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房忆萝
我站起身怒道:“你干嘛划我的包?”
话音未落,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两下,回头看时,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我笑了笑,并站到那个小个子男孩的身旁。我立刻意识到他们是一伙的,赶紧闭了嘴。这时车停了,我眼睁睁看那两个人同时下了车。车上的人,全部神情淡漠,象什么了没发生过一样。
我泄气地坐回座位,却再也不敢睡了。
回到某新闻权威机构专题部的办公室兼宿舍,同事们也刚刚起床。动作快的,己经迅速占领了电话机开始工作。不时会有电话找我,这些人要么是约我吃饭的,要么是让我去酒店见面。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签单,连电话也懒得接了。
兰兰见我一上午都坐在那里不动,对我更没有了好脸色。
兰兰还不到30岁,天天浓妆艳抹,但再厚的脂粉却也掩盖不住她的苍老。偶尔见过一次没化妆的她,皮肤上满是一块一块的斑点,有人私下说,她的脸上的斑是做小姐时得了性病落下的。我总以为,如果答应和那些老总们见面,接下来便是上床、签单、给钱了,这种交易,实在是和做小姐没有任何区别。但做小姐的下场便是兰兰那样,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奇怪的是,大清早的,我竟没见到蔡春妍。一问才知,蔡春妍的堂妹没考上大学,和两个女同学来东莞。本来说好前晚上到,谁知她们在东莞火车站下车时,去士多店买三瓶水,总共15块,付钱给老板时,老板却不要,偏说她们的钱是假的。她们只好拿出一百元,谁知三个女孩身上九张100元的全拿出了,竟然没一张是真的。水没喝成,再去坐车时,900元果然都是假的,被售票员赶下车,只好打电话叫堂妹去接了。
我担忧地问:“那接来了吗?”
夏锐道:“还没呢,刚才还打电话回来请假,她急得不得了,都接了一天两夜了,估计是接不到了。”
杭宗峦神秘地说:“恐怕是被别人接走了。”
小韩好奇地问:“谁接的?阿妍说她们并没有别的熟人呢。”
杭宗峦撇了撇嘴:“还能是谁,那些专在火车站做坏事的人渣呗,他们专骗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不是被卖到穷地方给别人做老婆,就是被逼迫卖yin,不从的就往死里打,东莞火车站比广州火车站可是乱得多呢。”
我不禁心有余悸,想起自己刚来时的遭遇,广州火车站己是够乱的了,东莞火车站竟然比广州还乱,那会乱成什么样子啊?
我试探地问:“没这么严重吧,警察总归要管一管的吧。”
杭宗峦不屑地说:“切,管个屁,要管早管了。赌博,在东莞几乎所有酒店、娱乐场所都有,而且老板都是有官方背景。前不久zm镇有一家规模还不算太大的酒店,里面就有三千多个小姐卖yin呢,副镇长就是那个酒店的后台老板,大约是得罪了那一位神仙了。至于赌场,更是明目张胆开放,我以前在一个hj镇做过两年,几个赌场在这两年里从来没有关过门,直到现在还在开,老板都是有背景的。”
我忽然对这个平时说话有些尖酸刻薄的女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敬佩,她懂的可真多。夏锐是有男朋友的,很少住在宿舍。平时我就跟蔡春妍及小韩说说话,对她一直是敬而远之。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5.第105章
第二天,蔡春妍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她堂妹三个人还没找到,于是每天到处登寻人启事,甚至到电视上打广告,忙得不亦乐乎。很自然地,因为在一起时间长一些,我和伉宗峦走得近了起来。
杭宗峦说她跑单跑得累了,前段时间到处求人物色男友。条件是无论年龄,只要有钱就行。现在正和一个五十三岁的香港老板贺先生交往,贺先生据说是准备离婚的,但还没有离,太太在香港。偶尔,杭宗恋会到他那边过夜。
杭宗峦不止一次让我趁着年轻漂亮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但我每每犹豫着。一方面是传统的思想作怪,认为那样卖了自己太没尊严;另一方面是,沈洲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他如何如何想我。他甚至说,他和小颜性格个性都太强了,分手是必然的。他的话,每每在我失望的心里重又燃起了希望。
我被他说得心动不己,现在,我把他看成唯一的依靠和亲人。虽然我知道,我其实并不爱他,但我贪恋他那一点点的温存。虽然这温存,是那么地短暂和转瞬即逝。也许,甚至是虚假的。但即便明知是虚假的,我也不想失去。
我从不敢直言让他娶我,我害怕一说出来他会吓得不敢和我交往了。如果那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了,我连这一点点的温存都会失去。
