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跪着赚钱,寒碜,很他妈寒碜!
朱祁钰别的本事没有,抄点方法论的能力,还是有的。
掌令官是一批整日里和军士们同吃同住,抵背杀敌的人,他们除了掌令官的本质工作之外,朱祁钰将会给掌令官以风闻言事之职。
锦衣卫衙门里可是养着不少的文吏,整理点线索和情报,干这个活儿,极为合适。
那整饬军务这四个字,便要让掌令官们,落到实处去,不能十七禁五十四斩喊得震天响,但是却落不到实际。
朱祁钰对掌令官的最大要求,就是…忠诚!
绝对忠诚于大明,绝对忠诚于大明的利益。
新朝雅政已经全面铺开,到底能不能持续下去,能持续多久,完全看朱祁钰这个皇帝能撑多久。
但此时,朱祁钰的身上,还蒙着一层巨大的阴影。
这两日,朱祁钰一直在钓鱼,就是希望把鱼钓出来,祭旗。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杀鸡给猴看,却没有鸡
朱祁钰一步步的走过了掌令官的院子,重重的松了口气。
至此,他的第一阶段的计划已经完全铺设开。
利用集体农庄的法子,保证大明粮食产量的稳定,利用匠爵制度鼓励大明工匠们的发明创新。
利用职业技能学院,稳定的生产,成熟的技术工匠,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脱产工人越多,需要的脱产的劳动力就越多。
利用京师讲武堂提高军队的忠诚度,至少是十团营的忠诚度得拉满,二十万悍军摆在门前,如果不够忠诚,皇帝是无法睡踏实的。
利用家属大院,来控制京官们,不能让他们整天没事,寻欢作乐还结党营私,整日里就寻思着怎么僭越皇帝的权力,对下压迫。
他计划在五年的时间内,基本完成集体农庄法在大明实践的探索和建设,完成最基本的煤钢生产需求。
恢复京营实力并且更胜一筹,提高大明官僚们的效率和加速实干派官僚的选拔。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多生儿子。
五年内不生它十个八个,对不起皇帝的名头。
朱祁钰一步步的走完了整个京师讲武堂,规划着自己在改元之后的所有政策。
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
要过年了。
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已经腌入味儿的羊、猪、鸡肉已经挂在了门前,京城不论大小家,都会对家里里里外外进行一遍大扫除,算是一个去尘秽,净庭户的讲究。
而大年三十,这一天,也会换门神、挂对联、钉桃符、贴春牌,备上后墩肉,放到沸水锅里煮一煮,插上筷子,祭祀祖先。
等到这祭祖祭家宅之神后,这些肉切成片,就是回锅肉了。
可惜的是,此时的大明,还没有辣椒,回锅肉的味道还不算美味。
想吃辣椒,那得去美洲取去。
大年三十这一天,大家会在门前放上一根棍子,算作是驱赶年兽了。
宫眷、内臣,比如兴安,就开始穿葫芦景补子和蟒衣,算是比较喜庆。
但是朱祁钰走过了京师的大街小巷,却看到了多数人家的门联,都是白底黑字。
大明约五十万壮丁,战死于迤北,五军营虽然来自各边方,但是三十多万的民夫,的确是在京师招揽。
京师最少也有四十多万户,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安生的。
过年的喜悦,并不能抹平亲人的离去。
这个仇不报,这代的大明人,寝食难安。
瓦剌人!
