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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金尚书,这些田该怎么归置?”朱祁钰问到了核心问题,这可是数以万顷的田地。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十三章 国体之根本
“以往都是扑买掉,这些田不是无主之物,也不是没有田契。”金濂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有些犹豫的说道:“陛下,这些田产不是无主之物。”
朱祁钰眉头紧锁的说道:“不是无主之物,却挂靠在寺里,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不交纳应交的税赋吗?”
“若是如此,这天下再过个几年,是谁的天下吗?金尚书自己都说了,国将不国。”
问题很严重,朝堂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现状。
金濂颇为无奈,不再言语。
“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如此藏污纳垢,岂不是扰了这清修之地吗?此事金尚书的法子,朕知道最为妥帖,诸公可有好的建议吗?”朱祁钰对于这类事的处理,还是没有多少经验,自然要向下问策。
王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说道:“陛下,此事至天下不再尚佛即可,臣以为此事兵祸在即,若是强动,有伤国体之根基。”
朱祁钰反问道:“国体的根基是什么?朕最近借了一本《帝范》,唐太宗文皇帝说夫,人者国之先。”
“《易》也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
“大学也曰:有人此有土。”
“所以人,才是国家的前提。”
“国者,君之本。国者,域也。域者,居也,人民所聚居。孔子曰: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
“王尚书,朕问你,朕理解这两句是对圣人之意理解有误吗?还是王尚书以为国体的根基,不是民?”
朱祁钰读的四书五经自然不是很多,他是要做皇帝,自然是要读一些书。
读的也是儒家礼法的圣贤书,可是到了真正用到的时候,却完全不是如此。
王直乃是吏部尚书,文官之首,他告诉朱祁钰,现在妄动,就容易动摇国体的根基。
可见圣贤书里的民和现实里的民,似乎不是一个民,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胡濙是礼部尚书,他站起来说道:“陛下理解无错。”
朱祁钰换了个姿势,继续追问道:“若是只追查到天下不再尚佛,那这些地呢,他们是怎么挂靠的呢?又是怎么上田变下田减少的税赋呢?”
“朕听闻,各道乃是定额,也就是说,这边少了税赋,就有人需要补上,谁来补?自然要知府、知县们层层摊派而下。”
“有些人明明坐拥千倾良田而不纳赋,有些人明明薄田三分却极尽苛责。”
“王尚书!朕问你!到底是追查会有伤国体之根基,还是不追查有伤国体之根基!”
“石总兵。”
石亨猛地打了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陛下和出身进士的朝臣们辩经,他是一个字都懒得听,突然点到他的名字,让他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俯首说道:“陛下,末将不懂四书五经。”
“当初你在大同府恢复洪武、永乐年间屯耕,是不是不在册,但是按军屯纳赋,最后算是补了大同府的亏空?”朱祁钰自然想到了石亨在大同府恢复了部分洪武年间的军屯。
石亨认真考虑一下说道:“虽然名目上不清楚,但是臣以为算是补了亏空。”
朱祁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对着王直说道:“月有盈缺,西墙少了块砖,就得拆东墙,拆来拆去呢,就把家拆没了。”
道理总归是这个道理,朱祁钰既然理解圣人的话没什么偏差的话,按照普世价值观,那就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陛下!”
于谦站起身来,长揖之后,站直了身子说道:“陛下体恤爱民,乃是大明百姓万福之幸事!但是臣以为,此事不宜追究过深。”
“扁鹊见蔡桓公,在蔡桓公面前站了一会儿,扁鹊说:公有肌理小病,不医治恐怕会加重。”
“过了十天,扁鹊再次说:公之病在肌肉血液之中。又过了十天,扁鹊再一次进见蔡桓公,说:公之病在肠胃之内。”
“陛下心系天下田亩之事,乃是病入肠胃之症,但是急症在前,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于谦的意思不是不治病,而是事有轻重缓急。
此时瓦剌人南下在即,一切应以击退瓦剌为首要前提,厘清天下田亩之事,只能当急症退去,再做理会。
朱祁钰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于老师父之意,但是于老师父,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朕此时事事上心,彼时歌舞承平之时,朕担心朕反而没有了决断,没了进取之心。”
于谦将头埋得更低,朗声说道:“臣必时时敦敦进言,辅佐陛下。”
“但倘若到那天,连于老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呢?”朱祁钰抛出了另外一个议题。
于谦深吸一口气大声的说道:“于谦乃一人,倘若是那一天臣的进言,陛下听不进去了,把臣罢黜了,也必然有其他臣子进言!”
