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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这魏氏刻意接近忠儿,生月未满,就诞孽子。”
“张杰疑非真子,此事乃是臣家里的家丑,若非恩荫大事,断断不会外传!”
张軏说得铿锵有力,言词确确,但是现在也没有dna,滴血验亲这种事压根就不靠谱。
朱祁钰对于英国公的人选,还有一人,便满是平静的说道:“英国公有庶长子张懋,少有壮志,倒是可以恩荫。”
庶长子,是朱祁钰的试探,试探他们的真正来意。
张輗、张軏互相看了一眼俯首说道:“陛下,张懋今年才九岁。”
朱祁钰眨了眨眼,这……
张忠都有儿子张杰了,而且好像都已经二十几岁了,也就是张辅都有成年的孙子了。
这张辅的庶长子张懋,怎么才九岁?
张辅乃是永乐年间封侯,随后征南封公,历经四朝,至土木堡战死殉国以七十有四。
朱祁钰以为这庶长子早已成年,这怎么才九岁?
看来张軏所说的家丑,确有其事啊。
长子残疾,长孙还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血脉,张辅征战一生,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英国公府偌大的一摊子,却无人承继,可能就是张辅心头之痛吧。
九岁。
朱祁钰沉吟片刻,立刻就明白了这兄弟二人,为何这么晚了还要过来。
张懋年纪小,国公府的事,俩人自然说了算,这算盘打的倒是叮当响。
“那就张懋吧,九岁,虽然小了点。”朱祁钰点头。
张輗、张軏长长的松了口气,俯首说道:“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倒是颇为玩味的看着这二人,他们这么晚了跑一趟,就这么点要求吗?
张輗、张軏谢了恩之后,却互相看了许久也不说告退,也不说话。
张軏多少有点军功在身,他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前土木堡惊变之后,五军都督府总督、都督、提督、总兵、参将、指挥使,甚至连千户、小都统,都折损在了土木堡惊变之中。”
“这次的京师讲武堂,各恩荫勋贵,都是牟足了劲儿,可是…陛下也知道,之前放马南山,各家各门,久不习武艺,臣实在是怕他们争不过那群悍兵呀。”
张輗、张軏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英国公恩荫承袭之事,更是代表勋戚来的。
张懋还小,他们自然是英国公府的话事人,几乎所有的勋贵都看着他们呢,他们自然要来探探陛下的口风。
朱祁钰先是严厉的说道:“武备之松弛,朕见痛心不已,五日操练,一日不到!骑马一里,马就惊了。”
“这就是我们大明的勋贵吗?”
“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整日赌博狎妓为乐。”
“难道这天底下的仗,都跟着太宗文皇帝打完了吗?难道这天底下的功勋都跟着太宗文皇帝立完了吗?”
“还是觉得当年的仗,都被祖宗们打完了,现在不用打了?”
“勋戚乃皇室肱股!你们烂了!这天下还能好的了?”
朱祁钰说的是一个现实,大明的五军都督府在土木堡之战中,折损大半,兵权临时交给了兵部,于谦压根就没想着把持军权,京师之战后,直接去了山外九州巡查。
可是五军都护府的勋戚们,却无法补足这些阙员,甚至面前这两位,勋戚之首张輗、张軏,一次都没提过要把京营的控制权要回来。
只想要特权,却不想承担责任。
朱祁镇依旧在迤北,瓦剌人一次不胜,甚至可能来两次。
瓦剌人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这些勋戚子弟知道,自己怕是没有于谦那个本事,干脆提都不提。
不争气啊!
朱祁钰为了不让军权旁落,设置了京师讲武堂,总算是把军队将领的任免,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陛下息怒。”张輗、张軏赶忙说道,但是除了息怒这两个字,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祁钰缓了两口气,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说道:“行了!如果无法通过考校,就继续留到下一届,继续考校,什么时候过了,什么时候结业。”
宽进严出,是京师讲武堂在两份名单都准了之后,必须执行的标准。
将熊熊一窝啊,不能拿着军士的命,给他们练手去。
考校不过怎么办,留级呗,还能咋办?
