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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酒馆(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时听音乐
“小全,休得无礼!”那白衣公子当即喝止,好在还有个明事理的主子,见他一脸歉意,轻轻弯腰:“不好意思,请恕在下管教不严,失礼了!灯谜是这位姑娘猜出的,自然与在下无关。”话题仍是要往文忆身上扯。
“谢谢公子!”人家拉低姿态,不好不给面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闹僵了,不好收场。于是,文忆绕过文成,上前,道了个万福。
“小姐……客气……您客气了!”文忆此举,让这位白衣公子简直是受宠若惊,语不成调,话不成句。
来小酒馆的客人说文忆美,也许是见识少;文成、青落、李之秀她们夸文忆漂亮,那是自己家人。
倘若有个看着还算有点见识,与文忆毫无瓜葛之人的“赞美”呢?只见那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别理他!”这样的失礼,未免有些孟浪。文成付好钱,抱起兔子灯,拽过文忆,对李之秀、青落点头示意,一行人,往回走去……
“在下周元风。”发现心中的倩影要走远,白衣公子总算回过神来,对着几人的背影喊道。
没人问你名字,真是自作多情,文成愤愤想到。
“这么个小镇,竟有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此次回乡祭祖,总算不虚此行了!”周元风“刷”的一下打开扇子,脸上浮起笑意:“我们会再见面的。”……





一家小酒馆(gl) 第十六章 开导
“今日,你们这酒馆我们包了。”趾高气扬。
“不包!”懒得跟无聊之人一般见识。
“那……那我们买了!”谁能比我们更有钱,不就是家破酒馆嘛。
“不卖!”你有钱,我不稀罕。
“你这是开门做生意的态度吗?”周家小厮周全得了主子周元风的指示:无论如何,要把这家小酒馆拿下,花再多的钱,在所不惜。可偏偏酒馆的老板不买账,急的周全是一身汗,一拍桌子,指着文成叫起来。
油盐不进,莫过于文成,对于这些人,本来就不屑一顾:一大早跑店里坐着,谁不知你起的什么鬼心思?在乎你那几个臭钱?没赶你走就算好事了。
“客官,要在这吃饭,就麻烦你点菜,不点,就请好了您嘞,大门在那边,不送!”将肩上搭着的白巾往坐着的两人面前一甩。
“咳咳,你……先前不是才点了……”周全面皮儿都气红了,身为周府的人,何曾受过这等气,到哪,人不是客客气气的。
周元风折扇一横,止住小厮说话,对文成善意微笑:“文老板,在下并无恶意,下人不懂事罢了。既然您开口了,那就再挑几样最贵的菜上吧!”
说话间,余光不忘四周环顾。可惜了,刚刚,眼看着文忆被文成推进后堂,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上。这都一柱香时间了,也没个影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只好作罢。
“我只盼能跟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便心满意足了。”周元风心有不甘:“搞不清,她这兄长为何总是百般阻挠?”无计可施,意兴阑珊的点了一桌菜,也没动几筷子,一盏茶时间不到,便离开了……
“你说说,这生意还怎么做?”文成有一下没一下扯着手里的青菜。被那俩人气着了,跑到后堂,见文忆正拣菜,蹲下来帮忙。
“哎哎哎……你再揪,菜都要烂了!”文忆看不惯文成虐菜,伸手阻止:“要我说,他们要来,你就让他们来,又没白吃白喝,还能给店里带来生意,不好么?!”
“感情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文成有点堵得慌:“你没见到他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无关紧要之人,文忆一眼都不会多看,谁管他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吞吞吐吐,文成有点说不出口,抓起一把芹菜,拦腰折断,恶狠狠道:“色眯眯的,下次再让我看见,非打到他睁不开眼不可!”
