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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投喂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哥哥,我离家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赵清淼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嘴角噙着一抹很淡的笑,嘲讽十足,憋不住劲的想要一吐为快。

    “哥哥是不是忘记了,咱爹可是喝醉了掉进河里淹死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这个亲妹妹想想。”

    赵晏久呼吸一滞,有些理亏,别过眼去不看她,抬头望那轮月。

    “这、这不可怪我啊!按理,你前两日就该回来了。那些买家主顾都是大老爷,上铺子里去问货在哪漂着、何时拉回来。我万不得已只好作陪,想着灌醉了他们,把交货的事先拖一拖。”

    赵晏久说的实话,故此觉得自己坦荡了一些。

    “路上的确出了点事耽搁了,我明日就去交货,顺便给那几位大老爷赔个不是。哥哥,早些歇息吧。”

    赵晏久没料到她今儿能作罢,忙不迭道:“行行行,你辛苦了,明日得空把路上耽搁的事给哥细说。”

    赵清淼嘴上答应着,甚觉乏了也提不起精神,起身就往屋里走。刚合上门又立马打开,她双眸轻飘飘扫一眼沈霄,对着钟管家嘱咐。

    “钟叔,他叫沈九,日后就留在府里了。”

    钟管家点头,笑的老脸和善。随即领着沈霄穿过走廊,往南头的偏房去。

    赵家宅子是三进两出,位处城东大街,与其外祖父王家只隔了一条巷子。

    常喜和常欢住在主屋旁的耳房。

    兄妹俩眼鼻唇好似一笔一划临摹出来的,只是常欢骨架较宽大,孔武有力。

    他勾着常喜的脖子问道:“你们路上遇险了”

    “嗯,小姐不让我多提,说公子那自会去交代。”常喜回道。

    常欢敛眉,撇了撇嘴:“那小子什么人小姐就爱随随便便捡个人回来。”

    “别瞎说,我的哥呀!此次真多亏沈九,没他,只怕我们都遭了殃。”

    ~

    “到了。其他房间住满了,你刚来,先凑合着跟我这个老头子睡一间。”因着赵清淼没有指明要将沈霄当作下人看待,故此,钟管家说话留了余地。

    沈霄站在门槛前,不进不退,目光深思。

    钟管家不明所以,伸手拍了拍他,却被躲开了,只好尴尬的笑一笑。

    沈霄的目光澄澈,神情透着淡漠和疏离。




第十九章 买卖与仁义
    沈霄刚梦到自己和沈翎换回了身体,还没来得及高兴,画面一转脚底踩空,睁眼醒了过来。

    常喜一把掀过被褥,冲着沈霄头顶喊道:“快醒醒沈九,小姐说了,你进府别把自己当个爷。”

    沈霄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山根,斜睨一眼叹口气:“我昨夜睡得不好,容我休息好了再去伺候成吗”

    “不成不成,你可别难为我了。小姐说一不二,你若顺着她,保你在赵家能出人头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沈霄懂。他不明白的是,做个赵家的家仆算什么出人头地

    沈霄换了一身下人的石青布衫灰裤,又抹了把脸才出房门。

    常喜抬眼不经意的瞄了下,有一瞬怔愣住了。

    少年身姿板正,瘦削青涩,清雅俊秀的面容恰如一副水墨画,用毫笔在宣纸上细描淡淡晕开,眼梢微微上挑,透着一种莫名的傲慢。

    按着民间话本子的套路,隐瞒身份的富家公子救了小姐,接着就轰轰烈烈,以身相许了。可惜,小姐不爱养幼崽。

    沈霄不知常喜脑壳里编排着一场好戏,打余光里一瞥,见她笑的不怀好意,于是皱起眉头,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道:“若你想说我脸黑,不用告诉我。”

    常喜嘴巴动了下,尴尬的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发现,你真是长得不赖。”

    这算什么褒词。沈霄有些气笑。

    才出院门,走廊上就遇见一人,不偏不倚的挡了去路。

    “常喜,这是要去哪”

    “听说小姐是昨儿夜里回来的”

    来人丈青圆领大袖衫,头戴巾帽的儒生打扮。年纪尚轻,左眉梢是断眉,说话时眼角微垂,神光内敛。

    常喜瘪瘪嘴,暗道这人像只虫子似得,天天上赶着往府里跑,也不嫌累。

    “你怎么来了要找小姐可不行,我们要去铺子里。”

    “我是来找大公子的,书院的事既然交托给我,我怎敢懈怠。”

    “这位是”他目光顺势移过来,带着探究审视着沈霄。

    “沈九,他叫陆昀。”

    两人对视一眼就错开,彼此点了个头。

    那陆昀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常喜打了岔。

    “沈九,小姐等急了,快走吧。”

