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飞快地推算了一下,我已经被劈腿四个月了。
我盯着他,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事已至此,挣扎无用。但在他看来,我的眼神夹杂了坚决、鄙夷、痛恨和后悔。
他说,你别想不开。
我他妈最想不开的事,就是当初眼瞎,看上了你。
所以我说没啊,没什么想不开,你说完了吧?
我转身想走,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却被我迅速挣开。
放开!脏不脏啊!我回身瞪住他。
我看到他的脸黑了,哈哈,碰了脏东西,回去用酒精喷喷。
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还说他自己也很痛苦。
有些事情不是说了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就像感情,不是你说了对不起,我就可以不难过,可以不嫌你脏的。
王凌成,四年了,我真心觉得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至于你对不对得起我,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再跟我拉拉扯扯,一边抱着别的女生,一边告诉我你很痛苦,有意义吗?
你难道就不担心被朱琴琴看见吗?
闻言他便沉默了。
然后我就回来了。
云梦回来了,问我和王凌成谈得如何。
我说分手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卫生间。
然后我就听到了她的咒骂声,用尽所有不带脏字的词汇,一鼓作气连个哏都没打。
我推门进去,对她说,算了。
她拿着手机,电话那边王凌成一声不吭。
宁宁比我还激动,一直数落我。
怎么就算了?四年多啊,19岁到23岁,多好的青春,他说分手就分手?!
从前追你的时候,什么掏心窝子的事没做过?你还记得吗,大一你发烧那次,愣是求得楼下阿姨放他上来,连夜把你背到医院,守了一整晚,那个时候多好啊,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好,跟他在一起这几年,约会的时候你连个贵点的馆子都不敢去,他还想怎么样?他那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值几毛钱?
要不是看着你喜欢,我们早就劝你散伙了!这么个男的,要钱没钱,要相貌没相貌,除了对你稍微上点心,他哪点好了?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以后是多大的负担,这些你计较过么?他还提分手!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啊!
再说了,谁的男朋友对女朋友不上心啊,我就觉得王凌成对你还没曾帆对云梦好。他说他没钱,你就陪他去做兼职,他说他想睡你,你就给他睡了,那是第一次啊!虽然******不值钱,但是心意值钱啊!!我们都想着,算了,你开心就好,结果呢?惯得他毛病,简直不拿自己当人!什么东西,他还敢说分手!
我就说吧,本来我一个人在寝室挺好,她们一回来肯定给我弄哭。
2008年5月21日晴头昏脑涨
昨天陆宇拉我去喝酒,喝到最后,我把他送回了寝室。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肚子好饿,头好疼。
哎,小宇子真是废物,还没有云梦和宁宁能喝,好歹那天晚上是她们扶我回的寝室。
不过有一点他说得没错,那样一个男人,确实没什么可留恋的。
小宇子还说,恭喜我加入到他的单身阵营。
嘁,我居然成了跟他一样的孤家寡人。好在已经签了,要是变成没有工作的孤家寡人,岂不更惨。
2008年6月3日小雨笑死我也
张云梦眼角含笑地告诉我,王凌成脸上贴了两处纱布,路上碰到外科林老师,非说是自己磕的,简直侮辱林老师的智商。
想想也是,没准林老师还会认为他包扎得不够美观。
张云梦说,伤口是被陆宇揍的,当时王凌成和朱琴琴手牵手在路上走,被陆宇给撞见,他二话没说,拳头直接就上去了。真看不出来,这陆宇平时一副公子哥儿模样,居然这么够义气!马上就要答辩了,这破了相,可就难看了。
这是要干嘛啊?英雄救美么?温宁在一旁煽风点火。
屁啊,顶多是看我可怜强出头。你们俩要是能打架,早把他揍了十几回,还轮得着陆宇么。
鉴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特意去慰问了一下小宇子。毕业季打架事故频发,千万别为此受了处分。
陆宇笑得不行,说,这王八蛋,被我揍得一声不敢吭,还靠女人出来护着,要不是我这辈子不打女人,肯定废了他。现女友威胁我,要找老师给我处分,前女友呢,反而担心我受处分,呵呵,也是奇葩。
考虑到朱琴琴有一定背景,我提出了我的忧虑。
放心吧,屁事没有。小宇子如是说。
哎,我都不生气了,你出这个头干什么?为了这种人,何必呀。
陆宇说,不为什么,陈世美本来就是要拿来铡的。再说了,你不记得那天你哭成啥样了么?
