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突然,一角的几位大臣,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位道:“尚未追究于梁大人,梁大人如此激动作甚?”
另一位显然是梁大人,更不示弱:“皇上晕倒,明明是因为你不知检点,太让皇上失望,你却反咬一口。皇上尚未醒来,你此时闹事,实在有辱斯文!”
旁边的官员劝道:“请二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病情未卜,二位大人不宜在此争执。”
又有官员小声道:“范大人,别与梁大人一般计较,他向来这脾气,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范大人还不了解么?”
“哼……”梁大人冷哼一声,收声不语。
那争执的另一方正是荣淑仪的父亲——司礼卿范知铭。范知铭被参,已不是第一次。此人为了女儿的前程,甘愿放弃自己的前程,朝中虽知晓之人不多,但有一个人却知些端倪,此人便是信王肖珞。他常在皇后身边走动,后宫之事虽不参与,却也有些了解。
对此,肖珞一直觉得不太好理解。在他看来,能作出牺牲之人,必是有长远的眼光与强硬的隐忍力之人。可奇怪的是,范知铭范大人,却屡次在为官节操之上,为人垢病。
他缺钱吗?肖珞问自己。京官的俸禄,自然是不能大富大贵,可养活一家老小,并保持适度有品质的生活,却不成问题。更加上他两个女儿,大的进宫贵为淑仪、皇长子之母;小的入了长平王府,虽是嫁的次子,那也是妥妥的一个小郡王。
他的女儿缺钱吗?肖珞又问自己。除非,他有什么大宗的出项。
肖珞望着被众臣劝开的二人。因皇后父亲早亡,贵姬父亲远在他乡,范大人如今俨然国丈之态,虽还极力保持谦逊,隐隐的却已露出锋芒。而梁大人是朝中诤臣,众所周知,从不给人留情面,得罪之人无数,却又因为自身清正到骇人,始终屹立不倒。
今日正是二人在朝堂之上起了争执,惹得皇帝动怒,毫无征兆地一头栽了下去。
肖珞尚未出声,李相国却已气得发抖,指着二人道:“出去,都给我出去!国之重臣,尽失风度,请你们出去!”二人见德高望重的李相国出言,不敢再争,相互瞪着眼睛,一直瞪到了殿外。大殿中死一般的沉寂,人人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皇上还能康复吗?自己要早作打算吗?





第一女官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小中风
不多时,钱有良从寝室走出来。众人一望他沉重的脸色,便知情形不太好,皆心中一沉。
果然,钱有良说道:“皇后娘娘请信王殿下与李相国留下,其余各位大人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出声询问。李相国将中书省几位重臣召集到跟前,让他们前去宣明阁等候。那里是中书省议事办公之处,景尚书、季大人等数位中书省大臣在此决定了大齐朝无数大大小小的政令。
临川王也随着众人,由长信宫的太监送了出去。先前玲珑见着王公大臣们人数众多,自己一介内眷,不好太过露头,悄悄地于殿旁回避了片刻。待众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才现身,却见肖璃已在泰清泰平的陪伴下在等候自己。
宫内耳目众多,虽然玲珑满腹疑惑,却不好多问。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关心的话,又见肖璃眼中精光闪烁,一派羽翼俱张的状态,知他又变回了以前的临川王。
“泰平,你陪王妃回府。本王要去一趟卫府卿。”他眼神中有些隐隐的阴狠,玲珑一看便知,卫府卿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都不关玲珑的事,她相信肖璃自会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贴。
四人沿着长信宫宫墙走着,因为临川王身体的缘故,王府的马车被特批可以入宫,如今正在宫墙不远处静静地等着。
有人迎面走来,见到临川王,恭敬地行了个礼,又见过了王妃,守规矩地退到一边,目送王爷与王妃离去。
临川王瞄了一眼玲珑,却见她神色如常,并未有何异样之举,心中稍安。随后,他又自省起来,玲珑已是自己的王妃,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她对旁人的反应。
一边想着,一边不免又转头望了一眼退在墙根边垂手驻立的那人。他是信王的贴身随从槐安。
槐安当然是认识寇玲珑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与信王一样,看着玲珑从进宫时那个活泼的少女,变成如今沉稳俊美的王妃。鉴于临川王以往的名声,他有些为玲珑担心。不过,这担心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便是对信王也不能有丝毫的流露。
昨日,信王妃景妙言又一次叹着气,从信王的书房内走出。信王住在书房已经很久了。
他偶尔宠幸姬妾,却从不与信王妃亲近,这已经成了阖府皆知的秘密。可众人只知,是信王妃身体有恙,迟迟不能见好,只有槐安知道,王妃身体不好虽是实情,最根本的,却是信王心中恨着王妃,他恨王妃用自己的性命逼迫他放弃了寇玲珑。
玲珑其实发了肖璃的回望。那回望是在告诉玲珑,肖璃心中依然介意她与肖珞以前的感情。她轻轻地舒一口气,幸好自己向来都算镇定,尚能做到表面上不露声色。
可是自己真的对槐安的出现毫无反应吗?槐安的背后,便是信王肖珞。他为什么会在此出现,一定是因为肖珞亦在长信宫内。
一想到此,玲珑有些不自在。肖璃恢复上朝以后,将日日与肖珞同朝议政,不知他可否淡然相待。
“玲珑……”肖璃喊她。
“哎,王爷!”她迅速地将思绪从远处拉回,不露痕迹地回着肖璃。
可是晚了,肖璃是何等样人?他可以从细微到旁人无法注意的时间差别中,判断玲珑在走神。这个判断结果让他心中不快。纵然方才见到槐安时,玲珑没有异样,可事后,她是有波澜的,不是吗?
