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投喂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就是这一刹,沈霄舞起火把不断在空中画圈,‘呼呼’火舌乱窜,光影交叠。迷
第八章 初入青川岛
这一夜星移斗转,船行平缓,江面缓缓升起一轮红日。
凛空之中,有孤鹰尖鸣,盘旋翱翔。
“落锚。”两只大船相继在一座小岛靠了岸。
常喜后半夜的时候就撑不住睡了过去,此时感到船身一晃,人猛地惊醒,眨巴着惺忪的睡眼,脑子里反应慢了一拍,才意识到身处何地。
“小姐怎么办”
常喜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不安。反观赵清淼,长发已经绾成一个发髻,薄云衫随风飘逸,瑞凤眼轻阖,面容不见惧色。
“见机行事。”
寥寥几字,常喜绷紧的神经随之松下许多。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那头的少年懒靠船栏壁,被缚住的双手搭在腿上,斜睨着眼盯着赵清淼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
朝阳的金辉打在少年瘦削的肩头,衬得拢起的乌发一圈油亮,俊俏的面上却是清冷。
怪哉怪哉,这少年从昨日相遇到船上与水匪相搏的举动,处处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内敛。
沈霄这一夜睡得很浅。晨光熹微的时辰,一惊醒就看见一道倩影从船栏探出头,对着日出美景发呆。
如此淡然看景可见这位赵小姐是真不怕,可她一个弱女子究竟为何不怕呢
沈霄打消询问的念头,默默的收回了视线,习惯的皱下眉头,锐利的眼尾扫过岛上。这座岛面西有着不太高的绿林山群,隐隐白袅袅的炊烟正从一排黑粼粼的屋宅上方升起。
头目命一部分人抬下搜刮来的货品,其余水匪则押着商船上的人一个个走下了船板。
此岛名为青川,原本住着些傍水而居的渔民,民风淳朴,后来不知怎的岛上混进了水匪,从此只能同流合污。
民宅白墙黑瓦,清贫简陋。若不知此处是水匪的大本营,倒算是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当家的。”
“当家的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当家就是水匪头目,姓张名烈。
一路上跟着这群水匪进了村庄,走过石板桥踏过绿荫道。不时有穿着素布短衣的村民从自家屋子里走出来,隔着一圈篱笆栏,有人抿着嘴探头探脑,有人讳莫如深抱着臂。
沈霄边行边观察这些人。但凡他们路过的地方,村民不敢靠前,视线一直闪闪烁烁,表情里透着古怪。说是幸灾乐祸也没有,说是心亏害怕也不尽然。
“招子别乱瞟,都给我走快些!”刚好有个船工因为走的慢正被水匪呵斥,那水匪恶声恶气,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作势要打上去,吓得船工一溜烟往前追赶。
这般赶鸭子上架似得阵势,立马引来一些岛民哄笑。
沈霄眼神一凛,面上掩去凌厉,视线一折垂下眼帘,拖着伤腿一瘸一瘸的作出不敢停留的模样。
白云浮过屋檐落下一角阴影,烈日开始漫上瓦砾泻下一层灼灼晖芒。
又绕过一弯,众人停在一户没有匾额的大宅子门前。铜环朱门,廊檐斗拱,一簇芳菲的桃枝从墙头冒出,上砌着倒角砖。他们被带进了宅子,又被拉到内院,齐刷刷被按住肩头。
“除了这个美人,其他的都关进地牢。”张烈说完,手下便压着人下去了。
常喜一急,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喊:“留我、留我下来!我要陪着小姐!”
张烈又热又渴,不耐烦地挥挥手。“丫头片子别碍老子眼,带下去!”
“你!”常喜刚提起气,就感觉捆住双手的绳一端被人拽了拽。她不解的扭头去看,正是沈霄。
“不可动手。”沈霄刻意压低眉眼,嗓音里带着少年人的醇朗。
明明嘴角弯了弯,眼尾扫过却夹杂寒意,常喜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莫名的顺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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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岛上真奇怪
夏日里不知下了几场雨,这烈阳还当空,急风糅杂着淅沥雨水就落了地,‘啪嗒啪嗒’树枝敲打着墙面,飒飒作响。
地牢自然幽暗湿冷,空气里都泛着股陈年的霉味,一行人走着木阶绕悬而下,灰尘四起,蛛网缠身。墙壁上的青铜樽竖着十来支烛灯,‘呼哧呼哧’,火舌随着灌进来的风忽明忽暗,映在墙面的身影不断的走过。
沈霄他们被前前后后塞进了牢门内,水匪呵斥着迅速的将木栏的大锁合上。
“安安分分的待着,别给爷们整幺蛾子!”
