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投喂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赵清淼轻笑,冷冷淡淡的浮在唇角。
季大夫又不知比划了什么,那张岚儿就带着人离开了。
听屋外静了好一会,赵清淼才给常喜递了一个眼色。
常喜轻着脚步声靠近门口,打开一条缝隙朝外左右看。
“小姐,没人。”
赵清淼思量间来去,才向着常喜点个头。
常喜半猫着身子,从打开的门缝里钻出去,小心翼翼的走了三步。
仅仅三步,一双黑色的粗布鞋忽然闪现,立在了她跟前。
“小丫头,干什么呢!”
常喜蹙眉暗道不妙,顺着脚抬头看,一水匪很是怀疑的看着她。
她尴尬笑笑,扭过身子,哪知又正好撞上另一名水匪。
“不在屋子里待着,怎的还想跑了”
“谁跑了!谁跑了!”常喜心里慌得不行,佯装镇定的呛声辩解:“你家大当家明日要娶我家小姐,这待客之道放哪了小姐饿了,我不过是出来寻个厨房要点吃的。再者说了,我先替我家小姐认认这宅子里的路不成吗”
“呵呵,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大当家的早吩咐过了,怕你们生事不能随意走动。吃的呢,我一会去嘱咐厨子做,至于认路,等你家小姐明日入了洞房,你想瞧哪天不能啊”
常喜差点就要气急动手了,就听到身后的门打开了。
赵清淼轻拂衣袂,慢悠悠踱步过来。
“二位小哥,行个方便。”说着,她从颈间取下一双佩玉,故意放在那二人面前,捏着红绳末端轻轻摇晃。
“
第十二章 夜黑风高时
翌日。
“让开让开!”“蠢蛋,小心着酒!”
杯碗碟盏,花瓶烛台,叮铃当啷,乒乒乓乓。
张家宅子今日闹着不小动静,忙忙碌碌,有人进出搬着沉木箱圆桌椅,有人托着红绸布鲜果食,还有人提着生猪头大活鱼往后厨跑。
吃饱了闲得慌的岛民们聚在门口看热闹。被挤在角落的一个大胡子眼尖,伸手拉过认识的小水匪套话。
大胡子眯起眼,一手搭肩:“嘿大侄子!我说,张烈真打算娶那个外来的女子啊”
小水匪耸了耸肩:“那还有假没看我们正忙着呢!有话说话,别耽误事!”
“啧啧啧,驴脾气!我打小看你们这群孩子长大,瞧瞧你们一个个当什么水匪,把老岛主都气病了,最可怜是我那大侄女啊!”
“嘘嘘嘘!夫人怎么就变你侄女了少说两句胡话,记得今晚都来喝酒啊!”
大胡子吹胡子瞪眼,还打算说上两句。
“喜糕呢叫那谁麻溜来摆盘啊!”
“来了来了!”小水匪俯身弯腰,饶过大胡子跑进去了。
围观的有人摇头私语,有人已经离开。
大胡子望天叹了一句:“可惜,可惜。打鱼去咯!”
清粥刚散了一团白气,勺子还未送到唇边,就听门外传来一行脚步声。
赵清淼将碗撂在桌上,给常喜使了个眼色。常喜蹙眉提气,打开了门。
“喜袍先搁在案上,你们把那红蜡、锦被都换了。我这有副粗糙的金簪和手镯,给赵小姐你过过目。”
这场面,论理张岚儿该是生气哭闹,再不济也要冷着脸,结果一路带着笑就来了。旁人实在看不懂,以为是她对张烈情到浓了,可以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张岚儿说着,将檀木盒扣子打开了。
样式果然,普通的很。
赵清淼盯着盒子,余光扫到一旁正在布置的几个丫鬟身上,口中对着张岚儿道:“张夫人,我以为有些话说清楚了。你——”
张岚儿轻笑,带着些似是而非的苦情,淡淡道:“赵小姐,若你真不想成这亲,那记得别喝合笣酒啊。”
似有抹光亮在双眸里闪烁,赵清淼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张岚儿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小姐,我觉着那张岚儿靠不住,不能冒险。倒不如我来穿了喜服,小姐你趁机逃出去”常喜红了眼眶,一副要豁出去的模样。
“我觉得不好,搭一个我再送一个你实在亏了本,回头怎么跟你哥交代那根榆木脑袋一根筋,可执拗着呢。”赵清淼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常喜这才想起自家大哥,顺带着就想到了大公子,拳头握了握又放下,嗫喏道:“可是,可是凭我们两个,怎么对付那帮水匪啊也不知牢里的沈九靠不靠的住……”
赵清淼终于把白粥喝完,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闲闲的往椅背上靠,“我也不知呢,且等到入夜吧。”
待到天光渐暗,铜锣敲响,红日落下屋檐,张府点上了一长串的喜字灯笼。从江上远看这座小岛,一抹红红火火恍如灿星。
“新娘子,时辰差不多,该换衣裳了!”
