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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房忆萝
日子象流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原本对我寄予希望的赵直态度越来越冷淡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只要能签单赚钱,无论采用什么手段,甚至上床都是值得提倡的。但我想的却是,如果我上床是为了签单,这和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还不如直接去做小姐!
虽然我也曾想过不要这么辛苦,干脆找个有钱人傍着得了。宿舍里的女孩也劝我,趁着年轻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却让我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
按照规定,三个月内不签单要自动走人。即便是不走人,因为生活没着落也不得不另谋出路了。这段时间不断地跑来跑去,我身上留下来的钱全部花在车费上了。想到金秋厂也该发工资了,便于一个周日早晨坐上了直达金秋厂的大巴。
因为临来之前我打过胡海波的电话,知道他们今天不加班。所以下了车,我立刻直奔他和李梅的住处。
李梅看到我,很是高兴,寒暄了几句,立刻从床底一只破鞋里把帮我领的工资拿出来。我有两个月工资在厂里,共有三千一百元。现在在我看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那三十一张粉红色的钞票更加美丽动人的东西了。我紧紧握在手中不愿松开,仿佛一松开它们就会跑掉一般。
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请李梅他们吃饭。遗憾的是,难得一个星期天,李梅和胡海波要去镇上买金戒指。我哪儿也不想去,便一个人在他们的小屋中,说好了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小屋很干净,我感觉这才象个家的样子。躺在他们干净整洁的小床上睡了个懒觉,直到吃中饭时间才起床。因为太多的钱带在身上不方便,我便又放回原处,只带着身上的零用钱出去吃饭。
信步来到和丽娟初次吃饭的小市场,好久不见了,感觉很是亲切,原来一块钱的炒粉也涨到了一块五,我吃得很是香甜。吃过炒粉,我便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我知道,潜意识中,其实是想遇到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沈洲。我说不清对他是爱是恨,只是感觉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我感到十分孤独和无助,,特别是现在这样飘定不定的日子,便没来由地怀念他那一点点的温存。我知道我这样子很贱,但我控制不住地想念他。
因为是星期天,街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些。我穿着套裙,头发也披散在肩上,看上去比周围那些穿着厂服的女孩们要有气质得多。
在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路段时,迎面一个女孩子拦住我的去路。女孩和我差不多大,穿着土里土气,一看就是刚从内地农村来的,脸色红黑,一双大眼晴闪着清澈的光,非常朴实的样子。大眼睛女孩带着浓重的河南口音怯怯地说:“小姐,请问邮局怎么走?”
看到“大眼睛”,我想起了刚来时的自己,便耐心地给她指路:“你走错路了,应该往回走,到前面一个路口往左拐就是了。”
“大眼睛”连声说道谢,象是很胆小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我心里暗想:真可怜,和我刚来时一样傻。
刚走了几步,“大眼睛”忽然又问:“小姐,你说邮局什么东西都可以寄吗?”
虽然知道外面谁都不可以信任,但对这个“大眼睛”女孩,我连半点戒心都没有,热情地说:“这要看你寄什么,那些贵重的东西,比如黄金、珠宝就不行,还有易碎的陶瓷什么的也不行。”
“大眼睛”迟疑着说:“我寄的是瓶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陶瓷,你帮我看看行吗?”
说这话时,“大眼睛”满脸期待,我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了:“当然行。”
“大眼睛”连声道谢便跑开了,再回来时,她两手抱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身后还有两个女孩。女孩们个个身着寒酸,面色红黑,一脸慌张。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白底蓝花的长劲瓷瓶。这种瓷瓶我在采访那些老总时见过的,据说在很多以前叫“青花瓷器”,应该属于文物之列,价格非常昂贵。但现在,也有许多仿造的,不是内行无法辩认是否赝品。
可我只看了一眼,“大眼睛”便很警惕地又用报纸包上了。我奇怪地问:“你要寄的就是这个?”