朱祁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所言有理。”
所以,亡国之兆有三,求荣得辱就是一桩。
于谦受命于危难之际,挽狂澜于即倒求的是荣,最后落了个腰斩弃市、家眷充边的下场,落下的是耻。
若是于谦如同历史上那样下场,天下怎还会有臣子再进言上谏呢。
他认真考虑之后说道:“这样吧,王尚书,天下诸寺田亩且归皇庄所有,各府各县,厘清所欠税赋之后,田亩再行扑买归置。”
“陛下英明。”王直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也算是能够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连欠都不想还,只想摊派,那到时候,就怪不得腾出手来的朱祁钰,翻脸不认人了。
“报!报!报!”一个小黄门冲了进来,在门前再次摔了个跟头后,又站了起来,将一本奏疏放到了兴安手中。
朱祁钰拿过来面色剧变,他将奏疏递给了于谦,转身看向了堪舆图,在堪舆图上,点了点紫荆关的位置,拿起了代表瓦剌人的蓝旗针插在了上面。
“紫荆关破了。”于谦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还是黯然的将奏疏递给了其他的廷议大员。
破关的是太上皇朱祁镇身边的大太监,喜宁,于谦重重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石亨一把抢过了奏疏,看了两眼,行了个半礼,大声的说道:“陛下,臣去十团营点齐兵马,收复紫荆关!”
“一群养马奴,胆敢如此嚣张!”
大明有很多的鞑靼马队,在北元汗廷的元裔眼中,瓦剌人都是群肯特山下养马的养马奴,此时却如此逞凶!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十四章 朕,大明天子,金口玉言!
“且先坐下。”朱祁钰让石亨坐下,他背对着众多臣子,看着堪舆图。
紫荆关已经破了,预备役跑过去送人头吗?石亨这完全就是趁机表表忠心罢了。
王直满脸骇然的说道:“内三关固若金汤,怎么会丢呢?”
为什么勋戚们、朝臣们、明公们会弹劾于谦?
其实有不少人就是觉得内三关固若金汤,决不会有事,打不进来,只不过太危险了,移京妥当。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于谦在小题大做,趁机敛权在手。
但是紫荆关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破了。
“原来如此!”王直合上了奏疏,看了眼珠帘后的孙太皇太后孙若微,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奏疏传递了出去。
金濂看着看着就读出了声来:“大明遣瓦剌正使喜宁!引虏骑攻紫荆关,相持三日。”
“虏潜由他道入,腹背夹攻,喜宁称太上皇使节入关,杀副都御史孙祥、守关按察使曹泰、都指挥佥事左能,群龙无首,关破。”
“孙祥、曹泰、左能,皆战死殉国。”
“这个喜宁,不就是上次前来京师讨要金珠彩币之人吗?当时还有九龙蟒龙缎之争。”
“这人居然杀紫荆关守将,引虏攻关?!”
喜宁是朱祁镇时候的乾清宫太监,王振手下头号走狗,朱祁镇真正的自己人。
喜宁的身份,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而且喜宁作为朱祁镇的黄衣使者,他也代天子出京宣旨,更是来京师索要金银财货,守军认得他,放他入关,可是喜宁却做下了这等事。
喜宁怎么如此大胆?谁授意喜宁这么做的?
众臣子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浑身冒冷汗。
“成敬,拟诏!”
朱祁钰一展手臂,大声的说道:“皇太后命朕即皇帝位以安天下,尊大兄皇帝为太上皇帝。”
“奈何虏寇往往使人假作大兄皇帝及近侍,到各边境胁要开关入城,或召总兵镇守官出见。”
“尔等恐堕其奸计,故特驰报。尔等今后,凡再有如前项,诈伪到尔处,不许听信。”
“立斩之!”
