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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安排完?那就是还没开始制作?”玲珑看到了一点儿希望,“用在什么上头了?”
“临川王给定了,打算给他的玉麒麟做个底座。”
玲珑倒吸一口凉气。临川王!这个惹不起的主儿!
“算了,你去跟陈才人说,要么换其他木料,要么等一段时间,换紫檀。”
李妈妈有些犹豫,迟疑着不敢退下。玲珑一挑眉,轻笑一声道:“李妈妈,陈才人如今的确怀了龙种愈加受宠些,你便与她说,最后一段木料是临川王定了去,珍宝局也只能按先来后到。且瞧她是个什么主意。”
又见秦妈妈在门外探着脑袋,知道她必定也是有事汇报,等得急了。便挥手让李妈妈告退。李妈妈见玲珑主意已定,不敢再言,默然退了妯去。
秦妈妈后脚就跟了进来:“皇后订了一对镯子,这是样图的第二稿,请寇姑娘过目。”
一听是皇后的镯子,玲珑留了心。接过图样一看,漂亮是漂亮,可却不出彩,赤金祥云纹的底子,唯有上面缀的蓝宝石,让人稍稍眼前一亮。
“第一稿是怎样?”玲珑问。
秦妈妈道:“第一稿没有宝石,皇后说,左一对镯子,右一对镯子,戴也戴得腻了,无甚新鲜,故此,我才想起在祥云纹上缀上蓝宝石。这样能显得更为华丽尊贵。”
玲珑又瞧了瞧样图,道:“可见皇后并不是缺镯子,而是缺一对能让她一见倾心的镯子。缀蓝宝石,的确是不错的想法,宫中也甚少这样的设计。不过,若是能让皇后感觉到,这镯子只应她有,这才是最合适的。”
“请寇姑娘明示……”秦妈妈一头雾水,她哪里懂得玲珑语中“私人订制”的意思。
玲珑提起桌上的笔,寥寥画了几笔,交给秦妈妈:“你去将样图重新画过,祥云纹换成这个,画好再来给我看。”
秦妈妈接过来一看,却并不认识,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
“你先画。”玲珑神秘一笑,却并没有解释。
秦妈妈带着满腹狐疑而去,不一会儿,拿着第三稿又过来了。只是换了个底纹,并不太费事,故此,这一稿出得也快。
玲珑端详一番,十分满意,笑道:“我这就去一趟昭阳宫,等我消息。”
昭阳宫内,皇后正歪着休息。彩卉悄悄跟玲珑说,陈才人为了开小厨房的事儿正置气,顶撞了皇后几句,皇后头疼病又犯了。
听说玲珑来了,皱着眉头的永宁皇后这才有了些笑意。见皇后如此,玲珑心中也着实心疼。想起自己也刚刚被陈才人烦扰过,这陈才人之前娇娇弱弱,甚至性格还有点小可爱,没想到在宫中生活了这些时日,竟也懂得恃宠生骄起来。
“皇后娘娘,首饰坊刚刚将您的蓝宝石手镯样图给送来了,卑职带来给您过目,瞧瞧还有啥地方需要改进不。”
“虽是才上任,还挺有样子了。”皇后疼爱地望着玲珑,拍拍身边的椅子:“来这儿吧,本宫歪着,你站着,看得本宫怪累的。”
彩卉早有默契,只要玲珑一来,她便退到门外候着。
皇后接过玲珑手里的样图,初只是略略一瞥,突然双眼一亮:“玲珑!”
玲珑甜甜地笑着,知道自己的设计有了效果。皇后欢喜地说:“这一定是你画的。”
“惭愧,真的不是……”玲珑脸红了,“设计还是秦妈妈的设计,我只不过将祥云纹换成了咱们唐家的飞鸟纹而已。”
听到玲珑说“咱们唐家”,皇后顿时眼睛湿润起来:“这才是我们唐家的镯子。”
“这才是姐姐您独有的镯子。”玲珑低低的说。
皇后有点激动,道:“那做两副,咱们姐妹俩一人一副,可好?”
玲珑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个皇后姐姐是多么需要来自妹妹的认同,心内一热,却又硬自按下去,劝慰道:“姐姐傻了,那岂不是昭告天下,我也是唐家的人?”
