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房忆萝
提起爸爸,我不免有些伤感,正想安慰她几句,电话里忽然传来好几个人的说笑声。我妈也加入了说话的行列,好一会儿才又兴奋地对着话筒说:“海燕,你舅妈刚才也拿到两块钱,连你姥姥姥爷都拿到两块钱呢。可惜小建和计生还小,要不,你舅妈家还能多拿两块钱呢。”
我真的有点傻了,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知道这是真的。选乡代表、县代表?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在我不知道选举这回事时,我的选票就被一块钱打发了?
我的选举权在哪里?难道我没满18岁?难道我是傻瓜?或者我什么也不懂,所以就什么也不用告诉我?就算我什么都不懂,那些拿到选票的父老乡亲也什么都不懂吗?想到这里,我不由恼怒道:“那些所谓的‘代表’们,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更是见都没见过,我凭什么要选他们?”
我妈有些生气:“你这孩子,怎么就和别人想的不一样?人家给钱你还不高兴?村里哪个人象你这样的?当年真不该让你读书,真是把脑子都读迂了。”
我很委曲,还想辩解一下,我妈就不耐烦了:“电话费好贵的,你在那边没事就好,我挂电话了。”
随着“啪”地一声,电话里立刻传来“嘟嘟”的忙音。我这才想起,本来是要告诉妈妈我有男朋友了,结果被选票一搅和,什么事都没说。
王磊看我对着电话发呆,关切地问:“怎么,家里还好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还好,只是我感觉被人卖了,家里在选什么乡代表、县代表,村里没人任何人参加选举,但每人都得到一元选票钱。”
王磊却笑笑:“你要这样想,我们民主化的进程还是蛮快的嘛,公元纪年2006初,我们竟然真的有选票了!并且,这选票还值一块钱。”
我立刻被他逗笑了,作势用拳头捶他。他怜爱握住我的小拳头,轻尔易举地把我拉进怀里。伏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半个月假期如弹指一挥间,繁忙而紧张的2006年又开始了。
虽然樱之对普通员工非常苛刻,不过对科长级以上人员还是比较大方的。当然,这也是日本人的精明之处,他们认为,“用中国人管理中国人”,是日本企业在中国的生存之道。所以,他们只对极少的一部分中国人好,然后再用这极少的一部分中国人来管理极多的一部分中国人。
公司有明文规定,科长级以上人员可申请在外食宿,并分级别给予一定数量的补助,经理级每月有住房补助800元、伙食补助600元。虽然我的工资没有到经理级别,但我的其他待遇与经理毫无二致。也就是说,如果我和王磊都申请在外食宿,每月可得食宿补助2800元。在fy镇,350元左右就可以租到不错的一房一厅。要是自己做饭,600元绝对可以吃得很好。如此一来,每月就可以有1800元左右的剩余。
所以,春节过后,我们就象很多确定关系的未婚男女一样,决定到外面租房子。于慧听说我要租房子,建议道:“为什么不买房子呢?租房子一年要花好多冤枉钱,房子住得再久也不是你自己的。买房子就不同了,分期付款,每月只要还两、三千元的房贷,以后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和徐峰工资还没你们高,都准备买房子了。”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245.第245章
买房?我心里不由一动,王磊每月可拿一万五千元工资,两人加起来就有两万多元,每月两、三千元的房贷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成问题。立刻。我对买房产生了兴趣,和于慧热烈讨论起来。正说着,人事部的李玉莹拿着一份需要田中签名的文件走过来,她将文件递给我,极感兴趣地问:“买房,你们谁要买房?”
