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你——”春琴听了,愣了一愣,赶紧又道:“墨染这一时半会的,并不会回来!但我可以叫人去静心苑,将姑太太抬出来!若她也对你存了意见,那你这钥匙就非交出来不可!再则,姑太太的话,墨染从来都是听的!姑太太的意思,就代表了墨染的意思!干娘,你觉得怎样?”
洪氏听了这话,赶紧就点头儿道:“好,春琴,你这就叫人去请。”洪氏说完,心里更是得意。在她看来,柳氏如今虽行动低调,一向不轻易出来,但到底还是她们的人。“我的大少奶奶,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洪氏故意问秋漪。秋漪就道:“也罢。你们要去请,那就去吧。我只等着就是。”
洪氏听了,就对着秋漪得意洋洋地道:“大少奶奶,你这是故意要往鸡蛋朝石头上碰呀!你这不知道头破血流的,你不知道痛!”
春琴听了,就对洪氏道:“干娘,你且在这里坐着,我去就是!”春琴说完,便又对了秋漪道:“我干娘就在这里,她要是被你气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拿你是问!”春琴说完了这话,这才脚不沾地地走了。
话说春琴出了落雪轩,一口气就走到了静心苑。那絮儿见她来了,就道:“二太太,这会子我们夫人正在禅房里打坐呢?”言下之意,这会子她夫人并不方便见人。但春琴听了,哪里就管,还是对着絮儿道:“絮儿,你去禅房里说下,就说是我来了!到底,我又紧要的事儿要见姑太太!”絮儿见二太太这样匆忙,心里不免好奇,因就道:“二太太,您找我们夫人,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春琴就道:“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你只管将你们夫人唤出来即可。”絮儿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好,二太太您稍等一会,我这就过去。”柳氏的禅房,离这主屋也有一点远,所谓的禅房,是柳氏将昔日老夫人放嫁妆的库房拿了改建的。柳氏对絮儿吩咐过的,实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能去禅房知会她一声。
那絮儿也就一溜烟到了禅房门口。到了那里,她并不敢进去,就立在外头轻言巧语地说道:“夫人,夫人——”柳氏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听了絮儿这话,心里不免分神,因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絮儿,你到底想说什么?”絮儿就道:“夫人,二太太过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呢!”
柳氏听了,想了一想,到底将佛珠放在了一边,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海青换下了,缓缓从禅房里才走出来。“絮儿,果真是二太太要见我?”絮儿听了,自然点头。“你可知,她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絮儿听了,就摇头道:“这个,絮儿也不知道。”柳氏就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柳氏待去了正厅,见那春琴立在那里,果然就是迫不及待了。柳氏定了一定,方对她道:“春琴,见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春琴见柳氏出来了,赶紧就上前扶了她道:“姑妈,这会子我干娘正在落雪轩里和我姐姐理论呢?”柳氏听了了这话,心里不免紧张,因问道:“理论?她们因何事而理论?”
春琴就道:“自然是为了随喜。干娘心里因痛惜随喜,过来找我姐姐,说之所以园子里出了那些野猫野狗的,都是我姐姐治家无方。我干娘其实也就说了那么一二句,但我姐姐听了,口里却就不依不饶了起来。我干娘气得差点儿就昏厥过去了。”柳氏听了,想了一想,就问春琴:“那你干娘,都对秋漪说了什么了?”
春琴听了,就道:“我干娘就说了一句,既然这么着,不如就请我姐姐将理家的钥匙给拿出来。这下引得我姐姐勃然大怒!我听了,就说既然这样,不如将姑太太请过来,评评理!”
柳氏听了春琴这话,就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拂开了,悠悠地道:“是么?只是我真的过去了,可是说什么才好呢?”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未免疑惑,因就道:“姑妈,请您过去,无非就是叫秋漪将理家的钥匙交出来!难道出了这样的事,我姐姐她不该在落雪轩里悔过么?”
柳氏听了,心里完全明白洪氏和春琴的意思。因就缓缓说道:“好,你们叫我去,我且就过去。”柳氏虽说得淡淡,但心里头还是有点紧张。随喜意外死了,她就知道洪氏和春琴,会拿随喜的死大作文章。而她们头一个对准的,自然就是秋漪!春琴听了,心里极为高兴,因就对柳氏道:“我就知道,我来请姑妈,姑妈必然是会去的!”柳氏就道:“我若知道了,你不来请我,我也是会去的!”柳氏便又对春琴道:“好了。你不用扶着我。好歹我自己会走路。”春琴就笑:“姑妈,您当真不用我扶?”