现在,我每个周六都去和他共渡一宿,周日晚上回来。金秋厂订单忽然又忙了起来,我一般周六晚上九点过后才能见到他,周日他还要上班。除了上床,我不知道究竟每个星期匆匆跑去看他是为了什么!并且因为蚊子不咬他,还拒绝点蚊香、支蚊帐甚至开风扇,我每次都要被蚊子咬得半死。
我来东莞的目的本来一是为了找到齐怀义,二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现在,不说说目的达不到了,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即便如此,沈洲也从来不给我任何一个承诺,因为整天患得患失,又不愿用身体去签单,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我没签一个单。赵直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我甚至不知道何去何从。
沈洲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为了表明我跟他的关系纯粹是因为爱而不是钱,我甚至一分钱都不用他的,他似乎也不强求。但每次回去看他,我都感觉是为了做一次免费的小姐!当然,和小姐是不同的,小姐无论和谁睡觉都有报酬,从这种意义上说,我连小姐都不如!
这样一想,更感觉自己的贱!我现在不想爱情,不想和他结婚,只求他能和我讲讲话,安慰安慰我,我也就知足了,但是他没有!有一次从他那里回东莞,坐在车上想着这一切,因为极度的委屈,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我的眼泪很快引起邻座男孩的注意,他温柔地问我:“是不是晕车?”
我摇摇头,但他温柔的声音竟让孤独的我心中一暖,擦了擦眼泪,友好地冲他笑了笑。他又问:“去看朋友吗?”
我点点头,很快跟他聊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拿出纸巾帮我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我心里一热,看我没有拒绝,他的手顺势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自信不是个随便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他的温柔和体贴竟让我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我好贪恋他手上的温度,不由自主将身子倒在他的胸前,他紧紧搂住我,仿佛我们是一对恋人。事实了,在这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
他悄悄在我耳边说:“晚上别回去了,去我那里好不好?我是一个人住。”
我坚持摇头:“不!”
他嘻笑着:“不去就不去,在车上搂着个美女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温顺地“嗯”了一声,任由他搂着,真希望这段路能长些,再长些。
上车时相遇,下车时分手,我不知道我和他短短的一个小时相遇、相识、相互拥抱是不是属于情人关系,如果是,那么我们的关系持续地未免太短了些吧。
那天,我回到专题部时才刚八点,比以前早了些。因为周日,很多人都出去了,客厅里也没人,整个房间静悄悄的,男生宿舍也敝着门。我拿着钥匙打开宿舍门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惊叫了一声:“啊!”
只见房间左手边的床上,一个女人正撅着两瓣白生生的屁股趴在床前,女人的裙子被掀到腰间。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将短裤褪到腿脖处,正对着她的屁股不停动作着,压抑的喘息声、肉体的撞击声和床发出的“咯吱”声连成一片,真是春光无限!
我的惊叫声让男人停止了动作,他一抬头见是我,反而动作得更猛烈了。这男人是阿宝。同时,我也认出他前面的女人是平时很文静的夏锐,我心里“咚咚”跳个不停,慌忙将门带上。刚一转身,看到蔡春妍也从外面回来了。
我关切地问:“怎么样?你堂妹找到了吗?”
她满脸疲倦地摇了摇头,抬脚就要进宿舍,我赶忙冲她使了个眼色。她不解地望着我,我只好小声说:“等一下吧,屋里,有人在那个。”
她皱着眉问:“哪个啊?”
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里面,里面不方便进去。”
她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将门踢开,立刻,房间内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便听到劈里啪拉摔东西的声音和蔡春妍的叫骂声:“畜牲,你畜牲,你才刚从老娘身上下来几天?”
