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斑
帝都郊区有几座徒步爱好者喜欢去爬的山,其中最难走的就是大海坨山。每年拉着队去走的徒步爱好者都有三到五个失踪的。那里山高林密,不是经验丰富的人,特别容易迷路。我对爬山一窍不通,只是有时会从新闻里看到,相关部门又去山里搜寻迷路的登山者消息时会格外关注几眼。
大海坨山就是在那年找了四十天,最后找到遇难者尸体的新闻里了解到的。
“我只知道这些了,算是交你这个朋友,给你的见面礼。”沈末笑着说,“你要是真关心他的死活,最好相信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来这儿吃饭人这么多,难免有人说漏嘴,我不小心听到的。所以你还要感谢我看了记事本,不然我都不知道刘天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沈末眉梢的笑意更浓了。
我看着他的笑,觉得心头一跳,和他说:“谢谢,我必须马上去通知他家里人。”
他点头站在原地向我说:“记得你说过的话,改天好好谢谢我这个朋友。”
我一边摆手一边走了出去,还没出无名居的大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彭佳德和何连成。彭佳德简单问了几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我不敢隐瞒说了实话,只是没说沈末捡到我记事本一节故意漏去不说。
“我竟然把他忘了……”他话没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一直都是占线的声音。
!!
禽迷婚骨 094 他来过
我不知道沈末的消息有几分可信,但是彭佳德的最后一句让我有了希望,或许这消息是真的?!可转念一想,在那种环境下,断粮三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心不由再次揪了起来。
可我现在除了等待以外,并没有其它的办法。
刘天对我的意思很早就表达出来了,但那时我已经选择了何连成。所以一直以来,我对刘天都有刻意的躲避,与他没有过多的单独相处时间。偶尔相见,也不过是在餐厅或者酒店,吃一顿饭喝一杯茶而已。我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我对他没有踪迹可寻。
我知道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家就在后海这一带的某条胡同里……想到这儿,我心里忽然一动,在西北五环外,他有一套房子。在那套住宅里,他曾经向我求婚……这几天我竟然一直没想到那里。
“晚云,接到孩子了吗?”我在车上给许晚云拨通了电话。
“接到了,我们现在已经在办公室了。林姐,您一会儿回来吗?”许晚云问,听到她已经带着两个小宝儿去了公司,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决定去刘天的那套房子看一眼。
“晚云,你带他们两个下楼吃点儿东西,然后在公司等我。我这边有点儿急事,大概一个半小时回去,麻烦你了。”我满怀谦意地说,“耽误你过周末,真是不好意思。”
“林姐,没事儿,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陪两个小宝儿玩也挺有意思。”许晚云在那头说着,“等一下吃过饭,我带他们去对面的儿童乐园玩吧,听说是新开的。”
“别别,你一个人看不住两个,那边人太多太乱。还是吃完饭直接回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否定了许晚云的建议。
儿童游乐园是孩子的天下没错,可满眼都是高矮胖瘦差不多的孩子,一个看不到就盯不住了。我每次带他们去游乐园,都是何连成全程陪护,两个人死盯才放心的。
许晚云没带过孩子,要带两个宝宝去游乐园,我还真不放心,最后又叮嘱了几句,听到许晚云郑重应下,我才松了一口气。
周末的堵车真是让人心急,平常四十分钟的路程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我来到那个只来过一次的小区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一天的躁热褪去,风里有了稍微的凉意。
穿过绿地绕过小湖,我凭着记忆来到那个楼前面。
这个房子标志明显,小区最大的一片人造坡岭和人工湖景就在窗前,我隔着围拦望进去,那个赠送的小花园里的秋千还在,花园里依然光秃秃的,只长了一些顽强的杂草。
现在这个小区已经有不少人入住了,我跟着住户混进了楼门,在牛奶箱与墙壁的缝隙里摸出一把钥匙。
这是刘天的备用钥匙,上面都是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用过了。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开了大门,屋子里扑面而来是灰尘的味道。我心里涌上了失望,这说明这套房子可能一直没人住过。
不过,我还是不甘心地打开了客厅的灯。
房间里的一切和我那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客厅的地板上散着几块没拼好的拼图,两个小宝儿坐过的坐垫也随意放着,家具上都有一层细细的灰尘。一切都是我们离开时的样子。
我扫了一眼房间,判断刘天肯定没有回来过,准备关上灯锁好门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了门口的鞋柜上放了一个手机。放手机的那一块儿桌面有人碰过的痕迹,灰尘上留下了明显的印子,手机边上还有一个明显放过包的痕迹。
我按到开关上的手迅速撤了回来,拿起手机来看,是刘天的手机,没错。只是手机没电了,看样子是自动关机了。
他来过这套房子!