“驾!”朱祁钰再次催动了马匹,向着郕王府而去。
大明的拜年和后世不同,大明朝的拜年,是在三十这天日暮的时分,辞旧岁,互相拜年。
朱祁钰作为皇帝,即便是在宫里,朝臣们也会以此赶来贺岁。
明日国祭之后,朝廷命妇们,回到宫里觐见孙太后,然后一直留在宫里,等待晚上的大宴赐席。
过年是一个比较繁琐的事儿。
“嘱咐门房,一应礼物都不要送进来,谁提着来的,谁提回去。”朱祁钰翻身下马,嘱咐着门房。
蛮清有乾隆整出的议罪银,大明有朱祁镇搞出的贺岁礼,大差不差,都是向臣子们收钱的行当。
朱祁镇还有万寿礼,几乎等同于宋徽宗赵佶的生辰纲了。
水浒传里,就有杨志押送金银担,吴用智取生辰纲的戏份。
这些个昏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指挥自己的心腹敛财。
赵佶的心腹是蔡京,朱祁镇的心腹是王振,而乾隆的心腹自然是和珅了。
朱祁钰不差这点钱,送什么送?真想要,他可以自己去抄家。
朱祁钰让门房给拦了年礼,意思很明显。
新朝新气象,改元之后,依旧搞这套礼尚往来,那就不能怪朱祁钰不客气了。
“内承运库今天收了多少银子了?”朱祁钰走进了郕王府,问起了兴安自己钓鱼的事。
兴安俯首说道:“十之八九,只有几家亏欠的比较多,正在四处筹银。”
没钓到…
朱祁钰格外的失望。
之前农庄法的时候,虽然都磕头请求收回成命,但是却没人死谏,跳出来,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这次追缴私窑,也没人跳出来,乖乖的拿钱消灾。
甚至官舍法的官邸,陛下都放出了风来,结果也是哀嚎遍地,但是却没人跳出来。
朱祁钰是失望的。
他还准备抓几个,祭祭刀,明正典刑,杀鸡给猴看,这可倒好,没一个愿意当鸡的,一个个的死精死精的。
他坐在正厅,接见了朝臣们的恭贺,这一直来来往往,看来得闹到了宵禁的时候,才算是消停下来。
“明天还要祭祖,祭祀春神句芒,有的忙咯。”朱祁钰摇头,过年祭祀是一件很郑重的事,礼部那帮人准备一个月多。
今年还涉及到了改元之事,规模自然更大。
朱祁钰更是要办大事,这个年,看来是不好过。
“兴安,于少保在哪?”朱祁钰停顿了一下问道。
贺岁的京官,带着贺表,除非病的不能动的,几乎都来,唯独没见于谦和金濂。
兴安恭敬的说道:“于少保还在大兴,和金尚书一道,在忙活集体农庄的事,有些政令还是要宣讲的。”
“他们奏了贺表。”兴安再次俯首说道。
不是于谦不恭敬,而是于谦在忙着朱祁钰的农庄法之事,过年也不会休息。
这事本来该户部负责,但是户部显然有点压不住,只好请了于谦帮衬。
京师的农庄法,比山外九州、福建更难。
京城的膏腴之地,几乎全都被侵占了,在京师清田,那必须有军士佐助才行。
否则有些地主的家人们,那怎么能愿意呢?
一县一地的推进,于谦回到京师,和朱祁钰聊了之后,就一直在做此事。
朱祁钰点头说道:“辛苦两位老师父了,九重堂和金府,明日再赐些牛羊肉。”
“臣领旨。”兴安俯首称是。
于谦在做什么?
一些农户纠结起了家人们乡民,反对农庄法,鼓噪之间,突然一支箭,就射向了于谦,但是人多,没有射到于谦身上,反而射到了旁边的木柱之上。
这一下,京营军士立刻红了眼,立刻列阵。
刀出鞘、铳上膛、大楯兵举着大楯,立刻将于谦团团围住,而钩镰枪闪着寒光,杵在了大楯之外。
鱼鳞阵,一种保护性的军阵,这批军士是大明精锐。
瓦剌人用太上皇做诱饵想要计杀于谦,瓦剌人拼命冲阵,几万人的骑队和步战,都没杀的了于谦。
现在差点死在大兴。
“杀!”军士们可不管那么多,队正可不管那么多,歇斯里地的咆哮着。
“杀!”
军阵爆发出了一声怒吼,那些喧闹不已的地主家仆们,被这一嗓子,差点吓得趴在地上。
见过血的军士,那股煞气,哪里是这群家仆能够受得了的?
