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啊,死了!”听客们又是诧异又是哎叹。
“大伙儿别急,这精彩奇妙的就正是这了”,说书老儿赶忙安慰道,“不知那**从哪给寻来了位仙人医家,哎呦,那叫一个医术了得!只见他对着已死的云影姑娘妙手一挥,上百根银针“嗖”的一声全部末根刺入死者体内,大家猜怎么着?那……那死透了的云影姑娘竟吐了几口黑血后,自己就站了起来!”
“呀!死人活了?”,听客们这会儿兴奋异常。
“正是这样,死透了的云影姑娘不仅活了,身子都好全了,半个时辰后还去了趟春满楼大堂内,清唱了那首甚是出名的《月色满楼》,答谢恩客!”
“莫不是那云影姑娘本就未死?”角落里的一位听客问道。
“怎么会?据云影姑娘身边的丫头说,她可是亲眼见着姑娘喝下了大半瓶鹤顶红,足足有这一盏茶汤这么多。”说书老者指了指听客桌上的杯盏,“那可是一滴便能致命的鹤顶红啊,你说云影姑娘还会有活路?”
“云影姑娘当真好了?后来真出来唱了曲?”另一位问道。
“哎呦,这可是春满楼内满满一大堂子恩客亲眼瞧着看着的,难不成还能胡编乱造不成?”老者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城东头那位名医李大夫,大家都是知道的,后来被春满楼小厮给急急请来了,给云影姑娘一把脉,都是大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真的是有这么回事的,我当时就在场。”一个书生模样的听客站了起来,“开始大伙儿等了老半天都未见云影姑娘出来,突然就听到有下人跑来喊死人了,才知道云影姑娘自尽的事,**当场就快晕了去,幸得堂内有人自介可以救治,他们就匆匆忙忙上了楼,半个时辰不到,云影姑娘就出来了,我还看到了她衣裳一角还有着黑血迹!”书生腼腆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云影娇娘的歌声当真是回味无穷!”
“呀,当真如此!那……那位神医岂不是可以起死回生?”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位听客诧异着喊到。
“是啊是啊,妙手神医啊!”
“连死人都救活的,定是那观世音菩萨化身,可救治百病,起死回生!”
“我前儿个听说,霁州那边就有位可起死回生的神医,不过那是位妙手娘子,不知道这位是谁呢?”
“是啊,神医是何方神圣?”
“到底是何许人也?”
“神医是谁?”
茶楼里头热闹非凡!
说书老者却甚是纳闷,服毒自尽又活过来的春满楼头牌不议论了,好好的怎么说道神医上去了呢?
“说书老儿,你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的,那你可知这可救活死人的神医?”下面人急急问道。
“这,在下真是不知,刚刚那位在场小哥不是说见到过吗?”老者指了指书生。
“我……”书生又被要求站了出来,“昨夜心急,只远远瞧见了背影,看着……看着倒像是位娘子!”
“呀!难不成是位神医娘子?”
“莫不真是观世音菩萨化身?”
“该不会是霁州那位妙手神医娘子吧?”
这下,听客们一个个你说我道,更是热闹非凡!
“啪”的一声脆响,老者动作利落地收了面扇,看了看停了下来的听客,“听说,那位神医还住在春满楼。”
…………
茶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下一秒,人潮拥挤,人去楼空……
贵女噬约 第十三章 应 对
第十三章应对
此时,风靡岑州城的神医娘子确实在春满楼碧水阁。
碧水阁,位于春满楼顶层,往日里都是为京都那边来的官爷贵人备着的,昨儿个半夜,**亲自动手帮着收拾了干净,全部用品器具无不是崭新的上等物件。青花描金细瓷茶盏,汝窑五彩大口瓶,红木雕花床榻,碧色桐花云锦被,还有一架绘着凤穿牡丹的黄梨木镶金屏风,而最是华丽无比的,却正是苏牧梨眼前的这架镶满玳瑁彩贝珍珠的象牙质梳妆台。
玲珑摸了摸凸于表面的珍珠,颗颗花生米粒大小,触手浑润光滑,不禁啧啧称赞,“娘子,这**做事真是上心。”
苏牧梨盯着铜镜内的自己若有所思,并未应答。
这眉,还是细小纤长的柳叶黛眉;这眼珠,仍然是黑仁大白仁小,眸含秋水双目澄澈;这脸,依旧是精巧清瘦的瓜子脸,可整体看着却又不像是之前的自己。
苏牧梨呶呶嘴,蹙蹙眉,再轻浅一笑,嘿,镜子里头那似嗔似喜,含娇带笑,神色灵动,顾盼生姿的又分明是自己,这下她更是疑惑了。
“叫尘素婆婆来。”苏家娘子道,既然不懂,问问总是好的。
“噢!”半香尚未回神,脑子里还回味着娘子刚刚瞬间多变的神情,娘子最近着实变了不少。
“娘子,这是蜂蜜雪梨汁。”尘素放下茶盏。
“婆婆,我到底,是不是将军之女?”苏牧梨盯着铜镜内的尘素,一字一字认真问道。
尘素心中一惊,面色一沉,却是平静地反问道:“娘子,何出此言?”
