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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来自太太团的支持
唐云燕和李惜儿日盼夜盼,大明皇帝能早点回到他的泰安宫,但是朱祁钰此时却是煞气摄人。
连兴安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这几天的陛下明显的很不对劲儿,身上煞气弥漫。
李永昌在旁边整理好了这一次的课业本,低声要告退,又不敢开口打扰。兴安挥了挥手,示意李永昌离开就是。
陛下心头的怒火,并不是对准课业本,讲武堂和讲义堂的武官、掌令官,都很不错,陛下怒气是对瓦剌人的。
这是一份耻辱,但是短时间却无法洗刷的耻辱。
陛下这两天一直在盯着迤北的堪舆图,陛下其实不擅长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但是依旧看着杭爱山附近的地形。
“陛下。”兴安小声的说道:“宝源局的王主事,送来了账目,说是这两日,收到了四千多两的散碎银子,炼了三千多两金花银,换出去了两千七百五十四枚银币。”
朱祁钰点了点头,拿起了李永昌送来的的课业本,杨洪看过了,朱祁钰也会看,他点头对兴安说道:“把王炳富的奏疏放下吧。”
朱祁钰看了许久课业本说道:“这个做的就不错,讨论是消灭瓦剌省钱,还是维持边镇防御省钱,想法很大胆,分析的也很透彻,将敌人一次击溃,维持五十年的边镇安泰。”
“持续扩大六镇四地,规模,反而不利于大明。”
朱祁钰手中的这本课业本,算的是一笔经济账,维持边方的安宁,到底是打一场国战省钱,还是长期稳定边方省钱。
从汉唐长驱万里,到宋朝是为了稳定边方的支出入手,国战一次投入自然是极大,但是所谓的澶渊之盟百年无大战,耗费更大。
澶渊之盟的签订,让宋辽两国百年无战事,但是大宋为此付出了岁币白银,还付出了维持大量军队的开支。
不仅如此,还因为华北平原无险可守,不得不迁民南下,导致京师无险可守,无任何缓冲可依仗。
而为了人为制造缓冲带,大宋不得不在华北平原上四处挖坑,意图利用水道来组织辽人南下。
比如白洋淀,一百四十三处大大小小的坑,都是因为没有燕云十六州,必须要付出的成本,这些都是成本。
最好的防御,反而是进攻。
朱祁钰陆续看了几本军生们的课题本,才放下了手中的事儿,松了口气。
“这本写的也是极好的。”朱祁钰颇为感慨的说道:“这篇课题就很好,让他再认真完善一下,站在瓦剌人的立场上,站在大明的立场上。”
“分析汉唐宋,不是着眼于大明,太泛泛其谈了,让把这篇重新写一下,下次上台,就宣讲这篇吧。”
朱祁钰手里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写的是,如果伯颜帖木儿在未攻打京师之前,就数骑送朱祁镇回朝,大明会变成什么样?
瓦剌人依旧会南下,但那时的朱祁镇,还有胆气抵抗吗?
二十万京营全军覆没了,京师只有两万老营,朱祁镇会选择固守京师吗?还是在徐有贞提出南迁的时候,顺水推舟呢?还是直接和瓦剌人议和呢?
这篇课题,写的很好,但是角度上,依旧站在了大明的立场上,可以从瓦剌人的视角上,认真的写一写。
其实就是后世列强玩弄螨清皇室的那一套,猎鹰不必需要杀死牧羊人,而是维持一个愚蠢的牧羊人,更易于狩猎。
这种套路,其实在唐朝末年,地方藩镇就玩过一次。
大唐晚期,大唐国都六陷,天子九逃,大唐日益颓废不堪,但是藩镇的节度使们,却颇为的默契,皇城可以攻陷,但是不杀皇帝,留着放血。
朝廷的权力越小,地方的权力就越大。
朱祁钰要的是一个思路,讲武堂的目的,不就是思路吗?
