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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投喂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娘子投喂手册
作者:十里山茶花
京城乱了套,沈霄一朝被雷劈,与皇侄互换了身体,流落他乡。都说摄政王很凶恶,遇上一女子后弃恶从良了。赵清淼:铁柱你......



第一章 做的什么孽
    一轮初升的红日挂在山巅之上,跃出了薄云笼罩,光芒映得眼前之景象璀璨又虚幻。

    沈霄耳鸣头疼,手撑着微微发烫的额头,睁眼又闭眼,闭眼再睁眼。他缓了几息,默默看着对面,另一个‘沈霄’正低头抹眼泪,对着自己哭丧。

    “九皇叔别死啊!呜呜呜你死了朕怎么办啊九皇叔醒醒啊!”

    你才死了!若对面这张不是酷似自己的脸,沈霄早一脚命中踹翻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满腹的不适恨声道:“苟在地上干什么,舌头捋着了说话。”

    对面的‘沈霄’竖耳一震,打了个冷嗝,果断憋回了眼泪,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皇叔你醒啦!”

    沈霄是个摄政王,英明神武,舍我其谁。眼前分明不是却又顶着他脸的小子叫沈翎,乃本朝天子,也是他的大侄子。

    沈霄素来不信怪异乱神,不过那是在二人被同一道天雷劈下来之前。可惜,老天爷毫不留情就把他的脸给打肿了。

    眼下的情况太玄妙。

    “这可如何是好啊皇叔”沈翎掐疼了脸,还不敢相信。他直愣愣看着沈霄顶着自己的脸,心里忐忑不定。

    沈霄面上是镇定自若,目光中也依旧锐利:“此番摔下来还没死,你且闭嘴吧。容我来好好想想。”

    焦灼的当然不止是沈翎,连沈霄这种常年浸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能面不改色的人,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想他沈霄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大侄子

    一切,还要从昨日说起……

    七月二十四,暑日。

    红墙绿瓦砖,重檐廊庑殿,繁花映树,灵兽盘柱。

    烈日东悬,一水杏黄短衣窄袖长裙的宫人垂目而行,冷甲铁胄的禁军握刀穿过道道宫门巡视守备。

    大理石铺就的冗长宫道上,一顶卷草纹竹青帐的撵轿稳稳而来。暖风热浪不时与软帘纠纠缠缠,轿頂两侧的缀羽青铜铃‘叮当叮当’响声不断。

    撵轿行在道上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吱呀声。抬轿的几名劲装亲卫神情一贯肃穆,罩一层银色软甲,没有佩戴利刃刀剑,手腕戴着黑色鳞纹的玄铁护袖。

    转个角就到了司天监门口。此处管天文,历法,设司天台,隶秘书监,掌天文兼授学员。

    轿子停下,里头的大人物还未下来,守门的侍从已经吓得汗涔涔,身子抖成了筛子。一排人跪地,垂头丧气扯着嗓门高喊:“摄政王到”

    各个面色愁苦,心底已经狂喊:祖宗哎,大早上您能别来找晦气吗

    一声声通传很快到了司天监堂内。司天监的提点大人名唤卢根生,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一丈开外已然人畜不分。他听了禀报后微微发怔,捋了捋花白长须轻哼一声,迈开无所畏惧的气势,晃着肚子翩翩而来。

    卢老睁着那双浑浊的眼仔细的辨认,果然看到一脸阴沉的沈霄坐在轿内。

    轿帘已被左右人往上掀开大半。沈霄曲着一腿,手肘就搁在膝盖上,浅金色的绸缎宽衫,衣襟滚领处暗绣提花纹。双眸如星,剑眉下鼻梁陡直,嘴唇淡而薄,肃着一张俊目容华,却浅藏阴郁之气。

    “不知摄政王来此,请恕下官怠慢。”卢老做足了谦卑恭敬状,实则不带半点真心。

    沈霄看在眼里,眉峰一挑,张口便带着些莫名的愉悦:“卢提点客气,本王今早是来你这,是要借一样东西的。”

    话里有话啊。卢老变了脸色,抖着老垂的腮帮子肉,拱手问道:“王爷府中缺了什么”

    依着摄政王折腾人的性子,怕是来者不善。

    数月前,卢老从外得来一只灵龟,拿来演卦批语。本是问天机朝运,结果有心人混淆乾坤,暗指摄政王终有一日会



第二章 一群老顽固
    太和殿内,骄阳灼灼的透过雕花窗棂,放肆的投在地上。刺眼的光线又折过高台中央的雕龙宝座,泛起一圈浅金浮光。

    御座前一尊仙鹤青铜香炉,此刻没有燃沉香,而是放置了些冰块,两侧的宫人不停地摇着扇子,沁出丝丝凉意。镂刻江山图的翠玉屏,勾勒着御座上的天子身影。

    天子身着明黄龙袍内衬白罗衫,流珠冕冠插玉犀簪,腰束金龙宽绶带,样貌是芝兰玉树的一等少年郎。

    原本一派祥和的早朝,气氛陡然变了激烈。有官员话锋一转就对垒起来,唇枪舌战的嗓门堪比聒噪蝉鸣。

    沈翎手托腮,眸子已然放空,微点着头,心神早跑到了四海八荒。幸好早年登基时就将翠玉屏放置于台前,遮掩他常常魂不在身的模样。

    “西北邻国素来便是虎狼蛮夷,我朝重将士苦守疆域多年。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内朝安稳百姓富足,几位武将何不趁此发兵进攻”

    “眼下我朝的确人强马壮、粮草充裕,可一旦起了战事岂是短时速攻就能拿下的你等文人三言两语说得轻巧,谁行谁就带兵去啊!”

