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

可是我又忙出了什么东西？我只是在瞎忙而已，连拿地出手的成果都没有半点。
李神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来：“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要想着什么理想，什么追求，那些其实都是狗屁！我们不是有钱人，我们都是穷*丝，理想、追求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太遥远，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喂饱自己那张嘴，在满足了这个前提之后，我们才有资格想其他的。”
他自嘲得笑着：“这个道理，一直到我在弥留之际我才想明白。一开始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规划，我只是好高骛远地想，我会在十年来成为百万、千万富翁，那些女人们会哭着求着让我要她们，可是我……呵呵呵。”
李神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电脑说：“你也看到了，我变成了一个宅男，整天都是玩游戏，没钱的时候才去找点工作做，为什么？因为生活没压力啊，没动力啊，理想、追求什么的，我知道我肯定没资格去追求了，我迷失在了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将我所有的生命都浪费了。你知道吗，当我玩完一局游戏的时候，我感受到的不是胜利的喜悦，也不是失败的不甘，而是——”





鬼门 第三十七章 不要当个宅
“是空虚！是寂寞！是孤独！”李神重重地吐出三个字，最后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我们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断断续续的，我也给你说过我的人生经历，我不想说教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以我为鉴，不要变成我这样的废物！”
最后废物两个字，李神咬得很重很重，重得让我都有些胆颤。
“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吗？为什么……”
我的话被李神打断了，他的笑容很苦涩，无奈、自嘲，各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我是喜欢玩游戏，但那不是我的全部，可我竟然真的将我的全部交给了游戏。你知道吗，其实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我其实只是想要朋友啊。”
李神说道：“我自己就是个游戏宅，我不会瞧不起玩游戏的人，我也不会瞧不起宅男。可是宅男在这个社会真的没什么用啊，如果喜欢玩游戏，但又不想成为职业选手的话，可以随便玩玩，但是别花太多精力，因为你有你的生活，恰恰在现在的社会，游戏无法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帮助！”
李神难得地主动关掉了电脑：“老弟，谢谢你，在我死了以后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正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是能当个逗比，我才能心无牵挂地玩上几局游戏，我们都不是废材后宫流的男主角啊，我们特么的连配角都当不上，只能当个npc呀！”
呃，这家伙有点癫狂了吧？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到底是啥意思啊？
李神也瞬间发现了问题，打了个哈哈：“呃，说飘了，这句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总之我很感激你，虽然我已经死了，不过你还是愿意跟我做朋友，不错不错。”
什么嘛，又不是小孩子的交朋友游戏。
我心里有点不爽，又有点哭笑不得，有时候真的觉得李神就像是个小孩子，明明死的时候都三十多岁了，但有些话还是很幼稚呢。
李神哈哈地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交朋友的游戏有点羞于启齿？其实你错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们相互支撑，所以才能是人！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游离于世界之外。而且人是害怕孤独的，你现在还在上大学，身边都是同学、室友，所以你大概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他瞄了一眼我的手机，顿了一下，突然说：“你的电话似乎不多的样子，有时候一天都看不到你打一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是挺烦手机这玩意儿的，虽然说作为现代科技的结晶，手机让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亲人、朋友，可以跟爱人煲电话粥，在耳边听到她（他）的声音，但是它也带给了我们更多的骚扰，有时候明明睡得正香，叮铃铃一个电话打过来，等你话说完了，睡意也没了。
我这人起床气向来是比较大的，遇到这种情况真心是想把手机给砸了。所以平时我不太爱主动跟人打电话，像白栋他们几个室友也都知道我的脾气，也就很少来骚扰我。
可是这跟李神说的话有半毛钱关系？我电话少我乐得自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李神不可能无的放矢，我就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电话少，就代表着你的朋友少，现在你大概还不觉得，是因为你每天都能跟你的那些同学、朋友见面。”李神又坐了下来，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你知道吗，人的交际圈是跟他从事的职业有关的。”
我听过跟这句话类似的理论，大意好像是说，一个人的交际圈往外辐射七次，他就跟全世界的人认识了。不过很明显，李神说的话的意思是跟这个理论完全相反的。
不过他说的的确没道理，我目前的职业是学生，所以我认识的朋友、熟人都是跟学校有关的，老师、同学，同学的父母，学校外面饭馆老板……貌似再远一点的人我就完全不认识了。
李神接着说道：“是吧？你自己也看出来了？你认识的人，要么就是你附近的人，要么就是跟你从事同样行业的人。你现在是学生，所以你的朋友们也都是学生。顶天了你能认识一两个经常在网吧里玩的熟人——这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主动跟人家搭话。要知道现在的社会冷漠得很，尤其是那些什么扶老人被讹诈的新闻，更是将社会之间的冷暖之情破坏了个干净。”
