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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展宁觉得浑身的热度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方才抽了严豫一巴掌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疼,这会在不住地颤抖。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哥百忙之中抽出身,定要臣弟来此,就是想让臣弟听这些吗?”
相邻屋子里的那个青年,有着极为英俊的一张脸,飞眉俊目,古井深潭一般瞧不见底的眼眸里,萦绕着浅淡而冰冷薄霜。
他缓缓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在展宁眼中,让展宁一颗心猛地抽疼了起来。
之前面对严豫时的傲骨像被谁抽空了去,四肢莫名软得厉害,若不是与生俱来的一点骄傲撑着,她几乎就要落荒而逃。
重生一世,际遇更改了那么多,但严豫丝毫未变,还是那么残忍。
“阿宁,你管不好自己的心,我会想办法替你管好。你说,这一刻,阿恪心里在想什么?”
他刻意落在耳边的低语,残酷得令人发指。
展宁木着一张脸,没能回应他只言片语,只将眼神投向从对面屋子里走过来的严恪,眼睫不断轻颤,犹如蝴蝶濒死前扇动的蝶翼。
她怎么能那么大意?
严豫这人蛮横不肯吃亏,今日既然出手半路截了自己,就不可能没有后招。她竟然被他那些下流言语引着,在严恪跟前,承认了自己与他那些不堪的过往。
严豫说得没错,那些过往的噩梦,她其实一刻也不曾忘。
五年的时间,严豫在床上折辱她的种种手段,逼着她哭求讨饶的那些记忆,即便重生而来,身体上的痕迹消了,她心上也仍留有痕迹。
以至于直到现在,她在面对严豫时,身体上也有克制不住的战栗和抵触。
有过那么多不堪的她,真的能放开一切过往,假装过去的一切都不存在,与严恪相守白头吗?
以前她心底还有庆幸与奢望,但这一刻,她垂下眼帘,突然不敢再去看严恪的目光,她害怕从里面看到轻视和厌恶。
展宁的躲闪被严恪看在眼中,他眼里闪过一丝暗沉和隐痛,接着,他大步上前,欲伸手从严豫身边拉过展宁,却被严豫伸手挡住。
严豫的笑容冰冷且残酷,“阿恪,众多兄弟中,我最欣赏的人一直是你。但展宁是我的人,由不得你来争,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严恪素来沉静的眼眸中,这一次终于跳跃起了愤怒的火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宁出众,惹得四哥动了心,并没有什么。可臣弟与阿宁两情相悦,也由皇祖母做主赐了婚,四哥使出这种手段,挑拨我和阿宁,辱没阿宁名节,是否太过下作?”
“挑拨?辱没?阿恪何必自欺欺人。”严豫唇边勾出一点讽刺的笑,转眼看了看旁边明显神思不属的展宁,心里头既有些快意,又有些刻骨的嫉妒和痛恨,以展宁的性情,若不是在意严恪,岂会因为今日这些言语,就露出这种模样?好啊,她敢把心给了严恪,他也能叫他们这一生心里都插着一根刺。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有染。严恪越是珍爱展宁,这根刺就越扎得深,扎得疼。心头妒恨之意翻滚,严豫冷声又道:“你若不信,何不让展宁亲口告诉你,她身上有哪一处地方是我没碰过的?甚至她心口那颗朱砂痣,我也……”
“住口,别再说了。”
严豫的话语益发不堪,原本一直咬着唇不能言语的展宁再听不下去。她一张脸白如金纸,苍白的唇瓣簌簌发抖,声音涩得可怕。
严豫冷冷挑眉,“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你难道不是我的人?”
展宁痛苦地闭上眼,就算她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但严豫说的,偏偏许多都是真的。
她心口的确有颗朱砂痣,她身上也没有那处地方没被严豫碰过,哪怕只是上一世。
可这些她要如何向严恪解释?她能如何开口?