外头有人催促,正主闭着眼还在小憩。常喜快走几步打开门,伸手拦住一帮女人死活就不让进。她个不大却有股蛮力,几个女人生生掰着手没能撼动半分。
“不用你们来,我来伺候我家小姐就成!”
“你懂什么那头的兄弟快过来啊,这胖丫头碍事的很,赶紧将她绑起来弄柴房去!”领头的虎姑婆扯着嗓门喊,两个水匪不情不愿的从柱子后绕了出来。
“多大事,一个小丫头都把你们拦住了。”还是那个叫阿大的,噙着不屑的笑意探手过来。
常喜怒目直视,张开双臂马步扎起,死死抓着门框不放。
“嘿!跟爷玩是吧!”上来一个壮实
第十三章 两幅面孔呢
一阵喧嚣的炮竹声过,空气里余留浑浊硝烟味。
“大当家,方才我去请老爷子,老爷子说不愿来,还说——”
下人吞吞吐吐的走上前,张烈忙招呼一些人,转个身就收了笑脸,边往外头走边沉声道:“继续说。”
那下人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头喏喏道:“老爷子说啊,今日这亲事他不答应便不作数,叫你可别对不住夫人呢。”
张烈瞬的拉长脸,哼哼两声:“我做什么还需他同意不成他不来也不用拜堂了,一会我直接入洞房!”
夜里起了风变得凉快许多,厅堂里四下掌灯通明。风刮过花叶飒飒作响,树影横斜在窗户上摇曳不休。
那边厢热热闹闹,这边却静悄悄的,墙根下接连闪过了几抹黑影。
“哎哟,怎么停下来了“
“嘘嘘嘘!不怕把人都引来啊你!”
船夫老甲一把扯住轿夫张的手臂,弓着背退到暗处隐住身形。
“你这是看到鬼了”
“瞎说什么!我好像,也许,可能看到了一个人,进了那头一个房间。”
“人”老甲小心翼翼探出脑门,眯着眼往那头瞄了瞄,“你眼花了吧鬼影子都没一个。”
轿夫张揉揉眼,不甘心的嘟囔着:难不成是自己太紧张,所以看错了
沈霄说:良辰美景,是时候添把火热闹热闹。
于是,从地牢逃出的众人迅速分成了几路。
水匪都在厅堂前喝着酒水,吃着饭菜,连巡防的人手都免了。他们索性窜到柴房库房,准备点火搞事。
酒过了几巡后,张烈已是喝红了眼,下人细数时辰,连背带拖的将人送回房。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映了进来,屋里蒙着一层暗淡的流光。
赵清淼穿着那身被强行裹上的大红喜袍,乌发拢起盘髻,斜插珠翠碧簪。淡烟眉画入鬓角,似柳叶眼尾轻轻一扫,又懒散的垂了,清丽白皙的脸庞上还是气定神闲,朱唇一抿似笑非笑。
“呃!”张烈打了个酒隔,摇摇晃晃走近。一手执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一手拽住赵清淼的手臂问道:“酒不喝你放心,这里头干净的很!我啊,最不爱在这种事上下药。嘿嘿嘿……”装的再正经不过,“不刺激啊。”
赵清淼心中划过恶寒,眼帘微抬,毫不露怯的弯了弯嘴角:“酒我不必喝了,你知我不是心甘情愿。”
她将张烈缓缓扫量一圈,又道:“你要用强呢,不知你命格如何,挡不挡得我这克夫的煞头。”
张烈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将酒壶狠狠的拍在了案桌上:“待你三分客气,你可别给我蹬鼻子上眼!等你成了我的女人知道我的好,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好郎君!”
他拉着赵清淼就往床畔送,又俯身欺压下来。一张宽脸凑得极近,扑面而来的酒气绕鼻息,温度灼人。
赵清淼再也无法忍耐,顺势后仰,反手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短匕首。手心已然冒出细汗,握住的时候不自觉的颤了下,她思绪万千只凝为一线:杀!