我赶紧过去,却见夏锐的裙子己经放下来了,正冷冷地站在床边看着蔡春妍和阿宝扭做一团。阿宝开始并没有还嘴,这时又有两个男同事进屋了。阿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想把蔡春妍抱出去,谁知蔡春妍却不依不侥,甚至还作势要煽他耳光。
阿宝火了,一个大嘴巴煽了过去:“你还想管我,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她妈是什么东西?”说完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宿舍。
夏锐也挎着个包,冷冷地望了蔡春妍一眼,扬长而去。
那晚,蔡春妍跑到楼下抱了一打啤酒,直喝得酩酊大醉,一边喝一边骂。我这才知道,她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专题部去找工作,是因为舍不得阿宝。她就这样边喝边骂,边骂边喝,直到赵直回来,才命两个男同事把她拖回房间。头刚挨上床,她便呼呼大睡。
杭宗峦后来说,阿宝和蔡春妍早就偷偷摸摸上过床了,阿宝和好多女人上过床,但不过是玩玩而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象蔡春妍这样看不开的,却是第一个。
听了这话,我很想怀疑杭宗峦也和阿宝上过床,但终究是没有问。
其实一直对阿宝印象挺好的,特别是和他第一起出去跑单那次,他明知不可能负责起一段感情,有意和我保持一段距离,这让我认定他是一个好人。但没想到,我心目中的好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6.第106章
赵直本来就对蔡春妍一直不跑单住在这里心生不满,她这段时间又总是忙着找堂妹,现在又这样一闹,赵直第二天就找她谈了话。回到宿舍,她一句话都没说,红着眼圈收拾了东西,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阿宝躲在宿舍没出来,送都没送。
我本来想给她拎一下包,杭宗峦却拉住我,小声说:“你也没跑到单,赵直正看你不顺眼呢,别多事了。”我只好缩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宿舍里的人都出去了,杭宗峦还没有回来,宿舍里空荡荡的。我早早洗了衣服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十分茫然。每个闪着亮光的窗口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我的家,却在遥远的四川。
正这样想时,感觉一个男人走到我身后,回头一看,竟是阿宝。想起他和夏锐的赤膊相见,想起他对蔡春妍的无情无义,我转过身就想走开。
他却拦住我的去路:“杨海燕,不错啊。我原以为你是处女,都不敢碰你,没想到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呢,你很强啊,每个周未都回去,累不累啊?”
我恼怒道:“管你什么事,我不过就一个男友,你还几个女朋友呢。”
他“哧”地一笑:“我那叫什么女朋友,不过是玩玩,你知道吗?这边男女比例一比九,我应该有九个女人。”
我低声骂道:“无耻,夏锐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得意地说:“有男朋友怎么啦,她男朋友是男朋友,我是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经常在外面开房,一边在床上运动她一边讲她男朋友,她说她男朋友没有我生猛,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他边说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生气地将他的手甩开,警告道:“你再这样小心我喊人了。”
他只好讪讪缩回手,轻蔑地说:“谁不知道你,跟一个有妇之夫鬼混,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雏儿!”
我立刻气血上涌,颤声问:“这事我只跟宿舍里的人讲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除了夏锐,宿舍里还有人也跟你有一腿?你真恶心,竟然跟这么多女孩子!”
他潇洒地吹了声口哨,得意地说:“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判的筹码太低。”
真是混蛋逻辑!我再不理他,恨恨地回到屋中。杭宗峦己经回来了,正坐在床上吞云吐雾,我想问是不是她告诉阿宝的,但转念一想,问了又如何呢,反而会生出许多麻烦,以后再不相信任何人就是了。
我很快又发现,不但杭宗峦和阿宝有着暖昧关系,还有一个男同事竟暗中和兰兰来往。原来这些每天穿戴整齐的男男女女,虽然都有一定的文凭,但他们把男女之间的性看得和吃饭一样随便。开始的时候,我很不适应,时间长了,便也无所谓了。反而因为我的保守与谨慎,常被她们骂作傻b。有时候我想,倘若没有沈洲那若有若无的牵扯,我会不会象他们一样?
