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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若非朱见深知道叔叔很难,给叔叔恢复了帝号,建了陵寝,又给了美谥。
挽狂澜于既倒,在兵败如山倒的境遇下,守住京师的明代宗,在历史上应该被叫做郕戾王,而不是景泰帝、明代宗景皇帝了。
于谦冤,明代宗冤不冤呢?
朱祁镇既然不顾亲亲之伦,他朱叫门做的,朱祁钰凭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做?!
孙太后回到了慈宁宫,气的大发雷霆,但是也只能大发雷霆。
“好一个庶孽!这刚坐稳皇位!就如此着急削他哥哥帝号,皇帝这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吗!”孙太后顺手将桌上的烛台,贯在了地上。
孙太后更加气急,指着那群宫宦,愤怒不已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皇帝的人!皇帝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看着本宫!”
孙太后已经气得有点语无伦次,狂言乱语了起来。
朱祁钰早就把事情坐到了前面,兴安在清宫的时候,就悄悄的把慈宁宫内的宫宦给换了。
孙太后开始一直担忧朱祁镇在迤北的事,没有多过于关注身边的事,却是让兴安做成了。
太后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不能违背皇明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
“还有哪些朝中明公,哪个不是受我儿提携,才有了今天端坐庙堂之上的机会!哪个不是深受皇恩!哪个不是食我儿正统的俸禄!”
“现在一个个都站在干岸上,一言不发!逆臣贼子!都是逆臣贼子!”
孙太后还在发怒,又骂到了廷外的官员头上。
但徐有贞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对朱祁镇不够忠诚吗?足够忠诚!
但是朱祁镇桩桩件件,都让徐有贞痛哭泣血!朱祁镇一刀刀的攮在了徐有贞的心窝上,刀刀见血。
“今天削了我儿帝号,明日怕是要把那吴太后也抬到这慈宁宫来,占了本宫的位子了!”孙太后气急,又甩掉了桌上的书。
“不孝、不悌、不仁、不义,我看皇帝这个庶孽才是!”孙太后再次愤怒的吼道,但是一时间气儿不顺,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吴太后已经被陛下接出宫,住在了郕王府了。”一个宫宦低声回到了一声。
孙太后猛地瞪大了眼,看着这宫宦,怒目圆瞪。
慈宁宫里静悄悄。
即便是孙太后气急了,一口一个庶孽,但是她依旧没疯到失去理智,她依旧称呼朱祁钰为皇帝,称呼朱祁镇为我儿。
她知道、承认朱祁钰是皇帝,这一既定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孙太后才颓然的说道:“罢了,罢了,随皇帝去吧,休伤吾孙,本宫不与这庶孽计较了。”
朱见深被废除了太子位,改为稽王世子,那就必然要搬到十王府去住。
这样一来,孙太后的庶长孙朱见深的性命,皇帝随时可以予取予夺。
朱祁镇还能不能回来,孙太后不知道,但是这个孙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不是谁都对迎回朱祁镇抱有期望,南宋朝廷派了多少使者去金国,最后只迎回了宋徽宗赵佶的棺椁。
孙太后其实手边还有一些可以动用的手段,但是,她不敢和大权在握的皇帝鱼死网破。
还有个朱见深这个孙子,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另外一名宫宦俯首站说道:“禀太后,兴大珰,带着番子,把南宫那群欺上的宫宦,全都给打杀了。”
“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而不是兴安大珰请旨。”
孙太后抬头,眉头紧皱,南宫欺上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后宫之事,错综复杂,有些宫里的事,她也不好管。
没想到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连这等事都知道了。
她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皇帝还没打算让这唯一的孙子去死。
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人,到底是这位在京师力挽狂澜,救了大明社稷的庶孽。
还是那北狩迤北,为胡人弹胡琴唱曲的亲儿呢?
