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你可有证据?”他对着底下的丫头唬道“口说无凭!”
这丫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偏偏来坏他的好事!
小丫头被唬得一愣,“啊?证据?奴婢……只捡到了这个!”她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个簪子。
这是个简单素雅的禅木精雕梨花簪,纹落清晰细腻,其上数朵梨花或含苞待放或娇艳欲滴俱是栩栩如生,就连花瓣边角的细小褶皱都刻印其上,虽然簪子从头到尾无任何珠宝金玉镶嵌,可仔细品味却是独有一番别致精巧。
“这是……那女子常带着的木簪!”三娘失声尖叫,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日那女子入住西枫苑时,满头青丝无任何金玉发饰,就只可怜巴巴的带着这么个玩意,她当时还笑她寒酸来着。
见过苏牧梨的大老爷赶忙跟着附和,二老爷和尤氏也是跟着起哄。
刘景捏着梨花木簪,进退两难。
“带苏牧梨!”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苏牧梨独身前来时,五娘已经是换了一套碎花束腰衣裙,端坐一侧笑靥如花。
“这……可是你的簪子?”刘景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侍卫立马将木簪呈过去。
苏牧梨却只看了一眼并未接过,“正是,多谢大人归还。”
她大方应答,恭敬还礼,言行举止滴水不漏。
她至从醒来就一直在琢磨着,苏牧梨身为将军之女流落在外,虽说现在堂堂正正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可这身份怕是没人会认的。
而她……是程沐,前世真正的豪门贵女。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可是上流社会的黑暗故事她可没少听,母亲在时总会拿些真实的案例分析给她听,要是被父亲逮着,母女两总会被说一顿。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可别吓着沐沐。”
父亲对她当真是极好,什么风雨都不会让她见着碰着,程沐那一世虽然最后死得莫名其妙,可短短一生一直是被父母亲人呵护备至。如今看来当真是不能再好了。
苏牧梨想到这,眼圈微红。
现在,她是程沐,更是苏牧梨,她无父无母,至小流落他乡病体缠身,好不容易寻回将军府,又是接二连三地被驱赶、追杀、侮辱、欺凌!
她冷笑,族人欺我如此,天地不容!
“这簪子的确是我的。前几日掉了还叫玲珑一阵好找。”她补充说道。
“乖张狡辩!”三娘看不下去,指着牧梨怒骂“你这乡野贱人,竟然敢谋杀国公夫人,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老实认罪!”
“三娘!”大老爷出声阻止,话虽如此,可三娘的言行举止未免太出格,现如今刘刺史还端坐在上,哪能是她问话的!
刘景甚是不耐烦地扫了苏家三娘一眼。才转头盯着眼前的牧梨,
“苏牧梨,现在确是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
有何话说?
笑话。她当然有话要说。
“大人,梨花木簪的确是归我所有,可这谋杀害人的事却并非我所为!”
“我乃长风将军之女,国公夫人便是我的嫡亲祖母,小女子一没这么歹毒的心思,二没如此超凡的能力。三没任何理由会去毒害祖母!”
“大人请想想,若真如他们所言,小女子假扮将军之女,谋杀国公夫人嫁祸将军府,只为蓄意谋夺将军府财产,那现如今我又何须极力救治祖母呢?”
刘景听此一愣,对呀,苏牧梨若真的只是为着将军府的财产而来,又何须在毒害之后尽力救治,他可是知道的,四天来她一直为国公夫人布针医治,甚至累倒在长风堂,再说了,慕容公子认定的人又怎会有假,这其中定有猫腻!
“大人,此女子牙尖嘴利狡猾乖张,她身份未明并非我将军府娘子!”大老爷义正言辞。
“大人,此女子假扮我三弟之女欺瞒侮辱我将军府,被我们发现逐出将军府后怀恨在心,便因恨生怨谋杀国公夫人意图嫁祸,以扰乱我将军府啊!”二老爷急声辩解。
“什么救治祖母,呸!”
三娘见此也赶紧跪下,“大人,祖母昏迷至今已经四日有余,岑州大夫皆是诊治不清,此女子号称神医,却给祖母治疗数日仍不见起效,谁知道她是在救治还是一直在谋杀祖母!”