待水匪离开,众人长舒一口气,出乎意料的从害怕中平静下来。
沈霄从角落里勉强转过了身,锐眼冷漠的朝四下察看:地牢并不宽敞,与正经官府的牢狱显得穷酸多了。
“这下完了,都怪我没有拦着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头大公子非打死我不可!”常喜越急越恼,气撒一处的扯住手上绑得结实的麻绳,恨不得立时用牙咬开,再插对羽翅飞出去救人。
“赵小姐看起来是自愿被擒,想必她早有打算能全身而退。”沈霄见常喜哭丧着脸近欲崩溃的模样,脑子里就闪过兔崽子沈翎,不冷不热的补刀一句:“赵小姐长着一张美人脸蛋,想必懂得如何在狼窝里先保全自己。”
常喜听到这,脑子里自然而然想到了什么画面,瞬间脸就吓惨了的白,忍不住的哽咽起来。“呜呜呜……”
见好就收,沈霄别过眼,清了清嗓子说了句人话:“保住命,总有法子逃出去的。”
常喜那丫头看来是把话听进去了,赶紧抹掉眼泪,一脸真挚的凑近了问道:“我瞧你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的,要不然——接下来我听你的”
沈霄别过视线,忽然就有种给自己找了麻烦的感觉,心头涌上不悦,人畜无害的面庞却没露出半点情绪。
轿夫和船工原本正席地而坐,这下都静了声朝这边望过来,眼眸里俱是睁着希望。
沈霄眉峰抑制不住的上扬:这群人还真是……若不是腿伤恰在这一刻隐隐作痛起来,他可控制不住要开骂了。
他深吸一口气,撑了撑身子靠着木栏坐下,几不可闻的叹气道:“眼下我可没什么法子,还是好好歇着再说。”
常喜看他眼下乌青就猜他定是腿伤发作,加上大家都是一夜忐忑,的确没有人休息好。
“行,你先睡一会,有什么事我叫醒你。”
沈霄不想说话,他抿了抿唇,脸色疲倦的闭上了眼。
“你怎么来了”张烈脸上划过一丝错愕很快逝去,话里带着一贯的不耐烦。
“这岛、这宅子都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过来”方才唤张烈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青衣衬得温婉,唇红肤深,清澈眸子里透着道不明的委屈。
张烈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语气更加生硬了嗤道:“张岚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岚儿颤了颤身子,眼眶湿了红,抖着声反问一句。
“怎么,如今我在这连话都说不得了张烈!你好没良心!”
赵清淼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有什么说不得的爱恨纠葛。
不过,她自觉还是不出声为好。倘若两人大吵起来,趁着乱她也许能逃出去。
可惜,并未如她所愿。
原本看戏的赵清淼忽觉重心不稳的一晃,左臂已经被张烈那厮铁钳般的紧紧拿住,用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她稳住了身形,就听张烈凑着耳畔得意道:“正好这两日办喜事给老爷子冲喜,你好生操办操办。”
话音落,张岚儿红着眼,如刀剐人的眼神投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盯着苦主。
赵清淼暗暗叫
第十章 俗套的故事
传言青川岛的老岛主叫张焕,命不好,老婆孩子死的早。后来收养了两个弃儿,养女取名张岚儿,义子就叫张烈。
这两人原本毫无关系,被张焕带回来用心照料,算是竹马青梅,两小无猜。
张烈长到二十五六那年还在打打渔、晒晒网,终日苦大仇深。
老岛主看不下去,就说:“成亲吧,你俩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块长大,最合适不过。”
张烈还有些懵,张岚儿也是扭扭捏捏。
老岛主一副早就看穿你俩眉来眼去但你们放心爹成全,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办了。
按理,张烈该高兴些了。
“自打成了亲,你这眉头皱的更甚,你究竟在想什么”张岚儿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开心,她对这个一块长大的男人,看不明白了。
“我是在想,人总不能一辈子这么过吧最后老死在岛上不行,我要出去做一番大事!”年轻的汉子说话字字铿将,满怀着希望背着行囊就出发了。
张烈这一走,老岛主就先病了。而张岚儿每日除了照料,还像一块望夫石似的站在渡口等。日出日落,岛上的日子很平淡。谁都不知道,张烈出岛混了三个月,就被逮进大牢了。
