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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若三千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焰
韦墨焰要保护的人便是他要保护的,无论是谁。
“等我从洛阳回来若是一切安好,不妨寻上两壶好酒,一个人喝酒总是不知其味、不嗅其香,她是从来不陪我喝的。”淡淡笑意漫上色清如水的唇边,沈禹卿一时有些愣怔,他从未见过那个男人眼中如此柔和的目光,“灭重华门后,我就会与她成亲。”
与心陷魔障如同木人一般的红弦?
既意外,又觉得这似乎理所当然。
“阁主,为了她,值得吗?”
“自然值得。”
执壶笑饮,墨黑深瞳与猎猎玄色衣衫刻印风中,数不尽风华无双。
曾以为江山霸业便是一切,遇见她才恍悟,原来毕生所愿竟是那般简单——与她生同伴,死同眠,一世并肩。





江山不若三千弦 第二十四章 一叶扁舟没风波
靖润二十二年正月未过,昼见扫彗,五星经天,有妖光现于南方。
又三日,破月阁倾力北上,横扫中原,一时血雨腥风戮杀弥天,后世称之为倾月一战。
那一战并未能如预料般速战速决,或是先前各自明哲保身的诸多门派明白了唇亡齿寒之理,在破月阁攻进洛阳的时候,本已被武林唾弃的重华门终于得到各方支援,联手对抗者有之,后方截断者有之,战线从焉龙山南四十里一直漫漫拉到江南兰陵城外。
而毒王谷如韦墨焰推测那般并未参战。
“离开兰陵已近一月却毫无进展。没到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门派竟然肯灰头土脸去帮息赢风这败类,真是可笑。”
“人心本如此,只求自利,哪管天道。”玄色衣衫的男子望着环绕四周黛色青山,面上淡然如水,“这世上没有善与恶,也没有神与魔,善恶不过是为自己谋得利益的理由罢了,而神魔,都是败在人心下的虚妄。”
少弼苦笑摇头,说什么无神无魔,他便是人心中的神或魔,敬他者赞之为神,憎他者咒之为魔,总之并非红尘俗世凡人一个。
“阁中可有什么消息?”
“暂无——红弦堂主那边有沈副堂主照看,大可放心。”少弼知道他心中在意为何,将谋略实力都远在自己之上的天市堂副堂主留在兰陵,阁主宁可舍一得力心腹也要保红弦平安,这份心思,天下还有几人不知?怕是一月未见,心里早已思念成疾了吧。
强势如他,也逃不过人间情痴。
四方征战,金戈铁马,人间尘迹血污染不得他点滴,总是无情无色的面上偶尔会见到一丝失神,却反而让高高在上的人中之龙更令人想要接近。
“阁主。”湖边精舍外,策驰而来的翩翩人影落马于前,白竹洞箫在腰间被呼啸风声带出几声低吟,如泣如诉。颀长清雅的男子语气平静,所说之事却凶险异常:“大概数百人正往此处赶来,当是斩剑山庄、锦绣宫、凌云七馆与清安教等门派,以现在速度入夜前应该会出现。”
“终于来了。”
韦墨焰长长吐息。
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一处处去歼灭敌人太过繁琐,莫不如等他们一起攻来斩草除根。
至于有没有这实力,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自己不会死于别人剑下,能夺他性命者唯苍天而已。不,就算是苍天也不能定他生死,他的命,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华玉,少弼,去集合人马,迎战。”
“属下遵命。”
冷风又起,湖面波光潋滟,一波波打破沉静的宿命,也不知向来温暖的兰陵,如今可有人仍旧心寒?