我曾问过杭宗峦:“你在广东这么多年,到底有和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啊。”
她优雅地抽着烟,竟一声不吭。
我赶紧道:“对不起,我是太冒昧了。”
没想到她咧开涂满口红的嘴唇笑了:“你那么急干嘛,我在算呀,也算不清了。能记着姓名的不少于30个吧,我在广州、深圳都呆过,一般只要谈得投机,他提出上床,我都会答应的。反正双方都有需要嘛,谁也不欠谁的,现代人看得开。”
我不解地问:“蔡春妍还是学英语的呢,怎么那么看不开?”
她撇了撇嘴:“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呢,这次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了,好象是动了真感情,真是个傻b。”
我笑她:“你不也是想嫁给贺先生吗?”
她面色一正:“那不同的,跟他交往,就算不嫁,我也不会吃亏,主要想从他那里拿一笔钱做生意。跑单太辛苦了,早就想安定下来了。”
我想起刚来时阿宝的话,他说只有找不到工作的人才来跑单的。而不好找工作的人,一般是男孩子。于是便问她:“你为什么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定下来呢?”
她白了我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还跑单啊。我虽然是大专,技术性又不强,不能凭技术混饭吃。现在招聘办公室人员的,一般都要18到25岁的,超过25岁谁要你啊。”
我想想自己,离25岁还有三年,似乎也不容乐观。
因为没签到单,身上的钱又越来越少。虽然存折里还有整整一万元,但不到万不得己,我实在不想动那笔钱。为了节省,我便让小韩不要再做我的饭了。早餐大多数不吃,东莞没有肉和蛋的炒粉一般也要3元钱。3元无疑是太贵了,我便将一份炒粉分作两顿吃。但天太热,炒粉容易变味,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吃馒头。馒头五毛钱一个,一顿吃一个又便宜又抵饿。
后来我发现,附近有一家超市也卖馒头,竟然是三毛钱一个。我一般都会买三个,可每次我给收银员一块钱,收银员总是把一块糖或一枚果冻当作一毛钱找给我。三毛钱就可以买一个馒头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和果冻。
所以,每次我总坚持要他们找一毛钱,虽然收银员有时拗不过会气哼哼地扔给我一毛钱,但总感觉心里堵得慌。
就在我整天营养不良时,阿宝忽然请我和杭宗峦去酒吧。虽然现在我很讨厌阿宝,总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杭宗恋说:“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想想也是,我的胃早就受不了馒头的虐待了。
到了酒吧才知,阿宝这次请客是为了他曾经的梦中情人张乐送行,张乐马上就要回家了。同去的还有男生宿舍的三个人,请我和杭宗恋,主要是为了陪他的同学张乐,张乐长得单纯清秀,动不动就脸红。
张乐去洗手间的时候,阿宝深情地望着她,遗憾地说:“我上大学时追了她两年,她连手指头都不证我碰,我敢打赌她现在还是个处女。”
看到在男女关系上从来驾轻就熟的阿宝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由人不相信。
大家一边一边喝啤酒一边。我们诉说打工的无奈、东莞的寂寞以及当初的理想,谈到这些问题,似乎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这才知道,他们虽然都是大专以上学历,但也都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找不到工作才来跑单的。相比较他们,我运气好象还不算太差。
酒过半酣,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性上了。在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没有丝毫的羞怯或难堪,仿佛性是和吃饭一样光明正大的事。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107.第107章
我看了看桌上的几个人,感觉阿宝是我认识的最烂的男人,他一定是和异性上床最多,其次就是杭宗峦了。
但一个和我同岁的男孩语出惊人:“我总共和35个女人上过床,大多数是在网上认识的网友。有时候一天同时约好几个网友,象赶场一样。”
大家立刻对他另眼相看,又将目光转向他旁边的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中年人惭愧地说:“我在家时只有我老婆一个人,来东莞一年才只有三个。”
有人哄笑道:“太少了,再接再励。”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与君共勉。”
引得一桌上全都笑起来。
笑罢,阿宝旁边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高个子男孩忽然语出惊人:“太少了,我去年就闯过一百人大关了,现在有一百二十六了。”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张乐脱口而出:“这么多?我才上过12个,连你零头都不够。”真是太意外了,看上去那么单纯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啊,居然有过12个男人。
再看看阿宝,脸都快气绿了,仰气脖子喝下一瓶酒,豪气干云地说:“我上过99个女人,再加一个也闯过一百人大关了。怎么样,杨海燕,你要不要做这第一百人?”