“只是,想弄个清楚明白罢了。”
苏牧梨轻叹口气,至今虽然人是清楚明白了不少,可对于之前的记忆却是所剩于无,怎么努力回想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将要从何而去,就像是你一觉醒来,便被置身于浓浓的迷雾森林之中,怎样努力寻找都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出路,却是暗箭纷纷性命堪忧,那么何不弄个清楚明白做回真实的自己!
尘素忐忑不安的心缓缓放了下来,“娘子多虑了,你当然是长风将军之女。”
“当真如此?”
尘素望了眼镜中双目如炬的娘子,停顿数秒,低头掩了掩心里的不安。
“当真是如此!”
碧水阁里便是这样安静了下来。
尘素心里头还是不安的,她怕眼前的娘子继续往下问,这问得越细,有些事就越不好说了,何况如今的娘子变化甚大,早不是昔日里痴傻、呆滞的哑巴女子,如今这个步步谋划仿若信手捏来的女子,虽让她甚是陌生,却更多的是欣慰与高兴,娘子能如此,不论是对现如今的困境之路,还是对日后的大局而言,都是相当有益的!看来,噬魂引果真是名不虚传!
“娘子,刚听楼子里的小厮说,鸿雁客栈今儿个被官府封了,说是昨夜里客栈二楼走水,火势太大,活活把守夜的店小二给烧死了。”尘素想了想,还是把消息说了出来。
“噢?鸿雁客栈,二楼房间走水,店小二烧死?”
苏牧梨把玩着手里的银制雕花宝石梳篦,“这么巧,将军府里动作可真快。”
“娘子,若是那**不守承诺,说出昨夜之事,可当如何应对?”虽然她已经收到公子书信,说是早有暗卫相护,一切听从娘子吩咐便可,尘素却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现如今,她以将军之女藏身于此,只因昨夜情况紧急方才出此下策,也是暂时以将军府之名压制着春满楼的**,可这些个凡尘俗事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精又怎能让人放心?要是有个万一给泄露出去,那不仅仅娘子因入住污秽场所而名声扫地,更令人担忧地可是将军府的追杀!火烧客栈,要是她们昨夜没有乘机逃离,想必被活活烧死的就不只是个店小二了!
想到这里,尘素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将军府这趟子浑水,不知道是不是趟对了?
“昨夜之事?”
苏牧梨蹙眉细细想了想,终于记起来婆婆所说何事,便是高兴着笑了笑,看来自己记忆力当真是好了许多。
尘素再看了看娘子,没错,真的是在笑,眉眼盈盈,酒窝浅浅,绝色倾城!
“无妨,让她说便是,她说得越多,对我们恰恰越是有利!”
这……又是什么逻辑?
“昨夜,可不仅仅是,将军府娘子半夜上青楼,咱们,可还救下了云影姑娘的。”
救下云影姑娘?春满楼头牌云影姑娘?
对了,正是这个理!尘素眉目一亮,抑制不住地高兴,娘子,娘子考虑地实在是太对了!
刚刚就听楼子里小厮说,现在外头对云影姑娘获救之事,可是议论纷纷的,这要是让他们知晓,救下姑娘的神医恰是将军府的娘子,那么满岑州的百姓皆知咱娘子为救人性命暂住于此,也就是说满城百姓的眼光都会盯着春满楼,将军府那边再要伺机而动怕是难上加难!同时,因救命而入污秽之地,也可稍稍挽救娘子清白名声,再加之有公子暗卫相护,这性命想来是无忧了!