而且这都是老营里,训练有素的军卒。
军阵十分熟练的稳步向前推进,于谦终于回过神来,他眼神迅速的转动了几下,额头沁出冷汗,他眉头紧皱大声的喊道:“停!”
军阵为之一顿,立刻停了下来。
“某无碍,放下刀兵。”于谦赶忙制止了军卒们,眼看着钩镰枪距离那帮家仆的鼻子尖只有几寸。
于谦才松了口气,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他怎么回京给陛下交待?
天子辇下,当街镇杀百姓,屠掠平民,他就是再有理,到了朝堂上,他也说不清楚的。
当然天子可能宽恕他,但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于谦是一个很擅长和百姓打交道的人,在外巡抚十九年,他一直在做这种事。
他在情况发生之后,就立刻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
大明军队和大明百姓之间,在推行农社法的时候,抽出刀子火并,杀的越多,这农庄法,还怎么能办的下去?
于谦遇到过这种事。
“大家听我说!”于谦走出了军阵,大声的喊道:“农庄法,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模样。”
“少保。”军士有些焦急,这万一还有刺客该如何是好?
于谦却不以为意的站在了高台之上,他请出了陛下的圣旨,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
“这是陛下的圣旨,白纸黑字就写在这里!大家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一个人大声的喊道“你谁啊,你保证,说话算话吗?你算老几啊。”
这人刚喊完,却是引得了为官的百姓们哈哈大笑起来了。
离的近的百姓,笑完眉头却皱了起来,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这是于少保…你连于少保都不认得?还咋呼个啥!”
“我似乎认得这人,他跟我说,陛下要送我们去迤北换太上皇。”
“我好像也见过他,你们呢?这人不是说是包揽粮差的那个吗?他说陛下要七成农物,是他吧。”
“就是他!皇榜还没贴,他就四处转悠,到处饶舌!”
“抓住他!”
……
百姓变得群情激奋了起来,场面瞬间变得异常的紧张,这眼看着就要当街打死人了。
那人一直在跑,但是却被人围堵了起来,百姓或许有点愚昧,但是不代表他们傻。
每年春秋两税,到乡里村里散播流言蜚语的还少吗?
一会儿陛下要加税,一会儿陛下要征丁,结果都是他们私自摊派,私役为仆。
局势瞬间逆转了!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陛下真乃真武大帝转世也!
于谦自然看到了那人,他大声的喊道:“安静!”
“校尉!”
明晃晃的刀片,立刻让在场所有人不敢擅动。
“校尉速去拿人,别被百姓给打死了。”于谦赶紧让校尉去把被围着的那个人拿下。
百姓都是土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指甲盖儿里都是土。
这人白白净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喧闹结束之后,于谦才松了口气,他旧任地方,如此群情激奋起来,这人大约就死定了。
这不利于农庄法的推行。
他深知这些地主及其家仆们,恐惧着什么。
有人在民间刻意散播谣言,说大明这次实行的田策,是要将他们的田产,收归王田,然后将地主们,他们全都送到瓦剌人手里当牛做马,换太上皇去!
收归王田也就算了,这送去换太上皇?
这京畿附近,隔三家差五户,就有一户的壮丁,死在了土木堡惊变之中。
他们当然拿起刀子来抵抗。
于谦面前的这群地主及其家人,其实绝大多数都称不上地主,只能算是自耕农,有几亩薄田罢了。
大明兵败的消息传来之后,大多数的缙绅、富户、巨贾、豪门,就仓皇南逃了。
留下来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最多的也只有不到半顷良田的小门小户。
于谦站在了一个高台上,大声的喊道:“都静一静!静一静!”
于谦深知百姓们是盲目的、是容易被挑唆的、群情激奋的,是不那么容易安抚的,往日里要废很多的口舌。
但是这次,他身边跟着两个百人队的十团营军士,那明晃晃的刀片,非常简单的,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
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他清了清嗓子,将陛下的圣旨放在了台子之上,然后转过头来,大声的说道:“你们听我说。”
“陛下的田策被一些人以讹传讹,传的已经面目全非了,这里,我告诉你们,那些谣言,都是假的!”