“你……不可理喻!”听到这话,绕是穿越过来的牧梨都是心中气急,哪有拿生命开玩笑的!
就是一直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五娘也是心中胆寒,三姐这话当真是把这女子逼上绝路。
“大人,老母回来当日尚且有口气在,昨日请城郊有名的李大夫诊治却说要咱们预备后事……大人……”大老爷立马哭号着添油加醋。
“是啊,昨日我去瞧时祖母已经是瘦不成形!”大郎也赶紧地跪过来煽风点火!
“一群疯子!”
苏牧梨彻底绝望,这便是她的亲人?一个个人面蛇心禽兽不如,她程沐上辈子是犯了哪门子大错才让她穿越到这?如此境地,当初倒不如被陆景明那疯子掐死一了百了的清净!
“三姐这话说得不好!”
匆匆赶过来的四娘,人还未到,冷嘲热讽已经传来。
她一步跨进大厅,无视二老爷及尤氏的眼色,对着刘景恭敬行礼。“大人,苏四娘有话要说。”
”我祖母确实是中毒至深,加之长途跋涉劳累过度导致毒火攻心,才有四日前的昏迷不醒,这几日苏牧梨娘子日日为祖母布针疗毒药浴解毒,现如今祖母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大半,想来不日便可醒来!”
“小女子日日守在祖母身旁,皆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
四娘逐字逐句缓缓道来。没有三娘的大哭大闹,没有五娘的对天发誓,没有大郎的哭闹求情,她言轻语缓。却是让独立厅中的苏牧梨心中一暖。
至从到了这,苏牧梨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强有力的谩骂、指责,还有亲人的陷害、追杀一直如万有引力般拉扯着瘦弱单薄的她不断地往黑洞里越陷越深,她对亲人绝望。对这个莫名的身份绝望,对自己未来的生活都快要绝望了!
可是,苏四娘却在如此紧要关头拉了她一把!
“你又不懂医理,如何能知道她不是毒害祖母?”三娘不解恨地追问四娘。
“我的确不懂医理,可是我知道苏牧梨娘子日日夜夜为着祖母诊治费心,我亲眼见着她为着祖母病情劳累昏倒,亲眼听到她为着诊治疗效不佳唉声叹气!”
“可三姐呢?这些天你除了日日来一趟长风堂,可还有近过祖母的身?”
三娘听到这小脸胀得通红双目怒视,偏偏她是无言以对。
这些日子,她为着大哥的事焦头烂额。每日去长风堂都还是五娘提醒的,她哪还顾得上其他,更何况,长风堂的那位向来不怎么待见她,她又怎会巴巴的贴过去。
“大人,先不说苏牧梨娘子是不是我三叔之女,就凭着她这份心意,小女子也认为她绝对不会毒害祖母!”
“四娘!”
二老爷赶紧出声制止。四娘什么都好,就是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只要是她认同的人或事。那便是再怎么阻拦劝告她都会义不容辞!
“说得好!”
厅外一陌生男子声音传来,再一看不正是帝都四公子!
玄武逸城,一袭碧色长衫,紫玉束腰。红丝束发,玉面长冠,俊郎非凡,此刻,四娘眼里……满院的春色芳菲都成了玉树临风的布景。
当真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参加玄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刘县令为首,一干人等赶忙上前问安,尚未回神的四娘也匆匆忙忙行礼,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的心口一直嘭嘭乱跳。
“牧梨娘子前几日一直在春满楼为云影诊治,闲暇之余与本王切磋茶艺,又如何能抽身前去岑州边境的荒山野岭毒害国公夫人?”
“苏家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他眼不眨地望着牧梨,笑得很是轻佻邪魅!他今早一得知此事便是脚步生风的立马赶来,幸好来得及时,刘县令尚未定案。
这个玄武逸城!
牧梨轻轻回以一笑,算上这次,他已经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两次!两次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及时恰当的出现,然后给敌人奋力一击!
这是不是传言中的“神一样的队友”?
“王爷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若不是又怎会知道此事不是她所为?”三娘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着任何纰漏据理力争!