“大眼睛”难过地点头:“是的,我们没钱,想把这东西寄回家卖了,让家里卖了,再给我们寄回去的路费。”
我惊讶极了:“为什么要家里寄路费呢?”
一个扎长辫子的女孩气愤地说:“我们是在工地干活,本来说好一个月结一次工资的,可我们来都半年了,工头一分钱都没给我们。连假也不让我们请,今天没活做,我们就偷偷跑出来了。”
另一个黄豆芽般瘦小的女孩都快哭了:“吃的烂白菜叶黄米饭,米饭里都掺着砂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2.第102章
我同情地说:“那你们不要在那里做了,可以让你们一起来的老乡带你们回家的。”
“大眼睛”无助地说:“就我们村几个女孩一起来的,都没有出过远门。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老乡了。”
我热心地说:“现在非典风声也不紧了,我刚才看到有的厂己经开始招工,你们可以进去呀,女孩子做工人还是很好找工作的。”
女孩子们却异口同声道:“我们不想在这儿了,这儿太乱了,我们就想回家。”
我不禁替她们着急起来:“但回家,你们没有钱啊。就算这个瓶子很值钱,邮局也不给寄呢。”
几个女孩听了我的话,急得都快哭起来,齐齐看着我:“那怎么办呢?”
望着她们的可怜样,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她们该怎么做。我想破了脑袋,终于说:“或者,你们在这儿把这个瓶子卖了吧,凑了路费再回家。”
“黄豆芽”立刻说:“我们不认识人呢,不如你买了去吧。”
我?我立刻怔住了。“长辫子”急急说:“对,你就买了吧。我们不要多少钱的,你给我们回去的车票就行了。这个瓶子一定是真的,是我们在一户人家拆房子时挖到的,除了这个瓶子,还有许多黄的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一张纸呢,我们也不认识字,你要不要看看?”
一听这话,我立刻心跳加速,拆房子?黄的白的东西?一张纸?难道她们是挖到传说中的财宝了?在家经常听老人们说,从前有钱的人家会把宝物埋在房子里的地下。想到这里,我立刻来了兴趣,急切地说:“在哪里?给我看看。”
“长辫子”一使眼色,“大眼睛”立刻跑开了,再回来时,又带来一高一矮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一样的土里土气,一样的红黑脸蛋。我心里不觉有些生疑,不过是“大眼睛”的问路,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呢?
但这疑虑很快被“高个子”手里的那张纸打消了。那张纸有些发黄,很薄。“矮个子”叫我保证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她说这是她们几个挖到,偷偷藏起来的,连工头都不知道呢。还说如果工头知道了,一定会打她们,还会不给她们饭吃。
我这时大脑己经一片空白,即将看到财宝的兴奋让我失去理智。在我再三保证下,“高个子”终于不情愿地把那张纸放在我眼前,却不准我摸那张纸。
那张纸是小楷写就,竖行,并且是从右往左读。间或有几个繁体字,但还是可以看得懂。大意是因为战乱,一位很有钱的康姓老地主把平生收藏埋在地里。右边还有一个大红的印章,印章好象是隶书。我还想仔细看时,“高个子”却机敏地把纸卷起来了。
我按住“砰砰”乱跳的心,激动地说:“这是真的,是真的呢,我可以再看一下吗?”
“高个子”不乐意了:“你己经看过了,这个我们要小心保管,以后回家就指望这引起东西了。”
我紧张地说:“我不看,我想摸一下纸,就一下,好吗?”
“高个子”犹豫着说:“就一下?”我点点头,她飞快地将纸伸到我面前,我刚一触摸,她立马又拿了回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纸张非常薄,却又很滑,看来质量不错。这让我想起书上常说的“黄裱纸”三个字,尽管我不知道什么是“黄裱纸”,但从纸上微微发黄的颜色来看,这种纸应该就是。
我越发地兴奋起来:“就这张纸和这个瓶子吗?还有别的吗?”
