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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房忆萝
李清气得浑身哆嗦,回骂道:“不下蛋是我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你自己没种!早就叫你不做该死的电镀了,可你说除了电镀厂你找不到工作!是谁说的,自己厂里好多男工生不出孩子,其中包括管生产的副总!”
乔健立刻暴跳如雷,“腾”地站起来,随手拿起盛汤的碗就向李清砸去,李清急忙一闪,那只汤碗“砰”地一声砸在对面的墙上,摔了个稀巴烂,碗里的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李清立刻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李梅看到姐姐哭了,连姐夫也不喊了,大声责备道:“乔健,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你在广东这几年什么都没混到,在外面象只狗熊,回家就打老婆,你看我姐都瘦成鬼了,你还是人吗?”
乔健反手就扇了李梅一个耳光,胡海波立刻扑上去当胸给他一拳,骂道:“你想找死啊?”
乔健没提防,立刻摔了个仰八叉,连带桌子也差点翻了。乔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张牙舞爪就要向胡海波扑过来。胡海成立刻和弟弟站在一起,冷冷地说:“是你打人在先,你要是再敢耍酒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和米娜也愤怒地望着他,他眼珠一转,很快恢复了刚才的腼腆斯文,“嘿嘿”一笑道:“我喝多了,喝多了,吃饭,吃饭。”
屋内只有我和米娜没有卷入这场家庭纷争,看到他们几个都各自生着闷气,我和米娜赶紧去收拾碗筷,并拿到厨房洗涮。我想起每次领工资都签两次名的事,虽然沈洲给我解释过,但我总是不相信。现在终于有机会亲口向米娜证实了,我怎么会错过?所以,我悄声问:“米娜,为什么我们领工资时要签两次名呢?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82.第82章
米娜微微一笑:“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是新来的吧,其实老员工都知道。我们每月要做两份工资,一分是发给你们的,一份是应付上面检查的,为了少缴税。公司所有帐务,包括财务、物料等等,都有两份帐的,一份是厂里的真实情况,一份应付‘上面’检查。”
我惊讶地问:“那‘上面’会相信吗?他们不查吗?”
米娜“切”了一声,并不自觉地说了一句粗话:“查个屁!哪个厂不是这样?厂里每年都要送给他们好多好多钱,你以为那是白送的?你真天真!”
天真就是傻瓜的代名词,为了防止她直接说我傻瓜,我赶紧闭了嘴。这时碗筷也洗好了,我们小心将碗筷捧出后,又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桌子。
可再坐在桌子边,人人都没有了食欲。只好胡吃了几口饭草草收场。虽然家里乱成一团,但李梅还是和胡海波将我送到了厂门口,年底正是东莞最乱的时候,他们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让我非常感动。李梅让我放假三天都到她那边吃饭时,想到刚才吵成一团,他们心情肯定也不好,便没有答应她。
虽然其余的三天我在厂里买了饭票,因为在饭堂吃的人很少,大多数是去亲戚朋友或老乡处租房子做饭吃了。所以厨房的人也很怠慢,饭都冻成了疙瘩,菜里也结着一块块的油块。每次吃饭时,我们都把饭和菜放在一起,然后冲热水进去,冲一次倒掉一次,直至饭菜有些热气了再吃。
宿舍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跟我一样是在饭堂吃饭的。一个是车位组的张珊,一个是包装组的柳翠花,大家都叫她柳姐。平常我们的关系也是淡淡的,这两天就我们三个人长期在宿舍,反而亲热了起来。因为除夕和初一早晨打电话的特别多,直到下午磁卡电话前的人才少了些,我才和张珊结伴去打电话。
前段时间,大姨家的“小霸王”因一件小事把海鸥暴打一顿后,妈妈便和海鸥般回我们家,暂时住在柴房里。我的电话是打到村里一个“包工头“家的,全村只有他一家装了电话,电话号码是年前海鸥写信给的。“包工头”倒还热心,很快叫来了我妈妈。
当好久没叫的“妈妈”两个字冲出喉咙时,我感觉嗓子硬生生地痛。妈妈刚叫了一句“海燕”,便催促我挂电话,我知道她是心疼电话费。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妈妈只好说:“你寄回家的钱还没有到一万,但我还是决定过了年就开始建房子,反正差的钱也不多了,你领了工资再寄过来。只是,只是苦了我女儿了。”说到这里,妈妈泣不成声了,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回头再看身后的张珊时,只见她满眼是泪,哭得甚是伤心,我吓了一跳,关心地问:“你,家里还好吧?”
