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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个恶魔王爷,便只好当个狠心的王妃。玲珑提醒自己,不能被他偶然间流露的假相所迷惑,他只是暂时收起了獠牙。
女人洗澡,通常都是很慢的,再加上玲珑的洗法又有些与众不同,二人聊了很久,肖璃才见玲珑梳整一新,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似出水芙蓉般清雅,又似山间百合般圣洁,肖璃一时竟有些看呆了。“臣妾去叫人过来换水。”肖璃一把将她拉住:“不用麻烦了,能有多脏?”





第一女官 第四百五十一章 陌生的柔情
自从来到这个王府,自从来到肖璃身边,很多事情都打破了玲珑的想象。比如这个沐浴的问题。
沐浴是件很美好亦很容易出浪漫感的事。可一想到肖璃马上就要进入的,是与自己亲密接触过的荡漾的水,这已不是浪漫,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与暧昧。就像男人接过女人的饭碗,坦然地将她剩下的饭菜吃掉。
肖璃坦然地在她面前脱去了锦袍,正要继续脱掉中衣。玲珑着急,赶紧拉着他,绕到屏风后面:“在这儿吧。”又指指屏风另一边,“我在那儿等你。”
肖璃苦笑着摇摇头,这个玲珑,防自己跟防贼似的。正要脱衣裳,望见旁边放衣裳的架子上,一堆**的衣裳,有些不解:“玲珑,衣裳自然有丫鬟会洗,你何苦自己洗了?”
只听玲珑在屏风那边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声道:“我没洗衣裳,我只是穿着衣裳洗了个澡……”
穿着衣裳洗澡……肖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是怕自己中途冷不丁地偷看?
说对了,玲珑就是这么想的。一个屏风,能派多大用场,她实在没有信心。一个虎狼之躯,共处一室,万一他一冲动,跑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决定穿着内衣下水。
虽说让肖璃撞破,有些让人尴尬,可毕竟,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态度。玲珑正满意着自己的英明决策,却听肖璃说话了:“秋凉了,往后不要这样,容易染上风寒。”
“哦……”玲珑收到这意外的关怀,讷讷地,不知如何回应。
肖璃很快结束了,他穿着洁白崭新的丝绸衣裤,从屏风后走出来,长发又一次披散下来,那么俊美的一个男人。
“要不要叫她们进来把桶收走?”玲珑轻声问。
“不用了,你这样子,不适合见外人。”肖璃道。
玲珑奇怪,为何要见外人?转念一想,便猜到了些端倪,想来是空桶轻,丫鬟们搬得动,如今装满了水,如何还能由几个女孩子来搬动,必得让仆从们前来。
见肖璃的长发正往下滴着水,玲珑暗自叹一口气,似是要报答他方才的一点点关怀,取来一块大大的软布巾子道:“我替王爷将头发擦干。”
肖璃有些意外,似未想到玲珑也会有这份柔情,乖乖地坐下,任由玲珑替他将头发一点一点擦干。
正要将软布巾子送到屏风后去,与那些换下的衣裳搭放在一起。肖璃一把拉住了玲珑:“我也替你擦干吧。”
肖璃是笨拙的。他擅长的是战场上手握宝剑,策马御敌,干的是威武豪迈的营生,却从来没有替女人擦拭过头发。
可坐在梳妆台前的玲珑,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她恰恰能感觉到肖璃的笨拙。这样的笨拙,是否尤其珍贵?玲珑觉得自己看不懂肖璃,传说中,他明明是风月场的老手,残忍杀妻的恶魔,可为何,眼前这个肖璃总让自己有一种陌生的柔情。
他有时候,甚至显出一种并不擅长的温柔。
玲珑满头的秀发,在肖璃的手中丝丝缕缕地垂落,垂在她同样雪白崭新的丝绸衣裙上。
“不早了,休息吧。”肖璃望着玲珑,似在等她的回答。
玲珑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烛台。她亲眼看着一个小丫鬟拿进屋,又插上两枝红烛,一切宛如平常。可她不知道,明天一早,会不会又在房间里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即便是肖璃不拥着她入睡,玲珑也断然不敢自己一个人贸然地入睡了。当肖璃向她张开双臂,这次玲珑一点没有闪避,任由肖璃将她紧紧拥住。
“玲珑,以后用不着那么防备我……”他在耳边轻声道,“我不会强迫你。”
他明白了玲珑穿着衣裳沐浴的用意。玲珑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地放松,又见他的双手果然乖乖地放在腰间,并没有像昨日那样不听话。
心一软,玲珑的语气便也软了下来:“王爷,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所以才这样一定要栓着我。”