“那……娘子下一步该是如何?”尘素试探着问道。
虽说当初决定回来,便知这里定是凶多吉少,可想着最近一系列紧急变故,当真是措手不及,若不是娘子筹划得当,又有公子暗中帮助,怕是早已经陷入绝境而无希望了。如今,娘子已经是走入步步惊心的棋局,再想要全身而退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这进退两难的境地,又该如何是好呢?
巳时一刻的碧水阁内,三月末的春日阳光,从雕花门窗一角斜斜穿透而入,灿烂而又柔和的春光,便恰巧落到了她手里把玩着的银质宝石梳篦,让这本就价值不菲的梳篦更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苏牧梨却是兴致缺缺地放下了梳篦,再环视屋子一圈,富丽华贵又精巧细致,完全像是间官宦家未出阁娘子的闺房,想来**定是花了些心思的。只是这屋子再好,却终究不是自己的,亦是不会长久居住,而自己只不过是这里的过客。
对,只是个过客!
她之前病得稀里糊涂,便是四处漂泊,随处安家。现如今,既然找到了真正的家,那便不是他们说赶就赶说夺就夺的,欺瞒侮辱,抢夺追杀,既然他们如此不仁不义,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这个家既是父亲母亲打拼下的,便也是由不得那些个亲人糟蹋败坏!
“回家!”
“我既然,是将军府真正的主人,那么他们,从我这夺走的一切,便要他们,加倍奉还!”
娘子……这是终于决定要反击了吗?
尘素婆婆收敛了笑容,看着梳妆台前端坐的苏家牧梨,目光却甚是深邃难懂……
贵女噬约 第十四章 长 房
巳时三刻,将军府长房院内气氛紧张!偌大个院子里未见半个丫鬟婆子,只留满树芬芳独占枝头。
“愚蠢!”
大老爷苏策一脚踢翻了伏地不起的大郎!
“哎呦!求……求父亲原谅!”大郎苏固立马挺直腰板跪好。
“老爷,您就是再生气,也得注意自己身子不是?”陈氏心疼地看了大儿子一眼,忙端起温好的茶汤递送过去。
“父亲,大哥做事一向认真周密,此次事发突然不说,定是那女子乖张狡猾,乘机逃脱了!”苏三娘一听说昨夜鸿雁客栈大火仅仅死了个店家小二,便丢下一群丫头婆子,独自一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瞧见了刚才那幕。
苏三娘提起裙角坐于左下手,扫了对侧一眼便满是不悦,怎么五娘竟是早来了!
“这么三个大活人,好好地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定是藏了起来,兴许大郎再暗中多派些人手就能够找着了。”陈氏看着老爷接过茶盏稍稍抿了一口,暗暗松了口气,赶忙安慰道。
自从莫名其妙地冒出那么个女子来,她这长房就没过过一个安生日子,今天是这个闹明天又是那个说的,更可气的还有二房巴巴地派人跑过去探望那女子,若不是她早做了安排,还不知道会闹出个什么事来。
昨夜,好不容易把那女子及仆妇三人赶出了将军府,想着再连夜在外边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们,这以后日子又可以安心舒坦着过,却不知偏生让那起子乡野妇人给乘机跑了,现如今可好,那大火没烧着她们一根汗毛,却不明不白死了个店小二,好端端地又把官府给引来了,更可气的是那女子三人竟然人间蒸发了似的,暗中搜寻了整整一夜都没个音讯,真是奇了怪了!
莫不是二房那边……?
陈氏眼睛一亮,想了想赶忙说道:“老爷不知,数日前弟妹尤氏,曾派贴身丫头前去西枫苑探望,被我给半路拦截了下来。”
“还有这事?”苏大老爷放下茶盏,蹙眉询问。
“是的,为防万一,那个丫头我当即捏出了府。”陈氏补充道。
苏策掳了掳唇边的八字胡,紧蹙着眉沉思着。
“父亲,定是二叔他们暗中与那女子勾结,才让我行事失败的!”苏大郎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地大叫。
将军府里头长房与二房不和已经是由来已久,大家伙也是心知肚明。若说二房没存个勾结外来女子暗中谋夺家产的心思,那是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可自从这外来女子入府到出府,大老爷他都是加派了人手,明里暗里的监视,二房那边也是安插了不少眼线,这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不太可能!更何况,他昨夜特地给二房下了十足的西域情香,一夜的极尽颠龙倒凤之欢,估摸着这会子怕是还没起,又怎么能暗地里插足?