好像真不记得了,反正我不是秦香莲。
承君一诺 22. 陡生离别
2015年2月24,正月初六,宜纳采、嫁娶、祭祀、祈福、出行。
刚睁开眼,周一诺便给郑书奇去了条生日快乐,不忘夸了句恭喜,这就满28了,真是喜大普奔呐。
郑书奇回,你这个死女人,不用你时刻提醒,我明明永远都是18岁,而你呢,八月份就29啦。
是啊,转眼就二十九了,周一诺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
离上次感情结束已经过去五年。在很多人眼里,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单身一人,这几乎不合情理。前面两年基本在恢复,努力地进行自我安慰与鼓励,一直等到淡忘、放下,觉得再开始一段感情对对方来说才算公平,周一诺才开始尝试接纳。然而繁重的工作和无休止的出差把这个“对方”排挤在了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之外。曾经有个相亲对象,听说她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差,有时候一次就得两个月,便礼貌地说了再见。其实更多的是无奈,身为当事者,接受了太多的无奈也就习惯了,只是母亲好像并不接受,有时会变得歇斯底里。
有时候也会扪心自问,真的是眼高手低么?没有啊,为什么我一个正直友好的女青年,就是找不到心仪的对象呢?我只想找个聊得来的,难道有什么错吗?
原本打算继续扛着所有异样的眼光,一直走走停停玩下去,三十岁,哪怕三十五岁,无论有没有爱情,有没有婚姻,有没有孩子,我只是我,我很开心,就足够了。
真的以为一生就只是这样了。
谁知会遇上这样一个人,可以随意的聊天,有适当的幽默感,对很多人和事持有相同的观念。身为男人,不因为社会的阴暗面而消极愤青,见过鲜血和死亡,仍旧常被生活中的细节打动。细致贴心,有好看的侧脸和笑容,在一起时,满眼全是关注与宠溺。就连布着厚茧的手掌,都那样让人觉得温暖。也许因为太盲目,所以只看到他的优点?周一诺啊周一诺,爱就爱了,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
程梓明问周一诺,你有制服情结吗,对军装有什么看法?
周一诺点点头,她认识的姑娘们,貌似或多或少都有制服情结,禁欲的标签更能牵动普通大众的神经,服帖的军装确实能让人觉得踏实和无比信任。
程梓明笑了,太多人对身为国家机器的他们不屑一顾,认为军队的存在不过扮演着政府的打手,部队里各种腐败与欺凌,用强硬到变态的方式压榨年轻人的自由与青春。其实部队和社会没有差别,新兵连里受排挤,和新入职得多干活是一个道理。哪里都有光拍马屁不干活的家伙,同样,哪里都有才华横溢的人,有的能被伯乐发现,被提拔,有的只能被灰尘蒙蔽,消失不见。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江湖,和在不在部队,没有关系。
而那身军装,更多的是责任,穿上那身衣服,就必须把危险担在普通人的生活以外。
周一诺点头,这世界永远都有战争和危险,无非我们被保护得很好罢了。
当一个武力值爆表的男人红着眼眶告诉你,某次任务结束后,一个被救下的壮族小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旧裙子,送了他一把野花加一个烤红薯,还在他缠着绷带的伤口吹了吹,笑着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叔叔,吹吹就不疼了。
他含着泪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烤红薯。
能想象那种场景吗,所有言语变得如此乏力。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就像在讲述一个极为平常的故事,她仰着头,指尖联系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曾经受过的感动,然后被他感动。她甚至分不清,那种情愫究竟来源于体内小姑娘对英雄的仰慕,或是母爱般的心疼,还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恋,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而已。
她想起曾经学过的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从前,爷爷那批血洒朝鲜的人被称为最可爱的人,而如今这个和平年代,一样有一群可爱的人在守卫着国家和人民。
而现在,这个可爱的人是属于自己的,想到这里,周一诺便觉得心情大好。
梳洗完毕,她一边吃早饭,一边联系程梓明。
周:报告,我在吃早饭。
程:今天比昨天起得早啊。
周:九点,不算早了。
程:多吃点,中午可能吃不饱。
周:没事,下午继续吃。
程:好,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