今日这事不查个清楚,那她就要被扣上谋杀祖母的罪名,她去年及筚,现如今正是议亲的重要时期,恰巧又赶上三年一次的选秀,父亲已经说了她定会参选,再说以她的容貌姿色为嫔为妃指日可待,退一万步就算得不了圣宠,以她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定也可以向二姐一般嫁入帝都豪门。
所以,她不容自己身上有任何的污点,今日之事必须水落石出!
“三娘,不得无礼!”大老爷急了,他这女儿今日怕是铁了心的要治苏牧梨死罪,可她怎么不想想辰王在呐!
“嗯……这倒不是,可惜牧梨娘子夜间睡于本王……隔壁”玄武逸城眉眼含笑地盯着牧梨轻佻回答。
牧梨却当真是无语,谁说古人传统保守不开放的,这玄武逸城就是个妖孽。
“不过本王倒是要问问苏三娘,那两个惨死的黑衣人当真是你指使?”
三娘听此一个踉跄,正欲反唇相讥便被大老爷给拦了下来。
顶撞王爷,那可是罪加一等,更何况是得圣上和皇太后宠爱多年的辰王,没瞧见他腰间晃荡着的盘龙玉?那可是圣上赐给辰王的加冠之礼,见玉如见圣上!
大老爷死死扯着三娘安生跪在地上,再不敢有半句废话!
事情发展至此,无论如何将军府怕是罪责难逃!
老实说起来,都怪他!
若是当日他认了那女子。便不会有后来的火烧客栈、大郎杀人、母亲中毒病危、二房乘机夺权、三娘蓄意谋害,这一件一件的事都是从这女子突然归来后便是接踵而来,他们将军府至从三弟过世十数年至今从未招此劫难!
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吗?
大老爷想到这,顿时颓废的匍匐下去。
苏牧梨初次听到黑衣人倒是好奇起来。近日忙碌,她漏掉了一个细节。
“大人,小女子想看看黑衣人尸首!”。
刘景一愣,从没听过小娘子要求验尸的,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就收到玄武逸城刀剑似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好。”
要知道,公子对这女子可上心着,一直是暗卫相护左右,若是今日被吓着了……他定会死得难看!
公子,她的请求不是我答应的,可不是我主动答应的,实在是玄王逼迫,属下无奈……刘景背冒冷汗的在心底一个劲为自己辩解。
尸首停放在前院。玄武逸城一直陪在牧梨左右,倒不是担心她会吓着,而是他自己纯粹的好奇,好奇这个胆子天大的神医如何从死人身上寻找证据。
当然,跟过来的还有苏家老爷和刘县令。
牧梨一把掀开盖着的白单,三月的天气虽是春寒尚在,可对于死去多日的肉体而言还是不适宜保存的,尸臭扑鼻而来。
玄武逸城体贴地递上手帕,牧梨道了句“多谢!”便开始仔细搜查。
身为程沐的那一世虽是钟爱中医,大学却在父亲的劝导下读的西医。所以摸摸尸体对于实战经验丰富的临床医学生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不过,这臭味的确难闻。
果然。在两位死者的右合谷穴处发现了一枚银针,刘景赶忙叫侍卫取出并清洗干净。
两根银针都是纤细如发,只有针柄处稍大,仔细触摸方才发现上面刻了字,刘景对着光反复看了多遍才有发现。
“魅……水……”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除了牧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牧梨好奇地望向身后的玄武逸城。
“毒君魅水。乃是江湖十大杀手之一,素善制毒用毒,惯用细小毒器杀人于无形,常常神出鬼没,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其真正面目,素有“百变毒君”之称。
“江湖传言:他杀人方式过千种,鲜少有重复,最为有名的便是竹叶封喉,只需一片竹叶,任何人都会死于其手,不过,他向来是杀人留名,所以仇家……甚多!”
原来如此,苏牧梨从袖口掏出一枚一摸一样的银针交于刘刺史,“这是从国公夫人右合谷穴取出的银针,取出时针尾黑紫毒素尚在。”
牧梨话音未落,大老爷已经尖叫出声。
“难道是……毒君魅水?”
怎么可能?
他将军府与江湖素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也并没有做残害百姓谋取暴利之财的事,更没有勾结官府欺压霸市,怎么就被毒君魅水给盯上了?