于慧回答:“我们都想买房,在这边打工,没有房子怎么行?没房子就入不了户口,没户口以后孩子读书就没学校接收,就算侥幸有学校接收,也要付昂贵的择校费、过界费。我以前有一个同事,孩子才三岁,在这边上幼儿园,每学期都要交3000多元,还不包吃住。而本地人的孩子,每学期交两、三百元就行了。再说,就算进了学校,以后升学什么的都是个麻烦事。”
李玉莹摇摇头:“我劝你们还是别买了,刚买过我就后悔了。指望打工还贷,简直是拖死人。”
于慧疑惑道:“不会吧?我们厂有不少人在fy镇买房子呢,有的还买在关内。每个月还的房贷也不多,我们还拿得出。再说,现在房价一天天飞速上涨,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增值。”
李玉莹苦笑道:“以前我也这样想,现在不这样想了。政策时时在变,房价己经高得离谱了,我就不相信还能高到天边去?增值的说法更是可笑,现在买房只有70年的使用权,鬼才相信旧房子比新房子值钱呢。买房,等于把下半辈子都套牢了。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在祈祷,老天保佑我们一家,今后的二三十年一定不能生病不能跳槽,否则我们就还不起房贷,还不起房贷,之前付的钱就全部打了水漂了。”
于慧惊道:“这不可能!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能保证今后二三十年不生病呢。再说跳槽,象我们这些打工的,能在一个厂呆满五年就不错了。就是你想呆得久,厂里也不一定要你呢。”
我警惕地扫了扫总经理办公室,小声附合道:“是啊,是啊,以前人事部负责招聘的苗先婷不就是个例子?她买房不久就离开厂了,就是因为做得时间久了工资涨上去了,才被相本找个理由解雇的。”
李玉莹越发沮丧起来:“我听说过她,真害怕过几年也和她一样。在这边,特别是女人,超过三十岁就很难找工作了,就算找到工作压力也很大,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所以呢,买房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象我们,等到还完房贷,房子即使还没有因为开发商偷工减料倒掉,也差不多就可以做为遗产了。”
于慧不由急躁起来:“那怎么办?不买房子不行,买房子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
我也胸闷得不行:是啊,到底怎样才行?
当晚,我把李玉莹的话和王磊一说,他苦笑道:“教育、住房和医疗被人称做现代的三座大山,大家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又不只是我们。等我们有了足够多的钱再考虑买房子吧,但愿那时候房价会便宜些。”
买房的计划刚一产生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我们于是一心一意考虑租房子了。fy镇虽有几家颇具名气的住宅小区,但在小区里租房,除了房租,每月还要交几百元的物业管理费,很不划算。所以,我们决定租普通民房,即经济又实惠。
以前听本地的同事说,本地年轻一些的还做点事,中年或年老的,早上六七点就去茶楼喝茶,一直喝到中午十二点,接着再喝下午茶。不喝茶的时候,他们就搓搓麻将,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日子过得悠哉悠哉,从不为生活发愁。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虽然当地村民并不如外地来的人优秀,但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生活也过得极好。不但村里的很多合资厂都有他们的份,到年底还有各种各样的分红。最主要的是,他们每家都盖有一栋或几栋楼房专门出租给外来工的房子,每月都可以坐收几万到几十万的房租。
于慧和徐峰租住的就是这种本地人盖的出租房。楼房是村治安队长家的,因为这一层关系,那栋楼房从来不查暂住证。不但不查,租那栋楼房的人若在别处被查了,治安队长还会出面帮助赎人。
虽然在这边,男女双方确定关系就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非常害怕治安队查房。因为若拿不出结婚证,就会以卖yin处理,不知要花多少钱、浪费多少口舌呢。所以一听说不查房,我和王磊当即决定租住在那里。
二月未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吃过早饭,便向于慧的出租屋走去。因为并不远,我们决定步行。于慧的出租屋位于一个很大的居民区内,当然,这个居民区的房子虽然都属于本地村民的,但里面住的几乎都是外地人。虽然我不知道深圳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比例,但我感觉用九牛一毛来形容外地人和本地人的比例可能比较贴切些。
到那个居民小区必须穿过一条街道,这个街道比较偏僻,我以前从来没走过。街道不大,两旁都是店铺,尤以发廊居多。越往前走,我越觉得这条街很奇怪,因为很多房屋的门前都站着一个或几个女人。这些女人有的年轻,有的年老,但无论年轻或年老,她们一看到有男人经过,便会满脸媚笑地大喊:“先生,很便宜的。”
天哪,这话我听着都脸红,但说的人,却没事人一般,仿佛这话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有些男人视她们如无物,也有些男人会走过去,一番讨价还价后,便跟她们走进房内。更有甚至者,即便男人不理她们,她们也强硬地把男人往房间内扯。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暗娼了。早就听说fy镇暗娼多,真没想到这样多!