高中同学还保持联系的不多,新娘王欣曾是周一诺的同桌,毕业许多年,一直属于聚会型同学,平时不怎么来往。本想只送红包就行,却被胡佳嘉给拉住作伴,周一诺拗不过,只好答应。
她嘱咐程梓明在家好好陪爷爷。
程梓明和爷爷下着象棋,气定神闲地看了眼手机,眼角眉梢都是笑。
翻出一条米白色的薄呢连衣裙,周一诺心下有些犹豫,不知这半袖扛不扛得住宴会厅的暖气。邓清进来看她拾掇,女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呢料下纤细的腰身勾勒出美丽的线条,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从镜子里看到了丫头的鬼脸,她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客厅。原以为老妈又要触景生情念叨两句,惊魂未定的周一诺看着母后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南无阿弥陀佛,不要再说让我去找男朋友之类的话了。再等等,如果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
前两天还晴好的天气,到了今天开始转阴,天气预报今天阴转小雨。传说下雨天娶的媳妇脾气不好,希望王欣接亲顺利,能赶在下雨前进婆家大门。
出门时周一诺忘了带伞,她裹紧了大衣,看了眼一袭抹胸白纱的王欣,事业线呼之欲出的她,就这样站在一楼大厅口迎宾,丝毫不畏惧门外已经隐约飘落的小雨。跟新人寒暄几句后,被人引到女方嘉宾桌,人头攒动中,她找到了胡佳嘉这个组织。
宴会厅内音乐声震耳欲聋。不知是不是大家对吉时这个概念看得很淡,仪式开始时间很少能与请柬保持一致。请柬上若写着十一点半,仪式能在十二点半开始,都能算主家速度快。大多数婚宴经常延迟到一点开始,吃完饭已经两点,参加一场婚礼,真真费时。实在不如在家吃饭,还能早点出去约会。
和胡佳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被问起什么时候结婚,周一诺淡淡地摇了摇头。又被问到谈朋友了没,周一诺微微笑了笑,没作回答。
胡佳嘉被她神在在的模样弄得没脾气,只好作罢。
看着全场人头攒动,周一诺开始发呆。并不是装单身,只是不想把刚刚确定的关系告诉别人。现阶段她只想守着这个美好的小秘密,跟他好好把剩下的两天假期过完。虽然已经接受他,并不代表两人之间不需要进一步了解。周一诺发觉自己像个极度幼稚的孩子,捧着心爱的玩具,还没研究透彻,根本不想拿给别人,哪怕只是看两眼。
张阿姨昨夜已经回来,程家儿女们各有各的事情,通常在家待不了多久。午饭照例只有梓明在家吃,三菜一汤的便饭才刚开始,程万平看着小孙子紧张地接起了电话,只听到两三句,他便知道这顿饭只能吃到这里了。
挂完电话,程梓明看着白发老人,无奈的脸上有些慌张,“爷爷,我得提前回去。”
程万平放下筷子,平静地点点头,“去吧。”
上楼,进房间,打开电脑买机票,只剩下午四点的头等舱,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择。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这样打包行李,没有一次觉得如此心慌。他还想着,如果等会一诺没吃饱,再带她去买些,上次她还说想吃雪松路的蟹脚热干面,由于不知道开门没有,两人还准备了planb。还计划着明天她上班,可以约她出来吃晚饭,正好去看看她在关山租的房子,弄清具体位置在哪里,周围是否安全。短短两三分钟,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各种想做而没做的事情,无比懊恼。他担心提前归队周一诺会生气,他不知道能不能哄好她,即便她已经是个足够乖巧的姑娘。身边太多的战友因为无法陪伴另一半而被分手,他不想考验周一诺,更没办法对她做出什么承诺。
确认行李打包无误后,他开始给周一诺打电话,无奈拨了几个都无人接听。他深吸一口气,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爷爷把程梓明送到干休所门口,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嘱咐了句,下回把姑娘领回来让我瞧瞧。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老人家的慧眼。看着满脸皱纹的爷爷,程梓明湿润了眼眶,他点点头,满心的话汇成一句,您注意身体。
去吧,安心工作,有空打电话。爷爷如是说。
周一诺从厕所回来,仪式已经开始。宴会厅大灯调暗,追光灯绕着舞台飞舞,司仪开始念贺词,全场一片欢乐祥和。她翻出放在包里的手机,看到程梓明的四个未接电话,心陡然一沉。她低着身子跑到厅外,找了个相对安静些的地方回拨电话,因为紧张,捧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微微发抖。
