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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她胸中涌动着疑惑、猜测、愤恨。以及被欺骗隐瞒的伤心。
当真是……五味成杂,说不清,道不明,唯有自知。
这一上午,她闭门书房写了无数个为什么。
可最终,半香送去的信里仅有一副压制毒火的药方,她终究……问不出口。
仔细想来,她与慕容钦也好,还是和玄武逸城也罢,都不过是交情尚且。又何必妄想言深……
更何况,她与慕容钦之间还隔着杀父噬母之仇,他们这辈子注定就是仇人,只会是仇人!
青离院里。三娘现在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于是她狠狠地甩了一耳光,“贱人,那你倒说说为什么!”
五娘被打得跪坐下去,嘴角溢出了血,“妹妹不懂姐姐的意思。”
“不懂?”。三娘眼角闪过狠厉,“那我今日便打得你这贱人懂为止!”她高扬起手,“啪啪啪”又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五娘躲闪不及被打得脸颊通红高肿,更多的血水溢出了嘴角。
“住手!”闻讯赶来的大郎一脚踹开了门。
“三妹这是在干什么?”他赶忙扶起五娘,眼里痛意明显。
“哟,大哥好快的脚步,想必跑去春满楼找窑姐儿快活都没这么有速度。”三娘语带嘲讽。
五娘被羞得无地自容,赶忙推开了大郎搀扶的手。
“五妹……”,大郎关心则乱。
“大哥来了更好,我们正好一起把话问个清楚。”三娘挑眉,“当日便是你出的馊主意,让大哥去询问祖母身边的丫头子佩,后来向二房告状的也正是那丫头,你倒说说,不是你这贱人在背后陷害于我,还能有谁?”
“三妹……”,大郎忍不住相劝。
五娘强忍的泪落了下来,“妹妹并没有,妹妹没有,子佩与春满楼绿姬交好是母亲身边的陪嫁说的,我也是一时想起,想着许是有用才告知三姐,至于别的,妹妹当真是半点都不知道了。”
五娘说着委屈地哭得更为厉害。
大郎听着心都碎了,“三妹,五妹尚且年幼,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定是他人挑拨的。”
“哼,好一个不知。!”三娘恨得咬牙,“从当初提议阻挠祖母回府到后来提出丫头子佩,这一件一件都是她早就设计谋划好的,如今还敢跟我牙尖嘴利、狡辩哭闹,看我不打死你这下贱坯子!”
三娘猛地冲上前,对着五娘便是拳打脚踢,大郎顿时手忙脚乱,躲在后院窗口的婉姨娘强咬着牙直掉泪,她再也看不下去,背过身子哭着跑了出去。
于是,不多时便连长风堂都惊动了。
华灯初上,长风堂里灯火通明,小厨房早就准备好的膳食凉了又再加热。
“先温着吧,估计这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事。”管事婆婆吩咐。
“是。”厨娘心急,“可……这道桃花什锦蜜鱼怕是……腥了。”
鱼类凉了便有股子腥味。
“撤了吧。”管事婆婆叹气,今日这事闹得甚大,牵连又广,估计老夫人也无几分心思用晚膳了,“备些官燕参汤。”
“是。”厨娘小心翼翼地退下。
正厅大理石砖上跪满一片,稀稀疏疏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老夫人端坐正上方,半垂眼睑,不怒自威。
方才,愤恨的三娘。委屈的五娘,还有懦弱的大郎都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一直被关着的丫头子佩做了补充。
陈氏心内忐忑不安,无论是大郎三娘还是庶出五娘都是她大房的的人。如今闹出这样不孝的丑事来,只怕她这当家母亲难辞其咎。
大老爷恼羞成怒,先是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现在他们尽然还为此大打出手,当真是将他的老脸都丢尽了。是他做父亲的管教不周,是他无用。
“母亲,他们当日阻挠您回府实属不孝,今日大打出手是为不仁,不听长辈教诲是为不敬,知而不改是为不诚,如此不孝不敬不仁不诚之人,还请您严惩!”
大老爷义正言辞,大有大义灭亲之意。
坐于老夫人身侧的四娘眉梢一颤,大伯这回是真怒了。
“老爷!”陈氏语带哭腔。“方才三娘大郎都说了,是五娘一手谋划教唆的,您不能一棍子打死啊!”
