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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朱祁钰点头说道:“吏部言山东山东都指挥佥事韩青,多有军功,能征善战,可前往紫荆关备战,现在看来,也是不必去了?”
于谦首先表了个态,点头说道:“不必去了。”
“这就对了嘛。”石亨撇了赔罪继续说道:“陛下,那边的奸细太多了,里应外合,这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关隘,末将以为,还是不必去了。”
石亨又重复了下自己的理由,他可不是胡说。
朱祁钰从袖子里掏出了第二份奏疏,继续说道:“吏科给事中单宇上奏,朝廷命将出师,而用太监监军,所以将权不专,反而受太监监军所制,遇有贼寇,战守无计,宜尽革之。”
“他以为应废除太监监军这种制度,二位以为如何?”
于谦摇了摇头,喝了口水,他嗤笑了一声:“这单宇之前还是在翰林院听备,这刚入仕途,有些不知轻重,胡言乱语,陛下莫要听他胡说,这事废不得。”
朱祁钰看向了石亨,石亨被下狱,是因为阳和口与瓦剌作战失利导致,而阳和口之战的失利,则是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把他出兵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按理来说,石亨应该同意才对。
石亨认真思量了下,看了看于谦,摇头说道:“末将以为这事吧,废不得,有的时候,有些决定,将帅也有摸不准的时候。”
“而且将领领兵在外,有镇守太监在身边,自己也踏实不是?”
朱祁钰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摸不准”和“踏实”,也明白了一点太监监军的作用,在将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与皇帝沟通的渠道。
“那这事就算了。”朱祁钰画了个红x,将奏疏放到了一旁。
他又拿出了几本奏疏,多数都是关于军事,于谦和石亨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没有多少的分歧,处理国事倒是有条不紊。
直到傍晚红霞染满半边天的时候,朱祁钰终于摸出了一把手铳说道:“两位,随朕到校场试试?”
“这是何物?”于谦接过了那个手铳。
这个手铳是他之前在城门上送给朱祁钰的永乐造手铳,但是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朱祁钰拿过了拿把手铳说道:“这是燧石夹,这边是火镰,按压扳机,燧石夹下压拉动引火药盖板,露出引火药。”
“夹着的燧石夹在火镰上摩擦,火星引燃引火药,这样一来,击发上就会简单很多。”
这是朱祁钰寻找了几个匠人做的新的燧发手铳,在永乐造手铳的基础上改造而成。
他说着就将燧发夹、扳机、火镰一整套卡在枪杆上的燧发装置,拿了下来,又装到了永乐造火铳上。
郕王府有个小院子,现在小院子上立着几个人形草垛。
火绳枪到燧发枪,减少了点燃引火药的步骤,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改进,却是提高了射击的速度。
不仅如此,因为不再需要左手点燃引火药,可以更平稳的去瞄准,永乐造手铳的命中率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是朱祁钰这几天闷在家里,做出的小玩具。
石亨是一个将军,他用了很多次的火铳,对于军械,他更具有发言权。
朱祁钰并不了解军阵,也不了解自己的改装是否真的有用,所以请了石亨和于谦上门。
石亨试射了一发铅子之后,面色凝重的说道:“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末将还得再试试。”
石亨就这样用了两三把手铳不断的试着,试了近五十多发,他才放下了手铳,回到了凉亭之内。
“石将军以为如何?”朱祁钰有些期待的问道。
石亨面色凝重的说道:“陛下,此物何来?”