她不愿骗他,却也不能将自己最不堪的过往摊开来给他看。
人常道近乡情怯,却不知,人在真心相对的人面前,更会胆怯。
她终究没敢去看严恪的眼,只能恨恨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严豫,就算是死,我也不是你的。”
展宁觉得,自己再没有勇气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她丢下面前脸色皆难看至极的两个人男人,转身匆匆出了房间,然后下了楼。
叮咚脚步声越来越远,严豫冷冷笑着,没有急着去追,而是伸手拦住了欲追出去的严恪。
“阿恪,你放手吧。就算再一次毁了她,我也不可能将她拱手让人。”
他不是林辉白那样的无能懦夫,展宁一句不爱就能打发。她死也不做他的人,殊不知,他活着一日,便不能让她投入别人怀抱。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然。
而且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用死来逃离。
严恪因为严豫的话而愤怒不已,却也注意到他用了“再一次”这样的字眼。面对严豫势在必得的强硬宣誓,严恪强压下心头的愤恨,冷声笑道:“四哥,难怪阿宁对你避而远之,看来你真的不会爱人。”
说罢,他不再理会严豫的阻拦,抽身大步离去。
展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侯府。
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以至于在自己的听雪楼里,都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被摔破,血迹弄脏了裙摆,腿上疼得厉害,可心里似乎更要疼一些。
其实身处今日那样的局面,她并不是不能反驳严豫,毕竟这一世的她与严豫并无苟且。
可是在严恪面前,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些虚假的谎言,他一贯坦诚对她,护她助她,即便是最初对她有所成见之时,也不曾刻薄于她。
她做不到对他虚伪。
而且她心底深处,对于与严豫的那些曾经,也是心魔难消。
那么多的不堪,连她自己都不愿去直视,严恪又如何能接受得下?
展宁想起不久之前,也是在这听雪楼里,她与严恪紧紧相拥,那时候只觉万千情意绵绵,连过往的风都带着甜香,这一刻,却只觉阶前白露如霜,月寒似水,满心都是苍凉。
不知如何解释,也不知如何面对,面对紧追而来的严恪,展宁做了最愚蠢又最无奈的举动。
她拒绝见严恪的面。
即便不知情的汪氏和张氏出面劝说。
最后,不愿将事情闹大,惹得汪氏和张氏怀疑,严恪不得不撒谎,道是自己惹展宁生了气,让展宁先冷静两日,才黯然离去。
展宁在汪氏的怀疑苛责和张氏的担忧询问里,始终沉默不言。
之后,她在冷寒的夜风里坐了大半夜。心中凄惶,且急怒攻心,展宁的身子虽较以往好了许多,但底子仍然若,这段日子大喜大悲起起落落,受了凉之后,竟然高热不退,大病不起。
惯替展宁母女看病的刘大夫不在京中,京城里其余有名的大夫来来去去瞧了不少个,却都没有什么用,展宁接连两日都烧得浑浑噩噩的,连人都不大认得了。
张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甚至想要给远在江南的展臻去信,最后被汪氏拦了下来。
“臻儿远在江南,远水如何救得了近火,何必徒惹他担心?我瞧宁儿这病来得凶猛也蹊跷,恐怕除了身子弱以外,还有心病的原因!”
汪氏想着展宁病前与严恪的古怪,心中存疑,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往汝阳王府上跑了一趟,只道是展宁突然病得凶猛,旁敲侧击地想问问严恪,他与展宁当日到底闹了什么不快。
严恪被展宁拒之门外这些日子,心里也是极不好过的。
他并不是圣人,谁都有嫉妒心和独占欲,对于自己心上之人被他人染指之事,没有人会不在意。
他之前一直给予展宁全部的信赖,可展宁那日在云外水阁的反应,以及之后的逃避,却让他没办法不想起严豫所说的那些露骨的话。
难道展宁与严豫有过那些过去?
可他在对展宁动心以前,就查过展宁的底细,和严豫所说的并不相符啊?
