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

“请坐吧，我马上就好。”秦风依旧没有抬头，对此，石兰更显得失望了，她小心地坐了半边沙发，样子有些拘谨。很放不开。
石兰应该算是功利性比较强的女孩，等了许久不见秦风有任何表示，甚至连暗示的言语都没有半句。她不禁有些毛躁了，沙发上好像有针在扎她似的。不断调整着坐姿，总想引起秦风的注意。眼看秦风一直没有要与她谈话的意思，石兰终于忍不住说道：“秦总厨……”
秦风这才如梦方醒似的抬起头，道：“不好意思啊，等得不耐烦了吧？”
“没有……”石兰着急着解释说：“我只是想能够帮到您。”
鱼多多酒楼的前身是国营的人民饭店，值得一提的是，包房服务部的库房至今仍保留有一部分人民饭店时期的服务员制服，就是那种厨工式样的上衣。黑色直筒长裤，以及黑色布鞋。石兰现在身穿的就是这种老式的工作服，说实话，那些大妈大婶级的服务员穿这身衣服没问题，穿在石兰身上，就显得老气了。
秦风看着石兰的工作服，勉强忍住才不让自己笑出来。石兰也觉察到了服装的不适，红着脸说道：“李经理夸我职业技能出色，她提我担任新入职小队的小队长，我这身衣服就是小队长制服。”
“哦。那就先恭喜你。”秦风心说李素红这招还真管用，如果石兰穿旗袍进来，说不定就要有意识的招蜂引蝶。故意要露大腿什么的，老气的服装抹煞了她的妩媚，这也就不怪她这么拘束了。
“谢谢秦总厨，我能够有这份工作，多亏了您在我面试的时候给我机会……”石兰羞涩地说着，眼里也开始冒出来桃花。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能力突出吧……”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提这个，今天找你来不是让你来谢我的……是这样的，前几天呢，我在厨房间例行早课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其中有几句涉及到了琅琊人家菜馆，结果今天人家就找上门来砸场子了……情形你也看到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人通风报信？”石兰马上回答道。
“聪明！”秦风打了响指，道：“在内鬼没有现出原形之前。厨房间的厨师人人都有嫌疑，而这，正是我所忌讳的，我不想去怀疑我负责的每一名员工，同样，我也不想员工总认为他们的上司对他们不信任，所以，我想对他们进行暗中调查。”
石兰似乎嗅到了出头的机会，不加思索地问道：“怎么查？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正好是午后休息时间，大部分厨房工作人员应该都在楼下，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相信能从和他们对话中找到蛛丝马迹……”秦风掏出手机，发布了照片的网页截图给石兰看，然后又道：“这就是线索，如果你愿意去试探他们，可以从这几张照片入手。”
“我愿意。”石兰一口应了下来。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石兰很快就离开了秦风的办公室，机会摆在她面前，显然她不愿意就这么错过。
下午四点秦风准时下楼等候教练开车来接他，经过底楼大堂的时候，发现石兰如众星拱月般的处于多名男性厨师殷勤伺候的角色，她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女，在某位厨师卖弄似的说起某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期待又崇拜地注视着对方，这让围在她身边的雄性自我感觉都十分良好，一个个都争着想要表现自己。
秦风驾车离开的时候还满期待的，希望回来的时候石兰能够给他一个惊喜。只不过，两手真的抓住了方向盘，其他的事情又被抛到了脑后，教练张兴迈闭着眼打盹，秦风提醒他帮忙照看，教练却说别影响他睡觉，害得秦风提心吊胆开车在闹市区龟速行驶，一个人开车，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练完车，回到酒楼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刚要下车的时候，教练却精神抖擞地睁开眼睛问秦风，如果需要驾照，可以为他加急办理，当然，小钱还是花一点点的，为了打通必要的关节嘛。
秦风当时就火了，指着教练的鼻子骂他草菅人命，坐在副驾驶上带练睡着了先不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秦风的手艺还没精通，这么急着为他办驾照，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没想到的是，教练的火气比秦风大得多，他推门下来也指着秦风的鼻子骂，骂完了问秦风，正常人有本事坐在一顿一顿的车里一睡四个小时吗？老子的脚一直放在刹车片上，两只脚轮流放，你就一点都没发现吗？