日落月升之时,天边凝重晚霞尚未退去,密集的人影已经远远现于视野之中,马蹄踏起的灰尘遮蔽天日,气势汹汹。
没有不入流的子弟也没有怕死之人,这群人是十余大门派最强之人组成,各自带着不落二流的心腹前来,目的,诛韦墨焰,灭破月阁,还武林平静,江山安宁。
及至近了才看得清,湖边只有寥寥数十人,均是破月阁堂主宿主,而中负手而立的冷漠男人,赫然正是前任武林盟主之子,被视作人中之龙的破月阁阁主,韦墨焰。
“韦阁主当真有勇有谋,仅凭这点人数便敢迎战我等,不知是自负过甚,亦或是自暴自弃?”马上笑吟吟的男子轻摇羽扇,一看便知是清安教掌门扶余。
“只等你们来,让我省些时间罢了。”
好大的口气。扶余与身侧几位武林名宿对视,略感可笑的同时也极不自然地产生一丝惧意。眼前的男人如同一个打不破的神话,短短两年间几乎将动荡纷乱数年的武林一统,更是将第一大门派重华门打得无力还击,若不是各门派互相鼓气,今天的联盟或许根本没人敢来到这里面对他。
斩剑山庄庄主看似宽厚老实满面和气,开口却字字见血:“破月阁若肯安于江南我们自不会多问,但韦阁主手伸得太长,独占玄机之秘还要再将天下握于掌中,这点,我们是无论如何不能坐视的。”
“岂止不能坐视,破月阁杀人无数,多少豪侠名士都命丧你们手中,血债终究要血来偿!”
“血债血偿吗……”寒如霜雪的面上一丝冷笑,负手而立的男子目光侧向湖面,丝毫无担忧之意,“如果,你们有这实力。”
“ru臭未干,自以为是。”方才喊出血债血偿四字的锦绣宫宫主亦是冷笑,只是一介女流,任她如何目光凌厉依旧及不上韦墨焰那样的迫人气势。
若要口舌之争韦墨焰自是不耐烦,与这些道貌岸然自诩正义的伪君子说话,便是一句他也嫌多。
“总之,能走出这山谷的只有一方,要如何求生你们自行选择。”
求生?不过数十人而已面对几倍于己的力量还敢口出狂言,无论单打独斗还是如战争一般蜂拥而上,结局都不可能是他安然离开。就算是要求生,那也是他这个冷血无情的破月阁阁主!
然而能站在此处的终究没有愚者,面武林对公敌更要保住荣耀,谁也不想在日后排位中因为倨傲而被小瞧。
扶余沉吟片刻后与周围几大门派首领耳语几句,再抬头脸上略带笑意,想来是与其他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就连语气也多了三分自信:“既然韦阁主想要见个分晓,那么不如公平一些,我们自不会以多欺少,只要韦阁主能在功夫上折服诸位豪杰,去留任君,如何?”
“卑鄙!”九河脱口道。
一对一比拼看似公平,实际上却是要阁主轮番对战各门派高手,这般车轮战下来如何能扛得住?说什么名门正派浩气荡然,不过是些卑鄙小人互相吹捧,让人恶心得很。
“卑鄙?破月阁血洗手无寸铁的万俟世家,又屠戮诸多无辜之士,论起卑鄙无耻谁人能出其右?若不愿公平对战也好,你们这寥寥几十人如果能凭实力闯出一条血路,也可算是种方法。”
对方是咬定他们人少打算不留活口了。华玉眉目微沉:“不知扶掌门所说的挑战怎算?是要我们阁主一人战你们一众,还是说我等下属均有权力迎战?”
“都说了公平起见,自然许你们全部参与。”扶余道。
“阁主。”华玉移到韦墨焰身边压低声音,“我们先行迎战胜算更大一些。”
对方人多势众,虽然其中不乏功夫平平之辈,可一整轮下来便是天纵奇资无人知其根底的阁主想来也难以坚持,若是由他和其他堂主宿主先行迎战,至少可以消耗对方不少人数力量,伺机得一出路。
然而那袭淡漠的身影只是随意扬了扬手。
“不必。”扑面细风和煦,却带着凛凛寒气与杀意,“所有人,都要死。”




江山不若三千弦 第二十五章 恨到别时方始休
兰陵城正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季节,初雪之后连着整月无晴,眼看到月尾终于见了天日,云衣容收拾收拾药具便往城外赶去。
她如今,是个寡妇。
“天光,怎么不见紫袖姐姐?”到紫袖房中遍寻不见,云衣容只好拉住负责守卫的子弟询问。
“是医娘啊,好久不见。”有些腼腆的少年挠挠头,遥遥指向四层阁楼最边角的位置,“紫袖堂主在红弦堂主房内,阁主临走时吩咐,除了沈堂主和紫袖堂主外其他人不得接近。”
“临走?阁主去了哪里?”
