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于是剩下来的三皇子严懋和四皇子严豫,一文一武,一柔一刚,便毫无疑问地成了下一任天子的最可能人选。当然,这两兄弟也暗暗将对方视为了死敌,彼此暗地里你来我往,诸多动作。
在展宁上一世的印象里,三皇子严懋和整个展家都没有交集,何以这一世钱氏一死,展颉与展欣往西山云栖寺走一遭,竟然就和这位攀上关系了?
祖母汪氏给展颉、展欣定下的三月之期尚未到,严懋却送了这一对兄妹回府,这其中相帮的意味不言而喻。
展宁左肩伤口仍隐隐作痛,她想起钱氏死之前的言语,心里头蓦地一沉。
难道说,钱氏口中那人,竟然与三皇子严懋有关?
可以严懋身份地位,何至于为了一个钱氏,与靖宁侯府为难,与她和展臻为难?
接二连三冒出来的意外,让展宁眉头一皱,低声问瑛儿道:“端王殿下亲自送二公子和三小姐回府?你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瑛儿摇摇头,“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大清楚,只听老夫人房里的人说,似乎是二公子和三小姐救了端王世子。”
严懋比严豫年长几岁,景帝两年前为端王严懋指了婚,端王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孙大人的嫡亲孙女。瑛儿口中这位端王世子,便是这位端王妃所出,若她没记错,最近恐怕才满周岁。西山云栖寺在燕京也算小有名声,端王妃似乎信佛,若是她带了刚满周岁的小世子前往云栖寺祈福,侥幸让展颉、展欣撞上,也有可能。
展宁心念默默一转,面上神色恢复如常,低声交代瑛儿,这几日让人小心留意展颉、展欣院里的动静,便动身继续往汪氏的地方去。
汪氏因为前些日子江二小姐和钱氏的缘故,心中对展颉、展欣兄妹不喜,但若是这对兄妹攀上了严懋,那老夫人的态度,恐怕就有得琢磨了。
眼下,她的心思怕要在江南治水上耗好一阵子,这后院里,可乱不得。
展宁去到鹤年居时,汪氏正在鹤年居的小佛堂里念佛。汪氏身边的赵嬷嬷见了他,忙要去传,展宁却摆摆手示意赵嬷嬷不必打扰汪氏,自己放轻手脚在一旁等着。
等汪氏念完经出来,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工夫。见到展宁,她先是仔细地上下打量她一阵,然后问道:“最近署里的事这么忙?怎么接连着三日都回不了府,还让睿王殿下和汝阳王世子派人往家里送信?”
展宁知道,自己这个祖母精明。以她一个六品主事的身份,哪重要到需要严豫和严恪留着商量事情,还一连三日?汪氏这么问她,一半是关心,另一半却是疑惑了。
展宁笑了笑,亲自替汪氏倒了杯茶,送到汪氏手上,“祖母念经想必渴了,先喝杯茶润润喉。这几日署里忙着往江南巡水一事,汝阳王世子点了我随他一道,我初上任,许多事情不熟悉,花在署里的时间便多了些。恰巧严川那有些事,与睿王爷和汝阳王世子都有些相关,我因为严川的关系,也跟着耽搁了一阵。”
展宁扯了严川做虎皮,汪氏本也只是疑惑,当下也没再追问。不过听说她要随严恪往江南巡水,只觉她上任便得看重,心中满意,便笑吟吟夸赞了她几句。
展宁带笑听下,见汪氏说得差不多了,便状似无意地问道:“我来的路上,听府中下人说起,二弟和三妹妹回府了?”
汪氏本正端着茶碗,用茶盖轻拂水面上“飘雪”,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之后放了茶碗,转眸看了展宁一眼,眸中光芒复杂。
展宁心头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接着,便听汪氏轻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寻思着,等你回来,也该寻个时间和你商量商量这事,现如今你问起,我干脆便先说了。前些日子我与你商议过,本打算将二小姐展绮记在你母亲名下,但如今,这主意恐怕要改改了。”
展宁心里一动,二小姐展绮记在张氏名下一事本已成定局,汪氏甚至还给展绮物色好了一门亲事,只待挑个黄道吉日便把这事给办了。如今箭在弦上,却要异弦更张,展宁猜想,这事必定与端王严懋送展颉兄妹回府有关。她略略皱了皱眉,只作不解地问道:“那祖母的意思是?”