我跑进卧室,打开灯,看到靠窗的地上摆了一块坐垫,像是有人特意摆在哪儿坐了很久的样子,然后没有铺任何床品的床上胡乱扔着几件衣服,也是刘天的。是那天早上他酒气熏熏来找我时穿的那套。
我拉开大衣柜,迅速找其它痕迹,发现里面有一些他的衣服,都是休闲装。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看样子他曾经在这房子里住过,可是只铺了一个床垫的光板床,他怎么住的?
我要把这些告诉彭佳德吗?这些对于帮忙找到刘天有用吗?前几天一直打电话没人接的原因竟然是他没带手机,后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想来想去,决定不管怎么样,要把这事告诉彭佳德。我再想办法和何连成解释这一切。
就在我想给彭佳德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空旷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来的铃声显得有些高亢吓人,我迅速接了电话,是彭佳德打过来的。
“乐怡,你从沈末那里得来的消息好像是真的。顺着你的这条消息,我们查到十几天前有一队徒步爱好者组团去了大海坨山,现在有两个人没有归队。”彭佳德在那边语气低沉,“他们领队报案了,现在正在筛查失踪的人员信息。”
“这么久没找到,会不会出事?相关部门去搜救了吗?”我心一下凉到了底。在山里迷路半个月,会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活着吗……我不敢想下去。心里只有一句话:刘天,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
“他们报警以后,搜救队就一直在组织救援,只是还没有搜到鸡鸣岭一带。接到你的消息以后,山里的所有搜救人员都赶往鸡鸣岭一带去了。”彭佳德说,“怪不得他手机一直打不通,那个地方说不定没信号。”
“确定失踪人员的信息以后,你马上告诉我。”我正准备问他现在都有哪些部门在山上搜救时,他突然说:“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啊。”
我觉得自己不能干等,从包里找出充电宝,给刘天的手机充电,然后开机。
他有开机密码,我猜了两次以后没对,决定用我的生日试一下,输入六位的年月日以后,手机屏幕亮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或者说什么才能平息心里那种难以抑制的情绪。他到底有多执着?!他这样的用情至深,让我的负罪感陡然加重,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份说不出来,不能接受的感情压垮掉。
手机一打开,就涌进来好多未接电话,短信息只有一条,是我发的。
我把那条自己发的短信息删除,然后挨着看他的通话记录,未接来电一概不管,从他最后一天的通话记录查起,终于看到一个通过三次电话,是一个存的名字叫作“领队”的号码。
我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那边只响了一声就接通,是一个底气十足的浑厚男声:“喂,您好,哪位?”
“请问您认识刘天吗?”我问。
“刘天?”他在那边反问了一声,过了三秒坚决地说,“不认识。”
“不不,那您是做什么领队的?”我听他的语气不耐烦,像是要马上挂断电话的样子,忙问。
“我是一个徒步俱乐部的领队。”他直接回答。
我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问:“你们队是不是有两个人在海坨山失踪了?”
“对,你是?有他们消息吗?”他语气也急切起来,“你有什么发现?我们正在山里带人找呢,自己带着电台,我今天晚上刚回营地,你早几分钟都打不通我的电话,山里没信号。”
“失踪人员当中可能有一个是我朋友,你有没有他们的身份信息?”我忙问。
“我们都是自由组队,不交任何费用的,所以只要装备齐有经验的人都可以参加,不要求必须实名。有些人过来用的是名。”他在那边听到我没有新的进展,语气里有点失望,声音里透出了疲惫。
“有其它信息登记吗?比如手机号码?”我又问,好容易找到一个可能性,我必须尽快确认。
“手机有,但是那两个队员在山里失踪,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在那边也抱着一线希望说,“以后必须实名登记了,这一次真的没想到会出事儿。”他一边说一边翻着东西,我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
过了一分钟,他问我:“你朋友的电话是多少?”
我把刘天的号码报了出来,他核对了一遍说:“失踪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你的朋友,他的名叫作空杯。”
听到他的话以后,我整个人都懵掉了。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希望确认这两人当中有一个是他,这样至少我找到了他的消息。但是,在真正确认以后,我又不知道如何反应。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的就是,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山里十几天,身上带的东西够吃吗?有水喝吗?万一断粮以后,现在的山上能摘到野果子吗?
……
我的野外生存经验为零,仅有的经验恐怕是从电视和电影里看到的,真的不知道在没粮的山林里流浪十几天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突然去山里,怎么会不带手机?