百无禁忌,看似没有规矩,却是颇有收获。
朱祁钰不由得感慨的说道:“伯颜帖木儿对也先说,把稽戾王放回来,才对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伯颜帖木儿是个聪明人,一个愚蠢且懒惰的牧羊人,对于猎鹰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也先太过狂悖,孤军犯京。”
“将这本归档讲武堂库吧。”
“臣领旨。”兴安拿过了那本课题本,关上了门,重重的叹了口气。
陛下还是对去岁那场土木堡天变,耿耿于怀。
他不是觉得这是坏事,但是陛下不要气坏了身子就好。
朱祁钰给土木堡之变的英灵们点了一炷香。
一帅无能,累及三军。
大明京营,死后,都无法得到慰藉,他们甚至依旧背着战败的名字,日夜哀嚎。
朱祁钰总觉得一阵阵的阴冷,仿若是在慈宁宫的幻象再次出现。
无数的大明将士们,在朱祁钰的身边游弋,面目狰狞而可怕,他们愤怒,他们咆哮,他们在歇斯底里,他们扭曲着面孔,他们在哀嚎低吟,但他们却无能为力。
朱祁钰并不害怕这些幻象,他之前在慈宁宫时,孙太后说给朱祁镇送衣服,这种阴冷的幻想就出现过一次。
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病而已,就是大明冤死的那数十万冤魂,让他寝食难安罢了。
他们的仇,得报。
刽子手的瓦剌人,还逍遥在迤北,没有得到惩戒。
这个仇,不报,朱祁钰这辈子就别想得到安宁。
这就是他这几日,身上戾气如此严重的原因。
他一直等到香烛烧尽,才将这灵牌翻了过去。
胜利者是不受审判的,但是输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
他走出了讲武堂,稍微紧了紧衣服,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来越冷了。
前几日一场秋雨,洒在了京师的土地上,一阵北风吹来,大明便有了寒气,京师里的装束便变得五花八门,有的害冷,就穿上了袄,有的似乎不怕冷,依旧穿着短衫。
“稽王府添了一个新丁,稽王妃想给孩子上宗册,毕竟不是个野孩子,起名朱见澍。”兴安小心的说了一个消息,这个孩子是莫罗肚子里的孩子。
朱祁钰点头说道:“准了,告诉太后了吗?”
他一边走一边问着,今天是中秋团圆夜,京师有五十万户,却无法团圆。
这是朱祁钰被围困京师之耻辱,同样也是大明的耻辱。
“太后只说知道了,并没说要见见。”兴安俯首说道。
孙太后现在已经不和稽王府的任何人见面了。
这不是孙太后冷漠无情,也不是稽王妃没有孝道,是因为稽王府再和太后见面,陛下是真的会杀人的。
孙太后,现在整日里礼佛,除了前几日,见了见泰安宫的两位贵人,便再没见过外人。
朱祁钰点了点头,嘱咐到:“不要放松警惕。”
大明的节日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中秋节,节日的味道,比后世要浓重许多,比如女子们胸前的补子,会专门换成桂花补子,煞是好看。
但是因为土木堡天变在前,今年的京师,比以往要冷清了很多。
没有了华灯,没有了庙会,更没有朝臣们上奏请求放夜,解除节日的宵禁,大肆庆祝。
甚至连仕林都冷清了许多,往年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诗会,这些诗会都会到顺天府去报备,可是今年顺天府,没有收到诗会要举行的单子。
大家依旧在庆祝着团圆,但是这大明的中秋节,注定不再圆满。
百姓,依旧在无声无息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这仇得报啊!”朱祁钰看着蒙蒙秋雨中的万家灯火,颇为感慨的说道:“定要让瓦剌人血债血偿!”
朱祁钰是一个很残暴的君主,至少群臣是这么认为。
他从登基之前,就开始在午门外监刑,然后吊死了一票的黑眚,最近又在太庙借着太宗文皇帝的永乐剑斩杀了朱祁镇。
大明当今天子,非常的残暴,但是朱祁钰始终认为,这些人,都是该死之人。
“官邸的情绪怎么样?”朱祁钰问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官邸已经试运营了一个多月。
兴安俯首说道:“陛下,其实反响还不错…好像有点失算了,官邸的官僚们对于大狼狗、壕堑深沟高墙,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
“嗯?”朱祁钰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的垂钓者,他屡次钓鱼,都是以失败告终,仅有一次的还是顾耀三个人违抗了明旨,那是自己跳上岸的。
官邸等于他修了个大鱼塘,他把这些鱼不情不愿的赶了进去,结果反而是反响不错?
怎么可以!反响不错呢?