秦风不服道：“老子就是没发现，你咬我啊？”
张兴迈真的要扑过来咬秦风的样子，所幸秦风身手敏捷，猛地拉开车门，用车门分隔开他们二人。张兴迈就气咻咻说，前二个小时里，秦风在路上一共踩了92次刹车，其中有三次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踩得不及时，还是教练预先踩下，避免了车胎压线；后二个小时秦风踩刹车33次，几乎只是前二个小时的三分之一，而且，没有出现后知后觉情况。另外，半道上秦风下车买烟一次，买水三次，每次都有用教练传授的侧方停车技能，完成情况十分良好，如果是在考试，完全能够过关……
隔着车门，教练说完了这么一大通，完了喘了口气，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秦风木然点点头，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半道上买的两包软盒泰山儒风，五十块钱一包的烟，双手捧着送给张兴迈，歉然道：“教练，您千万要说说，我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子我装睡了四个小时，我容易嘛我……”张兴迈这才气顺了点，撕开封口点了一支烟，又道：“凭我二十多年的教练经验，就是因为觉得你完全可以通得过考试，所以才建议你早点拿驾照，明白不？”
“明白，我当然明白。”秦风在天海的时候也练过一段时间，也算是底子比较厚实，不过，身边坐一个教练到底要踏实多了，他也没有隐瞒他的想法，老老实实说，教练不坐在身边他心里发怵。
“发怵个屁！”张兴迈夹着香烟指着他鼻子问道：“老子在副驾驶座上睡觉你怕不怕？”
“怕，当然怕，所以教练你刚才也说了，有三次刹车纯粹是踩早了……”
“那后二个小时又为什么不犯错了？”张兴迈紧接着又追问道。
“这个么……”秦风顿了一顿，心里恍然明白过来，那是因为后两个小时，他已经完全度过了初期惊慌。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秦风老老实实承认道：“老子挂二档甚至一档开慢车，就从没怕过会出车祸，无非就是被后面的车狂摁喇叭催快而已。”
“这就对了，车祸都在于‘快’和‘抢’，所以，只要不快、不抢，慢慢把手艺练熟，你还怕个毛啊。”
秦风笑了起来，道：“那行，你安排吧，费用多少你直接报个数，回头我转账给你。”
说起了钱，张兴迈的态度好的不得了，他表示，打点的费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秦风拿到了驾照，那就意味着他通过了驾校学业，这部分学费也要统一算到总费用里面，所以，数额有些大，全部加起来大约要八千块。
八千块钱也不算太贵，秦风觉得他可以承受，不过，出于安全方面考虑，他还是提出了拿到驾照以后，希望教练每天开车来为他保驾护航一段时间，费用另算。
这一点张兴迈没有拒绝，他试着开了个五十块钱每小时的价码，秦风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双方约定了明日秦风交给张兴迈证件与照片，由张兴迈安排秦风考试事宜。
谈完这些之后，秦风一再邀请教练到酒楼用餐，可能是酒楼的档次过高，张兴迈生怕吃了这顿会被秦风从学费中扣钱，十分坚定地开车回去了，秦风则摇头失笑，车没影了才转身回到酒楼。(未完待续)





色香味 [0301章 ].发钱
酒楼的用餐高峰已过，虽然底楼大堂的上座率勉强维持七八成，不过，多是三三两两的散客，人已真心不多了。
秦风走进去的时候，先是被韩斌叫住，然后由服务台小妹告知，有一大波人等着他，计有总经理花海哲，客房服务部经理李素红，厨师长杨可仁，以及小猫三两只……
“等等，小猫三两只是什么意思？”秦风正从韩斌手里接过来加班费统计单，听到服务台这么说，忍不住就让韩斌稍等，先让他搞清楚状况再说。
服务台小妹轻蔑说：“就是客房服务部新来的服务员，叫什么兰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下午在大堂可着劲儿搔首弄姿，招来了多少狂蜂浪蝶……”
秦风明白了原来服务台小妹说的是石兰，可能石兰身上的确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只不过，被人用这种语气抨击，多少有些让秦风感到意外，然后又是恍然一笑，女人嘛，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为难另一个女人。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还有啊……”秦风蓦地神色一转，严肃地说道：“以后我不希望听见酒楼员工编排同仁……至少，要刻意针对某个人的时候，别让我听见。”
