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玲珑因为自己方才的幼稚,本来还有些害羞,一听这话,顿时笑了出来:“哈哈,王爷,你怎么能想到?”她忘了肖璃是个很欠缺幽默感的人。
“难道不是?”肖璃脸有些红,有时候,他也感觉到在斗嘴方面,自己似乎不是玲珑的对手,完全必须靠着强力来压制她。可现在……明显力量悬殊啊!
“原本你不是那么聪明啊。和老母鸡在一起的,当然是大公鸡了!”玲珑一边说,一边叹服,自己果然脸皮很厚。想想起初对肖璃的那些戒备,在这场出生入死中,悄然地消失殆尽。
肖璃一听,原来这是玲珑在跟自己示好呢,心中甜蜜起来,为了跟“老母鸡”更接近,他勇敢牺牲道:“和老母鸡在一起的,应该是老公鸡。”
玲珑差点一头栽倒,幸好她已经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栽到无法再栽。“王爷,我完全无法和你聊天,你会不会聊天啊!”
肖璃耍赖道:“反正我不会让你走,不管我会不会聊天,你都必须陪我聊天。”说罢,可怜兮兮地望了玲珑一眼,轻声道,“我也只能聊天了……”
玲珑一阵心疼,偎得他更紧些:“怕你聊天也累着。”
门外传来盛花儿的声音:“王妃,储御医来了。”
玲珑一听,赶紧从床上坐起,一骨碌下了床,便去穿见客的衣裳。
“是谁如此烦人?一来外人,你便要跑开。”肖璃有些不满,在床上发着牢骚。
“还一直陪你躺着不成?”玲珑啼笑皆非。
“为何不成?”肖璃望着玲珑,她穿上鲜艳的外衣,又挽起头发,顿时变得光彩照人。
玲珑听着肖璃耍赖的话,心中又是开心,又有些心酸。“总不能天天陪你躺着,连外人也不见了?”
肖璃语气明显不快,道:“在我没好起来之前,你最好天天陪着我。”
这人真是……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看在他是自己夫君的份上,玲珑几乎没有思想斗争就原谅了他,非但原谅得很快,连原谅的理由都找得很快。
玲珑回到床边,俯下身子,鼓起勇气迅速地亲了一下肖璃的脸庞:“这样行了不?不生气了。哦?”
说完,玲珑的脸涨得通红。好主动啊,自己原来是这么主动的人!
肖璃贪婪地道:“换个地方,我就不生气。”
擦!玲珑脑海中闪过一个大字。这人,真是得寸进尺。罢了,谁让他才是躺在床上的那一个。
这年头,体能上的弱势,有可能会变成道德上的强势。自己不能恃强凌弱是不是?
玲珑红着脸,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上了肖璃的唇。
这个业务,她已经不太熟练了。好在,肖璃虽然身子不能动弹,口齿还是很灵活的。他一下子抓住了玲珑柔软的樱唇,贪婪地吮吸起来。
玲珑醉了,醉在肖璃的吻里。纵然肖璃霸道地抱着她度过了数个不眠之夜,终究抵不上一个缠绵的吻,让玲珑心神俱酥,宁愿荡漾在梦里,永不醒来。
门外的盛花儿等了半日,先前还听见王爷与王妃说话,怎么这会儿寂静无声了。望着等待的储若离,盛花儿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又喊了一声:“王妃,储御医求见。”
这声呼喊,立即将两位火热的男女惊醒。玲珑放开肖璃,不敢看他,脸已经红红白白地转了好几次。
“玲珑……”肖璃呆呆地望着她,只觉得千言万语都是徒劳,完全无法表达此时的心迹。
玲珑捻了一下鬓边落下的碎发,轻声道:“王爷,臣妾让他进来……”
肖璃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在心里将无辜的储若离砍了十七八刀。谁让他来得不是时候!
玲珑坐到床沿,朗声道:“请进!”