为了求个水落石出,严恪吩咐连安再去查展宁和严豫的纠葛。连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查了好几日,却发现在展宁女扮男装参加科考以前,她和严豫并没有什么来往。
越来越多的疑惑笼罩在严恪心头,就在他这厢找不出真相的时候,靖宁侯府的人就上了门。
听闻展宁重病不起,又听靖宁侯府中人谈及心病,严恪心中立马就联想到,展宁这场突然起来的病症起因在何处。
他心中担忧,当下再顾不得别的,忙随侯府来人匆匆赶往靖宁侯府。
这一次,不管汪氏、张氏等人如何,也不管合不合礼法规矩,他坚持要见展宁。
严恪来到展宁床前的时候,展宁刚巧被喂过药,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给烧得通红,原本诱人的唇瓣干得起了皮,一双璀璨的星眸紧闭,再瞧不见半点平素的清透灵秀。
他心里微微发疼,忍不住从瑛儿手里接过沾水的丝绢,一点点润着展宁的唇瓣,一面轻声唤了展宁的名字,“阿宁,我来瞧你了。”
也不知是唇上沾染的湿润的缘故,还是真的听见了严恪的声音,展宁微微掀了掀眼帘,带着混沌光芒的眼眸缓缓投向床边人,待看到严恪,她怔了一怔,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严恪,下一瞬,两颗水珠跟着滚出了眼眶。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展宁眼角滑落的泪滴,如同滚烫的火焰,灼得严恪心底生疼生疼的。
他少有体会这样的感觉。
这种恨不得代展宁将所有的苦痛承受,只要见她展欢颜,而不要见她伤心难过的心疼感觉,对他而言,其实是挺陌生的。
他出身尊贵,可自幼丧母,与父亲又不亲密,自小被养在太后身边,除了太后和温茹等少数的几个人,他并未如现在这般珍视过谁。
平常人都道他性子沉稳,少年老成,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实则是有些冷情的,他的严正性子,不过是少有人和事能令他动容。
可如今展宁面色苍白,一脸憔悴落泪的模样,却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让他在怜惜展宁的同时,对严豫生出了十成的怨怪。
“阿宁,别哭。”
微凉的丝绢润湿了嘴唇,又擦去眼角泪痕,展宁昏昏沉沉间,见着面前严恪的容颜,看着对方眼里的疼惜与担忧,一时间恍惚似在做梦,一时间又觉得这梦过于真实。
严恪怎么还会来瞧她?
就算来瞧,也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吧?没有半点厌弃和鄙视,也没有失望和难过。
这还是在梦里吧?
费力地将手抬起,展宁想要触碰一下面前严恪的脸,但烧得无力的手堪堪抬起,便要落下,还是严恪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而下一刻,展宁苦笑着的呢喃低语响起,让他觉得心里的疼意更重了几分。
“阿恪……这梦做得……倒似真的一样……”
展宁的笑容瞧起来很是脆弱,似乎一碰就会碎。严恪抓起她的手,将那双柔弱无骨却滚烫不已的手贴在唇边,他的声音显得艰涩不已,但其中却透着股强硬与执着。
“阿宁,这不是做梦。我说的话,你都要好好听着。”
展宁神思依旧恍惚,眼神也透着迷蒙,严恪将她的手背贴在唇边贴得更近,然后又压低声音道:“我说了多少次,你要对我有信心一些。我既然决定与你相守一生,便会相信你。所以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没有听你亲口告诉我之前,我都不会信。我现在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也特别的生气,你要快一点好起来,亲口解释给我听……”
严恪的声音放得很低,展宁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严恪拉着她的手絮絮说了许久,却见她渐渐闭上了眼,昏昏沉沉没了反应,只是她眼角仍有泪痕,沾湿了秀美的脸庞。
展宁这一次病得凶猛,严恪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见过展宁后,连夜进了宫,求太后指了太医院的首席医官前来替展宁诊治。
好在太后指的人,终归有两把刷子,两服药下去,好歹让展宁把烧退了,若不然再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得烧傻了。
不过烧退是退了,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展宁仍病恹恹下不了床,就是下了床,也走不了几步便头昏脚软。
严恪日日都来陪她,各种药材补品也拼命往侯府里送。
展宁见了他,虽不再如之前那样避而不见,可每每目光相对,她总是垂下眼帘,不肯与严恪直视。
严恪怜她在病中,一直不曾逼迫她,但他心底的压抑与烦躁,却日积月累益发浓烈。
直到这一日,展宁身子好了些,能够下床了,严恪才将瑛儿遣了出去,与展宁独自呆在屋内,想与展宁将事情摊开了谈。
逃避与沉默不是办法,人心都是自私的,隔阂一旦产生,越是沉默,越是逃避,只会让心中骨刺越扎越深。
他不愿与展宁走到那样的局面。
“阿宁,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避着我一辈子?”