“陛下金口玉言,驷马难追!白纸黑字,都在圣旨上写着呢!”
“一口唾沫一个钉,决不食言!”
大明京畿的百姓们,当然知道,于谦刚刚在京师门前,打败了瓦剌人,于谦在战前让御史们承诺的事,桩桩件件都坐到了。
保住了他们的家人,保住了他们的地亩,保住了他们的粮库,他们不用脸上刺字做北虏的奴仆。
这一点,是众做周知的。
于谦的名望早已如日中天,仅在大明新帝的声望之下。
陛下在德胜门外纵马奋战,已经在京畿传开了,当今陛下的信誉是极好的,于谦的信誉也是极好的,大家当然也愿意听一听,到底是什么。
于谦看着人群们期盼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
人群一旦暴烈起来,是不容易压下去,但是只要愿意听,那就很简单了。
他继续说道:“首先大家关心的第一点,农庄法的实行,陛下的旨意是自愿加入,所有人都可以自愿加入,也可以自愿退出。”
“如果不愿意加入,可以自耕自收,依据旧例纳赋即可。”
有的是人,不愿意和别人一起耕种田亩,比如手里田比较多的。
这一点朱祁钰和于谦是早有预料的,自愿原则,是一个大前提。
当农庄法的效果体现的时候,不愿意加入的自耕农,也就会加入了。
“大家关心的第二点,就是陛下弄这个农庄法,是不是又要加赋啊?”
“没有的事!”
“陛下的旨意明确说了,是收成的一成半,多一分不取,多一厘不要。”
“若是有人伸手,陛下就会把他们的爪子剁了!如果有人强征横敛,陛下就会把他们吊死在树上!”
“死也不得入土为安!”
大明的赋税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繁重,再加上地方,各种巧立名目的摊派,更是横行无忌。
武装收税、抗税,夏秋二税,闹出人命,屡见不鲜。
如果不加入集体农庄,是无法保证自己的收成的,于谦巡抚地方十九年,定下这一成半,那是有理由的。
大多数自耕农,其实连一半都落不下。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报团取暖,也是人的天性。
“大家关心的第三点,陛下训练那么多义勇团练干啥?是不是派上前线打仗去啊?是不是加入了集体农庄之后,大家都成了军户了呀?”
军户的松动,其实从逃兵不杀的军令之后,已经开始了,大明皇帝更愿意把军户改成一种服役期间的特殊身份,而不是永远当军户。
不过这需要在清田、推行农庄法、黄册和鱼鳞册再做之后,才能做,急不得。
但是这些事,于谦是解释不清楚的,他也不会讲。
“陛下训练义勇团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咱们大家,能守住自己的粮仓啊。”
“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通惠河上闹了黑眚,很是吓人。”
“咱陛下,那是真武大帝转世,嘿,一声令下,那黑眚立刻伏法!现在,那些黑眚们,还在通惠河上吊着呢!”
朱棣曾经自称是真武大帝转世,这件事在民间广为流传,读书人信不信,那不知道,但是大明的百姓是深信不疑的。
这件事后来还闹出了笑话,后世翻修钦安殿,发现了三千本清代藏传班禅领衔手书大藏经,用佛教经典镇压真武大帝的事来。
不一个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去镇压。
真武大帝转世,斩妖除魔,那不是很合理的事儿吗?
金濂抹了一把脸,他直呼好家伙!这都能行?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呢?跟说单口相声似的,就差配块惊堂木了。
于谦与老百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是知道,什么话,老百姓能听得懂,之乎者也在朝堂上,他于谦不会说吗?
但是你跟百姓们说之乎者也,那不是乱弹琴吗?
于谦继续振声说道:“这天底下啊,他不太平啊!”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横行无忌!训练这么多的义勇团练,自然不是要转军户,而是为了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
“好!”一个农户高声的喊道,引起了阵阵的叫好声。
他们弄清楚了农庄法的核心,是不是强迫,是不是加赋,是不是转户,关键是他们敬重的于谦于少保,告诉他们,陛下是真武大帝转世!