“那你说扶老人被讹诈，到底是谁的错？老人？社会？”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才是一切的原罪。有的人真的撞到了老人，自己不肯负责人，这是一种贪；明明没被撞到的老人，想要好心人负责赚点昧良心钱，这也是一种贪，总之我们要说的不是这个。”李神简单说了一下，就接着道，“我们说的，是人的交际圈的问题。”
“我好歹比你痴长几岁，这些算是我自己的经验之谈吧，至于你能不能听进去，那就与我无关了，反正我不是你爹，就算你爹说的话，你大概也不见得会听吧。”
“我才是你爹！”我没好气地半开玩笑地反驳了一句。李神也不恼，嘻嘻哈哈得笑：“好了好了，不扯这个。首先我们来说交际圈，我就用我自己来作例子好了。”
“我在读书的时候，身边也有朋友，也有同学，大家平时也经常联系。你知道吗？我们高三那会儿，几个男生午休的时候总是跑到学校外头的裁缝店去打麻将，哈哈哈，结果就算是这样，我们几个还是考上了本科，厉害吧。”
我翻了个白眼，你高中的事情我又没兴趣听，何况你那时候应该是大学才扩招没多久的事情，貌似考上个本科也不是那么难嘛。再说现在大学生不如狗，就算考了个本科，你不也是个宅男给宅到死么。
李神得意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就有些没趣，撇了撇嘴道：“你这人真是闷，都不知道凑个趣，以后进了社会，你这样的性格可不怎么好啊。”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我有些不高兴了，李神这些话简直就有点多管闲事，我可以拿他当朋友，但他不能对我的性格、处世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凭什么要去逢迎别人。
“你不高兴了？呵呵，所以说年轻人啊。”李神呵呵一笑，“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真的很像。只不过你比我自制力稍微好那么一些，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而我一旦沉迷于某一件事，就会不可自拔。”
居然被李神表扬了？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笑不得呢？
李神这一次没再东拉西扯了，说道：“我不是想说教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自己的人生，也许我不会再存在多久了，所以我希望有一个人能记得我。”
气氛一下子伤感起来，我刚刚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点了点头。
“初中高中那会儿，我们是被学校用填鸭式教学、严厉的管理给管住的，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发现自己除了读书，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干。一直到上了大学，管理一下子宽松了，没人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我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我可以跟女生乱开玩笑……”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怀念自己大学的生涯。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回到从前，哪怕明知道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大概也依旧会选择在大学里浪荡吧。”
“呃……你的意思是我在学校应该好好读书咯？不过很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要毕业实习了，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晚了。”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下学期就要跟同学们分离，突然一下子就沉闷了起来。
“屁！我才不会劝你读书呢。”李神哂笑，“学校那些东西有蛋用？就拿你的专业来说吧，你个旅游系的，学了微积分有卵用？你又不搞科研，微积分在平时的生活中能用得着？我知道你要说我偏激，读书还是有点用的。”
他有点暴怒，说道：“读书的确有用，读书可以明智，读书可以明理，这的确不是吹出来的！可是那跟我又什么关系？我特么就是被那些填鸭式的教学给害了，我没有人生、没有理想，没有目标，从小到大，老师、父母都对我说，你要读书，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结果呢？我过上好日子了吗？没有！”
我无法对李神的人生置喙，只能装作没听到。
李神生了一会儿气，这才平静下来，歉然道：“抱歉，又扯远了。算了，你现在别说话了，你还是安静地当个听众吧。”
“我的高中、大学生涯没什么特别出众的，你是怎么过的，我其实也就是怎么过的。我跟你们一样，只不过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渐渐变得孤僻起来。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我追女孩子的时候被甩了，那一下伤得太狠，导致我开始有点不自信了。”




鬼门 第三十八章 我并不后悔
李神会不自信？我觉得完全不可能啊！看他玩游戏的时候的表现，就算明知不敌也要跟人家硬干，这叫不自信？
不过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我就不跟他掰扯了吧。何况有人说，网络上人的性格跟现实生活是完全相反的。
李神摆了摆手：“总之有些东西你也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啰嗦了。造成性格改变的原因有很多，我曾经说过我上班的时候被领导指挥、背黑锅，导致我不想去上班，其实就是因为失去了自信的原因。”
他敲着桌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然后我就开始宅在家里，宅男的生活千篇一律，睡醒了吃，吃完了玩游戏，玩累了又睡，循环往复。一开始我的同学、朋友还经常跟我联系，在听说了我的事情之后，他们劝说我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他们又不是我爹！你说对不对？”李神的笑容有着一种自嘲的苦涩，“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我为什么要去改变？所以我没听！”
“然后大家都渐渐开始忙碌起来了，为了生活，为了未来，我又是个不喜欢主动跟人联系的家伙。我跟同学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跟朋友们越来越没有话题。每当我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说着自己在工作中的见闻、趣事，而我——我只有聊游戏！因为只有游戏才是我的全部！真是特么可笑！”
