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酒馆(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时听音乐
夜深人静,不相邻的两个房间里,辗转反侧的是两颗不安的心。
只想一个人,所以不想争执两个人分开睡,选择书房还是卧房。文忆对文成眼里隐忍的丝丝伤感有抱歉,这不是她的错,可文忆现在更需要拯救的是自己,她需要考虑清楚。
“我是对身着男装的她产生了好感?”整日的相处,文成以男子装束示人。做女子,是秀美;扮男子,是俊美。文忆闭上眼,脑中不停的出现文成的模样,可不管是自有一番风流倜傥的男子扮相,还是姿容清秀的女子扮相,都叫她欢喜。
“因感激生了好感?”自醒来后的日夜相伴,文成对她不仅是照顾,甚至是呵护,悉心有加,处处体贴。
“的确是原因,但只会是其中之一。”文忆真切的明白过来:“她的善良、体贴、乐观是理由,不自觉的小抠门、小洁癖、胆子小也是理由。”
喜欢一个人肯定有理由,但你喜欢的不是这些理由,好的坏的,都是全然的接受。
文忆的聪慧超出她的年龄,她的果断也不是一般女子所有。没理通前,是种种的心慌意乱。想通了,心也就安了。
心中既已认定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呢?文忆的嘴角轻轻弯起,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至于要不要说出口,会不会得到回应,可能需要时间来解答。强扭的瓜不甜,喜欢不是买卖,没法要求同等回报……
室内温暖如春,文成的心却有些冷,房内新添了火炉。一滴泪落在被角,不一会儿,就消失了痕迹,烘干的是被角,不是心。
“为何没有由来的抗拒?”对于文忆的突如其来,文成百思不得其解:“是我做的不够好?”文忆对她来说,是那么久孤单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遭到亲人的背叛,让她不敢轻易付出信任。女扮男装,无论男女,她都不敢接近。怕人心叵测、怕不信任、怕误解。原以为,会这样过一生。谁知,遇到了能相知相伴的人,家人。
“难道喜欢上别人,就要远离我吗?”文成有些难过。设想了很多遍,万一哪天文忆离开,自己会如何?而设想的结局是,不管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她都承受不起,那份心痛,仿佛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朵,去为别人盛开,被别人采摘……
然而文成的伤心仅仅持续了一个晚上,便结束了。只因一早起来,文忆恢复如常,对她的态度如初。
矮桌边,早餐时间,文忆顺带提了下昨天的反常:大约是李大夫的诊断结论所致。事实上,她并没有李大夫所说的“心系之人”。
谜团解开了,文成恍然大悟,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也对,一个大夫,治病行,还能治感情不成?”
“成姐姐,你放心,我很好!”文忆附和的点头,小口轻啜碗中清粥。
好久没有听过的称呼,让文成有些啧啧惊奇:“怎么又改过来了?”
“你是我的家人。”一团温暖和祥,文忆让文成真正感动起来,眼眶微红,重重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有些时候,确有不便。”文忆放下碗筷,轻飘飘的抛出自己的坚持。
有不解,但也无可厚非。再说此时,无论文忆提出何种要求,她都会应下,再度拥有了那个贴心小棉袄一般的妹妹,还会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么?!即使,偶尔会有想念。
顺顺当当的跟隔壁王家做了交易,地契到手,银货两讫。老王夫妇跟着儿子去了城里,一家团圆准备过年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小镇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到处张灯结彩,备办年货,祭灶送神……酒楼生意也淡了下来,文成干脆提前几天打了烊、歇了业。
“咳咳!”也是文成不小心,这几日忙这忙那,一刻不停,有时候热起来,减上一两件衣服,却忘了穿回。临到除夕前一日下午,竟似染上了风寒。
头胀身痛、胸闷咳嗽,持续高热,看样子,是烧的越来越严重。
见她躺在床上,虚弱的话都说不出,咳嗽一声,撕心裂肺。文忆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替她生了病。
马不停蹄,去请大夫,可这节骨眼上,街面上,做生意的几乎看不见。找了几家医馆,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就是要去扫墓等等,各种繁忙、脱不开身。除夕、正元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两日,文忆满目焦急之色,却无可奈何。
“姑娘,城西前几日新开了家医馆,你去看看,我早上办事路过,她家似乎还开着张呢!”“杏林医馆”门口,张大夫一手抱着儿子、张夫人牵着女儿,手里大包小包,说是要赶去岳父家团圆。同行是冤家,可见人小姑娘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是不忍,张大夫好心提点了句。
“谢谢!”文忆道了谢,赶紧往城西赶去,镇子不大,半炷香的功夫,便寻到了张大夫口中新开的医馆。
到了跟前,文忆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房屋、牌匾构造、材质虽有所不同,可牌匾上明晃晃的“千植堂”和还有那副熟悉的对联。这不是她上次在夷陵城去过的那家医馆吗?