是非曲折,其实,并不难以论说。
孙太后之所以没有在祭祖的时候直接暴怒,是因为她无法辩解。
“太后,命妇进宫朝贺,是不是可以宣见了?”一个宫人俯首问道。
孙太后闭目良久,才叹息的说道:“太上皇帝在迤北,俱免朝贺礼,散了吧。”
命妇,是朝廷大员的妻子,他们入宫朝贺,这几乎是孙太后,此时唯一可能联袂外廷做点事的时候。
但是孙太后还是叹息之下,让人免了命妇入宫朝贺礼。
慈宁宫里都是皇帝的眼线。
她作为皇太后之贵,无论如何这庶孽要叫她一声母亲。
但是她要真的是联袂外廷,以当今陛下的狠辣,她也有点惊惧。
更重要的是,她这万一要有点啥事,钱氏软弱,自己小孙子,又该怎么办呢?
“太后,尚宝司奉王殿设御座,大宴赐席,以贺新岁,陛下已经到了。”一个官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俯首说道。
“本宫知道了。”孙太后,立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向着等在宫外的大撵而去。
尚宝司主宫廷宴会。
过年贺岁,在廷文武及命妇,都要列席,包括未就藩的王爷,也要到场。
按照今天最新的旨意,宗室中,只有稽王、稽王妃、稽王世子符合要求。
朱祁钰已经提前来到了奉王殿外,等待着宫宴的开始。
朝臣们的反应,让朱祁钰更明白了,在这个时代,皇帝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尤其是缇骑忠心,京营在手的情况下。
皇帝,如临九霄。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奉王殿外,两排大汉将军持黄麾日月旗,在初春冷风之下,猎猎作响。
教坊司设好了九奏乐歌,三舞杂队已经毕恭毕敬的等在了奉王殿下。
光禄寺准备了膳亭和酒亭,在膳亭和酒亭的尽头,是珍馐醯醢亭,专门负责珍贵食材。
这些膳亭和酒亭是给五品以下官员,吃饭的地方,随便吃两口,再喝点酒,站着看热闹,并不设座。
比较有意思的是,各国的使节,也不设座,只是远远的站在角落里。
他们的席叫上马、下马宴,连去膳亭和酒亭吃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外番连使者都是没资格列席的,这与后世不尽相同,很多朝臣都以外番使者打探京城消息为由,要求外番使臣去天津待着,若无事不可进京。
朱祁钰还未走进奉王殿内入席,孙太后的大撵便到了。
“孙太后。”朱祁钰不叫母亲,他之前就没叫过。
孙太后怒气未消,但这关系还是需要表面维持的,她平静的说道:“皇帝辛苦。”
胡濙一看人齐了,立刻让教坊司开始奏乐,鼓乐齐鸣。
“请皇帝升座!”胡濙大喊一声,开始入座。
朱祁钰看了一眼太子位,本来应该是朱见深的位置,现在是汪美麟抱着朱见济坐在那里。
钱氏带着朱见深坐在了稽王府世子的位置上。
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是以座次有别,行酒有次,宴席有等。
举行大宴的目的,就是为了明君臣之义,席位的安排十分巧妙,皇帝的座下是太子,这是不能乱的。
若是朱祁钰今天不削朱祁镇的皇帝帝号,今天坐在太子位的是朱见深,这岂不是乱了座次?
如此之下,甚至连朝鲜、占城、琉球、爪哇、暹罗、哈密、哈喇、土鲁番、满刺加、日本、锡兰山等国的使者,都会看到。
哦,他们的宗主国大明大皇帝陛下,只是个代班的,连太子都不是血亲。
所以胡濙才不会反对陛下削帝号的举动,否则他这个礼部尚书,要怎么安排大宴座次?
太难办了。
九爵,是一个繁琐的礼节。
朱祁钰却是滴酒未沾,不服宫中水食,是朱祁钰对这座大明皇宫,最大的尊重。
鬼知道酒里有没有铅汞之物?鬼知道有没有人铤而走险?
鬼知道会不会影响生育率啊?