储若离比盛花儿有经验,从隐约的打情骂俏声中,已猜到屋里这两人定是干了些缠绵之事。虽是有些不愿,终也接受了。别说讲些情话,寇玲珑日后只怕还得为临川王生儿育女呢。
房门“吱哑”一声,盛花儿领着储若离进来了。只见王妃端坐在床沿,脸上春意盎然。而床上的王爷,似乎比王妃要来得神情淡定。就这样,也要等这么久才开门,真奇怪……
第一女官 第四百七十七章 怨夫
玲珑从床沿站起,将整个床边都让给储若离,好让他尽情地施展。站起来的一瞬,却听见肖璃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一声揉进了无数的哀怨,好似千年不曾被临幸的怨妇。
一个铁骨铮铮,甚至还背负着恶名的大男人,有朝一日身负重伤,便变成了一个小心眼,散发出孩童般的自私。玲珑不难想像,待储若离走后,这个躺在床上的“怨夫”,会怎样用自己既耍赖又可怜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储若离诊视一番,说肖璃所中之毒,果然遇到了有力的阻挡与逼迫。那重华园摘来的药草,的确颇为对症,他回头定会让陈小苟继续帮助采摘,熬制成膏药,以期更快让肖璃吸收。
至于那药草到底是什么,他却并不急着知道,皇上派去南疆之人,一年好几拨,只等他们下回再去,将这药草搞清了便是。
又对玲珑说,肖璃原本强健,底子甚好,按如今这恢复速度,若能加速排出体内毒素,恢复健康指日可待。
玲珑才不关心那药草到底是什么,只要能让肖璃好转,便是好药。又听储若离信心满满,玲珑也兴奋起来,想起储若离上门多次,自己不是忙碌便是忧心,竟没有好生招待于他,更是忘了储大人乃御医院第一财迷。
又感慨,储若离对自己、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倒真正是一直全心全意,再如何财迷,也不会看人下菜。可这样的心思,并不是玲珑苛待于他的理由,越是他无所求,越是不能有亏于他。
赶紧命孔妈妈前来,去库房拿两样宝物与一百两银子,给储御医当谢礼。虽说孔妈妈常常有自个儿的主意,但她亦知储御医在宫内的份量。临川王虽然贵为王爷,亦不是随随便便即能请到右席御医亲自来替他医治的。
故此,孔妈妈备的礼,让玲珑甚觉脸上有光。储若离对自己的那番情义深重,总算在自己有了一点能力之后,可以稍稍报答与补偿一番。
送走了储若离,玲珑回到房中,却想起一件事。嫁过来这段时间,初是不出房门不见人,被肖璃系在身边;才在王府内露了个脸,还没来得及管事就被掳走;好不容易回了府,又独木难支,更忙于肖璃的康复。这算来算去,其实王府的事,自己还真的并未系统地、完整地去了解过。
比如今日,孔妈妈固然是极得力的,办事亦有分寸,可是自己想赏赐之时,却完全不知道府上有何珍宝可以赏赐。换句话说,玲珑对这个王府拥有多少实力和家当,居然并不清楚。
见玲珑双眉微蹙地回房,肖璃问道:“储御医不是说我的恢复很是乐观,怎么你愁眉不展,难道有何事瞒着我?”
病人总是敏感多疑的。
玲珑笑道:“倒不是,臣妾一听王爷的身子很快能恢复,不知多高兴,这会儿在想另一件事。”
“何事,还能让你发愁?”肖璃觉得不可思议,这玲珑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办实事的性子,甚少为琐事犯愁,不知这到底是何事,惹得她有了心事。
“臣妾说了,王爷可别笑话。”玲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不是惦记他王府的家当。
“先说了,我才知道是否值得笑话。”肖璃虽躺着,说话却还是一样地欠抽。
玲珑不与他计较,自从肖璃苏醒之后,玲珑几乎凡事都不与他计较,自觉真是贤良淑德。“自从王爷昏迷之后,储御医便为王爷尽心尽力地想各种法子医治,方才臣妾想着,王爷能康复得如此之快,储御医功不可没,理该表示感谢……”
“嗯,的确应该。”肖璃附议。
“可是,臣妾叫来了孔妈妈,却不知咱府上有些什么,又该赏些什么好,只得胡乱下了命令。幸好孔妈妈得体,才没有丢了咱府上的面子。”玲珑尽量说得委婉,免得让肖璃觉得自己是在觊觎他府上的东西。
可肖璃毕竟是极聪明的人,哪怕玲珑说得婉转,他也明白了这层意思。心中轻笑,玲珑还真是个女人,但凡是个女人,总想看看自己有多少家业,玲珑也一样。
正想告诉她门道,一看她竟在床沿坐下,肖璃心中怒气渐生。看来方才的一番耍赖竟没有让玲珑体会到些什么。一生气,肖璃便冷脸,一冷脸,语气便不太好听:“总是平常不够用心之故。”
此话其实是双关的,可临川王殿下双关得太厉害,教玲珑只听出埋怨,未听出撒娇来。玲珑一愣,这算什么回事,方才还腻得跟滑在一起的肥皂似的,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起来?难道一切皆是他的假相,他又要开始恢复到以前的傲慢?