带着疑惑,文忆进了门。瞬间印证了猜想,店中两侧开阔,入门正对的是一排排药柜和柜台。右边是坐堂看诊之处,再往右,隔了层薄纱帘。透过纱帘,隐约可见,里面摆了张方桌,两边坐着的人手里各拿了本书看着,面前都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文忆仔细这么一端详,瞪大了眼:这二位,不是上次夷陵城所遇的李之秀、青落又是谁?
听见人声,李之秀放下书、掀起帘子,走了出来,青落则是一动未动,眼皮儿都不曾撩起一下,不知是不是看书看睡着了。
看见来人是文忆,李之秀目光一闪,笑的温和:“文小姐,又见面了,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那个“睡着”的人,像被什么“惊醒”似的,起了身,走了出来。喜眉笑眼,也不知为何这么高兴:“好久不见,文小姐!近来,一切可好?”
朋友般的问候叫人暖心,可她们真算不上好久没见,顶多七八日。这二人,怎么就到了九星镇开起了医馆?文忆有些迷惑。可是,这个问题不是当务之急,她惦记文成还在家里苦苦煎熬。
“两位姑娘好,李大夫,麻烦您出次诊,阿成好像得了风寒,情况严重。”文忆打完招呼,说出来意。可能是走太快,前额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面上也没了以前的镇静,一双明眸里含了点点哀求之色,惟恐李之秀跟前面几个大夫一样开口拒绝。
伤寒一事,可大可小。大的随时致命,小的甚至不用服药,休息一两日便能好起来。话不多说,李之秀拿上药箱,后面跟着文忆和青落,前去看诊。
被子下面,文成一头躁汗、紧紧闭着双眼,不时抽搐、咳嗽,似乎比文忆离开时更严重,看着,确实叫人揪心。文忆不停绞着双手,直至通红。
“幸亏文小姐你来的及时,文公子所患乃是急性伤寒。《伤寒论序》中有记载‘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说的便是此种突发疾病,最为要命。”李之秀初步诊断后,写好药方,递给青落,对她点头示意。
青落看了她们一眼,不多问,起身前去自家医馆抓药,学了这些时日,药材她倒是能分辨的一清二楚了。
“劳烦文姑娘你去打盆冷水,取块巾帕来。”李之秀作好吩咐,又抚上文成的寸口,细心查探,进一步了解病况。
文忆打来水,按照李之秀的交代,不停更换覆于文成额头上的巾帕。待青落回来后,又去后院架火煎药。大冬天的,脚不歇,愣是忙出一头汗,直到把汤药喂进文成的嘴里,看着她沉沉睡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文姑娘,你去用热水擦擦汗,这里里外外,忽冷忽热的,搞不好你也会染上病。”李之秀提醒道,真正的医者不仅要会治病,还要会防病。
待一切安排妥当,文忆沏了一壶茶,邀了二人至中厅落座。
“文公子暂无大碍,刚才拿来的药,早中晚各一剂,明日上午,我再过来一趟。”李之秀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不忘仔细嘱咐。
“嗯,知道了,真心谢谢您,李大夫!”文忆知道,此次若非李之秀及时救治,文成只怕是凶多吉少。文忆对她的感激溢于言表,心中打定主意,只等文成康复,定当登门致谢。
“既如此,我有个想法,不知当问不当问?”青落看似不经意的开口,随手拨弄下杯盖,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击声。
此时此刻,别说一个问题,即便是一百个问题,文忆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救命之恩,当图报,于是颔首。
青落却拧转身子,对着李之秀一眨眼,勾勾嘴角。
当李之秀反应过来,想出口制止,已晚了一步,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
一家小酒馆(gl) 第十二章 意外
文成醒来时,天色已不早。她用力撑着坐起,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
“这才多大会儿,就快天黑啦?!”感觉才眯了一刻不到。够着地面,站起身,左伸伸手、右歪歪腰,舒缓筋骨。不知怎的,觉着腰酸背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头还有些晕晕的,些许站不稳,文成扶着床柱,闭上眼歇歇,等彻底回过神来。