二老爷见此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全身颤抖着躲到大老爷身后,毒君魅水可是个杀人魔头!
“如此,此案算是真相大白,毒君魅水向来冷血无情,近日将军府可要做好防范。”刘景嘱咐道。
“是,是,多谢刘县令关怀,一定谨遵您的嘱咐!”大老爷一边拭着额间细汗,一边躬身附合。
“本王贪恋南下春光,倒想在将军府借宿几日,不知牧梨娘子允不允了?”玄武逸城突然提出请求,尾音拖得极长,大有赖着不走之意。
苏家老爷们正准备争抢着答允,不想他手一挥制止,他要的可是苏牧梨的回答。
刘景看傻了眼,玄王向来对美女不拒,莫不是盯上了……牧梨娘子?
那他们家公子咋办?
苏牧梨明显一愣,她和玄武逸城不熟好吧,这厮又是闹哪出?
“玄王前来,牧梨岂敢拒绝,只是府中并非小女子做主,不知……”她笑着望向苏大老爷。
“玄王入住,此乃苏家之荣幸啊!”大老爷神情激动,赶忙答应。
“王爷光临,寒门蓬荜生辉!”二老爷一脸讨好。
“好,早就听闻岑州将军府春来墨梨似雪翠柳如烟,本王正好一睹为快。”玄王神色得意。
他南下岑州已有十余日,却是连《巫神语》的影子都未见到,皇祖母寿辰将至,恐怕他逗留时日不多,昨日探子得来消息,旧情报记载:将军府苏家大院里十余年前曾出现过《巫神语》,他正愁着没机会好好打探打探。
“那……我多派些侍卫过来 以防万一!”刘景道。
“有劳刘县令费心!”大老爷二老爷拱手相谢。
费心倒不是,而是忧心,等会向慕容公子汇报,玄王留宿将军府这段可不可以不说?哎,只怕现在暗卫早赶着回去禀报了,自己若不据实相告定会……死得很惨!他摇头叹气着赶紧离了将军府。(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10 相救
不待苏七开口,那厮未语先笑,他大大方方地坐到毛皮毯子上,手一勾便将苏七搂入怀中,接着便是满足地叹息。
苏七吓得半死,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扑上去直接将玄武逸城的嘴死死捂住了,那厮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还不忘挣扎起来。
苏七就更是焦急了,她自个儿完全扑上去,末了还不忘将手放到自己嘴边做出“嘘”噤声的动作来。
玄武逸城这厮真真是胆大包天了,外头的黑衣人个顶个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厮倒好,大大咧咧混进黑衣人群里不说,竟然趁着那些人一时睡着了就明目张胆地跑到她这来,这些都不说,就他方才那声大大的叹息,不知道会惊动多少人!
苏七不安地回头望了望,很好,已经过了一小会了还没有人进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苏七一个劲地在心底暗念。
玄武逸城却是笑出了声,原来这丫头是他被暴露了,才一见到他就这般的紧张,又是投怀送抱又是主动贴紧过来,往日里哪有这样好的福利。
他高兴地道:“怎的,就一会子不见本王,小丫头就这般想念得紧了?”
苏七闻言,惊得不知所措,她凑过去压低声道:“外头……有人,你别说话!”
玄武逸城妆模作样地望了望洞口一眼,立马敛了神色,露出紧张的神色来,他不懂声色地更加贴紧,凑到苏七耳边,吐气如兰道:“既如此……咱们就都不要说话了!”
