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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朱祁钰回到了锦衣卫军阵之中,轻骑在战场上,以袭扰为主,他们疯狂的在瓦剌的步战的侧翼,骚扰着地方,而对方的马队,却无法形成策应。
大雨的天气,如果不正面接战,火枪会哑火,弓箭会被雨势所阻挡。
瓦剌人对大明火器的威力心知肚明,所以他们才选择了一个风雨大作的时候,进攻德胜门外的民舍。
选在这样一个风雨大作的天气里,就是为了躲避大明火器之利,按照过去的作战经验,大雨天气,火器应该都哑火才是。
但是,大明的火炮在轰鸣,大明军卒手中的火铳,在疯狂的对他们的马队和步战进行着大规模的骚扰。
朱祁钰锦衣卫的手铳队放了一轮手铳,就没法放了,他们可没有遮蔽物,可遮风挡雨。
他们的作用更多的是骚扰,杀掉散兵游勇,驱赶和震慑。
瓦剌步战散开了军阵,侧翼骑卒隐入步战中,下马,以大楯防御。
孛罗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怯的不花。
怯的不花,乃是蒙古帝国的大将,伊利汗国建国后,受封为伊利那颜,也就是千户侯。
蒙哥大汗死在了钓鱼城下,死讯传到了伊利汗国后,伊利可汗旭烈兀,带兵回到大漠支持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多大可汗之位。
伊利可汗旭烈兀,带走了大量的蒙兀军队,留下怯的不花继续征伐埃及。
而在那场战斗中,埃及人居然拥有大量的手炮,这些手炮左右了战局。
怯的不花在艾因加鲁特战败被俘,誓死不降,最终被杀。
孛罗之所以如此的忧心忡忡,是因为那时的埃及的手铳,主要是依靠巨大的声响和火光,来扰乱马队马匹的脚步。
但是现在的大明军队手中的手铳,威力巨大。
那些铅子呼啸而过,落入人群之中,力道稍弱则镶嵌在大楯之上,力大稍大就可能将大楯穿破,落在人群之中,就是一道血光和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喜宁,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风雨大作,火器不能击发吗?而且这威力为何远胜以往!”也先很快的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愤怒不已的质问着喜宁。
和大明打了这么多的仗,他当然知道火器的威力,但是为了这次的威力会这么大!
喜宁吞了口唾沫,呆滞的看着战场上的大明军,不停的对着瓦剌军阵激发着火枪,也是一头雾水。
“咱家不知。”喜宁呆滞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大明的新式火药,连普通军卒都不清楚已经换了药,他们如何得知?
战局也不会因为也先的愤怒有所好转,相反越来越糟。
这三千精骑围绕着瓦剌的步战疯狂的骚扰,德胜门外民舍内的大军不停的对着步战射击,而且是连绵不绝。
这种连续射击,瓦剌人当然见过,当年大明大将蓝玉带着人征伐漠北的时候,就用过三段击。
但是这连绵不绝的枪声,实在是太过于密集了!
瓦剌的步战终于在大楯的不堪重负的声响中,慢慢被打穿,越来越多的瓦剌步战,死在了前往德胜门外民舍的路上。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而且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攻击,终于让瓦剌的步战士气崩溃,不断的出现了逃跑的军士,丢下手中的武器,向后逃窜。
而城头的火炮再次一声齐名,一声声如同惊雷一样的炮火声之后,是铅弹带着破空声,击穿雨幕砸在人群之中。
“万户死了!万户死了!”不知道谁在瓦剌人的阵中大喊了一声。
瓦剌人的步战终于崩溃了。
大雨似乎小了一些,朱祁钰终于感觉不到那种磅礴的大雨,砸在盔甲上砰砰作响。
他气喘吁吁的勒着马匹,摸了摸腰间,手铳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在瓦剌步战崩溃的时候,朱祁钰带领的锦衣卫们,看着他们崩溃,不打算阻拦。
因为大明军队大雨之中作战,地面湿滑,无数人翻到在了地上。已经力竭了。
“取我的枪矛来!”也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起了他的枪矛,翻身上马,带领着怯薛军,向着朱祁钰率领的锦衣卫而去。
也先看出了这支精骑,也到了式微的时候,带着万余骑兵,变向朱祁钰冲去。
朱祁钰一看,立刻调转马头,对着卢忠说道:“狗急了要咬人了,快撤!”
