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投喂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沈霄淡漠的扫量一圈,目光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人开口分明是小兔崽子,怎么顶着一张自己的脸不对!沈翎这小子何时变成自己了!
沈霄错愕下赶紧摸摸脸颊,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活脱脱小了一圈!
沈翎也没弄清这突然的变故,惊疑不定的盯着沈霄——他那张剑眉长目,明秀如玉的脸,活脱脱黑了一层皮!
“匪夷所思......难不成是咱们昨日被雷劈了才……可怎么能连身子都换了啊皇叔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沈翎饿的不行,反反复复的问这一句。
沈霄脸上蕴着怒火,恨不得劈上一掌送他先休息。好在压抑住翻涌的情绪,忍了忍深吸一口气道:“嚷什么还嫌不够晦气!只要咱们没死,总能想法子上去。”
约莫一盏茶的光景。
“王爷!陛下!”“王爷!陛下!”
山顶上有人在呐喊。那声音似乎是裴言,又似乎不是,隔着距离听不真切。
“在在在这!我们在下面呢!”沈翎已经一屁股弹起,仰着脖子往上瞧,奈何除了岩壁什么也看不到。
倒是沈霄沉着冷静,提醒他稍安勿躁。
半晌,上头的人将一根绳索扔了下来。
沈翎捡起头拉了拉绳索,确定无恙后望向沈霄。
沈霄淡淡点头嘱咐一句:上去了也切莫跟人透露两人身上诡异的事。
沈翎自然明白,他遂打定了主意先上去:一来是沈霄脚扭伤了,二来若是有意外,他勉强先挡一挡吧。
步子迈大一下扭了胯,沈翎心急差点把自己绊上一跤。他松了松
第五章 小姐人如玉
“咳咳咳……我记得我爹死了很久了,你算我哪门子的爹”沈霄沙哑着声,慢悠悠扯掉盖在头顶的白布单,支起身时面色黑气沉沉,眸子一片阴郁。
“夭寿啊!还魂啊!”老五立马撒腿逃跑,跌跌撞撞就想往人堆里窜。
沈霄眼神一暗,从旁捡起一枚铜板甩出,一下命中了那人的腿弯处。
老五哀嚎一声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呸呸呸!打人啊,打人啦!”
沈霄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近,一身锦衣华服不是烂了就是被人扒了,束发的漆玉冠也掉落无踪,顶着那张黑脸确实谈不上什么俊秀出挑。
“这是哪你是何人”
老五挣扎的想要爬起,却被沈霄一手下压狠狠的扣住了肩膀。
沈霄满脸阴郁,抬眼扫一圈四周,发现这是条长街巷尾。
老五看少年有股内敛的狠劲着实心虚,不过他是个地痞,故意壮胆拔高了声道:“这里是固州城。我好心将你从河里捞上来,见你没气了想给你买副棺材。你倒好,一醒来就要打我,讲不讲理!”
沈霄从前不讲理法,他收敛了一些戾气,淡定的看着老五。
“固州”那就已经不在皇都。莫非他从山崖摔下,大难不死的掉了江河,被这人救起了
沈霄犯疑,心里一沉。
老五瞧着少年目光沉沉,捉摸不透几个意思。他眼珠子转一转,站起来比沈霄还矮了半个头。气势上虽矮了一截,但不妨碍他扯皮子耍无赖。
“臭小子,既然你醒啦,咱们也该把账算一算。我救你一命,怎么着这恩情也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几十两,倒是便宜。不过眼下的沈霄可身无分文。
他寻思着:也不知沈翎那小子顶着自己的脸是不是回了王府,自己该不该赶紧回到皇都,或许入了宫能引出幕后之人……
他还没来得及想太多,老五趁其不备如泥鳅一般滑溜向前翻滚了一圈。
“想跑”
沈霄眉峰拢起染了厉色,正欲上前逮人,就见一顶帷轿从拐角处一颠一颠而来,轿夫各个步伐稳健。
老五猛地纵身而起,慌不择路的往前跑,直接撞上了轿子前的一个丫鬟。
“哎哟!长眼睛没往哪撞呢!”
丫鬟脚下停步,嘴皮子一拨,揪着人胳膊不让走。老五进退两难,偏偏一时解释不清。
乌云压下,又开始下起绵绵细雨,闷热好似散去了一些。
轿中人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细嫩腕子上的一串小叶紫檀珠。轿帘不时的被风吹拂掀起一角,外头的动静传了进来。
胖丫鬟明眸皓齿,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生养。见雨势不减,先叫轿夫穿上蓑衣,自己也打了伞。
老五灵机一动,苦着脸指着身后的沈霄道:“都是后头那小子要打我,我逃命才撞上来的!”