“啊？是……对不起，秦总厨。”服务台小妹惊慌失措地答道。
“没事了。”
这时候韩斌问道：“秦总厨是和这位小姑娘认识的吗？”
“没，不认识……好了，谈正事吧，白天的培训进度怎样？”
“哦，单子上面前三排的员工进度较快，我建议。加班费以正常系数的1.5倍发放。”韩斌指着单子解释又说：“四到六排的员工学习态度非常端正，我的意思，系数也给他们稍微加点……”
秦风不假思索拍板道：“这个没问题。就1.2吧……明天的早餐还不够翻花样的吧？”
韩斌遗憾地说道：“恐怕还不行，所以我提交采购的单子与昨晚的没有差别。就是量稍微加多了点，当时秦总厨人不在，电话打通之后也没人接……”
“哈哈，怪我，当时正开车呢，电话根本就不敢接。”秦风说着话，唰唰唰落笔签上大名，然后甩了甩手里的单子。道：“我这就去找花总签字，顺利的话再有几分钟就，钱就可以直接发放到他们手里。”
“那就谢谢秦总厨了。”
“客气了。”
秦风看见杨可仁走过来，忙扬了扬手里的单子，让他稍等片刻，同样的动作，在他看见李素红之后也照着做了一遍。上楼之后，他没有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先问李如萍，花海哲在不在。李如萍早在看见他之后就已经在敲经理室的门了，秦风刚问完，她就把门把手拧开。道：“秦总厨，花总请您进去。”
花海哲找秦风本来是另外有事，不过，看见秦风手拿加班单，马上转口道：“是要我签字的吗？拿过来。”
秦风点头道：“嗯，这是早餐加班费以及面点间培训出勤单，客房服务部淘汰下来的服务员现在归口我们烹饪部管理，这一点，韩斌在单子下方有说明。”
“你那边通过了吗？”花海哲问。
秦风自己找位子坐下说道：“废话。没见我把名字都签上了吗？”
“那就ok了。”花海哲说着话签上自己的名字，单据还给秦风。道：“把单子交给你隔壁的出纳吧。”
秦风却不想假手他人，他一口回绝道：“不用。我先去把钱领了，一个个发到他们手里。”
花海哲神情一怔，随即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道：“学会收买人心了啊，不错……你先去忙吧，忙完了记得来找我，我还有正事要和你说呢。”
“行。”
隔壁财务部现在只有一名会计，还要身兼出纳之职，花海哲曾透露口风，如果会计的表现能够令人满意，他会继续聘用并转做出纳，所以，这几天，女会计一个人也是加班加点，忙得不亦乐乎，就像今天，因为说好了的，最迟在打烊之前要把加班费发到每一个人手里，会计就一直守候到现在。
秦风领了钱出来，李素红已经等候在他办公室外面了，秦风就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李经理，能不能稍微等我片刻？”
李素红一怔，忙道：“秦总厨，您随意。”
秦风就点点头，打电话给石兰，让她把打探到的消息择要说一遍。
石兰为了表功，电话里开口就是一大段情景描述，显得她好像真的深入虎穴似的，秦风就敲打道：“长话短说，我现在只给你两分钟时间。”石兰听了之后话音一顿，语速很明显就加快了不少，很快就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秦风。
秦风挂了电话之后，对着李素红摇了摇手机，歉意说道：“李经理，如果是为石兰的事情的话，我可以为她担保，她所做的，都是在我的授意之下行事。”
李素红显然没有料到等了这么久，会等到秦风开口为石兰背书，这么一来，她想说的就完全被秦风堵回了嘴里，一阵怅然之后，她只能叹息着说道：“知道了。”
“李经理请稍等。”秦风叫住李素红，道：“如果你对石兰做了些什么有兴趣的话，一会儿等我把加班费发放完毕之后，可以带她一起过来……相信我，你会很感兴趣的。”秦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李素红怔了怔，蓦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笑着点头说：“那就说定了，我等你呼我。”
送走了李素红，秦风再次打电话给石兰，从石兰口中问出了嫌疑人具体名字，然后在加班费发放单最后加上，接着把单子递给李如萍，让李如萍拿着单子开通广播，播报到名字的请到总厨办公室。
李如萍手拿单子。很有些羡慕的意思，今天她上班时间也不晚，花海哲是她老板。老板来得早，她也不得不早来。就是发加班费没她的份，她看上去有些失落。秦风就在她播报完名单之后，指了指经理室方向，道：“行政人员的加班费，花总心里有数的，别着急。”这么一说，李如萍的心情才好了点，开口谢了秦风。顺便又打开广播，把名单再播报了一遍。