“将此敕喻立刻送往顺天府和山外九州,若再因诈伪丢城,则军法处置。”
上次只是告诫不要开城门,这次直接给了斩杀的权力。
杀人,只有朱祁钰能下这样的命令。
成敬写好了敕喻之后,立刻跑向了文华殿外的文渊阁,找到了文书,写成了多份,又跑了回来,放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朱祁钰从兴安手中拿过了宝印,盖在了敕喻之上。
成敬将手中的敕喻交给了锦衣卫,锦衣卫将会快马加鞭,通传山外九州以及顺天府所有县,一起去的还有喜宁破紫荆关的军报。
孙太皇太后听到军报之后,人直接愣在当场。
她心心念念的亲儿子,被抓后,她送衣服过去的大明皇帝,派自己的近侍,攻破了大明的城关。
皇嫂钱皇后听闻之后,立刻哭出了声,带着两岁大的朱见深也是嚎啕大哭。
胡濙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话来,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朱祁钰、于谦和石亨以外,都没想到过会有破关之危局。
朱祁钰站起身来,走到了诸位大臣面前,平静的问道:“诸位,紫荆关距离京师仅两百里。”
“胡马脚力三日可至京师城下,此时诸位还以为于老师父在借机生事,趁机敛权吗?”
“若是不这么觉得,那就请诸位,精诚合作,与朕一起,击退瓦剌!”
“臣领旨,定不负君之所托。”群臣领命。
朱祁钰转身问道:“兴安,朕嘱咐你做的盔甲可曾做好?”
“做好了。”兴安赶忙回答道,陛下前几日花了一张图纸,让兵仗局做了几副。
朱祁钰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于老师父,石总兵,朕与二人同往军营,披坚执锐,共击瓦剌军!”
“陛下!”于谦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聊到朱祁钰会这么做!亲冒矢石,上阵杀敌。
刀剑无眼,上了战场,那命,就由天不由己了,这可是大明新继位的皇帝!
朱祁钰示意于谦不要再劝,他颇为认真的说道:“太祖爷、太宗皇帝、甚至是父亲都曾经亲冒矢石,征战于沙场之间。”
“朕生于帝王家,虽无太祖爷和太宗皇帝之勇,但决计不是添乱之人。”
“朕无运筹千里之谋虑,也无以一当百之勇武,若是朕陷阵于敌,不必相救,朕会在被俘之前,自谢于天,绝不会被俘!”
“襄王朱瞻墡的金符也在宫里,朕也在出战之前,会在襄王继位的传位诏书上下印。”
“于老师父在朝阳门安排了人手,一旦守战不利,引太后、太子南迁即是。”
朱祁钰如同交待后事一样,交待清楚了自己的安排之后,停顿了片刻,站起身来说道:“朕要告诉瓦剌人!”
“抓了一个大明的皇帝不算什么!杀了一个大明皇帝,也不算什么!”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死国而已!”
大明不能丢到气节。
所有朱祁镇弃之如敝履的大明气节,朱祁钰都要一点点的找补回来!
因为,这涉及到了大明未来两百年的国运。
有些东西,如果丢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百姓、缙绅、商贾、明公、勋戚他们会问,这还是他们誓死效忠的大明吗?还是那个带着他们恢复华夏衣冠的大明吗?还是那个让他们值得骄傲的大明吗?
朱祁钰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天底下所有的人,包括瓦剌人、兀良哈人、女真人等等,大明还是那个大明!
那个日月不落,大明永辉的大明朝!
他还是四海一统之大君,十五个不征之国的宗主国皇帝!
气节大义四个字,是大明朝存在的根基,当初伐暴元复衣冠,筚路褴褛的大明,这四个字丢了,那往后的日子里,也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而本应该守卫大明立国之本的大明皇帝朱祁镇,正在亲手,一点点的毁掉它。
石亨用力的挤了挤眼睛说道:“陛下,要不算了吧。”
“有末将在,马上范广也来了,还有于老师父,我们仨就把瓦剌人给冲散架了,那些养马奴,哪里要劳烦陛下出马…”
“陛下,金尊圣体,何必与这些蛮夷交戈呢?那不是涨他们威风吗?”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读书也仅限于识字的石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皇帝不要亲自冲锋。
那是皇帝该干的活儿?