“驾!”
卢忠双手松开了缰绳,立刻取下腰间两侧钲和小锤,开始用力的敲着。
鸣金收兵,锦衣卫闻风而动,向着德胜门的方向,快速撤退,但是并未乱了阵脚,且战且退,偶尔还会向身后射箭,阻拦追兵的步伐。
朱祁钰等十三人的甲胄最重,跑得最慢,他们也落在了最后。
当最后一个锦衣卫冲进了民舍之中,朱祁钰才带着十三骑撤到了民舍之中。
锦衣卫忙于作战,他们听到了鸣钲之声,就开始撤退,等到下马的时候,他们太突然意识到,大明的皇帝,在为他们殿后!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朱祁钰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边人的时候,才注意到锦衣卫们,本来都在地上蹲着。
人累极了就想要蹲下,甚至做下,看到了朱祁钰归营,锦衣卫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锦衣卫门看到了朱祁钰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一个军士带着哭腔,大声的喊道:“臣等万死!”
“臣等万死!”
“这不是打赢了吗?怎么还万死了?这是做什么?”朱祁钰打开了板甲上的面罩,这玩意儿的视线,真的太差了。
四十多斤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越打到后面,越觉得沉重。
卢忠认真的想了想说道:“陛下殿后了。”
“大明军令,精骑殿后,我们穿着板甲,比他们抗揍,我们殿后不是应该的吗?”朱祁钰喘了几口大气,看着远处追来的瓦剌人。
“站起来!不许跪!”
锦衣卫的人群中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没人敢起身。
他想了想大声的喊道:“起来,仗还没打完!瓦剌人已经追到了民舍外了!”
也先亲自率领的怯薛军,一步步的接近了德胜门外的民舍。
怯薛军曾经是蒙古最强的军队,意思为班直戍卫,大约等同于大明的锦衣卫。
城头的子母炮再次咆哮着,对瓦剌人的军阵再次展开了新一轮的轰炸。但是瓦剌人这次都是骑兵,机动性极强,杀伤力极为有限。
在漫天的铅弹落在了瓦剌阵中和民舍之后,轰出了一片的废墟。
也先率领的马队,终于接近了德胜门外的民舍,他高举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喊着:“杀一人得五十两,牛三头!受封百户!世袭罔替!”
为何有人愿意做先登军?
因为先登军会获得世袭罔替的爵位。
比如清朝大贪官和珅的祖上,就是一个先登军,家中世袭的是三等轻车都尉。
也先的怒吼,让军队的军心大振!
瓦剌人的军队,嘶吼着踩着废墟,准备夺下德胜门外的民舍。
而迎接瓦剌人的则是大明的火器齐发!火箭弓弩多如飞蝗般地射向瓦剌大军!
“砰!砰!砰!”的射击声在战场上传了老远老远,而都督孙镗从西直门外赶到战场,前后夹击!
战场形势不妙,也先立刻鸣金收兵,瓦剌精骑,四散而逃!
朱祁钰找到了指挥作战的于谦,摘掉了沉重的笼手,不屑一顾的说道:“瓦剌人,不过如此。”
不过他用撑着身子,扶着凭栏,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整个人都在抖动,他的胸口剧痛无比,挥舞钩镰枪的时候不觉得,下了阵反而生疼。
疼的他满头是汗,但是他是皇帝,不能失了仪态,那么多锦衣卫、京营、老营的军士都在看着他,他只能硬撑着。
好想蹲下,好想坐下,好想躺下啊!朱祁钰额头沁出了汗,他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战局。
可惜,大明军士未能咬住也先的怯薛军,只能看着狼头大纛越来越远。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六十三章 就这一次,下次还敢
“什么不过如此!太危险了!”
