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田爽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此魅惑的尤物在前都是要忍不住情动的,当然这情动无关情爱,只关乎**。
此时斜躺在萧晗床榻上的美少年不是流觞又是谁,三少年中惟叹流觞长相最为要好,容颜间亦最有妖精之韵。
萧晗闭上眼睛,手指攀上眉心缓缓地揉了起来,良久才睁开眼眸,冷冷的目光似乎要将流桑冻成寒冰:“出去!”她的声音冷而冽,狠而冰。
“主子。”流觞委屈地唤道,大大的眸子里似乎要渗出水来。
“出去!”萧晗冷冷的声音再次在宽大的屋内响起。
“主子,流觞欢喜主子,请令流觞奉之!”
“我说了,”萧晗骤然拔出剑,冷冷的眸子里蕴满了令人刺骨的寒意,“出去。”
被那冷得泛着白光的清霜剑指着,流觞忽然下了床,也不顾玄色的衣袍如何散乱,竟扑通一声跪在萧晗跟前,抱住她的腿,带着哭腔道:“主子,流觞欢喜主子四载了。主子若云端之仙,昔流觞惟敢敬之仰之,今流觞终敢白情了!”
清霜剑已经架上流觞的脖子了,流觞甚至都感觉到清霜剑的冷了。只听萧晗说:“出否,否则勿怪我无情!”
“主子”,流觞仰着头盯着萧晗,“主子就算杀了流觞,流觞也欢喜主子!”
萧晗手中的力道加了几分,流觞雪白的脖颈已经可以见到丝丝的鲜血渗出了:“你应知我性薄凉!”萧晗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沉怒。
“主子!”流觞眼巴巴地望着萧晗,弱弱地唤道。
啪地一声,门被撞开了,玄镜、如轩、玉蘅三人呆滞地望着这一幕。
衣衫半垮的流觞跪在地上抱着萧晗的腿,萧晗则眼带怒意面有杀气。
“将他拖出去!”望着闯进来的三人,萧晗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
萧晗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轩霍然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主子,此,此何也?”
“将他拖出去!”
这冷意很是慑人,三人打了个激灵,最后还是玄镜叉手道:“是!”
随即上前拉着流桑,玄镜无奈地喊道:“流觞,走吧!”
观流觞的神情,三人已经知道此为何事了。
玄镜的手刚触碰流觞的臂膀便被无情地甩掉了,“主子当真无所动容吗,流觞之情天地可鉴!”
虽然已知道流觞此番色诱之因,然待流觞真表明心迹之时,玄镜三人还是大惊一番。萧晗在他们心中向来是神人一般的,可谓只敢远观不可亵玩,未曾想这流觞真是动了情。
“流觞,勿要任性”玄镜再次去拉他,“勿要惹怒了主子!”
“惹怒”,流觞圆目一瞪,冷笑着说,“主子已怒矣,我何惧哉!我欢喜主子无违天地,我何惧哉!”
“因何不动手?”萧晗的声音又提高了些,冰冷中带着沉怒。
“是,是。”如轩亦连忙过来同玄镜一同拉着流觞。
“放开!”流觞奋力一挣,美丽的容颜有些狰狞。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力道确却是出奇的大。
“流觞,勿要如此,主子不是你我近得的!”如轩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哄着流觞。
“放开!”流觞手臂狠狠一甩,彻底甩开了玄镜、如轩二人,而他自己也因为力道的反噬而瘫软在地上。
他仰着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盈盈打转,声音也没有方才挣扎时的歇斯底里,倒显得有些伤痛:“主子,流觞不是稚童了,流觞欢喜主子,流觞希望能伴主子一生!”
萧晗就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他素来任性,自己从前只觉他是孩童心性故而未加束缚,不曾想却令他如此不知所谓!
“然,你非稚童”,萧晗冷冷的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十五了,既懂得了男欢女爱,不如明日我便为你娶几房妻妾,我既管不了你便令你妻妾管你!”
“玄镜、如轩,明日便为他操办此事!”
“主子,主子”,流觞哭喊着爬着再次抱着萧晗的腿,也不管身上玄色的袍子如何的散乱如何地不堪,“主子,别,别丢下流觞。流觞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主子,除了主子,流觞谁都不要。”
目光一凛,萧晗喝道:“将他带走,明日便着手此事!”
“主子!”玄镜劝道,“此事不可啊!”
流觞还在哭泣着,泪水盈盈的双眼悲伤地盯着萧晗,眼底中满怀渴望,渴望萧晗收回成命,希望可与萧晗白首终生。
“将他带出”,如利剑一般的眼光扫过三人,萧晗喝道,“我的话不曾听见吗?”
