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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陛下,是爱惜人的,比如杨洪长子杨俊力战,身中十七创,陛下问过好几次。
杨洪回宣府,杨俊从宣府进京,大将在外,子侄在京,这也算是惯例了。
哪怕杨洪满门忠烈,这得遵循。
当然,陛下爱惜人,那得在陛下面前算是个人才行。
像刘玉、韩陵这等货色,都是虫豸。
“哈哈,为国尽忠,乃臣子本分也。”杨洪用力的拍了拍卢忠的肩膀说道:“你与陛下在德胜门外,十三骑冲阵,某都听于少保说了,一定要好生保护好陛下,莫要让宵小再伤陛下分毫了。”
“谢杨王忠告。”卢忠长揖说道:“我有要务在身,便不多叨扰,杨王请回。”
杨洪吐了口浊气,点头说道:“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卢忠趁着夜色赶回了京城,赶到的时候正好五更天,到了开城门的时候,卢忠一行人查验身份后,进入了京师。
卢忠将韩陵一干人等,扔进了天牢里的时候,才长松了口气说道:“好生照看!给这一干人等,尝尝北镇抚司的手段!”
一口恶气憋在卢忠胸口良久,终于散去!
终于抓完了这群老鼠!
卢忠虽然奔波了一天,压根就没停下,开始审讯韩陵,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晨五更,才算是把案子办成了铁案。
韩陵完好无损,但是整个人屎尿齐出,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跟着他一起当奸细的其余六个人已经不成人形了。
卢忠拿着案宗,松了口气,一拍脑门,今天是早朝的时间,他用冷水随便抹了把脸,冲向了午门。
而此时朱祁钰已经开始早朝了。
卢忠不在,朱祁钰知道是在审讯韩陵,作为这一批奸细的最后一群人,终于全部捉拿归案了。
反间工作的大胜利啊!
左都御史徐有贞也不在了,当然徐有贞不是死了。
而是徐有贞已经前往山东考察水患等事,倒也算尽心,一天就走了九十多里,已经快到大名府地界了。
徐有贞怕啊。
他是铁杆南迁派迎归派的扛鼎人物,眼下陛下的皇位愈发的稳定,万一扯出徐有贞将妻儿老小送到南边的旧账,他怕自己一不小心被砍了。
于谦在京师被围之际,处处保他,那是为了朝政的稳固,现在京师之围已解,于谦还有理由保他吗?
他还不如麻溜出京,立了功再回京师,那也算是为陛下立过功的体面人了。
“陛下,这农庄法,万万使不得啊。”礼部尚书胡濙第一次听到农庄法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愣了许久。
直到看了陛下的敕喻,才明白了。
农庄法配套的方案之完善,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政策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于谦跑到山外九州,还干了这档子事!
“亡国之策啊!亡国之策啊!”李宾言拿着手中刊印好的敕喻,颤巍巍的高声呼喊。
右佥都御史李宾言出班,长揖在地。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臣冒死上谏,若是此事施为,那天下必然是纷纷扰扰,举世惊骇!介时岂止是闽南疥癣之疾,而是举国动荡!”
“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死谏?
朱祁钰立刻来了兴趣,当初他可是放出去过大话,若是这群言官真的死谏,他可是要倒立洗头的!
李宾言痛心疾首的说道:“眼下瓦剌大军虎视眈眈,东南祸乱刚平,这一道政令下去,天下人人自危,何来安定?”
“此时正是与民修养生息,积蓄国力之际,怎可行如此之策,置国家以飘零之间。”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其实绕来绕去,又涉及到了之前朱祁钰和朝臣们无解的问题上来。
在这些明公眼里,到底谁才是民呢?
那些不认得字,不知道怎么上达天听的百姓们,到底是不是这些明公口中的民。
朱祁钰认为是的,所以他认为农庄法在与民休养生息。
但显然有些人认为不是,所以,李宾言、胡濙都说,是在与民争利。
这就是妙处了,大家明明说的一件事,却是完全不同。
朱祁钰看着李宾言,面色颇为古怪的说道:“李御史说朕这是亡国之策,意思朕就是亡国之君了?”
