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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这姑娘对此,是丝毫未有察觉,她又对两位客人道:“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瑞安听了这话,有打量了这姑娘几眼,便温言问:“这位姑娘,您会弹什么曲儿?”这姑娘听了,就微微启唇,对两位客人说道:“小女子会弹奏《春江花月夜》、《平沙落雁》、《金玉良缘》、《笑傲江湖》——”
瑞安一听‘笑傲江湖’,心里就觉得有点意思,因就对这位姑娘道:“那么,你就给我们弹奏一曲笑傲江湖吧!若是弹奏的不错,我重重有赏!”
这姑娘听了,就从椅子上起了来,抱着琵琶,对着瑞安又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小女子先谢过这位公子!”这姑娘说完了,就又回了座位上,单手拨弦,果然就凝神静气地弹了起来。瑞安和他这位老友也就正襟危坐地坐在桌旁欣赏。
这姑娘弹奏琵琶的技艺,虽然说不上有多高超,但这一曲‘笑傲江湖’,却是弹得令人心醉。瑞安听住了。过了好久,瑞安方问这姑娘:“你果然弹奏的极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瑞安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给她,口里说道:“这两银子,你拿着。你弹得果然好,我说话需算数。”
那姑娘见了,想了一想,也就坦然接受,口里说道:“小女子谢过公子。”瑞安见了,就笑:“姑娘,你还没说出你的名字呢?”
这姑娘就回:“这位公子,小女子的名字叫含珠。”
“含珠?”瑞安听了,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方喃喃道:“含珠,含珠,这个名儿果然不错!”他老友在旁见瑞安如此失态,便笑了一笑,在瑞安身边笑道:“瑞安,你是不是喜欢这位含珠姑娘?”含珠听了这话,脸就红了一红。瑞安听了,便摇了头,正色说道:“你说的是哪里话?我和这位含珠姑娘,不过头一次见面,哪里就谈得上这些个?你拿我开玩笑不要紧,可万万不能亵渎了含珠姑娘,他到底是良家子。这些,你需要分清。”
不想,瑞安老友听了这话,更是哈哈大笑。他站了起来,上前拍了拍瑞安的膀臂说道:“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最厌恶的,就是扭扭捏捏口是心非!”
瑞安就道:“怎地,你不信我?”
他老友听了这话,就摇头一笑,说道:“我不信,你我认识也有十余年。你眼里,对这位姑娘分明是有好感。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瑞安见自己这位朋友,越说越不像话了。因就对含珠道:“含珠,你走吧。我这个朋友一向大大咧咧的,你听了,可不要往心里去。”
含珠听了这话,也就说道:“这位公子,这些话,我在这酒楼饭馆,都听习惯的。我半点不放在心上的。”含珠说完了,想想又道:“二位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含珠就退下了。”
瑞安见她要走,心了忽起几分不舍。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为何觉得她如此面熟了?这位姑娘,这位含珠姑娘,不就是上回他和墨染青城一起吃饭,那酒楼安排的那个会唱曲的姑娘么?
瑞安心里想说:含珠姑娘,之前我是见过你的。但你每日里见的客人如此之多,只怕心里也记不得吧?若这样直白说出,反而不好。这些话,让含珠听起来,倒像是她经了多少世面,见了多少男人一样,可是唐突!可若不说出来,到底瑞安的心里头又有些不甘。正自沉思之间,瑞安也只能目送含珠姑娘站起来,款款走出去!忽然,瑞安的目光被这姑娘腰下的系着的一个碧色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含珠的腰间系了一块半圆形的玉玦!这玉玦的形状如此熟悉,只叫他觉得在哪里见过的一般!但到底是哪里呢?蓦地,瑞安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样形状颜色的玉玦,他曾经在墨染那里,略见过一次呢!想起母亲和自己交代的事,瑞安的心里,更是一动!如果,如果——
不过,已经有点晚了,含珠姑娘道了谢后,已经出去,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再唤已经来不及,瑞安就有些懊恼地想:到底上一回,墨染他有没有瞧见呢?
瑞安老友见他只管紧紧盯着含珠姑娘的倩影,就对他笑:“还不承认?”
瑞安就道:“切莫要胡说,到底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好了,如今人家已经走了,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他老友听了这话,就哈哈一笑,说道:“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有些眷恋不舍?”