“什么色眯眯?我看倒是一往情深。”怎么老有人喜欢插嘴?文成站起身,拍拍手,往门外瞧去。
不出所料,青落柔柔地倚靠门框,拈花一笑,颇有深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听青落替那登徒子说话,文成有些不快,口气不善,意思后堂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地儿。
“你们生意都不做了,我还不能过来看看啊?”上一回,吃了文成做的菜,觉着不错,想回回味儿,打算今日再让她烧上几道新鲜样式。
兴致勃勃跑到富贵酒楼,入眼的,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客人。店家,也就是文成她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难怪她话里带了点小刺儿。
“还不是那周疯子害的?”文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上午,到酒馆,来来回回三次了,回回都是要找文忆,搞得我们根本没法做生意。”
“咯咯,小成子,你还真是……那好,我且问你,那周元风来找文忆,可曾打扰了文忆做事?”听到文成给周元风起的绰号,青落忍不住轻笑出声,却不得不正色庄容。
“这倒没有。”文成撇撇嘴,那什么周公子一直是远远望着,并无什么过分举动,要不然早让她扫地出门了。
“还是说,他影响你赚钱了?”青落跨进门,欺过身来,言语上步步紧逼:就是要你无话可说。
实际上,青落对那周元风也看不太顺眼,刚来的路上还碰着了,跟昨夜一样打扮。一袭白衣,拿把扇子,整日做什么风流潇洒倜傥状。只不过,现在仍需借他一用……
“也不曾。”甚至因为这个周元风来了好几次,每次都点了不少好菜,叫富贵酒楼今日的生意好上不少。
“可他……”青落说的是事实,文成找不到任何话反驳,心里闷闷的:难道真是我无理取闹?
“还是说你吃醋了?”青落绕着文成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站定,一手轻托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文成夸张地假笑,指了自己下一下:“我?他?就那个周疯子?我眼睛瞎了吧?”
“额……”虽说都是自己人,可你随时暴露身份的习惯真不好,文忆不得不吐槽。往旁边挪了挪,待靠近,轻轻踢了文成小腿腹一下。
文成腿上一紧,一惊,很快,又松了口气。因为,看起来,青落并未怀疑她的身份,而是异想天开飞往另外个方向了。
青落眼珠一转:“周元风?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凑过来的脸写着大大的问号,盯着文成,似乎想找出点端倪。
文忆满心佩服她青落姐,随时随地都能发挥出超高水准的演技,让人啧啧称奇。
“你才……”文成被她的话压的哑口无言,内心一片波浪汹涌:迎面之人,的确是个断袖,我无话可说。啊啊啊……完全找不到话头,进行反击。
文成无言以对,当然,青落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既然不是吃醋,你又何必阻挠周公子呢?男未婚、女未嫁,因缘际会,酿一段佳话也不无可能。还是说,你要阿忆做一辈子老姑娘?”
文成不想去设想那个画面,脑海却不受控制的演绎:男婚女嫁,花轿骏马,吹吹打打。一袭红裳,盖头下,那明艳如花的俏脸,成了他人怀中、手中的珍藏。光想想,都觉得无法忍受,一只手死死扣住桌角,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力、再用力,发泄心中的难过。
“青落姐!”文忆有些不忍文成痛苦的模样。
“哎!”青落及时阻止了文忆,趁文成低头思索的功夫,拉过文忆,在她耳边,几不可闻的低语:“你还想不想叫这呆瓜开窍?
一时间,两厢无语,突然,“吱呀”一声,后堂与厨房之间的门裂开条缝,从里面冒出个人:“掌柜的,还上不上菜?”
是店里唯一的厨子——张师傅,块头不小,但看着比较亲切。大冬天,光秃秃的脑门上忙的一头汗,看来活不轻。他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个人反应。不明所以,又缩回后厨,继续依客人下的单子,配菜、炒菜去了。
不管怎样,生意还是要做的。文成松开手,一声不吭,去厨房端了菜,往前厅走去。
见文成离开,文忆小步上前,也打算去帮忙,却被一只胳膊横拦住。文忆疑惑的看着青落,不知她作何打算。
“我的傻妹妹呀!”青落一手捂着额头轻叹,真不知说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这样反应迟钝,哪年才能好上?急煞人也!