她边擦眼泪边哽咽着说:“电话是我五岁的小侄女接的,刚听到我的声音,她便哀号起来,她说,‘姑姑,叫我妈妈别打工了,我要妈妈啊。’我就哄她,‘傻孩子,妈妈在外面给你赚钱呢。’没想到她哭得更伤心了,‘我不要钱,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为了省钱,我嫂子都两年没回家了。”
张珊越说越伤心,回到宿舍,正在织毛衣的柳姐问明原因,不以为然地说:“你还只是姑姑就哭成这样,要是象我一样把亲生儿子留在家里三年五载的,你还不要哭死?”
我好奇地说:“三年五载?那他还认你这个妈啊?”
她叹了一口气:“你还别说,不但那小兔仔子不认我,我更是不认他了。我来这边打工时,我家猫儿才八个月。两年后,趁着不是过年,车费便宜,我就请假回家去看他。才刚到村口,满村的孩子都过来问我要糖吃。我们那儿就是这样,在外打工的人回家,就是手头再紧,在村里看到小孩子要发糖吃的。我早就准备好了糖,糖发了,孩子们也走了。但身边有一个孩子却不走,不远不近地围着我转,我以为他可能还想多要一点,于是就满足了他。如此三次,我就有些烦了,我问邻居,‘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我都给了他三次糖了。’邻居呵呵大笑,‘这就是你家猫儿啊。’我当时抱猫儿,那个哭啊。”说到这里,她放下正织的毛衣,抹起了眼泪。
我心情非常沉重,出外打工的人,谁个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听柳姐一说,张珊就不哭了,只是双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柳姐却眼泪越抹越多了。难得有三天时间不用上班,我不想让自己总是伤心,便爬上床,拿起久违的笔和日记本,把自己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一一记录下来。和以往的记录不同的是,我的记录里多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是沈洲。自从发生过关系以后,我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思念着他。
可惜三天的假期太短,短得还没来得及品味便过去了。初四一早,我们又开始了象往常一般的忙碌。每次忙碌,我们想的是赶紧把这批货做完,做完后也许可以休息一下。但真的休息了,很多人又会抱怨,因为放假时每天十元的补助,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厂里是初十正式上班,大约是初三开始,回家的人己经陆续有人回来了。于是我开始度日如年地盼望沈洲也能早些回来,但我一次次失望了。直到初九晚上,我简直是绝望了。因第二天就正式开工了,那晚就没有加班,吃过饭我就早早冲了凉,爬上床写日记,我心乱如麻,对他也由思念变成了怨恨。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张珊尖叫一声:“海燕,有帅哥找。”
我心里一震,发现竟然是沈洲站在门外。这是自看过病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房间。我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下床,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站在他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冲我温柔地笑笑,转身往外走,我顺从地跟了出去。刚一进他的房间,他便把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幸福地差点晕眩,喃喃地说:“你想我了,是吗?”
他却一句话也不说,迫不及待地将我压在我床上。
说句实在话,我对他的思念虽然也有性的成份,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依恋。分别了半个月,我很想和他好好诉说一下别后的思念,反而对性没有了渴求,但为了迎合他,我还是顺从脱了衣服。
他表现得很凶猛,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但不知为何,在我刚有感觉的时候,他便又不行了。我就象一只正在水里活蹦乱跳却一下被人晒在海滩的鱼,但我并不在乎。现在对我来说,只要他在我身边真实的存在,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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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83.第83章
于是我便和他讲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好多人都是提前回的。”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别说话好吗?我好困,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又要转车,累得不行,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好想他把我抱在怀里浓情蜜意一番,听我诉说这半个月的思念。听他这样一说,只好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来,但还是怯怯地问:“今晚,我可以住在这儿吗?”