瑞安就道:“你又来了,我都说了,没有。”他老友却又道:“这个地方,看来这含珠姑娘也常来这里唱曲儿。你若有心,只管常来,保管能再次见到她。”瑞安听了,想起那姑娘腰间系着的那块半圆形的玉玦,不禁陷入沉思。
柳氏听了儿子这话,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因道:“瑞安,那个姑娘你的腰间果然系了那块半圆形的玉玦?”瑞安听了,方点头儿道:“所以,我要去见表哥一趟,见此事告诉与他。兴许,这个姑娘十有**就是那洛家的后人。”
柳氏听了,还是疑惑问:“你可打听出这姑娘姓甚名谁?”瑞安就道:“我知道她叫含珠。至于姓么,却是不知。因只是见过两回。”
柳氏听了,想了一想,方又对儿子道:“是了,是了。一定是那洛家的儿媳妇见海陵安静,逃到了海陵,住了下来,生了孩子。如今他们隐姓埋名的,这生活一定也困顿,所以这姑娘以至于为了生活,要抛头露面地出来卖唱养家糊口。”





春心如宅 第280章 不舍
柳氏的心里,不禁泛起了深深的同情。因就对瑞安道:“那个姑娘在哪里?你且带我去找她。到底我这心里头已经等不及了。”瑞安听了,就对母亲道:“娘,此事总要一步一步地来。还是等我见过表哥之后,再做定夺。到底,这洛家的姑娘和表哥有一些渊源。咱们只需将事情告诉他即可。”柳氏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好。只是这会子你表哥还未回来。而且,因这些莫须有的绯闻之故,你表哥和你也有些疏远了。你若见了他,只管好言好语地将此事告诉与他,也就行了。切莫要为了别的什么事,又和他生起争执。我的话,你需记住。”
瑞安听了,果然也就点了点头。于是,母子二人便在静心苑用起午膳来。一晃过了晌午,也就到了黄昏时分,墨染果然从外头回来了。瑞安得了消息,也就对柳氏道:“娘,那我就去了。”
瑞安走小路,越过芭蕉丛,走过一道长长的廊桥,穿过一道影壁,再走甬路,也就到了落雪轩的门口了。瑞安见了玳儿,就道:“你们大少爷这会子已经回来了吧?”
玳儿见是表少爷,也就回道:“表少爷,大少爷这会子刚回来,你来得正巧。”瑞安听了这话,也就轻轻点了点头,对玳儿道:“你往里头通报一下,就说是我来了。”玳儿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径直上了台阶,进屋子去了。
墨染刚从外边回来,手里提了一个锦囊袋子,秋漪出卧房时,正见墨染提着它要进书房,那锦囊袋子鼓鼓囊囊的,却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秋漪见墨染又要进去,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儿,就对墨染道:“墨染——”
墨染听了,也就回了头,问秋漪:“你有什么事?”
秋漪就道:“墨染,这会子你很忙吗?我——我有句话想同你说!”墨染听了,就道:“你有话你直接说吧,我听着呢!”秋漪就叹:“墨染,因府上出了随喜被猫吓死这一桩事情,我想我对这园子治理的也不力。到底有很多的纰漏。莫如,莫如你还是不要将我掌家了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方知道我的能为,其实也不过尔尔。”
墨染听了这话,便知事出有因,因问秋漪:“好好儿的,你为什么对我说起了这些?难道,我不在府里时,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墨染只是蹙紧了眉头。
秋漪听了,便赶紧摇头道:“没有。当然没有什么人说我。又有谁敢说我呢?只是,我的心,到底是厌倦了。你还是将这理家的钥匙交给别人吧!”秋漪说着,就要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墨染。
墨染见了,当然不受。因就对秋漪道:“你收起吧。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瞒了我。虽然你不想同我说。不过你既不愿意,那我也就不问。总是要你心甘情愿说出来才好。不过,这钥匙你还是收起来吧。我认为你好,你就好。休要管别人说什么!随喜的死,不过是个意外!”
墨染这样说,秋漪果然宽心不少。她拿着钥匙,还是叹口气道:“墨染,其实我真是忙不过来。”
墨染就道:“秋漪,我早叫管家拨几个人给你。可你偏生不要。我这就去嘱咐管家,即刻叫他去办。”二人正说着,就见玳儿进来回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表少爷过来了,说有事情要见大少爷您!”