    陆昀赶紧避过一边,侧头盯着两人疾步离开的身影,目光里若有所思。

    “你们以后还要照面,你记着,他呢穷苦出身,运道好被小姐收留,大公子给他在学院里找了份差事。可我总瞧着他眼神不正,不像你磊落。”

    沈霄并不在意这么一个人,倒是对常喜的话有了兴致。

    “常喜你还真是,慧眼识人。”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大门,一座皂色布帷轿子等在那里。轿帘拉开了一角,露出赵清淼的脸。

    今日她梳了云光巧额鬓撑对簪,薄施粉黛,着齐胸绣海棠襦裙,半臂抄秋香披帛,尽显温婉大气。

    抬轿是粗使之人干的,沈霄没经验,与其他三人磨合步子,难免踉踉跄跄,磕磕绊绊,一个重心不稳,轿子就往旁边歪来歪去。

    旁的人开始小声轻嗤:“你小子没吃饭吗软脚的一样。”

    堂堂摄政王破天荒的头一遭,被人当成废物,沈霄脸更黑了。过了会,将眸底翻涌起的阴戾藏了起来。

    他咬定牙根呼出一口气,肩上重新调整一下。

    轿子颠颠,稳稳走着。

    天色靛蓝,清风过巷。

    沈霄一边走,一边目光掠过两道:这里还是繁花似锦,各种烟火气。想当初先帝把这块宝地赐给他,也是有人反对的。但,后来又如何

    过眼茶坊酒馆,食肆勾栏的招牌乱翻。有人拥门迎客,兜售胭脂水粉,泥塑木雕,梳镜竹笛,绫罗绸缎。驱车的笃笃过,替人捱货的贩夫擦肩时扭头骂上一句,很快被菜佣酒保的吆喝声盖了过去。

    沈霄暗忖:得尽早想个法子,联络上永城官邸留守的心腹。就是如今这模样,不好叫人信服。难啊……

    &



第二十章 妇人多闲事
    走了谭老爷,又来李老爷,几番来回就耽搁到了日薄西山的时辰。

    赵清淼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飒飒风起,天光渐沉。

    “起。”

    沈霄担起轿子吃力走着,分神问向一旁的常喜:“这就回去了”

    常喜话音里透着叹气声:“不是,今儿初二,小姐要去王家吃饭,走过这条街拐个弯就到了。”

    王家指的是赵清淼的外祖家。沈霄离开洛阳多年,对这里的人和事已经不太了解,所以没再往下打听。

    这时辰,炊烟袅袅。隔岸是画舫酒楼,椒蓝红粉。听得一处弦意铮铮,笛笙清越悠然,琵琶婉转。静心湖里一片沉寂,谁家顽子脱了裤子往湖里头尿,这才泛起了一圈涟漪。

    王家是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大户,住着三进四合的大宅子。门开东南角,院落四方天。走进朱色大门正对一座影壁,打左手进屏门就是外院和倒座房;拐过垂花门,顺游廊一直走就看到内宅了。主院坐北朝南,穿门樘入厅房,一排排雕花窗棂。有正屋两间,朝南客卧两间,另有灶房库房等。再往后头则是后院清池花圃。

    王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每逢初二、十二、二十二,赵清淼和赵大公子得回王家吃饭。说是吃饭,无非就是听听长辈数落两句。

    王家老太爷王勉之,到年就八十了。这岁数劳碌了半生,两鬓霜花白。性子古板严厉,骨子里深藏商人的重利与世故的迂腐。

    他膝下本有一子一女。女儿是赵清淼的娘亲,可惜早年香消玉殒。另一个就是赵清淼的舅舅王守义,娶了一房正妻,亦是生了一双儿女。

    落轿后,沈霄与其他人被领去倒座房歇着。赵清淼则带着常喜步入前厅,向着王老太爷、舅舅、舅母盈盈福身,才回头看其他人。

    兄长赵晏久来的算早,翘足倚靠在椅子上,甚觉无趣的吃着瓜子。他见赵清淼来了就笑着拂开那堆壳,收起那慵懒没个正形的模样。

    坐在他对面的是王家姐弟,一个叫王妍,另一个叫王钰。姐姐眉下有一枚红痣,虽嫁了人妇,依旧是秀丽清雅的模样。弟弟鼻息露骨,一双眸子漆黑澄澈,此刻半垂着眼皮,看不出在想什么。

    两人对着赵家兄妹皆不待见,人进来了也只当没看见的样子。

    赵清淼别过眼,拂袖自顾坐下。

    圆桌上碗碟筷子已摆好,下人托着喷香的菜盘进来了。

    王老太爷拄着拐杖落座,往桌上慢慢扫了一圈才发问:“妍儿,文景怎么还没到”