于谦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这么冷的天,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朱祁钰在前面兴风作浪,他在后面看的,比朱祁钰还要紧张万分。
那十三骑板甲骑卒,冲向瓦剌步战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么大年纪了,谁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幸好,十三骑踩踏之后,立刻转向,而之后,于谦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大明皇帝。
于谦的声音颇为严厉,他极其愤怒的拍着凭栏,大声的喊道:“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大明江山社稷系于一身!”
“如此儿戏的在战场上驰骋,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就是大明江山社稷之动摇!”
“上皇被俘,天下震荡,陛下可曾想过,若是被勾枪拖拽下马,又会怎样!”
“陛下岂可如此草率行事,至大明家国于何处!”
“呸呸呸!怎么会出事,我真是乌鸦嘴!”
朱祁钰被于谦这个急转弯给抖乐了,他看着于谦,一脸着急的模样,满是笑容。
于谦一半是气,一半是急。
这是真急了。
他看着远处四散而逃的瓦剌精骑,看着那在风中张狂的狼头大纛,十分平静的说道:“太上皇的龙旗大纛就竖在阵前,你让我大明将士怎么办?”
“家门不幸,只能朕亲自上了,除了朕,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于谦大声的说道:“臣已与石总兵商议好了,开炮的命令臣来下,阻拦骚扰之事,由石总兵来做。”
“不妥啊。”朱祁钰连连摇头说道:“满朝文武非议汤汤,天下悠悠之口,于老师父,又如何行于世间?”
“打退了瓦剌人,东南福建依旧有百姓起于义,西南麓川依旧是多事之秋。”
喊两句社稷为重,君为轻,天下读书人读过《孟子》的读书人都会说,但是做出来,那就是天天悠悠之口,口诛笔伐。
朱祁钰看着于谦面色发黑,直接耍起了无赖:“好了,于老师父,朕做都做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陛下!但陛下若是日后再有如此鲁莽,臣必以死谏之!”于谦掷地有声的说道。
都察院的那群喷子们、国子监那群庶吉士、六科给事中的那群文狗,如果说死谏,朱祁钰是万万不信的。
他们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是能做出死谏的事,朱祁钰立刻倒立洗头!
但是于谦说要死谏,那可能真的是要死谏的。
“朕知道了,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吗?”朱祁钰无奈点头,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李世民宁愿捂死猎鹰,也不愿意让魏征知道他在玩鸟了。
这唠叨,谁顶得住?
“陛下,于老师父,看看臣带回来了什么?”石亨从楼下噔噔噔的跑了上来,肩上扛着一把大旗,正是朱祁镇那没有烧干净的龙旗大纛。
天大雨,如瓢泼,这龙旗大纛烧了一半,没有烧尽。
朱祁钰接过了朱祁镇的龙旗大纛,将大旗从杆子上摘下,卷好,递给了兴安。
“明日廷议,将这旗放在长桌之上。”朱祁钰叮嘱着兴安。
兴安低声问道:“那陛下之前那封敕喻,是不是该毁了去?”
“嗯。”朱祁钰知道兴安说的是传位诏书,下次用,下次再写,神器岂可轻授?
兴安贴身带着那封敕喻,听到朱祁钰的命令,立刻拿出来,放到了火盆里,展开将其焚烧,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于谦稍微看了两眼,看到上面的关键字,面色大变,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燃烧的敕喻说道:“陛下,神器岂可轻授啊!陛下…”
朱祁钰打断了于谦的话,赶忙说道:“好了,好了,于老师父,别念了…”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下次还敢。
朱祁钰在心里补了一句。
于谦一甩袖子,一脸的忿忿,在看着兴安手中的那半面的旗子,也知道朱祁钰此行,多半是为了旗子。
象征着正统的龙旗大纛。
朱祁钰脸上满是志得意满,不停的拍着凭栏,满脸笑容,恰逢此时,大雨终于停下,天空放晴,一道道的阳光,从云层之中穿出,落在了大地之上。
“天晴了。”朱祁钰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陛下也真是的。”于谦甩了甩袖子跟了上去。
朱祁钰命金濂打开了德胜门城门,骑着自己的战马,回城去了,若是那匹高头大白马,怕是战场上没跑个来回,就得喘,耐力太差了。
他胯下这批黑棕色带着些白色斑点的战马,虽然不好看,但是耐力极佳,战场极为凶悍。
是匹好马!