她又跪爬上前,哭着求饶,“母亲母亲,您得为三娘大郎做主啊,他们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您开恩饶他们一回吧,以后我一定会看好他们的,绝不会再出这些丑事了。”
“陈氏。你给我闭嘴!”大老爷上前一把扯住了她,“母亲面前你休得胡言乱语。”
三娘这下子更是气了,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何父亲要将她与那贱人一并治罪?
“祖母父亲。此事我完全是被五娘这贱人给蒙蔽的,我是无辜的啊!”她一急便是口不择言。
“三娘,不得放肆!”大老爷训斥道。
“父亲,女儿又有何错!”她算是豁出去了,这些天来二房的羞辱,五娘的陷害。母亲的委屈,父亲的袒护,还有三房贱人的嚣张,如此种种她都受够了,她本就没错,今日却还要她一起受处罚,这种日子,她苏青凤受够了!
“当日,您与母亲联手驱赶苏牧梨,才有大哥连夜火烧鸿雁客栈,大哥害死了店小二,难道您们不想祖母晚些回府?”
她激动得站了起来,走到大老爷面前厉声追问,“五娘心思最毒想出计谋说与我听,大哥心急便派了人去,难道不正合了您们心意?”
“父亲母亲、二伯二婶,您们扪心自问,这屋里头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愿意让苏牧梨回府的?将军府上下谁不知道,苏家这些年还不是全靠三房产业才维持至今,如今她一回来,便是连这将军府邸都一并要留给她当嫁妆,您们会愿意?”
“祖母晚些回来,大家伙方才有时间动手,您们又有谁不是如此想的?不过是后来祖母病危,大家才害怕了,方才将责任推到我们小辈身上!老实说来,我与大哥错在哪,您们说说,我们所作所为不是正好如了您们的意愿?”
三娘异常激动,说到最后竟然直指着大老爷逼问。
半香立在七娘背后,听得后背冷汗淋漓。
七娘心中惊讶,面色尚且如常。这些事,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个利字,绵薄动人心,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大老爷气得面红脖子粗,“你……你这逆女!”他起身上前,“啪”的就是一记耳光,声音十分刺耳,坐于一角的尤氏心头一颤。
五娘跪在后头,停止了抽泣。
“父亲……”三娘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讶,“您……您竟然……打我?”
“我……我哪里说错了,您说,难道苏牧梨不是您赶出的府,大哥派人连夜追杀她难道不是得了您的默许,还有那日在城门口,难道不是您联合二叔极力地阻挠她救治祖母?”
“现如今,你们一个一个张口闭口却只说我错了,我不孝不仁,不敬不诚,您们这些长辈又好到哪去?岂不是一个个心肠歹毒、大逆不道?”
“你……你……”,大老爷脸胀得通红,双眼圆瞪,指向三娘的手一个劲的颤抖,突然他两眼一闭,“嘭”地一声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
“大哥——”
“父亲——”
厅里头一片哭喊。
一刻钟后,七娘手一挥,七七四十九根银针全部拔出,大老爷方才悠悠睁开了眼。
“老爷——”,陈氏泪流满面。
老夫人松了口气,由四娘搀扶着坐了回去。
“大伯父气火攻心方才晕倒,如今既然醒来便已无大碍,还请祖母、大伯母放心。”七娘收拾好银针,恭身回禀,“不过,大伯心脏病患严重,往后还需多加调养才好。”
“是,是啊。”陈氏抹着泪一个劲点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谢。
“好了,都坐回去吧。”老夫人发话。
大家默默坐好,陈氏守在大老爷塌角边。
三娘经此一事倒是再没有闹了,与大郎他们跪在后头。
丫头子佩吓得瑟瑟发抖。
“方才,你们说也说够了,闹也闹够了,现在就都给我放老实了,容老婆子我说几句。”老夫人言语缓慢清晰,含威带怒。
七娘不由得眉心一蹙,祖母这是要发威了。
“这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苏牧梨,年十四,乃是我岑州苏家三房嫡长女,我儿长风将军之女,我今日正式认下这孙女,你们可还有异议?”
下面的人各个半垂着脸,连连摇头说“不敢”。
老夫人脸色微霁,“她,族中排行第七,往后便是我将军府七娘。”
“是。”大家齐声应答。
“第二件事,将军府苏家向来不分家,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凡是三房产业从今往后全部交由我来打理,大房也好二房也罢,都不许再插手染指,如果被我发现还敢有人对此有任何图谋,立即给我逐出苏家。”
老夫人横眼扫了一圈,“你们,可还有异议?”