岛上多无趣,外头就有多热闹。
张烈从前也会跟着老岛主上岸,进城后匆匆在集市上采办些必要的物资回来。这次他正儿八经出来,疲于扛沙包,打地痞,跟人学本事,被人骗,吃了苦,流过血,却没能混个出人头地。
后来他找了一处落脚地,是固州城卖布匹的商铺,整日笑脸迎人,折腰的自尊心啪啦啪啦落了一地,还没捡起来就遇上那家铺子老板死了,被官府假以罪名逮进了大狱。
案情很简单,铺子老板死的时候,只有老板的婆娘,张烈,和账房先生在。
张烈又刚又直的指认账房先生早与老板婆娘狗了一腿,杀人的多半是这两人。
那固州知府压根没有细查,就拍着惊堂木道:“你说是他们二人杀的,他们却道是你心里有怨,人是你杀的。”二话不说就把张烈打了板子,要他从实招来。
被打的半死的张烈一口血喷在了堂下,昏了过去。
牢内,那账房先生道:“明日我就会放出去了,劝你好好伏罪。你看看我文弱无力,你瞅瞅自己粗狂孔武,若你是知府大人,你觉得凶手是谁”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当这世道黑白不分,原来是有人眼睛不好,还是你们读书人心黑呢,啧啧。”
“兄弟,实不相瞒,我家中人早就给知府大人打点好了,想让案子办成什么样,就能办成什么样。你在外混要找靠山,你没有,活该倒霉呀。啊哈哈……”
受挫的张烈坐在暗中目含血光,按着十根手指关节“嘎吱嘎吱”作响。
“什么声音”
“老鼠吧,大概……”
账房先生临死前挣扎了一下,还盼着有人来救,自己凉的慢些。
“读书人死于话多啊,所以你不死谁死”
当夜,张烈就被放出了大狱。
如何放了,不必尽说,但他到底还是做成了一番大事——回青川找了一拨年轻岛民一块去当水匪,差点没把老岛主气死过去。
这几年,张烈为首的水匪们时不时出船打个劫,固州府的府尹不知与他怎么勾结上了,坐收渔翁的把劫来销赃的银子拆帐分利。每每官船出兵剿匪,出来晃了两三下就鸣鼓收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他们。
所以说,赵清淼是真倒霉啊。
“若不是这回的货非要来固州采办,我大抵是能躲过一劫的。”风从眉梢吹过,她眼眸里似有光一闪而过。
第十一章 这是个大夫
“吱呀——”一声,两扇门扉被人缓缓推开,灼光带着热气立马送入里间,地上扬起的尘灰在光线下都看的分明。
“谁”赵清淼原本正盘算着如何躲过明日,听到有人踏着不轻不重的步子进来。随即一个回眸,细长眼尾上挑着,凌厉偏带几分柔色的看过去。
不是张岚儿,也不是张烈,只是一个下人。
那人也不说话,或许是不认识赵清淼的缘故,四目对视上,他身形一僵顿住了脚步,面上带着些不明之意。
此人一身旧履襕衫,却也是精瘦匀称,深眸狭长,神光内敛,长着一副不算平淡的容貌。
赵清淼深看他一眼,心中想着却是,若他是水匪头子,指不定自己勉勉强强就答应了。
可惜了。
那人神色微微踌躇了一会才走前,将手中的木托盘搁到桌上。
赵清淼收回目光,淡定自若的执起茶盏饮一口,只觉得滋味不佳便很快放下了。她抬眼帘余光扫过去,发现那人不仅没离开,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过来,就是不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还想讨个赏钱不成”
那人动了动唇,眉头轻锁,欲言又止。
“他是个哑巴,你问他也回不了你话。”
一道倩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张岚儿解释着。身后又冒出一个脑袋,正是常喜。
常喜急切的唤道:“小姐!”而后几步就窜到赵清淼身旁。
看着她眼眶里已经有泪水打转,赵清淼赶紧安慰道:“我没事。”
张岚儿人还没有进来,她看了看屋内的另一人,道:“季大夫,怎叫你做了这端茶送水的粗活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赵清淼心中有些吃惊,面上还装的听着常喜唠叨。
那季大夫摆摆手,嘴角挂着几分无奈的弧度。
“季大夫,喝了你的药方我爹的病好多了,连着几日胃口大开。明日岛上要办喜事,你且等我跟张烈提一提,趁此将你早些放了吧。”
赵清淼仔细听着张岚儿的话,拼凑外带着揣测出了些东西。
一,这男子是个大夫,被胁迫来给老岛主看病的。
二,这张岚儿要做个有恩必报的好心人,将这位季大夫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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