虽然我紧紧挽着王磊的胳膊,但还是有女人向他飞着媚眼,说着极其下流
的话,还好并没有女人去拉他,大约有我在身边吧。王磊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脚步迈得很大,我都跟不上了。但抗议了两次,他还是走得飞快。我有些生气,干脆甩开了他的胳膊。
谁知刚一甩开,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倚在门边的的中年胖妇女迅速走到他面前,呲着两颗大黄牙,满脸媚笑着问:“大哥,三十元一次。”
王磊想躲开她,但“胖妇女”抖着浑身的赘肉拼命往他怀里偎,贱贱地笑着:“你要是嫌贵还可以降的,二十元一次,怎么样?”
我恶心极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使劲推开她的身体:“你找错人了,他是我男朋友。”
没想到,“胖妇女”气势汹汹地对我大吼:“小骚货,不准在老娘的地盘上抢老娘生意!”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246.第246章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王磊赶紧拉着我的手,绕过“胖妇女”,几乎是飞奔着往前跑。
“胖妇女”还在后面拖着长长的声调大喊:“大哥,你回来啊,”她话音刚落,便传来好几个女人放肆的哄笑声。
我恨声说:“这些女人,她们到底还知不知羞耻?什么样的男人都往屋里拉,什么样恶心的话都说得出!”
王磊却无所谓地说:“怨不得她们,古人说得好,‘仓禀食而知廉耻’,上层建筑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
我惊讶地望着他,这个人真是奇怪,思维方式好象和别人不一样呢。至于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
虽然我和王磊都是第一次来,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治安队长家的楼房。于慧说得没错,最大的、最气派的、最高的楼房就是了。楼房七层高,占地面积很广。据说,治安队长有的是钱,仅在本村盖的楼房,就有四处之多,有的出租做厂房,于慧他们住的,是最小的一栋了。
虽然是最小的一栋,但一层楼里最少住了五六十户人家。于慧他们住的也是一室一厅,房间很干净,厨房、洗手间一应俱全,房内有电脑、冰箱、饮水机,阳台上还装着一台空调,极具家的气息。
王磊羡慕地说:“你们房内的东西很齐全呢。”
徐峰自嘲道:“现在我都后悔买这些东西了,去年搬家差点把我累死。要是以后离开樱之了,这些东西都得扔掉。最怕的是小偷,前几天楼下好几家都被偷了。”
我惊讶地问:“治安队长家的房子,小偷也敢来?”
于慧叹了口气说:“以前倒是不敢来,但自从深圳禁摩后,那些靠飞车抢劫为生的人,有的改成开面包车抢劫了,但大多数的人都改入室抢劫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这附近好几栋楼都连续被盗了,很不安全。”
王磊问:“那在哪里租房子比较安全呢?”
徐峰说:“房地产公司的住宅小区比较安全,当然,新盖的楼盘比较贵,你们可以去租那些己经热卖过的楼盘。一般来说,两房一厅要八百到一千元,一房一厅要500元。两房一厅的管理费每月200元,一房一厅的每月150元。”
王磊又问:“管理费不是按平方算的吗?”
徐峰苦笑:“这个行业乱得很,他们说怎么算就怎么算。”
我好奇地说:“好象你对房地产市场好了解呢。”
于慧说:“我们以前一直想买房子的。”
王磊问:“打算什么时候买?”
徐峰摇摇头:“现在不想买了。”
我转脸问于慧:“是不是你把李玉莹的话告诉他了,所以他不想买了?”