“谢陛下隆恩!”张輗、张軏大喜过望,赶忙谢恩。
朱祁钰又恢复了些许的严厉,带着几分警告说道:“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
“你回去好生督促他们,留级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朕可是要贴在讲武堂的大门前面,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谁家的儿子,这么不争气!”
“臣等告退。”张輗、张軏赶忙行礼离开。
只是出了郕王府的门,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留级倒是保住了里子,可是就会丢掉面子呀!
“这要是留级了,怕是要沦为整个北京城的笑柄!”张輗叹了口气。
张軏却摇头说道:“那也好过把脑袋,丢到迤北去吧。”
张輗愣了愣,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戎马一生的大哥,为国征战一生的英国公张辅,却是连具尸骨,都找不到了。
朱祁钰则是坐在书房里,勋戚的顽劣,也是从正统朝开始的。
你皇帝都不每日操阅军马,那人性天然就有懒惰,你家的江山,你家的京营,你都不管了,让个太监代替。
上行下效,自然是有模有样的学。
恢复京营可不是空喊两句,除了恢复军士的操练程度,自然也要恢复大明军的军将,恢复组织度。
朱祁钰天天去京营里,每天都要去,希望勋戚们,也能长出点志气来。
“陛下,热水烧好了。”兴安看到两位都督走了,赶忙走了进来,俯首说道。
“嗯,好。”朱祁钰站起身来,向着洗澡房走去。
盘子里的澡豆五花八门,其中有一种澡豆掺了点硫磺,虽然有股稍微刺鼻的味道,但是却可以有效的杀灭细菌、真菌、霉菌、螨虫。
一月仅仅使用两次,即可预防很多皮肤病,还能抑制皮脂分泌,减少粉刺、痤疮。
汪美麟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就是澡豆的味道。
这也算是朱祁钰的一个小发明,硫磺很常见,掺和到澡豆里,也不需要太多,确可以大幅度减少皮肤病。
真菌感染在这个年代可是无解的,朱祁钰这个小发明,绝对算得上生民之功。
兴安是个做买卖的好手,各种皇庄已经开始试着做硫磺胰子,专门用于皮肤病的预防工作。
朱祁钰沐浴更衣,便回到了卧室,他刚推开门,一阵香风就扑倒了朱祁钰的怀里。
“陛下…”汪美麟一声嘤咛,眼底全是期盼之色,而且颇为惊喜,眉目含情,脸上千娇百媚,脸颊上带着些许的红润,细微的喘气声中,透着她的紧张。
古代的皇帝不早朝,是有道理的。
这谁顶得住?那这个考验皇帝?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二十章 大明天下无敌
床幔重重落下,灯光摇曳。
汪美麟整个人都在颤抖着,陛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时候,她没有打扰,这好不容易空闲下来,那自然是要…榨干他了!
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儿子,来巩固她的皇后之位。
眼看着他的夫君朱祁钰的威望越来越高,支持者也越来越多,朝中已经有一些人在串联着,要立侧室杭贤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了。
这对她的后位,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极尽迎合,就是为了给陛下生下一个儿子来,母凭子贵,到时候,她的地位才固若金汤。
当然,她的男人在京师之战中,披坚执锐,亲履兵锋,一往无前!朝政由乱而治,戡难保邦,奠安宗社!
其圣名喧嚣于街头巷尾,大明的新皇帝,英主之名渐盛。
这样可靠的男儿,哪家的女儿,又能不喜欢呢?她自然是要看好了,拴牢了。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次日的清晨,朱祁钰已经是习惯了,依旧是在五更时分醒来,坐起来的时候,腰一酸,又躺在了床上。
好家伙,比之前德胜门外亲自披挂上阵,还要累。
“陛下,可是醒了?”汪美麟听到动静,就立刻醒来过来,她俏颜如花,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又开始胡乱游走。
朱祁钰表情为之一顿,他赶忙说道:“今日还要去校场授勋,这要是阵前失仪,那是要闹笑话的。”
“朕又不是铁打的,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敲骨榨髓!”