青落估摸着:文成、文忆,面对感情,要能有自个儿一半的机灵劲儿,怕是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也就夫人那样的冰山,才能耗尽我的才能。”青落大言不惭。想起自家夫人,又似乎忆起什么,“咕嘟”咽了下口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关于这俩人,青落的评价如下:文成这家伙,以姐妹之名,就她所见,不知占过文忆多少便宜;而文忆,总是不温不火,心里有话,打死也不说;都可气。
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方设法,欲为她俩点把火,可作为局外人,又怕控制不好,灼伤人。这不?截下文忆,谈谈心,至于该架柴还是该点火,得由她们自己来……
“青落姐,不留下一起吃午饭?”随口一句,文成根本不关心她俩在做什么,只是大致算了算:文忆跟青落在后堂呆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不知她们搞什么名堂,远远看见,她俩弯着腰、贴着耳、低声密谈。不过,只要是见着文成一过去,当即挺直腰杆、大声谈论,似乎在掩饰什么。
不免叫文成怀疑:“难不成是背着我,预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青落怪点子多,想起一出是一出,真担心文忆被她带“坏”。而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略不爽,又不想低声下气去求问。
“不了,你秀姐姐还在家等着我呢……糟了!”青落笑着告别,突然,一拍脑门,只顾着说那些,把来的正事忘了:来富贵酒楼,打包几样小菜,带回家……
“呵呵呵”,青落想着,边对文成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一家小酒馆(gl) 第十七章 争端
接下来的几天,文忆整个人恹恹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常常对着空气发呆,就连上菜都时不时会走神,上错桌。
这不,快近了傍晚,店中客人渐渐少了,文忆又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一手抵着桌子,撑着下巴,苦思冥想状。
最近,青落的话经常围绕在文忆的耳畔,扰乱她的思绪,她不确定文成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每当清晨醒来,推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微笑立在门口,等着她吃早餐的人,文忆的心便更加充盈、愈发坚定。
文成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是哪种喜欢?有没有越过姐妹的界限?她想问个究竟,在怀疑、困惑、担心的同时,又对自己身为女子的直觉坚信不疑:阿成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管最后能否成为爱人,这一点,永远不变。
青落姐姐说,旁观者清,作为心灵的窗户,她从阿成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情意。不过,阿成为何这般爱行“君子风”?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文成似乎从未越过雷池一步。而唯一让她变得些许不正常的,便是最近出现的周元风。
既如此,自己何不采纳青落姐姐的建议,用这周元风来试试文成的真心?且不说与外人亲近、自己会不舒服,还有些对不起无关人的良苦用心。可为了试探文成,真顾不了许多。纠结了这么些天,文忆终于下定决心……
正月已快结束,新年的气氛慢慢消退,春天已经不远了。小镇从隆冬中缓缓复苏,街面上,过完年的人都回来做生意了,处处是热乎的吆喝声。九星镇小,但历史悠久,因着地理位置,成了好几个州的交通枢纽。过路客自是不少,给小镇带来生机与活力。
这天下午,刚刚送走了几桌客人,暂时没人。文忆忙不迭地伸个懒腰,背重重靠在酒楼的门边上。右手抬起捶捶左肩,刚想换只手,眼皮一撩:不好,周元风往富贵酒楼这个方向走来了,她下意识地想逃,转念一想,又不动了。
文忆真有些头疼:这些天来,周元风几乎日日必到,各种理由搭话。自己也不知婉言绕过他多少回,就是不死心。只好依着阿成的话,奉“惹不起还躲不起”为法旨,尽量不与他打照面。
“文忆姑娘,你今儿个在店里啊?走走走,我们进去聊聊天。”周元风兴奋地把折扇收起,眼中的喜悦忽闪忽闪,顺势想拉住文忆,往里走。
文忆脚下虚晃一闪,避让开来,嘴上客客气气:“周公子光临小店,不知有何贵干?是吃饭还是打酒?”
