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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连大明律法都不肯遵守,那就不是大明人了,流的就不是大明人的血。”朱祁玉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冷血和无情,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朱祁玉颇为确信的说道:“我们要做的是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西域地面的宗族法律是极为黑暗的,身处黑暗中的人,更加了解黑暗的恐怖,可能它根深蒂固,但是要拔掉它,也不是不可以。”
“一个大明,两本律法,成何体统?朕又如何有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于谦最近也读了但丁的《论世界帝国》以及《神曲》,这两个翻译本虽然略微有些删减,但仍然反映出了泰西世俗化进程正在发生。
于谦低声说道:“其实很简单,捣毁淫祀,每个庙派个掌令官就行了,只需教谕两代人便足够了。”
于谦擅长复杂问题简单化,找到问题的根源,然后去精准管理。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捣毁淫祀后,在大庙里安排掌令官就足够管理一片教区了。
江渊无奈的说道:“陛下臣仍然觉得如此深入西域,大军孤悬,恐有倾覆之危,而且还有瓦剌人掌控的康国,金山都督府就在轮台城外。”
“孤军深入,兵家大忌,自古除冠军侯霍去病外,未曾有人深入敌后千里征程。”
胡濙听闻之后,忽然笑着说道:“诸位,听我一言。”
“建文三年冬,我那时候还在建文君手下做事,那时候我听闻燕府燕王打北衙挥师南下,要直下南京,就嗤笑不已,虽然我只是一个文臣,但是算术我还是会的。”
“那时候,虽然经过了郑村坝之战、白沟河之战、济南之战、东昌之战、夹河、藁城之战,灭麓川王庭的悍勇老兵未曾消灭燕府,可是朝廷仍然招募了大量新军。”
“建文君在真定府有十万大军,在德州有十万大军,左右为掎角之势,钳制燕府,更有山西卫军、辽东卫军东西牵制,辽东乃是承接太祖高皇帝遗诏,可奉天靖难清君侧的杨文。”
“而在徐州、凤阳、庐州、淮安等地,囤积了超过十五万大军,在淮河长江,更有天下第一的江防水师,楼船就超过一千五百艘。”
“燕王怎么能赢?”
所有人都在嗤笑建文帝作为正朔,败给了王爷,都说建文帝的位置上栓条狗,都赢了燕王。
这种观点,在建文三年冬,大明建文朝的君臣,也是这么想的。
燕王有多少人?
建文三年不过两万精兵。
建文君的有多少人?
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燕王的地盘,仅限于北衙、天津卫,北到燕山、南到雄州,东至渤海,西至内三关。
建文朝的地盘有多大?
除了燕府外所有大明疆域。
胡濙满是感慨的说道:“建文三年十二月,太宗文皇帝在天津卫活捉了杨文后,挥师南下,穿过真定和德州的空隙,三月初一至宿州,三月初九至涡河,四月十四日过淮河,四月二十二日与建文君大军战于齐眉山,燕军大败。”
朱祁玉一愣问道:“败了?”
胡濙点头说道:“败了,齐眉山燕军大败,军心动荡,燕军众将要求北归,太宗文皇帝让人站队,北归者左,南下者右,唯有朱能站在右侧,其他皆为左。”
“太宗文皇帝一意孤行,南下灵璧,破城,俘虏建文君三十七员大将,包括陈晖、平安、马溥、徐真、孙成等,只有何福逃脱。”
“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太宗文皇帝入金川门,文武百官跪迎道旁。”
“齐眉山之战前,燕府两万众,自北衙南下沿途一千四百余里,屡战屡胜,气势如虹,齐眉山之战败后,两万余众士气动荡难安,粮草不济,人人称败。”
“深入敌后千里征程,我大明亦有。当时朝野皆嗤笑,燕王千里迢迢,奔波一千四百余里,自己钻到了齐眉山的口袋里,被建文君抓了个正着,这可是燕王自己送上门来的。”
“但最后,还是太宗文皇帝赢了。”
胡濙说完了,便不再说话。
建文君的用法是对的,因为在明太宗实录中,对朱允炆的称呼就是这三个字。
但是建文三年和建文四年的用法不对,按照礼制,应该是洪武三十四年和洪武三十五年。
可是为何胡濙要说建文三年、四年呢?