皇后这才冷静了一些,想想自己,的确有些冲动,惭愧地一笑:“其实姐姐也等着这一天,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唐家还有这样一个聪慧善良的女儿。”
玲珑摇摇头:“我也想。可是,我的身份几次三番改变,牵涉了多少人,万一揭开,这霍家和寇家,都必定被连累……”皇后刚刚焕起的神采,又渐渐黯淡了下去,玲珑的心便也随着她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姐姐,那这镯子的样式就这么敲定了,行不?”她赶紧转移话题。





第一女官 第三百五十七章 皇后立威(上)
“行,我很喜欢这个样式,只等着早些能戴上了。”皇后不想影响玲珑的情绪,强打精神,却又有些遗憾,“可惜你身在珍宝局,却不能替自己制上一对……”
“没事,我有玉佩,不是一样?”玲珑笑着将玉佩从颈间扯出来,向皇后晃了晃,又小心地塞回去。
皇后终于舒展,玲珑这才放了心,又问:“方才进来,见你脸色颇为不愉,是谁惹您生气?”
“陈才人想在蕴秀宫开小厨房。”皇后语气并不好。
“哦,陈才人怀着孕呢……”玲珑想,大约怀了龙胎,便能私开小厨房?
皇后却冷着脸道:“可不是怀孕给她壮了胆儿?几次跟淳贵姬和岚昭容报怨胃口不佳,膳食局的东西不合她口味。两位也后宫协理可算重视,请黄开敬会同几位膳食局的大师傅,好生钻研适合孕妇的膳食,却总是被陈才人以各种理由打发掉,来来去去竟无一样中她的意。”
玲珑笑了:“人有想法,自然就吃着膳食局的横竖不满意了。同样的东西,以后若从她蕴秀宫的小厨房做出来,只怕她就满意了。”
“谁说不是。我偏不接她这个茬儿,免得说破了,大家不好看。谁知她今儿早上来请安,竟当着众人的面就提这个事儿。淳贵姬只淡淡地说,没有这个例,竟也让她给甩了脸色。”
玲珑心中冷笑,这陈琴玉看来是怀了孕便有些忘乎所以,往日小心翼翼的样子皆丢了脑后。想起当初她苦苦向自己哀求一个秘方,只是未遂了她的心而已,便大雪地里遭了一盆冷水伺候。
此人若上位,只怕又是一个祸害,成不了芳贵嫔,也可能是个丽婕妤。
“姐姐可别怪我说您,跟这种人置什么气。生闷气最伤身,那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难道你是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不懂分寸之人?”
“你说得有理。只是她怀着龙种,不能责罚。”
“姐姐太过小心了。之前宫里子嗣稀少,故此怀了孕的嫔妃便特别矜贵。今时可不同往日,赵才人听说也怀孕了?”
“是啊,昨日御医才诊出来,又是一桩喜事。”皇后这是真心欢喜。赵才人是与玲珑同一年进宫的,算来也好几年,如今总算有孕,亦说明芳贵嫔当年造下的孽,慢慢地果然消退干净了。
“往后子嗣多了,谁再恃着胎儿想凌驾于众人之上,那便可笑了。也是姐姐一贯过于宽厚,这些嫔妃才敢于放肆。怀孕并不是不能责罚,只不要体罚便是,否则日后怀孕的多了,个个要特权,宫里还没有规矩了。”
皇后正在微微点头,想着玲珑说的话,彩卉在门口求见。原来是皇上请皇后去一趟蕴秀宫。
玲珑一蹙眉:“来得这么快?”
“搬了皇上当救兵,要我好看来了。”皇后脸色愈加冷淡。
“难道早上您拒绝得不够明显?”玲珑纳闷。这陈才人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就算能引得帝后不合,于她又有何益处?
“怎么会。早上请安,她甩了淳贵姬冷脸,还说了几句酸话。我会听之任之?自然是帮淳贵姬说了几句话,又回绝了她。她是从我这儿拂袖离去的。”
玲珑一想,有了主意:“皇后娘娘,我先走一步,在蕴秀宫前等您。”
等永宁皇后更衣备车,来到蕴秀宫附近,玲珑已在宫墙边等候。只这一会会的功夫,她已做好了功课。
皇后没有下车,玲珑只与彩卉耳语了几句,彩卉心领神会,朝她点点头。玲珑放心离去。
要不是听了彩卉的转达,皇后一定会被蕴秀宫内的情景给惊到。天宸帝正在大殿内踱步,一见皇后前来,像终于得到解脱一般,欢喜地迎上前来:“皇后……”
皇后却只匆匆给皇上行了个礼,眼光顿时溜向了皇帝的身后。在大殿的中央,跪着一个人,陈才人!