“光天化日敢当街打人我瞅瞅。”胖丫鬟推开老五,看清瘦少年一脸狼狈,步履似乎不便,一时间有些生疑了。
沈霄的眼睫沾着一点水珠,稍稍眨动,水珠便滑落瘦削脸颊。往这头淡淡的扫了圈,再看向轿子。
“误会了,我与这人有些私事。我抓人,你们尽管走就是。”
轿中人乌发如云,垂髻上两支碧色翡翠簪,云锦凉衫清雅不俗,薄纱襦裙绣着荷花纹,一看就是商贾家的闺门小姐。这小姐绯唇勾起清浅弧度,眼帘半睁半合,透着被扰醒的慵懒,一手轻搭在轿帘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喜儿,怎么停下来了”
胖丫鬟回道:“小姐,有两个要打架的乞丐挡着路。”
“不要误了船,绕着走。”轿内又传出一声不冷不热。
沈霄蹙眉,明明这话里不对,但又无言以对:他一身狼狈落魄,发丝粘着泥,哪里不像个乞丐呢想他堂堂摄政王今日竟然流落至此!
见情形不妙,老五抓起一把土朝后一送,迷了沈霄的眼,耗子似得往胡同里冲了进去。城里四通八达,不一会就淹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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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晦气冲破天
风雨声渐弱,淅沥沥的击打着船舷帆旗。沈霄破烂的衣袂轻轻摆动,很快沾湿一层水汽。
“小姐,外头湿气重,还是别靠着窗了。”常喜放下一碗绿豆汤,走过来关上轩窗时,发现带回来的少年正在甲板上与人闲谈。
赵清淼隔着窗隙望着沉沉天色,这夏日多雨,对于行船送货尤其扰人,浇得人心头无端烦闷。她饮完了绿豆汤,撩起珠帘走进里间,径直靠着春塌躺了下来。
常喜见自家小姐面色不耐,赶紧摇起了扇子。
风‘呼哧呼哧’的曳起几缕青丝缠上脸颊,挠的赵清淼闭目不得。
轩窗露了一条缝隙,甲板上那群人闲聊的声音隐约能传进来。
“真的这么惨”“你这孩子可怜啊。”
穿行顺风顺水,几名船工歇下来,正为沈霄的一段身世唏嘘不已。
什么十三岁丧父,十五岁家道中落,十八岁奔波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少年,搁谁身上都惨。
赵清淼秀眉一抖,嗤笑出声,问向常喜:“喜儿,你听他说话是哪里人”
常喜直接道:“皇都来的吧。”
赵清淼微眯眼眸:“你瞧他一身装束破烂,边襟缝制用的是上等香云纱,非显贵之人不得。如此藏着掖着的人,实乃用心不良。”
常喜手上一顿,问道:“既然小姐不放心,不若我这就将他丢下船去”
赵清淼想了想,整了整衣袖吩咐道:“不急,你先把人叫进来。”
沈霄脱下蓑衣跟着常喜踏入船舱里间,在一张枣色绒毯前站定。室内装饰简朴,隐隐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帘后,人影绰约。
“你叫什么”
沈霄随即目光微凛,移过视线,神情自若的挑眉答道:“沈九。”
“你在固州遇上了什么事”帘后的声音又问。
沈霄眼眸一眯,压着长音道:“说来话长,在下家道中落——”
赵清淼蹙眉打断,语气明显不快:“少年人最好有一说一,在我的船上扯谎,就不怕丢你下江喂鱼么”
好个会唬人的小姐。但沈霄会怕吗他摸摸鼻尖冷笑:“赵小姐,在下说的可句句属实啊。”
两人隔着珠帘话语交锋。帘子倏地被人撩起,发出一波清脆响声。
入眼的一双素手与玉色无二,这位小姐容华桃李,霞姿月韵,胭脂晕,美人唇。看的沈霄微微一怔,很快垂了目光:美则美已,瑞凤眼里渗着凉薄。
赵清淼的视线自眼帘往上一抬:这沈九年少清隽,身量也是高挺。要说哪里怪异,就属他这张脸了。
“你脸这么黑,是沾了什么没洗干净”
这一句又是戳他的丑。沈霄心里腹诽,嘴上却道:“在下命苦,不巧日前被雷劈中了。”
“被雷劈了还能大难不死你可算是个奇人。是作过恶还是行过善”赵清淼饶有兴致的盯了会,忽的走向一张圈椅,伸手摸了摸后脖颈道:“这么着跟你说话也太累,你跪下来。”
沈霄立马扬起了眉梢:想他堂堂摄政王跪天跪地跪先圣,就是对着沈翎也不必相跪呢。这女子凭什么
未待他出口拒绝,腿弯处猛地被人踢上来,一个踉跄,膝盖就抵了地。
“唔!”这寻常男儿膝下有黄金,摄政王膝下便是半壁江山啊。