墨染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对着秋漪道:“你且等我一会。”墨染便又对玳儿道:“你将表少爷请到厨房说话就是。我在书房里等着他。”玳儿听了这话,不禁又看了看大少奶奶,这才出了屋子。
秋漪听了,心里就想:这个时候,都快晚上了,瑞安来找墨染,究竟是有什么事?他二人因自己的关系,已然弄得有些僵了。这会子,但愿瑞安过来,能平和地和墨染说话。
秋漪想了一想,就对墨染道:“你们既要说话,我不如过来上茶上点心。”她想,自己到底要在一边看着,方不至于有什么差错。
墨染听了,就看着秋漪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并不需这样。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你无须过问。”墨染说着,就一头进了书房,坐在了书案旁,安心等待瑞安。那秋漪见了,心里便叹了一叹,复而又进了卧房,拿起未绣完的一件衣衫,一针一线的刺起来。
一时,瑞安果然进了来,一边走,他一边问玳儿:“这几天,你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可还好吧?”瑞安的心里,还是牵挂秋漪。玳儿就笑:“好着呢——但其实也不过这样!”玳儿既这样说,瑞安的心一时又悬起来了,他忙问:“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上回不是说两人和好了的么?”
玳儿听了,还是笑:“表少爷,依我说,就这样淡淡地方才是好!”
瑞安听了,心里更是不解了,因就问:“玳儿,什么叫做淡淡的才好?”
玳儿就道:“不吵架,不生气,淡淡的难道不好么?”瑞安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说话了。待到了墨染的书房前儿,玳儿就轻声说道:“表少爷,大少爷就在里头呢,您且进去吧!”
瑞安也就推门轻轻而入。书房内并不暗黑,但是为让房间里的光线足够明亮,墨染时还是命人点了一盏灯。房间里亮如白昼。
墨染听到动静,也就抬了头,默默看着瑞安,方道:“你来了,坐下吧。”墨染说着,指了指书案对面的那张椅子。瑞安见了,也就坐下了,口中说道:“表哥,今儿我找你,却是有要事。”
墨染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找我,必然是有要事。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你了。”墨染说着,且还站了起来,在桌旁给瑞安倒了一杯茶,说道:“你爱喝碧螺春。”
瑞安听了,也就接过,笑了一笑,说道:“表哥,这些你还记着呢!”墨染就道:“自然都记得。好了,你且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瑞安就道:“表哥,今儿个我在街上一处酒楼吃饭,却是见到你这里藏着的一个半圆形的玉玦!”瑞安说的,当然不是指墨染的玉玦,而是说他见到那玉玦的另外半块。墨染听了,就收敛了眉,想了一想,轻声问瑞安:“你——真看见了?”虽面色保持平静,但墨染的心里,还是涌起了沉沉的激动。是么,会么?果然瑞安在这海陵城见到这玉玦的另外半块?如此说来,那洛家的后人果然有下落了?一时之间,只令墨染觉得自己即刻要行复仇大计!瑞安就道:“表哥,我也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那姑娘就走了。”这样一说,倒是令墨染不能不问:“姑娘?她大概多大的年纪,你们又是怎样认识的?”
瑞安就将白天在酒楼一事告诉了墨染。想想,瑞安便又道:“表哥,这姑娘是个唱曲儿的。上一回,我们在那新开的茂源酒楼,也是见过她的。不知表哥你对她可有一点印象?”
墨染听了,就道:“事情多,我却是记不住了。”
瑞安就道:“表哥,我想再看一眼你的玉玦,以加肯定。”墨染听了,就道:“你等一等。”说着,他便出了书房,进了卧房。有一个月未进卧房了,墨染的心里,忽地升出几许生疏之感。秋漪见他突然进来了,心里也觉得有点意外,有点恍惚。
她怔了一怔,方问:“墨染,你——你有什么事么?”