冷冽的声音令几人打了一个激灵,如轩连忙反应过来,于是又上前拉住流桑,道:“流觞,走吧!”
流觞如同疯子一般狠狠地挣扎,挣扎掉了如轩的束缚,也将自己原本如流瀑般顺滑的青丝挣扎得如荒草般,美丽的面庞上布满了泪痕,小小的鼻头似揉蹭了般红红的。忽然他一阵大笑:“主子,流觞本是小倌,流觞原是腌臜的,流觞很脏,配不上主子,流觞只会脏了主子。”
他又继续道:“如流觞般下贱之人怎配欢喜主子呢,流觞错了本不该有此念想!”说话的时候她全然止住了哭泣,只定定地望着萧晗,带着嘲讽地平静地将这话说出。
他弓起背曲起双腿,双手抱肩,将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膝间:“主子也勿要为流觞娶妻了,流觞是小倌是不洁的,只会污了人家大好女儿!”
“流觞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定是可以的!”他将这话说得何其笃定啊,可那悲戚的语气却完全出卖了他心底的脆弱。
与此同时,听闻了流觞这番话,玄镜、如轩皆将头垂得低低的,是啊,他们都曾是小倌,四年前他们曾都是腌臜的小倌,那些任由男人女人蹂躏的小倌。主子教了他们一切,教会他们骄傲,令他们改头换面,令他们如贵公子一般尊贵地活在世上。然他们再怎么改变却始终改变不了他们曾经腌臜不洁的事实,他们曾是小倌,世人不耻的小倌。
而玉蘅呢,虽不是如流觞这般,可她亦曾是官奴之身,下贱得很!
揉了揉眉头,萧晗的声音出奇地柔软的下来,她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你们先出去吧!”她这话是对玄镜、如轩、玉蘅三人说的。
“是!”
三人将头垂得低低地退出了房门,又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好,显然一副脆弱得唯诺的样子。
流觞将头埋在膝间小声地抽泣着,安静的房间中那呜咽格外清晰。
一阵轻轻的叹息,忽然流觞感觉身子一暖,接着他的头便靠在了柔软的衣衫上了。
萧晗轻轻地拥着流觞,小心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冰冷的声音似乎带了几许柔和。“流觞”,萧晗唤道,“你可知我乃是真薄凉,我母亲故去时我尚不曾掉一滴泪水。我这一生亲情尚难存,何况乎男欢女爱!”
“主子”,流觞咬着嘴唇,“不会的,主子!”
“罢了,且不说这些。”萧晗叹息:“你言腌臜,你可知你们若腌臜,我当年便不会收下你们!”
流觞渐渐止住了呜咽,静静地听着萧晗的讲诉,她说:“你们只知我一直长在桃源,却不知我亦非桃源之人。你可知往昔的我?”
流觞抬头,不解地看着萧晗,红黄红黄的焰舌摇曳着,他那肿肿眼皮下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泪水。
萧晗瞥了流觞一眼,继而无神地望着摇曳的烛火平静无波地道:“我本是弃儿,我本是贵门血脉,然却被父家不耻,父家耻我连姓都不愿给我。我母亲故去,我病了,便被扔进了乱葬岗!”
流觞望着她失神的面孔,心疼担心地唤道:“主子!”原来,他们这个神人一般的主子亦是有不堪的过往,原来他们这位主子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
“你们尚可说我薄凉叹我无情”,萧晗垂下眼眸看着流觞的眼睛,道,“然你们何苦妄自菲薄,如今的你们如何比朱门公子差得了!”
“你们这般又将我置于何地,四载,我原以为可令你们转头换面,却原来是我高估自己了。你们尚且这般,我又如何完成师父之托!”
萧晗不再说话了,良久,流觞才愧疚地弱弱地唤道:“主子,流觞知错了。”
双手托着流觞的脸,萧晗说道:“你之任性也要收敛了,外面不比桃源!”
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主子素来冷如寒冰何时这番柔和了,观主子神色定是因方才他的那番话受了震惊。望着萧晗那双清亮的眸子,流觞不想再令主子担忧便点头如捣蒜般地应道:“主子,流觞知晓了,流觞不会了!”
萧晗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此等妄自菲薄亦且不可再有了,你们从不曾腌臜,亦无人敢言你们腌臜!”
流觞沉重地点了点头,愧疚的神色刻满了承诺。
抚了抚流觞乱糟糟的发丝,萧晗道:“好了,去休息吧!”