“臣思来想去,可能有三,这其一,韩国公李善长案后,太祖高皇帝定铁册军,做公侯家中校尉羽林,众多勋臣反而松了口气。”兴安低声说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这算是朱元璋版本的把锦衣卫建在功勋身边。
李善长的死,表面上是因言而死。
其实是朱元璋在逐渐清理淮西帮勋臣,李善长,是淮西帮的首领。
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最后全家七十余口被族诛,闹得天下惶惶不安。
朱元璋启动了锦衣卫监视勋臣,铁册军的出现,才让勋臣们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因为诛心被族诛了。
诛心,是历朝历代都有一种非刑之正,就是未有犯罪事实,却被惩罚,多数罪名都是:意图谋反,多数都是满门抄斩。
但是很快,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死,一场更大的、针对淮西勋臣的蓝玉案,便再次发生。
兴安的意思是,陛下把官僚们养在鱼塘里,给了优待,虽然限制了部分的自由,不能再随便破坏宵禁,寻欢作乐,至少命保住了。
至少是个缓和,君臣搞的跟仇寇一般,于国不利,君臣搞得一团和气,更于国不利。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那其二呢?”朱祁钰点头,这种心态也可以理解。
兴安笑着说道:“其二,就是臣瞎捉摸的,其实就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愿意虚度年华,多数都是朝堂一片乌烟瘴气,不得不同流合污,陛下看似把他们关了起来,何尝不是肃清了朝堂的妖风邪气呢。”
朱祁钰愣了愣,他想站着把这个皇帝给当了,朝臣们就不想站着把这个官儿给当了吗?
于谦不就是两袖清风了二十余年,不就是为了站着把这官儿给当了吗?
朝堂之上歪风邪气,地方上则是丑态百出,于谦这巡抚地方十九年,想来也是不容易。
不过还是不能松懈,这帮官僚,不把他们看牢了,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是老老实实让他们待在官邸里好,省的今天传个话儿,明天递给条儿,乌烟瘴气。
朱祁钰和兴安走在讲武堂内,今天讲武堂加餐,但是显然气氛不是很高,大家吃了饭之后,都点着灯,去了学堂,读书去了。
这个日子,京师其他人可以庆祝,讲武堂的军生们,却不可以。
因为大明天子不住皇宫,内官监今年省了不少的烛火,都用到了讲武堂。
朱祁钰点头说道:“其三呢?”
“其三自然是夫人们了,以前这些官人们,整日里出去花天酒地,家宅不宁,现在应了卯,就回家了,自然是家宅安宁,夫人们可是夸赞陛下乃是圣君也。”兴安乐呵呵的说道。
兴安这是非常确定的,陛下在官邸太太团那边,拥有极高的名望。
“今天中秋节,给官邸放夜吧,愿意出来赏月的,可以到水云榭苑赏月。”朱祁钰想了想说道。
朱祁钰还是非常有人文关怀的,他低声对着卢忠说道:“卢指挥,你派几个缇骑,埋伏在暗处,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暗自记下,若有不法,也可办了。”
钓鱼技术一向很差的朱祁钰,再次准备钓鱼了。
这次他用的,是弯钩,直钩钓鱼钓不上来,就用弯钩,把饵料下足了,这等喜庆的日子,明月当空,而且刚发了俸,他们必然有所松懈。
官邸房舍内,没有隔墙有耳,可是官邸的大花园,是他朱祁钰建的!
那水云榭苑,自然是有一些机关的!
钓鱼佬,永不空军!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发财的大好良机
天子缇骑,一个带着面甲,穿着飞鱼服的缇骑,带着缇骑们,来到了京师的大小时雍坊官邸,拿出了一个哨子用力的吹响。
哨声惊起了无数的飞鸟,狗群立刻从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闻哨声,竖着耳朵分辨了片刻,便回到了狗舍之中,这些凶犬,都是经过十分严格的训练。
天子缇骑,提着一个更夫用的锣,一遍走一遍喊道:“陛下敕谕,今夜中秋佳节,特放夜,不得燃放爆竹烟花,谨防火烛。”
放夜,是大小时雍坊里,第一次出现。
在几经询问之后,官邸的老爷们,终于在明月升起的时候,从时雍坊的官邸内走了出来。
陛下建的水云榭苑,极为雅致,官僚们带着瓜果蔬盘,来到了水云榭苑里赏月,但是基本都是绝口不提朝中之事。
大明的官员们,也习惯了大明皇帝的做事风格,陛下做事,从来都是有预谋的!
