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阎君喊您投胎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星盟主
“不过是母亲当年留下的旧人罢了。”清俊男子神色丝毫未变,口气淡的放佛他们谈论的问题都与之不相干。
墨衣男子啧啧啧了好几声,忍不住感叹道:“子初,说起你母亲,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她不像是会选择逃避的人啊?”
他没有把话说破,还是顾忌着好兄弟的心情的。毕竟,以那种惨绝人寰的方式自杀,的确是叫人难以接受。
然而,楚旻宁在听了他这番感叹之后,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只要是自己选择的,都不会后悔。”
“你还真是看得开…”司徒燕秋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楚旻宁:……
“这么晚来,找我何事?”两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楚旻宁主动扯开了话题。
司徒燕秋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十分满足的靠在椅背上不动了。“我说子初,这么大一座宅子,你一个人住着挺孤单的。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楚旻宁露出一个敬谢不敏的眼神,断然拒绝道:“我记得我已经付给你银子了。”
那意思很明显,不行。
司徒燕秋嘟着小嘴儿,放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过看你一个人寂寞,所以想过来陪陪你嘛…”
楚旻宁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吐出一句差点儿让司徒燕秋吐血的话来。“你那个远在塞北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司徒燕秋扶住椅子的把手,一脸惊悚的看着楚旻宁。“你…你怎么知道?”
“能够让你如此失态的,除了她,还能有谁?”楚旻宁反问。
司徒燕秋暗暗咒骂: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嘛,他怎么三天两头的拎出来一再的让他想起那段过往?
什么好兄弟,简直就是仇人好么!
不过心里虽埋怨,可司徒燕秋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那个…其实是这么回事…最近,我那座宅子要重新修整修整…”
“我记得你在京城起码有五座私宅。”楚旻宁毫不犹豫的戳穿他的谎言,真是一点儿兄弟之情都不顾。
司徒燕秋忍不住泪奔,只恨不得抱着楚旻宁的腿哀嚎了。
给兄弟留点儿面子,成不成啊?!
“如果,你替我办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收留你几日。”楚旻宁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地开了尊口。
一听有戏,司徒燕秋顿时两眼放光。“什么事,您尽管差遣!”
楚旻宁嘴角扯出细微的弧度,道:“找你借一个人。”
“谁?”
“钦天监监正樊纲。”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燕秋的眼神闪烁了好久。“你连这个都知道?不对,你找他什么事儿?”
“没有,就是好奇。”楚旻宁倒是爽快,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
司徒燕秋瞅了他好一会儿,才糯糯的道:“他这个人吧,有些死脑筋。他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动怒,稍稍给点儿惩罚就行了。”
毕竟那樊纲跟他家有些渊源,他还是得照顾点儿的。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楚旻宁保证道。
他不过就是想问问,当年推算出来的那个命理究竟是怎么回事。上一世,他可是活了近四十岁。
有了楚旻宁这句话,司徒燕秋放心了。他这个好兄弟虽然长得没他英俊,没有他人缘好,还不会讨女孩子喜欢,但却有一个难得的优点,那就是言出必行。
公主府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谢二老爷回到自个儿的书房,眉头一直紧蹙,根本就没松开过。
原本以为只要悄悄的将风声压下去,便能够消除后患。没想到,流言蜚语传的那样快,而王家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爹…”谢卿洛谢卿璃兄弟俩前后脚踏进书房,眼底也是满满的忧虑。
王家如今什么情形,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那就是架在火上的油锅,谁碰谁倒霉。可叹他们都看得清楚明白,也知道避开忌讳,偏偏那老糊涂了的祖母一意孤行,竟然私自做主定下了两家的亲事。
“祖母行事越来越没分寸了,再这样下去,国公府迟早要坏在她的手里。”谢卿璃是个直性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谢卿洛瞪了弟弟一眼,心里虽然觉得祖母的言行不妥,却也觉得弟弟不该在背后说长辈的坏话。“阿璃,谨言慎行!”
谢卿璃砸吧砸吧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敢明面儿上反驳这个兄长的话。
谢二老爷正为这事儿头疼呢,制止了两个儿子的争论,打断道:“这事儿,你们兄弟俩怎么看?”
谢卿洛思索片刻,答道:“爹,孩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哦,说说看?”谢二老爷有意对两个儿子考察一番,便放任他们自由言论。
“流言来的太快。”谢卿洛斟酌着开口道。“王家二公子在寺庙遇到霜姐儿是否是个巧合尚且不明,王家这段时日正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不应该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来。而且,祖母的态度有些奇怪。就算不懂政事,也该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这个时候王家来提亲,显然不怀好意,可她…却乐呵呵的答应了,着实叫人生疑。另外…皇储之争日趋激烈,姑姑膝下也有一位皇子…”
见儿子能够考虑到这么多方面,谢二老爷甚是欣慰。“洛儿分析的不错。这次的事,为父也觉得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只不过动机尚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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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阎君喊您投胎啦 83 李氏为女四处求助
“莫非,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谢家?”谢卿璃性子大咧咧的,可不代表他心思不细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想到问题的关键之处。因为二房已经搬出了国公府,故而他才会说是针对谢家而不是国公府。
谢二老爷赞许的瞥了一眼小儿子,嗯了一声。“能够让你们祖母也倒戈,这对手,不容小觑啊!”