柳氏就摇头道:“不用。你只管自己好生走。遇到那些沟沟坎坎的,可是要小心。只不要叫午睡沾了你的裙子就好。这若是沾上了,以后可就难洗掉了,不管怎样,那裙子上,总会有一个难看的污点。”春琴听了柳氏说的这些,心里头不免更是疑惑,因就说道:“姑妈,您说什么呢?纵衫子脏了,洗洗就干净了,哪里还会再有什么脏的东西呢?”
柳氏见春琴还未听懂,也不点破她,口里更是悠远道:“真要是脏了,果然洗是洗不掉的。无论怎样洗。”
“是么?”春琴听了,嘴角边还带着笑,说道:“我还真的不信了,就是这样难洗?”柳氏听了,只管往前走,也不说话。待到了落雪轩,柳氏想了一想,镇定了一下情绪,就和春琴走了进去。
到了里头,柳氏一看,但见洪氏坐在椅子上,秋漪呢,只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只看得什么,二人并不说话。洪氏看着柳氏过来了,就抢先一步,说道:“大姑娘,您可来了!”说罢了,洪氏更是给秋漪一个白眼子。秋漪见柳氏果然来了,心知自己是逃不过的,也就坦然了。因就上了前,对着柳氏大大方方地说道:“秋漪给姑妈请安。”柳氏听了,就挥了挥手,独对秋漪道:“不用这样。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儿了。”柳氏说着,便挨着秋漪坐了下来。秋漪也就过来上茶。
洪氏就道:“大姑娘,叫你过来,也不为别的,我的就是给我评理。”
柳氏听了,就道:“姨娘,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小事!这大家都在府里,一同住着,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柳氏不想让洪氏瞧出,只是偏袒秋漪的。洪氏就道:“大姑娘,只是我被这件事给吓着了!这以后,要是再出了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呢?依我说,果然大少奶奶就是治家无方。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也难听,但我也顾不着了,不管怎样,到底还要说。大姑娘,怎样的人,你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从年轻时候,我就爱打抱不平。别人不敢说的话,我总是要头一个说出来。”
春心如宅 第275章 给她个教训
柳氏听了,就幽幽一笑,口中说道:“是么?别的也还罢了!只是你喜欢打抱不平,这点子我却是不知道呢!”洪氏一听,神情不禁一怔。柳氏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氏当然不想让洪氏瞧出自己什么破绽来,听了也就淡淡解释道:“我是说,我不知你有这么一个喜好。”洪氏就笑:“大姑娘,真正我这心里头,为随喜那丫头难过。想来,她也是跟过老太太的人,如今年纪轻轻的,也就去陪老太太了。我虽是个姨娘,但好歹也是个长辈。真正我就不能对大少奶奶抱怨几句?合着大少奶奶治家,就不容我们有不同的看法?”洪氏说完了,心里越发气了。
柳氏就道:“姨娘,何必生这样大的气。真正,说来都是一家人!你只管大度一些,也就算了!秋漪还年轻着呢,这年轻的人行事,总不会那么周全的!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洪氏就道:“大姑娘,怎么我听你这话,竟是句句都帮着秋漪呢?”秋漪听了这话,心有所动,不免就朝着柳氏看了一眼。柳氏就稳住道:“姨娘,我不过就事论事。”
春琴就道:“姑妈,我和干娘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姐姐将理家的钥匙给拿出来,如此,也就完了。”柳氏听了这话,就幽幽而道:“我知道,秋漪不听你们的,所以你们叫我过来了。”
春琴听了,就点着头儿道:“正是。我知道姑妈一向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这件事上,分明就是姐姐不占理。”秋漪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坦荡。如果柳氏——真的和洪氏春琴站在一气,要她将钥匙交出来的话。她也决意要等到墨染回来再说。这个家,是墨染给她掌的。要剥夺她这个权力,也只有墨染可以。别人,不管是谁,一概是不行的。因此,秋漪听了,就站在一边儿道:“姑妈,今儿我不管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但这个钥匙,我是不会交出来的。除非墨染同意,那我没有意见。”
洪氏一听,就皱着眉头问:“你,真的不打算交出钥匙?”秋漪听了,就点头儿道:“没有墨染点头,我就是不交。姨娘,对不住了。”
春琴就道:“姐姐,你何必一定要将脸皮撑得这样厚呢?真正我都替你害臊了。要我说,还是留点面子,将钥匙乖乖交出来了的好。”柳氏在旁听了,心里更是有了决定。果然这个白春琴,才是真正颠倒黑白的人。因此,柳氏心里,也就更期待到底秋漪怎么说。
秋漪听了,以及不卑不亢地道:“春琴,我到底是柳府的大少奶奶,你虽是我的妹妹,但到底是二房。我想,这件事上,你不该参与!”