陛下放夜,那是下饵!
饵食可以吃,但是咬钩,还是免了吧。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其实朝臣们比皇帝更加明白,大明只有一片天,那就是陛下。
大小时雍坊里,群臣带着家属们,四处走动,偶尔见到,互相交换一下家中打的月饼,再聊一聊这中秋夜色,顶天了,聊一聊前朝旧事,但是决计不会提及现在朝中格局。
谈古论今,也好过议论时事,被陛下拿住了把柄的强。
于谦带着董氏和家里三个孙女,从九重堂,也来到了这水云榭苑。
于谦的亲子于冕,生了六个女儿,没有男丁。
主要是孩子们想凑个热闹,倒是阖家欢乐,其乐融融。
大时雍坊是官僚家眷,小时雍坊是勋戚家眷。
大明在过中秋节,孙忠一家也不例外,不过他们在大圆桌上用过饭后,就来到了后院的工坊。
大明皇帝铸银币了,弛用金银之禁,对于勋戚势要之家的孙忠而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能不能私铸!
兵仗局铸币的流程,太过于复杂了,他们甚至都搞不明白,一些工序,为何要做,比如退火胚饼,比如轧边,比如为何是冷压而不是热铸。
孙忠的银作坊,正在试验,能不能用自家的银,铸大明的货币,若是可以,那就可以谋点私利了!
铸币,历朝历代,都是大买卖,好营生,即便是铸铜钱,在永乐年间,也还有四成的毛利,但是铜料昂贵运输不便,所需甚多。
现在铸银币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孙忠、孙继宗、孙显宗三人,焦急的等着工坊的银匠们,开炉铸币。
他们没有用陛下的冷压法,而是用的翻砂浇铸法,上下两层砂模,撒上一层炭面,将银水倒入浇注口,浇铸为银币。
为此,工匠们,还专门找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等待着开炉。
坩埚炉上的银和铜锡慢慢融化,工匠们拿着铁钎将其抄起,缓缓的倒入了砂模之中。
一直等到完全冷却,工匠们抬起了砂模箱上的石头,打开了木制的压模,敲碎了里面有点凝结的砂,一块黑不拉几的银元,漏了出来。
工匠们面面相觑,清理了银币的表面之后,拿到了工坊外面。
“父亲,出来了,出来了!”孙继宗可谓是翘首以盼,抬着头看着工匠拿出的银币,那黑不溜秋的银币,放在了所有人面前。
工匠们小心的清理了表面,但是依旧是有很多的黑斑。
“这黑斑无法清理吗?”孙忠眉头紧蹙的看着那枚黑色的银币,再拿出了大明皇帝兵仗局造的银币,同样是银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工匠看着那黑斑,无奈的说道:“小的退火试试。”
退火之后的银币,终于没了黑斑,但是却变成了黄不拉几,和锃光瓦亮的大明御制银币相比,简直是一个如临九霄,一个仿若是在土中深埋了许久。
不仅如此,这御制银币上的花纹极其惊喜,麦穗上的麦粒都清晰可见,而他们自己铸造的银币之上的麦穗,都连成了一片。
孙显宗呆滞的说道:“手工雕琢一下?”
孙忠摇了摇头说道:“那一枚耗费的工时,就完全没有什么赚头了。”
待到铸造的银币完全冷却之后,孙忠叹气的拿起了那枚有点发黄的银币,用力的吹了吹,却是丝毫没有响声,弹了弹,也是极其沉闷。
他铸这银币,一眼假。
孙继宗呆滞的问道:“父亲,这能花的出去吗?”
“你说呢。”孙忠翻看着发黄的银币,上面还有一些很明显的黄斑和白斑,都是未曾化开的铜锡。
孙显宗看着铸出来的银币,眉头紧皱的说道:“应该能吧,怎么说,也是银做的啊。”
“能个屁!这等一眼看上去就是假的银饼,一旦拿出去花,立刻就有御史、衙门、军卫所向上递奏疏!”
“陛下的缇骑明天都到咱们家门口,三下五除二,咔、咔、咔、咔!把你、你、你、你的脑袋,全都摘了去!”
孙忠用力的挥着手,极其气氛的说道:“私铸者死,你当那庶孽皇帝是在开玩笑吗?他哪句话没兑现!”