“胡闹,为父早有安排,又岂是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叔所能干扰的?”大老爷对着一味心急地大郎唬道。
这下子,不仅仅是堂下跪着的大郎安静老实了,连坐于一旁的陈氏也是细细想了起来。
苏五娘漫不经心地品了口香茶,心内哂笑,父亲连当今县太爷都防备着了,又怎么会漏算了二叔他们?太太与大哥想得未免也太浅了些。
“父亲,小女倒是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五娘琢磨着时机合适,便起身恭敬询问。
“妹妹有什么神机妙算快说!”老爷苏策尚未开口,下面仍然跪着的大郎倒是上抢着说道。
顿时,在场的人脸色均是一沉,三娘就更甚了。
大哥对这庶出的妹妹未免也太殷勤了些,竟是比她这个亲妹子都要好上许多,再回想起上次拉袖口的事,她顿时脸色苍白,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
“女儿认为,当前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其一:找到那女子,其二:遮掩昨夜纵火之事,以免惹祸上身。”五娘看了看苏策,接着说道:“不过,女儿并不主张增派人手继续收寻,现如今正是官府查案的关键时期,应该自保为上。”
这话一出,陈氏便是第一个黑了脸,一个小小庶出之女,胡言乱语不说,还公然反对她这个太太的建议,当真是没个规矩了!
不待她质问,三娘便哂笑出声,“妹妹这话倒是好笑,这一会子说首要任务就是找着人,一会子又说不可加派人手,还说自保为上,岂不是前后矛盾?”
此刻,大堂内疑惑者有之,鄙视嘲笑者有之,愤恨生气者有之,却是都关注着亭亭玉立的苏家五娘。
“姐姐说的是。”
苏五娘嫣然一笑,就是要你们这样子丰富多彩的表情,只有这样,方可凸显她的聪慧机灵,方可让她与母亲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有一立足之地。
“不知父亲是否听说,春满楼头牌昨夜自尽又被一神秘娘子恰巧救下的奇事呢?”她稍稍咬重了那“恰巧”二字,便看到苏大老爷先是若有所思,接着恍然大悟,再然后满是欣喜慈爱的目光。
“为父近来忙碌,倒是有段时日未去瞧瞧婉姨娘了,近日春来日暖,你便陪婉姨娘去自家店里多裁剪几身春衫吧。”
婉姨娘正是五娘的生母。
这下,一旁精心打扮过的陈氏连坐都快坐不住了,没想到那个狐狸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让人省心,却不想有这么个小狐狸出来扰人,当真是可恨!
苏三娘也是狠狠地暗骂一声“狐媚!”
五娘却是欢喜地应了声“是”,要知道,长房有三房姬妾,她生母婉姨娘虽是貌美却最不会争宠邀功,早些年凭着过人姿色倒也是有过那么些恩宠,可如今人老色衰却是大不如前,只能是她这做女儿的费心周全了。
其实,裁剪衣衫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之事,向来她们内院子里的衣衫首饰,都是由专门的管事婆子,安排人来按着位分尊卑定制定做的,现又是在自家的御锦坊里,可是父亲亲口赏赐的,铺子里那些个时新料子样式定可以让她们捡着最好的挑,到时候姨娘定会高兴。想到这里,五娘心里头美滋滋的。
“大郎,你午后便着人去问问春满楼的**,看看情况是否属实,为父先去趟县衙。”苏策嘱咐道。
他正准备着起身出府,却不想二房贪欢晚起的两位恰巧匆匆赶了过来。
贵女噬约 第十五章 争执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二老爷苏厉,看了眼跪在厅堂正中尚未来得及起身的大郎,眉目不经意地皱了皱,稍稍放慢了步子,待得跟在后头已经跑得喘气的尤氏缓了缓,便一起进厅给大哥大嫂问了安。
三娘、五娘以及匆忙爬起来的大郎也向二房见了礼。不过,这大郎许是跪得久了点,弯腰问安时,双腿一软竟是一个踉跄,幸得身侧的两位妹妹及时扶了一把,方才没有出丑。
可陈氏盯着五娘抓着大郎手臂的那双纤纤玉手,脸色很是难看。
“哟,固哥儿好好的又怎么了?”苏二老爷笑着问道,回头看了看大老爷苏策,“大哥,固哥儿又是哪里没做好?他还小,您慢慢来教他就是,可别再打罚责骂了。”
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是一下子让长房的人都纷纷沉了脸。