“什么?”春琴一听,顿时张大了口。这是白秋漪说出来的话么?她竟敢当着洪氏和柳氏的面儿,教训于她。这还了得,这还了得?春琴气得就道:“白秋漪,你算个什么东西?在你小时候,我和我娘将你可都是当作烧火的丫头来看的!你很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了?”
柳氏在旁听了,眉头更是皱了又皱。这个白春琴,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亏自己先前还被她蒙骗了!她和洪氏,果然是个沆瀣一气的坏东西!这般侮辱秋漪,柳氏心想:若秋漪是自己的女儿,她早一巴掌上前将春琴给大打跑了!不过,纵然秋漪不是自己的女儿,柳氏这心里还是为秋漪报不平。要不是为了及早能将案情查出来,她早站了出来,狠狠将春琴责骂一通了!这难道不是反了?虽然春琴是二房,但说难听点,和秋漪比起,也不过就是一个有点身份和地位的妾!这进了丽春堂,她还真的将自己当作一盘菜了!秋漪是主子,她白春琴不过一个侧室,也敢当着她的面儿,公然和秋漪叫板!这是既没规矩又不知好歹!
柳氏气得只是将手紧紧捏着椅背。秋漪听了,默了一会,终于说道:“春琴,可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呀,那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我现在当着姑太太和干娘的面重新提起,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人呀,不管现在怎样,但到底不能忘本!”
秋漪听了,看也不看春琴,转头就道:“春琴,我用你来教训我。究竟,我还痴长你几岁呢!”秋漪不送声色地将春琴的侮辱打了回去。柳氏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对秋漪微笑。好!若秋漪一味退让了,真正才叫柳氏见了心里窝火呢!她希望这样不卑不亢的白秋漪。
春琴听了,就讽刺道:“是呀,你是长我几岁,只可惜活得还没我明白!如今,府里既有你和表少爷瑞安的传闻,又有你治家不严的诟病,你要怎样才肯将钥匙交出来呢?你若知趣一些,我心里还好受一些,还要高看你一点。”
秋漪听了,还是淡淡道:“春琴,我做人只求自己安心,并不要旁人的高看。”
春琴听了,心里更是恼火,因就道:“白秋漪,我看,你是软硬不吃是不是?”若这里不是柳府,若这里还是白宅,她白春琴早就几个耳光子朝秋漪甩了过去了。
秋漪就道:“春琴,你听我的话,莫如还是退下的好。”
“什么?你叫我退下?白秋漪,你的耳朵莫非听错了吧?我是墨染的二房奶奶,我当然有资格问你要钥匙。”
秋漪就道:“白春琴。正因为你是墨染的二房奶奶,所以你才不该这这里。真的要我说出来么?其实这里并无你说话的份。”
“白秋漪,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说话了?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当着姑太太和我干娘的面?你若是说得我心服口服,我自然二话不说,甩手就走!从此,不问柳府杂七杂八的什么琐事!”
秋漪听了,就道:“是么?春琴,你这话既说出了口,可就要算数!”春琴就道:“我当然算数,只要你说的在理,真正我白春琴也不是那不讲理的蛮人!”
秋漪就道:“好。你既这样说,那你就给我听好了!”秋漪说着,清了清嗓子,就一字一句地道:“春琴,其实这些话,不用我说,你心里头也明白。我嫁在墨染在先,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且是正室。你是墨染的二房奶奶,说起来,到底比我低了一级。这若入了家谱,你的名字也不过是要写在那妾室一栏的。你这样逼着当家的主母,到底成了什么,到底像个什么样子?我不说,一来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因你到底是我的妹妹,咱们都是姓白的。再则,我以为这些你都是懂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竟是一点儿也不懂!春琴,自古妻妾有别,你懂不懂?你这样,已然是犯了柳府的家规了!只要我高兴,即刻就可以叫老管家过来,将你赶了出府去!”