谢卿洛谢卿璃兄弟对视一眼,低下头去。
一个默默神伤,为国公府的将来担忧。一个暗暗撇嘴,觉得那个不靠谱的祖母真是太能作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也怪大伯父性子太软,随随便便就被女人拿捏住了,国公府迟早得毁在他手里。
“父亲心里有答案了吗?”谢卿洛收起淡淡的愁绪,努力的将注意力回到敌对势力上。
谢二老爷双手握拳,神情严肃,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皇子们大都成年,心都大了。可他们也不想想,皇上正值壮年,身子向来康健。他们这般迫不及待的争斗,简直不知所谓。”
“爹爹的意思,事关皇储之争?”谢卿洛凝起眉头。“可咱们谢家几代一直都保持中立,只效忠于皇上。”
颇有深意的睨了这个耿直的儿子一眼,谢二老爷叹道:“那是因为以前谢家从不与皇家结亲,而为父却娶了你公主母亲,你祖母又想尽办法将你姑姑送进宫,还育有了一名皇子。”
“所以,是被牵连了?”谢卿洛的眉头拧得更紧。
“为父并不后悔娶了你们母亲。”谢二老爷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当初,太夫人要将你们姑姑送进宫,我就不同意。因为一旦涉及皇宫内院,便不能全身而退。尤其是,你们姑姑还育有皇子。”
“可三皇子殿下一心只读圣贤书,并未参与争斗…”谢卿洛知道这个理由不能让人信服,可还是忍不住安慰自己。
“这就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夺嫡之争,从来都没有谁无不无辜,为了那个位置,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三皇子无心皇位,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啊。柿子都是找软的捏,想必他们将咱们谢家当做了试金石,想要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
“简直欺人太甚!”谢卿璃忍不住咒骂出声。“谢家是不如之前景气,可还有咱们公主府呢!若不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还真当咱们谢家好欺负了!”
“二弟说的不错。”谢卿洛难得赞同这个顽皮的弟弟一回,附和道。
“你们兄弟能有这个志气,也不枉为父教养你们一番。”谢二老爷听了这话不由欣慰的点头。“为今之计,便是想办法解除与王家的婚约。”
“可祖母性子执拗,怕是没那么容易劝服。”想到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太夫人,兄弟俩同样的感到头疼。
谢二老爷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另辟蹊径。“想要太夫人收回成命的确不易,可若是王家主动退了这门亲呢?”
兄弟俩对视一眼,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
奉国公府
王家上门提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过程相当的顺利,顺利的都叫人难以置信。王家领着媒人前脚刚踏出国公府大门,大姑娘要嫁给国舅爷二公子的消息在阖府上下便传开了。
谢霜华知道这个消息,差点儿哭晕过去。
“姑娘…”红袖红鸾两个丫鬟亦是满脸的凄哀,很是替自家主子不平。可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夫人都收下对方的生辰八字了,事情早已成了定局。夫人被关在祠堂好几日,想要补救也来不及了。
“这不是真的…祖母怎么会答应王家的求亲…”谢霜华坐在绣床上,嘴里一遍一遍的喃喃自语着。“王家二公子那样的纨绔,我怎能嫁过去…”
“姑娘…不如奴婢去祠堂求见夫人,让夫人替您做主吧!”红袖实在不忍见自家主子这般消沉忧伤下去,抹着眼泪说道。
“对…娘亲是国公夫人,我的亲事,应该是她说了算…快去…”谢霜华到了此刻,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丝毫没有想到,依太夫人那蛮横的性子,岂会由着别人反对她的决定。
其实,李氏在祠堂里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太夫人一意孤行要将她的宝贝女儿嫁到王家做填房,就已经气得晕过去一回了。
“这个家,我过不下去了!我这个堂堂的国公夫人,居然连儿女的亲事都做不得主了,那还要这个诰命做什么!”李氏瘫坐在蒲团上,嚎啕大哭。
前来报信儿的向妈妈亦是双眼通红,一边上前去替李氏拍背,一边劝慰道:“夫人,大姑娘可是您的心头肉,若真的嫁给王家二公子,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李氏何尝不知,那王家二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也就是国舅爷手段了得,才没有透出风声来。可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家二公子的后院三不五时就会死几个丫头的事情,京城里是传的有声有色,放佛亲眼所见一般。而且,据说那些丫头的死状惨烈,似乎是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我可怜的儿啊…”李氏只要一想到这事,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您可要振作啊…大姑娘可全指望您啦…”向妈妈擦干眼泪,哽咽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她可是看着大姑娘长大的,那样人品模样,就算是做皇妃都是绰绰有余的,不该受这份罪啊!