因为景泰年间,虽然把稽戾王的皇帝位废了,但是并没有把正统年间的做的孽,扣在宣德年间,正统元年到正统十四年,在稽戾王实录中,仍然以正统年论之。
那建文朝自然以建文年论之了。
胡濙不是不懂礼法,而是很懂礼法,一个年代,一个说法,因时而动,因时而变,礼法从不是不便之物。
瓦剌人当初怎么形容景泰年间的大明军,就是用大明军来形容,因为在瓦剌人心里,那就是天兵天将。
朱祁玉沉默了,果然有军事天赋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之为所欲为。
从北衙南下,两万众,面对数倍与己的兵力,齐眉山大败后,再胜灵璧之战,进而定鼎江山。
江渊沉默了片刻说道:“是我浅薄了。”
大明军的悍勇,超过了江渊本人的想象力,这完全是正统十四年,大明军在土木堡兵败如山倒,天下倾危之后,给江渊造成了刻板印象。
原来当年的大明这么强。
转战数千里,千里不留行,大明军也是可以做到的。
朱祁玉看向了石亨,石亨面色极为严肃,坐的板正。
对于如何解决辗转千里的后勤问题,朱祁玉没有军事天赋解决,但是他有另外的法子去保证。
只是他还没说,胡濙已经将江渊给说服了。
朱祁玉和朝臣们深入的交换了关于西域行都司的意见,谈话诚恳而富有成效,这是一次极为务实的会谈,并且将会继续对这一问题进行更进一步的探讨,以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朱祁玉结束了这场关于西域行都司的讨论,而后开始了大明又一次的盐铁会议。
坐落于石景厂的兵仗局将是大明第一个蒸汽机落地项目,以解决大明银币压印效率过低,减少大明小农经济蜕变的阻力;而几个新的官厂专区的设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煤井司已经开始营建,相应的匠城和匠学也在进一步的落实之中。
结束了盐铁会议之后,朱祁玉留下了石亨和范广。
石亨在西域行都司这件事上一言不发,显然是有话要说,范广进京述职,朱祁玉已经很久没见范广了,自然要留下说说话。
“陛下,昌平侯杨俊在迤北打到了一头纯白色的驯鹿,冠大如林,毛色纯白如雪,特献给陛下作为回京之礼,已经到了古北口。”石亨先说了一件小事,杨俊为陛下回京献礼,表达恭顺之心。
这头白色的驯鹿,如牛大小,其实是石亨猎到的,但是猎到之时,这白色驯鹿并不雅观,骨瘦如柴,所以就养了一年,才送回京师作为祥瑞。
“有事说事。”朱祁玉只能摇头。
明明都是大明悍勇勐将,带领几十万大军东征西讨,陷马死战,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儿止啼的存在,结果在京师做什么,说什么,先拍马屁。
朱祁玉让石亨养白象,石亨直接养了个动物园出来,里面不知道多少奇兽珍禽,但凡是想说啥,先献祥瑞再说话,现在连杨俊、袁彬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陛下让臣给陛下牵马坠蹬养白象为先导,臣能问陛下要几匹铁马养一养吗?”石亨搓着手极为期待的说道,这玩意儿代表着什么,石亨太清楚不过了。
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他国公位的源头,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他青史留名的契机,他怎么能不珍惜?
“本来就是给你的,石景机厂落成之后,讲武堂、军器监都会研究这东西,并且在征战中总结下是否有用。”朱祁玉就知道石亨看上蒸汽马,也没藏着掖着。
当年石亨在大营里招娼妓作乐,被朱祁玉抓了个正着,打了二十军棍之后,朱祁玉就承诺石亨,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愿景,而朱祁玉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自然要履行诺言。
“谢陛下隆恩!”石亨大喜过望,搓着手都没地方放,想跪下谢恩,又想起陛下不爱军卒下跪,就只能喜形于色的傻乐了。
“瞧你那样。”朱祁玉示意兴安拿来了一份堪舆图说道:“朕计划自京师至嘉峪关修一条驰道,专供蒸汽机车运行,全程四千里路,高低五百丈落差,图都画好了。”
“给你。”
这份堪舆图是大明九龙官道的一条,自北京至嘉峪关平整路面和道路硬化后,已经满足了最基本的驰道建设需求。
朱祁玉没有朱棣那等军事天赋,但是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后勤大队长,专门负责后勤补给之事。
既然没有转战千里,深陷敌阵的军事天赋,那就把敌阵变成我的地盘,自然没有这个顾虑了。
朱祁玉将堪舆图推给了石亨说道:“日后,驰道延伸到了哪里,大明的疆土就到哪里,但是朕也希望朕的剑,可以守住大明的疆土。”
石亨接过堪舆图,振声喊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驰道所及之地,皆为大明疆土!”