“朕自己做的。”朱祁钰没有隐瞒,的确是他画的线稿,几个工匠做出来的玩意儿,因为结构太过于简单,锡匠们连开模都不愿给他开。
后来朱祁钰没办法,只好让兵仗局的太监们,用失蜡法做了五六个。
石亨和于谦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惊诧,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说道:“陛下,此物正是军中急需之物。”
朱祁钰却看向了于谦,石亨这厮实在是太爱拍马屁了,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于谦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刚才也打了十余发铅子,深有感触。
引火药点燃并不是简单事,尤其是下雨天几乎不可能,而且因为要引火,瞄准时间大大缩短,命中率很低,但是现在,二十步内,几乎弹无虚发。
“此物在关键时刻,足以保军士一命,陛下。”于谦向来是有一说一,有用就是有用。
“那就好。”朱祁钰松了口气,让人拿上来另外一个卷纸筒,卷纸里包裹着火药和铅子。
他对燧发火铳有着强烈的信心,但是对这个卷纸筒就没什么信心了。
“这个底部有线,这处是活结,一拉这个活结,火药和铅子,一起滑落到了膛内。”
朱祁钰拿起了小的纸卷筒,对准火铳的枪口,火药滑落,朱祁钰用手一挤,头部包裹的铅子也掉进了膛内,他拿起了药匙,将铅子和火药按紧。
一次的填装就完成了。
于谦和石亨拿起了摆在盘子上的几个纸卷筒,开始认真打量,石亨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填装。
于谦则是拆开了纸卷筒,一共两层,最外层是油纸,可以防潮,内层是普通的画纸,比较光滑。
“很方便啊,如果接战二十余步,手铳可填装两次!如果是用于长铳,则至少可填药三次以上!如此一来,如此一来!”石亨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校场前的桌子上。
上面摆放着大明军常用的边铳和手铳,他拿起了三个卷纸筒开始填装、发射、再次填装、发射,他在心里默默的计数,随后拿起了手铳,开始继续填装发射。
五声枪响之后,石亨手舞足蹈的回到了凉亭内,十分确信的说道:“好物!好物啊!陛下,此乃生民之功!好物!”
“大明将士得此神物,必感念陛下之恩德!太好了!”
朱祁钰看石亨的样子不像作假,又看向了于谦,于谦也是不住的点头,他的确是文进士,但是不代表他对军械不了解。
他也带兵打仗,这的确是好东西。
多一次的击发,就多一次的杀敌机会,乃是守战之利器。
战场上的大杀器。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十五章 登基后的一道考题
“陛下的这些改造,颇为奇妙,其实陛下有所不知,每战填装火药之寡众,都影响了火器的威力。”于谦颇为认真的思虑了一番。
他继续说道:“陛下,火药填的多了就容易炸膛,轻则手伤,重则目瞎,火药填装的少了,威力不足以穿过棉甲,所以,陛下这纸包火药,防潮耐用,还能定量,陛下,此乃生生造化之德。”
朱祁钰倒腾这个东西的时候,只是抱着减少填装火药步骤的想法,但是歪打正着,才知道此物真正的妙用,在这个定量二字之上。
在战场上,你还能够分毫不差的把握火药的重量吗?
石亨考虑到的是射速,但是于谦却考虑到的是定量二字。
于谦向来是这样的人,他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有理有据,而不是像石亨一样变着花样拍马屁。
“就是觉得火药携带不便,所以想了这么个主意。”朱祁钰不动声色,并没有因为几句夸奖而沾沾自喜。
“陛下,户部金老师父到了。”兴安在朱祁钰耳边小声的说道。
“有请。”
金濂走过了前廊,却发现引路的小厮将他引至前院,才看到了于谦和石亨都在凉亭,而且交谈甚欢。
金濂这个户部尚书,在做之前,他一直是刑部尚书,还带兵平叛,他看到了朱祁钰捣鼓出来的两个小玩意儿,也是颇为的惊喜。
南方多雨,将士们的火器到了南方反而还不如弓弩趁手,这两个小小的改动,却是保证了战力。
即便是雨中,这油纸包裹的火药,也不会受潮,而且还有火门的挡板,都是保证潮湿天气作战的条件。
“陛下之奇思,足可安邦定国。”金濂放下了手铳,他手痒打了几发,试验了下火铳的威力,颇为感慨。
“金尚书何事前来?”朱祁钰笑容满面的问道。
金濂看了看于谦和石亨,叹气的说道:“陛下,京中粮价非但没有降下去,甚至还在涨!”
朱祁钰一愣,随即坐直了身子,愣愣的问道:“通惠河不是通了吗?怎么粮价还在涨?”
“是的,陛下,这粮食倒是进了京,可是保证军士们使用,兵部不肯放粮平抑粮价。”金濂的意思很明显。
他是来告状的,于谦的手太长了。
京通两仓一千库,都归户部管理,但是眼下库都被于谦把持着,京中无粮可放,粮价怎么平抑?