他断然否定:“不行,这房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韦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再说,保安要是查房看到你,我们两个都得开除。”
我委屈地垂下眼睑,鼓起勇气说:“不如,我们也去外面租个房子吧。”
他脱口而出:“不行,这绝对不行!”
我失望极了,厂里很多人都是确定关系就到外面租房子。他大约觉得有些不忍,但还是用坚决的口吻命令我穿上衣服,自己也套了件睡衣,从行李包里拿出一盒大宝,邀功似地说:“我从家里带了两盒大宝,你拿一瓶去用吧。”
我犹豫着接过了,轻声说:“何必从河北带来呢,这边也有。”
他正色道:“这是家里买的,正宗,在这边买的多是假货。”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真的要睡了,好困啊。“
我只好委屈地拿着大宝走出房间,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别扭,不由冲动地想,自己这算什么呢?送上门给人睡吗?而得到的却仅是一盒大宝!忽然就想到了胡海波,当初他将自己节省下来的鸡腿和可乐送给我,可他连手都没碰我一下。一瓶可乐在外面卖三块钱,一只鸡腿在外面也是卖三块钱。而一瓶大宝呢,应该也和这个数字不相上下,可他的工资是胡海波的两倍,他还占有了我的身体!
但转念一想,我怎么可以是这么俗气的女人呢?爱情是不可能与金钱划上等号的。我在不知不觉间走近沈洲,是因为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可见我与他还是有缘份的。何况,这可是我接受的第一件来自男人的礼物,我一定要加倍珍惜才是。
沈洲是个稳重的男人,他不让我在他房间过夜正说明他的理智。因为孤单,因为寂寞,我一遍遍在心里为他对我的冷淡找着让自己信得过的借口。以至于到最后,我甚至开始鄙视自己了:到底是个没上过大学的农村女孩,总是把爱情也想得那么俗气!
正式上班后,公司又每人发了我们一元钱的红包。虽然只是一元,但不用流汗得来的东西,哪怕再少,也足以让我们高兴半天了。更让我高兴的是,上班刚刚三天,高总便派人把我叫进了他的总经理办公室!
尽管早就认识高总,但一直是远远地看着,他身材矮胖,人又矮,将军肚却高高挺起,走路总喜欢低着头,都快成一只球了。但就是这只“球”,却让厂里近万人望而生畏,真难以想象他就是传说中的“养鸡专业户”。
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他面色很是红润,精神也好。走进他装饰得高尚典雅的办公室,我很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地说:“高总,新年快乐!”
高总顿时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更加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他示意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耐心地解释道:“按照迷信的说法,‘新年快乐’中‘乐’的粤语发音和‘落’相近,很不吉利,所以粤语地区的人,特别是香港人,打招呼一般都会说“新年好”,而不说“新年快乐”,倘若你用‘新年快乐’和香港人打招呼,人家会不高兴的。不过我无所谓啦。你是丽娟的好朋友,哈哈。”
我赶紧道歉:“对不起,高总,新年好。”
他微笑着说:“你很机灵,不要紧张。这次回香港过春节,丽娟一再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更是一酸,难过地说:“谢谢,以后很少机会见她了。”
高总点点头,顿了顿说:“其实当初在你们五个女孩中,我最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你没男朋友,又很善良,看上去也比丽娟机灵。”
听了这话,我立刻不知所措起来。他的语气中满含歉意,仿佛没有选中我很对不起我似的。
他又问:“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选中丽娟了吗?”
我很配合地摇摇头。
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接了天天的棒棒糖,没有象另外三个女孩一样歧视他,说明你很善良。但丽娟不但接了棒棒糖,还帮天天擦了嘴,说明她不但善良还很有爱心。你认为我分析得对不对?”