我苦笑道:“没那福气。”
杭宗峦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不如你们男人,但比张乐强。我只上过31个男人。杨海燕,老实讲,你到底上过几个男人,要说真话哟?”
我自卑地说:“就一个。”
满桌人鄙夷地说:“切,这么没有魁力啊!”
我羞愧难当,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那晚走出酒吧,望着这个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笼罩着的城市,还有城市中不断行走的红男绿女。想到刚才的谈话,我忽然感觉到,整个东莞的上空,似乎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真不知道这些白天穿戴时髦整齐的所谓高素质人群,他们把传统的道德观,到底置于何处?
这种有人请吃饭并可以疯玩的夜晚是可遇不可求的,更多的时候,我依然吃馒头就榨菜。
就这样又坚持了几天,我还是一个单都没签到。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有一次连馒头也舍不得买,我一天只吃了一根黄瓜。有时走在路上,看到被丢弃的面包或水果,总有一种想捡起来吃的冲动。
甚至,我羡慕那些在城市的空隙中捡垃圾的人们,最起码,他们不用为下一顿吃什么发愁,因为他们可以去捡。而我,连捡东西吃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我还能坚持多久?
饥饿的感觉如影随形,经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不让自己当众失态,每当专题部开饭的时候,我就跑到所在楼层的顶部,望着四周冰冷而坚硬的钢筋水泥,我不知道该不该就此一了百了。我怀着满腔的憧憬来到东莞,不但没有实现我的目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偷又没有胆量,骗又狠不下心,抢又没有力气,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甚至有一次,我手扶着栏杆,连跳下去的姿势都想好了。但就在我决定跳的时候,眼前浮现了妈妈和弟弟的脸,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亲情把我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我不愿意死在他乡,我不愿意亲人们为我把眼泪流干!最重要的是,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静过后,还要想着下一顿怎么解决!
我好想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不要这样整天东奔西跑。但和一份安定的工作相比,我现在更需要的是钱!钱,钱,钱,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它!
从赵直越来越冷淡的语气和同事们微妙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不会呆太久了。一想到找工作,我就感到说不出的恐慌。我不知道偌大的东莞,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因为怕同事们看到我吃馒头笑话我,我总是装作喝水跑进厨房吃。有一次,还是被小韩发现了,这让我很不好意思。但从那以后,每次我再进厨房吃馒头时,总会看到灶台上放着一碟剩菜,那是小韩特意为我留下的,这让我很是感动。
虽然我一再叮嘱小韩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吃剩菜的事,但和小韩过往很密的杭宗峦还是很快看出了端倪。那天,当我又蹑手蹑脚走进厨房,从口袋中拿出馒头,正对着面前的剩菜狼吞虎咽之时,杭宗峦恰好走了进来。我立刻大窘,刚夹到嘴边的一筷子菜讪讪地停在嘴边,不知是塞进去还是放回碟中。杭宗峦并没有嘲笑我,反而认真地说:“海燕,明天跟我去跑单吧,我带你。”
一般来说,做我们这行的,老“记者”都不愿意带新“记者”,按照行规,只要两人同去,便要平分提成。我嗫嚅道:“我跟你去,你会吃亏的。”
她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从不做吃亏的买卖,那个老总喜欢美女。”
我急了:“阿峦,你知道,再怎样,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她安慰道:“你放心,我只要你去吊一下他胃口。我想和你长期合作,不会一次就把路走绝的。我观察了很久,你并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再说现在的老总,个个都是老狐狸,要是只想上床,他们还不如去找小姐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