肖璃的心事,袭上了一点沉重。往后同为王亲,玲珑很有可能与肖珞在同一场合出现,他们能守住吗?不,我怎能这样怀疑我的王妃?
肖璃深吸一口气,闭目想道:我不用怀疑玲珑,我只是怀疑自己。我能守住吗?我能克制吗?我能平静地将日后他们的交往视作普通的堂叔与堂嫂的关系吗?我能不胡思乱想无端猜疑吗?
最后,他悲哀地给自己一个结论:也许不能。
留在长信宫大殿内的信王肖珞,耳根子发烫了。他不知道只是自己的一个随从,就惹得那一男一女起了那么多伤感而又相互猜测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会……狠狠破坏,让他们更加猜测。
是的,在爱情里,没有高尚的祝福。对于这样权倾天下的男人来说,爱情只有两个字,就是占有。无法占有,一直是肖珞最最痛苦的根源。
皇后终于带着几位御医一起出了殿。
“信王,李大人。只留下二位,是因为皇上这次病情十分凶险。”
二人一听,神情一凌,顿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
“御医怎么说?皇兄可有醒来?”肖珞焦急地问。
皇后摇摇头:“几位御医会诊,确认了皇上这回是‘小中风’。”
“小中风?”肖珞与李相国齐齐低声惊呼。他们终于知道,皇上之前偶尔出现的精神不振、整日昏昏沉沉,到底是如何一回事。那些都是预警,预示着今日。
尤其李相国,更是愁眉深锁,这位先帝留下的最忠诚的老臣,向来只担心自己无法陪皇帝走到最后,哪承想自己还健在着,皇帝却倒下了。
“皇上有此些病症,早已不是一两日,老臣亦听皇上说起来,宫里的御医一直在替他看着,怎么一下子到这样的境地,御医们一点预兆都没发现?”
跟着皇后一同出来的左判冯御医,听到李大人的话,知是质疑自己的医术,不由得有些不满,又念他德高望重,不能生生地顶撞,只得柔和地说:“身为御医,亦只能从那些愿意表现给御医的东西中去寻找答案。我们的确有所失职,只是,皇上撇开御医院之御医,自行服用江湖之药,只怕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信王一凛:“冯大人,你说话要有根据!”冯御医不卑不亢,对二人垂首恭敬,语言却毫不相让:“卑职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御医院请求皇上让御医们诊治,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可皇上已经很久不召御医,卑职等心中担忧,甚至禀明过皇后,可皇后亦不能逼迫皇上用谁的药、听谁的话,不是吗?”