“其实,其实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就想着,稍晚些,在你们富贵酒楼摆上一桌,邀几个好友聚一聚。”周元风虽说称得上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但好在守礼。
见到心中所思所想所忆,一时激动,没管住自己的手,现在倒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面皮儿又白了点,看似稍稍染上了点红,眼一闭,心一横,总算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文姑娘,能否就着这个日子,请您赏我个薄面,一起小坐会儿?”算得上彬彬有礼。
这都小半个月了,他与文忆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未曾有过。周元风心中未免有些气馁:回乡祭祖时期早过,爹爹写信、派人,催过好几次。要自己立即启程返京。家里走了点关系,在京中,给自己谋了个差事,就等着自己回去当职。可,为了文姑娘,自己一直在违背父命,却得不到半点回应,都快心灰意冷……而今日,他似乎看出,事情有了转机……
“是吗?那小女子这里先恭祝周公子您生辰快乐!至于,宴席……”文忆有些犹豫。不小心,余光瞥到后堂那儿,有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过来,再想起自己昨日下的决心,牙一咬:“既然周公子如此抬爱,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半蹲下腰,道福。
“真的吗?”周元风高兴坏了,不敢置信的欣喜: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自己的诚心终于打动了文忆姑娘。
“酉时,文姑娘,傍晚时分,酉时可行?会不会太早?”周元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自问自答:“还是说戍时?”说完,望着文忆,想让她做决定。
“便酉时一刻吧,那时,我们富贵酒楼也差不多打烊了,没什么人。”文忆略微一思索:“我想,周公子与朋友小聚,也想清净些吧?”富贵酒楼太小,连个包间什么的都没有。自己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周元风过分接触。周元风的身份自己也有所耳闻,闹大了,不好收场。
“一切但凭文姑娘做主。”能邀请到文忆已是喜出望外的事,具体怎么做真是无所谓。周元风说完,便要告辞,看样子是要回去好好准备一番。本来,对于能在富贵酒楼办生辰宴是不抱希望的,更别提文忆姑娘能应邀参加。
“倒是这菜品如何安排?”文忆有些迟疑,午时都快过了,这时再来准备菜肴,也只能是有什么做什么,富贵酒楼的各式蔬菜、家禽肉类,都是每天一大早,城郊菜农新鲜运送来的。现在的菜,肯定是没有早上那么丰富、新鲜。
“都好,都好!”周元风全没意见,赶紧和她说定,叫上小厮周全,对文忆拱拱手告辞,回府去了。
回去周府的路上,周全伸伸头,小心翼翼问自家公子:“公子,那白月楼?”
“退了!”周元风不假思索,原来,在此之前,周元风早就在九星镇最大的酒楼——白月楼订了几桌。到富贵酒楼,也就是随便问问,完全是碰运气,没想到……
“那李公子、齐公子、表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公子小姐,要不要再做知会?”先前已经邀了不少人,订在白月楼。现在地方改了,照理说,应该前去告知一声。
“要!”周元风也算当机立断,扇子合拢,往手心一敲:“不过,你直接跟他们说,宴席取消了,有空再聚。”周元风仔细交代周全。
反正,即便是家里亲戚,都是不怎么熟悉之人。周元风自幼长在京城,在一年来不了几天的九星镇,又能有几个知心好友?照着他的想法,这些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若不是周爷爷叮嘱他要跟他们搞搞好关系,周元风怕是并不会多加理睬……
而富贵酒楼这边,周元风刚走,文成就到了文忆面前。
“什么?”文成的眼睛抡的滚圆:“你竟应了周疯子的约?退一万步讲,谁说要接他的宴席订单了?我们晚上从不营业的。”不可思议,文成对文忆的决定十分不解,怎么就破例接下这个活儿?
“唉,都怪我一时心软。”文忆装作抚额,用手挡住眼帘,余光却不断通过指缝瞄向文成,见文成满脸不满,心下琢磨下如何表述才合适:“那周公子说了好半天,今日毕竟是他的生辰,我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叫他伤心。再怎么说,他是个好人。”
这一回,文成是真搞不懂文忆的心思。近一段时间,对于周元风,文忆表现出的是不断拒绝与疏离。怎的一眨眼功夫,态度发生翻天覆地大反转?
还是说文忆已经被周元风的坚持所打动?想到此种可能,文成心中一凉,青落的话又不停在耳边回响:一段佳话……一段佳话……想到这,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涌起。
文成的表情很奇怪,似若有所思,又似事不关己。手下不停,脚步不止,来来回回,整理着店中的桌椅:“你想见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不是小孩儿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反正我不参与。”
有些置气的话,表达着文成心中隐隐不快,但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她还能说些什么?