一个怀有身孕的嫔妃,竟然在青砖地上长跪不起,天宸帝断断舍不得这么干!那么,原因一定在陈才人自己身上。皇后胸中的怒火在渐渐的集聚,陈琴玉啊陈琴玉,你若定要以身试我,那本宫亦只能成全你。
一见皇后进来,陈才人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
“陈才人哭什么,难不成皇上叫臣妾前来,便是专程来欣赏陈才人的哭相?”皇后脸色冰冷,让天宸帝始料未及。
天宸帝却并未生气,走到皇后身边,扶着她在大殿中央坐下,皇后心中一动,并未挣脱,端庄地享受着天宸帝的殷勤。
坐定,月满端上茶水,奉于皇后。皇后却没有看,直截了当道:“皇上可是陈才人搬来的救兵?”
天宸帝一愣:“救兵谈不上,只是听了陈才人的担忧,觉得不无道理。”
“那就烦请陈才人,方才如何对皇上说的,原原本本对我说一次可好?你若能说服得了我,自然……”皇后轻蔑地瞧了她一眼,摆明了告诉她:你不可能说服我。
陈才人抽抽答答,断续地说着一些理由。说实话,这些理由永宁皇后早就听过了。无非是膳食局的膳食不合胃口,离得又远担心冷掉,从昭阳宫的牢骚版,变成蕴秀宫皇上面前的装可怜版。
“早上在昭阳宫已经说过了,本宫与淳贵姬都曾回绝你,如何又在皇上面前旧事重提?”皇后语气严峻,听着十分不善,陈才人不禁心中一紧。
“因为臣妾回宫后,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这宫中以往出过多少先例,皆是在食物或饮水中下手,臣妾担心……”
天宸帝亦在一旁道:“陈才人也是谨慎。朕一来,便跪下了,说朕若不答应,她便长跪不起。她还怀着孩儿呢……”皇后柳眉倒竖:“若不是她怀着孩儿,臣妾这会儿已经将她拖出去杖责!”皇帝震惊,原本是被陈才人的柔弱叙述和腹中孩儿给打动,却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往日,总是永宁皇后顺着天宸帝,自从先太后的事情败露,天宸帝对皇后,越发地愧疚,亦越发地顺着她,不知不觉,竟调了个个儿。




第一女官 第三百五十八章 皇后立威(下)
“颂恩,何至于此?”天宸帝惊讶于皇后强烈的反应。
皇后却脸色决然:“大齐后宫历代嫔妃,至少也要美人以上才有资格开设小厨房。你陈才人要开小厨房,先给自己挣一个名份。没有名份,却总想得到那些份外的好处,这叫逾矩。”
陈才人跪在地上,一时被皇后的严厉给唬住,不安地望向皇帝,低低地喊:“皇上……”希望皇帝能给自己撑腰。
皇后见天宸帝又要开口,立刻抢在他开口之前,图的就是个气势如虹。“你还有脸叫皇上!皇上最看重什么?最看重你肚子里的龙胎!要不是你怀着龙胎,皇上能给你这个脸,还巴巴儿地把本宫叫来?可你干了些什么?跪在这儿要胁皇上,你几时想过龙胎的安全?你是将龙胎当作你争宠夺利的筹码吧!”
此话一说,半点余地不留,不光将陈才人噎了个够呛,便是皇帝也不便再出言相帮。
实在是句句在理,这天宸帝听着,也渐渐有了些怒气,想着自己果然是叫这陈才人给唬弄了。陈才人口口声声为了龙胎安全要开小厨房,实则长跪不起,恰恰有损龙胎安危。
陈才人也是个聪明之人,察觉了皇帝的动摇,暗叫一声不妙,便想回撤,尴尬地讨饶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错了,臣妾这就起来。”
皇后却并没有因为她讨饶就心软,皇后要锻炼自己,将“心软”这个功能渐渐地退化掉。“扶陈才人坐着。”她对一边的月满道。月满赶紧抖抖索索地将陈才人扶起。
正要舒一口气,又听皇后道:“让你坐着,也是为了龙胎,别以为就放过你。”陈才人心中又是一凛,这次自己算是撞在她手里了。
“你叫什么?”皇后问月满。
月满一喜,以为皇后觉得自己办事机灵,赶紧作出一副精干的样子,眉飞色舞地行礼:“回禀娘娘,奴婢叫月满。”
皇后一见她那个轻浮的样子,生生地一阵嫌恶:“早上陈才人从昭阳宫请安回来,可有其他嫔妃来过蕴秀宫?”