“喂,你还在吗?”那边听到我半天不说话,焦急地问了一句。
“我在,现在你们找得怎么样了?鸡鸣岭一带有没有找过?都有哪些部门的人在参与搜寻?”我不知道自己如何问出这几句话的,觉得脸上的肌肉僵硬,说出来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在这个消息确认之前,我心里还有幻想,或许刘天只是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静一静,过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但是现在发生的一切让我的猜想彻底破灭,剩下的只是担心。
刘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一直在找,这边的巡山队也在找,刚才接到电话说可能在鸡鸣岭一带,已经有人赶过去了。”他在那边解释着,“你放心,他们在登记的时候说都有丰富的野外徒步经验,在这种气侯下野外生存十来天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唯一担心的是水不够用,因为咱们北方的山基本很难找到裸露地表的饮用水。不过,如果真在鸡鸣岭一带,应该不会缺水。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谢谢。”我无力地道谢。
“我这边还有电话进来,先收线了。”他迅速挂断电话。
我看到刘天的手机也开始闪烁,来电人显示的是妈妈。我没接他的电话,把手机关机重新放回到柜子上,然后锁门离开了。
回公司的路上,我把了解到的情况和彭佳德说了,他在那边说也已经和领队联系上了,也确认了失踪人员的信息。两个人当中,一个是刘天,另一个是郭明明。只是郭明明的家人才刚知道,一直以为郭明明在海外度假。没想到她竟然跑到了京效的山沟里去徒步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刘天去报名参加这个徒步团,还有郭明明她应该不是喜欢野外项目的,怎么会也凑巧出现在这支队伍里,而且和刘天一起失踪?
这一切都很不寻常,让我更加担心起刘天的处境。
等我慢慢冷静下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想到与许晚云约定的一个半小时,忙在车上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一直响了十声,那边没接。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许晚云不会带着宝宝出了什么事吧?!
!!
禽迷婚骨 095 冷汗连连
我匆忙赶回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的灯黑着,心急火燎的给许晚云打过电话去,那边终于接了,不过一接通她就哭了出来:“林姐,宝宝丢了。”
惊天的一个雷炸到得我根本无法思考,扶住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眼前黑了又黑,我终于稳住身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在哪儿?”
“我在对面的儿童游乐园。”许晚云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听得满身冷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
才到游乐场门口,我就看到许晚云满脸是泪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元元,童童不见踪影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明明在电话里嘱咐过她,让她不要带宝宝到人多的地方。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迅速冷静下来。问她:“报警了吗?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童童?宝宝是几点不见的?”
“几分钟以前还在那边玩秋千……”许晚云哽咽着说。
“几分钟以前……”我重复着她的话,强迫自己去想这几分钟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我正准备打电话报警,手里电话响了起来,竟然是楚毅。我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想了一下迅速接通。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乐怡,你在哪儿?我在游乐场洗手间看到童童一个人?你怎么能让孩子一个出来呢?你不怕遇到坏人吗……”
我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放松下来,眼泪顿时就飚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笑说着:“你带着宝宝别动,我去卫生间找你。”
“晚云,你在这儿等我。”我拉着元元跑到了卫生间门,楚毅抱着童童站在一棵大叶绿萝边上,看到我过来脸上的怒气压抑了一下。
“童童。”我扑了上去,从他怀里抱过童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刚才吓死我了!
童童被我的样子吓倒了,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没事儿。我就是憋不住了,想上厕所。”
“怎么不和许姐姐说一下,就自己来了?”我轻声问了他一句,自己擦干眼泪。
“我……”童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楚毅在一旁看着我,等到我情绪平复下来才说:“你以后精力不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只要是孩子和你的事,我随时都有时间。”
他的语气和刚才电话里不一样,平和了许多,像是刚才的怒气被他一下子咽了下去一样。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了?
“谢谢你。”我这一次是真心道谢。
“我自己的孩子,我是真心疼的。最近一直想你找谈谈,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约你。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好吗?”他对我说完,又蹲下身子摸了摸元元的头问,“想爸爸没有?”
元元没回答他的话,身体往我的身上靠了靠,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企待也有陌生。他一个孩子,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楚毅勉强笑了笑说:“爸爸想你们了。”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下去,轻声补了一句,“也想你们妈妈。”
“那你为什么当初不要我们?”元元吐字清晰地问。
楚毅的脸一下子变色了,他纠结了一会儿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说:“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我虽然感激他看到宝宝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却对他这样的姿态看不顺眼。于是抱着童童强压着心里的不耐说:“有话在这儿说也可以。”
童童听了我的话,却在我怀里动了动,眼睛巴巴地看着楚毅。
“林姐,我不放心跟过来了。”许晚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她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挂着泪。
“晚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大周末的让你跟着担惊受怕。”我笑着向她说。
“林姐,对不起。”她走到我跟前,满脸的愧疚。
“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行。你到底没经验,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跑得快,一不小心就看不到了。别害怕了,快回去吧。”我安慰着吓得脸色发白的许晚云。
我把孩子托付给许晚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她年轻没经验,或许会不听劝为了让两个宝宝开心,带他们去游乐场。这一切都是我事先没考虑周全,所以责怪她也没意义。何况,现在宝宝没事,只是虚惊一场。
只是经此一事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在公共场合帮我带孩子了。
许晚云再三道歉,最后才白着小脸离开了游乐场。
这时游乐场快到了关门时间,楚毅看了看表对我说:“我送你们回去,路上有几句话和你们说。”
我刚想开口拒绝,元元就先开口了,他倔强地扬着小脸问:“你为什么当初不要我们和妈妈?”