“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在廷文武,绝大多数的文官,都跪了下来,高声疾呼。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陛下这正统十四年最后一道政令,居然是如此乱命!
他们完全没想到于谦去山外九州巡查,是为了此等大事!
还以为于谦是跑去查看防务,结果君臣二人,捣鼓出这么个危害江山社稷之事来!
朱祁钰是有些失望的,他希望有些朝臣能够跳出来,表演一处死谏。
哪怕是表演!
他也觉得文人的气节他们没丢,可是咧?
连个表演的人都没有,哗啦啦跪一片,高声疾呼,亡国之策,亡国之君。
朕就是亡国之君怎么滴了!
朱祁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就没点言之有物的谏言吗?”
“你们只会这样扣个亡国之策的名头出来吗?”
“说说这敕喻里哪里不好?具体哪里不好?因为什么?该怎么改正啊!”
“还是你们压根就知道,你们心里那些心思,压根就说不出口!”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在逼宫吗!”
扣帽子嘛,谁不会一样。
朱祁钰最后一声厉声而下,在奉天殿上回音不断,让本有些喧闹的奉天殿,猛然安静了下来。
卢忠刚进奉天殿,听到朱祁钰的高声呼喊,只觉得一个激灵,热血冲进了脑门里。
他大吼一声,带着奉天殿前五十名大汉将军们,立刻鱼贯而入。
反了天了!
敢逼宫!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磔!
“陛下,臣审讯奸细来迟,还请陛下责罚!”卢忠和一众大汉将军已经抽出了手中的绣春刀。
这帮臣工,之前可是在奉天殿,当殿打死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现在又要逼宫了吗?!
卢忠凶神恶煞的看着一众臣子,若是胆敢有人异动,他就立刻摘了他的脑袋!
卢忠丝毫不敢懈怠。
朱祁钰见状,眨了眨眼,他其实和李宾言的路数是一样的,李宾言给他的农庄法扣了一顶亡国之策的帽子。
朱祁钰就给李宾言一众扣了个逼宫的帽子。
卢忠显然是看戏没看全,误会了。
这钢刀明晃晃的的确是有点吓人咧。
“咳咳。”朱祁钰咳嗽了两声。
礼部尚书胡濙看着那绣春刀出鞘,大汉将军的青铜兜鍪凶神恶煞,似乎是只要皇帝一声令下,那就是人头滚滚!
胡濙丝毫不怀疑,这些大汉将军的忠心。
这群大汉将军,可都是跟着陛下在德胜门外,在风雨大作的清晨,打了整整两个时辰,硬生生拖垮了所谓长生天下第一勇士孛罗的人。
胡濙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误会,误会,陛下只是在和朝臣们论政,一时间吵嚷的厉害了些。”
“怎么会逼宫呢?都是大明的臣子。臣子劝谏陛下,那是臣子的职责,陛下一时间大怒,也是常事呀。”
胡濙说完,就看向了王直,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气!
王直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老僧入定一样,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王直其实早就在猜陛下和于谦到底在做什么,他倒是有点准备,当然没想到两个人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胡濙只好又看向了于谦。
于谦身后的石亨用力的憋着笑,石亨是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刚才人五人六的一副为国不惜身,死谏的劲头哪里去了?
钢刀来了,继续叫嚷呀。
石亨用力的绷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于谦只好出列说道:“陛下息怒。臣以为一项政策的实行,那必然是要博百家之长,纳千人之言,才能变成可以长治久安、养民在德的政令。”
朱祁钰这台阶终于铺满了,才坐直了身子,对卢忠说道:“卢指挥,让大汉将军退下。”
其实他的本意,就是扣个帽子下去而已。
没想到喊了一嗓子,就是五十把明晃晃的绣春刀,架在了朝臣们的脖子上。
上次奉天殿喋血,击杀马顺三人的事,给锦衣卫的大汉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应急障碍。
反应过度了属于是。
“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朱祁钰十分确定的说道。
李宾言差点就吓尿裤子了!