月满微微一愣,不解何意,却不敢不答,声音低了八度:“从昭阳宫请安回来,吕良人与辛良人在蕴秀宫坐了坐,才各自回的寝宫。”
“只是坐了坐?”皇后追问。
月满有些不安,望向陈才人,意在求助。可陈才人如今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月满的死活,根本不接她的眼光,只紧张地盯着皇后。
“和娘娘略说了会儿话……”月满拿不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迟疑得很。
“说了什么?”皇后又追问。
这次,月满还未回答,陈才人却突然发现了脱罪的机会,立即嘤嘤地哭起来。
“你哭什么?”皇后知她定要开始玩花样。
“臣妾愚笨,受了吕良人和辛良人的挑唆,这才鬼迷了心窍……”陈才人为求自保,出卖起同伙来不遗余力。
“哦?如何挑唆,说来听听。”皇后开始气定神闲,不如之前的震怒。
玲珑的情报果然可靠,她认为陈才人回宫后若不是发生了什么,断然不敢违抗皇后的意思,除非,她被人挑唆或激将了。所以,她先行一步,到蕴秀宫调查来了。
她到底在宫中有多少内线?皇后突然升起了疑问,觉得玲珑有点神秘的神通。
那边,陈才人正绘声绘色地模仿着两位良人的谈话,为了要证明自己只是从犯,更是添油加醋,不一而足。将天宸帝听了个火冒三丈。
“朕的后宫竟然养了这样一群俗妇!”
“皇上息怒,是她们自己不争气,整日想的不是如何为皇室开枝散叶,而是自己的那点儿颜面。”皇后的劝慰总能让皇上好过一些,毕竟后宫还有很多一心为皇帝的嫔妃们,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朕今日真是糊涂了,竟为这样的蠢才来出头。颂恩,你是后宫之尊,狠狠地责罚,不要宽容。”天宸帝的心眼本来就不大,你让他觉得自己蠢,他报复起来可是不分昼夜的。
有了他的话,还怕皇后不会责罚么?
陈才人罔顾龙胎安危,提出逾矩要求,并冲撞皇后和贵姬,本因杖责。念其怀有龙胎,杖责暂时不进行,改为禁足半个月。
吕良人和辛良人比较悲惨一点,她们被带到蕴秀宫,还没到动刑的时候,就全招了,什么你是未来皇子的母妃,开个小厨房算什么?你没本事透了,这等于是把自个儿的命送到别人手里捏着,怎么可以没有自己人手和地盘……
皇帝和皇后听了,真是又可笑又可恨。可笑的是,低层次低手段的人,最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攀比,比着比着,就成了笑话。可恨的是,走偏一些,这种笑话就成了伤人的利器。
三人还在相互嘶咬。这个说,自己正是听了她们的挑唆,才起了心;那个说,若不是她一直在那儿不甘不服不顺心,自己也不会替她出主意;另一个又说,自己只是说着玩,哪知道陈才人却当了真,做出这么不妥当的事。
皇后脸色本就难看,这下更是阴郁,一拍桌子:“够了,三个嫔妃,连市井俗妇都不如,相互撕扯,毫无担当,真叫人看了恶心。”
三人顿时噤声,胆战心惊地望着皇后。
天宸帝亦被眼前的情形闹得头晕,深悔自己一时心软,弄出这样的事故来,痛定思痛,更是立了决心,不能再插手后宫之事,便起身道:“信王还在长信宫等着朕,这儿便交给皇后。这几个整日爱生是非的,好好责罚,给后宫之人作个警示。”说罢,摞挑子走人。
走了更好,皇后本来还需顾着皇帝的面子,这下更是可以放开手脚。
“来人,将吕良人与辛良人拿下!”皇后喝道。
二人大惊,高呼:“不是说好禁足吗?皇后饶命啊!”
“陈才人有龙胎,这才禁足。你们二人谁有龙胎?”皇后瞪着凤目,“拉下去,杖责二十!”二人顿时面如死灰,尖叫道:“会死人的,会死人的!皇后饶命啊!”“放心吧,死不了。本宫还要留着你们去给其他嫔妃作个榜样呢!”




第一女官 第三百五十九章 寇姑娘这个 “外行领导”
后宫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一向仁厚有加的皇后,突然下手这么狠,一下子责罚了三个不说,有一个还是怀有身孕的嫔妃。
茉莉来珍宝局办事儿,颇为不解地问玲珑:“陈才人不光没闹来小厨房,反而落了个禁足。如今一应吃喝都是膳食局在安排着,皇后娘娘不怕陈才人故意使坏,栽赃膳食局吗?”