朱祁钰没有说话,走出了文华殿,站在猎猎秋风中,他现在要为大明去拼命了。
没办法,庶皇帝,想活下去,就没什么退路而言。
只有激流勇进,方得始终。
“狗鞑子啊,尝尝老子的火药枪吧!”朱祁钰从怀里拿出了写好的敕喻,交给了站在身后的于谦,低声说道:“于老师父,此配方朕希望能保密的稍微久一些。”
“不是制作火药有隔箱操作吗?朕不希望它那么快的被外人知道。”
于谦打开了敕喻看了一眼,上面有这极为详尽的数据,使用的阿拉伯数字写的。
大明也有用阿拉伯数字的人,于谦也不是不认识。
事实上,阿拉伯数字在宋时,就已经在用了。
前元铁蹄践踏天下,这阿拉伯数字,就很多人会了。
让他震惊的是上面的每字每句,这种爆炸威力的黑火药,陛下真的做出来了吗?
朱祁钰其实想过藏私,但是认真想了想,若是自己万一真的以身殉国了,这配方,可不能失传了,还是大面积铺开得好。
“这是真的吗?”于谦拍着配方问道。
朱祁钰闷声笑了两声,大踏步的向着宫外走去,长笑两声说道:“自然是真的。”
“朕,大明天子,金口玉言!”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十五章 朱祁镇在阳和
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本就有初一十五觐见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礼法在,他走进了乾清宫内,看到了朱祁镇的结发夫妻钱氏。
钱氏现在已经成为太上皇后了,此时她的两个眼睛已经哭肿了,而两岁多的朱见深,被孙若微抱在怀里,眼神里都是惊惧。
钱氏最后眼睛都哭瞎了。
“陛下现如今已经登基了,是不是让季铎出使瓦剌?这天气转冷,怎么也要带几件衣服给上皇,否则这天寒地冻,怕是要害了病。”孙若微看着一脸英气的朱祁钰,就是一阵哀叹。
这朱祁钰之前做郕王的时候,也就是个不显眼的庶出子。
这现在到好了,鲤鱼跃龙门,一遇风云便化龙做了皇帝,倒是颇有几分胆识和谋略,更有几分英勇。
处理大小事务井井有条,颇有章法,和于谦倒是颇有几分君圣臣贤的模样,短短几天时间,朝堂上下皆是一片盛赞之声。
朱祁钰一听天寒地冻,就打了个寒战,整个乾清宫内,似乎是有无数阴兵过路一般寒冷。
朱祁镇北伐,在庙算时,英国公张辅三番五次的说旱气未至,一旦出关,遭遇大雨,必然是冻伤冻死无数。
结果真的应验了,大雨滂沱,塞外寒风苦寒,将士们冻死在阳和无数。
结果现在孙若微居然说要让送衣服给朱祁镇,怕他冻着、饿着,受了委屈。
大明的将士又谁去可怜?
那可是京营的精锐,他们战死了,大明京师人人披麻戴孝,家家设了灵堂,四处都是唢呐声,又谁去可怜!
钱氏终于哀鸣一声,想要站起来,却是腿一软,歪倒在地,但是依旧努力抻着甚至,来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陛下,你就让人给夫君送些衣物吧,他最怕寒了。”钱氏站不起来,抓着朱祁钰的衣服大声的说道,如同鹧鸪的叫声一样嘶哑、哀怨。
朱祁钰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太皇太后之前不是安排了都指挥佥事季铎,做副使吗?那就让他去吧。”
“谢陛下!”钱氏听到朱祁钰终于答应了,才在宫人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
朱祁钰负手而立,看着钱氏眼睛哭的肿胀,劝了一句说道:“皇嫂莫要太过担心,只要我大明兵强马壮,瓦剌人无论如何不敢弑君。”
“他瓦剌太师也先,也曾是我大明的敬顺王,若是胆敢行大不逆之事。”
“瓦剌人就得准备好承受大明的滔天怒火。”
孙若微赶忙接话说道:“你这哭坏了身子,那濡儿怎么办呢?”