“律律律!”
仿佛是感受到了朱祁钰的心思,战马摇头晃脑,长吟了两声,安稳的驮着朱祁钰向着大郕王府而去。
御道两侧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大明皇帝亲自带兵杀敌,并且大胜而归!都凑在了街道两边,看着朱祁钰骑马回京。
朱祁钰摘到了面罩和兜鍪,既然百姓们想看,他自然让百姓们好好看看。
他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真人下凡,更不是鬼面煞星,他就是他,被赶鸭子上架,大明现在的皇帝。
庶皇帝,哪有那么好当的?
既然要好好当皇帝,那就得拼命。
大明的将士在拼命,他朱祁钰就能安寝吗?他也得拼命。
否则大明击退瓦剌,京师解围,又与他何干呢?
只有拼命,才能把这庶皇帝当下去。
回到了郕王府在门前卸了甲,四下无人,朱祁钰才摊平在了床上,一动不想动。
汪美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水,解开了朱祁钰的衣服,叹息的说道:“陛下这是何必呢,战场拼命这种事可要不得。”
“我听到陛下上了战场,都吓的直哆嗦,杭妹妹都哭了。”
汪美麟给朱祁钰擦着身子,朱祁钰却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呼呼大睡了起来。
没受伤,板甲的防御力是顶级的,但是他真的很累很累。
石亨并没有进城,他在收拾战场的时候,看到了西直门的狼烟,立刻整军备战,很快接到了急报。
西直门都统孙镗回营途中,被瓦剌精骑所劫,拼死力战。
石亨立刻带着德胜门的骑卒,向着西直门而去,他赶到的时候,西直门外民舍已经失守,大明军士誓死力战,已经退至城门之下。
“西虏!你石爷爷来喽!”石亨拍马向前,弯弓搭箭就向着瓦剌阵中舍去。
而此时彰义门的大明军已然赶到,三门兵力合围一处,反而将瓦剌人合围,这只将近万余的精骑步战,居然被生生围困在了西直门下。
也先浑身是泥,依旧在中军大帐之中,走来走去,他的弟弟孛罗,还没有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走的也越来越快,内心的焦虑却是越来越重。
这个时间了,如果还回不来,那就真的回不来了。
“报!禀太师,万户孛罗的亲卫回营两人,万户他…”传令兵颤颤巍巍的不敢说下去。
“我弟弟他怎么了!说!”也先如同抓小鸡一样,擒住了传令兵的肩膀,将其抓起,愤怒的喊道:“说呀!”
“万户他中炮石,当场毙命,步战才彻底散了。”传令兵话都说不圆全,但还是说清楚了这件事。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也先拔出了腰间的配刀,一脚将传令兵踹翻在地,一刀下去,将这传令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你才死了!”也先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大声的喊道:“找,再给我去找!”
“报!平章事卯那孩带领精骑突袭西直门,德胜门、彰义门军队驰援,全军覆没了。”一个传令兵汇报完了消息,一看旁边躺的死尸,重重的打了个哆嗦。
“什么?”也先眼睛瞪圆,看着传令兵。
传令兵跪在大帐之内,动都不敢动,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
大帐之内诡异的安静,过了不知道多久,也先直挺挺的倒向了前方。
“太师,太师!”本来瑟瑟发抖的军将们,一看大事不妙,立刻扑了上去。
瓦剌大帐之内,一片嘈杂之声。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六十四章 援军将至
直到傍晚的时候,也先才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直接的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白茫茫,他重重的喘了几下,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也先之前在与迤北与大明军队厮杀,折了八平章,而现在自己的弟弟孛罗和平章事卯那孩,这些都是他嫡系中的嫡系。
全没了。
他一时间气急攻心,才倒在了大帐之中,现在他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
也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看着围在自己营帐内的诸多将领,重重的说道:“各自回营,小心防备大明军队夜袭。”
“末将领命。”诸多大将听到也先说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也先也倒了,那他们就真的不知何去何从了。
也先待诸将走了之后,又重重的躺在了榻上,看着营帐的顶,眼神变得浑浊了起来。
他雄心万丈入了内三关,想的就是如何重塑昔日大元之风光,一战定胜,将北京城改名汗八里。
但是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大明京师,固若金汤。
“大明合罕回营了吗?”也先含含糊糊的问到了朱祁镇的下落。
一个近侍俯首说道:“已经回来了,大明合罕的近侍袁彬护着他回营的。”
也先恨得牙痒痒,如果能换的话,他宁愿朱祁镇死了,也不愿自己的弟弟死去。他愤怒喊道:“哼!这厮,干别的不行,保命倒是一流的!”