第一女官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三驾马车(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信王与李相国迅速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望向皇后。
皇后知他们是在质疑自己,冷着表情道:“冯大人的确向本宫汇报过。可本宫虽是皇后,却并无能力左右皇上。皇上又不是小孩子,即便是劝阻,也只能十分婉转地提及。”说到这儿,皇后又望了信王一眼,又道,“别说是冯大人,便是信王,也曾向本宫表示过担忧吧……”
信王想起,自己的确曾找皇后谈起过此事,提及皇帝上朝时,精神困顿不堪,而皇后显然亦无良方。见李相国望向自己,信王便点头道:“确有此事,只是未想到,皇上的病情竟已严重到此等地步。”
皇后一声冷哼:“近一年以来,皇上不知为何,尤为宠爱荣淑怡,不信任御医院的御医们,却偏偏听信一些江湖方子,这中间,只怕荣淑怡功劳不小。”
“回皇后娘娘,专宠一事,臣等亦有劝说。可是,经由数年前百官联名一事,皇上对前朝臣子过问后宫之事,深恶痛绝,每每臣等稍稍露出此意,皇上便装聋作哑,若是说得直白了,更是当场拂袖而去。臣等亦无可奈何……”李相国叹气道。
“原来,李大人与本宫一样,忧心如焚,却又无能为力。”皇后心里却想:这下不会怪我为何没有阻止了,便是你们也束手无策。
“那这回……”李相国期待地望着皇后。
“将钱有良叫来,好好地审问,那荣淑仪平常到底如何与皇上相处,定要找出原因。其余的,等皇上苏醒,一切再作定夺。”皇后刚说完,宫人来报淳贵姬求见。
皇后掀眉道:“信王、李大人,本宫方才已命昭阳宫总管太监前往锦画堂宣本宫的懿旨,荣淑仪,必须囚禁了。”
二人一听,这后宫之事,皇后做主,自己自然不能说什么,唯有信王有些担心,犹豫着说道:“皇后娘娘,后宫之事,臣等自然不便干涉。唯有一事需要提醒娘娘,皇上醒来,此事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皇后娘娘要有准备。”
皇后冷笑:“皇上都如今这幅模样了,本宫宁愿皇上生我的气,也不愿让皇上的身子断送在那奸妃手里。本宫叫淳贵姬前来,是觉得,该将宫侍局交回到淳贵姬手里了。”
莫瑶听说皇帝昏迷,心中紧张不已,她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变成“皇太妃”,送到偏远的地方去给“先皇”守陵,这一辈子也就完蛋得差不多了。
又见信王与李相国皆在,知道事关重大。皇上早已不如之前那般勤政,亦听说在他身体欠佳的那些日子,信王辅政最多,瞧如今这架势,信王与李相国只怕要担起中枢之职,而皇后……
这是皇后重新夺回后宫控制权的最好时机!
果然,莫瑶没有猜错。皇后说,隋公公已前去锦画堂宣旨,请淳贵姬立即下令宫侍局,将锦画堂周边宫道严密封锁,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待审过钱有良,再决定如何处置荣淑仪。
莫瑶退下,心中砰砰直跳,这是一场硬仗,荣淑仪必不会坐以待毙。一切都看天宸帝,如果天宸帝继续昏迷,那么皇后凭借着自己的凤印,可以重夺主动。如果天宸帝苏醒,荣淑仪则完全有可能逆转。
荣淑仪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人。若说此次有何失策,完全在于皇帝的昏厥太过突然,一切尚未到她可以完全掌控之时。
钱有良在寝室,与几位御医一起照应着皇帝,大殿中数人的谈话,却隐隐约约地传到寝室,凭他在宫中多年的敏锐与经验,那谈话必然极其重要,甚至有可能牵动很多人的命运。不免得,他支楞起了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还没支楞多久,也还未能捕捉到什么信息,有人来传,说皇后召见。钱有良心中忐忑,他想过会有这一天,亦准备了完美的说辞,可要面对那三位身经百战的“高手”,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幸运地扛过去。
诚惶诚恐地跪下,不敢先开口,下定主意见招拆招,不要指望自己可以主导这场审问。
审问,从皇帝的日常生活入手。钱有良说得事无巨细、絮絮叨叨,这恰恰是一招以进为退。在这样的时候,说得越专业越细致,越能让人放松戒备,也显得自己多么认真无私。
不要紧,若对皇帝的生活没有充分的把握,皇后是不会如此审问的。真以为皇后天天躲在昭阳宫修身养性抚养瑞雪,那不是钱有良太天真,就是皇后娘娘演技太好。
一盏茶说完,李相国皱了眉头,听上去,皇帝的生活除了国事,便是琐事,连睡觉都显得十分单调,来来去去都是和荣淑仪睡,偶尔与别的嫔妃睡一睡,还常常睡不好。
皇后眉头紧锁,在信王与李相国前面,必须得表现得对皇上的病情十分牵挂,所有的愤怒,都必须来源于皇帝的病倒。
“钱有良,皇上的宠爱并不能凌驾于一切之上,希望你能明白。即便皇上醒来,本宫也不会放过损害皇上龙体之人,不管此人地位有多尊贵。”皇后在警告他。
钱有良伏得更低了:“皇后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娘娘。”
“哼……欺未必敢,瞒,就难说了。”皇后紧紧地盯着他,见他额头控制不住的汗珠,渐渐地渗起,看来需要加点儿料,“本宫知道,钱公公是个念旧情的人,当年季庭芳犯事,范美人却安全脱身,钱公公可是功不可没啊。”钱有良一听,差点瘫软,当年的范美人——如今的荣淑仪,本也是季庭芳暗中扶持的一个帮手,却在佛陀花一案中全身而退,原以为此事随着季庭芳一死,再无人知晓,却如何被皇后窥了个正着?听着皇后左一声“钱公公”,右一声“钱公公”,越是尊敬,越是不屑,这个道理,他完全明白。那语气,他也完全听得懂!