“修到撒马尔罕就打到撒马尔罕!修到君士坦丁堡,就打到君士坦丁堡!修到莫斯科,就打到莫斯科!修到巴黎,就打到巴黎!”
“陛下的剑指向哪里,大明军必然所向披靡!”
朱祁玉挥了挥手示意石亨坐下说道:“朕还不知道能不能修那么远呢,坐下说,坐下说。”
相比较钦天监的保守,石亨就太过于激进了,这驰道还没开始修呢,石亨就想着驰道修到巴黎去了。
范广愣愣的问道:“驰道是什么?是秦驰道吗?”
“是。”朱祁玉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朱祁玉要修的驰道和大明的官道驿路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是秦驰道,就是秦始皇当年修的驰道。
这属于大明考古式的科研成果之一。
“武清侯给我们太平伯讲讲秦驰道?”朱祁玉看向了石亨,这是讲武堂的研究成果,也是大明后勤大队长朱祁玉的秘密武器之一。
朱祁玉没有军事天赋,只会搞后勤。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零七章 秦驰道与黑土地
“秦驰道,是当年抚宁伯朱潜之子朱永,提到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秦军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北方布置超过了数十万大军防备匈奴的同时,又驻军南越,这种跨越极大的军事部署,对后勤的考验压力是极大的。”石亨十分郑重的讲解起了当初研究秦军的动机,北扩和南扩同时进行的两线作战,是兵家大忌。
但是秦军做到了。
后勤,是军事行动的头等大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古今中外,莫盖如是。
后勤永远是决定了战场胜负的关键,比如东汉末年的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官渡之战,曹操奇袭袁军在乌巢的粮仓,最终击溃了袁军主力,奠定了曹操在北方霸主的地位。
比如某个在冬天能把一百五十万冬服搞丢的大国,这种后勤保障管理的体系下,所有人都在上下其手的情况下,如何能够速胜?
秦朝到底是如何保证南征北战的秦军的后勤问题,就成为了大明的一个热门议题,在这个议题的讨论之中,大明终于搞明白了秦的后勤补给逻辑。
石亨继续说道:“在河南南阳,我们的掌令官在组织农业生产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奇怪的路,确定为了秦朝驰道。”
“这条路是一段木材铺设的轨道,木材质地坚硬,风吹日晒之下已经满是腐朽,但经过了已经的防腐处理后,轨木仍然保留着一定的原貌。”
“这些轨木躺在枕木之上,每一根枕木与枕木之间的距离,正好与马的阔步合拍,自激之下,马匹在轨道上快速奔跑,而到了驿站之时,枕木逐渐变密,马匹慢慢减速,最终停在驿站之上,而后换新的驿马继续飞驰。”
“这样的驰道之上,马匹可以比往日拉更多的货物,而且更加平稳,货车一天一夜可行一千二百里,这比今日塘报的金字牌跑的还要快的多。”
书同文,车同轨的轨,并不完全是车辙的距离,还有驰道的轨道宽度。
范广愣愣的看着石亨,他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货车一日行一千二百里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驰道一旦修到了抚顺,大明京营可以在一天一夜的时间之内,从京营部署到沉阳!
从京师到沉阳,正正好好一千二百里。
一旦抚顺有失,那大明京营就可以快速机动到沉阳,给予敌人出乎预料之外的痛击!