底下众人虽心思各异,可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心有不甘地跟着摇头。
“第三件事,便是今日这事。”老夫人痛心地闭了眼,“我自认为对你们从未有过任何亲疏之分。”(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11 深聊
入目满眼全是漆黑,不知归途在哪,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阿钦要娶亲了,可笑的是要娶的还是与自己相熟的穆九,她迫不及待去问了,可阿钦的无奈她见了却只剩下心疼,太后懿旨,阿钦即便是反抗又有何用?更何况阿钦说了,他有心反抗却无力为之,他这些年被排挤、嘲讽、冷落,流放岑州三年而无亲人前来打探,他已经年近二十,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和亲情,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帝都而没有被赶出去,如今终于得到了太后娘娘这位嫡亲皇祖母的再次眷顾,如今终于与穆家搭上了关系,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拿什么来拒绝?
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
是了,阿钦说他是皇三子,阿钦说他日日惶恐,阿钦还说了他要重审当年霍氏一族的血案……
眼下,娶穆九无疑是上上之举!
所以,阿钦的阿七沉默了……
想不到却突然冒出了什么鬼北宜皇子来,人是长得好,特别是那皮肤,她偷偷盯着瞧了老半天硬是在一个大男人脸上找不到丝毫瑕疵,真真是冰肌玉骨!只是这妖艳的娃为毛一冒出来就说要娶自己?
试问在古人眼里嫁娶都是儿戏吗?说说好玩的?
偏生还扯到了什么大越与北宜联姻一事上来,联姻不是都是公主郡主们上吗?何时轮到她苏牧梨了?还有大越与北宜联姻关她将军府什么事,半毛钱的关系有吗?你太后老太婆干嘛那么上心这趟子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来?
真是头痛!
偏生这玄武逸城还要凑上来占便宜!
放眼望去,就没一个好东西!
苏七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盘缩着。
最近事情来得太快太多,一时间她尚未理出个头绪来。
阿钦娶了穆九也好,自己那点子心思终究是要付诸东流的,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对于阿钦。是喜欢更是怜惜,那般好的男儿,那般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好儿郎,却因为自己的母妃那子虚乌有的罪名而被受冷落。至今都不得光明正大扬眉吐气,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父母那档子旧事……苏七曾想,她来日若是有那个能力的,能帮则帮帮阿钦,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让那般好的儿郎别可惜了。
现如今因为宫里头前贵妃姨妈狠下手段追杀自己,是以颜墨寻人之事搁浅至今,五国朝贺者前来时据说带来了大批要与大越国贸易交货的各国商贾,因此御墨阁为此特地在如火的七月多制造了一千块颜墨,这些天被太后娘娘带在身边,也不知道那边的销售情形如何了,自己要半香提早去冰小掌柜那放了定金的,不知道那十块颜墨是否已经送入了帝都将军府。
此次回去,别的不说,追查颜墨幕后之人一事定得立马去做。无论日后情形如何,无论祖母是否愿意,若是可以,她苏七还是要回去一趟的,伯父那边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回去看看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若是能带着祖母一同回去又不至于延续现代癌症就好了,想必这类子完美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她想着自己和祖母这般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头才能出现的穿越奇事都能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是以。苏七还是期盼的,并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所以,在大越国这个古代社会,她苏七不会嫁人。不会嫁给任何人,甚至包括阿七的阿钦。
迟早要放手的,此时尚在情窦初开,正好!
苏七叹了口气。
只是眼下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祖母一个人在偌大的将军府里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还习惯,前些日子还念叨着府里头开垦的那块的距离翠微湖近了些。水汽太重,瓜果们长得不是很精神,又说自己的屋子窗户正好面向湖面,即便是夏日里湿气也重,夜里就更甚了,苏七想将军府而今还只用了东边的院落,西侧的尚未开动,还想着等有时间了和祖母去西侧逛逛,也好拾掇拾掇出来,到时候给祖母挑间更好的院落。
还有苏三娘和苏四娘,三娘子倒是瞧着还好,为人低调又懂事,事事不喜出风头却又考虑得最为周到,苏七想这个“三姐”倒是比之前那个要好上许多,四娘却是变了,嘴越发的甜,行事越发的会看人脸色,面子上的事也越发的做得足了,而今能够如愿嫁去玄王府为侧妃,倒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念想,只是不知道四姐是否真正知晓玄武逸城那厮水性杨花的性子,还有那玄王府绿园里也不知道到底还藏着多少个美人,四姐这般嫁过去,往后的日子只怕不是很好过了!