“好。”流觞答道,然后又慢慢从地上起身,认真地将那玄色的袍子裹紧,朝门边走去。
手刚刚触摸房门,流觞忽然回头翩然一笑:“主子,流觞依旧欢喜主子,只是此后流觞会将此欢喜放在心里。不管主子如何,这欢喜只是流觞自己的!”
说罢,便拉开门出去了,只留萧晗独自在房中失神。罢了,他欢喜便好!
门一响,玄镜三人回过头来望着流觞,见他亦不再是之前那份神色,三人心下便有疑问,然还未等他们开口问,便听见流觞说:“主子非无情,我等亦非腌臜,尚不可自轻自贱!”
言罢,流觞便抽身离去亦未再有多余的话语。
萧倾天下 第九章:冷颜灭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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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无事地过了两三日,萧晗依旧一副冷清的神情与在桃源之时无异,流觞亦说到做到没再像那晚一般出格,而其余三人皆没提起那晚之事。
“主子,可行事了!”玄镜拱手禀道。再观其余几人,除萧晗之外诸人都是黑衣装扮,甚是干练。
此次行动是萧晗筹划已久的,为此她甚至安排三少年提前一月至江州,是以不管是玉蘅并三少年还是她都是信心满怀。
“走吧!”萧晗淡淡地道,眼里却泛出了慧黠的光芒。
大队的牛车负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嗒嗒地前行着,车轮下扬起阵阵漫天的灰尘,而押送货物的只有三男,皆是一身黑裳,此外还有一装饰华丽的车,透过飘动的车帘望过去只见其间端坐着位样貌清逸的郎君,披青丝着白裳,冷凝的面容上尽是清冷漠然的神色,于无形给人一股冷冽之气!
陆三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不禁有些好奇,江州何时有这等人物了,于是忍不住问道:“君面貌俊逸,不知是哪里人?”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挑开,那张如云如风的面容彻底落入了陆三的眼中,陆三不禁心神一滞,这,这世间竟有这等面容之人,如素莲出水、似玄梅浴雪,这番身着白衫又有云端神人之仙逸出尘!
“在下祖籍邺城,此番往江州欲定居!”神色尚在呆滞中的陆三听见了一个淡如清水清如冷月的声音。
恍然回神,陆三微笑着瞥了瞥那好几车货物道:“观君家业,君家在邺城定也是贵家!”
“不过略有几许薄产罢了,亦算不得富贵!”若换了他人定是要微笑着作揖讲理的,然此人虽谦虚却仍旧冷如冰霜,然纵然此人清冷至此却仍难令陆三心生厌恶。
“君谦矣”,陆三依旧笑呵呵的,瞧这人清冷的气息定是不凡的,须得同这人交好才是。当斯之时,有风有度的人最是难得,亦最是要结交,故而陆三尽量令自己温雅起来,又关心地道,“君仅携仆三人吗,此间多盗匪君怕是要忧虑了!”
“路途甚远仆人愈少便愈轻便”,萧晗又故作惊诧,“此地有盗匪?”
“君不知?”陆三见这人起了心,于是心下带喜连忙说道,“此地黄龙山匪与蛟龙水匪最为剽悍,君行陆路也只需忧黄龙山匪。这黄龙山匪官府曾数次镇压,结果皆是无功而返。”
说罢,他又打量了萧晗的队伍,摇着头长长地叹息道:“君这点人怕是不好办!”
“这可如何是好?”萧晗佯装焦虑,似乎悔恨自己遣散了仆人以致将自己置入此等危险的境地,“君可有妙法,君若救得在下,在下定当重谢!”
陆三见这冷冷清清的人脸上终有忧虑,于是心中大喜,心道此番倒是能与这气息不凡之人对得上话头;又想到此番你求我教你,我若救得你,你必定会与我交好,我若有你这等气质出众的友人便也算在自家兄弟面前长脸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敛去了微笑,故作严肃地说道:“君言重了,出门在外朋友二字最为重要,今我与君相识也算得朋友,君既是如此处境,我必助君。君且放心,我尚有仆从几十,君与我一道便是!”
闻此言,萧晗只心中冷笑,然面上仍是清冷中带着慌乱与怀疑。见这人有不信之色,陆三生怕这人轻视了自己,于是便连忙解释道:“君莫看我货物少,然我乃是陆家之人,我所为的亦是陆家之事。陆家乃江东大族,此等山匪虽胆如豺狼却也莫敢招惹陆家!”
陆三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仿佛山匪惹了陆家便是自寻死路一般。当然对上萧晗,他亦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他真仗义似的!