繁琐的九爵之礼后,朱祁钰对着兴安说道:“让皇后带着济儿先回,风有点冷了,拿朕的大氅。”
朱见济还小,才一岁多,走路都走不稳的时候,这九爵礼后,已经犯困了,孩子这个岁数,连卤门都没长好,出门还是需要带帽子的年龄。
这种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就染病了,所以简单的露个面,就可以回去了。
“臣领旨。”兴安拿起了朱祁钰的大氅,护送汪美麟离开了大宴。
钱氏看着汪美麟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朱见深,朱见深说三岁,其实也就两岁,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朱见深打盹儿的模样,略有些悲苦。
“稽王妃,陛下命稽王妃带着世子殿下回稽王府,天太寒了。”成敬寻了一件新的大氅,走了过来。
“谢陛下隆恩。”钱氏抿了抿嘴唇,赶忙谢恩。
孙太后看到了汪美麟带着朱见济,钱氏带着朱见深离开,饮了杯酒,吐了口浊气。
今天削太上皇帝号这事,孙太后决定不再纠缠了。
至少要保住这两个孩子,将帝位世系落在先帝朱瞻基的血脉之下。
难道非要和庶孽皇帝你死我活?
为了一个北狩迤北,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儿子,和另外一个庶子,闹得不可开交?
那岂不是先帝朱瞻基的五弟朱瞻墡,笑到腮帮子疼?
到时候皇位天上落,旁支入大宗?
那是孙太后更不愿意发生的事儿,到了地底下,本来就有个足够丢人的儿子北狩了,若是再因为这等事,把社稷传到了旁支手中,他如何见自己的夫君呢?
孙太后虽然不满皇帝削了她亲儿子的帝号,但是能怎么着呢?
谁让亲儿子北狩了呢?
庶子狷狂,那也是有狷狂的本钱。
朱祁钰揣着手,看着热热闹闹的大宴,九爵之礼后,大家都变得轻松了许多,命妇们坐在偏殿,偶尔还传来哄笑声。
这不算失仪。
在大宴上游走着一群人,他们是由都察院、锦衣卫、鸿胪寺、礼部四个部门联合组成的纠仪官。
陛下面前失仪,可不是玩笑,那是不敬之罪,如何处置,全看陛下心意。
即便是有纠仪官,依旧出现了争座之事。
中书舍人是七品官、礼科给事中也是七品官,虽然秩比七品,但是是身为朝廷耳目之臣。
位卑却依旧有座,比一些没座的五品官,不知道高到了哪里去。
中书舍人李应祯和礼科给事中赵寅,发生了争座的事儿。
两个人显然是喝大了,李应祯要坐在赵寅前面,赵寅哪里愿意,便吵了几句,差点动起手来,被纠仪官给拿下了。
两个人,被带到了御前。
这一下子,酒立刻就醒了,两人也不耍酒疯了,也不张狂了,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御前的热闹很快的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奉王殿前,逐渐的安静了起来,连教坊司的声乐,都小了几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祁钰的身上。
“酒醒了吗?”朱祁钰笑呵呵的问道,这喝酒喝大了,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两个人双股乱颤,趴在地上大声的喊道:“臣等知罪。”
“陛下。”于谦站了起来,面色带着犹豫,俯首说道:“陛下,大过年的,瓦剌折戟,两位小卿也是高兴,一扫去岁阴霾。”
于谦还是觉得过年见血不好。
朱祁钰更不认为,惩戒这种事儿,能让朝臣们恭敬,他们只会畏惧,而不是恭敬。
他笑着问道:“按制该当如何?”
“罚俸半年。”于谦赶忙回答道,只要按制,而不是按非刑之正办,其实问题不大。
陛下素来严刑峻法,这要是按着非刑之正去办,那就是两颗人头落地。
朱祁钰摇头说道:“罚俸半年,就算了吧。”
“两位爱卿,罚俸这事朕不就不罚了,过年呢,总不能回家说,到宫里吃了顿席,就没了半年的俸禄。”
“这不合适。”
大明官员本就薄俸,这要是罚俸半年,他们就只能去贪污纳垢了。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这样,罚你们二人,三年不得饮酒,读书人喝成这样,也有辱斯文。”
中书舍人李应祯写了削帝号的圣旨,礼科给事中赵寅今天还从朱棣削朱允炆的帝号,找到了法理依据,写在了圣旨上。
天底下没有这磨还没停下,就杀驴的事儿。
两位官员瑟瑟发抖的说道:“臣等谨遵圣诲。”
朱祁钰从来不是个嗜杀的人。
他办得所有的案子,比如阴结虏人、叛逃瓦剌、认贼作父当奸细、战时倒卖粮食、刺王杀驾等等案子,全都是大案要案!