汪氏搁下茶碗,声音略略压低了一些,“你二弟和三妹妹这次往西山云栖寺修身养性,倒也有些长进。前几日还得幸救下了端王世子,端王殿下亲自让人送了他们回府来。我瞧端王殿下对你三妹妹的态度,颇有些看重。且观他的意思,似乎有意将你三妹妹纳入府。就是你二弟,他也有心保荐一把,先替他谋个官职。”
汪氏这番话,全然出乎了展宁的意料。
她没想到,这展颉和展欣往西山走一趟,竟然还转了运道!
说起来,钱氏和展云翔的相貌都不错,展欣继承了两人的优点,论长相虽比不得展宁,可也算是个极出挑的美人儿。且她还有钱氏那么个娘,虽然不够钱氏机灵心眼多,但或许对付男人的功夫颇为厉害也不一定。
只是以展宁对端王严懋的印象,这位殿下素来爱惜名声,处处要占一个贤字,平素与端王妃之间,也总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这一眼钟情,为美色所惑的事,似乎不该是这位能做下的事?
难不成端王严懋,臻与钱氏等人有些不为人知的纠葛?
展宁想着,心中暗暗记下了一笔,面上仍旧带笑,拢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与汪氏道:“竟是这样吗?若是端王殿下看中了三妹妹,将她记在母亲名下,将来她在王府之中立住脚,也不至于在身份上吃了亏。只是……”
说到这,展宁语气一顿,显得有些担忧。
汪氏道:“只是什么?臻儿,你我祖孙之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展宁眉间带着几分迟疑,“只是钱姨娘去得突然,二弟和三妹妹被祖母送去西山,又骤然失了生母,我担心他们心中有怨。”
聪明人之间,说话一向点到为止。
汪氏那般九转玲珑心肠,自然瞬间了然。
展颉和展欣的性情摆在那,都是让展云翔和钱氏骄纵坏了的,占着别人的好处时只觉理所应当,若是别人打了他们的脸,只怕没有轻易忘记的可能。
汪氏之前对钱氏母子等人使那般的雷霆手段,又活活逼死了钱氏,此刻即便怀柔,恐怕展颉兄妹也不会领情。到时候展欣、展颉借着端王立住了脚跟,若是反咬一口,汪氏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计量,汪氏原本心中就有,再得展宁一点,更加生了犹豫。她想了一阵,道:“你的担心也对。反而二小姐的婚事已有眉目,干脆就照原本的计划,先将她的事情定下。至于你三妹妹,咱们且观一观她的性情再作打算。”
汪氏说话之时,眉心皱起了一个川字。
她还有些意思没说出来。
展颉、展欣若是学机灵了,她不介意前嫌尽弃抬他们一把,但若他们要因钱氏的事,想攀着端王殿下这根高枝跟她使坏,那她就得先下手为强了。
展宁与汪氏一番谈话,好歹将老夫人的心思控在了对自己有利的范围。之后,她又与汪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去了张氏那里。
张氏接连几日不曾见到她,心中已然担心不已。她不是汪氏,知道展宁实则是个女儿家,心里的顾忌便要多得多。又接连得了严恪和严豫的人来送信,难免对展宁与这两人的关系有了想法。如今见到展宁,忙遣走下人,将展宁拉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
展宁肩上的伤,养得好也要月余才能完全康复,此时被张氏牵动左臂,当即一阵抽疼。她不敢让张氏知道自己被刺杀一事,怕张氏担心,便强忍了痛不让张氏瞧出来,只顺口道是无事,想要躲开张氏的查看。
却不想她这般态度,越发惹得张氏担心,母女拉扯之间,她原本高高束起的衣领被拉开些,竟然露出雪白颈项上严豫留下的几个暧昧红痕来。
张氏是过来人,一瞧便知道那是什么痕迹,手当即一抖,心中冒出些可怕的猜想,眼前也有些发晕。她死死抓了展宁的手,颤声道:“宁儿,你脖子上是什么痕迹?”
展宁的手反射性地抚上自己的脖子。
那夜严豫那般疯狂,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无数,她已经小心遮掩起来,不料还是被张氏发现。她正准备拿话搪塞,张氏却突然发了狠,猛地扯起她的衣服来,想要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痕迹。
展宁哪敢让张氏瞧?