照文成估计,从即刻起,要备好一桌宴席,就文忆一个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清楚,文忆自是也清楚。这样看来,她是打算用这个法子,让文忆知难而退,放弃这个想法。
“不劳成姐姐您大驾。”就这样?文忆对文成的反应大失所望,说话不免带了点情绪。
文成从来都舍不得生文忆的气,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但今日,不知怎的,听了文忆的话,总有火苗“蹭蹭”往上冒,说话变得没个轻重:“那个周公子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去巴结?”
话音落地,文成就后悔了,完全是没头没脑的怒火。可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看着文忆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文成张张嘴,却终是一声不吭,坐到凳子上,转过头去,不去看文忆染红的眼眶……




一家小酒馆(gl) 第十八章 死灰
日头不早了,热闹了一天的富贵酒楼,慢慢恢复平静。开始准备收东西打烊,柜台内的文成算过账后,把账本理理好、银钱点点清。
抬起头,正要对早收拾好桌椅、碗筷,站在柜台前的文忆说话。却发现店门口处,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对于他,文成真是不甚其烦:这个周疯子,真是阴魂不散啊!
自打上次文忆替她办过一次生辰筵席,周元风来酒馆的次数更勤了。那次宴会,文成信守诺言,自始至终未出现过,当然是在文忆、周元风的视线范围内。
可惜事情还有另一版本,文成——文掌柜,对于留下来真正操办宴席的张师傅来说,那是不想再多瞧一眼的人。十几道菜,就他一个人做,菜是文忆帮忙一起洗净、切好,可一道菜真正的精髓在油盐酱醋、火候力度,十几道菜下来,不亚于一场比武操练。
这时候,若在旁边有一只苍蝇不停的转悠,“嗡嗡嗡”……命令打听酒席上的细节,张师傅迫于威胁,不得不竖起耳朵监听,再来回话。店主人意图把他好好的一个厨子训练成探子,真叫人痛不欲生。
“什么?”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文成简直是火冒八丈,这个周元风真是不安好心。脾气压抑不住了,捋起袖口,急吼吼的要出去,把文忆带回来。
可刚跨出一步,便被一把拽住,张师傅唯唯诺诺:“掌柜的,文忆小姐交代了,叫我看着,不许任何人打扰周公子生辰宴。否则我拿不到晚上的外快不说,还会扣了我今日的工钱。”
一听这话,文成一下子,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任何人?富贵酒楼大门都关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这话明晃晃是针对她文成说的。
要是周元风说的话,文成肯定是不加理会,还可能反其道而行:你不让我去,我偏去。可是,阿忆,她是暂时不敢去招惹。傍晚时分,说了那些过分的话,现在想想,都觉着无言以对,更别说义正词严的去教训人了。
料事如神?其实是文忆早就看穿文成“兔子急了会咬人”的特质,专门为了刺激她而特地所作的安排。以文成的性子,周元风这个事,她不掺和一脚,才真叫见了鬼。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听墙角呢。心随意动,眼睛不时往四周瞄上一瞄。
所以说,文忆若去算卦应该也是不错的。当然,卦象占卜,指定人选只有一个——文成。此刻,文成正窝在后堂与大厅之间的门后面,竖起耳朵,贴着门,想听清两人在聊些什么。
心里作出一个决断:一旦、万一、只要周元风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冒犯的话。她就冲出去,保护文忆。可是,蹲了半天,脚都麻了。听来听去,也就那几句:感谢啊、祝贺啊、赞美啊……
“切,毫无新意,纯粹是没话找话说。”文成嗤之以鼻,突然,又反应过来:“你还想听到什么啊?”简直想给自己来盆冷水清清脑子。
文成装作两手开工,轮流抽打自己的双颊:“那里面,一个是花钱如流水只会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一个是你心心念念要呵护的宝贝妹妹。”
想想都要抓狂,作为一个好姐姐,怎么能容许这样一个不学无术、花言巧语、面目可憎、心肠歹毒的人跟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额……为了给自己找借口,莫须有的给周元风安了一堆罪名。终于可以义正词严的站起来、去解救文忆了。刚要摸上门把,又被人拽住。你说说,你一个厨子,烧菜、上菜就好了嘛,老管别人闲事干嘛?文成真是哭笑不得:“又怎么了,张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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