那群大汉将军们身上煞气四溢,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几十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直接聚焦在李宾言的身上,把李宾言吓的当场差点晕过去。
陛下的道理,实在是让人有点…让人不得不信服啊!
朱祁钰坐稳了身子,一伸手,想了想说道:“你们觉得朕的政策有问题对吧,那朕还是那个说辞。”
“出现现象,提出问题,找到原因,解决方案,你们要实事求是,不能空喊不是?”
“这样,你们回去呢,写一道奏疏上来,就按照朕说的那四个点,现象、问题、原因、方案。”
“写明白了,如果农庄法,真的是亡国之策,朕就收回成命。”
朱祁钰并不想堵塞言路,既然他们反对,只要反对的有理有据,那就可以反对。
空喊口号,那绝对不可以。
大明几乎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又不是蛮清,搞什么文字狱,思想禁绝,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搞出几万的连坐大案来。
让人说话,天塌不了。而且这里面有多少人是被裹挟的?
朱祁钰留了个作业,农庄法势在必行,可以积极建言献策,完善此法。
大明皇帝朱祁钰,非常开明。
农庄法的朝议暂停了,但是不影响推行,朱祁钰已经让户部尚书金濂去做这件事了。
金濂和于谦在朝议农庄法之前,彼此通过气儿了,自然没有不领命的道理。
“宁阳侯陈懋请旨班师回朝,臣有本劾。”兵科给事中站了出来,他准备开火喷陈懋了。
朱祁钰压根不给他开火的机会,点头说道:“归班吧,宁阳侯还要在福建呆很久,暂且是回不来的,要弹劾,也等宁阳侯回京之后,再弹劾。”
“朕总不能偏听偏信吧,听你一面之词,就罢免千里之外的征南将军,福建那边还乱着呢。”
兵科给事中还想说话,最终还是归班,御史、给事中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居然讲道理,也讲不过大明皇帝。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当然奉天殿外的五十名大汉将军们的绣春刀,陛下的道理,实在是太过于锋利了。
他们想要强词夺理的时候,总是要掂量下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比刀硬。
卢忠很少在朝堂上说话,等到朝臣们都闭嘴了。
他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臣奏请陛下,以十恶降罪奸细刘玉、韩陵一干人等,应磔其于市,以威震宵小!”
磔刑,就是凌迟,对于胆敢行刺陛下的人,就要用天底下最严厉的刑罚去震慑。
朝堂上开始小声的议论,这次卢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抓捕刘玉、抓捕韩陵一干人等,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增补结案了,办案的效率,实在快得吓人。
朱祁钰却没有马上说话,他并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考是首恶凌迟,其余斩首,还是全都剐了…
于谦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卢指挥讲的有理,不磔不足以服众。”
刑部尚书俞士悦站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按大明律,刘玉磔刑,其家人镇守独石内官韩政家人,也应一并斩首示众,方为妥当。”
可惜了,韩政一干人等,早就叛逃到了也先那边,这要执法,还得先把瓦剌给灭了。
朱祁钰在等待人反对,但是似乎所有人对此事,都不是很上心。
行刺皇帝,还被抓了个正着,这种事别说求情了,陛下说咋办,那就咋办。
万一说两句,被当做是同党,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啊!
朱祁钰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人反对,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磔了吧。”
“找个刀工好的。”这算是朱祁钰最后的仁慈了。
《大明律》显然是一个适合当下时代的法律,如此重刑,其实也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里,最好的警告手段了。
朱祁钰不是个教条主义,他不觉得后世的价值观,适合现在这个年代。
既然没人求情,那就磔了吧。
大概后世会给他朱祁钰扣上一顶残暴的帽子吧,动不动就杀头,动不动就凌迟。
他朱祁钰,倒是越来越像亡国之君的架势了。
“等一下。”朱祁钰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主意。
卢忠、于谦、俞士悦等人正准备回班,却是一愣,陛下这是要改主意了吗?