    “那你们不战便是怯夫!”

    “多说无益,你若要做英雄我等绝对奉上军符。只是有言在先,耗上两三年若你们强攻不下,便是三军尽墨之时,朝民倾不倾的自个掂量去!”

    本朝文官以三司为重、武官以枢密而统,互相制衡。今日却出了奇事,武官不愿领军发兵,文官反而撺掇着要打。

    这都小半个时辰了,某些人吵的口干舌燥的也吵不出个结果,干脆把麻烦丢给了御座上的天子。

    “陛下以为如何”

    “还请陛下定夺。”

    沈翎只觉耳边吵嚷不休,炸毛的回了神,懒散的打个哈欠,握成拳在额头上敲了两下,慢吞吞从龙椅上挺直背脊,打起精神敛了心绪。他今年一十有八,本是鹰隼试翼,比傲秋霜的年纪。只可惜人人欺他年少,想要施展却左右备受掣肘。

    “诸位爱卿啊——”

    然沈翎刚开腔就被打断了,百官左右紧迫相逼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今日蹦跶最厉害的,当属三司右丞郎孟知秋,也是太后的亲哥、他的大舅。不过沈翎一直清楚:这位舅舅再亲,也敌不过自己的皇叔啊。

    沈翎一想到沈霄,软下的脊梁骨猛的提起,赶紧侧头朝裴公公招了招手。

    裴言上前躬身。他原是皇城司隐卫之一,多年前沈翎即位就被安排在其身边贴身保护。这些年他在宫内做人低调,处事八面玲珑,算是个太监中的人才。

    裴公公眼观鼻、鼻观口的小声提醒:“已经命人去请摄政王了,陛下稍安勿躁。”

    沈翎目光一折,默默点头稳下心来。

    “摄政王到!”

    就见颀长精瘦的身影跨进了门槛,甫一踏进殿内带来了凛冽之气。

    沈霄脚步沉稳站在翠玉屏前,轻薄如翼的绛纱袍随之摆动,腰革带垂一枚白玉佩,衬得衣冠矜贵,气质冷傲。

    御座上的沈翎望向沈霄,激动的张口噎了一下,结结巴巴蹦出一句:“皇、皇叔来了!”

    除了沈霄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外,其他官员听到后却是不敢露笑的。

    沈霄端着脸轻声呵斥:“陛下年纪不小了,该学会处变不惊才是。”嗓音低沉恰似寒池泉水。

    普天之下,敢这么对着天子训话的,也唯有这位摄政王沈霄。

    感受到摄政王犀利又不耐的眼神,沈翎立马端正身板,白皙稚气的脸上透出几分沉稳。

    孟知秋方才见到沈霄进殿,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眉头也跳了起来:什么玩意儿!

    这种暗戳戳的敌对感,沈霄向来是不屑的。但免不了还有人不知好歹的惦记着,凑上来送死。

    那头的老相爷柏温则是一脸淡然,见着沈霄还给面子的点了下头。这柏温素有众望,



第三章 倒了血霉啊
    来人名唤郭卜,年约四十,乃皇城司总统领。这皇城司向来负责皇帝的护卫之职,以及刺探朝廷上下官员的情报。沈翎在位毕竟年少,皇城司的事暂时还需向沈霄通报。

    郭卜神色凝重道:“王爷,陛下晌午后偷偷跑去了南山打猎,这时辰还未回到宫里。卑职已经派人去寻,只是,有人看见山头燃了一束信烟。”

    沈霄眼含讥笑,嘴角下压,表情喜怒难辨。

    “裴言不是守在陛下身边,凭他的身手一般人能挡下。”沈霄琢磨道:“若是他发出信号,只能说明事情突然棘手了。不过,兔崽子好端端的跑去南山干什么平日里太傅授帝王术的课业太少了!”