天光面上疑惑:“你不知道吗?一个月前阁主便率人去了中原,至今未归。”
韦墨焰不在阁中,那为什么红弦没有跟去?少了红弦,他无异于少了最强的护盾。云衣容思忖片刻,抬脚往楼上走去。
四楼角落的房间云衣容从未去过,如今竟然成了禁地,可见韦墨焰有多重视那个人,不过这也说明红弦目前情况并不好,至少她现在没有自保的能力,若要下手,此时是最好时机。
“衣容?”刚到四层便被迎面而来的堇裙女子叫住,云衣容一愣,险些跌了腕上挎着的竹篮。
“紫袖姐姐,我正要寻你去呢。”
紫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摇头把迷茫的少女推向自己房间,关上门后才温和地笑道:“难为你这种天气还要来看我,这几天我都在红弦房内,倒是忘了你差点让你白跑。”
所有人,都这么护着她。
一丝嫉恨在低垂的眼中闪过。
“红弦姑娘可是病了?不如我去……”
“啊,不用了。”紫袖急忙伸手拦住举步欲行的云衣容,“她好不容易才睡会儿,还是别去吵她了。”
云衣容乖巧点头。
夏倾鸾确实难得睡上一会儿,每每闭上眼,那些支离破碎的血腥记忆便汹涌袭来,几次都是从旁看护的紫袖大力推醒才结束她的梦魇。
她的魇症已经到了随时可能发作的地步。
然而这并不是紫袖阻拦云衣容的原因,且不说有韦墨焰的命令在那里,便是没有,紫袖也不会轻易放任她去接触这种状态下的红弦,毕竟很多事情都隐隐指向看似纯洁无暇的云衣容,尚未有定论之前,多少还是要有些提防。
“我听说阁主去了中原?”
“嗯,重华门那边总要有个了断。只是不曾想这一去便是整月,徒叫人担心。”微微叹口气,胸口的沉闷有些加重,紫袖轻咳两声。
她的身子果然是撑不了太久了,云衣容默想,这样一个温柔且善良的人偏偏短命,若陪在韦墨焰身边的人是她,自己也不至于厌恶到这般地步。
“刀光剑影的,还不如寻处安生地,两亩薄田一间简屋,何必生里来死里去。”不由低声呢喃。
岂是说说那么容易,一脚踏入了江湖,另一只脚便再不能踏实于地。可是这些说给她她也不会懂的,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紫袖笑笑没有答话,倒是问起了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气郁。
“她的病由心生,唯有调养脾性方可根除,便是天上回魂丹地下永生泉也解不了。”云衣容翻着竹篮拿出一包包精细称好的草药,又催着要给紫袖探脉,“萧白的事我也难以忘记,现在想来还觉得心凉如铁,何况红弦姑娘。慢慢来吧,早晚是要缓过来的。”
紫袖苦笑:“哪还有时间慢慢来,墨焰回来后便要与她成亲,红弦等得,他却等不得。”
字字如惊雷。
他,竟要与她成亲了。
“衣容?”见云衣容脸色煞白,紫袖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本不该在她面前太多提起韦墨焰的事,毕竟她心里真正挂念的,是那个绝不可能与她有半点瓜葛的男人。
连唤了几声呆愣的女子方才醒来,急忙生硬地笑着,试图遮掩盖不住的失落尴尬:“我去煎药,紫袖姐姐你先小憩片刻。”
望着快步离去的身影,紫袖有些惆怅。
披麻戴孝已有几十日,可她的路还长着,往后,让一个孤女如何撑起程府那么大的宅院?若自己能多活些时日或许还能帮忙打点些,只是这病痨之躯……
独自悲悯的紫袖并未想到,她所心疼的那个女子正一边煎着药一边撸起麻衣广袖,皓腕上,一只寸长的黑色肉虫紧紧咬着皮肉,状似安眠。
这种东西并非南疆才有,靠近天狐教的东胡小镇同样十分盛行。
蛊虫。
————————————————————————————又一次从梦魇中醒来,身边温和笑着的人依旧是紫袖。
他好久没来过了。
呵,差点又要忘记,他去了中原,去灭重华门。
夏倾鸾混混沌沌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只记得他唇上的温度还有最后说的那句话,等我灭重华门回来后,我们成亲。
大概是这么说的吧,谁记得呢?他说过的话太多太多,最后兑现给她的太少太少,甚至走到了互为敌对的田地,或许早不该对他有任何希冀的。
韦墨焰,这个名字终究与她有缘无分。
“终于醒了,我去倒杯茶给你。”见那张色淡如水的唇有些干裂,紫袖起身走到桌边倒茶,然而还未等拿稳茶壶,房门蓦地被大力推开。
“紫袖堂主——”
“小点声,她刚醒。”紫袖微微皱眉,看到来人脸上极差的颜色后却又不得不追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可是阁主那边有消息?”