可是又能如何,这些都是苏四娘自个儿使了手段才得来的,往后的好与坏都得是她自个儿吞下去。
这些,苏七都不想再管!
现如今,她迷茫的是自己!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颜墨之人已经是了无音讯,皇帝老儿对自己大有不放手的心思,北宜皇子她该如何对付,还有阿钦,说是要自己信他,而今苏七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信,还有太后那一头,当日面对老太婆的种种威胁,苏七挺直了背脊说得头头是道,可后来细细一想却是心里头不安,自己是无妨,可祖母呢?太后若是真怒了火了将手伸向无辜年迈的祖母,她苏牧梨又将怎么办?又能怎么应付?
她不知道……
苏七抱住头,紧紧的,只觉得这习习夜风一个劲地吹进了自己身体里,放佛这身子骨哪里漏了个洞似的,那股子凉意已经透进了骨髓,渗透进了血脉,好冷……
突然,一件衣袍裹了下来,紧接着凉风被抵挡在外,身子骨上的洞不见了,没有了被风吹透的寒凉,暖意从四肢百骸漫了进来。
苏七抬头。瞧见的是玄武逸城带笑的双眼。
第一次,她觉得玄武逸城好看的丹凤眼里除了惯有的邪魅,还多了一股温柔,道不清说不明的温柔……
于是。苏七的眼眶莫名的湿了……
玄武逸城爱怜的裹紧了小丫头身上的玄色披风,半抱起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接着,不待苏七问出口,自己已经落入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再接着便是随着腾空飞了起来。
第二次。被这厮搂在怀里轻功漫步,苏七心里的烦闷顿时少了大半,还清晰记得上次在帝都将军府墨梨园,也是这般,这厮一言不语便搂着自己飞了起来,瓢泼般的大雨,后背心里源源不断输注的真气,想到这苏七的心窝里都暖了起来,她放松了手脚,闭上眼。
算了。玄武逸城说去哪便去哪吧!
眼前的景色,真美!
苏七忍不住跑上前去,又不敢置信的跑回高处睁大眼眺望了一遍,再接着大叫一声,兴奋得如同放出笼子的小鸟般跑了过去。
身后的玄武逸城笑得眉眼都亮了起来,看来带这丫头来此是对的。
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此刻少了遮天蔽日的茂密林冠,已是繁星满天,一轮皎洁的玄月躺在繁星里,静谧而又祥和。眼前却是一片开阔视野,幽深月光下只见一弯湖水如同深闺处子的眼眸,纯净而又柔美,月光洒在镜子般的湖面上。繁星点点亦是清晰可见,再远处是浩瀚无垠,是墨色山水间的莽莽山峦,是湖间两侧蜿蜒而至的青青草地,是内心深处渴盼的静谧……
苏七抑制不住兴奋直奔湖边而去,直到趴在湖边瞧着月影水面模糊却又眼眸亮晶晶的自己。笑意方才溢满出来……
“这真是个好地方!”苏七欢快道。
身后是玄武逸城满足的叹息,“多年前偶然路过此地,当时还是满山满眼的冰雪,想着若是夏日到此定会是满目苍翠,因此心里便一直想着得再来一次……不想来是来了,可惜却是夜半子时……”
苏七却是满不在乎道:“既然是美景自然有它迷人之处,山林深处现湖泊,夜半静谧幽深,甚好!你若是不甘心咱们便在此坐等日出便是……”
美景岂容辜负,前世的她便是常常满世界的跑,向来不辜负自己发现美的眼睛,只可惜因为准备婚礼,最终取消了前去贝加尔湖的航班……
那是遗憾!
此刻却是有种遗憾被满足的感动!