第一女官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三驾马车(中)
“或许钱公公年龄大了,记性有些不好,那也是难免的。要不要本宫替您回忆一下,当年的范美人为何会突然走过丽婕妤身旁,又突然与本宫请安,真是不巧,只那么一个疏忽,丽婕妤便被人下了毒手。”皇后冷冷地望着钱有良。
钱有良心中一阵绝望,心知今日再难善了,连埋藏得这么久远的往事,都被皇后知晓并且牢记,皇后心中的那本账,到底有多少是关于自己的?
“奴才……奴才听不懂皇后娘娘的话,不知娘娘想说什么……”钱有良打着颤。
皇后见他浑身颤抖,心中了然。钱有良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敢承认。毕竟,季庭芳是被落实且处决了的罪人,若承认当年为季庭芳做了事,钱有良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可荣淑仪不一样,现在正是调查阶段,承认了算是作证与揭发,并不能算共谋,或许结果尚能承受。更何况,交代多少,交代到什么程度,钱有良觉得,自己尚能控制。
只听皇后道:“本宫的意思,当年的范美人,如今的荣淑仪,早就存了不轨之心,不知勾结了谁,在后宫兴风作浪。钱公公您是离皇上最近的人,皇上夜起几次?胃口如何?何时开始神思困顿?为何不愿吃御医院熬的药,为何不愿见御医院的医生,钱公公可知一二?”
钱有良一听,这是皇后给自己搭一个梯子,要不要顺梯子下,便全在自己了。迅速思考,决定先落地再说。于是恭敬道:“皇上精神状态倒也不是一味的差,平日里还是很精神的,只有偶尔,那困病说来就来,没有淑仪娘娘前来替皇上推拿,皇上便缓不过来。”
“哦,推拿?原来荣淑仪还精于推拿,倒是头一次听说。真是奇了,宫里这么多御医、这么多奴才,竟没一个有荣淑仪的手艺?冯大人,你们御医院看来要好好检讨了。”皇后一句话丢给了冯御医。
冯御医却不服,回皇后道:“卑职等虽医术不精,若论推拿,倒还有点心得。尤其许御医,其推拿诊疗之术,不敢说天下无双,在这大齐朝,也是数得上的。不过,御医院从上到下,可从未听说皇上要请人推拿,敢问钱公公,可有传过御医?”
冯御医平时瞧着呆板,关键时刻戳心一刀,倒也是很顺手的。
“这……倒是未曾有过……”钱有良诺诺地道。
“哼,此事听起来倒是蹊跷。”李相国虎着脸,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钱有良压力陡增,看来李相国暂时与皇后还是一条阵线的,只有信王还未出口,不知其态度。
饶是如此,钱有良也已吓得够呛。他的确知道荣淑仪定有问题,可他也的确未曾参与过荣淑仪的事情,最多有时候高抬贵手,然后睁一眼闭一眼,哄得皇上与荣淑仪高兴,自己也能愈加得些好处罢了。
且,如今这情形够明了,只要皇上一日不苏醒,此三人便将掌控朝局与后宫。自己与荣淑仪其实是同一个处境,一切的荣辱,皆系于皇帝一人身上,风光时的确无以复加,却等于将鸡蛋都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篮子一破,全军覆没。
李相国一说此事蹊跷,惹来皇后一声冷笑:“原来荣淑仪不光知书达礼,还能泡治百病,倒是让人刮目相看。钱公公,她是如何推拿,你倒说来听听,也好让御医们噪死,谁让他们学艺不精。”
钱有良一头冷汗:“皇后娘娘……奴才不敢妄言,因为实在是奴才也没有见过啊。”
信王肖珞都听不下去了,终于开口道:“原本内闱之事,有皇后管着,我等不便插手,只是如今白白地损了皇上的身子,天子的身子,那是天下子民的,我等自不能再听之任之。有人号称天天为皇上诊疗,可竟无人知道诊疗些什么,岂止可笑,简直可怕!”