广播里念到名字的人积极性都很高，秦风前脚刚回到办公室里，后脚就有大妈大婶跟着进来，对于她们来说，今天的加班费是下个月工资的参照，所以，并不是每个人来签字领钱都心情开怀，反而都是蹙眉忐忑的样子。
加班费单子上面没有直接打印有实际的金额数字，而是以1或者1.2、1.5的系数来表示。秦风在有人签完字，轮到他发钱的时候，就逐个解释说。一个系数对应金额一百，而系数1，则是他们下月最基本的单日工资水平，也就是说，所有被分流到面点间的工作人员，以每月工作22天计算，最少每人可以拿到2200元，而每月上班天数达到22天之后，传统的四险一金。即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将有酒楼全额缴纳。
秦风的解释让人都如坠梦中。以此来算的话，所有从前厅以及客房服务部转岗到面点间的大妈大婶。工资只会比以前更多、而不会更少，如果勤快一点，每个月三十天，天天来上班，加班费以1.5系数折算，每个月工资就有三千五左右了，实际上，每天上班听起来好像挺吓人的，但每天的早餐时间段，满打满算只有六个小时，所以，每个月的小时工作量，反而比以前有所减少。
秦风虎着脸说：“酒楼的政策我只说一遍，后来的人有疑问，你们了解了的人帮忙依次传达一下。”
财神爷永远都是最具有权威的，秦风的态度被人视作理所当然，依据口口相传，排队来领加班费的人，拿到钱之后一个个都对秦总厨感恩戴德，秦风就说，别谢我，我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打杂的，要谢就去谢花总。
随着时间推移，秦风在队伍中终于发现了身穿厨衣的杨可仁与另一位厨师，这人的名字叫赵志行，平时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不是派石兰暗中打听，即使他当面站在秦风面前，秦风也不一定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秦风笑着对杨可仁说：“厨师长，咱们热菜间的人发扬一下风格，让面点间的师傅先领，咱们再最后。”
尽管从严格上讲，三个厨房间都是在秦风管理之下，但秦风这话明显是以热菜间的人自居，听得杨可仁与有荣焉，毫不犹豫就一口答应下来，拖着身边的赵志行坐到了沙发上，就这样，秦风顺利地把加班费逐个发放下去，到了最后几人的时候，他顺便拿出手机给李素红发了个信息，让她带着石兰到总厨办公室外面“听壁角”。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秦风、杨可仁与赵志行三人之后，秦风来到门口，把办公室门虚掩上，留一条小小的门缝，然后先让杨可仁签字领钱，但是，当杨可仁领完钱之后，他随之把加班费单子往抽屉里一塞，然后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赵志行。
赵志行白白胖胖的脸显得有些失措，或许是心里有鬼，他也不提加班费了，站起来说道：“秦总厨，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不忙，你先坐，杨厨师长你也坐。”秦风听得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到了他办公室外面之后，脚步声就停了下来，他知道李素红与石兰都已经到了外面，于是就忽然问道：“赵师傅，你和面点间副厨师长王山水是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色香味 [0302章 ].抉择
王山水至今为止一直没有来履行新职，也没来酒楼办理离职手续，所以，秦风依旧以他的职务相称，实际上也有变相提醒赵志行之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违职业道德，如果秦风把他们的行为在全行业内部通报的话，很显然会影响到他们今后的职业生涯。
赵志行人不笨，秦风稍加点拨，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强笑着说道：“我和王副厨师长，除了是前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之外，没有别的了。”
“哦……”秦风作明白状，忽地问道：“听说你们是小同乡？”
赵志行否认道：“秦总厨说笑了，王师傅是中原省人，我是平原省人……我不骗人，有身份证可以证明的……”说着，赵志行掏口袋想要拿身份证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不用拿出来了，我就是随口一问。”秦风笑了笑，又做不解状，问道：“刚才我登录了酒楼的内部网络，发现你和王师傅的履历表上，中学就读的是同一所学校，他比你早一年入学，毕业年月却是相同的……”
“可我毕业学校不是和他同一所中学……”赵志行着急地分辩道。