墨染听了,就道:“秋漪,我那块玉玦,不是被你收着的么?你现在取出来吧,我有一用。”秋漪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墨染这个时候来取玉玦,难道说,难道说他那里已将那个洛家的后人给寻到了么,因瓷要拿出来核对?秋漪的心,再次低沉了。之前与此事上,墨染虽与自己发过誓的,但到底也是以前了。现在,他被自己和瑞安的绯闻所困扰,只怕将自己说过的话也忘了。
如果,如果墨染真的寻到了那位指腹为婚的洛家姑娘,那自己也就不能在柳府了。她总要让贤才好,总是不能做墨染和那位洛姑娘之间的绊脚石。她白秋漪这点眼色还需有。
秋漪听了,低着个头,想了一想,就道:“好。那你等一等,我这就给你取来。”秋漪说着,便打开房间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将那半块圆形的玉玦从盒子里好生取了出来,递给了墨染。墨染小心接过,对着秋漪道:“好了,我就出去了,无事的话,你不如早点安歇吧。”
墨染说着,就拿着玉玦,转身要出去。他走得从容,其实心里是不舍的。他看出了秋漪眼里低沉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一定令秋漪心生疑惑。但他现在顾不了这许多了,他总是希望她以后能够理解。自己对秋漪立下的誓言,他心里怎样都不会忘记的。这点,她尽管放心。纵然这位姑娘就是自己找寻多日的洛姑娘,纵然有指腹为婚的婚约,纵然有这半块玉玦为凭,他柳墨染对天发誓,这一生一世,只是对白秋漪一人好的。




春心如宅 第281章 你想怎么办
因此,墨染想想到底又回了头,看着秋漪的眼睛,慢慢说道:“秋漪,我不过将此玉玦拿出去,给瑞安一看。待看完了,依旧拿来给你。”
秋漪听了这话,就叹:“墨染,其实这也可笑。分明这块玉玦只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帮你藏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这块玉玦,还是你自己收着吧。我身上的事情也多,的确也分不出什么精力来。”
墨染听了,就道:“秋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想让你收着,你收着我才放心。”秋漪听了,还是摇头说道:“不,纵要收,也不是我收。好歹等你寻到了那位洛姑娘,且让那位洛姑娘替你收着吧。”秋漪说着,就转过身去,不想说话了。墨染听了,就道:“秋漪,你生气了?”
秋漪就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既然那位洛姑娘有这玉玦的另外半块,那你当真该将她找到。真正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秋漪说着,就背着墨染坐在了床边,继续刺绣。
墨染听了,心里就有千言万语,只是不能说。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他到底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出去了。待进了书房,墨染便将手中的玉玦放了在书案上,对瑞安说道:“你看,这块和那位姑娘的半块,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样?”瑞安便将玉玦托在手心,回想了一番,便笃定对墨染道:“表哥,我没有看错。果然那位姑娘系着的和你的,如果圈成一个圆的话,就是整一块。”瑞安说到这里,心里也一阵激动。因道:“表哥,如此说来,那位姑娘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洛姑娘?”
墨染听了,就问瑞安:“这件事,姑妈知道吗?”
瑞安听了,就点头说道:“我娘也刚知道。表哥,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上街去寻那洛姑娘。”
墨染听了,想了一想,就道:“瑞安,你且莫要着急。兴许,这位姑娘并不就是那位洛姑娘呢?那半块玉玦,兴许就是她捡到的,也未可知呢?”
瑞安听了,就道:“表哥,大概不会吧。”
墨染就道:“一切皆有可能。大年,那洛家的媳妇仓皇逃到海陵,为了逃命,兴许半途之中,将那块玉玦弄丢了也未可知。到底是人命宝贵。”
瑞安就道:“表哥,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不管怎样,咱们总是要过去问一问,方才知道。”
墨染就道:“这个当口,还是适宜低调行事。不管她是不是,都不可惊动了她才是。要知道,京城的人可还听着呢。若咱们大张旗鼓了,惹得别人注意了,只怕更是给那姑娘带来灾祸。”
瑞安听了墨染这话,觉得言之有理,因就道:“好。表哥,那我听你的吩咐。”瑞安说完了,便又将玉玦递给了墨染。墨染本想要进卧房将玉玦仍旧叫秋漪收着的。但这几天,为好相认,他到底还要将玉玦带了在身边。
墨染就道:“那咱们明天就去找她。”
瑞安看着墨染波澜不惊的样子,想了一想,因就道:“表哥,若那位姑娘真的就是洛家姑娘,你到底决定怎么办?”墨染听了,就道:“瑞安,这是我的事,你并不用操心。到时我自有决断。”
瑞安便问:“好,这的确是你的私事。只是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了表嫂,到底表嫂是无辜的。”墨染听了这话,就道:“我知道。我当然不会伤害了秋漪。从始至终,她与这件事无干。”
瑞安听了这话,心里稍许心安,因心里熬不住,还是对墨染说道:“表哥,你需相信我。真正我和表嫂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事儿不过去,我的心便一刻放不下。”瑞安说着,不禁目露哀愁。
墨染听了这话,就淡淡对瑞安你说道:“那你莫如放下。放下了,这心就安了!”
瑞安听了,就苦笑问:“那——表哥,你的心里是放下了么?”