张望四周,夕阳余光透过薄薄窗纸洒进屋内。文成见不到自己寻的人,叫唤了两声:“阿忆,阿忆……”除了寂静,没有回应。
怕是见我身子不爽,好让我多多休息,她自己忙去了吧。文成猜测:也怪我不争气,小小受点凉,就倒床不起。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得赶紧些!”此事非同小可,文成苍白的病容带了点点笑意,穿戴整齐,拖着仍有些虚弱的身体往门外走去……
文忆取了前几天早就订做的新衣,包袱里,鼓鼓囊囊,严严实实。抱了个满怀,匆匆往回赶。
走半路,恰好路过“千植堂”,文忆突然记起李之秀、青落才来九星镇不过几日,迎新的东西估计都来不及准备,便想邀她们明日一起过个新年……
“秀姐姐、青落姐,你们在不?”撩起帘子,文忆对门里唤道。
“是阿忆么?”李之秀、青落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中事,双双迎了出来。
迎进来人,李之秀起了些担心:“这天都快黑了,你此时过来……是不是文成的病又复发了?”照理说,按自己开的方子服药,断不会出了差错,文成差不多今晚就能醒过来,好个七七八八。
连着青落面带疑惑,不发一言,关切地望着文忆。
“多谢二位姐姐关心!”文忆看对方替文成紧张,甚是感动:“并非此事,我琢磨着二位姐姐初到九星镇,我们现在既以姐妹相称,若不见外,不如明日一起过个年,可好?”文忆带了些忐忑:或许她们只是一时兴起……
原来,青落昨日见文忆那般重情重义,对她的为人品性很是欣赏,便提议李之秀与她认下文忆为妹子。当然,这是对文忆的说辞。
对于青落,李之秀是了如指掌,可以说,手指动下,便知她要做什么。前面说的是主要理由,但远不止如此。
“你敢说你不是好玩心起?”昨日,替文成诊断过后,走在回医馆的路上,李之秀毫不客气的揭穿青落:“你说你,岁数也不小了,心性好歹能收点不?”
见着文成女扮男装感兴趣,见着文忆喜欢文成感兴趣,见着文忆喜欢身为女子的文成更是想凑凑热闹,李之秀哪能不清楚她整日瞎琢磨些什么。就连来这九星镇,名义上是厌倦上一个地方,实质上还是想搀和一脚文成与文忆之事。
彼时,台面上,自是一团和气,赞同青落,欢欢喜喜与文忆认作姐妹。其中缘由,除了要在外人面前给青落面子,对于文忆,李之秀同样很是满意:这孩子,大方得体、情义双全,叫人喜欢。
文忆是个好姑娘,认她作妹妹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李之秀真心不希望二人在九星镇上的旅程节外生枝,毕竟她们这一路的游尽山河、览遍大川。除去此乃二人夙愿,还有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在一个地方作过久停留。
一听这话,青落情绪变得低落,低下头,闷闷的,顾左而言他:“你是嫌我老了?”两人均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大好年华,此话又从何提起?很明显,欲混淆视听。
李之秀自然不是此意。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些小毛病,青落在李之秀眼里,是哪哪都好,不怪她急于反驳:“你知道我并非此意,我忧心的是……”站定,双手按住青落的肩膀,要把话说清楚,不想被误会。
话还未说完,耳边就响起根本压抑不住的笑声,等对面之人抬起头,李之秀,从眼里映到心里是心爱之人的笑靥如花。
双手覆上李之秀的双颊,青落正色道:“人生在世,快意恩仇,不要被条条框框缚住了手脚,我亦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们要的是逍遥于世,而不是逃避于世。”
正经起来的青落,义正词严的样子,甚是有魅力。还靠这么近,李之秀心内一颤,“扑通、扑通”跳将起来,白净的脸上泛起红霞。
“便依你罢!”这回,轮到李之秀娇/媚羞涩的低下头去。
简直不可思议,青落眼都要看直了,这样含羞带怯的李之秀,除了某些个特殊的情境中,几乎不可见。李之秀,平日里,温柔大方有余,小女儿姿态少,这也是她的性子。
“看什么看?我们快回家去罢!”抬抬眼帘,见那人又犯傻,直勾/勾盯着自己,李之秀的脸变得更热,连忙拽对方的袖口,赶紧转移视线。
“嘿嘿,好嘞!我们快回去!”不等第二句,青落轻笑出声,拖着李之秀,奔走起来,往家的方向……
上门邀请,如此周到有礼的文忆,让二人愈发欢喜:“阿忆妹子心思细腻,热情大方,值得深交。”