苏七笑意更深,手小心翼翼的深入湖水里,清凉却不刺骨,轻轻搅动,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用最为柔软的方式包裹着,苏七忍不住满足叹息。
月夜下,玉手蹂胰缓缓而动,那轻盈的动作如同是春日里新出的青嫩垂柳,柔婉而又娇嫩,幽深的湖水此刻却是欢快地在她掌间跳跃,如同是跳脱的动物被轻柔的抚摸完全驯服,没有丝毫金银玉器的皓腕,此刻在湖水及月光下越发的晶莹剔透,如同是北地边境里最为纯粹上等的美玉……
玄武逸城脑海里却闪了王府里第一次紧抓皓腕时的小巧柔婉,帝都墨梨园里与那玉手十指交错时的满足,以及方才牵起那双小手时的指尖微凉……
他的眼眸越发深邃……
苏七却是不知,她搅动着湖水,看着这镜子般宁静的水面此刻却是微波荡漾,皎洁月光下波光柔美,方才还是静若处子般,此刻却因自己冒冒失失的打扰而多了几许欢快。
她不由得“哈哈”浅笑而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便蔓延而去,玄武逸城听在耳里只觉得甜到了心尖。
却不想突然“哗啦”一声,刻意扬起的水花直朝着玄武逸城飞来,猝不及防下被淋得满头满脸,湿漉漉的,发髻上甚至还有水珠滴落。
“哈哈哈——”
苏七笑得前俯后仰,她玩心大起,双手不停地搅动,四溅的水花不停的飞射,玄武逸城先是微怔微怒,接着是满眼无奈,最后却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湖边,大手一挥,湖水便如同急来大雨般肆意淋溅而来……
“呀!”
苏七尖叫一声,慌乱的避着水花。无奈还是淋了满头满眼,心有不服紧接着又跑到湖边越发肆意地朝着玄武逸城泼起了水……
一场突如其来的“打水仗”正是如火如荼……
终于累了,苏七往草地上一倒,胡乱摸了摸青丝间低落的水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角边却仍是挂着笑。
玄武逸城也顺势一歪,倒在了苏七身边,他眼里满是笑意,亮晶晶一片。
他道:“而今子时刚过。距离日出尚还有两个多时辰。”
言外之意,可以接着谁一会。
苏七道:“我不想睡了。”
方才在山洞里已经美美睡了一觉,此时此刻美景当前她哪还有什么睡意。
苏七歪过头,瞧着俊朗的侧颜,道:“咱们来说会话!”
玄武逸城轻声道:“好。”
月夜,星空,林间深处,湖边草地,两人夜半闲聊,甚好。
只是苏七等了好半晌都不见那厮一句传来。她不由得又歪过头去。
那厮没有睡着,只是盯着星空,一动不动的,眼眸里的笑意已经散去,平添了几许寂寥。
寂寥,怎么会出现在他玄武逸城身上?
苏七一时好奇起来,她决定主动打破宁静。
“林间深处的湖泊你当年是如何偶遇的?”
故事的开始总是那般的吸引人,苏七想。
玄武逸城沉默了,过了片刻方才道:“那年我三岁,方才过了生日。母妃便在凤鸣宫被杀,鲜血染就了整个宫殿,昔日里富丽堂皇、仆从成群的凤鸣宫,那日却只有我玄武逸城一人。整整一夜,我哭喊,大声的哭喊,嗓子哑了,喊不出声了也没有半个奴仆前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的凤鸣宫被鬼婳丽姬使了咒杀之术。其间无人敢前来,包括一直深爱着母后的父皇……母后到死都未能见到父皇一面,可直到死前她都一直含着泪水笑着轻唤父皇的名字,那般深情,那样不舍……可恨我当日太过年幼太过弱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血流干枯而亡……”
“再后来,父皇疯了,手刃兄弟子嗣,砍杀忠良贤臣,却唯独对着我下不了手,而今还清晰记得,母后的凤鸣宫里父皇举着那把尚方宝剑对着我,锋利的剑尖已经刺破了衣袍,身后是群臣哭喊劝慰,乱朝朝一片,我挺直了背脊瞪着父皇,最终他尖叫一声,丢了宝剑跑了出去,然后失足掉入了皇宫里的琉璃湖……尸身是第二日才打捞上来的,我是第三日离开的玄武皇宫……”
“在路上颠簸了十余日便见到了这个湖泊,那时正是寒冬,冰天雪地里它宛如一颗藏在山涧深处的蓝宝石,那般的晶莹那般的璀璨,我没有下马车,只是要车夫放慢了脚程,一路上掀开马车帘子,不顾寒风刺骨,一直远远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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