徐峰抢着说:“那只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房价贵得越来越离谱不说,建筑面积竟然和实用面积不相等。比如我买100平米的房子,实际使用面积才只有70个平方,所谓的100平米只是建筑面积。我原以为,建筑面积也就是几面墙的面积,事实上并非如此,人家是把公用空地都算上的。也就是说,我花30万买的房子,有9万是为空地买单的。我终于想通了,所谓的贷款买房,说到底全是为银行和房地产公司打工。”
于慧白了他一眼:“人家王磊和海燕是来找房子呢,你发那一通牢骚干什么?海燕,你们要不要在这儿租房啊,好象楼上刚搬走一户人家,要租的话,我去和房东说说?”
我征询地望着王磊,王磊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这儿太不安全,我们还是到住宅小区看看吧。”
徐峰附和道:“对,还是去住宅小区租房安全,我要不是懒得搬家,早就搬走了。住在这儿,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天就被偷了。”
我犹豫着说:“可是太贵了,每月要多交150元的管理费呢。再说了,住宅小区并不一定就安全呢。”
于慧说:“住宅小区有保安24小时守着,安全系数相对高些。”
我反驳道:“那也未必,监守自盗才更麻烦。”
王磊苦笑道:“哪里都不安全,你就将就着吧。”
为了尽快找到房子,我和王磊没有留下来吃饭,而是赶往一个又一个的住宅小区。但遗憾的是,这种住宅小区主要面向家庭,最小也是两房一厅。但我们两个人,根末没必要租两间房。王磊却说:“不如就租个两房一厅吧,等你弟放暑假,可以让他和你妈过来玩。”
接海鸥和我妈过来玩,这是我从没想到的事情。不说别的,首先来回的车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现在,既然王磊开了口,他的工资,负责两个人的车费及在深圳的吃穿用度肯定不是问题,我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最后,我们在一个半新不旧的住宅小区租了六楼的两房一厅。每月八百元的房租,外加两百元管理费。
交了半年的订金,我们就开始申请外租。田中很爽快地在我的申请书上签了字,边签边冲我笑:“你们中国人,每天都穿同一双鞋子,有什么意思?”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地问:“我不是啊,我有好几双鞋子呢。”
他“嘿嘿”笑起来,神态极为暖昧。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冲他翻了个白眼。日本人虽然做事认真严谨,个人素质相对较高。但他们在性方面,真的是非常随便。樱之厂的日本人喜欢留连于风月场所,然后这些消息又会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传出来,然后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每个角落。但同时也让人产生疑问:那些宣扬日本人出没风月场所有中国人,他们自己在风月场所做什么呢?
由此可见,道德的沦丧,不仅仅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事,而是与整个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这不由让人产生一个联想,难道,道德的沦丧与全球气候变暖成反比?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购买生活所需的日用品及厨房用品。王磊似乎很会过日子,从采购席梦思到厨房涮碗的钢丝球,都由他全权负责。那段时间,一下班我们就去逛超市买东西。我们象两只勤奋的蚂蚁,很快把两室内一厅布置得井井有条。
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们留下一间客房,自己住了主卧室。客厅内家具简单,色彩搭配倾于浅淡,室外的光线充足地照进厅里,洒在电视柜上。主卧室有一张宽大的席梦思,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桌上放着王磊的手提电脑。窗户上挂了浅绿色的窗帘,显得温馨而舒适。
虽然相比较有钱人家来说,这样的布置实在是简陋,但和我远在四川的家比,和丽娟他们在东莞租住的房子比,便感到十二分的满足!
搬家那天,王磊舒服地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开心地说:“我终于有家了。”
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 247.第247章
我趴在他怀里,柔声说:“确切地说,你又有一个家了。”
他的神情瞬间暗淡起来,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了。
我奇怪地问:“怎么了?我又哪里说错话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更紧地把我搂进怀里:“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
我更加不知所措,刚想问什么,他却一翻身把我压在床上,然后将头深深埋在我的胸前,一遍又一遍地请求道:“海燕,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好吗?”