而张氏少见的发狠态度,也让她心头大骇。
上一世,张氏的病情突然加重,就是自己和严豫之间的事情被她知晓导致的。
在张氏心目中,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连贞洁都没了,被迫沦为男人的禁/脔,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张氏心疼她,却也怪她当初冒险走上李代桃僵这条路。
想起当初张氏看着她时,那心疼又哀默的目光,展宁决计不想再瞧见。于是她猛地推开了张氏的手,“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若让人撞见可怎么办?”
展宁的避讳,落在张氏眼里,更证实了她那些可怕的揣测。张氏一张脸发白,嘴唇索索颤抖,好半晌才找着声音,“宁儿,那人是谁?是汝阳王世子……还是睿王爷?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张氏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拔高。
展宁心头也有些慌乱,正心急该如何把张氏这关搪塞过去,门外却响起了秦思的声音。
“夫人,大公子,老夫人让人来请。”
屋里没有人应声。
张氏死死盯着展宁,想要把她所有隐藏的秘密都看穿。展宁脑子里闪过千百个借口,又被自己否定掉,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秦思不禁又问了一遍。
展宁这才扬声应了一句,“什么事?”
她才从汪氏那里过来,这才多会工夫,怎么又让人来请了?还连同张氏一起,这是有什么要紧事?
却不想秦思应道:“睿王爷府上送来一个人,指名是给大公子您的。老夫人不好处置,让您和夫人都过去一趟。”
秦思这话,让展宁一颗心突突地往下沉。严豫才离开侯府多久,从哪又找个人送过来,是想做什么?!
而张氏闻言,抓着她手臂的手一紧,一双眼里光芒亮得吓人,“是睿王爷做的?!”
展宁只觉头疼无比,心里将严豫又恨上了几分。她深吸口气,忍着头疼与张氏低声道:“母亲,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眼下祖母那还在等着,你留在房中,我去去就回。回来后,我会仔细同你解释。”
张氏的视线像要望进她心里面,好一阵,展宁才听她开了口。
“不行,我和你一道去。”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四十九章
严豫送过来的人,是个十*岁的女孩子,身量挺高,穿了一身深色衣衫,打扮素净,眉目间还带着些许勃勃英气。瞧起来,不太像寻常人家的女孩子。
因人是点名送给展宁的,汪氏不好随意处置,同时她也不大明白,睿王爷何以送这么个人给展宁?
这十*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长相又只能算端正,往展宁跟前一站,只怕立马被衬得给烧火丫头似的。
所以这姑娘,决计不是送来给展宁做红袖添香用的。
可若只是个寻常的使唤丫头,费得着让睿王爷点名送过来吗?靖宁侯府还不至于缺这一两个下人。
汪氏难得地犯起了嘀咕,索性便让人去请了展宁母女来,一来瞧瞧睿王爷送这姑娘来的目的,二来也想摸一摸,展宁与严豫的交情深浅。
又因人送来的时候,恰巧被原本要出门的展颉给撞见了,展颉心里同样好奇,便临时改了行程,找了借口与汪氏一道在前院侧厅等着。
所以展宁与张氏去到前院侧厅时,汪氏便在厅中上首坐着,展颉坐在她右手边。而严豫送来那姑娘,则安安静静地站在下方,态度不卑不亢,坦坦然然地受着汪氏和展颉的打量。
展宁一看那姑娘,眼皮不由微微跳了两下。
这个人,倒是个认识的。
上一世的时候,她曾在严豫身边见过她,名字好像叫怀素,是严豫的暗卫之一。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严豫送怀素来的目的便一目了然。无非是为着前几日展宁遇见的那场刺杀,给她派个护卫在身边跟着。至于这护卫还兼不兼间谍的作用,那就只有严豫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睿王爷派你来的?”
展宁心中虽然知道对方的底细,可在汪氏等人面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她装作不知情地问起了对方的来历。
怀素得展宁问起,未先回话,倒是两步走到展宁跟前,单膝与展宁跪下,双手将一个小檀木盒子托起。
她这般郑重其事,展宁倒也不好不接。但等她接了盒子,打开来一看,却又愣了一下。
那盒子里装着的,却是一张契书。契书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怀素的。
暗卫与寻常奴仆不同,与主人家签下的,是生死之契。展宁得这一纸契约在手,同样也就将怀素的生死握在手。严豫来这一出,大概是怕她怀疑他的居心,不愿收下怀素吧?