惩戒的全是大奸大恶之徒!全都是该死之人!
这样过年的时候,喝多了,不算什么大事。
还有一个原因,今天他朱祁钰办了一件大事,削了朱叫门的帝号!
高兴。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声乐生立刻再起,奉王殿前,变得热闹起来。
他得回去了,汪美麟的眼神里满是幽怨,今天她接到中旨,带着朱见济去参加大宴,而且是太子位,她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
若是朱见济真的被封了太子,汪美麟这皇后位都保不住了,废后立杭贤为皇后,直接就正了朱见济的名位。
朱祁钰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了唱歌的声音极为熟悉。
丹陛乐台子上,正在奏着天命有德之舞,而这领舞的二人,带着白色的面罩,正在翩翩起舞,舞姿曼妙。
而歌声则是从歌工的方向传来。
声音婉转清脆,如同清晨醒来时,窗外的鸟儿一般,即便是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依旧十分的具有穿透力的传到了朱祁钰的耳朵里。
他看了一眼那女子,隔着老远却只是看到了肤如凝脂的半张俏脸,还有那灵动无比、目若秋水的眼眸,仿若是天上星辰落在了她的眼中一般。
“好俊俏的女子。”朱祁钰对那女子点了点头,他不认得人,却是认得声音。
那天在太常寺院内唱歌的歌工,就是此女子,宛若天籁之音,只需一遍,就可以记住。
那日铿锵有力的帝姬怨,却是时时警醒朱祁钰,皇帝若是降了,天下是何等的下场。
江山飘摇,臣工万民凋零,尸骨盈路。
女子还在唱着天命有德,这是当初商汤灭夏桀之后,令首辅伊尹创作的《六大舞》之一,就是那个废了商汤孙子太甲的伊尹。
宗族礼法这种东西,似乎也有着极其灵活的道德底线。
女子眉头稍蹙,陛下这个点头,的确是在看着她。
红润立刻爬满了她整个脸颊,连音色都婉转了数分。
朱祁钰甩了甩袖子,家里还有个汪美麟要哄一哄,后宅不宁,那是要起火的。
大明正在过年,鞑靼部和兀良哈部,也在过年。
而瓦剌则是没有过年的这个习俗。
鞑靼部和兀良哈部久居漠南,与大明往来密切,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过年这习俗,的确是有的。
但是瓦剌人则没有,他们世代居住在肯特山下,受到汉学影响却不是很深。
太师也先非常讨厌汉人习俗,禁止了这等汉人节日。
但是此时瓦剌不得不过年,因为他们营里有个朱祁镇。
朱祁镇不仅要过年,还要大肆操办,这寒冬腊月,本就贫寒,也先看着那递上来的单子,就是心痛不已。
太奢侈了。
太奢侈了!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里是瓦剌大营!(月票加更)
也先最后也没有批了朱祁镇的这份过年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光牛就四十多头,羊三万余,鸡鸭四万多只!这么多东西,朱祁镇也真的敢开口!
大宴赐席,那是皇帝才能摆的威风!
一个太上皇,摆什么臭架子,还是在迤北!
也先叹气了许久,最终摇头说道:“伯颜,咱们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咯。”
这尊大佛,他们已然是养不起了,吃的实在是太多了些。
大宴赐席,算了算,至少的吃掉上万两银子,他朱祁镇能吃的完吗?