“才……”肖璃刚想否认说“才不是”,突然又停住,半晌,终于承认,“伤到你终究不好。”
“那你还说与我无关?”玲珑有些嗔怪。
“又何苦让你白白担心。”
玲珑心内一热,原来是因为这个。怕自己担心,所以才说目标只是他。会伤害他们夫妻二人的,偏偏他又说不是仇人。玲珑想不通个道理。
那个温热的躯体,紧紧地贴着自己。昨日嫁衣厚重,感觉不如今日这般贴近。隔着两层薄薄的丝绸内衣,玲珑甚至能感觉到肖璃身上的健壮,以及……
玲珑顿时脸红了,她知道那是什么。好在,身后的肖璃看不到玲珑的脸红。
他竟然可以忍住,玲珑心中对他的这份尊重起了一种感激,又不免有些佩服。他血气方刚,竟然可以隐忍至此,这需要多大的耐力。
“你睡吧,我知道了原委,便不会跑了。”玲珑轻声说道。她已猜到肖璃昨夜其实是装睡,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不至于熬上一夜。为此,他自己竟然熬了一夜。
他若入睡,也算少了煎熬,玲珑是这么想的。这个肖璃,虽说外表看起来霸道有杀气,对自己却着实有耐心。可是不对!玲珑突然想起了肖璃的第一位妻子。
她不是在新婚之夜被伤害致死的吗?一个如此有耐心、有毅力的男人,如何会在新婚之夜将新娘杀害?仅仅是因为她未遂他的意吗?
还有哪种违拗,抵得过女人对男人床第之间的拒绝?他连自己这样的拒绝都可以包容,为何包容不下一个新娘?
玲珑不禁起了一阵疑心。肖璃的婚姻,真如外界传说那样吗?可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内情?
如此想着,又因沐浴过后浑身松弛,玲珑终于抵不住睡意,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被一种声音惊醒。“扑簌簌”,又“扑簌簌”,似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她紧张地抓住肖璃的手,轻声道:“王爷……”“嘘……我在。”肖璃反过来握住她,“别害怕,有我在。”




第一女官 第四百五十二章 异动
玲珑睡意全消,紧张地听着屋外的声音。那不像是鸟类的撞击,更不似风声,有节奏地、不徐不疾地拍打着窗棂。
“那到底是什么?”玲珑轻声问。
“不出声……”肖璃俯在玲珑耳边,声音几不可闻。
突然,一阵急速的风声,呼啸着向窗棂处袭去,“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顿时一片安静。只听窗外传来凌宵的低声汇报:“王爷,解决了。”
“好。”肖璃低低地回了一句,“收好了,回头等本王来验。”
凌宵应了一声,窗外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秋虫依然低吟浅唱,悠远地应和着夜空的声音。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玲珑不甘心地问。
“我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玲珑。”肖璃常常这样答非所问,每当这样,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就是他并不想回答你。
一切都会过去的。是的,在时间面前,没有过不去的。“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玲珑有些迷茫。
“那我应该是怎样的人?”
“你怎会等待着让一切慢慢过去。你不是将一切都能预谋精确,先下手为强的人吗?”这就是玲珑的迷茫。
“你真的了解我吗?”肖璃在玲珑耳边喘着粗气。
如果没有他的寸步不离,如果没有他细心地为自己擦拭潮湿的头发,如果没有他对自己意愿的尊重,或许玲珑真的不愿意去了解他。可如今,他在冷漠的外表之下,隐藏的这一切,都与闺房之外的表现完全不同。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玲珑有些好奇了。
“时间长了,自然会了解。”玲珑含糊地回答。她不想流露出那好奇。好奇往往会被误会成兴趣。自认,她对肖璃还只是好奇,而不是兴趣。
“睡吧,凌宵在外面守着。”肖璃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很自然地将自己的下巴抵在玲珑的头顶。
睡吧,果然累了,在肖璃的怀抱里,玲珑沉沉地睡去,梦见了那些过去。前世的,今生的,关于珊珊的,关于皇后的。
这一觉,才真正让玲珑睡饱了。醒来睁开眼,一下子望见昨日发出声响的窗棂之上,茜纱已破了一个洞,显然是昨夜那不知什么玩意儿给破坏的。
阳光从破洞中照射进来,射出一道明媚的光柱,无数细尘在光柱中飞舞,自由得让人羡慕。
“醒了?”肖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玲珑起身,却惊见肖璃的黑眼圈更重了,双目已陷了下去,比昨日更为憔悴。“你难道昨夜又熬了一晚?”