“发现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更加的少了。但是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我，给我在他朋友那里推荐了工作。可是我已经懒散惯了，我发现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我根本坚持不下来了。我连招呼都没打，再也没去公司了，依旧宅在家里。他又劝说了我几次，大概是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让他失望了吧，他也渐渐不再跟我联系了。”
我想说话，可是李神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反正他们又不是我爹，我凭什么听他们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了。等我愕然回首的时候，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啊！”
李神叹息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才二十出头，估计没有那种感慨。以前我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反正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呗，可是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三十了！而立之年了，一事无成，没朋友，没工作，没钱，什么都没有！”
“在这十年里，我的父母相继离世，这下更好了，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了。”李神低声呜咽了起来，但他毕竟不再是人，所以哭声显得有点诡异，也让家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阴森。
“电视里都特么的说，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以前我看电视的时候不觉得，一直到自己真正的经历了，我才知道电视里的话并不都只是用来催泪的。”
“可是我已经彻底的废了啊，跟不上社会的节拍，我除了能玩游戏，还能干什么？”李神抬起头，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片死寂，无悲无喜，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
哀莫大于心死，我突然有些明白李神为什么在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后还在的原因了。
我有些无言以对，李神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大概猜也能猜得出来。可真因为这样，才让我感到震惊，一个人能宅十年！最后因为缺乏锻炼导致身体太差而死于心脏病……李神的人生，真心是有点搞笑，却又让人觉得悲哀。
“那么……你后悔过吗？”我抬起眼皮，看了李神许久，才问出这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李神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很惊讶地看着我，好半晌才摇了摇头：“也许曾经有过吧，不过道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后悔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我懒懒散散这么长时间，当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我在睡大觉，当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在玩游戏……这就是我为自己选择付出的代价啊。”
这句话真是让人觉得又搞笑又悲哀，李神的人生，还真是*丝的成功典范！
不过李神却不在乎：“反正我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庸庸碌碌三十年又如何？这世界上多的是庸碌之辈。真正能够青史留名的又有几个？钱？那玩意儿就是王八蛋，辛辛苦苦一辈子，你带得走么？爱情？那都是有钱人的游戏，跟我这种穷鬼有毛关系。”
不得不说，李神的话似是而非，虽然有偏激的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可以说你这家伙死不悔改吗？”我看他心情似乎不错，就开了个小玩笑。
李神也没在意，说道：“我这的确是死不悔改，你看我都变成鬼了，在回顾我庸碌的一生的时候，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其实呀，理想、信念什么的都是假的，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说不定你转个身就忘记了，反而是孤独、寂寞……”
说到这里，李神突然一愣，使劲拍着自己的大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啊！”
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
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李神就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了，我终于知道我到底希望什么了。老弟，像你我这样的单身男人，应该多交朋友。你看看我，就是深刻的教训啊，爹妈死了，一个人住在外头，朋友什么的也不怎么联系。就只有我最好的那个哥们儿，会隔一段时间就打个电话问个平安。我也是运气好，死掉的第二天，我那哥们就打电话来了，见我没接，第二天又打，就这么连续打了三天，发现情况不对，就跑来……发现我已经死了。得亏那时候是冬天，否则我的尸体早就腐烂发臭了。”
他这句话我有点没听懂，就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李神只是拍着我的肩膀，讳莫如深地说：“你多想想其实就明白了，扩大一下自己的交际圈吧，也不要像我一样变成个宅男，真的，当宅男没意思。人活在这世上是为了啥？刚才我虽然说钱没用，爱情也没用。但是那都是我自己没有，酸葡萄心理在作怪。其实咱们人啊，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钱，为了女人！当个宅男的话，连个说话的女孩子都木有，你看多可怜。像我，死了都还要麻烦别人。要不是最后你的到来，也许……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李神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我愕然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正缓缓地变成一点点漂亮的光点，漂浮了起来。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低头看了一眼，坦然道：“看来我们应该说再见了。苏昊，老弟，谢谢你，在我死后的这段时间陪着我荒唐了这么久，也谢谢你听我的唠叨，千万记住，不要跟我一样，当宅男，真没……”