沈霄眼神阴郁聚了杀意,一运气胸口隐痛。想他从前别说有人敢近身,就是近了身也非折断对方一条腿不成。今日真是成了病猫了。
“废什么话,小姐叫你跪就跪着。”常喜说完便收回了脚。
沈霄的腿伤未愈,戾气在胸膛里滚了几息,缓缓的恶劣轻笑:“赵小姐,你既然收留了在下,总不至于盼着我伤重死在这条船上吧”
“你既然跪下了,我赵家养着便是。”赵清淼从圈椅上
第七章 少年人轻狂
按照惯常套路,水匪们先落了锚,前前后后一纵跃下落到了甲板上,整条船晃了下,猛地沉了沉。
头目大刀金马的跨坐在船栏边,举着长刀往人群里来回移动,手臂忽的停在一处,眸子一亮道:“哟,美人,这条船是你的吗”
赵清淼柳叶眉一挑,目光沉凝。她方才出船舱时匆忙穿了开襟褙子抹胸裙,还没顾得上束发盘髻。现下长发披散在肩上,盯着她的一众水匪神色复杂,有的目露邪气。
赵清淼掩在袖中的手握成拳,捏的指节发白,不置可否道:“船确是我的,货给你,放我们走。”
“嘿嘿,美人性子很冷嘛。”头目吐舌扫了扫唇,回头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左一右,膀大腰圆的汉子打算上去擒住赵清淼。
赵清淼足下急退两步,常喜步上前,双手环胸而立,侧抬腿朝他们送上两脚。
“啊!”“哎哟!”
常喜出招断子绝孙,效果立竿见影。
那两名手下脸色刹那白了青、青了红,额角渗出了豆大汗珠,话语不连贯的开始咒骂。
“死、死丫头,掘你姥、姥家的!!!”“看爷我、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别看常喜是个丫头,常年跟在赵清淼身边,早练就出了不骄不躁的好脾气。
“干什么干什么,我家小姐说了,货拿走,别的不准动手!”
乌发垂肩,随风扬起,赵清淼面沉而平静。
“没规矩。”说的是谁,谁清楚。
可惜水匪连道理都不讲,哪会懂规矩。
头目见情形不妙,收了笑容逼出凶相:“小娘皮性子野,今日爷货要人也要,都给我绑起来!”
“上!”一声令下,这些水匪举起家伙准备绑人。
大难将至,船工和轿夫都是吃赵家饭的,心中纵然是怕,依然抄起了就近的棍子,打算豁出去挡一挡。
两方怒着脸对峙而立,月夜凝重,江风掀起衣衫鼓鼓作响。
“呼呼!”忽见人群中有火把乱挥,火星子迸溅飞出。
有人避闪出一条道来,沈霄举着火把趁机近了前。他抬头侧目,语气略带几分轻松道:“小姐,一会动起手来,你躲回船舱去。”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进赵清淼耳中。
“噼啪”火苗又炸了一星点。
她心中仿佛平湖划出一圈涟漪,目露疑惑的瞧着沈霄的侧脸:这蠢小子与自己相识不到一日,一条腿要残不残,真要动起手来,能顾得上自己吗
沈霄暗暗腹诽:自己动的哪门子恻隐之心何来把握能以一敌众
他如今顶着沈翎的身子就是最大的败笔,功夫是空有招数毫无内力。不过事到如今皆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即便他不站出来,也逃不了被水匪擒住的下场。
头目乍看站出来一个半瘸的黑脸少年,立马就笑了,笑完了还嘲讽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想死就躲一边去。再敢跟爷叨叨,送你下江喂鱼!”
这话听着怪耳熟。沈霄唇边似笑非笑,眸光深邃内敛,浑身气势仿佛一把久未出鞘的剑,正待主人磨一磨去去锈。
“那你来试试。”语气冷若寒霜。
头目哪忍得住这般轻视,横眉竖目,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找死”,举着长刀疾步砍来。
江水涛涛,风浪拍击船舷。
一柄长刀左劈右砍,银芒寒寂晃了人眼。一记重斩,人影闪避迅捷的让过了那一下,刀刃的落下堪堪劈断少年的衣袂一角。
沈霄喘着粗气,青筋凸起,面沉如水,眼利如刀。他明知这样乱动会加剧脚伤,但也只能搏命试试。
头目忽觉不对,下意识转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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