肖璃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宝笙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人了,在向安殿等候。”
肖璃望了玲珑一眼,让丫鬟们自去安顿来客,又与玲珑一同梳洗更衣。玲珑见他又一次对自己的问话避而不谈,心中也有些歉意,嘟囔着道:“这么不睡觉,何时才是个头?”
“今天我会安排手下加强轮班值夜,只熬过几日,应该便无事了。”
“到底是什么仇人,这般厉害?”玲珑不解。原以为嫁了临川王,自己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现在看来,最不好过的似乎是临川王自己。
“不是仇人。他不是我的仇人。”肖璃每次提起这个“他”,都难掩落寞之色。
可肖璃越是这么说,玲珑就越是疑心。他对玲珑的守护,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这不像是担心她会被误伤。如果那人的目标是肖璃,他不是反而应该离自己越远越好么?
玲珑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想法,那人的目标正是自己——寇玲珑。
可是,自己又哪来的仇人?若有仇人,为何不趁自己的宫内毫无防备时动手,非要到了王府,如此戒备森严,再来大费周章?
又或许,那人要针对的,并不是“寇玲珑”,而是“临川王妃”……顿时,玲珑心中如明镜一般了然。是的,一定是这样。
丫鬟已将王爷与王妃的礼服呈了上来,玲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盛花儿。盛花儿混在丫鬟堆里,微笑地望着玲珑。
又见宝笙很自然地指挥着一个清晨的诸多差事,而盛花儿乖乖地听着她调遣,玲珑心中既安慰又心酸。她知道盛花儿老实不生事,所以才将她带出宫来,可老实也有一种不利,对自己的处境总是欣然接受。如现在盛花儿毫无芥蒂地听从宝笙安排一样。
不知为何,玲珑总觉得宝笙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盛花儿是自己随嫁过来的,年龄又比她大得多,无论如何,也不该与其他普通丫鬟一般对待。只不知,是宝笙不懂事,还是故意给的下马威。
玲珑暂时不便发作,只对着一个来给自己穿衣裳的小丫鬟微微笑道:“去将盛姐姐叫了来,我还是习惯由她来服侍。”
“盛姐姐”,三个字,便将盛花儿凌驾于众多小丫鬟之上。依稀余光可见,宝笙的脸色不太好。
临川王肖璃、王妃寇玲珑,二人梳洗完毕,双双礼服出行,当真是王爷高大冷峻,如冰山沉水般通透又迷离。而王妃修长清俊,当年的娇俏已让岁月历练出独一份的明朗。
众人望见,他们并肩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临川王的手不由自主地寻到了王妃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那些眼光中,有好奇,也有妒忌。
宫中之人,带来了皇上的赏赐,皆是赐于临川王夫妇的新婚之礼,并且带来了皇后赠的腰牌,往后,玲珑便是诸位王妃中间,唯一一位无需事先申请,在宫禁处直接报备便可出入皇宫的王妃。
谢恩,又将来人送走。夫妻二人松了一口气。
“进了王府第三日,终于见到太阳了。”玲珑感慨道。
肖璃似乎也被这秋高气爽所感染,牵着玲珑的手道:“那便带你去将王府逛一遍,可别喊累。”
“在皇宫里走了这么些年,最不怕的便是走路。”玲珑哧之以鼻。向安殿外,晴朗开阔,肖璃拉着玲珑的手,沿着殿外角门,拐入了王府的另一边。这地方真是旧地重游,玲珑可来过,葆光殿是也!