现如今,偌大个将军府里头,哪个丫头婆子不知道,这固哥儿虽是长房长孙,可却是个鲁莽迟钝、难开窍的主,大夫人陈氏对这儿子是又宠爱又头痛,大老爷却是除了头痛便是责骂打罚,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手把手地调教着儿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铺子御锦坊,想来也可以放心些,却不想这小子却是三天两头的逛窑子、喝花酒,没哪天是能省心的。
“是啊是啊,现如今固哥儿都快要年满二十的人了,大哥大嫂也该为着他寻门好亲事了,我们家的弘哥儿可就没这么子罚过。”尤氏轻捏丝帕半掩着嘴,娇俏的笑着说道。
陈氏本就不悦的脸色,这会子更是黑了,“弟妹,大郎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老夫人可是说了的,这长房长孙娶媳妇是件大事,那媳妇必得慢慢来选个好的,所以大郎才耽搁到了现在,没你们家弘哥儿有福气。”
这下子,尤氏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陈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来二房的弘哥儿,虽说在苏家排行第三,比长房的固哥儿足足小了一岁有余,却是早娶了亲的。他早两年外出游学完就带了位外地女子回来,死缠烂打地要名煤正娶那娘子,闹到后来还以死相逼,最后无奈之下老夫人只能首肯,不过此事却成了将军府的笑谈,都道弘哥儿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智。
苏策与苏厉两位老爷是见惯了她们妯娌间的口舌之争,也是懒得理会。
“大哥,听说西枫苑是人去楼空,怎么好好的还没查问清楚就将人赶走了呢?”苏二老爷依旧是一脸子淡笑。
陈氏尤氏听及此,双双停了卖弄口舌的心思。
三娘却是心中一惊,暗道二叔好灵通的消息。
“二叔是误会父亲母亲了。”三娘起身对着二房这边甜甜一笑,接着道:“怎么说是赶呢?许是那女子自觉羞愧面对将军府,乘着夜里人少便自行出了府,今早起父亲还问起这事!”
“哈哈……”二老爷苏厉忍俊不禁,“三娘真是被调教得好啊,这说胡话都是信手捏来。”他不顾三娘尴尬的面色,余光里扫了眼仍是沉默的大老爷,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那“风霖剑”,弟弟可否一观?”
此话一出,坐于角落里冷眼瞧着热闹的五娘都是一惊,别看二叔平日里喝花酒唱大戏的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可消息却是收集得又多又准,看来父亲身边定是有奸细了。
苏策也甚是惊讶,昨夜之事除了几个贴身心腹,旁人是一个都不知晓的,怎么二房却还是一早就得了信呢?连“风霖剑”这么真切详细的事都知道,看来长房怕是不干净。
“二弟说笑了,哪来什么“风霖剑”,不过是那女子道听途说以此假冒之物来诓骗你我罢了。”苏策面上神色如常,简单地回应道。
“二弟怕是听错了哪起子下人的胡话,那样的乡野村妇又何须赶的,我们给了二十两银子,他们便欢天喜地的自个儿走了,还是府里守门小厮给护送到的客栈。”陈氏瞧着二房老爷满面的笑容便是说不出道不明地不舒坦,赶忙提高了声音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真是小弟听错了。”苏策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侧了侧身盯着下手座的固哥儿道:“大郎,那你又何必巴巴地急赶着烧了那女子的客房呢?现如今惹了人命官司上身,这娶媳妇的事岂不是又得推后了吗?”说着又转身笑问着陈氏:“您说是不是呢,大嫂?”
这下子,不仅仅是陈氏咬牙切齿愤恨不语,连着一旁的大老爷苏策都是铁青着脸,可更没用的大郎固哥儿却是被吓软了身子,直接从大大的雕花红木椅子上给滑倒了下去。
“固哥儿”
“大哥”
“没用的东西!”
苏策再也忍不住,对着已经晕过去的儿子恨恨地啜了一口。
长房院子里头又是一阵热闹,待到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固哥儿,厅堂里就只剩下两位老爷了。
苏大老爷眉心微蹙,想了想仍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二老爷这会子却是收起了面上惯有的轻笑,“大哥,其实真要说起来,将军府能有今天,您是功不可没的!”
大老爷诧异地抬起头盯着对侧一本正经的二弟,怎么想也是想不到他会说这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