可即便如此,这个人,展宁仍是不想要的。
她信不过严豫。
展宁合上盒子,将契书交还给怀素,清声道:“睿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人也好,东西也好,我都不能收,你且回去吧。”
严豫一贯不由人忤逆,他吩咐的事情,怀素没有办到,哪里肯起身?她依旧跪在展宁面前,道:“王爷让怀素转告公子,人既已送出,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让公子不必担心。”
奈何展宁的态度十分坚持,“你且回去,我自会向睿王爷解释。”
怀素见她如此,神色微微一动,收了盒子站起身,却是出乎意料地到了汪氏跟前,转而给汪氏跪下。她与汪氏道:“奴婢名唤怀素,粗通医理,奉了睿王爷之命,前来伺候展大公子,替大公子调理身体。王爷有命,若是大公子不肯收下奴婢,便让奴婢自绝于此。还请老夫人慈悲,救奴婢一命。”
怀素这番举动,让展宁眉头深深拧起。严豫这是料到她不肯收人,竟然把主意打到汪氏头上,强逼着她点头吗?
可他这么做,落在汪氏和张氏心中,会生出什么样的怀疑?特别是在已生了疑心的张氏面前,让她如何圆场?
展宁心头恼恨,目光往汪氏、张氏并展颉面上一扫,见几人面色虽各自不一,但都现了怀疑之色。
汪氏那是纯粹的摸不着头脑。瞧这情形,睿王爷送了这么个人来,倒是在求着展宁收下?这和她平素知晓的睿王爷的行事作风,似乎差得太多?自己这个孙子,和睿王爷之间,到底是什么交情,值得对方如此?
不过即便心中疑惑,汪氏也同样担心,怀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展宁还不将人收下,难免会将严豫得罪狠了。靖宁侯府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得罪一个深受倚重的皇子。反正横竖不过是个丫头,收着再做打算也好。
“怀素是吧?你且先起来。大公子不过是觉得王爷心意过重,不敢接受而已。不过王爷既然有心,侯府若再三推拒,也就显得不知礼数了。这样,你先留在大公子的安澜院伺候着,至于具体差使,到时候让大公子身边的大丫鬟瑛儿与你交代。”
汪氏这是代展宁表了态。
展宁碍着祖母的面子与权威,倒也不能当场反驳。
张氏在一旁瞧着,脸色却是青白交加。她原本就对严豫有怀疑,现在又闹了怀素这一出,便越发肯定展宁脖子上的痕迹,与严豫脱不了干系。只是严豫既然知晓了女儿的身份,又轻薄了她,这会却眼巴巴送人过来,是为着什么?还调理身体……莫不成,展宁已经是严豫的人?!
汪氏与张氏,一者是疑惑,一者是担心。至于展颉,那心思就来得简单多了,单纯是好奇之后,开始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中伤展宁。
展颉原本被展云翔捧得过高,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总想着压展宁一头,将来承袭爵位。可这段日子以来,他却接连受挫,先是看中的美人未能抱入怀,反倒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接着又被展云翔厌弃,送往西山云栖寺禁足,就连生母钱氏也突然暴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整个人的性情都变得阴郁暴戾。在云栖寺的那段日子,他心里日日夜夜想着的,便是要扳回一局,将曾经受过的罪,一一报复在展宁身上。不……不仅仅是展宁,还有汪氏、张氏等人,所有对不起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钱氏留下的东西,与那个人的到来,让他有了扭转局势的依仗!
眼下,汪氏话音方落,展颉便冷冷哼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祖母说得是,既然睿王爷一番心思送了人来,大哥何不坦然收着?说起来,睿王爷年纪也不算小,可至今尚未娶妃,听说连侍妾也没两个,该不是……”展颉说着,目光往展宁身上上下一扫,带着几分恶意道:“仔细瞧大哥的模样,倒比府里几个妹妹生得还好。睿王爷的心意,大哥也是当得起的。”
展颉这话说的暧昧,竟是暗指严豫有龙阳之好,对展宁怀有别样心思。
他这番话在汪氏听来,当真是混账又大胆!严豫堂堂皇子,岂是他能随意污蔑的?汪氏当即便冷了脸,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展颉对汪氏的呵斥并不如何在意,他冷冷一笑起身,“祖母,这戏我也看够了,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出门一趟,去端王殿下府上拜会,请恕孙儿先告辞!”