朱祁钰刚刚睡下,还没迷糊多久,兴安就收到了西直门的军报。
汪美麟示意兴安出去,兴安正在迷糊的时候,朱祁钰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就醒了过来。
虽然胸口依旧如同要裂开的一样,似乎是骨头都在痛,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身子,拿过了军报,看了很久。
得知孙镗无碍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又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只感觉浑身都疼,肩膀、腰腹是一种酸涩,而胸腔和喉咙则是一种撕裂痛。
他坐在了书房里,正准备让兴安研墨,批阅今日送来的奏疏,结果还没动手,就收到了一封奏报。
“陛下,宣府杨王带五万军士,驰援居庸关,居庸关未被瓦剌人攻下!”兴安喜气洋洋的将奏疏放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指挥同知赵玟和兵部右侍郎罗通,居然守住了居庸关南口!
朱祁钰一乐,却牵连着身上剧痛无比,但是他依旧在傻乐。
他一直以为内三关的居庸关和,会和荆关一样被破。
他现在才知道,也先虽然复刻了成吉思汗取紫荆关的路数,但是并没有成功的复刻后面胜利。
居庸关的大明官兵坚持到了援军到来的时刻。
教条主义要不得呀,他也先不是成吉思汗。
而让朱祁钰更加意外的则是,宣府总兵官杨洪,现在能动了。
于谦在大战略上的打法是关门打狗。
等待宣府杨洪和大同郭登,收拢土木堡之战的残兵败将,然后夺回内三关,与大明京师形成两面包夹之势,最终驱赶或者歼灭入侵之敌。
于谦给杨洪的时间为三个月。
但显然,距离土木堡惊变不足两个月的时候,杨洪已经具有了行动能力,并且顺利的驰援居庸关。
“走!”朱祁钰立刻站起身来,奏疏可以暂缓,但是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他要第一时间确定敌军的动向。
他在御道上策马狂奔,来到了西直门,找到了于谦。
于谦面色凝重的看完了军报,重重的松了口气,杨洪动了,而且十分迅速的驰援了居庸关,居庸关守住了。
这代表着两面包夹真的成为了可能。
于谦连连摇头说道:“杨王这速度,也太快了。”
“陛下,召集诸军将吧,瓦剌人得到消息,可能要逃。”于谦看着堪舆图十分确信的说道。
“好。”
诸军将十分迅速的从各个城门外,乘快马赶至西直门前,在破旧的民舍里,几位都督将手中的军报看完,难掩脸上的兴奋。
胜利就在眼前。
于谦指着堪舆图居庸关的位置说道:“居庸关守将赵玟、罗通,汲水灌城,城墙结冰,瓦剌军在南口攻势不顺,转战之北口,再次攻打居庸关。”
“杨王率领宣府迂回到了瓦剌人的背后,与居庸关守军,前后夹击瓦剌人,三战三胜,瓦剌人败退,已退缩至紫荆关。”
“昨日至今早暴雨滂沱,而后阴风阵阵,天气骤冷,瓦剌军卒冻伤冻死无数,接连战败,身处大明腹地,孤立无援,士气大跌。”
“某以为三日之内,瓦剌人必然退兵。”
石亨用力的拍着大腿,他狂笑不已的说道:“这帮家伙,以为自己侥幸打赢了一仗,就能把大明给灭咯?”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老子没在大同,这帮人能赢一次?”
石亨得亏没喊出那句要不是朱祁镇瞎指挥,瓦剌人不会赢一次的话。
他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照我说,到他们撤退的时候,我们就衔尾追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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