楚毅的脸被问紫了,他蹲下去说:“当时我只是和你妈妈有一些误会,不知道有你们。直到两年前,我第一次见你们在路上,因为和别人发生交通事故。爸爸真的没想过不要你们。”
元元不知道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还是在想什么,他盯着楚毅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
我马上意识到不好了,元元这样的举动说明他情绪特别不稳定。我也迅速蹲了下来,一把拉过元元,把他搂到怀里问:“怎么了,宝宝?”
他眼睛红红的,一副想要哭又极力忍着的样子,童童看到哥哥的样子,眼圈儿也马上红了。
楚毅蹲在一旁手足无措,我把两个宝宝搂到怀里轻轻拍着说:“宝宝没事儿,妈妈在呢,妈妈在呢。”
元元在我的安抚下终于没忍住哭,豆大的泪珠滚了出来。我一看真心慌了,元元很少掉眼泪,他要是哭起来,一定是心里委屈到了极点。
“宝宝,有事儿和妈妈说。”我拍着他,轻轻亲着他的脸颊,想让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是最爱他们的。
元元还是不说,死死咬住嘴唇,细白的小牙把娇嫩的嘴唇都快咬破了,眼睛里的泪水更多了,成串儿地流下来,擦都擦不及。
“幼儿园小朋友骂我们是野种,说我们没爸爸,还说……妈妈为了养我们,和好多男人在一起……”童童在这一刻先崩溃了,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他们两个哭不像别的宝宝张嘴哇哇大哭,而是抽咽一下抽咽一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楚毅脸色铁青,骂道:“下周一我送你们去幼儿园,谁说你们没爸爸,我找他们家长谈话。”
我不知道幼儿园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何况每次去接他们,何连成只要有时间一定会陪着我去,不太可能有不好的传言出来。
但是不管我们多么注意,还是有这样的谣言传到了幼儿园。我心已经被童童的话砸得出血了,只觉得喉头都是紧的,想喊也喊不出来。
“宝贝儿,咱们先回家好吗?回家妈妈和你们解释。”我搂着两个孩子,觉得胸口疼得要命。
楚毅觉得这里也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场合,对我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这里打车很方便。”我拒绝了他,拉着两个小宝儿离开。他在后面追上来,安静地跟着,直到我们三人上车离开以后,还看到他站在路边。
我知道两个小宝儿跟着我,从小受了很多委屈。一直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流言来骚扰他们,我都努力用行动解释,让他们的生活条件更好。想让他们知道,没有爸爸,妈妈一样让他们过上和别人一样的生活。只是,来自于父亲的爱,他们一直是缺失的。直到何连成出现,但是何连成出现的时机与楚毅几乎同时,导致他们现在还觉得楚毅是亲爸爸,何连成只是何叔叔。不管何连成怎么在他们面前怎么表现,如何对他们好,他们自己心里还有一道坎儿过不去。
我也知道,我着急也没用,只有时间能把这道坎儿慢慢抚平。我一路都紧紧抱着两个宝儿,轻声安抚着,过多的话也不好在出租车司机面前讲,只能生生忍着。
在楼下我们三个与何连成碰上,他刚好在刷门禁卡,一回头看到了我们笑着过来抱起童童在他小脸儿上亲了一口说:“和妈妈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童童阴了一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低声说:“去游乐场了。”
何连成看着他们两个兴致缺缺的样子,意识到情况不太对,用眼神问了我,我轻轻摇头。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按了电梯,抱着童童上去,对身边的我说:“宽宽估计睡了吧?”
“嗯。”我低声应了一句。
来到家里,阿姨正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看到我们回来,急匆匆拿起自己的包说,“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得赶快回去,周末我家孩子也在家等我呢。”
我和阿姨简单说了两句送她出门,回来帮元元和童童洗手洗脸,何连成则放下东西先跑进了宽宽的房间。
童童看着何连成的背影,眼神里有深深羡慕。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何连成爱他们两个是和爱宽宽一样的,只是宽宽更小,所以可能稍微关注他多一点。
何连成进去看了一眼,出来笑着说:“小东西没尿湿,睡得正香呢。”正说着他看到了童童的脸色,马上把自己拎进来的袋子打开,把两个包装精美的变形金刚拿了出来说:“小萧回来之前问我要带什么不带,我想到家里有两个儿子是变形金刚的小粉丝,特意让他带了两个原版的。纯钢打制,四百比一的比例,可以完全变形的。就是有点重,玩的时候小心别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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