我这才放下心来,安慰道:“你总说这话,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的,我还害怕你离开我呢。”
他更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是太自私了。”
以他的条件,怎么会这么不自信?并且屡次三番说这些话?我心中不由一动,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连连摇头。
但我的心中,还是闪过一团疑云。随即却又释然了,我爱的是他的人,只要他未婚,只要他爱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王磊的工资不算低,他却非常节俭,甚至达到苛刻的地步。虽然厂里的伙食很好,但为了省钱,他坚持自己做饭。每天早餐,他都要比我早起半小时,做好饭,等我起床吃了,然后再一起去上班。中午和晚上下班后,我们顺路就去超市把菜买来了,然后一个做饭一个做菜,配合得十分默契。
我们住的小区离樱之厂很近,走路只要十五分钟。我习惯性晕车,他每天都陪我步行。最喜欢下着毛毛细雨的天气,他一手撑着一把雨伞,一手搂着我的肩,我感觉自己是世界是最最幸福的女人!
王磊不是我的初恋,却是我接触的所有异性中唯一深爱的人。有了他的爱,我以前曾经追求过的一切都己经不重要了,甚至于,连齐怀义这个名字也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
我们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平凡而简单的生活。每天迎着初升的太阳,手牵手上班。回家的时候,顺路把要做的菜买了。他喜欢抽的香烟,我从来不会忘记;我喜欢吃的零食,他也总会记得。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我们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坚强、水泼不尽的圆滑。但一回到暂时的家,便彻底卸下了伪装。我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蜷缩在小小的房间里,真实地感觉对方的气息,互相舔食对方的伤口,但从不会轻易揭开。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怎样,但我感觉,他是一个受过伤害的人。
我们都是太过平凡的人,我们的爱情注定要食人间烟火。它出离于风花雪月,出离于柔肠百结,但我们即便紧闭双眼也能感受对方炽热的目光,紧闭双唇也能放声歌唱!在异乡的土地上,这对我们来说,己经足够了。
在享受爱情和生活的同时,我们从来没有失去前进的脚步。
王磊的日语己经过了二级,有这样一个老师,我的日语进步也很快。甚至于,我想参加十二月份的日语二级考试。虽然王磊一直坚持真才实学比文凭重要,但在事实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
虽然办公室规定每月只能加班60个小时,事实上,王磊每天都要加班,并且60个小时外都是义务加班。九点下班都算早的,要是公司接到新的订单,通宵都是有的。但总的来说,他十点左右会下班。比较而言,我加班时间就少得多。于是每晚,我都要煲点老火靓汤给他做宵夜。为了把汤煲得正宗,我还专门请教了厂里的本地女孩。
本地女孩即便是初中毕业,也可以做办公室,并且职位和工资一般都很高。但她们为人极好,性情非常温和。在教我煲汤时,她们还会打趣道:“爱他,就给他煲靓汤。”很是煽情。
记得王磊第一次喝我煲的汤时,把我搂在怀里亲了好久,他动情地说:“你是第一个煲汤给我喝的女孩,很希望你一辈子都能煲汤给我喝。”
虽然我感觉这话有些别扭,但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幸福。从那以后,无论他加班有多晚,每当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回来时,我总会捧出一钵精心煲成的靓汤。
我做上了总经理助理,我遇到了两情相悦的恋人,我过得比很多上了大学的同学都好,我终于实现了自我价值,实现了我当初离家的一个目的。齐怀义这个名字,差不多被我忘记了。人,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中。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爱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幸福快乐!
最喜欢周未,我们可以睡一个懒觉,然后一起出门卖菜。晚上则出去逛超市,买一大堆零食,边看电视边吃,生活宁静而安祥。只是王磊加班的时候,我就很无聊,连个在一起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小区内倒是住着很多和我同龄的女孩子。这些女孩都极漂亮,衣着也很大胆暴露,每当看着她们艳光四射地和我擦身而过,空气中总会留下一股浓浓的香气。常常,我们上班时她们才刚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我们下班时她们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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