“信王殿下息怒啊!”钱有良求饶道,“淑仪娘娘每次前来,都会命奴才退下,一直都是皇上与淑仪娘娘单独相处,不让奴才们近前,实在是不得而知。”
“你不知道又有何妨,只让冯大人告诉大家便是了。”皇后淡淡地道。
李相国与信王亦直起身子,他们也极想知道,皇帝的病情到底为何会突然恶化到如此程度。
“信王殿下、李大人,皇上的身子,自从以前服食过谢国师的灵药之后,其实就已有暗伤在内,虽储大人并其余御医们一直悉心照料着,亦只是慢慢修复。人体之复杂脆弱,便如那精美的瓷器,一旦受了侵袭,再如何高明的修复,也有肉眼望不见的裂痕,永远无法弥补。而皇上又有一桩心事,便是皇族的子嗣……未免过于勤劳。”
冯御医的话,说得浅显直白,最后一句又隐晦起来,可大家都听懂了。天宸帝并不沉湎于**。可他的勤劳,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沉湎”,造成的后果却是一样的。
四位皇子,两位公主,是他为了弥补多年来“颗料无收”惨状而加班加点的产物。从这一点上说,皇帝其实又是可怜的。
“在专宠荣淑仪之前,本宫记得,皇上对后宫之事,已然淡了许多,亦曾隐隐透露过力有不逮之意。钱公公日日近身服侍,想来应该知道吧。”皇后叹道。性能力都要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被讨论的,也只有皇帝了。谁让他的每一寸发肤,都是属于全天下的呢?
“奴才不敢妄议皇上私隐……”钱有良脸色有些为难,却未阻止他愉快地爆料,“不过,每夜前来侍寝的嫔妃,送回去的时间却越来越早了。内务司都有记录在案,皇后娘娘可去查验。”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份量了,查验是之后要做的事。皇后朝冯御医微微一摆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卑职方才与众位御医给皇上施了针,又作了细致的诊治,发现皇上之伤,与之前谢国师所制之灵药之伤颇为类似,甚至更为隐蔽而凶猛。今日皇上突然晕倒,实乃中风之兆啊!皇上正值壮年,若非虎狼之药催食肌体,怎会一病如厮?”




第一女官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三驾马车(下)
信王肖珞沉思着,突然道:“皇上用药,不可能没有记载,即便不是御医院熬制而成,也该有身边之人照应服用才是。看来钱有良还未说实话。皇后娘娘,用刑吧。”
一听信王竟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用刑,钱有良差点昏了过去,原来一直咄咄逼人的皇后并不是最狠的,最狠的在这儿呢。
“信王殿下饶命啊,奴才年迈,殿下一用刑,奴才就要一命呜呼了啊!”钱有良差点就要哭了。
“本王只问你,皇上所用之药,从何而来?方才皇后娘娘曾问,皇上为何不用御医院熬制之药,可有缘故,你却并未回答。”肖珞简简单单,却问得明明白白。
“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淑仪娘娘常常过来不假,可奴才并未亲眼见过她给皇上用药,奴才知道,她很是可疑,可奴才真的不是亲眼所见,万一误导了皇后娘娘与信王殿下,奴才亦是罪该万死啊。”
钱有良浑身哆嗦着,一口一个奴才,真是人也乱了:“皇上说,御医们治不好他,他总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弱,只有淑仪娘娘来替他推拿过后,才会精神百倍。”
皇后他们尚未有反应,冯御医却先跺足伤感上了:“世上哪有药到病除的仙丹,凡是立时见效的猛药,在强行催醒的同时,必定对机体有更大的损伤,只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而已。”
还有句话,冯御医只在心中想,却未放在嘴上说:世人皆想走捷径,连皇帝也不例外,这皇帝,不仅不能万岁,也丝毫都不英明。
“皇上糊涂啊!”皇后一声悲叹,又问道,“信王、李大人,二位看,本宫接下来应该如何?”
“查出荐药之人,重惩!”
关于皇帝的病情,由长信宫传向宣明阁时,已然好转了一半。
1...150151152153154...17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