一天一夜的投送能力,那么辽东必将成为大明的侧卧之榻,而不再是过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陛下,修一条到抚顺,到辽东都司,到铁岭卫,到辽海卫,到永宁寺吧!”范广极为诚恳的俯首说道。
这么快的反应时间,意味着辽东不再是野人的天下,而是大明固有疆土。
一条贯穿整个辽东的驰道,意味着大明在山海关外的统治,无上限的加强。
“有规划了,十年之内,必然修到永宁寺。”朱祁玉颇为确信的说道。
修驰道非常昂贵,但十年财经事务改革之后的大明朝廷,很有钱,修的起驰道。
李满住、董山两个建州位的女真奴酋,时常骚扰抚顺所,甚至还劫掠到了大明在辽东官厂的煤井司和钢铁司的头上,朱祁玉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
范广曾言,至少需要五十万大军,才能永消辽东边患,朱祁玉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机会,积攒着力量,大明对辽东的投射部署能力确实很差。
“若是再用上铁马,不敢想象是何等的盛况。”石亨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一直以为陛下喜欢铁匠手艺,是一种类似于斗蛐蛐的爱好,之前的种种,虽然对大明多有增益,但是远没有蒸汽机来的如此震撼。
“若是用上这等铁马,仍需五十万大军否?”朱祁玉看着范广有些热切的问道。
范广清楚的知道陛下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桉,他沉吟了许久,看了石亨一眼,而后沉思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仍需五十万屯田耕战,因为抚顺之外,并无驰道。”
“这样。”朱祁玉略微有些失望,但仍然相信范广的判断,他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等什么?
等积攒出足够的力量,等拳头蓄力到最大的时候,将辽东的边患彻底平定。
“其实这种木制轨道,在大明的官厂早有应用,煤井司最需此物,蒸汽机的落地,会首先用于大明的煤井司采煤。”朱祁玉换了个话题,将事情转回了到了驰道的修建之上。
大明在各地设立的官厂,为了更快的将煤炭从矿坑与矿井之中拉出来,木制轨道早已经出现,并且非常成熟,大明的驰道修建,也不是空中起楼阁,是有其基础需求,而后因为需求而改良工艺。
驰道的落地,仍需要技术验证和大规模应用解决工程问题,朱祁玉对这方面有着极为清楚的认知。
范广对辽东之事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下,这几年,因为辽东军的镇守,建奴犯边之事仍然有,但是每次都被辽东都司迎头痛击,建奴也没讨到好去。
朱祁玉结束了和范广的奏对之后,又接见了一位老伙计,曾经一起在大明王恭厂里搞高炉的徐四七。
徐四七因为儿子不孝,在石景厂里出了贪腐问题,朱祁玉将徐四七流放到了辽东都司建立辽东官厂,这几年也算是将功赎罪。
徐四七的贪腐事,是因为儿子不孝,嗜赌如命。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四七跪在地上三拜五叩,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来吧。”朱祁玉看着徐四七仍然是过往的工匠模样,手上满是老茧,甚至还有许多的冻疮,而脸上多了一处伤,那是建奴劫掠时,徐四七带领工匠们击退建奴时留下的。
朱祁玉这几年,也一直在关注徐四七的种种,徐四七仍然是当年的徐四七,就是生了个坑爹的儿。
“谢陛下。”徐四七站了起来,俯首帖耳等待圣训。
“你儿子跟着你去了辽东厂,下了几年煤井,身上的那股浮躁气,终于消了,这是好事,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小心他旧态复发。”朱祁玉先说起了徐四七的儿子,徐四七的儿子经过了劳动改造后,终究变的有了几分人样。
“谢陛下圣恩。”徐四七长叹一声,又欲跪谢,但最终没跪,陛下不喜欢臣工动不动就下跪,高喊臣有罪,臣该死,那是无能,是推卸责任,是一死了之。
徐四七辜负了皇恩。
徐四七与陛下相识在陛下仍是郕王之时,京师之战前,陛下亲履王恭厂是因为守城需要更多的钢铁,到石景厂的组建,继蒯祥前往胜州厂后,徐四七就立刻成为了石景厂总办。
徐四七清楚的知道,陛下对他是有期许的,不仅仅是大明官厂总办,可惜的是,徐四七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误了自己。