从瑛儿离开房间,与严恪单独相处那一刻,展宁就知道严恪想要做什么。但真听他的开场白,展宁手指指甲仍忍不住掐住了手心。
“严豫说那些话,不就是想挑拨你我,让你我心中一辈子都扎着根刺吗?你这样一味避着我,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严恪说的话,展宁哪里会不明白?
她一贯是敢拼敢搏的个性,逃避与沉默并不是她的处事原则,独独这一回,她却没有勇气将一切摊开来讲。
她就像站在一个分叉口,前面各有一条路,但都是死路。
欺骗严恪,矢口否认自己与严豫之间的过往,她尚是清白之身,或许能蒙混过去,可这样一来,且不管严豫还有什么龌蹉手段会使,就是她自己在严恪面前,也会觉得愧疚不安。
可将一切坦白,严恪是否会相信?重生一事已经来的荒唐,那些她与严豫的不堪,又该如何启齿?说到底,她还是害怕失去严恪。
展宁垂首不语的模样令严恪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火气。
“阿宁!”
他唤她名字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些,但当他看见她紧紧咬着唇瓣,眼神闪烁的模样时,心里又忍不住心疼。
生气、心疼、疑惑甚至因严豫那日的话语挑起的嫉妒,一时间占据了严恪所有的思绪,他必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头纷繁呈杂的各种情绪稍微压制了下去。
可他也知道,再这么与展宁僵持下去,他与她之间,或许就要有一个人绷不住了。
严恪深深皱眉,凝视了对面的展宁好一阵,终于在心底下定主意,这一次,他放冷了语气。
“你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我便这么不能令你信任?或者说,严豫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辩无可辩,无话可说吗?你真的是他的人?”
严恪冰寒的语气,责备的话语,令展宁陡然抬起了头。
“不是那样的……”
不愿在那双曾经装满这世上最动人温柔的眼眸里看见对自己的轻鄙,展宁忍不住出言解释。
严恪眉间褶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他的视线紧缩住展宁的双眼,不再放任她逃避退缩。他继续用略冷的声音道:“那究竟是怎样的?阿宁,我愿意给你所有的信任,可你总要让我感受到,自己的信任没有错。”
终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严恪不再放纵她,他一击出手,便容不得她再逃避。
指甲掐在掌心的肉里,那疼痛清晰而真实,展宁与严恪目光相对,她深深看见那双可以沉溺人的眼眸里,看着自己在其中的挣扎与痛苦,最后,她听见自己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用有些狠决的声音道:“我也希望自己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恪这世上的事,许多时候总是残忍得过分。既然你一定要听我给出一个解释,那不管接下来你听到的事情有多荒谬,我都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而且这些话你听过之后,绝不可再对外人提起,否则我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答应你。”
展宁过于严肃的态度,令严恪真切地感觉到,接下来他要听到的,是一些并不太好的东西。
但他不曾想,展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他打懵了。
“你相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以前我是不信的,因为这世间若有鬼神,怎会眼睁睁看着我陷入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却毫无怜惜。可当我死而复生,在这一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却信了。这世上不仅有鬼神,或许还真的有因果轮回。”
“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恪有些担心地看着展宁,甚至想伸手碰一碰展宁的额头,试一试手下的温度,以此来证明展宁不是又烧了起来,在说胡话。
他的动作让展宁无奈一笑,笑容显得苍白而脆弱,“你瞧,你到底是不信的。可我并没有疯,也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我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情。严豫那日说的话,有许多都是真的,并不是假话。我曾被迫呆在他身边五年,这五年里,我是他的人。”
展宁亲口承认与严豫有染,令严恪觉得心里如被巨木重重一击,令他眼前一黑,呼吸也是一窒。但很快,他想起有不对劲的地方。