我真没想到一个管着近万人大厂的老总还如此明察秋毫,更加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再次配合地点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高总满意地笑了:“早就看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我要重用你!我己经和你们针织一厂的孟姑娘说好了,她会重新给你安排工作的。”
听到这话,我激动万分,连声说:“谢谢高总,太谢谢了。”
高总忽然将身子前倾,神秘地说:“现在你可以去找孟姑娘了,她要是为难你,你就来直接向我汇报好了。”
我沉浸在工作即将改变的喜悦当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我知道这是丽娟的功劳,并不是我努力的结果,但毕竟,脱离一线员工的工作是我梦寐以求的。
从高总的办公室出来,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而带笑容地往车间走去。孟姑娘和珍姐坐在办公桌前,面对面地讨论着什么,看上去非常热烈。我礼貌地走过来,恭敬地说:“孟姑娘,高总让我来找你。”
孟姑娘眼皮都不抬一下,似笑非笑地冲我扬了扬下巴:“你坐我对面吧,那就是你的办公桌,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
好象昨天隐隐听说孟姑娘的原助理不会来了,那个助理是个女孩子,虽然貌不惊人,但听说是个大学生,非常能干。一想到曾是大学生做过的位子现在是我的了,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声说:“谢谢,谢谢孟姑娘。”
孟姑娘眼睛早就望到了别处,倒是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前的英姐不高兴了,我看到她的脸一下子撂了下来,悻悻地站起来了。我不以为意,望着面前那套灰色的椅子、办公桌以及桌上崭新的电脑,真是百感交加。这个座位,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我的理想一直是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上班,虽然车间的办公区并没有空调,但足以让我心花怒放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充满欢喜。
谁知这欢喜还没维持一分钟,再次回到自己座位的英姐从旁边传来一句讥讽:“这个破厂,不知还有多少草鸡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旁边的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边笑便轻蔑地看着我,但没有人理我。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84.第84章
我尴尬万分,只好装作没听到,讪讪地问:“孟姑娘,需要我做什么?”
孟姑娘不耐烦地说:“你又不会电脑,连文件都不能帮我打!先看看文件夹中的文件吧,慢慢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沮丧地看了看电脑,只好笨拙地拿起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着。里面除了工厂人事变动申请、加班条、罚款单等等,还有服装订单的传真和各种针织衫纸样,看得我一头雾水。
因为经理助理属于高级文员待遇,拿的是固定的月薪。我也由计件工资转换成月薪,而月薪,一般只有车间组长级以上人员和写字楼职员才能拿得到的,这些人都是属于工厂的管理阶层。
根据我填的转职申请书上,我的试用期月薪是一千元,一个月试用期后转为一千二,加班费则是一比一另算。所谓加班费,就是以月薪的一千元除以30,然后再除以8。虽然工资相比较做车位时低得多,工资比较稳定。但淡季也不会放假,而且以前的那个助理好象不怎么加班的。更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坐在漂亮的办公桌前了,这可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
因为厂里押了两个月工资,也就是说我做车位的工资还有两个月没拿。这两个月工资有四千元左右,足够补上我家里盖平房的钱了。
等家里盖好平房,我的工资除了负责家里的生活费和弟弟的学费,就可以为自己多一点打算,我觉得自己离来东莞的两个目的越来越近了!
但不知为何,虽然我和办公区的每个人都赔着笑脸,说话也是胆战心惊的,可他们对我的态度却极不友好,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我做过车位和包装,对针织工艺非常熟悉,只要是孟姑娘交给我做的事,我总是小心翼翼,做得又快又好,但她仍然对我没有好声气。
那台电脑主要是输入员工每天的加班时间的,有固定的人事系统,只要输入员工的工号和加班时间就行了。我只看人力资源部负责考勤的女孩子输了一遍就学会了,这让我很是高兴。每次坐在办公桌前输入那些加班资料,我都感到无比骄傲和满足。我决定等工作全部熟悉之后,就到外面的电脑培训中心学习word和execl!
但我高兴得太早了!