“原来君是陆氏之人,”萧晗又装出一副敬重,那忧虑也散去了,仿佛陆三的话是颗定心丸似的,“在下姓萧!”
“原来君姓萧”,陆三笑呵呵的,心下却想到邺城并无姓萧的大户,难不成是兰陵萧氏中人?此事深究也无益,陆三索性不在纠结,又彬彬有礼地回道,“萧君言重了!”
就这般行了许久,忽然牛“哞”地一声,众人惊了一大跳。漫天的沙尘散开,众人一看竟然是一大队的剽悍蛮汉,那些蛮汉皆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将整个车队团团围住。
这些蛮汉虽吓人,可陆三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虽说心中也有恐惧可登时也还是沉下声音怒喝道:“我等乃贵人尔等匹夫还不快让开!”
“哈哈”,那些彪形大汉一手拿着大刀一手叉着腰张着大口露出满口黄牙张狂地笑着。其中一个像是匪首,那声音忒粗犷:“黄口小儿,我黄龙山匪什么贵人不曾遇见过,小儿无知,遇见我黄龙山匪还妄想以贵人唬人!哈哈!”
陆三的脸色遽然发白,黄龙山匪!黄龙山匪素来与蛟龙水匪齐名,皆是以骁勇悍战著称。须臾他又想到,黄龙山匪素来不会主动遭惹江东陆氏的,故而那发憷的心也稍微平复了半分。
陆三清了清嗓子本欲壮着胆子将陆氏的名号报出来,却不料那萧郎的一个护卫向盗匪讥笑道:“盗匪无状,我等人多还怕尔等流寇不成!”
如轩这口气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仿佛比那些山匪还要气势汹汹。
陆三心里暗暗叫苦,若好言道出陆家的名号黄龙山匪兴许还不会为难,然这萧郎的护卫却是这般不知审时度势,这萧郎也是空有一副好面貌空有一腔好气度却没能将下面的人调教好!陆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盛情拳拳地邀萧郎的啊!
“哈哈!”黄龙山匪一阵狂笑,狂笑过后一人对那匪首道,“老大,这几个小子长得还不赖,不如……”
“咄,流寇不知所谓,爷手中的刀剑可不长眼!”流觞又适时地补上一句,愈发显得萧晗一行人傲气十足。
陆三狠狠地瞟了流觞等人,无奈此是萧郎的人,萧郎既无言语,他又怎好教训!话说这萧郎也是的,下人这般了却无动于衷,真是不知审时度势!
“小儿才不知所谓,我黄龙山匪名满江东,今就让猖狂小儿见识见识何为黄龙山匪!”黄龙山匪显然有些因为如轩、流觞的话而愤怒,那匪首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道,“兄弟们,动手!”
彼时,萧晗终于说话了,然她是对着陆三道:“陆氏郎君,萧某在此言谢了!”
陆三讪讪,这也算他自己找的事儿,若是此时推诿那岂不是落下个无义的名声,那此后他何以在陆家立足?
眼看着黄龙盗匪步步逼近,陆三连忙慌张地指挥着仆从护卫:“拦住,拦住!”
叮叮叮的沉闷铜铁击打的声音犹如寂静无人的夜里的乌鸦叫声令人心生恐惧。陆三还特意盯了盯方才萧郎那两个气势汹汹的护卫,他原以为他们之所以口出狂言多少是有些实力的缘故,却不想却虚有其表,那般武力也与他的护卫无二!
转眼看那萧郎,他也是淡定,在这种时刻居然也不见慌乱,应知此时的自己已然惊惶不已了,他怎能如此恬然?
刀剑穿插**发出极为渗人的响声,护卫、仆从的惨叫一浪盖过一浪,到处都是刺眼的鲜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面容狰狞的尸体。陆三所带的几十仆从也为数不多了。
“你,你”,陆三指着愈来愈近的山匪惊惶地吼道,“我,我乃江东陆氏,陆氏之人,你,你们何敢招惹陆氏!”
听陆氏俩字,那匪首显然一惊,向着陆三逼近的脚步也稍有停滞。陆三见匪首有所动容,便壮着胆子惊慌颤抖地在衣襟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块象牙牌子,咽了一口口水,惶怖的声音从颤巍巍的嘴唇中飘出:“此,此是陆氏铭牌,我,我乃陆氏之人!”
那匪首瞥了一眼,神色略为一滞。顷刻,那粗犷猖狂的笑声便振穿旷野,他脸上的肥肉也随着肆意的大笑而不住地颤抖,显得格外狰狞。
“陆氏,陆氏又如何!”