“王爷似乎有所责怪?”玲珑小心翼翼地问。
一见她这般陪着笑脸,肖璃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稍稍缓了些语气道:“方才本王与你说什么来着?你答应得好好的,要陪着我,离那么远,连走亲戚都不如吧。”
玲珑又好气又好笑,这才反应过来,临川王殿下真不是一般的难侍伺。只得将外衣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又拔去了簪子,让一头秀发披散而下,柔美而清雅。
肖璃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王妃。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正常的男人,凡是经历过他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惦记得死死的,可惜,如今这个他最想要的女人就在眼前,明明唾手可得,却偏偏遥不可及。
玲珑又脱下鞋袜,上了床。如方才那样一般躺到肖璃身旁,恨恨地将肖璃的脑袋扳过来,让他望着自己:“你就欺负我吧。趁现在我还听你的,赶紧地欺负我!”
“这便叫欺负你?那你要小心了,等我康复了,那才叫欺负的开始。”肖璃坏坏地望着她。
“等等,王爷……”玲珑打断他那太有内容的眼神。
“何事?”不知为何,肖璃虽手不能动,脚不能走,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哪点比玲珑弱。“你说,康复以后才是欺负的开始?”玲珑坏坏地笑。肖璃似乎见到一个圈套,在头顶**地晃动。
第一女官 第四百七十八章 狭小的世界
“本王瞧着,王妃不怀好意?”肖璃不甘示弱。
“我在思考,如何避免往后被你欺负。”玲珑一本正经,表情严肃。
“对我好点。我心一软,兴许就不欺负你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还不显得无耻的,也只有肖璃了。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玲珑让盛花儿吩咐厨房,依着储若离关照的,煮些稀烂之物,让王爷渐渐地吃起来。
见盛花儿如今在屋里伺候,肖璃也有些明白玲珑的小心思,亦不点破,只问了盛花儿的名字,又趁着盛花儿将吃剩的晚饭收走之后。肖璃正色道:“玲珑,那宝笙是孔妈妈带过来的,我不好生生地拒绝。你能将盛花儿替了她,倒也很妥当。”
他何尝不知道宝笙日常在自己身边妖妖娆娆地出入,多少是有些念想的。可另一桩担心,却要替玲珑说清楚,且玲珑方才其实已经提到了王府中当家的问题。
孔妈妈是老王妃的陪嫁丫鬟,如今几十年过去,王府又过了近十年没有女主人的日子,孔妈妈地位尊崇,俨然成了王府半个女主人。且她极为维护老王妃的一切遗物与陈规,将其视为万万动不得的金科铁律。
肖璃只道:“你是王妃,之时于你所说,并不是妄言,往后,你的事我做主,府中的事儿你做主。必要时,我自会替你撑腰。只是,行事亦要注意分寸,如孔妈妈这样的长辈,能不得罪、也就不要得罪了。”
玲珑却只问了一件事:“王爷,若臣妾跟孔妈妈讨要王府中的库房盘点单子,算不算失了分寸?”
肖璃笑道:“自然不算,这是你应该有的权力。”
玲珑咧开嘴巴:“那便好。”乌溜溜的眼珠,随着脑子的活动,活跃地动了起来。
天色渐黑,夜晚终于来临。忘忧小院的卧房内,掌起了灯。泰清泰平进来,伺候了肖璃的梳洗,便告辞而去。临出门的时候,很有默契地将房门关上。
玲珑过去将房门从背后闩上。一个小小的举动,让肖璃特别暖心。这是玲珑将她自己放心地交于了肖璃,这个卧房,终于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那张专门为玲珑增设的卧榻,依然放在离婚床不远的墙角处。玲珑将肖璃安顿好,正要下床,回到自己的卧榻之上,肖璃却突然问:“你让盛花儿将那张小小的矮榻亦铺床垫被的,又是为何?”
玲珑一怔,这还用问,太明显了啊?突然一想,肖璃该不会不让自己单独睡吧。可睡觉与日间说话不一样,万一睡着了,挤着他,或者是碰着他的伤口,怎么能担待得起?