“五年……不对,阿宁,你如今不过十七,五年前你才十二岁,且那几年严豫人在边关……”
对于严恪的疑问,展宁惨然一笑,过度秀美的五官透着种凄凉的美,“因为那是我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的故事,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或许该从我和大哥被钱氏和魏海的人马暗算,大哥跌落悬崖生死不明,我李代桃僵冒充他存活于世说起……上一世的我与你并不熟稔,我在殿试夺魁后,却被我那庶妹展曦发现了真实身份。严豫当时对我多有纠缠,展曦与钱氏合谋,将我送到了严豫手里……”
展宁将前世的那些遭遇,一点点与严恪说了来。
说起她如何被展曦与钱氏出卖送到严豫手上,又如何为了张氏和林辉白苟且偷生,结果却落了个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下场。
说起她如何死在展曦的毒药下,又如何侥幸重生,自此步步荆棘步步算计,争名夺利不择手段,将前世暗害过她的人一一送上绝路。
当所有的故事一点点说完,屋外暮色已近,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昏沉,一片寂静。
展宁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掐出了血,她的声音木木的,她与严恪道:“你瞧?这么不堪的过去,这么阴毒算计的一个我,我自己都瞧不起,又怎么敢让你知道?”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二十章
当所有的故事一点点说完,屋外暮色已近,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昏沉,一片寂静。
展宁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掐出了血,她的声音木木的,她与严恪道:“你瞧?这么不堪的过去,这么阴毒算计的一个我,我自己都瞧不起,又怎么敢让你知道?”
她那清冷的音色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似料峭的春寒袭来,严恪的唇抿得紧紧的,面无表情,但原本那一双沉静幽深的眼里,却是惊涛骇浪不止。
在逼展宁开口之前,他想过千万种展宁可能给出的解释,也替展宁找了千百种借口,但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解释。
前世纠缠,死而复生,多么荒谬而又诡异的解释?
偏偏他将过往的事情理一理,却隐隐觉得,展宁口中这荒谬诡异的事情是真的。
若不是如此,展宁怎会知晓严川的身世,那么巧救下严川姐弟?十多年前的无头公案,知情人寥寥无几,展宁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不过假扮了展臻几个月,绝不可能有这般聪敏的耳目。
若不是如此,江南巡水,展宁又怎能信誓旦旦地以性命为赌,断定江南三省八州定遭百年一遇的洪水?
若不是如此,这一世查起来几乎没有交集的严豫和展宁,居然会生出那么多的纠葛?
理智和情感在相互冲击,饶是严恪这般波澜不兴的性子,这一刻竟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落在展宁眼里,却是别样的含义。
严恪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他是她这一世偷来的一点幸运,到了该还回去的时候,便再也无法强留。
努力将心头排山倒海般的无力与软弱压制下去,展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可怜,她的骄傲让她扯出了个僵硬的笑,“阿恪,很抱歉隐瞒了你这么多,你有足够的理由怪我。我和你之间的婚事,是我贪心奢求,你还是求太后娘娘收回懿旨,我……”
展宁想要表现得淡然一点,向她过往的那些时候一样,看开一些,洒脱一些也就好了。
可她发现,要装作淡然太过困难。
她脸上的笑早就挂不住,说话的语气也有一些细微的哽咽,鼻子酸得厉害,眼睛里更是模糊起来,她不想让严恪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赶紧垂了了头。
下一刻,几滴眼泪便砸了下去。
严恪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分毫,她的这些反应,他通通看尽了眼里。
平心而论,听展宁说起她与严豫有染,甚至在严豫身边呆了五年之久时,若说他心里没有半点妒恨与不悦,那是假的。
相反,他快让心底的不悦和嫉妒吞噬淹没了。
他妒恨严豫拥有展宁那么长时间,妒恨严豫瞧过展宁所有的模样。
他也恼怒展宁对他的欺瞒,让他不自觉被她吸引,爱上她以后,才知道这所有的真相。
可是在听完展宁所说的事情之后,在心底的恼怒和嫉妒之外,他更加强烈感觉到的一种情绪,是他对展宁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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