汪美麟掩着嘴角轻笑,突然凑了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朱祁钰的脸颊,才笑着说道:“陛下可不就是铁打的吗?昨夜可是…嘿嘿。”
朱祁钰再次坐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准备更衣。
汪美麟立刻站了起来,为朱祁钰穿着里三层外三层。
朱祁钰显然注意到了,汪美麟早上应该是起床洗漱过了,因为连头发都是打理好的。
“昨夜未睡?”朱祁钰穿着衣服,有些疑惑的问道。
汪美麟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笑意,一遍系着衣物,一边说道:“昨夜睡前都二更天了,陛下睡了,臣妾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一直有股热乎劲儿攒在心头,久久不散,心悸的很。”
“陛下昨夜只当臣妾是战场,任意驰骋,陛下凯旋而归,呼呼大睡,臣妾却是心鹿乱撞,怎么可能睡得着的呢?”
“真是个冤家。”
朱祁钰穿好了常服,摸了摸汪美麟的头发,满是笑意。
“朕今日还有事做,晚上回来再战就是。”朱祁钰打趣了的说道。
汪美麟手一哆嗦,承欢这种事,就像是公牛犁地,老公牛当然犁不坏地,可是小牛犊儿、壮牛,那撒起欢来,可不是盖的。
朱祁钰吃过早饭之后,又询问了一番府里的大小事务,兴安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一遍。
尤其是为汪美麟、杭贤、庶长子朱见济和女儿朱翠薇试菜的奢员,又换了几个身世干净清白的宦官。
什么是身世清白和干净呢?
就是诛九族的时候,就是像兴安这样子的,只能诛他一人,还得先帮他寻亲这种,那就是身世干净、清白。
“明天就是除夕了,派几个内监官的条件,去东、西舍饭寺看看,于少保说因为躲避兵祸的流民安置,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处理妥当。”朱祁钰擦干净了嘴,颇为郑重的叮嘱道。
“臣领旨。”兴安俯首,想了想对着身旁的小黄门嘱咐了几句,将差事派遣了下去。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换衮服吧。”
明天是除夕,他今天要去西直门外校场授功赏牌,这是大事,他自然要穿衮服,还要坐辂车,前往大营。
这次是可是用了最隆重的仪式,有礼部尚书胡濙查阅卤簿。
盛服冠履,乘彼辂车,执大旗步履如常的力士,做先锋开路,缇骑护卫左右,教坊乐器盈路,宫人抬八宝九鼎,动一次,可不是小事。
这次虽然奇功牌是多数授予了武夫,可是多数文臣,都协同九门作战,运送粮草,安置百姓,做着后勤的事,他们也有几个有头功银牌。
这授功赏牌乃是头一次出现,乃是新朝雅政的范畴,领一块回去,别的不说,辟邪绝对是够用了。
毕竟现在坊间谣言,陛下乃是真武大帝转世。
再来瓦剌南下京师,京师人心惶惶,陛下以辂车声势浩荡,安抚民心,京师慢慢就会恢复以往安定。
胡濙自然是调度有司,和内署高度配合,终于把这授勋的事,在过年前办完了。
朱祁钰换好了衮服,这天子十二章的衮服和十二旒冕的顶戴,纡青佩紫,身上的挂饰,朱祁钰都叫不上名字来。
穿起来,那是相当的费劲儿。
穿好的时候,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太阳微微探出头来,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个京城。
在礼部尚书三请之后,朱祁钰站起身来,郕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朱祁钰一走,就觉得更重,身上叮叮当当的一直响,这身行头也只能大典的时候用,绝对打不了仗。
朱祁钰刚走出王府大门,教坊、太常寺的乐伎开始吹奏,恢弘之音在整个街道里响起,而一群舞姬在一个平车上,翩翩起舞。
这么多人?