电话接通了,周一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承君一诺 23. 你的背影
程梓明已经上了出租车,所幸并未走太远,不用绕路返回,听到周一诺的声音,他的心立马踏实多了,“你在哪个湖锦?我过来找你。”
周一诺更蒙了,她眨了眨眼,“武昌江边,挨着万达威斯汀那个。”
听到程梓明把地址报了一遍,周一诺猜测他在出租车上,她有些担心,又问了一遍,“怎么了,这么急?”
程梓明想了想,不愿意让她过早失望,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
我只想再多看你一眼,哪怕就一眼。
程梓明并未在电话里多说什么,但周一诺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深意。
原本两人已经约好婚礼结束后找个地方见面,而他现在如此着急地打车过来,却说没什么,只是要见面。
十有八九是接到紧急通知要提前归队了。
周一诺苦笑,不错,我已经开始有身为军嫂的自觉了。
电话再次响起时,司仪正在台上带领大家给新郎和新娘计时,掌声代表了大家对新人的祝福,掌声不停,吻不停。台下的观众挥舞着手里的鼓掌道具,配合着司仪将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而周一诺已经无法平静地继续观礼,拿了手机便往厅外走。胡佳嘉问她干嘛去,她只回头笑了笑,一句马上回来像是雨点砸进了深海里。
程梓明示意司机在路边稍等,便直接下了车。雨花逐渐密集起来,淋在他的头发上,就连睫毛都沾了些细碎的水珠。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朝门口跑来的姑娘之后,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今天真漂亮,这身裙子很衬她,只是,似乎有点薄。他赶上几步,把从大厅里跑出来的姑娘拉进室内。
“怎么外套也不穿就往外跑?下雨了,外头蛮冷。”程梓明拉着她的胳膊。气温骤降,她的小臂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将身上的大衣解下,披在她身上。
“着急,忘了,”这些都不重要,周一诺摇了摇头,定眼看着他,“是要回部队吗?”
虽然无比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答案,但看他面带愧疚地点了点头,她便明白,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于是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问道,“火车,还是飞机?”
“四点的飞机,”扯了扯她肩上歪着的外套,程梓明想把她包裹得更严实一些,“所以先过来看看你。”
目光相接,程梓明满满的歉意,憋了半天,却发现言语实在无力,只好目光游离地木木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顾不上听他道歉,周一诺满眼都是焦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那你是直接去机场,还是从家走?”
程梓明转头看了看路边,出租车的雨刮器在有节奏地工作,“直接走了,行李都在车上。”
周一诺点点头,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塞到他手里,“那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人就往宴会厅里跑去。程梓明重新把衣服穿上,右手从兜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还有东西没给你呢,穿着高跟鞋还能跑那么快,小心别摔着。
周一诺急匆匆地找到座位,仪式已经结束,新娘回房间换装。她来不及跟胡佳嘉慢慢解释,更没有时间当面跟新娘告假,只说自己有事先走,王欣那边她到时候再打个电话。
胡佳嘉瞪大了眼,看着周一诺抓起衣服和包包,飞速消失。
站在大厅里,仍旧能听见宴会厅里的人声嘈杂。看着心爱的姑娘朝自己奔来,程梓明不由往前迎了几步。
周一诺蹬蹬地跑出来,停在程梓明身前,微微喘着气,面带笑容,“好了,走吧。”
程梓明正打算掏出盒子给她,孰料这丫头直接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周一诺不解地转身抬头,“走啊,我送你去机场。”
“酒席开了吗?”程梓明上前几步,微微俯下头,罩住她的眉眼。
“刚上两个冷盘。”周一诺不以为然地答道。
“那不是还没吃饭?都快一点半了,”程梓明言语温柔,“我就来看看你,你进去吃饭。”
周一诺侧着脸,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里带着些许鄙视,“昨天晚上是谁说自己一直很听话的来着?”