“可否观刑?”朱祁钰愣愣的问道。
俞士悦愣愣的说道:“可以,自然是可以,但是陛下要观刑吗?”
朱祁钰摇了摇头,他在德胜门外已经见多了钩镰枪之下,血腥的场面了。
除了打仗,他是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了。
他转头说道:“太医院院判审理陆子才、欣克敬,你二人前往观刑,将所见所闻,画成图册,细细研究。”
陆子才和欣克敬被点名的时候,猛地一哆嗦,这…这咋就跟自己扯上关系了呢?
“陛下,臣等…臣等…臣等领旨。”陆子才吞了口唾沫愣愣的说道。
这为啥要让自己观刑,观刑也就罢了,还让画成图册,这是要干啥呀!
刀片子揦人,还要揦几千刀,多瘆人啊!还得全程看完,还要画册,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陆子才和欣克敬互相看了一眼,猛地打了个寒战。
“陆院判,朕对你寄予厚望,希望此次观刑之后,你的医术能够突飞猛进也。”朱祁钰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刘玉、韩陵是注定是要千刀万剐的。
即便是朱祁钰不忍,你看看这兵部尚书、刑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这架势,那只能千刀万剐。
既然要千刀万剐,那就刀出价值,剐出一本解剖学来!
他背负一个残暴的骂名,也有大收获不是?为大明医学进步,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陆子才和欣克敬又互相看了一眼,才知道陛下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关于人体解剖这块,大明不如前宋。
前宋的时候有个大宋提刑官名为宋慈,就极擅长法医鉴定,一本《洗冤集录》算是开了历史之先河。
理学讲究死者为大,视、听、言、动非礼不为、内无妄思,外无妄动,但是宋慈宋提刑,就直接把人抬到了大街上,让大家看着解剖,一避亵渎尸体的嫌疑。
这在理学家们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径!
大明在这方面是比较克制的,但是陛下借着凌迟,让他们继续关于人体的探究,无疑是对医学的大力推动。
陆子才出列说道:“陛下,臣需要一个画师。”
“臣可能需要一班仵作。”欣克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道。
朱祁钰一听,这要求很合理,立刻说道:“好说,顺天府丞夏衡,你们顺天府的仵作借调一班给陆院判。”
至于犯人刘玉会不会因为作画,死的更慢一些,更痛苦一些,这就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了。
这**细都要被凌迟了,连大明律的正刑都没有资格享受,他们哪有什么死者为大的忌讳呢?
剐就是了。
顺天府尹夏衡出列俯首说道:“臣领旨。”
兴安一甩手中的拂尘,大声的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朝议算是结束了。
但是廷议才刚开始,大家要从奉天殿到文华殿去,继续议政,这关门议政的事,就是讨论机要之事了。
农庄法到底要不要做,该怎么做,是小范围试点,还是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全部推广,都要在这廷议之上解决。
文华殿常年放着一副巨大的堪舆图,而于谦也早就准备好了对六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司礼监内阁、武勋们解释为何要推行农庄法的理由。
其实很简单,农庄法是军屯法的一种继承和延续。
于谦站在地图前,拿着一根长杆,指着山外九州的地方说道:“恢复山外九州军屯势在必行。”
“瓦剌人虎视眈眈,臣在巡查路上,就不止一次遇到了瓦剌人的斥候游弋,若是无法恢复山外九州军屯,瓦剌人开春之后,必然趁势而下。”