果然,肖璃的声音冰冷:“你若喜欢在那矮榻上过夜,以后便再也不要上我的床榻了。本王不想欺负你。”
玲珑吓了一跳,这位爷,脾气果然还是够大,温柔云云,果然是一时的假像。赶紧解释道:“王爷,臣妾是担心挤到你啊。之前你与臣妾同卧……那时候你还没受伤,所以臣妾没有顾忌……”
“挤到我,还是气到我。你自己选!”肖璃仍下一句冰冷的话,居然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玲珑。
玲珑无法,这王爷殿下,说起来让人选,其实自己哪里有得选。挤到了他,还有活路;气到了他,等着无穷尽的报复吧。
“王爷……”玲珑小声喊他。肖璃不为所动,静静地躺着,仿佛回到了昏睡之初。
“王爷……”玲珑又推推他,却想起这对不能动弹的肖璃来说,毫无效果。
玲珑决定,是时候使杀手锏了。我喊不动你,但可以恶心死你。她悄悄地在肖璃身边躺下,用手支起一个脑袋,朝一旁的肖璃看了半日。那掌起的灯总有些忽明忽暗,映得肖璃的轮廓一会儿像是安静的孩子,一会儿像是深刻的雕塑。
唉,看是好看,可是人家不理自己。玲珑俯在他耳边轻声道:“璃……”心中暗暗喊道,看在我如此肉麻的份上,老天爷怎么也要一个雷将他劈醒。
肖璃的睫毛动了动,显然,被这么亲密的呼喊一召唤,多少还是有点扛不住的。
“璃……”玲珑不顾浑身起的鸡皮疙瘩,再次对肖璃实施肉麻的打击和进攻。
终于,肖璃忍不住了:“梨,还桃呢。”
玲珑乐了:“王爷终于说话了。不生我气了?”
“太气人,生不过来。万一被你气得康复不了,我得不偿失。”肖璃其实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睛。
“呸,不许胡说。我掐指算过了,你很快便可以康复。”玲珑道。
“哦?掐的哪根指?我看看准不准。”
“脚趾……”玲珑弱弱地说。
“哈哈……”肖璃终于笑出声来,“玲珑,亏你想得出来。”
“阿弥陀佛,总算笑了,这下算是不生我的气了吧。”玲珑不知为何,就怕肖璃生气。明知道他生气,不会拿自己为难,可她就是好怕他生气,似乎一生气,幸福就少了一点点。
玲珑将床榻上精致的纱幔一层一层地放下,终于隔出了一个更为狭小的世界。卧房已然暧昧,这样床榻上的世界,只能比暧昧愈加香艳。
“玲珑,望着我。”肖璃轻唤她。
隔着纱幔,室内的灯光愈加昏暗不可分辨。玲珑凑近他,温柔地望着他。
肖璃在她耳边轻声道:“玲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玲珑被他男人的气息吹在耳间,麻酥酥地,荡漾之极,眼神迷离道:“王爷想问何事?”
“日间,你曾说。女人心里若爱一个人爱到没有了指望,想着那命运的安排似乎也不坏,便会对新的安排生出希望。是不是?”这原是玲珑分析冷若伊时说的一番话,却被肖璃记在了心里。玲珑以为,肖璃依旧放不下若伊,心中顿时有些黯然。却只听肖璃又问道:“玲珑,我原只是想娶你。可真的娶了你,我又生了新的奢望。我想知道,我可是你没了指望之后,无奈之下生出的希望?”
第一女官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的心
玲珑心中一动,肖璃这话,问得大有深意。若照实说,只怕伤到他,从此心中有了芥蒂;可若哄骗于他,玲珑又觉得那样未免愧对于他。
“王爷,臣妾若对你实话实说,你不要生臣妾的气好么?”玲珑抚摸着肖璃的脸,坦诚地望着他的双眼。
肖璃亦望着她,那眼神并不紧张,他心中何尝不知道真相,他要的是如今玲珑的想法,一个坦诚的想法。“玲珑,你敢这样望着我的眼睛,不闪躲,从容而坚定,我相信无论什么答案,都出自你的真心。”
玲珑听明白了,肖璃的反应,多么符合她对他的判断。一个骄傲的人,可以承受磨难,但却不接受欺骗和背叛。
“臣妾当初不愿意嫁你,这是事实。可王爷新婚时那般尊重臣妾,亦是臣妾始料未及。那是一个与传言不一样的王爷。臣妾曾经以为自己嫁的是一个恶魔,故此并未对这场婚姻抱有希望,自然也不会觉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还不坏。”
肖璃一笑,竟未为自己的名声觉得惭愧:“你真坦诚。那如今呢?”