“阁主他们,被十数门派合力围攻于离忧谷。”
一声清响,手中茶杯粉碎余地。
“紫袖堂主!”沈禹卿没料到一向坚强的紫袖这时会突然眩晕,情急下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把人扶到床边与夏倾鸾并坐。
过于惊人的消息让紫袖一时难以接受,咬着牙沉淀片刻后终于又恢复了镇定。
“沈堂主,这消息可靠?”
“自然,是阁内在中原分会的子弟报回来的,发现那些人往离忧谷去后他们便立刻送信回来,并尽可能迅速召集附近子弟前往应援。也不知这时情况如何了,那几个门派中颇有些高手极难对付。”沈禹卿面色急躁,接到消息后他便乱了手脚,“这时候没办法再顾及阁主的命令,红弦堂主交给你了,我这就带人火速往离忧谷赶去!”
沈禹卿转身欲行,却被紫袖紧紧抓住衣袖:“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谁来保护红弦?”
“可是……”
这几天兰陵城附近发现不少可疑的生面孔,当是其他门派派来监看的,阁中但凡功夫可排上等级的都倾巢出动随阁主往中原征杀而去,紫袖又身染沉疴行动不便,如今有能力保护红弦的只剩他了。
去,红弦便极有可能陷入危险,不去,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阁主势单力薄被人围攻,急上眉梢,却无计可施。
“带我去。”幽幽的声音冰冷响起,低弱得近乎不问。
紫袖与沈禹卿齐齐愣住,不可置信地往床内看去,那袭愈发单薄瘦削的身影白衣如华,身体虽羸弱不堪,眼中却是久违了的光泽流动。
“带我去——只有我,能守他身后。”




江山不若三千弦 第二十六章 血唱骨吟夜未央
离忧谷中风微云淡,夕照渐渐隐没,只剩月色苍白照耀。
对面,总计七位武林名宿,二十余门派宗师,尚有数十排得进一流之列的高手,剩下三百余人都是暂且称不上英侠的习武者。
而此方,负手立于众人面前的肃杀男子,只他来迎战众人。
“阁主……量力而行。”华玉自知劝不动那个固执且冷傲的男人,也只能在一旁等待,伺机而动,以防万一。
“谁先来?”平淡的语气如若无情,根本不把对面所谓的名门正派之士放在眼中。
若是让最强之人先出面挑战,如果输了整个联盟门派颜面尽失;若让最弱的人先去,又担心这第一被抢走损了各自门派风头。扶余与其他门派首领商量许久方才决定了最先挑战之人,正是斩剑山庄庄主的得意弟子。
“在下斩剑山庄不才弟子柳——”
“出手。”韦墨焰并不给对方自报家门的机会,对他来说,一具尸体没必要将自己的生平说得那么详细。
因被打断而感到极为羞辱的斩剑山庄弟子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使出浑身解数,提起短巧双剑直直向那身冰冷而令人厌恶的身影冲去。
糊涂。扶余眼神微冷。
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如此鲁莽冲去无异于找死。
眼看着两把雪刃直面而来,韦墨焰既不紧张亦不躲闪,接过少弼抛来的长剑随手一搪,双剑汹涌来势立刻化为虚无。还不待那弟子撤剑发动第二式攻击,颈间一抹冰凉划过,有红色的液体自颌下喷出,远远落在微潮的地面之上。那双惊骇无以复加的眼并没有看到对方何时出的手,七尺之躯倒下前亦没有看到那把剑又是如何tian舐鲜血,夺取自己性命的。
瞬间,便已斩杀一人。
身后众人皆惊惧,这位弟子虽难以列入高手行列,却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只一招便定其生死,破月阁阁主的实力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淡漠立于人前的玄装男子依旧面无表情,清冷目光横扫对面众人。
“下一个,谁?”