于谦不止一次精准的判定了瓦剌人的行动,在所有人认为瓦剌人不敢入关的时候,于谦说瓦剌人必然南下。
朝臣皆以为于谦在借机揽权的时候,瓦剌人破了紫荆关长驱直入,直逼京师城下。
现在于谦说瓦剌人贼心不死,大家都没有什么怀疑了。
的确是贼心不死,若是贼心已死,那太上皇早就回京了。
“山外九州军屯法,农庄法皆可,臣等没什么意义,可是为何要在福建也一起推行此法呢?”胡濙率先问道。
胡濙当年还帮朱棣寻访过建文帝,作为永乐年间以来的礼部尚书,他始终奉行:谁在龙椅上,他就支持谁。
对于废立正统睿皇帝的事,他没有参与,但是不代表他不支持。
默认有的时候也是支持。
比如玄武门之变时,李靖作为李渊的头号悍将,却是一言不发。
玄武门之变,尉迟恭进宫持械于李渊之前。
从头到尾,李世民要对付、逼迫的就是李渊禅让。至于李建成和李元吉,不过是添头罢了。
于谦眼神中凶光乍现,厉声说道:“因为一些缙绅们面临兵祸之时,他们逃了!既然逃了,他们的地,他们的特权理当收回。”
“食国之俸,享国之尊,在兵祸横行之际,上不能为国朝分忧,下无法束民安地方,守土牧民之责不履行,自然弃之如敝履。”
缙绅,可不仅仅是有地的地主。他们是各级官吏、致仕官、封赠官、捐纳官以及国子监和府州县学的生员。
大明律规定:「凡京官及在外五品以上官有犯,奏闻请旨,不许擅问,六品以下,听分巡御史,按察司并分司取问明白,议拟闻奏区处。」
「若府州县官犯罪,所辖上司不得擅自勾问,只许开具所犯事由,实封奏闻。若许推问,依律议拟回奏,候委官审实方许判决。」
缙绅犯了公罪,可以收赎;犯了私罪,得以解职、调离或降等抵罪。
这是他们的司法特权。
而同样的,还有做过官的还有俸禄,即便是生员,也有朝堂发放的月盐银。
不仅如此,缙绅还享有徭役优免权,即便是人死了,还可以免役三年。
举人以上的缙绅,还有一定的蠲免二税的土地的特权。
这些权利是国朝赋予他们的,国朝有难,他们却立刻逃难。
等到兵锋退去,回来接着享受,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于谦说完之后,胡濙沉默了许久,说道:“那就试试吧。”
胡濙听明白了,于谦支持农庄法的核心是因为缙绅们靠不住了,已经不足以作为大明的手脚,代天子牧民守土,自然要换个法子。
李宾言作为都察院的新魁首,自然是坐直了身子,愣愣的问道:“那包揽粮差之事呢?缙绅都没了,怎么收粮呢?”
所谓包揽粮差,就是春秋两税的时候,下乡收税的粮官,多数有缙绅包揽。
这可是涉及到了官员腰包和考绩的头等大事,做到好,官员腰包鼓鼓囊囊,吃的满嘴猪油,考绩也是甲上优等,升官有望。
做的不好,那自然是口袋空空,考绩丙下劣等,前途一片黯淡。
缙绅们包揽了粮差,士绅大户或者有功名在身,那自然是自家的田能不交就不交,自己庇护的人家,也是能少交就少交。
那少交的、不交的部分,咋办呢?
摊派啊!
本来百姓们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又凭白摊派了一头烂账,那怎么可能愿意呢?
天下间大同小异,民风彪悍的地方,聚众自保、啸聚山林。县里的马步捕快、青壮差役、缙绅家奴齐出,就开始用武力胁迫。
那自然是要掏出刀子来,比划比划,火并几场,见见真章,可是老百姓们哪里斗得过缙绅们?
死伤些人,最后还是被强收。
勉强收上来的依旧不够,那就继续摊派下去。
包揽粮差这事,油水有多大?大约就是缙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七成还是人家的!
各县户房书办吏目和豪强们分肥,最主要的是给知县事和知府们留下一大份。
经过了知府知县事、缙绅、粮差、户房书办层层剥盘,到了太仓,又有几何呢?
这里面还有个漕运漕工百万所系之事,一路上有人偷、有人抢、还得有人送。
那送到京师一石米,到底需要在地方收多少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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