李神消失了，消失得是那么的突兀，甚至我都没有呼叫张氏出来开个鬼门，他就已经不见了。
李神的一生，可以说是极为失败的，在现实生活里各种碰壁不说，即便是在网络的世界里，他也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人物。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名垂青史呢？他没有梦想，没有追求，不在乎物质享受，也不在乎精神需要，他留下的，其实只有空虚。
我默默地打开了李神的电脑，登陆了他的游戏账号，看着那闪闪发光的璀璨钻石的标记，在他的个人留言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李神的一生是麻木的，连什么是后悔都不知道，如果有来生……
关掉电脑，我的心情有点沉重，也没什么心思玩游戏了。
跟李神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突然发现，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甚至也可能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李神真的有很多跟我相似的地方，我也曾经被女孩子拒绝过，我现在也有点信心不足。如果不是张氏的出现，让我变成了鬼门先生，也许我会变成第二个李神。
难道这就是命运对我的警示？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空气质量不怎么好，星空并不美丽，污浊的大气层遮挡了星星的光芒，就好像笼罩在我人生上的阴影。
我突然开始思念起张氏来，如果不是她，也许我也只是个失败者。
正想着张氏呢，她就出先了。她轻柔地站在我的身后，属于鬼魂的特质，让她看起来有点阴森。但她却还是对我笑着，温柔得说道：“相公，不要担心，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条件反射似的去拉了一下她的手。
张氏连微微有些红，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看着她发红的面颊，我心中欢喜，然后——不对！张氏的连发红？她可是个鬼魂啊，脸怎么会红的？而且她的手？我能摸到她的手了？以前我可是怎么也碰不到她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门 第三十九章 城市怪谈
张氏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已经基本掌握了鬼书的使用方法与能力。
还记得菩萨村的老村长吗？他可是利用地藏菩萨的部分灵魂制造出来的人工生命，用逼格比较高的说法就是homunculus。他之所以能够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就是因为有鬼书的存在。
鬼书的作用其他的暂且不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鬼魂得到新的*。当然并不能算真正的*，就好像老村长，带着儿子的尸体进入了鬼门之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不记得他了，如果真的是活生生的人的话，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这无疑对张氏来说是个巨大的好消息，拥有了新的身体，就几乎可以说她又再一次变成了人类。而我牵着她的手，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她的名字——张卿蕤。
名字的出现很突然，连我自己都有些想不到。当我愕然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对着我笑，温柔地告诉我，说是因为我心中诚意足够，所以有关她的东西，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了。
还真是有些玄妙的感觉。
因为才刚刚掌握鬼书的原因，她现在维持人类状态的时间还不能太长，也不太稳定，远远达不到老村长那种天衣无缝的程度。
比如一般人看到她的时候，会觉得她缺少了一点人气，给人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这就导致张卿蕤以人类身份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有点像是个冰山美人。但实际上她是个挺温柔和善的女人，这就是对鬼书掌握得不到家造成的结果。
其实这些都只是小问题，张卿蕤渐渐开始尝试以人类的姿态在我的身边活动，在跟白栋等人接触了两次之后，他们也只是奇怪我怎么可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冰山美女，却从来没想过她其实根本不是人。
因为在外面租了房子，所以平时我回宿舍的时间就很少了，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还回去干嘛？而且白栋几个也只是把宿舍当成了个睡觉的地方，平时要一起玩肯定也不会在宿舍呀。
在李神消失之后过了一个月，白栋他们跟张卿蕤也渐渐熟悉了。
天气也渐渐转冷了，大家纷纷穿上了外套，只有女孩子们仿佛不知温度的差距，依旧穿着可爱性感的短裙丝袜，给秋日的景色平添了几分诱惑。
我独自坐在教室里，正在用手机浏览一些招聘帖子，以便在实习的时候提前有所准备。白栋这家伙就偷偷摸摸地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道：“嘿，日天，最近学校出事了你知道吗。”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名字苏昊，我不是苏日天！”我无奈地合上了书，不知道是第几百次纠正白栋胡乱拆解我的名字。
白栋满不在乎，一把就勾住了我的肩膀：“哎呀，那些都是小事，我要跟你说的，可是大事儿，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看到他故作神秘的样子，跟他一起来的刘作玉看不下去了，撇着嘴道：“不就是有几个女生失踪了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说不定是被大老板给包了呢，你没看学校都没怎么去找人吗。”
白栋马上摆出一副你太年轻的模样：“所以说学校越是不动就越是大事儿你懂不懂，我听说那几个女生失踪得很离奇，就连警察都没有找到半点线索。学生家长都已经到学校谈过好几次了，听说学校已经准备认了，承担部分责任，好像要赔偿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