墨染就道:“我的心里,从未想起过。一切还是这样淡淡地、静静地。”
“既然如此,那就就该和表嫂无任何的隔阂才是!”
墨染就道:“瑞安,你不是我,有些话,我并不能都敞开了好你说。我还是那句话,今生今世,我并不会伤害白秋漪。”瑞安就道:“好。表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瑞安又和墨染说了会子话,到天都漆黑了,方出了落雪轩,回凝霜榭。墨染端坐在书房,目光沉沉地看着手心里的半块玉玦。他和瑞安不知道,方才他二人在书房说话,墨染却是未将门关好。秋漪心有所动,悄悄出了卧房,来到这卧房门口立住了,已经将他二人说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了。秋漪的心里,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惊的是,这些话,瑞安竟不避嫌疑当着墨染的面都说出来了,可见瑞安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自己。喜的是,墨染当着瑞安的面,还是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违拗当初的誓言。看来,墨染待自己的心,也是真诚的。当着瑞安的面,墨染没必要撒谎。悲的是,她到底不是墨染的正配。她和墨染,说到底也是无缘。若真有缘,就不会出现这样多的波折。叹的是,这位洛姓姑娘,墨染很快就要寻到。墨染是个良善的人,见了这姑娘沦落在大街小巷靠卖艺为生,一定会将她接了进府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一定会给她挪地儿,卷起个包袱就走人的。秋漪见瑞安站起,说要离开,便也悄悄回了卧房,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床上。
翌日,墨染很早就出了落雪轩。他出去的时候,轩里的下人一个还没醒。不想,刚到府门口,就见老管家匆忙地走了过来,在墨染身后低声说道:“大少爷,姑太太知道您要出去,她所叫您先过去呢!”
墨染听了,便知柳氏找她是为什么事了,因就对老管家道:“待会表少爷要出去时,你且叫他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老管家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一时,墨染就往静心苑而去。待进了廊子,果然就见絮儿说道:“大少爷,您来了。我们夫人天亮了就起了,这会子,已经在屋子里等了您一会子了。”
墨染听了这话,心里也就点了点头。絮儿将他引领了进里头的屋子。墨染见了柳氏,就道:“姑妈早!”柳氏正在吃早膳,见了墨染,便道:“来,你和我一起吃着!我有几句要紧的话,想和你说一说!”
墨染听了,就道:“姑妈,我吃过了。”
柳就问:“是么?这样早你果然就吃了?我还以为,这府里,我因要起来做早课,吃早饭是最早的!”墨染就道:“姑妈,这几天我有些事,却是起得早。整个落雪轩,就数我最早。”
柳氏听了,心里更是疑惑了,因问:“既然如此,你这早饭又是从哪里吃的?”
墨染听了,终于如实道:“一会儿,我和瑞安出去,到街上吃。”柳氏听到这里,也就对絮儿道:“你去厨房多拿一副碗筷。”絮儿听了,赶紧就去了。柳氏就道:“你和我客气什么?既没吃,还不赶紧坐下和我一起吃着!我想我吃着的东西,你必然也爱吃!”柳氏说着,便对墨染道:“荠菜小馄饨,豆沙汤圆,煎饺,萝卜丝糕,都是很入口的东西。我迟早膳,并不讲究华奢!”墨染听了这话,也就坐下了。絮儿也送了筷子过来了。柳氏就开门见山地道:“墨染,若那姑娘真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你真的不打算将她接进府里?”柳氏昨晚上听了儿子的话,到了夜里,可是翻来覆去地躺在枕头上,一晚上没有睡好。
墨染知道姑妈必然要有此一问,因就淡淡道:“姑妈,到底是不是,一切还是等我和瑞安查明了再说。”
柳氏听了这话,就道:“我看,十有**就是。”想着洛家的后人,如今只沦落到在酒楼里卖唱,柳氏的心,就难受的不得了。到底这洛姑娘可是世家的女儿,要不是因秦国简那奸贼作恶,这姑娘呆在深闺之中,可不还是娇贵的千金大小姐!一想到这里,柳氏便又对墨染道:“墨染呀,我看,如今人家正在落难,咱们既是故交,便不能坐视不管。不然,我这心里头,当真不安啊!”虽然,柳氏和这洛家并无什么亲缘关系,当当初金陵王家也是受过杨家和洛家的恩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不忘。如今恩人的后人蒙难,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不然,自己真成了那无情无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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