    这望而便生畏的气场,换了旁人铁定躲远几步免得遭殃,但郭卜倒是个能扛得住的铮铮汉子,咬紧牙关没有退开。

    “陛下去南山是为了猎一只白鹿,打算赠给王爷作为今年的生辰礼。”郭卜说完,小心翼翼的觑看沈霄。

    沈霄漫不经心的摩挲着青瓷盏的杯沿,眸底若现的阴狠,如山雨欲来般深深压抑着。

    “寻人。”

    半个时辰后,乌金西坠,云霞漫天。

    沈翎此刻正躲在一颗茂密大树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先于惊吓中目送着裴言去引开一波刺客,平静下来过了不久,又不安起来,慢慢地耗尽了耐心。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连裴言也被杀了吧

    正当沈翎胡思乱想之际,灌木草丛里窸窣声响起,拂开杂草现出一道白影。风声呜咽着呼啸穿行,卷起的绿叶顺势钻入了那人锦衫袍之下。

    他像是有所察觉般走到树下,仔细端倪地上的一点鞋印,清冷的俊脸上深眸凝视,一会就不明所以的舒了眉。

    “是我,兔崽子还不下来”声音是一贯的低醇疏淡。

    “皇——”沈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欣喜的要探头往下瞧,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担心有诈不敢应声动作。

    “有本事爬上去,没胆子爬下来么。”沈霄眼神冷漠,语气及其不耐烦。

    就听利刃擦过布料,破空拂起一道银光。

    沈霄手腕一转快速挽了个剑花,“嗖嗖”树叶被凌厉的剑风刮的颤动不已。藏在树上的沈翎心里发慌,树枝清脆一声,脚下落空就扑棱的摔了下来。

    “哎哟!朕的脚!”沈翎痛的直接蹦出泪花,嘴里丝丝抽气,揉着腿抬头看向沈霄。

    “皇叔!你上山的时候可有见到裴言哎哎哎不说这,皇叔先拉侄子一把啊!”他没指望沈霄能回答,只因为方才受惊,又大着胆子把手递了过去。

    沈霄耐着性子甩着软剑一收,愠着脸冷冷瞥了一眼:手长脚长的废物吗沈家的天下竟被他坐着。

    他点漆目中平淡无波,视线往对面茂密的丛林间掠去,那片灰暗如天光透不出去般的沉闷。

    此时暮空之上变了风向,东面翻滚而来厚厚的云层,山林间隐隐透出一股森凉之气。

    风声鹤唳,忽然数道尖细寒芒朝着沈霄周身大穴袭来!罡风扑过头顶,他长袖一挥举剑提挡,软练剑身霎时绷紧如道银弦,‘梆梆梆’作响,把暗器尽数弹了出去。

    一群红衣长袍带着古怪面具的刺客,从暗影中纷纷跃起现出真身,面具下的十数双眼眸里掠过杀气。

    “怎么又来一批啊”沈翎吓得一下子从地上弹起身,指着他们惊呼。

    沈霄蹙了蹙眉,一脸阴沉的将沈翎推到身后,问道:“方才刺杀你的人,是不是都穿黑衣蒙着面”

    沈翎点头



第四章 谁是你儿子
    “你们这些贼人胆敢伤我皇叔!不怕诛九族吗!”沈翎不知从哪里生了胆气,豪迈的怒吼一句。

    刺客当然没有吓退,闻声停手,调转了方向,剑光泛着寒气,齐齐向沈翎袭来!

    “你少说两句就当给自己下辈子积德行吗!”沈霄骂得咬牙切齿,提气揪住沈翎的衣领,撩剑划一圈,冲出围挡再翻越上树稍,如燕在林间纵起纵落。

    “轰隆隆——”铅云之上电光火石,雷鸣阵阵如锣鼓。顷刻后,乌云压境,暴雨倾盆而泄。

    雨如潮,风越荡,心亦沉。

    两人逃上了山顶,刺客紧追不舍而来。

    天色渐暗,沈翎青黑着脸,被淋个浑身湿透也不敢再乱动。

    刺客成围拢之势逼近,生死危机一触而发。

    沈霄抹掉脸上的雨珠,抬臂横剑——银光骤成一线。一道惊天雷光在头顶骤然闪过!

    他面色大变,低吼一句‘躲开’尚堵在喉咙口,额上立马青筋暴起,身子一阵颤栗痛麻,抽搐倒地!

    沈翎浑然不知起了变故,还想着上前帮忙——哪知碰上沈霄的一刹使不上劲,痛感窜流至全身,惨叫一声混着风消了音!

    两人摔倒在地后不得动弹,空气里很快漫起一丝焦土味。

    那些刺客也是惊愣在当场,半晌才找回了理智,见地上的二人依旧没有声息,才派人上前查看。

    “老大,好像都死了!”“不死也残废,将他们丢下山崖,咱们就撤!”

    沈霄上一刻还陷在梦魇中苦苦挣扎,浑身被汗裹紧,下一刻绷紧了脸颊,整个人猛地跳动一下。待他恢复过来意识的时候,是在一片晨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眸。

    原来一夜已过,朝光映山头,树林淬了金。

    沈霄环顾眼下,须臾就理清了思绪。他勉力支撑着手臂想要起身,才发觉自己的一只脚似乎扭伤了筋,稍稍一动就痛的冷汗冒起。

    他们二人被推下山崖,好在命大,也不知是不是先帝有灵,这山崖约莫七八丈下有这么一块杂草成团的平台,恰好就掉在了这丈宽余的地方,性命无虞。

    “啊!皇叔你的脸——咱们咱们的脸变了!”

    沈翎醒的比他早一丢丢,先是被脚下的嶙峋峭壁吓得去了半条魂,待看清沈霄时再被惊得没了半条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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