接着,他眉眼一亮,搂着苏七往后一倒,不待那丫头尖叫出声,俯身、低头,邪魅薄唇压境而来……
望着洞口处七横八竖的黑衣人以及洞口火堆里尚未烧完的香灰,苏七的面色更加黑了。她摔开玄武逸城纠缠的手,由不解恨地又抓起身侧的稻草胡乱丢了过来。
玄武逸城失声而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方才见着你被他们五花大捆的,想着你连喝点子热水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就想着怎么也得赶快将你救出来,于是乎便用上了迷香。”
“方才你一醒来便对着本王又是抱又是扑的,我一时欢喜坏了。等到想跟你说明事情时你又硬是不肯让我开口,丫头,你说这嘴巴不用来说话,那就……只能做点子别的事了……”
闻言,苏七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虽用了八九分的力道,可落在玄武逸城坚实的胸口,只觉得这一掌拍得甚是舒心,玄武逸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七就更是无地自容了,遇上这么个面皮子比城墙还厚的家伙真真是油盐不进。更可恨的是还是这么子一副不要命的色相,动不动就是手脚并用猪嘴亲上来……
想到方才那火热的唇舌,那亮如星眸的眼睛,苏七脸一热,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是漆黑一片,不时有山间的鸟鸣及野兽之声传来,连带着夜间凉习习的晚风,苏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
她不知道。
自从被劫持开始,这些个黑衣人就将她手脚以及眼睛给全全处理了,只知道自己被抱上了马。然后就是一路狂奔,颠簸间她昏死过去,再一醒来便是到了这山洞里。
而今已是深夜,苏七抬头。黑压压的林冠遮蔽,丝毫星光都不可见,就更不用说月亮的位置了,所以具体的时间她不知道。
一时间,苏七心里头也慌了起来。
尘素轻叹一声再不顾她直接推门进屋,娘子最近也是心事重重。又讨了老夫人的不喜,就更是着急上火,她又是担心又是着急,便顾不了其他了。
“娘子,新做的蜂蜜莲叶羹,祛除心火最好不过了。”
七娘正在抄写经书,停了笔,“婆婆有心了,祖母那边送了吗?”
“刚刚送了,四娘子尝了直夸好喝呐。”尘素喜上眉梢。
“嗯,那便再熬些给各房各院都送去。”七娘想了想接着补充道,“莲叶性寒,大伯心脏有疾,切忌不可多吃。”
“是。”尘素行礼告退。
又大约过了一刻钟,门外的半香方才进来。
她立马“噗通”一声跪下,“娘子……娘子……”,她语带哽咽,却是再说不下去。
七娘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前去将小丫头扶起来,“怎么了,半香?”
“可是余掌柜骂了你?”她关切地追问。
昨日午时刚过她便去送绣好的三尺云烟锦,可听说到天快黑她才回府,一回来便借口不适睡下了。七娘心中疑惑,难不成余掌柜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设计。
半香绣成后,她又反复检查过并无什么不妥,针角细密隐匿,绣线颜色雅丽鲜明,锦鲤着色鲜活自如,美人绣得更是楚楚动人,而青丝间新添的九尾灵狐青玉簪更显灵动鲜活,她当时还狠狠夸耀了小丫头一番。
“不是不是。”半香胡乱抹着眼泪,一个劲的摇头。
七娘松了口气,“那到底是何事?”
“是……是帕子被人抢走了,娘子!”,半香嚎啕大哭,那可是夫人留给娘子的遗物,这么多年来婆婆一直宝贝着珍藏的,现在却被登徒子给抢走了。
七娘恍然,原来是为了青蝉翼丝帕。
“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快别哭了。”七娘安慰道。
“娘子……知道了?”半香愣了神,她可是追问余掌柜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娘子竟然早就知道!
“是玄王,不是抢,而是买走了。”她掏出帕子给小丫头抹泪,“别心疼了,改天找到好的料子,我再教你绣个更好看的,可好?”
“啊?”半香更是疑惑,“可是,这是夫人留给娘子的啊!”不是她稀罕啊,敢情娘子还怕她舍不得?
“嗯,我知道,有机会我再要回来便是了。”七娘劝慰。“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婆婆,玄王位高权重,不是咱们可以抗衡的。”
言外之意。不想尘素婆婆着急。
“嗯,好。”半香是懂非懂地点头。
七娘看得直乐,从怀里掏出封信交给她,“近来我不方便出府,你把这个给慕容钦公子送去。”
“是。”半香抹干了泪便无奈地退了出去。
七娘叹气。祖母自她禁足以来再未唤过她前去,就是她主动去针灸都被拒之门外,想来是真生她气了。
那日,的确是她过于急切,可……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慕容钦的事,她便是格外容易着急上火,就是有意压制都压抑不住。
玄王突然离开了岑州,慕容皇子那也是音讯全无,她如今是坐井观天。
可……她心里头有无数个为什么想问。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接近我?
为什么利用于我?
为什么步步为营而又有意欺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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