    那王妍突然被点到名,身子一凛,唇动了动,有些不情愿回答,桌子底下暗暗伸脚踢了踢王夫人。

    王夫人一愣,很快扬起笑道:“回老爷子的话,蔡府有些事支不开身,他已命下人带话,今儿个就不来了。”她体态丰腴,打扮得体,眼珠子里透着一丝精明,有意无意瞟向赵清淼,转了话锋。

    “清儿,这一趟采办可顺利我听说你昨儿夜里才回城。不是舅母说闲话,这女儿家抛头露面始终不太好,晏久你做兄长的应该多担些事。你们说舅母说的对否”

    赵晏久心说,你一妇道人家天天闲的老盯着赵府干嘛。赵清淼则是抿了抿唇,不甚在意。

    王守义是个憨厚的,觉得自己夫人话多,赶紧手伸到了桌面下,用力捏了捏王夫人的腕子,咬着牙低低提醒:“你少说两句吧。”然后,转头吩咐了管家布菜。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太平,王老爷子重视门户家规,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饭桌上再没人多说什么。

    一大家子吃了大半个时辰,等下人撤走碗碟,王老爷子提议要到院子里纳凉。

    下人又赶紧搬去茶案方凳,摆上几碟清甜爽口的瓜果。

    赵晏久一看这阵仗就有些胃疼,假托有事先溜了。

    临走擦肩时,他还俯身对着赵清淼小声道:“哥哥先行一步,你自个撑一会回家啊。”

    赵清淼眼角一抖,颇为无奈的摆手目送。

    “最近王记的生意清冷很多,我方才寻思着要跟晏久说。既然他走了,明日就清儿你去趟酒楼,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金家大郎君
    翌日,赵清淼早已将昨夜提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出门带着常喜和沈霄,就去了王记酒楼。

    这王记酒楼位于城东繁华地段,两间门户打通了特敞亮,阁楼上还有雅间,用作接待贵客。牌匾赫赫,门灯两盏未点,檐下望竿撑着四面招旗摇曳,纸糊窗格大开通风,堂里布置十来张红漆四方桌和长凳。

    跑堂的挥着抹布驱赶绿头苍蝇,店里东南角坐着零星几个客人,有埋头吃面的,也有点了茶磕瓜子的。

    赵清淼坐在柜台后的高凳上,悠悠的摇着绫罗扇,听着那帐房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两眼皮一耷拉。

    这些人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自然清楚。

    常喜看不下去店里一片懒散的鬼样子,重重的咳嗽两声。

    “客人您往里边走~”

    这声音洪亮。赵清淼抬眼去瞧,却是对门的兴隆记。同样挂了四面青边红底幌子旗,揽客小二殷勤的领人进门,动作麻溜的擦桌抹凳。堂中间搭了个台,有人吹弹拉唱,艳丽的酒姬围着一众客人转着圈。

    一头热闹,一头冷清,生意好坏不能再明显。

    帐房先生终于抬了头,若有深意的瞧一眼赵清淼,解释道:“赵小姐有所不知,大爷说了,咱们老字号不搞那虚头巴脑,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他们呀,尝了新鲜劲,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赵清淼将扇子放在膝上。她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上个月起,王记对门新开了一家酒楼。人家里里外外透着新意,然而王记不换花样,当然门可罗雀。

    酒楼不比茶馆,做菜的手艺固然重要,好了才能口口相传。但是,若既能让人吃的欢,又能捧腹笑,客人势必会往那头跑。

    赵清淼拿过笔和纸,凝眸想了想,蘸了蘸墨汁落笔而下。

    帐房先生侧头拿眼去瞧:嘿,赵小姐这手楷字清隽娟秀,书风怪灵气的。

    “你去,把这纸上的人请来。”赵清淼写完,顺手递给帐房。

    帐房心想着我又不是跑腿的,手却还是将纸接了过来。过目完,他的神情变得别捏起来。

    “这这这,不合适吧”

    赵清淼不想费唇舌解释,催着他快去办。

    帐房先生只好硬着头皮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倏地停住。他展开纸再细看一眼,啧了啧声:可不得了,赵小姐竟要他去风月楼请名伶来酒楼唱曲儿。这事传出去,还不得给人笑掉牙要不要先去王家知会一声呢……

    此时,王记门口来了一位贵公子,高颧骨,眉吊梢,两只眼滴溜溜往里瞧。

    ——恶痞公子,惯横着走,糟蹋美人,不齿混账。

    这就是王氏口中的城西钱庄金公子,金池良。

    金池良右脚刚提起,一步还没跨过去,就收回腿落在门槛外。对着身后的下人问道:“今日吉凶算了,我好像记着呢。”他念念有词,改了左脚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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