“矮个子”女孩神秘地说:“还有好多东西呢。”边说边变戏法地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来,轻轻打开小布包的一角,露出一个黄灿灿的、小船一样的东西来。
我再要细看,“矮个子”女孩却又迅速把小布包合起来,警惕地望着四周:“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到那边去吧。”确实,大约是中饭的时候了,街上的人多起来。我点点头,随着他们往旁边的一座小山走去。
小山被灌木丛和青草覆盖着,郁郁葱葱的。这里人越来越少了,我不由想起刚来东莞时和丽娟及王磊在山上过的那夜,回头再看时,五个女孩竟团团将我围在中间,心里便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走到半山坡的青草丛里,我便停住了脚步,再不往前走了:“上面好怕,说不定有坏人,就在这里看吧。”
“矮个子”女孩说:“不行,还要往前走,最好到山上去。“
我坚决地说:“我不会去了,要去你们去吧。”
几个女孩无法,相互使了个眼色,“矮个子”让我们几个蹲下身子,她一打开小布包,我惊得差点叫起来:只见小布包里,有十几枚小船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中间镶嵌着一个圆圆和突出,有白有黄。
我立刻断定,黄的是金元宝,白的是银元宝!
我试着将一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很沉,做工很精致,表面也很细腻光滑。我激动得连声音都打颤了:“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们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我心里暗笑:她们真傻。但为了不让她们得知这些东西的价值,我也没说。我对这份飞来的横财渐渐动了贪婪的欲念,眼前的困境动摇了我所谓的做人原则!
我知道,这些都很值钱,不要说十几个了,就是到银行里兑换一枚,我今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再不用辛苦奔波了。甚至想到,只要我有了钱,我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妈妈和弟弟能过上好的生活,我可以在东莞买很大很漂亮的房子,更有资格和小颜争男人了。现在的我,满脸子想的都是钱,我太清楚钱的重要性了。
想到这里,我沉声问:“你们还有别的东西吗?”
“矮个子”说:“我们还有很多,都藏起来了,你要多少有多少。”
我想了想,很大气地说:“这些我都要了,你们回去的车费我全包了。你们五个人,每个三百元钱车费应该够了吧。”
没想到,刚才还说只要回去车费的“长辫子”立刻变了调,果断地说:“不行,这些你全要了最少要两万块钱。”
我惊讶极了:“两万元?你刚才还说只要回去的车费呢。”
“大眼睛”不满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只有那个瓶子,现在又多了这些东西呢。”
我忽然意识到她们并不象外表那样好说话。她们五个人的车票不过一两千块钱,我还凑得起,两万元确是拿不出的。但这些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吸引了我,经过这几年的辗转,我太清楚钱的重要性了。我想反正自己刚领了三千多元的工资,然后再问李梅借点,凑个五千应该不成问题的,所以我进一步和她们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了五千元。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3.第103章
但我说:“我自己只有三千元,其余要问朋友借。”
女孩们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跟我下了山。她们很警觉,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我打了胡海波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女孩子们不停在我身边催促,我急得脸上直流汗。
情急之中,我昏了头一般拔打了沈洲的电话。沈洲一听我的声音,非常高兴,迫不及待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女孩子们拼命冲我摆手,示意我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
我支吾道:“你借我两千元好不好?我有急用。”
沈洲明显犹豫了一下:“你借钱做什么用?”
他的犹豫让我恼火,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做什么用,你拿钱到李梅出租屋等我就是了,我马上就会还你给。”
他这次倒很爽快:“好,我马上就过去。”
打完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那几个女孩神情却越发不自然起来。但想到我很快就要变成百万富翁了,也没有多想。
我高兴地说说:“朋友答应借我两千了,等一会儿就送过来。你们跟我去拿吧,我的钱也在出租屋里。”
“高个子”生气地埋怨道:“你到底有没有钱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我解释道:“我当然是有钱的,但在出租屋。你想想,东莞这么乱,我怎么会把几千元放在身上呢。”
“矮个子”无奈地说:“那就去拿吧。。”
想到不到五千元就可以拿到那些金银财宝,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矮个子”不放心地吩咐道:“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是谁。”
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长辫子”还不放心:“那要是被你朋友看到你跟我们在一起,你怎么说?”