昨晚聊天时,不慎提及奶茶事件,周一诺评价程梓明对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十分言听计从,言语中渗出点点醋意。程梓明表示无奈,不是说女生都喜欢喝甜甜的东西?我不知道会买错啊。嗯,其实我不太懂怎么跟女生相处。眼见姑娘要飚,程少校言语内外尽是认低服小。
轮到周一诺无语,还说自己没正经谈过女朋友,那待人接物怎么能练得如此炉火纯青?都是骗子。
程梓明没办法,直直瞧着她的眼,眼里全是担心,“我是怕你饿。”
“早就饿过了,去机场随便吃点吧。”周一诺紧了紧背包,跟着程梓明快步走向出租车。
陪着程梓明买了二十几份周黑鸭,周一诺绕到肯德基买了汉堡。看着他变魔术一样把所有盒子装进行李包,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打包技术哪家强,人民军队响当当。
陪他把行李托运完,时间所剩不多,还能说几句话。虽然外面阴雨连绵,航站楼里灯光却很是充足,映在眼底,更显得目光闪闪发亮。
程梓明解释,因为任务紧急,春节期间驻地值班的人走了一多半,他必须赶回去。周一诺不懂,也不敢多问,自从被程梓明灌输了保密保密再保密的原则,关于他的具体工作,她总是能不问就不问。只是无法形容这种不舍,周一诺抬头看着他,只想再多看两眼。
程梓明从荷包里掏出那个盒子,递给她,“给你的,回去再看吧。”
“哦。”周一诺乖乖接过,放进了背包。
“哎,这次不拒绝了?”程梓明拿她打趣。
“哦?”周一诺立马把盒子掏出来,“那还你好了。”
程梓明抢过那个已经在掌心摩挲过许多遍的盒子,再次塞进她的包里。周一诺被他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咧着嘴笑。
“刚才出门的时候,爷爷叫我下次带你回家,他想见见你。”程梓明凝视着周一诺,看她的笑意转变为紧张,不由有些好笑,“没事的,爷爷特别和气。”
周一诺点点头,程梓明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省工作,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爷爷。倒不是不愿意去看望老人家,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跟家里说了两人的事,才确定关系两天,就说见家长,未免太快了点。
“我没主动说,他自己看出来的。”猜到周一诺的小心思,程梓明补充道。
周一诺无语问苍天,你在家都不收敛点的吗?这才几天功夫,就被人看出来了?人民解放军就是这样侦查与反侦察的?
临进安检,程梓明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周一诺许多事。
现在天冷,每天多穿点,晚上睡觉记得烧电热水袋,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出差之前跟我说一声,去哪出差,去多久,不管我能不能及时收到。出差的时候小心点,姑娘家在外面少喝酒,要是有人灌你酒,能躲就躲,躲不过稍微意思一下,回来告诉我,我去给你把他灌趴下。夜里没事别出去,就在酒店待着,睡觉前把房门锁好。吃东西别贪嘴,小心伤胃。现在也不确定下次什么时候能请假,只要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不确定能不能按时接到你的电话,只要有条件立马回给你,如果不出任务,晚上我会抽空给你电话。尽量不要暴露我的行踪,包括什么时间在哪做什么,等会把你的几个常用地址发给我,租房地址、公司地址,也许我会偶尔给你寄点东西,嗯,我把我的通信地址也给你留着,万一用得上呢。平时有什么事别总一个人扛着,需要帮忙的话就找小宇,我已经跟他嘱咐过了,千万不要怕麻烦他。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等我回来,答应过你的,陪你走一遍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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