“你,你怎敢招惹陆氏!”陆三惊惶至极,看着又继续向他走进的黄龙山匪他那指着的食指都在不住地颤抖。
匪首是个极其雄壮的大汉,随着他的走进,陆三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的地都在震动,不觉的他也双腿发颤。
“莫要以为我从前不欺你陆氏便是怕了你了!”匪首恶狠狠的。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匪徒的声音传来:“老大,这有个俊男儿!俊得很!”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难以压抑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似的!
匪首回过头,正好瞥见从车上下来的萧晗,于是匪首浑浊的牛眼僵住了,旋即他仰天狂笑道:“好,好,今儿运道甚好,不仅货物几十车,还有此等俊男!”
“今儿爷就要尝尝这绝色美男,哈哈!来人,把人全给我捆了,押走!”
被匪徒押着,陆三吞了吞唾沫瞥了瞥萧晗,只见她清冷的面孔上仍不见一丝恐惧,也不见一丝被羞辱的愤怒,甚至可以说是淡然得很,再看她那三个侍卫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陆三心中叫苦,若不是自己非要与那萧郎搭讪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啊,这货物不仅丢了,如今这性命也有虞啊!
越过山路眼前赫然是一座山寨,牌匾上写着“黄龙寨”三个朱红大字,看着好不威风。
“黄龙无敌,黄龙无敌!”寨子里的其余匪徒挥舞着长戟欢呼道。
“走!”匪首推搡着陆三等人前进着。
被推搡进了一间貌似地牢的屋子,临走时那匪徒色眯眯地对萧晗笑着说:“你小子等着吧,今晚大哥尝了你后也该我们尝了!”
然后便是铁链碰撞门的声音了,牢门被锁上了。
陆三颓废地跌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望着依旧淡若止水的萧晗和那是那个护卫,他不禁嘲笑道:“萧郎不怕吗?”
此刻陆三满心想的都是这姓萧的害的,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得这副田地,全然忘记了是自己主动提出要这人一道的。
看着陆三那幽怨的眼神,萧晗倒是风轻云淡,她瞥了一眼后便淡淡地说:“命数未定,陆郎何至于此!”
“哼”,陆三仰着鼻孔冷哼了一声,“命数未定?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萧晗也未理会他,只安静地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起来了,气定神闲得仿佛在喝茶品酒一般,哪里有半分惊惶。
外面乱哄哄的,没有人来理会萧晗他们。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他们初进来时才曦光正浓,而现在透过牢房顶上的那扇小天窗可见落日微斜了。陆三腹中饥饿得不行,而萧晗等人皆是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着,他不禁有些恼火,于是拍打着牢门,叫道:“来人,来人!”
果然有一匪徒闻声而来,进来看见是陆三在叫嚷便阴着一张布了刀疤的狰狞的脸,用像是卡着浓痰的浑浊的凶恶的嗓音怒喝道:“奶奶的,再吼,老子宰了你!”
陆三一看匪徒那穷凶恶极的模样便吓了一大跳,便瑟缩地说:“壮,壮士,我腹中饥饿,可——可否给——给我饮食?”
那匪徒瞥了他一样,忽然裂开嘴巴露出黑黄黑黄的牙齿大笑着道:“爷今儿心情好!”
他停顿了一下,瞥了瞥闭目养神的萧晗,涎着口水道:“瞧这小儿定也是饿了,给你们饮食吧!”
“谢壮士,谢壮士!”
又是一阵粗犷的狂笑,随后便有几个烙饼扔了过来。
陆三瞥了瞥静如清水的萧晗,最终还是问道:“萧郎,食否?”
萧晗猛然睁开双眼,却是对她的那几个护卫说道:“可动手了!”
“是!”那三个侍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陆三给吓了一大跳,连手中的饼都掉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作甚?”陆三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因为萧晗这番动作而大喊大叫。
“陆郎何不拭目以待!”萧晗只扔下了一句话,接着便是三少年开锁转身离去了。
陆三惊诧地望着,似乎连腹中饥饿一事都忘了,也忘了捡起地上的饼。
“这,这”,陆三显然已经猜到些许了,“萧郎可有把握!”
若没把握那岂不是铁定要把性命陪进去了,这赌注下得够大啊!
萧晗睁开眼瞥了他一下,清清冷冷的冷冷淡淡的,也没回他一句话。可陆三却识相地闭了嘴,这萧郎是嫌自己吵了,罢了罢了,左右落在黄龙山匪手里性命都是堪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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