“如今,反正也跑不掉了,臣妾眼下没有别的想法,只盼王爷早早康复。这便是唯一的希望。”玲珑此话,一点不假。她对肖璃,的的确确没有感情上的奢望,至于肖璃却给予了她那么多,更是出乎她的意料,“王爷,你对臣妾太好,臣妾都不知道还应该希望什么了。”
听了这话,肖璃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你好吗?我也没觉得。我从来都不需要对女人好,故此也不知道如何才是对女人好。”
黑夜中,他的眼睛闪闪的,让玲珑想起他一贯的深邃与犀利。
肖璃道:“我只知道,虽说当初是我威胁于你,可你却并未愁眉苦脸地嫁过来,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越来越觉得我的新娘是那么智慧、那么勇敢。从那时候起,我便不止是要娶你,我还要得到你的心,玲珑,你明白吗?”
玲珑自然明白。如此**裸的话若还不明白,前世又如何替旷男怨女们解惑?
我的心。肖璃要得到我的心。
夜愈加安静,北方的深秋,悄悄地起了风。
玲珑拥着肖璃,听见他平静的呼吸,偶尔发出微微的鼾声。她在问自己:我的心,又如何自处?让肖璃在自己的拥抱中入眠,是那样满足与安定,是否,亦能想象当时的肖璃紧拥自己之时,是否也像这样拥着一个害怕失去的幸福?
是的,思念不是幸福、爱着也并不是幸福,幸福是拥有。这不是占有的**,而是这个人,实实在在地属于你,从内心到身体。
“我是否应该将我的心交出去?交给怀里这个男人?”玲珑悄悄地想,又暗暗地叹,“身不由己的才是爱情,若还在问自己,那就是还有保留,不是吗?”
如此一想,心中愈加愧疚,不由地紧紧了臂弯,拥着肖璃渐渐地睡去。
第二日醒来,玲珑才知道,这样的睡姿是有多么可怕。她全身的每一处都在对夜晚抗议,手臂仿佛已然不是自己的手臂。
肖璃见她呲牙咧嘴,心疼地问是不是因为搂着自己睡觉,从而变得浑身酸痛。玲珑奇怪,这人怎么如此了解,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可等了半天,肖璃却笑而不语。
玲珑随即明白,他有体验!在新婚的那几日,肖璃紧张地将自己搂在怀里,每一个清晨,必定都会这样浑身酸痛。可他从来不说。
“可惜我不能动,不然我可以替你按摩,那样可以恢复得快一些。”肖璃道。
一说起这个,玲珑顿时惭愧起来,自己还答应替肖璃按摩来着,当真是说过就忘,突然想起肖璃昨天曾说的那句:“总是平常不够用心之故。”
虽说当时让他不快的,是自己没有做到时刻陪伴。可如今想起来,这话倒让自己汗颜,的确是太多地方,皆不够用心。
玲珑将府中要务暂时托付于那几位忠心的仆从,专心地伺候起肖璃的起居。又让泰清去请了一位著名的按摩师,好好地学了一番,每日替肖璃按摩,防止他肌肉萎缩。
当然,肌肉萎缩这个,是玲珑根据以前那些看电视看新闻的经验,自己摸索的。她知道,对于这样的病人来讲,当驱毒这一点能跟得上的时候,物理治疗尤其重要,能否康复,全看自己是不是做得到位。
此事虽费神,却还没有给肖璃沐浴来得麻烦。自从肖璃醒来,他就一定要玲珑替他沐浴。
玲珑终于明白,有种耍流氓,不动嘴,不动手,甚至连眼神都可以无辜到让人生气。肖璃**的身体,就是一个“恶毒”的流氓源。
水很清晰,即使加入了储若离弄来的药,那药放入沐浴的盘中,除了让水变得略微有些黄之外,完全不影响透明度。
肖璃泡在水里,玲珑便在一旁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跟一个只有嘴巴可以活动的人在一起,玲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说话也是个累人的事。
亏她上辈子还是靠嘴巴吃饭的,可以不停休地一个人在直播室说上两个小时,也比不上如今从睁眼一直说到闭眼,从苏醒说到入眠。总有一天,外人问起临川王妃主要干些什么,王妃会写下两个大字——说话!
因为她再也不愿意对别人说话了。
这天,肖璃又如往常那样泡在温热的药水里,玲珑则在一边温柔地与他说话。“天天与你这样说话,真是累也累死了。等王爷痊愈了,我便再也不说话了。”
“不说话?是打算动手了么?”肖璃问。
“呸,臣妾找抽不成?哪里打得过你……”玲珑斜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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