有一次因为所在组长报加班单时漏了两个人的名字,第二天考勤结果出来后,孟姑娘看完生气地说:“你怎么输加班单的!姚阿晓那组昨晚全组加了通宵,考勤上两个指导工却没有加班?我昨晚明明看到他们两个的!”
我连忙将姚阿晓那组的加班单给她看,解释说:“这上面没有他们两个指导工的名字,所以我没有输。”
她却冷冷地说:“他不写你自己不知道核对吗?”
我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全厂八百多人,我每天要输大量加班单,怎么可能一个个去核对呢?就算核对了,难道还要去问组长为什么不安排他们加班吗?
没想到她看到我的眼泪,竟更加气愤了:“哭什么哭?有能力就做,没能力做就走人!”
我只感觉头疼欲裂,但还是将眼泪生生吞进了肚里。好在这时,姚阿晓将加班单补了上来,并连连道歉是自己忘记时,才算帮我解了围。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并不象孟姑娘前助理那样轻松!虽然我不必跟车间一同上下班,但她规定我最早在十点下班,平时工作除了输入加班资料,就是车间的“万金油”,哪里需要她就把我派到哪里,甚至有时候还要当车间指导工,根本抽不出时间学习电脑。
就是再傻我也知道,孟姑娘是在故意刁难我,让我知难而退。说实在的,好几次我想撒手不干了,但我觉得做这个工作对我以后的发展肯定会有好处,所以,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
自从我做了孟姑娘的助理后,高总曾经将人叫到他办公室一次,很关心地问我:“怎么样?习惯吗?”
我赶忙道:“习惯。”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孟姑娘她有为难你吗?”
我急忙道:“没有,没有,她对我很好。”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听说她脾气有些暴躁,经常会在车间骂人,骂过你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有时候她太忙了,我也是能理解的,车间事情真的很多很杂。”
开始的时候,我一直认为,高总能为我安排这样一个职位,我己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说不好?更重要的是,我害怕说出孟姑娘对我不好后,他会认为我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孩子。
没想到听了这话,高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怪异地望着我,疏远而陌生。几次过后,我便有些懂了,感觉他是想让我说孟姑娘的坏话,也就是说让我向他打孟姑娘的小报告。但是,我一直认为,打“小报告”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再说,孟姑娘虽然对我不好,但她和别的人都相处都很融洽,对针织各个工艺都非常精通,每天忙得人仰马翻的。就算她偶尔发脾气骂人,也是那人做得实在太不好了,所以我不忍心说她坏话。
最后一次,高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人反映你不会与人沟通。”这话让我更是莫名其妙,无论什么事情,我总是请示孟姑娘。因为做过车位,和工人沟通起来更是如同姐妹,我实在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问他时,他却再不说什么了。
从此以后,高总再不单独找我谈话了。有时候进车间里看到我,也是眼皮连抬都不抬,视我如无物,这让我非常沮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与此同时,孟姑娘却对我莫名其妙地好起来,再不象以前那样声色俱厉了,有时看到沈洲,竟然也会开我玩笑,这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个月后,我正式升职为经理助理。
这时,己隐隐有关于非典的消息传来,但都是些只言片语,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们每天的菜里,鸡肉不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这让平时总抱怨菜里肉少的我们,感到非常高兴。
因为正式升职,我终于吃上了职员饭堂。其实也只是由原先的一荤一素变成了两荤一素,并没有太大的改善。我的住房也从又脏又乱的针织一厂住房搬到了职员住房。
职员住房很宽敝,仅有四张桌铺,都是单人床,没有上铺。房间干净整洁,也有放衣服的铁柜。同房间的另外三名女孩分别是梭织二厂经理助理朱蜜、跟单部跟单员卫梦和报关员莫婉华。
朱蜜是江西人,卫梦是湖南人,她们都是读过大学的人,这让我很是自卑。卫梦相貌平常,看上去很是个朴实稳重。朱蜜相对漂亮一些,但和车间里的人一样,对我总是有敌意似的,非常不友好。我的到来似乎很受卫梦欢迎,而她们两人之间也是貌合心不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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