他说罢,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汪氏在座上见了,直气得手发抖。展颉这番举动,完全是仗着攀上了端王严懋,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可气过之后,对于展颉说的混话,她仔细一想,又隐隐有了几分心惊胆战。
严豫今日的举止,的确有几分放□段的刻意讨好,而展宁对此的态度,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有些推拒。莫不成,真是展颉说的那样?
汪氏想得心惊,一时间倒不愿再往深处寻思,且怀素还在这里,对方毕竟是严豫的人,有些混账话,她可不想传到严豫耳朵里。于是,汪氏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地与展宁道:“臻儿,你二弟说的混账话,别放在心上。这姑娘既然睿王爷送来了,你便先收着,旁的事以后再说。不过她所说的调理身体是怎么回事?你身体有什么问题?”
汪氏避而未谈,展宁却已料到,严豫为了逼她收人,这事做得突兀,展颉那番混账话,定然让汪氏起了疑心。不过比起汪氏,她眼下更头疼的,是如何与张氏解释。
因此,汪氏既然未追问,展宁也就避重就轻地道:“今年开春那一场病,留下了病根。前几日在署中,事情过多,不巧晕过一次,让睿王殿下撞见。他道是身边有懂医理的下人,要送一个与我。我本不敢承这份礼,不料今日人就送过来了。”
汪氏听完没再多问,只让展宁自己注意身子,又让她务必唤大夫再来瞧瞧,便作了罢,让展宁带了怀素下去安置。
张氏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展宁与严豫之间的事,如今得了空,也赶紧与汪氏告辞,要与展宁一道出去。
汪氏摆摆手让她退下,待几人的身影看不见,她才卸了面上原本的和柔表情,露出些许阴霾神色来。
自己的孙儿能与睿王爷交好那是好事,但若是以那样的关系……却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了!
被严豫强逼着收了人,展宁心情很是不好。而她前出了偏厅,后脚张氏便追了上来,要展宁随她回房。
展宁知道她要问什么,虽然头疼,也只得随手指了旁边一个小丫头,让那小丫头带怀素回安澜院,暂时交给瑛儿安置,自己则随张氏去了张氏的住处。
遣走了下人,母女两人进到内间,将门一关,张氏有些脱力地往软榻上一坐,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寒,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展宁,好一阵后艰难地开了口,“宁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子……是不是已经让睿王爷……占了?这几日你没有回府……可是在他那里?他送这么个人来,又是什么意思?”说到这,张氏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直起身子,拽过展宁的手,握得死死得,就像握住了一丝救命稻草,“他打算怎么安顿你?若他愿意对你负责娶了你……他是王爷,你现在的身份他应该有办法解决……”
展宁因张氏的问话浑身一震,她倒未曾料及,张氏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些上面。她更没想到,张氏会寄望她借严豫的庇护,脱离现在的尴尬境地。
可转念一想,对于张氏而言,这样的猜想,才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吧?自己的女儿,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暧昧痕迹,若是对方对她上心,愿意对她负责,在张氏看来,恐怕就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展宁的手指指甲往掌心重重一掐,自己身上的痕迹,若张氏执意要看,那是掩盖不过去的,若是要让她放心,顺着张氏这个荒唐的想法蒙混过去,可能性倒大一些。
犹豫了一阵后,展宁坐到了张氏的身旁,反握住张氏的手,显得有些难堪地道:“母亲在胡说些什么,我与睿王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那些痕迹……只是……”
张氏着急,“只是什么?”
展宁心头一阵阵冷嘲,那一晚的惨烈,与上一世的诸多景象叠加在一起,让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难堪屈辱多一些,还是无奈痛恨多一些。但不管怎样,接下来那些荒唐的谎言,她还得继续下去。她装作不好意思在那个问题上纠缠,只避开道:“只是……他一时情难自禁,但再未做别的出格的事情。他想要替我重新伪造一个身份,以便迎娶我,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张氏握着展宁的手收紧了些,追问道:“真的?可是他送来的那个怀素,你为什么不肯收?”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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