第一女官 第四百五十三章 渐近
只是隔了一个夏天,葆光殿所在的这个园子,景致便已大有不同。各色花树如今已到了结出果子的时候,串串累累,比之春天的娇艳,又别有一番风韵。小桥还是那个小桥,锦鲤也还是那些锦鲤,只是秋意让它们显得格外的活泼欢腾。
“第一次光临贵府,便在这葆光殿内狠狠地吃了个闭门羹,那日,你应该正在府中吧。”玲珑问道。
“我与你又并不熟识,你贸然前来,我当然不愿见你。”肖璃理直气壮。
玲珑一想,也不意外,他本来就是冷酷王爷的标准款,别以为这几日对新婚妻子温柔了一点,他在外的那些傲慢就是假相,那就是临川王肖璃不折不扣的待人态度。
不熟识,听到他这么说,玲珑倒觉得想起了一些事,或许是与肖璃牵手的这份亲密,让玲珑大胆,她一撇嘴,不屑地说:“说是不熟识,又叫凌宵跟踪于我,这又是为何?”
肖璃顿时被问住,神色有些尴尬,随即又无赖道:“不跟踪,如何知你那么多隐秘?”
“你要知我隐秘做甚,我当日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后宫女官。”玲珑始终不明白,肖璃为何要显得对自己有兴趣,又为何拼了用上胁迫的手段也要逼自己嫁给他。
“这些,就不谈了吧。如今你已是王妃,还问当日作甚?”肖璃牵着她的手,来到曲桥之上,“那日,我便在那门外望着你……”
肖璃朝不远处的一处偏门一指:“你耐心还是不错的,宝珠来给你斟的茶。”
原来自己在葆光殿如坐针毡之时,这人竟然老神在在地躲起来看笑话。玲珑早已没有了愤怒,变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也该问问我有何事,万一是个急事,可不就耽误了?”
“不了解你,万一你是我哪个仇家派来的探子,我为何要搭理于你。”肖璃的仇家看来真的不少啊。
“你哪来那么多仇家?”玲珑觉得,自己这个王妃似乎会当得很辛苦,以后不会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吧。
肖璃似乎是看透了她,笑道:“哪个行兵打仗的,会没有几个仇家。”也是,光在南疆杀了那么多人,仇家集结起来可以组成一队羽林军了吧。
“麦将军也打仗,可没见青郡主整天被他栓着。”玲珑狐疑地望着肖璃。
却见肖璃的神情又陡然沉重起来,心知自己说错了话,颇有些懊悔,便假装不经意地转开话题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青郡主整天把麦将军栓着?”
肖璃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当年我在南疆,哪知道谁栓着谁。”
见他心情好转,玲珑决定再使点力:“世人总觉得该是夫唱妇随,其实,反过来栓一栓,说不定也挺有趣。”
肖璃才不介意这些形式:“你若爱栓,这几日便算作是你栓了我,又有何难。”
“个子太大,栓不动。”玲珑极快地拒绝。
“你……”只要玲珑进入无畏境界,论耍嘴皮子,肖璃是绝对耍不过玲珑,只有被她气的份。
二人在园子里闲聊,殊不知,在府外,已是这样的传言。王妃将王爷栓在闺房内两日不出门,连沐浴都是沐的鸳鸯浴,真正是败坏风气,目无纲纪。
不管外人怎么传言,这一刻的王府里,所有的人都不存在,只有肖璃与玲珑。他们牵着手,所到一处,丫鬟仆从们皆悄无声息地回避,留出二人世界给他们,安静而美好。
葆光殿的后花园,景色分外旖旎。假山林立,亭台掩映,丝毫不逊于前庭的优美。二人走了一段,坐在石凳上歇息。石凳之后倚着山石,阳光照耀,温暖如春。
“这园子有名字吗?”玲珑问。
“没取过名字,一直便叫后花园。”肖璃放松地斜靠在山石之上,望着玲珑的脸庞。
她的确不是年轻单纯的少女,那种明朗与智慧,只会存在于有阅历的女人身上。可肖璃偏偏从这个并不娇柔的女人身上看出了风情。
“多没劲啊你。果然不是读书人。”
“你饱读诗书,你来取个名?”肖璃摆明了取笑她,他明明知道眼前的寇玲珑是当年不学无术的霍香玉,纵然在宫里浸淫了几年,也断然没到读书人的地步。
“怎么听着像是损我?”玲珑嘟囔,“起名就起名,反正你是打仗的,我是打架的,差不多水平。”
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肖璃见过的女人不少,让他觉得有趣的,玲珑是第一个。
玲珑四周一望,真是风和日丽,灵机一动:“和园。心平气和的‘和’,王爷看如何?”