搞阴谋诡计,能不能动点脑子,他们是在当今陛下的碗里刨食儿,那闹不好就是掉脑袋,死无葬身之地的!
孙忠看着这私铸银币,又问道:“大师傅啊,这是不是这些碳粉,导致的黑面?”
“这亮度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工匠看着这五体不勤的会昌伯,无奈的说道:“这碳粉不撒,这银币上就有沙眼了,银水冷却极快,你看这里面,都有蜂窝麻面,陛下过滚机不是没有道理的。”
蜂窝麻面的银锭是判断老银锭的最好办法,做出来的假洞,老师傅一眼就看穿了。
“那咱们能不能过滚机,用陛下的冷压法试试呢?”孙继宗继续追问道。
工匠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恕我无能,我要是有那本事,早进京去石景厂、兵仗局考个大工匠了。”
工匠说的很明白,他没那么本事,有那个本事,赶忙给会昌伯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拿朝廷的俸禄不好吗?
陛下手下的工匠们,那个顶个都拿的足俸的月盐银,那钱拿得不安生吗?
孙忠最终叹了口气,这皇帝怎么那么多的路数?
太后那句话说得对,跟皇帝斗,斗不过他。
皇帝不擅长使用阴谋诡计,甚至每次钓鱼都尽显垂钓者的本质,总是钓不到。
但是陛下擅长阳谋,明明白白的把棋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想跟陛下斗,就得有真本事才能斗得过。
兵仗局那帮工匠,全都是压功赏牌积累的经验,他们想要有类似的技术,那首先就得投那么多的银子进去,而且还得不被皇帝给发现。
这何其困难?
可惜的很,孙忠搞点阴谋诡计还行。
他倘若,文有定国之策,武有安邦之能,他还在山东老家搞这些阴损伎俩做什么?
在朝堂上和皇帝正面锣,对面鼓,摆开阵仗,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陛下又不是不让人说话,可惜,他没那个本事。
孙继宗看着那泛黄还带着斑点,吹也吹不响,弹起来又沉闷,甚至有点热胀冷缩后孔洞的银币,这块极其低劣的银币,仿佛在无声的嘲讽着所有人。
“父亲,要不算了吧,总归是个好事,总比那些银子放在猪圈里烂掉强。”孙继宗还是非常务实的说道。
大明有金银之禁,花银子,都是偷偷摸摸,陛下这弛用金银之禁,但是只松弛了一点点,银子送到宝源局过一遍炉子,就能正大光明的花了。
终归算是一件好事,埋在猪圈里,它除了会发黑之外,也不会拱出芽儿来,开花结果,再结新的银子。
反而是这银锭过一遍兵仗局,就可以拿出去,光明正大的花,是个好事。
“算了,这庶孽皇帝着实让人头疼。”孙忠摇了摇头,他示意工匠散了去。
孙忠颓然的说道:“让京师的家人把银子送去宝源局换成银币吧,财这东西,花的出去才是财。”
孙继宗却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想换银币的海了去了,咱们还得排队,陛下那内承运库有两百万两白银,太仓有百万银,咱们啊,至少得一年以后了。”
孙忠的脸色一脸不忿,愤愤不平的说道:“咱们会昌伯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还得排队,皇上还在的时候,什么好事,不是紧着我们会昌伯府优先!”
“这个庶孽皇帝,做事太没个规矩了!”
要是朱祁钰有规矩,朱祁镇还活着,他们自然大有可为。
但谁能想到,陛下会在太庙杀人吗?
眼下在大明,朱祁钰,就是最大的规矩!
孙忠在山东捣鼓银币的事儿,还是被盯着孙忠的缇骑东厂番子,给报了上来,兴安拿着走进了讲武堂的聚贤阁之内,奏禀了陛下。
朱祁钰拿着缇骑的奏报,又拿着东厂的奏报,嗤笑的问道:“会昌伯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啊,也不怕划着自己吗?”
“他把币拿出去花了没?”
兴安俯首说道:“尽数毁了去,并未到市集上去换铜银,又打成了银首饰。”
朱祁钰点了点头,放下奏疏,颇为无奈的说道:“这孙忠、孙继宗父子二人,也是有点脑子,不是愚不可及,拿出去一块,朕也可以把他们全家族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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