朱祁钰一出门,只看到了一眼看不到头,乌央乌央的人头攒动。
为首的自然是文渊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以及在京文武,皆为盛装,一眼看不到头。
朱祁钰还远远的看到,在车队的最前面是四头白象拉着的先导车。
“这是做什么的?”朱祁钰有些好奇的看着一大群的画师也跟着。
兴安刚忙说道:“宫廷画师,陛下出巡,他们回头要画出来的。”
“那白象是安南进贡的,不是说要组织象兵吗?陛下说让武清侯石亨检验,可是北地不适合象兵,就做了先导车。”
车队的最前面是扛着屈刀的骑卒,四头白象拉着的象车之后,是锦衣卫的缇骑,他们身着飞鱼服扛着仪刀,威风凛凛。
正中是一盏大旗,由石亨扛着,那是朱祁钰的龙旗大纛!
朱祁钰要坐的辂车,就有九六三之数,共计十八匹白色高头大马拉着。
“一二三四五。”他数了数,辂车一共三厢,五对儿负重轮。
他立刻心满意足了,五对儿负重轮,这看着就很稳当。
“天子出巡!”兴安立刻高声呼喊起来。
鼓声、锣声、瑟声声震天穹,朱祁钰迎着第一缕朝阳,踏出了郕王府。
这声势,连朱祁钰都吓到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直到上了车,朱祁钰才松了口气,什么叫仪式感?
某些公知们天天宣传,欧罗巴那帮蛮子的仪式感,和大明皇帝出巡的仪式相比较,备显寒酸。
三厢车很大,足以容纳文渊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了,主要是在这个时间点,文渊阁大学士也多数挂着文渊阁大学士的名头。
朱祁钰倒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但还是说道:“胡尚书,所耗靡费,过了,过了,下次,下次,可不能这样啊。”
“陛下容禀,陛下登基之时,正值瓦剌逞凶,一切从简,臣甚是惶恐。”
“可陛下一向节俭,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是大肆操办了,还请陛下恕罪。”胡濙站起来解释了为何如此声势浩大。
胡濙奉行的和陈循完全相反,胡濙从来都是谁在皇位支持谁,所以这礼部尚书做了三十年,依旧是稳稳当当。
朱祁钰登基的时候是非常寒酸的,而陛下又比较节俭,这瞅准了机会,胡濙自然是要大办特办。
“平身。”朱祁钰点头,打开了车窗看向了街道两边。
百姓们都跑到了街上看热闹,朱祁钰打开车窗的时候,引起了阵阵惊呼。
一个骑在父亲肩膀上的稚童,面色颇为失望,嘟囔着:“这陛下也不是龙形虬髯吗!爹爹说陛下长得像头龙,骗人!”
朱祁钰恰好听到,嘴角牵起了笑容,对着稚童挥了挥手。
这稚童也是顽皮,也对着朱祁钰挥了挥手。
朱祁钰从百姓的脸上看到了很多的表情,但是比起之前,街上的百姓,则是由内心深处迸发出了一种力量。
那就是,大明还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大明!
他们的确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想来看看,守住了他们家园,守住了京师,保住了大明江山社稷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英气十足。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道好还,人心效顺
朱祁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些日子所有的忙碌,所有的尔虞我诈,所有的劳累,全都化在了这些欢欣鼓舞的笑容之间。
朱祁钰对着人群招着手,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爆发出一声声的欢呼声,石亨突然耸了耸肩膀上的龙旗大纛,高声喊道:“儿郎们!”
“某起个头。”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起!”
石亨的临时起意,并不在编排之中,但是他一喊,大家都开始唱起了这首荡气回肠的歌。
朱元璋灭陈友定,天下局势已定。
大势已成!
朱元璋任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带领二十五万大明军队,开启了大明的北伐!
大明军队唱着这首《红巾歌》,踏平了徐州、沂州、安山、济宁、密州、蒲台、邹平、登州、莱州、汴梁、商丘、襄阳、开封。
大明军队的军队,高唱着这首歌,踏入了自北宋末年之后,汉军从未踏足过的领土!
黄河以北!
宗泽固守开封市,恶疾病逝之前,那歇斯里地的三声“渡河!渡河!渡河!”,终于,终于,三百年之后,在徐达手中完成。
汉军,再次踏上了北伐之路!