李氏被她这么一劝,果然就不再哭了。“你说得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霜儿就这么被欺辱!”
“夫人,您好些时日没回过娘家了。”向妈妈作为她的乳娘,所思所想全都是为了打小带大的小主子。
“快,给我备马车!”
福祥院
“你说李氏从祠堂出来了?”太夫人收到消息,眉头不由打结。她还没发话呢,她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分明就是没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张妈妈怕太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帮忙顺气。“大姑娘就要出阁,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帮忙操持了。而且,在祠堂关了这么些时日,也吃了不少苦头,知道自己的错处了。”
张妈妈苦口婆心,太夫人却一点儿都不领情,愤愤道:“哼,她哪里知道错了?我还没开口呢,就自个儿跑出来了!去,把她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她的孝道究竟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都进了狗肚子了!”
张妈妈有些为难。
李氏一出祠堂,就坐着马车匆匆回了娘家,这会儿想要追回来也晚了。
“太夫人,夫人在祠堂呆了这么些日子,蓬头垢面的,浑身上下还散发着股子酸味,若是不好好梳洗一番,怕是都不敢近身呢…”张妈妈无奈,只得一边暗暗给落英使眼色让她去寻人,一边瞎掰着想要尽量拖延时辰。
落英不愧是张妈妈一手带出来的,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趁着太夫人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
太夫人这才微微闭了眼,歪在迎枕上假寐。
沙漏上的沙子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掉,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到丫鬟落英来报,太夫人早已酣睡过去。
张妈妈朝着落英打了个手势,二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耳语起来。
“夫人可回府了?”
落英摇了摇头,满脸的担心。“已经派人去催了,不过这一回夫人似乎铁了心,根本就没有回来请罪的打算。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呀,别吞吞吐吐的!”张妈妈急了,瞪了她一眼。
落英抿了抿嘴,小声嘟嚷着。“而且,夫人还说,太夫人不退了王家的亲事,她就不回府了。”
张妈妈听了这个话,额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还嫌府里不够乱么,简直就是胡来!”
“太夫人那里,该怎么回复?”落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将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生怕引来张妈妈一顿呵斥。
张妈妈跺了跺脚,亦是愁眉苦脸。
“妈妈,太夫人醒了,正四处找您呢…”一个小丫头喏喏的开口,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张妈妈应了一声,叮嘱落英道:“一会子进去,机灵这点儿。太夫人若是问起夫人,就说…在祠堂里熬了些日子,身子受不住,病倒了。”
落英连连点头,唯命是从。
话说李氏回到侍郎府,便径直去了李许氏的屋子。还未见到人就是一番悲痛的大哭,将李许氏的眼泪也给勾了出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李许氏见女儿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心疼的不得了。
李氏扑倒在李许氏的膝上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也不怕丢脸,将自己如何被太夫人埋汰跪祠堂,爱女如何被人糟践的事儿捅了出来。“娘啊…我的命好苦,您可得替女儿做主啊…”
李许氏一把将女儿扶起,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那个死老太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儿女的亲事,哪有越过你这个做母亲的就直接定下的!她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啊,那王家是随便能沾染的吗?也不怕受到牵连!”
作为礼部侍郎的夫人,李许氏自然也是关注朝政的。她性子极为泼辣,却也是个极为知晓分寸的。发泄了一通心里的不快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可下聘了?”
李氏怔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女儿一时着急,忘记问了。”
“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糊涂。”李许氏拿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脑门儿,恨铁不成钢。
李氏委屈的紧抿着嘴唇,不满的说道:“您到底是不是我娘啊,女儿都快别人磋磨死了,您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李许氏睨了她一眼,将视线挪到了她身边的向妈妈身上。“你来说。”
向妈妈对李氏所出的一双子女格外的上心,听到李许氏问话,忙上前行礼。“回太夫人的话,两家只是口头上约定,尚未正式下聘。”
“这不就得了,尚未下聘那就不算正式结亲,你慌什么。”李许氏想明白了这一点,倒是不急了。
“可…都换了庚帖了…”李氏想起婆婆的霸道,不由得小心肝直抖。
被婆婆压制了这么些年,她都有些奴性了。
李许氏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才继续搭话。“那又如何?这亲事定下来,可是要经过三媒六聘要行六礼的,缺一不可。趁着王家的聘礼还没抬过来,你赶紧回去找国公爷商量对策,看怎么让对方打消这个心思。”
提到国公爷,李氏又是一阵抱怨。“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愚孝,太夫人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指望他,还不如求己呢。”
对于女儿的这个说法,李许氏就不赞同。“姑爷好歹是一府之主,就算一时无法驳了太夫人的面子,可弄清楚了形势,为了国公府的繁荣昌盛,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虽愚孝却不是个糊涂的,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更何况,公主府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到公主府,李氏的眉头挤得更紧了。“我看二房巴不得我们长房倒霉呢!”