我郑重地说:“我说你们也是我朋友,可以了吧。”
几个女子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但走路的时候,她们始终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非常警惕。她们高度的警惕实在和土里土气的身份不相衬。又想起她们反复说我骗她们的话,忽然脑子中就灵光一闪:难道,她们是骗子?
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女孩子而己,怎么可能是骗子?想到这里,我便释然了。
女孩们分散着走在我身后,很快到了李梅出租屋门口。我一眼看到沈洲站在那儿,他身边,还站着李清夫妻。
我回头高兴地和女孩说:“我没骗你们吧,我的朋友送钱来了。”
谁知那些女孩看到沈洲他们三个人,立刻象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住脚步。“长辫子”小声嘀咕了一声:“这么多人?”便调头就走。
我赶紧在后面叫她:“唉,你别走啊。”“长辫子”却连头都不回,其余几个女孩子也立刻象兔子一样跑开了,顷刻间便没有踪影。
我就是再笨,也意识到那几个女孩,必是骗子无疑了。她们大约是看到人多,怕露出破绽,所以才跑开的。但想到发财梦一转眼就破灭了,我还是感到非常遗憾。
女孩们跑了,我也不需要钱了。李清夫妻见了我,热情地和我打了声招呼,看了看沈洲,便知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沈洲望着我的身后,不解地问:“那几个女孩是谁?你要钱做什么?”
我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感到深深的羞愧和自责,但我不想告诉他我差点被骗了,更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如此贪财之人,我害怕他因此而看低我。便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在路上遇到的,是我老乡。她们在工地上干活,被工头骗了,没钱回家,很可怜,我想给她们钱做车费。”以前,我是从不说谎的。但是现在,天知道,我一口气说了这一长串谎话,却脸不红心不跳的。
沈洲显然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他爱怜地说:“你真傻,你又不认识她们,说不定是骗子呢。”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想帮她们,我也不会主动电话和你联系。”
他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
我不再理他,拿出钥匙开了门。我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行李,我想把上次留在这儿的东西都带回东莞。他尴尬在站在屋子当中,不知所措。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品行恶劣的人。但让我难过的是,他为什么就不是一个品行恶劣的人呢?如果那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衣物很快收拾好了,正不知如何收场时,李梅和胡海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看到沈洲,李梅很是惊讶,但还是礼貌地招呼他坐。
我问胡海波:“为什么刚才我打你手机不接?”
胡海波连忙向我道歉:“商场人太多了,没听到。我再打过去时,你己经走开了。”
我暗自庆幸,幸亏他们没听到手机响呢。要不然,还不笑死我。
这时,李清夫妻也闻讯赶了来,李梅兴奋地掏出一个心形的红丝绒小盒,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小巧秀气的黄金戒指。
戒指上镶嵌着一颗乳白色的碎钻,黄白相衬,非常好看。几个人辩别着黄金的赤金度。我心中一跳,拿过戒指细细看时,立刻断定刚才看的那些金元宝是假的了。只见戒指上的黄金,质地细密,色泽澄黄,不染半点瑕玼。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金元宝,虽然也是黄的,但上面泛着白色的光晕,质地也很疏松,这一对比,我意识到,刚才那些只是黄铜做成的元宝形状而己。
想想真是后怕,看上去那么纯朴善良的农村女孩子,怎么会是一伙骗子呢?但转念一想,也为自己的贪图钱财的心理羞愧不己。我真卑视自己,竟然掉进了钱眼里!