濡儿是太子朱见深的乳名,朱见深也是个倒霉孩子,几经废立,后来还改了乳名。
朱祁钰甩了甩袖子离开了乾清宫,他既然要打算带头冲锋,自然是打算这些日子,都住在京东西大营内,日夜操练才是。
孙若微催促副使季铎出关送衣服的诏书,很快就到了大同府。
大同都指挥佥事季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晨间初阳和烈烈风中,出城了。
他着甲却无兵刃,身后是两辆马车,马车之上,是朱祁镇的皇后钱氏,差人送到大同府的衣物,这些衣服是给太上皇朱祁镇的。
车队周围有二十余无甲无刃的军士,一行人,耷拉着脑袋,向着阳和县而去。
士气极其低落。
岳谦作为正使还没走到宣府,就带回了一份没有宝印的朱祁镇的禅让诏书,回京去了,而季铎则是太皇太后孙若微点名的副使。
季铎其实不想走这一趟,他是大同守将,他亲眼看到了朱祁镇在大同府下叫门的场景。
朱祁镇派出了手下的太监小田儿,坐着驴车到了大同城门下。
朱祁镇跑到大同府就两件事,第一件事,要钱,两万两白银。第二件事,让大同总兵刘安,打开城门,刘安颇为犹豫,这可是皇帝的命令,抗旨是什么后果?
但是副总兵郭登以“臣奉命守城,不敢擅启闭”为由,紧闭城门不开,瓦剌人无法攻城。
而后小田儿再带着朱祁镇的敕喻,回到了阵中,再到大同府下大声的叫嚷着:朕与郭登有姻连,何外朕若此!
郭登再以“赖宗庙社稷神灵,天下有君矣”拒绝了朱祁镇开门的请求。
小田儿在城外跳脚大骂不已,最终不得不离去,前往了阳和门外的阳和县。
而大同总兵广宁伯刘安、给事中孙祥、知府霍瑄带着银两出城,献给了瓦剌人。
刘安想要见朱祁镇一面,瓦剌太师也先不准,刘安、孙祥、霍瑄等人在城外嚎哭不已。
朱祁镇在大同府叩门一事,直接导致了朝中再立新君,成为了不得不为之事。
本来孙若微让朱见深当太子,郕王朱祁钰监国,就是想着迎回朱祁镇。
奈何朱祁镇本人太拉了,所做作为影响到了大明江山是否稳固,才不得不再立新君。
季铎对于懿旨中让他充当副使朝见太上皇一事,是极为抵触的。
作为大同本地人,大同府城门一开,大同府的百姓皆陷于铁蹄之下,包括了他自己的妻儿老小。
但是懿旨毕竟是懿旨,他一直不愿意去朝见,但是也到了不得不去的时候。
因为朱祁镇在阳和县。
阳和县离大同府很近很近,不足三十里,这么近的地方,在大同总兵广宁伯刘安的逼迫下,他终于带着马车来到了阳和。
这么近的距离,而且全都是马军的情况下,季铎依旧走了将近一整天,才走到了阳和断头山,他不愿意走太快。
瓦剌人的大军就驻扎在山下。
瓦剌人的太师也先,却没有在大帐之中,他带着数十名宿卫队和朱祁镇在爬山。
爬的是断头山。
断头山并不险峻,但是此处地势却非常利于防守。
也先站在山顶处,看着身边唯唯诺诺的朱祁镇,笑着说道:“大明大皇帝,你可知此处为何地吗?”
“朕不知。”朱祁镇想要挺起腰,但看着数百米高的山下,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太高了,又往后缩了缩。
“哈哈哈!”也先看着朱祁镇如此怯懦的表现,也是仰天长笑。
他示意宿卫们将捡来的柴火堆成了柴火垛,又将打来的野味比如黄羊、野兔之类的放在了火架上炙烤。
也先转动着烤肉架,指着远处山口说道:“此处乃是断头山,洪武年间,大明的太祖昭皇帝遣军卒三路,征伐我大元,徐达为大将军出中道而行。”
“当时中山侯汤河、都督蓝玉和处州指挥使章存道,领一部骑兵攻打阳和县,就是在这断头山,就在那边的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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