“莫罗最近身子越来越显了,这样吧,我安排一些美妇,去伺候大明合罕,反正他也只知道享乐了。”也先叹息的说道。牛羊鸡鸭,是不能给的,只能给美妇了。
之前喜宁提到过,结亲归结亲,但是不能乱了辈儿,非要也先找点美妇,谎称也先妹妹,这样只是妹夫,不是翁婿。
也先也答应了下来,寻了两人,算是满足了朱祁镇的要求。
“立太子的事儿,鞑靼王们反对声很强,他们非常不满,开始听脱脱不花的话,聚在了一起。”伯颜帖木儿戳着火盆里的炭,重重的叹了口气。
伯颜帖木儿看着火盆里的火光跳跃,叹息的说道:“最近脱脱不花,还联合了兀良哈部,给大明皇帝送了一千匹种马去,还有五千战马。”
“说是过年贺礼,大明大皇帝陛下的贺岁谕,也给了脱脱不花一份。”
其实伯颜帖木儿完全是误会了,贺年谕,并不是朱祁钰这个皇帝专门给的。
脱古在四夷馆是使臣,兴安在安排人送贺岁喻的时候,四夷馆也是有的,也很多,人人有份。
但是就是这人人有份的东西,就让伯颜帖木儿有点惊惧。
“反对就反对罢了,还去投靠南朝,黄金家族就这点骨气吗!”也先更怒了几分。
北元灭亡之后,一分为三,鞑靼、兀良哈和瓦剌。
兀良哈是朱棣手下的狗,而且以此为荣,极其忠诚。
现在连鞑靼人也这样!
他们心中那个大蒙古帝国的荣光呢?!
瓦剌是肯特山下的养马奴,即便是瓦剌现在拳头大得很,但是瓦剌人依旧是做不得可汗。
鞑靼人从中原人那里,好的东西没学多少,这正统的宗族礼法,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哼,什么黄金家族!”也先将手中的火钳贯到了火盆之中。
也先吐了口浊气,颇为无奈。
立太子不成,送朱祁镇回南京更不成。
且不先说别的,就朱祁镇去了南京,在南京站稳了脚跟,他能是京师那位大皇帝陛下的对手吗?
就朱祁镇在迤北的这个表现,别说相约合击了,怕是瓦剌人被大明收拾的时候,朱祁镇还躺在南京的皇宫里,作威作福,享乐不已。
等朱祁镇反应过来,仗早打完了!
“你让大明使臣来一趟,就看看能不能换点好处了。”也先最终还是决定,奉还太上皇朱祁镇,但是怎么还,这里还有门道。
岳谦在迤北呆了将近月余,他心中愈发的急躁。
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帐篷下钻了进来,手里是一封信,火漆封的极好。
那人是个瓦剌人,心向大明的瓦剌人也不算少了,荣光这东西喊喊口号还行,但荣光毕竟不是柴米油盐。
自建文二年(1400年)以来,这草原上,一年比一年冷,白毛风一年比一年大,冻死的牲畜越来越多。
瓦剌人又不建城,多少瓦剌人和牲畜,在大风雪之下,永远的消失了。
很多草原人都说,这是朱棣真武大帝降下的神罚。
要不然怎么解释,草原越来越冷,水草不丰,牛羊贫瘠?
其实是十五世纪以后,长达两百余年的小冰川时代,正在逐渐的展示它的威力。
收买瓦剌人做事,并不贵。
只需要一点点的炭,一点点的粮食,就能找到不少的走狗。
岳谦打开了火漆封好的书信,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陛下,在京师废掉了太上皇的帝号!
这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
岳谦要做的事,已经从弑君降到了处理战败亲王。
这一下子,岳谦即便是做掉了朱祁镇,也不用自刎谢罪了。
朱祁镇已经不是皇帝了,连太上皇帝都不是了。
“怎么了?”季铎看着岳谦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
季铎拿过了那封书信,看了看,却是还了回去,戳着火盆说道:“陛下能拿主意啊。”
拿主意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季铎很是佩服陛下的决绝和果敢。
他忽然想到,当初给还是太上皇的朱祁镇送衣物的时候,太上皇那副嘴脸。
说他送的少了,说他贪污克扣,还要回京之后,治他的罪。
朱祁镇是天子,金口玉言,说要治罪,到时候真的治罪了,怎么办?
季铎对于岳谦到底想做什么,是心知肚明的。
那两个整日里扣着面罩的无名缇骑,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季铎对此的态度是,我知道,我不参与,就等于我不知道。
不说、不看、不听。
“呼。”岳谦抻着身子,这几日,他也打探清楚了,这瓦剌贫瘠,供养一个皇帝,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
也先也放下了那些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准备真的把俘虏的人送回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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