山西、陕西、河北、山东北部、倒头就拜!
所到之处,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收复了南宋梦寐以求的汉家十八省!
徐达用了多久?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
洪武元年七月二十七日,徐达攻克通州,离当时还叫元大都、汗八里的北京城,仅仅四十里!
元惠宗令大臣监国,带领后妃、太子、公主自北门仓皇逃窜。
大明军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用着高亢的嘶吼声,攻破了元大都的齐化门,入城,消灭元朝。
燕云十六州,再入汉人之手。
这首音律简单到了极致的歌,却是写满了五百余年燕云、黄河以北所有汉地故土百姓的血和泪。
他们脸上配字,妻儿为奴为仆的活了这么久,终于再闻王化。
当这首歌再次在大明的京师响起的时候,高亢的合声,直冲云霄。
朱祁钰站了起来,来到了辂车,站在了辂车前的小台子,高亢的欢呼声,如同排山倒海一样,冲向了朱祁钰。
朱祁钰抓紧了凭栏,面对着声浪的冲击,平静的看着所有人。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天道好还,人心效顺!”
朱祁钰的车驾慢慢的驶离了京师,向着京外大营而去,身后的声音,才慢慢的平淡了下来。
他只感觉自己的背后都是冷汗,他其实只是觉得自己只做了一点点的工作。
杀掉了几个阴结虏人的家伙,帮助于谦疏通了通惠河,杀掉了一批倒买倒卖的奸人,打赢了一场在历史上本就该获胜的京师之战,何德何能呢?
百姓为何会如此的拥戴呢?
朱祁钰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了辂车之内,看着车内的文渊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
或许胡濙都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或许胡濙只是想趁着过年之前,热闹热闹,散散一整年的晦气。或许胡濙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谁在皇位支持谁的态度。
但今天这个场面,是他们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朱祁钰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他忽然开口问道:“中山王当年从南京出打到北京,用了一年的时间?”
中山王说的是徐达,徐达的后人世袭了定国公,虽然定国公不再执掌兵权,但是一直到明末,定国公府都有人承袭,未曾断过世系。
于谦稍微算了算,俯首说道:“回陛下的话,从北伐开始,中山王进北京城的时候,差不多是九个月。”
九个月。
朱祁钰用力的点了点头,才说道:“朕忽然想明白了,为何也先如此狂悖,破紫荆关就直逼京师而来,而且还颇为骄纵。”
瓦剌骄纵,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于谦,石亨、刘安、范广、孙镗等想不明白问题。
瓦剌第一阵,居然是骑卒冲击民舍,这不是找死吗?
真当大明军队手中的火铳,是烧火棍不成?
朱祁钰颇为感慨的说道:“自古以来,兵败如山倒,山倾之时,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呢?”
“土木堡惊变,二十万大明精锐阵亡,在廷文武折损三成有余,五十万民夫或逃或亡,太上皇被俘虏。”
“换做朕是那瓦剌也先,那朕,也狂悖!朕,也骄纵!”
“当时无论怎么看,大明就是栋破房子,只要轻轻踹一脚,大明就亡了。”
“得幸,大明还有于少保挽天倾,朕心甚慰。”
于谦赶忙说道:“陛下拔擢贤才,延揽群策;收既溃之士卒,却深入之军锋。”
“保固京城,奠安宗社,申严战守之师,尊养之礼有加,谗间之言罔入。”
“实乃是,仁恩覃被于寰区,威武奋扬于海宇!”
朝臣左右莫不面面相觑,这于谦可是出了名的刚直于谦,啥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千古奇闻了。
自永乐十九年进士及第,于谦就梗着脖子怼了已经老态尽显的朱棣,惹得朱棣颇为不快,欲杀之。
宣德共十年,先帝朱瞻基,屡屡因为于谦的数落,气的脑阔疼,朕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龙椅要不你来做?欲杀之。
朱瞻基最后还是没舍得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扔到了江西去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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