秋漪一口气说完这些,柳氏在旁听得激动不已,这差点就要站起来为秋漪鼓掌喝彩了!果然老太太没有看错人,这个秋漪果然是墨染的良配,她嘴也来得,手也来得,那里是自己认为的那个闷葫芦呢?那洪氏听了,简直气得坐不住了,要不是柳氏拦着,叫她不要动了肝火,她早站了起来,要为春琴不平了!不过,洪氏听了秋漪的话,心里也觉得讷闷。这白秋漪口里说的,其实也没错儿呀!但她就是不想听!在她看来,秋漪贬低春琴,也就是明里暗里地在贬低她!因她和春琴,都不是正室!
春琴见秋漪唧唧歪歪的一大长串,就道:“我的姐姐,你真会说话!我是妾又怎么了?那也是墨染点了头将我纳了进来的!我也是经过三媒九聘的!”
秋漪就道:“不错。但你我到底身份有别。我是墨染的正室,你是侧室,是小妾。你这样倒转了身份,竟敢当面斥责我,你可知你犯了这柳府第几条家规?若你不清楚,我这就叫人将管家叫进来。这样的事,管家心里最是清楚不过的。”
那洪氏听了,想了一想,赶紧就道:“秋漪,你说这些做什么?莫非,你也要连带着教训我么?因我也是墨染老子的妾!”秋漪听了这话,就对着洪氏说道:“姨娘,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样说,只不过是要让春琴明白她自己的身份!以后呀,这有什么话,她该说的,她不该说的,我不给她个教训,她不知道!”
秋漪这样一说,可是将春琴气得跳起来了。“白秋漪,你好不要脸,你好没意思!我对不对的,我用得着你教训?”
柳氏听了,就在一旁幽幽地插起话来了。因道:“我也是糊涂了!从前儿,我未出阁时,这心里头,只是将柳府的家规给记得滚瓜烂熟的!不想这年纪大了,却是一个字儿也记不住了!”柳氏说着,便看着洪氏问道:“姨娘,你心里能记住不?我知道,咱们府里的规矩,都是从前老太太定下的!”
洪氏听了这话,就面露尴尬之色看着柳氏,吞吐说道:“这个——大姑娘,如今我也不掌家了,这些家规不家规的,我也是记不住了!”柳氏听了,便顺势说道:“那好。那咱们莫如将老管家给叫过来!想咱们再怎么忘,老管家那里可都会一个不落地记住的!”
春心如宅 第276章 有眼无珠
洪氏听了这话,想想也就道:“不错。那咱们就请老管家过来一趟。”柳氏听了这话,面上不禁微微一笑,因就对对秋漪道:“秋漪呀,你叫人将老管家给请过来。”
秋漪听了,也就依言照做。玳儿听见了,果然就去叫。一时,老管家果然弯着个背进来了。见了里头的人,就笑着一一鞠躬道:“今儿个真是热闹,姑太太,大少奶奶,姨奶奶,二太太都在这里!”
秋漪见了,就道:“老管家,今儿个是姑太太和姨奶奶有事儿要问你!”柳氏听了这话,就故意朝着洪氏努了努嘴。洪氏只得问老管家:“管家,咱们柳府的家规,你都还记得吗?”
管家一听,见洪氏问的是这个,就殷勤地笑:“姨奶奶,若说起府上的家规么,我年纪虽大了,但与这些个,****都是上心的。因长年累月地记着,我如今都能倒背如流的!”
柳氏听了,就问:“老管家,那家规里头,可有关于正室如何调教妾室的记载?”
赵管家听了这话,一时心里头不明白,因就问:“姑太太,您指的是?”柳氏就道:“比如,这府上的侧室姨娘什么的,当面顶撞了当家的奶奶,可是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老管家一听,当即就流利说道:“姑太太,这府上若有姬妾姨娘胆敢顶撞当家奶奶的话,轻则打上二十个板子,重则撵出府去!”
柳氏听了,就故意调高了嗓门,对着洪氏和春琴说道:“听听!你们听听!原来是这些个!也亏得管家提起,不然我是真记不住了!”管家听了,就笑问柳氏:“姑太太,您叫我来,就是为了叫我背这府上的家规的么?”
柳氏听了,就沉沉地笑:“当然不是。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将你叫了过来。只因与这上头,是才是最明白不过的人。”柳氏便又对管家道:“好了,无事你就退下吧。真正为了这样一点事,也过来将你劳烦一趟。”老管家听了,就笑:“姑太太,这又有什么?我在这柳府多年,一向最是忠心,只要主子们高兴,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赵管家说完,方才下了去。
那洪氏听了柳氏这样一说,心里头就有些恍然大悟。她不悦地问:“姑太太,你将老管家巴巴儿地叫了来,为的就是戏弄春琴的么?”方才,管家在这里与柳氏一问一答,只是将一边听话的春琴,弄得尴尬不已。她自视甚高地还以为姑妈是站在她一边的。只不过为了寻一个答案才不得已将管家给叫了来。姑妈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不过,听了管家回的话,只叫春琴心里更是郁闷了。自己好歹也是个墨染的二房奶奶,合着因老管家一句话,这好不好的,自己就要被秋漪打板子,赶了出府去?哼哼!她白春琴才不是那案板上的鱿鱼呢!