玲珑淡淡一笑:“御医们难道是吃素的?出没出事,御医们一诊便知道。她若敢假戏真做,伤了龙胎,那更没翻身之日。聪明人就不要再闹腾,生个皇子比什么都强。”
见茉莉恍然大悟,频频点头,玲珑又低声道:“咱贵姬娘娘遭的罪难道会比她少?自己过得好,才是最强的报复。陈才人要是参不透这一层,老想着将别人扒拉下来,也不过又是一个丽婕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谁说不是。不过怀了个龙种,就自觉应该像咱们贵姬或荣修华那样,天天被人围绕着。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吕良人和辛良人据说连床都不能下,天天躺床上哀嚎。和吕良人同信临华宫的胡良人,这几日老是抱怨连觉都睡不好。”茉莉道。
“这二人总是不对付。不过也好,有胡良人在外面这么宣传着,别的嫔妃也能安生些。”
“是啊,同样有孕,赵才人如今就可讨喜了。人什么都不争,整日欢欢喜喜,闲来还去皇后那儿打打趣,向贵姬娘娘讨讨育儿秘方,皇上一开心,赏了好多东西。”
玲珑正色道:“茉莉,便是不争也好,恬淡也好。虽是性格使然,却也在于个人的修养。修养是为了让自己生存得更得体,若仅仅是为了争皇上开心,那种假意称不得修养,早晚原形毕露。”
茉莉对于玲珑的教诲,向来铭记于心,从不打半点折扣。刚重重地点完头,认真地说“我记下了”,却突然又想起一事。
“玲珑姐姐,你在宫外是不是做什么事儿了?听宫侍局朱大哥跟娘娘汇报呢,一边说,娘娘一边赞叹。”
“我没做啥事儿啊,来珍宝局这段时间,我才出了一趟宫……”玲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在胭脂坊教训了一个泼妇,难道说的是这事儿?”
“想来便是,回头您自个儿问娘娘去。娘娘直夸您,说向来这些细节就逃不过你的眼。”
“我才不去问,多不好意思。只是宫里这消息传得忒快,我当时是一个人出门,咋就被人知道,还传回宫里了呢?”
“谁说你是一个人出门,车马局的难道就不是人?”茉莉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犀利了?
“好吧,算是……”玲珑笑着摇摇头,“真是藏不住事儿,幸好我也没干啥坏事。”心里却想,原来车马局这些人,嘴巴也不紧,下回倒要好好想个法子,还让不让人干点隐秘的事儿了。
茉莉又在问:“玲珑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出宫,外面多危险啊,好歹也带个人。你在珍宝局也没个宫人服侍?”
玲珑皱眉,茉莉倒是比自己想得周到。
“我在这儿遇到了一个老乡,当年一起进宫的,叫盛花儿,人也老实本份,琐碎小事基本都是她在料理着。茉莉你提醒得是,往后出宫,我带上盛花儿,也好有个伴。”
“正是,娘娘也不放心你呢,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当此大任,就怕这边无人真心待你,让你吃了亏。”
玲珑心中一暖,皇后对自己尽心尽力,莫瑶对自己关怀备至。相比旁人,自己活得多么值得。
正说着话,李妈妈求见。茉莉见状,识趣地退下。
玲珑方才正说着陈才人的事儿,这会儿见了李妈妈,自然也想到问问白玉如意的木托儿,后来怎么解决了。
李妈妈笑道:“还是寇姑娘果断,陈才人虽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再纠缠。再说,皇后的禁令一下,她更无暇顾及木托儿了,也不嫌酸枝木有味儿了。”
玲珑心中暗笑,陈才人啊陈才人,希望你从此得个教训,便是要发难,也不能几处同时发难,顾不过来不说,还有可能统一泡汤。
“对了,采买早上来过,说来了一批上好的木料,有几段紫檀更是不可多得,问我舍时候有空去瞧瞧。李妈妈跟我一起去?”
李妈妈顿时喜上眉梢。宫里的人羡慕采买,早就不是一天两天,出去和供货的商人们照面,是她们早就求之不得的机会。
玲珑暗暗观察着,李妈妈果然在拼命压抑狂喜,心中也暗笑。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手下收点红包。水至清则无鱼,原则是,不能因为收钱就昧了良心,更不能因此而改变决定。所以,她要让李妈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得好处,这样才能让她更积极,却也更好控制。
第二日一早,车马局已的备好了马车,在西角门外等候。而采买亦已在西角门外,他要来给寇姑娘领路。
李妈妈似乎是头一次被常务领出去看货,一路上心情非常愉快,先与玲珑说了几句奉承话,见玲珑并不反感,便扯开了话匣子。
玲珑从不讨厌奉承话。谁讨厌啊,爱听奉承是人的天性好不好。但是,区别在于,她知道这是奉承,听着也就让自己舒服舒服,却绝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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