朱祁钰的目光看向了于谦,这兵部已经管着兵了,为何还要管粮草?
这是要做甚?
谋反吗?
也不太像啊,自己叫他来,他就来了,不怕自己五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当场击杀吗?
石亨立刻就不乐意,忿忿不平的说道:“你这老倌,净告污状,怎么就是我们兵部不放粮了?打仗不需要粮食吗?马上备操军和备倭军就进京了,粮食被你拿走了,这些军士们吃什么!”
“连吃的都没有,你指望他们卖命啊!”
金濂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厉声说道:“备倭军、备操军我你二十万,方今外御为急,兵食七升,即忘身赴难,一石百升,一天两万石,够不够?”
朱祁钰稍微算了算,一天两万,可以供给28万左右大军,食用一天。
“账目能这么算吗?带兵打仗这么简单,你怎么不去带兵啊?算盘一拿,就能打了?你以为你谁啊!”石亨立刻就有些不满的说道。
金濂丝毫没给石亨好脸色,继续说道:“带就带,谁怕谁!谁没带过兵吗?你在大同戍边,我还在福建平叛呢!”
金濂可不怕这种挤兑,他带过兵,才有这么大的胆气说这个。
朱祁钰刚打算说话,比如说让兵部先把军士用的粮取走,再把各库还给户部,但是他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样一来,兵部又管兵,又管粮。
这以后,京城这地界儿,谁说了算?
“于老师父?”朱祁钰看着于谦,他有些疑惑。
“陛下,京师粮价根由不在粮仓,臣让军士把持粮仓也是无奈之举,还请陛下明察。”于谦站起身来俯首说道。
“详细说说。”朱祁钰当然不信于谦打算造反。
于谦站着朗声说道:“金尚书,你心里也清楚,京中粮价飞涨,是军士们持仓导致的吗?”
“陛下,粮道未曾断绝,通惠河通了,即便是兵祸在即,可是河道依旧日夜繁忙,晨时开闸,万舸争流。”
“之前供应少了一成,可是粮价一直涨到了京师一成的人买不起的时候,才稳在了四两一石。”
“眼下供应多了,但是京中粮价非但没有平抑,反而疯涨,乃是有人囤货居奇。”
朱祁钰认真思虑了一番,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对啊,供应少了一成,粮价从五钱涨到了四两,这是翻了八倍啊。”
一两等于十钱,五钱到四两,何止是一成的人买不起?
于谦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供应少了一成,商贾闻风而动,至少吃进了四成以上的粮食!”
“他们左手放钱,七进十三出,右手卡着粮食不卖,百姓去他们的钱庄借钱,又到他们的粮店买粮。”
“倒一倒手,就赚了百姓们的地,赚了百姓们的工坊,赚的还不够多吗?这些人要不是把手伸到了京师五百库,某怎么会派兵前往库房?”
朱祁钰眉头紧锁的听完了于谦的说法,放钱其实就是借贷,七进十三出就是借十两银子,钱庄只给七两,最后还钱还给钱庄十三两。
百姓们拿着借到的钱去买他们囤货居奇抬价的粮食,还要背负高额的利息。
朱祁钰面色不善的看着金濂,疑惑的问道:“可有此事?京师粮仓乃是重地,为何会有人把手伸到了京库之内?”
这不等同于将手伸到了朱祁钰的裤裆里掏摸吗?
没有粮食,打个屁仗!
金濂擦了擦额头的汗,颇为无奈,有些事不上称四两,上称千斤都打不住。
于谦得势不饶人,他看金濂回答不上来,继续说道:“户部吏员负责东便门内东市,万舸入京,粮食屯集东市,最后为何都散到了几个大商贾手中?”
“顺天府开仓放粮,近八成的粮食都被谁给吃了进去?顺天府库的粮食,现在都在谁手里!”