“这我理解，你户口是平原省嘛，中考肯定要回老家去考……”秦风摆了摆手，示意赵志行不用再说了，他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王山水向琅琊人家菜馆泄露酒楼机密，给酒楼经营造成了很大的被动，照理，我们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
赵志行心脏剧烈跳动，他紧张地看着秦风，一时忘了要剖白自己的心迹。
“至于你……”秦风心痛地摇头道：“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被当做商业间谍被起诉……”
“秦总厨，我冤枉啊。王山水请我喝酒，我一时贪杯，多喝了点。我自己说了什么话，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泄密，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赵志行还是挺狡猾的，事已至此，一味否认已无济于事，那就干脆不否认，只以喝醉推脱，却是变相地表达了不承认的态度。
“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打算？”
“是的，你是打算继续在酒楼干下去呢，还是和王山水一起找好了下家？”
赵志行哭丧着脸说：“王山水有没有找好下家我不知道，可我对酒楼是有感情的，也希望能够平平稳稳干下去。”
“这就没问题了，你写一份材料，把王山水请你喝酒，把你灌醉之后从你口中套话，这些过程源源本本记录下来。完了之后签上你的名字……”说到这里，秦风变得十分郑重，道：“只要花总还是这里的老板。我保你饭碗安然无恙。”
赵志行很快就明白了秦风的用意，他苦涩一笑，道：“投名状？”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秦风轻松地说道：“关键是你如何取信于我，要不然，厨房间里有一颗定时炸弹，换了你坐我的位子，心里也不会安稳。”
赵志行还要再说，杨可仁却再也忍不住了，他厉声道：“小赵。秦总厨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到外面随便哪座酒楼去问问。有谁做了吃里扒外的事，酒楼管理层还愿意留用他的？你现在烧高香了知不知道。秦总厨愿意继续用你，老板对你的吃里扒外既往不咎，难道说这些还不能让你满足，非得给你升职加薪不成？”
“我……可不可以让我回去想想？”赵志行被杨可仁说得满脸通红，可出卖朋友的确是一桩难以令人决断之事，他委实不能痛下决心。
“恐怕不能！”秦风摇头说：“厨房间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今晚下班之前，我一定要给花总一个交代，而在这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那，秦总厨，我写的东西可不可以对王山水保密啊？”赵志行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秦风没有明确拒绝赵志行的要求，不过，他所说的，基本上与拒绝差不多了，他笑笑，说：“不想让王山水知道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写。”
赵志行陷入了彻底的纠结，权衡利弊总是很难，在秦风和杨可仁瞩目之下，他的额头渐渐渗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秦风知道他为难，他很通情达理说道：“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如果赵师傅决定了重新出去找工作，作为你曾经的总厨，尽管咱们共事时间不长，不过，我还是很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
一席话反而把赵志行最后的顾虑给完全打消掉了，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家里几张嘴嗷嗷待哺，再出去找工作，一个短时间内未必能马上找到工作，另一个，即使找到工作，薪资待遇很难维持现有水平，再说，新老板上任，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明显是要大干特干的，就在赵志行刚才排队的那段时间，他亲眼目睹了被分流到面点间的人，工资不降反升，联想到最近有传言，老板有意开设夜宵时间段，如果这一方案得以实施，烹饪部的厨师，月收入显然也能够稳步上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