二人没有犹豫,应了文忆的邀。临走,还非得给文忆包了个红包,说是家乡习俗,除夕夜,用来压岁。若是不同意,便要坏了新年的运道。文忆不得已收了红包,笑着辞别二人,回家去……
把手里的大包衣物,置于厅中拐角处凳子上,文忆想给文成一个惊喜。这是她瞒着文成特地为她订做的新衣,用的是平时文成给她的“小用钱”。攒到现在,分文未动过,总算派上了用场,想象文成惊喜的模样,心中阵阵喜悦。
她轻轻走进卧房,怕吵醒还在睡觉的文成。卧室内光线不好,此时,天差不多已全黑了下来。文忆轻手轻脚沿着方桌,摸到油灯,点上。
回头……心中一凉,空荡荡的床,人,毫无踪影。文成大病初愈,还有复发的风险、见不到人,文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家前屋后的找了起来。
边找边喊:“阿成……阿成……文成……”声音越来越大,可寻遍整个院子,仍没有踪迹,更是心慌意乱,疾步往大门口跑去……
谁知,刚出小院门口,迎头碰上一个慢慢踱着步,往里走的人,文忆定睛一看,不是文成那个冤家,又会是哪个?
“你去哪里了?我以为……”文忆一把抱住文成的胳膊,她的眼渐渐湿润,天色已黑,文成看不清,然而,她听出了文忆声音中的颤抖。
文忆正真害怕的是文成出去后,因病复发,倒在寒冬中某个无人知的黑暗角落。经了先前那场生死攸关,她恐惧文成的离去,害怕她丢下自己一个人……此时,见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脑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一时情绪无法控制……
文成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拽着死死扯着自己衣袖的文忆往回走,领她坐好。烛光下,镇定下来的文忆,眼泪却一粒一粒止不住掉落。
文成的心一揪,安抚文忆,拿出手帕轻拭:“阿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担心。”还能有什么原因,眼中满溢的是对自己的担忧。
“你死里逃生了一回,还往外跑,真不要命了?”文忆从未这么大声的吼过文成,一把将文成递过来的帕子拂开。
“死里逃生?”文成完全是一头雾水,神情迷茫,睡觉中(?)的迷迷糊糊、半醒半睡、头昏脑涨,她有点感觉,但实未察觉到自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
怪都没法怪,面对一无所知的文成,文忆一肚子火无处发,只好生生咽下。没办法,只好将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
寥寥几句,文成却从中听到了文忆的担惊受怕、倾尽全力。即便只字不提,仅仅知晓此事,文成就会明白文忆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煎熬。原因同样简单,换做她自己——文成,亦然。
文成走到文忆面前,轻轻搂抱,让她的头倚靠自己的腹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文忆的头发,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寂静无声。
仿佛回到了梦乡,让人安稳的地方,干净的气息,在文成的怀中,文忆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仍有不甘,气她让自己这么担心,就用力推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闪开。
可是,文成身子本就虚弱,这才刚有点起色,哪禁得住这般推攘,也没个东西扶下,步伐不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往后倒去。好在文忆反应快,几乎是迅电流光之间,一把抓住文成的衣襟,往前一拉。
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根本来不及闪躲,尽管用力偏过头,文成的唇还是轻飘飘的擦过文忆的脸颊,像一场春风,拂过湖面,撩起阵阵涟漪。
“咳咳……”文成松开紧搂文忆的手,后退一步站稳。目光没有焦点,东张西望,心思起了些混乱:纯属意外之举,再说,我们都是女子,紧张作甚?