看来普通人上前只是送死,凌云七馆馆主略一沉吟,双手抱拳挺身而上:“凌云七馆,凌秋色,向韦阁主讨教。”
凌云七馆属武林十大门派之一,馆主凌秋色手中一把通体漆黑的龙涎拐与玉龙公子袖中摇寒短刀乃出自同一神石同一炼炉,是为当今武林七大绝世神兵之一,看似其貌不扬却威力巨大,其重量亦是同大小武器的十倍不止,更有可长可短之拐尾变化莫测,实难防范,而其主人自身的武学休养也是排在江湖前十之列的。
少弼九河等人无不捏了一把汗,入破月阁许久,他们只知阁主功夫深不可测,却不知道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面对仅次于七位名宿的高手胜算有多大,也只有阁主心里才清楚。
没想到这么快对方便有如此强悍的对手上前挑战。
那把浓黑更胜夜色的拐在暮色中阴森怪异,韦墨焰手中长剑不动,甚至连防范的姿势都不肯做出半点,只有一双深如寒潭的冷眸凝于对方身影之上。
如同手中兵武一般,凌秋色身形亦似鬼怪,转眼间便踩着前所未见的奇怪步法执拐袭来。那身影看起来速度并不快,诡异的是,没人能跟上凌秋色闪转腾挪的残像,直到一声金铁相撞铿鸣暴响,这才有几个眼力好的人有幸得见拐与剑相交的一瞬。
仍然是看似随意的一搪,然而凌云七馆馆主面色霎时苍白如纸,急退数步,到了己方人群之前方才停住。
一口朱红喷出,竟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好武器。”韦墨焰叹道,提起手中长剑,已然在片刻前的交锋中折断。与龙涎拐相抗,少弼的剑不过是稚童的玩具而已,刚才那一击若不是加了内力在其中将凌秋色震成内伤,此刻他必然已伤于龙涎拐下。
“好功夫。”吐出胸腔内余红,凌秋色也慨然赞扬,“韦阁主内力精纯又有一把好身手,在下自愧弗如。这一战是我败了。”
诸多高手中凌秋色算是极为正派豪迈的一个人,虽然刚才他因没有料到对方会施内力于剑上而败,却丝毫没有遗憾,输便是输赢便是赢,他绝不会为了脸面或者其他死不认账,面对年轻而不可限量的韦墨焰,他没有恨意厌恶,更多的是欣赏与敬佩。
“他日若有机会,凌某想寻个地点与韦阁主细细切磋上三百招,不知韦阁主可赏脸?”
“凌馆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是他肯,那也要他能活着离开才行。”身后冷硬女声喝道,又是锦绣宫宫主。
女子的凌厉暴躁与男子的静默森寒对比强烈,清冷目光扫过,锦绣宫宫主再按耐不住,抬手间一排银叶激射而出,直取韦墨焰各处要害。
“好毒的女人,幸好阁主从不懂怜香惜玉。”少弼摇头,暗器之于韦墨焰是最没有威胁的兵种,也是他最讨厌的兵种,注定锦绣宫宫主必然死的很惨。
果不其然,两局都未错身半步的破月阁阁主身形疾动,黑色长衫红色衣角猎猎若惊鸿游龙,断剑在手几朵剑花轻挽,近暗的夜色中薄刃映出数道火光,而后一声惨叫,骑于马上的中年女子猛然跌落在地。
十二支银叶一只不少,深深没入胸口,血如泉涌。
无论动静,无论刀剑,那条人中之龙难掩光华一飞冲天,生生吓住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正人君子们。
那究竟要怎样的惊才绝艳才能在短短半生中练得如此出神入化?难道眼前黑衣黑发黑瞳凝冰的年轻男人,真的是魔而非人?还是说,九重天上神明早已注定他将成为武林霸主,江山天下,尽在其覆手之中?
漫长的沉默,竟无人再敢上前。
“继续。”没有分毫表情的淡漠脸孔令人心惊,那头颅高傲扬起,手中断剑滴血不沾衣。
他所犯下的杀戮远不止如此,可唯有今夜他杀得痛快,不必担心总守在他身后的那个沉默女子受伤,而杀了他们之后,再无人可阻挡他完成霸业的步伐。
夜如血,夜浸血,一夜血光不尽,吹奏名为杀戮的呜咽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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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若三千弦 第二十七章 两岸缱绻若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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