“饱读诗书,果然饱读诗书。”肖璃点头夸赞道,“心平气和的‘和’,和和美美和‘和’,果然好字。”
玲珑也知道是好字,可被肖璃这么一夸,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那山上的楼阁,便叫‘和心阁’吧,回头安排人提个匾额,从此也算是师出有名了。”肖璃倚在山石上,望着不远处高高的楼阁,被暖阳一晒,一阵倦意,抵挡不住地朝他袭来。
这个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人,终于靠在玲珑身上睡着了。
好在,山石分担了玲珑大部分的份量,饶是如此,这个男人依然魁梧。可玲珑不敢动,支撑着肖璃的身体。
不一会儿,肖璃猛地一震,突然惊醒。“我方才是不是睡着了?”他皱眉。
“你两天两夜没睡,想是困极了,便睡吧,这光天化日的,不会有事。”玲珑低声安慰。
肖璃却盯着远方望了一会儿,凛然道:“我竟睡着了……”那语气,似乎不能原谅自己。
玲珑却急了:“王爷不要苛责自己,难道你打算往后都不再入睡?”
肖璃咬着牙关,将玲珑的手捏得紧紧的:“不是我不想入睡,可每到夜晚,我便紧张得不敢入睡……”这一夜,盛花儿入内服侍着临川王与王妃就寝,凌宵依旧在卧室外值夜。由精壮的手下组成的护卫队,点着通明的灯笼在王府内彻夜巡逻。万福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肖璃像往常那样搂住玲珑,声音倦怠而低沉:“我困了,玲珑……”




第一女官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宫
望着沉沉睡去的肖璃,玲珑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想了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只望能将那个神秘的“他”给骗过,给肖璃换一夜安眠。显然,这次做到了。
在肖璃轻微的鼾声中,玲珑亦渐渐生了困意,终于双双进入梦乡。
次日,临川王府的书房内。
肖璃站在书桌后,玲珑端坐一旁。肖璃神色尚好,玲珑却万分紧张。肖璃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轻声道:“若害怕,你便转过头去。”
玲珑定一定心神:“既是臣妾坚持要一同前来,便是有些害怕,也要克服才是。”
凌宵将一个包裹放于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玲珑鼓起勇气,牵着肖璃的手走到桌边,望着那包裹内的物件。
“这便是第一夜烛台上的人偶。”玲珑拿起那流着血泪的新娘人偶,尽量平静地说。
恐惧往往因为黑夜,因为突兀,也因为不该出现的出现。如今光天化日,在这书房里再次面对这人偶,恐惧渐渐地消失殆尽,转变成深深的疑惑。
那人偶再普通不过,红锦衣衫裹就,黑丝线做了头发。流泪的眼睛,如今细看,不过是眼睛处染了龙凤花烛的红蜡而已。
“红锦黑丝,可妆成锦绣模样,也可制成骇人的人偶,全看怎么用罢了。”玲珑轻叹一声。
只觉肖璃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又听他道:“还担心你害怕,原来竟比我还想得透。”
“我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玲珑认真地说,她知道在这样的年代,没有人不信,甚至包括肖璃自己。所有的诅咒、巫盅之术,在她看来基本都属于扯淡,她是一个现代科学体制下被教育和培养出来的人。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肖璃奇怪地望着玲珑,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是否玲珑最终敢于嫁给自己,不仅仅是自己威胁的原因,也有她不怕“克妻”的原因?
将人偶轻轻地放回原位,玲珑又去望第二件。必须承认,第二件却是第一件更残忍的活生生的动物。
那是一只僵死的鸟。玲珑并不认识很多花草,亦不识得很多鸟儿。她只知麻雀,不识喜鹊,因为听说喜鹊和很多鸟儿长得像亲戚,所以她又觉得,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宫里总归会有人认识便是。
所以玲珑不认识那是一只什么鸟。那鸟的嘴巴被残忍地削断,眼睛被剜去,僵硬地躺在包裹之上。
这只鸟比那人偶更让玲珑心惊,如果说人偶还可以说是懦弱者的报复游戏,这如此残忍地对待一只鸟,则已经不是对肖璃或玲珑单纯的警告,而是一种暴戾杀戮的本性。
“这是第二日晚上叩响窗棂的鸟儿?”玲珑颇有疑心。
“禀王妃,这是昨日晚上有人扔在卧房门口的。”凌宵恭敬地回答。
玲珑重重叹了一声:“没想到,昨晚居然还来了,此人真是贼心不死。”又向凌宵道,“那第二日晚上你击落的又是什么?”玲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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