他们这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陛下真武大帝转世,那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不是应该的嘛?
水浒传里,开篇就说了洪太尉误走妖魔一百零八魔星,正是梁山泊,一百零八单将也。
于谦说的妖魔鬼怪,其实不是真的意义上的妖魔鬼怪,而是一些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缙绅、豪强、巨贾。
于谦不由的有些感慨,人间的路走多了,有些人比妖魔鬼怪,还可怕。
“于少保!俺有个问题。”一个前排的农户低声的说道,他甚至有点害怕,但还是问了出来。
于谦接过了一碗茶水,喝过之后,才满是笑容的说道:“请讲。”
和百姓打交道,于谦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沟通方式。
在百姓眼里,朝廷命官,都是青天大老爷,那是不能得罪的,更遑论,这当朝少保了。
于谦的态度是很和善的,百姓才能放下心里的恐惧,说出他们最为关切的问题。
这农夫才鼓起了勇气,大声的文道:“这粮食都堆到了粮仓里,陛下拿走了一成半,那剩下的呢?就在里面堆着吗?”
“问得好!”
于谦听完了农夫的问题,不住的点头说道:“陛下说了,这粮食怎么分?那自然是要按劳分,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
“这是工分法的内容,我来给大家好好说道说道。”
“这一天每半个时辰,就算作是一分,一天最多就是十分。这里面有几个事儿要告诉大家。”
“这个分是死的,人是活的。”
“总不能说壮劳力干了一天活,拿了十分,那边好吃懒做不干活,混了一天,也给他十分吧,这不合适。”
“所以,每天下了工,就要大家凑到一起,对于这些不干活的,要提出批评酌情扣分,对于干活多的要进行鼓励加分。这就是死分活记。”
另外一个农夫高声的喊道:“那俺们也不会算啊,听起来就麻烦的很咧。”
于谦不由得感慨,陛下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他底气十足的说道:“陛下准备啊,让大家都学算术,至少几个月,陛下专门亲手写了算术,更准备请一些先生教大家怎么算术。”
这农夫一听了然,乐呵呵的说道:“干脆让西席先生直接算账得了,陛下派来的,咱们也放心。”
于谦摆了摆手说道:“这可不行,这算分的事,是头等大事,大家一起算,才能算的明白咧,让一个人算,那不就成,他说了算了吗?”
于谦又喝了口水,才继续宣讲陛下的政策。
直到日暮的时分,于谦才停下了宣讲之事,但是依旧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问东问西。
于谦却没有任何解释,而是推开了众人,回到了县衙。
不解释的原因很简单,有人会以讹传讹。
十九年的经年老吏,累积下来的经验,那岂止是三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他红光满面的回到了县衙,才换了车驾,向京师而去,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他还是得回京贺岁去。
这不是恭敬不恭敬的问题,这是礼制,于谦从来没有超脱千年来,君君臣臣的框架。
过年怎么能不去陛下那里贺岁呢?
那是大逆不道,那是不恭顺。
都察院那帮人,整天对着上司磕头,对着坐师磕头,都把脑袋磕肿了,陛下申斥他们不恭顺,申斥的没错。
别人不恭敬还好,于谦和金濂身上,还背着废立皇帝的大逆之恶,若是不恭敬,会被连章弹劾的。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飞在天上了
于谦很快的来到了郕王府,他和金濂是最后两个贺岁的人了。
“于少保、金尚书辛苦。”朱祁钰转头对兴安说道:“给两位爱卿沏茶,沏好茶。”
“陛下不用麻烦了。”于谦赶忙阻止,但是兴安已经把茶端上来了。
兴安猜到了两位忙完了国事,总是要来拜年的,他看着日头准备的,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他当什么皇帝近侍呢?
于谦坐在左面,金濂则是坐在了右侧,兴安立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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