“你若是想霜姐儿好过,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再任性而为。人呐,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安宁公主并不是个难相处的,就算是为了谢家,她也会帮你一把。”在这一点上,李许氏倒是看得透彻。比起她这个愚昧的女儿,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将这个难题推给二房,可不比回娘家求助有用多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
最后,李氏还是带着满腹的抱怨回了国公府。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听从侍郎夫人的吩咐,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去了公主府。
安宁公主得知李氏又登门了,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
“公主,不若找个理由将大夫人打发了?”锦溪见她不断地揉着额角,不由得替主子心疼。
安宁公主岂会不知李氏的脾性,不见到人是绝对不会离开的。“罢了…去将人请进花厅,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娘娘阎君喊您投胎啦 84 主子的女人惹不得
城郊,食为天
“老爷,司徒公子说的地儿,就是这里了。”小厮模样的随从勒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一座古朴的酒楼门口,探身对着马车厢里的人说道。
紧接着,一只清瘦略显得粗糙的手掌伸了出来,撩起车帘子就下了马车。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身粗布衣裳,中等身材,相貌普通,若不是眉心处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痣形成标志性的印记,还真没啥特色,过目就忘。
抬头望了望那牌匾,中年男子吩咐小厮在酒楼门口守着,独自进去了。
小厮见到客人上门,立刻变得精神迎了上来,将人送到二楼临窗的座位后,下了楼来跟算账的掌柜唠叨了几句。“嘿…今儿个真是稀奇,一向冷清的小店居然接二连三的来了好了拨不凡的客人…食为天啥时候这么有名了?”
因为地理位置偏僻,这食为天门口可谓门可罗雀,一天能有三五个客人就不错了,更别提是乘着马车来的贵客。
掌柜仍旧气定神闲的在柜台后拨弄着手里的算盘,并没有大惊小怪。“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管住自己的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听到任何只言片语也给我忘得干干净净,否则小心连小命儿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店小二似乎被吓到了,脸色忽然就变得惨白。“不…不会吧…这么严重?”
掌柜的睨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算账。
二楼,临窗的桌子旁已经坐了一位客人。桌子上摆了两幅碗筷,两只酒杯,很显然是在等人。
中年男子缓缓地朝着那人而去,试探的作揖行礼。“可是苏先生?”
临窗而坐的男子慢慢的回过头来,对上中年男子的视线。“坐。”
就算见惯了达官显贵,在御前行走,但中年男子还是从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威严气势。即使他神情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莫名的,他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子敬意来。
略微思索之后,中年男子在年轻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不知道阁下找鄙人有何贵干?”
“算命。”年轻男子倒是爽快,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将他堂堂钦天监监正当成算命的了?!中年男子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挑起了眉峰。“阁下找错人了。”
说着,不悦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年轻男子却是不急,依旧端坐稳如泰山。“樊纲,丙寅年三月十八生于淮南小梅庄,四岁在山上玩耍时撞破了头颅,从此便能通阴阳观天象。因其异能,二十三岁进入钦天监任职,早间不得志,被小人打压,煎熬十年,终得监正之位。”
男子轻缓而又清冷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令樊纲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他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能够将他的身家背景调查的如此清楚,连小时候撞破头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收起轻视的态度,樊纲重新回到座位,不敢轻言离开。
年轻男子玉一样白净的手指捏起酒杯,优雅的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道:“二十年前,大人不是预测过我活不过及冠之年么,怎么如此健忘?”
二十年前、活不过及冠之年,这些字眼儿,在这位樊大人的脑海中横冲直撞,勾起了旧时回忆。
当年,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主簿,掌薄书文移之事。天纵奇才,奈何被嫉妒他才能之人排挤,一直得不到重用。直到上一任监正被召去雍和宫,给刚出生的皇长子推算命理,他在一旁记录。犹记得,监正大人说出一连串吉祥之兆,帝王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再然后,监正大人被单独召见。翌日,皇长子活不过及冠之年的说法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再然后,帝王斩杀了不少逞口舌之快的宫人,流言才算止住。
回想起当年的惊心动魄,他仍旧心有余悸。就算如今,他坐上了监正这个位子,也不敢大意。
突然被人问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樊纲不由得抬眸,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宠辱不惊的年轻人来。只是,他的视线刚落到那人身上,一道幽冷的目光便生生的让他收起了轻谩之心,匆匆的调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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