晚饭本来说好是我请的,但沈洲却执意要请,除了李梅和李清他们,还喊来了胡海成和米娜,一行八人浩浩荡荡杀向附近一家还算上档次的川菜馆。看着其余三对情侣态度亲昵,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
吃过饭,他们各自去散步了,沈洲轻轻拉着我的手,柔声说:“到我的出租屋去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虽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没有拒绝,我感觉自己是多么无助啊,无助得想紧紧抓住一样东西!甚至心理阴暗地想,他有话要和我说,难道是和小颜分手了?
一路上,他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装作没看见。其实,己经跟在他身后了,我这样的坚持,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最多,只是残存的一丝自尊做无谓的挣扎而己。
刚走进屋,他便拿着一又女式拖鞋给我换,我生气地说:“这是她的,我不穿!”
他叹了一口气:“不穿就不穿,这房子其实早该退的,我是为了你才没退的。”
我恼怒地说:“可当初,我一直叫你租房子你不租,现在她来了你为她租了。以前每次我们在一起都象偷情似的,好没意思。”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4.第104章
听了这话,他不但不怒,还笑眯眯地望着我,很快将我拥入怀,并顺势堵住了我的嘴唇。多日的委屈和忧伤在这一吻中消失殆尽,我小腹一阵温热,立刻瘫软在他怀里,同时感觉身休某处湿了一片。
无论我心情是怎样地哀伤与无助,我年轻的身体对性有着强烈的渴望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很快,我便任由他脱得赤条条的了。我很希望不想过去,不想现在,不想将来,能过一个尽情享受情欲的夜。但他在床上的表现依然不尽人意,他便一泄如注了。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性得不到满足,我便转而求其次。相对来说,我并不认为性是男女之情的全部,只希望他能陪我说说话。我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他的咖啡色长裤上,便问:“这条裤子第一次看你穿,在哪儿买的?”
他扫了一眼,随口说:“上次去深圳买的。”
我立刻意识到什么:“你带她去深圳了?”
他憨笑了一下:“是的。”
我又问:“去哪里玩了?”
他谨慎地说:“也没去哪里玩,就买了几件衣物,又到世界之窗转了转。”
我生气地说:“你不说世界之窗你去过很多次了,一点都不好玩吗?你怎么还带她去?”
其实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他安慰一下我,但他却道:“我累了,不想说话了。”
我不甘心地问:“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他不耐烦地说:“也没什么话,睡吧,明天再说。”说完便闭上眼睛,翻了一个身,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终于想睡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原因是蚊子很多,床上又没有蚊帐,屋内也没有风扇。如果说热还能受得了,那么没有风扇,再加上蚊子总咬,所以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我推了推他:“蚊子太多了,你有蚊帐吗?支一下蚊帐吧。”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很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支蚊帐,蚊子从来不咬我。”
还有这种人?我只好说:“那风扇开关在哪里,开风扇吧。”
他咕哝了一句:“我睡觉时不能开风扇,会感冒。”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蚊香呢,点蚊香吧。”
他不耐烦了:“我闻不惯那股味呢。”说完将脊背转向我,又打起了呼噜。
我沮丧地意识到,他是个自私的人!我抓住他,就象溺水的人抓住一条小船,没想到他连稻草都不是!但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这个自私的人,我抓住不住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
因为还要赶回去上班,第二天他还在睡熟我便起了床。一夜没睡着,却被蚊子咬得浑身是包,心情很差。我走时,他只是翻了一个身,我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跑出去赶车了。
坐在车上,我困得不得了。以前只要上车总是把背包放在面前,这次因为太困就忘记了。我坐在窗口,将胳膊支撑在前面的椅子上睡觉。随着车的颠簸,睡得很不安稳,但总归能提提精神。可忽然感觉背部有异,我这才想起背包来。强忍着精神将包拿过来,却看到包的底部有一个深深的口子。与此同时,我看到一旁边的小个子男孩迅速将一把细细的刀片缩了回去,并很快站起身朝车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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