洪氏看着春琴忿忿的,就对着柳氏说道:“大姑娘,你忘记了家规,将老管家叫过来,原也没错,但你到底疏忽了春琴了!那管家这样一说,秋漪自然是将这些记在心里头了!”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坦荡地对洪氏道:“姨娘,我说过的,今儿个我只是给春琴讲理,并不涉及其他!还请姨娘放心!”洪氏听了,就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没错,和你比起,春琴的地位是不及你!但你也不该这样拿大,到底春琴是你的妹子,合着你当了墨染的正房,就这样不念及亲情了?”
秋漪听了,就看着洪氏的眼睛,缓缓说道:“姨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我看你就是这么个意思!”洪氏说罢,便又问柳氏:“大姑娘,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吧!本来,咱们几个识同心协力地,要将秋漪的钥匙给拿了过来的!哪里知道,竟是变了这样了!”
柳氏听了,心里只想先稳住洪氏为正经,因就站了起来,对秋漪道:“好了!我的姨娘,你就少说几句吧!莫非你真的要将秋漪给激怒了?俗话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到底是墨染的正房奶奶,咱们不看这僧面,还得看些佛面!我看,这钥匙什么的,咱们就不用问她拿了!秋漪的意思,你们刚才又不是没瞧出来!说到底,只要墨染不点头,她是不会拿出来的!但你们也比想想,随喜是顶撞过大少爷的丫头,是被大少爷撵出去过的。
大少爷哪会问为随喜这一个丫头去为难大少奶奶?这果然要惩罚,随喜入殓了后,大少爷也就该惩罚了!都过去了好几天了,可是大少爷这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就是说,大少爷压根就不想为难大少奶奶!相反,在大少爷看,许多事儿上,大少奶奶都是有功的!大少奶奶帮着大少爷惩治了园子,如今府上只是比从前儿更有钱的。这些下人婆子们,如今因比从前得了更多的进益,更是整天说大少奶奶如何如何好的!想这些,大少爷也不是不知道!为了一个随喜,大少爷会这样做么?真正,我是看出来了,大少奶奶的后台就是大少爷!”柳氏说完了,还故意叹了一口气。
洪氏听了这话,果然心里更是郁闷,因问柳氏道“姑太太,那么依比这样说,合着春琴以后就该被秋漪欺负?合着秋漪现在这府里怎样,就可在这府里怎样?真的就能无法无天了?”
柳氏听了,只得又叹道:“说来,却也是这样。秋漪是这府里的奶奶,可是春琴没有眼色,一心只想用鸡蛋碰石头,这可不是自讨苦吃么?”
春琴听了,心里顿时受不住了。她‘哇’地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因就捂着个脸,抽噎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命就这样苦!”待说完了,她猛地就走出屋子,一头回丽春堂了。她熬不下去了,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自己这耗尽心力的,竟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秋漪吗?她是正,她是侧,她就能一辈子骑在她头上?她不甘心,不甘心,死了都不甘心!
但现在姑妈和干娘都不敢替自己说话了,只叫她的心更是悲凉。春琴想:靠天靠地靠父母,还不如靠自己。哼!姑妈和干娘胆怯,但她白春琴可不是个孬种!待回了丽春堂,涵儿也就过来了,见主子哭得两只眼睛像个桃子,也就上前慰问。
话说,秋漪见春琴咽不下心里的气,赶紧就走了。便对着柳氏道:“姑妈,我知道她是生气了。想从此以后,她的心里,更是与我有芥蒂了。”柳氏听了,刚要开头说话,但顾及着洪氏还在这里,就与秋漪道:“有什么呢?说来你们总是姐妹一场。这既做了姐妹,就没有隔夜的仇的。等她回去哭上一会子,洗了脸,换了衣裳,也就又好了。”洪氏听了,就看着柳氏,说道:“春琴都走了,可叫我怎么说呢?”洪氏便对着秋漪道:“大少奶奶,你的心里,若真将春琴当做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该去丽春堂里看看她。她的心里不过就是委屈,因觉得你事事占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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