银光扫过眉峰落下一刹,却被张烈紧紧的捏在了掌心。他不屑去看那匕首,眸子里映出赵清淼惊怕的巴掌脸,张口道:“美人这手不适合握着凶器,握住我的长枪倒是不错。”
说着,意有所指的往大腿处刺了刺,表情故意孟浪。
“无耻!”赵清淼自知力气不敌,又羞又愤的怒红了脸。面上热脑子里却是异常冷静,抬起细皮嫩肉的脖子直接往握着的刀口上送,这一下撞得张烈连忙弹起身就后退。
“你不要命了!”
赵清淼秀眉拧成团,钗子斜乱摇摇欲坠,碎发被额上冒出的细汗濡湿,紧贴着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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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黄雀与螳螂
沈霄偏偏不答自己如何从地牢带着人脱的身,反沉了目光,意有所指的盯向常喜:“你呢你不是被人关进柴房了”
“说起这个,我还纳闷呢。方才听到门外有动静,柴房门自个开了条缝,我才发现有人把看守打昏了,就借着他们掉的刀把绳子磨断逃了出来。”
常喜一五一十答来,她性子贯是大大咧咧,没有过多察觉沈霄话里的怀疑,扭过头后立马奔进屋内。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事”
赵清淼被常喜紧紧抓住一条胳膊,晃着半个身子,好不容易抽出手臂来安抚一下,顺手理了理翻起的衣袖。
“你小姐我命里克夫,一般男子近不了身。”她听完常喜的话,心中倒是划过个名字—该不会,是那张岚儿做的吧
念头一转,又问向沈霄:“沈九,其他人现在何处”
沈霄还在兀自琢磨着前半句的‘克夫’,后半句消化了下才清清嗓子答:“他们在宅子里找地方放火,这会功夫也该成事了。”
说完,沈霄就蹲下了。先抽了张烈的裤腰带,将他的双手反剪身后,再用腰带捆缚打结,而后将人抱起往肩头上一扛。
常喜观张烈倒挂着身子一动不动,免不了语气里夹带上几分紧张的问道:“这坏家伙、死了吗”
“没死。”沈霄言简意赅,看着面色清冷,其实是他扛着个五大三粗的人有些气虚了。
三人走出屋子,就见簇簇火光已经冲破墙头,半空冒起灼目刺鼻的股股浓烟。紧接着,听到厅堂那头有人敲锣打鼓的高喊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着火了!快快去拿水来啊!”
“快快快,大家醒醒!”
咚咚咚,人群慌慌张张一呼而散,纷纷去拿水桶,又一窝蜂的奔向着火的各处。一时间,自然没人去注意其他的事了。
沈霄带着她们踏路疾行,出了院子就迎头撞上个人。路旁木杆子上的彩灯被风吹的红绸乱舞,忽然‘啪嗒’一声暗了。
借着月光清晖,对方略略瞅一眼沈霄背着什么,骂骂咧咧喊一句:“挡路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到底干什么的!”
见沈霄不应,那人就要伸手来查。
哪知手悬在半空却无力落下,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往旁杂草中栽倒了下去。
常喜果断的出了一记手刀,只听她长舒一口气道:“罪过了罪过了。”
沈霄面上带些讶色,暗暗扯了扯嘴角,回头对着赵清淼道:“我与其他人约定在岛岸边汇合,他们应该找到船了,咱们得赶紧撤。”
形势所迫,赵清淼自然没有犹豫,点点头,拉着常喜跟上沈霄。
今夜,青川岛先是大喜又迎大悲。暗沉的天幕闪烁点点星光,岛上的房屋熄灯不少,张家却因着宅子火光大亮而尤其醒目。
三人低头摸着墙从后门而出,只万万没料到,遇上了这样的场景:高高低低的黑压压一片人头,不知究竟何时集结的兵差,围在这座宅子外头。他们严阵以待,手举着‘滋啦滋啦’作响的火把,腰间革带挂着柄宽刀,寒光摄人。
沈霄他们的脚步刚戛然而止,对方视线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沈霄眼微眯,神色阴晴难定。
得,今日坏事都凑一块了。
赵清淼端看来的都是官兵,心中也是惊骇:到底是黄道吉日啊,自己被逼着成亲不说,又遇上官府上岛剿匪。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从里头出来了”出来一个领头模样的小胡子,往三人身上扫刮一圈,厉声问道。
“官爷,我等都是良民,是被这水匪绑来的。里头的人都忙着灭火,所以逃出来了。”
赵清淼说完,冲着沈霄递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会意,抬肩一抖,
第十五章 大人真威武
“你莫要求他!平白叫人笑话丢你男人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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