兴安在朱祁钰的耳边说道:“陛下,刑部尚书俞士悦,御史徐有贞求见。”
啧啧,朱祁钰兴趣大增,这绝对不是巧合,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波澜壮阔。
“请!”朱祁钰点头说道。
朝臣们的支持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遇到了棘手的事,你处理不好,那必然大失所望,要是处理得当,朝臣内心的天平也会慢慢倾斜。
政治,就像是一场辩论赛,你说你对,我说我对,但是一直对的人,就会得到大多数人的用户。
这应该是大臣们,在他登基后的一道考题了。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十六章 逼朕杀人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俞士悦和徐有贞行了个稽首礼,就站直了身子。
现在的局面是石亨在玩手铳,故意打的砰砰响,而且还不亦乐乎,郕王府的纸包火药都快被石亨给打完了。
石亨就是在告诉这帮文臣们,现在枪在老子军爷们的手上,说话小心点,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身上扣。
金濂和于谦坐在柳诚的两侧,而俞士悦和徐有贞则站在凉亭之外。
“陛下,东市今早有一商贾死了。”俞士悦首先说明了来意,一件凶杀案,发生在了东市的街头。
“顺天府尹呢,他没有去查案吗?这件事为何要劳烦俞尚书,亲自跑一趟郕王府?”朱祁钰喝了口茶,盖上了盖子,平静的问道。
徐有贞看俞士悦讲不到重点,直接站了出来俯首说道:“禀陛下,此商贾乃是京城有名的一个义商。”
“在京十数年,南北转运粮草,生民济世颇有贤德之名,灾时开仓放粮,丰时平价收粮,就这样当街被草民给活脱脱的打死了!”
“顺天府不闻不问,任由刁民当街行凶,随后数十刁民闯入此义商家中,抢了库房,将库中数十万石粮食随意分发,义商家人跑去顺天府敲鼓鸣冤,不料顺天府尹却不理不睬。”
“臣请陛下责罚顺天府尹张谏,下亡以益民,尸位素餐,以儆效尤,正朝堂昏昏之风!”
徐有贞的慷慨陈词,让朱祁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在兴安耳边交待了一番,令他下去看看徐有贞说的是否是真话。
这里面水很深,但朱祁钰敏锐的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词,数十万石的粮食。
真的是义商,京师大饥,他真的放粮了吗?
在此时手中屯有几十万石的粮食,说这个人是义商,朱祁钰要是相信,才是脑袋秀逗了。
“于老师父可知此事?”朱祁钰问起于谦是否听闻此事。
于谦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略有耳闻,此时臣不明就里,还是让金尚书说一说?”
金濂在去福建平叛之前,一直是刑部尚书,转了一圈回来才转到了户部,也是履任没几天,在刑部,金濂也是素有威名。
朱祁钰看向了金濂。
“臣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臣也说不出什么。”金濂含含糊糊的说道,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他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他不张口说话。
没过多久,兴安就小跑的来到了朱祁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声。
张谏被带到了门外,等待宣见。
“臣张谏,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张谏行了个稽首礼之后,站的笔直,不怒自威,他看了一眼徐有贞,眼神里全是凶狠。
张谏一脸严肃的说道:“陛下,东市商贾陈若仪囤货居奇,家中藏有数十万石粮食,联合数贾哄抬粮价,今晨,陈若仪的米粮店开门,粮价再涨一钱,为四两三钱,其余商贾闻风而动。”
“粮价再涨,群情激奋。”
“陈若仪站于门前叫嚣,就这个价儿,爱买不买。引了众怒,被当街拖拽,后来哄抢粮食被踩死,臣…无能,找不到到底是谁踩死了陈若仪。”
朱祁钰点了点头,示意张谏退到了一旁,他看了看张谏有看了看徐有贞。
于谦前脚才说了他为什么把持户部的库不肯松手,这不是立刻就有了现成的案例?
朱祁钰认真盘算着。
于谦低声问道:“陛下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是逼着朕杀人啊。”朱祁钰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声。
他对着立侍在旁的聂忠说道:“聂忠,你带着锦衣卫彻查朝阳门东市奸商哄抬粮价,再派出几个厂卫,去阜成门的西市看看有没有人趁机哄抬柴价。”
“不要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动作要快,抓到一个立刻查没家产,封查账目!这些人严加审讯,送入北镇抚司。”
“朕倒是要看看,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如此肆意妄为!”