当初陛下判罚的时候,冲着徐四七大发雷霆说:缺钱可以跟内帑借钱,为什么要动公家的东西!那种怒其不争的怒火,徐四七谨记于心。
“兴安,赐座,看茶。”朱祁玉示意徐四七坐下说话,才继续说道:“说说辽东厂吧。”
徐四七刚坐下就又站起来说道:“辽东厂现在有在册工匠五千七百五十二人,辽东厂工上下长工有一万七千四百余人,有短工五千余人,在本溪等地拥有十三个矿坑,二十四个矿井,七十三个铁匠工坊,年产煤六千二百五十八万斤,钢铁共六百七十二万斤。”
“好,很好。”朱祁玉认可了徐四七的功劳,徐四七贪腐桉,能在石景厂上下其手,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上下两百余人,被一道流放到了辽东,而后辽东厂从无到有,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辽东厂已经成为了第四大煤铁联运营工厂,排在石景厂、胜州厂、大同厂之后,一个年产煤三万多吨,产钢铁共计三千多吨的庞然大物。
六百余万斤钢铁,按照大明全甲算上马具共重六十二斤计算,辽东厂的全部产能供给给军备,一年可以武装十万类似于金国铁浮屠的重装骑兵。
一年的产量全部供给军备,足以武装一只能够打穿整个泰西的武装力量,能在法兰西投降之前占领巴黎的重骑兵,这就是辽东厂现在的规模。
当然军队是人类最精密的杀人机器,甲胃只是军备的一种。
徐四七眉头紧蹙的说道:“陛下,罪臣在辽东招募了许多的建州女真人为短工和长工。”
朱祁玉对这件事知之甚详,他斟酌了片刻说道:“朕倒是以为无碍,你觉得他们有问题吗?如果没问题,行大明礼法遵大明律法,讲汉话用汉文,那就不要区别对待了。”
“罪臣领旨。”徐四七这才松了口气。
辽东的情况,本就是胡汉杂居,而进入辽东厂的建州女真人,大多数都是在关外活不下去了,投奔汉人,想要活下去的苦命人。
在董山和李满住想要劫掠辽东官厂的时候,这些投靠辽东官厂的建州女真人,可谓是悍不畏死,其悍勇连范广都瞠目结舌,表现出了极端的皈依者狂热。
中原风雨飘摇之时,华夷之辨体现为华夷大防,中原王朝如日中天之时,华夷之辨体现为文化优势。
“不出三十年,两代人过去,也都是汉人了,没必要特别防备。”朱祁玉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长得几无区别,本就同种,华夏苗裔,再同文同伦之后,自然都当以汉人论。
朱祁玉和徐四七聊了很久关于辽东厂的事儿,那边的天气苦寒,冬天从南到北越来越长,若是想要经略辽东,挖煤是头等大事,徐四七也讲了很多辽东的趣闻。
“臣从辽东带回来一件东西。”徐四七再次站了起来,俯首说道:“陛下请看。”
小黄门将一个盘子端上上来,朱祁玉定睛一看,铜盘上放的都是土,只不过这些土地是黑色的。
朱祁玉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铜盘之前,用手拧了拧黑土,而后又嗅了嗅极为郑重的问道:“黑土地?”
“黑土地!一两土二两油的黑土地。”徐四七俯首说道:“其土力极其肥沃,种稻谷一亩地可得五石,可是蛮夷不懂耕种之法,使用不当,令人痛惜。”
“那真是太让人痛惜了!
”朱祁玉痛心疾首的说道:“这么好的土地,居然耕种不得法,实在是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优质土壤意味着大丰收,意味着岁不能灾。
对于大明百姓而言,优质的土地,比黄金还有吸引力。
“把黑土地的面积勘探出来,然后发邸报,告诉大明百姓。”朱祁玉对徐四七下了新的命令,这对经略辽东而言,是一件大事。
“臣遵旨。”徐四七俯首领命。
黑土地对大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么肥沃的土地,耕种不得其法,就是天大的罪孽!
次日的清晨,既没有朝会,也没有廷议、盐铁会议和军事会议,朱祁玉操阅军马之后,回到了泰安宫,在澄清坊的文华阁看到了胡濙在教授皇嗣们读书。
胡濙退休后领太子少师、通议大夫、协理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经延讲官,主要负责皇嗣的们的教育问题。
文华阁彷文华殿所建,治学在东侧南庑,共五间房,按大明制,皇嗣年界六龄入书房读书。
朱祁玉站在了窗下,就听到了胡濙的声音。
“这以前呢,尚书其实就是跑腿的,在宰相府和皇帝之间传话递本,到了汉武帝龙驭上宾后,霍光、上官桀、金日磾共领尚书事,这尚书事才开始得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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