文成强稳心神,手指一竖,摇摇,神神叨叨:“阿忆,你猜,我刚刚出去干嘛了?”……
一家小酒馆(gl) 第十三章 发现
与以往很多次的不经意亲密接触不同,这一回,文忆柔柔软软的心宛若受了惊吓,跳动如雷,火烧云似的的脸滚烫起来,手不安的扭动。
“我……”文忆鼓起勇气,一颗心不自觉的沦陷,让她有些慌乱,她不想掩饰,两片薄唇轻启,抬眸,瞳孔幽深,似乎想说些什么……
“当当当当……你看……”文成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中,没听见文忆开口,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个物件,靠近烛光,熠熠生辉。只见,文成指间捏着一支茉莉银钗,花纹精美,朵朵茉莉缠绕,点缀着几粒小珍珠,小巧可爱。
“这是我专门挑选的花色,请镇上最好的首饰师傅打的,刚刚我就是去取这个小玩意了。”文成总觉得茉莉很配文忆,晃晃手中的银钗,真像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讲到这,突然醒悟一般:“照你所说,我昏睡一天一夜,今日已到了除夕。怪不得,刚才首饰店里没见着人,找去老板家里,才取了回来。”
“谢谢你,成姐姐!”此刻,文忆的心像一汪春水,诉说着感动,眼波流转。
装作有些生气,文成弯起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文忆的头:“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对你好是应该的。”看文忆感动成这样,笑得一脸欣慰。
“只是妹妹么?”声音低不可闻,望着文成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文忆知道是自己多想:只是妹妹罢了,你还奢望什么?
“你说什么?”文成好像听见了文忆嘀咕,可惜不大清楚。
文忆默默喟叹,但脸上重新挤出笑容:“没什么?我也有个惊喜给你!”压抑心底的酸楚,强忍住不掉下泪来,万不能因为自己,破坏这美好的新年气氛。
笑得神神秘秘,文成有些好奇的看着小跑出去,又抱了个包袱进来的文忆,拧着眉头,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突然,灵机一动,没等文忆开口,文成便叫出来:“新衣服?!”好吧,这样式,实在明显。文忆有些泄气,完全没有惊喜了。
文成也察觉自己嘴快了些,闲话少叙,马上接过包袱,打开来: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上装、下衣都有。这意思是:一人一套新衣过新年?!这孩子,想得还挺周到。
文成对着文忆点点头,喜笑颜开:别说衣服了,就是送条手帕,都叫她欢喜。送什么不要紧,在乎的是心意。文忆惦记着自己,正如自己关心她一样。
文成坐在凳子上,抽过男装,展开,摆弄来摆弄去,这样式、这花纹、这颜色,越看越好看,跃跃欲试。却被文忆虚按住手,文忆弯腰,指指包袱,再指指文成手里这件衣服,笑而不语。
茉莉清香包围了文成,脑袋有些迷糊,傻呆的望着面前的文忆,突发奇思妙想,发现一个可能:还是说,女装是我的?男装是你的?她光想着不算,问出了声来。
“呵呵!”文忆不由得好笑,嘴角摆出好看的弧度,摆摆手:“两件都是你的,都试试吧。”她才没有这种奇怪想法,不过,稍稍一琢磨,好像还挺有意思……
“啊?”还得穿女装,并且单单她一个人换来换去的,文忆在一旁“观赏”,想想,真是别扭。
委委屈屈,她并非多喜欢着男装,厌恶女装,只是习惯,不是难以改变的又如何能成为习惯,可望着文忆毋庸置疑的表情……
好一番折腾,待文成试过两件衣服,文忆顺手便将些许小小的不合适改改,油灯轻燃,火光摇曳,文成坐在她对面望着,双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阿忆真是心灵手巧。再想想自己的手艺,有些赧颜……
一夜无话……
“砰!”随着一声爆竹声,整个清晨,如击浪轰雷般,“噼里啪啦”起来,当地有风俗,新年开门放三声炮仗,以驱赶疾疫鬼邪。
文忆、文成也是早早就起了身,吃了块黍糕,寓意“年年高”,互道一声“新禧纳福”,陈设案几,挂祖宗神像,燃香点蜡,祈新岁之安。
跪着仰望双亲的牌位,再看看身边的文忆,文成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感慨:爹娘,孩儿终于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你们泉下有知,放心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