“家中妻儿老小,暂押教坊,待到审讯结束,或者充为官奴,或流放岭南吧。”
“张谏,你带着顺天府的衙役配合一下,找一些算账激灵些的吏员,把账盘清楚,再寻朕回报。”
朱祁钰说完看了徐有贞和俞士悦一眼。
“臣领旨!”聂忠一撇挎刀,离开了郕王府,骑马回到了北镇抚司立刻点齐了锦衣卫。
缇骑快马向着东西两市而去,聂忠亲自带缇骑赶到了东市。
阜成门内的西市,因为最近在坚壁清野,城外大量木头入京,即便是有人要哄抬,也抬不起来,但是朝阳门内的东市则大不同。
聂忠抽出了手中的绣春刀,缇骑闻声而动,将整个东市团团围住。刀光闪着午后的阳光,泛着寒光,锦衣卫冲进了东市之内,一阵阵的鸡飞狗跳。
朱祁钰其实想过,京师存着八百万石的粮食,开仓放粮,可以立刻平抑粮价,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于谦派兵把手海运仓、太仓、禄米仓的良苦用心。
若是开仓有用的话,这件事还能闹出百姓踩死奸商的事吗?
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彻查此事,这不是生财有道,这是发国难财!
作为国家的代言人的皇帝,如果纵容这种事情发生,他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所以只有杀人,并且彻查到底才是。
“臣等告退。”俞士悦、徐有贞、石亨、于谦几位重臣俯首打算离开。
朱祁钰却说道:“于老师父、石总兵等一下,朕还有事。”
他示意石亨坐下说法,颇为感慨的说道:“朕曾听闻,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不知道石总兵,此事是真的吗?”
石亨完全没想到陛下会有这样的问题,他犹豫了下才无奈的说道:“陛下,是真的。”
说假的是欺君罔上,他可不敢欺君,虽然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但是他还是只能说实情。
朱祁钰看向了于谦,他可是知道于谦的九杀令,军行不得斫伐田中五果桑柘棘枣者斩,行军不得扰民,这可是于谦下的死命令。
这兵过如篦,那岂不是未开战,先把自己人斩光了?
于谦看着朱祁钰的神情,颇为欣慰的笑了笑说道:“陛下以为军纪二字,应该如何维持?其实就是:做事在前。”
“逮到蛤蟆还要攥出尿来,这军纪自然无从谈起。”
朱祁钰第一次听到于谦说这样略微有些粗鄙的话,才看到了石亨涨红了脸。
感情于谦这句,是揶揄石亨的吗?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十七章 于谦的长袖善舞
石亨脸色涨红,他憋了半天,才说道:“其实当初于老师父到山西任巡抚,来到了某的辖区,某当时就拿着自己写的作品,前程似锦,继往开来,去拜访于老师父。”
“当时某就问于老师父,这军令应该如何执行。”
“于老师父当时就看着我的字说,这写的明明是:逮着蛤蟆,攥出尿来。某书读的不好,字写得难看,于老师父又当着那么多人给我难堪。”
“后来某就扬言,于老匹夫,再到山西,就杀了他。”
石亨将当年如何和于谦结怨娓娓道来,朱祁钰才知道这里面是这么一会儿事。前程似锦,继往开来,能写成逮着蛤蟆,攥出尿来?
石亨也是个人才。
他继续说道:“其实某回去之后,就一直琢磨于老师父这八个字,觉得甚是有道理。”
“当时某治军不严,军纪涣散,全因为这逮着蛤蟆还要攥出尿来惹的祸。”
“于老师父不是没有认出我写的什么,只是借着某写的字不好看,嘲弄某极尽所能的搜刮,其实这件事还有后续,陛下愿意听,某就讲讲。”
朱祁钰当然有兴趣,他探了探身子问道:“石总兵愿意说,朕自然愿意听。”
石亨坐直了身子满是感慨的说道:“其实那时候,某在山外九州的大同,远不如在宣府的杨王的威名,军士不能战,就想着搜刮钱财,某杀了不少人,却依旧是屡禁不绝,才求教到了于老师父门下。”
“于老师父嘲弄某,但是于老师父差人送来了本《鄂国金佗稡编》,某才知道了于老师父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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