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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她不认亲生的父母,老太太对此倒是理解。她曾对随喜叹息道:“你这丫头,竟是个倔烈的性子。也罢,你不认就不认吧。到底你现在跟的人是我。我总不好半途将你撂下了。你先辛苦几年,待我老了,不中用了,总是会与你寻一户好人家。”
老夫人的话,随喜是记在心里的。不想,因府里琐事儿也多,如今又出了这样几件大事。老夫人病倒了,脑子里心里都是糊糊涂涂的。随喜便叹:都这样了,老夫人还会将自己记在心上儿吗?
今日洪氏提起她的终身大事,着实叫她心里又卷了波澜。
洪氏见她不语,也就笑:“随喜,你人没有同贵机灵,到底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些。我想,老太太心里也是有你的。只是这会儿她的心事多,因此无奈将你先撂下。”
随喜听了这话,便叹了出声。洪氏一见,更不失时机地道:“老太太年事已高,也无多少日子了。我身边也缺个可靠稳重的人。你呀,不如以后就跟了我去。在我眼里,你只比小禾儿那丫头强十倍去的。”
随喜就回:“谢姨奶奶厚爱了。这会子,老太太病得也不轻,我哪有什么心思想自己的终身去?这些话,以后再说吧。”随喜虑及以后,话儿里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的。
她的意思,洪氏也听出来了。
洪氏就悠悠道:“就是这样好。这个当口,我将你强要了去,只怕老太太也要气死的。你就好好地伺候老太太吧。只是,有一句话我需好生嘱咐你。当然,也要看你愿不愿意。”
随喜不是蠢人,见洪氏话里有话,果然问:“姨奶奶要嘱咐奴婢什么话呢?”
洪氏见她言语缓和,对自己更是恭敬,也觉得气氛儿融洽得差不多了,她素日在老太太的静心苑里行走,因喜随喜的稳重,所以待她却也不错。如果能拿下随喜这丫头,那么等于卸了老太太的一只膀臂。洪氏就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你若高兴,只需将老太太每日的一概行踪言语过来报与我就是。”
随喜即刻明白了洪氏的意思。她就低着个头,讷讷地道:“姨奶奶——这,这不大好吧?万一老太太知道了,奴婢岂不是——”
洪氏听了,更是深深地笑:“你这丫头,原来虑及的是这些,我还只当你不愿意助我呢?你放一百个心。老太太哪里会知道?只要你不说就是!”洪氏说着,又幽幽地拍了拍随喜的肩膀。
随喜心里挣扎激烈。洪氏就进一步道:“你呀。若这会子帮了我,我给你记一大功!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老太太不管事儿,这府里的大小之务,不过是我在打理。且这会子大少奶奶也死了,府里去无其他的女眷。这万一老太太不好了,这顺理成章的,那就是我当家了。我既是当家的主子,你跟着我,只比跟着老太太更好的。你心里若有什么看中了的人,只管现在就告诉我,我与你做主。”
随喜听了,想了一想,忽然就‘扑通’一声儿跪下了。这到将洪氏吓了一跳,因一把将她扶起,说道:“好好儿的,你跪什么呢?”
随喜就道:“回姨奶奶,奴婢心里,的确有人。前些时候,三番五次地想与老太太张口,求老太太成全,但总是不敢开口。如今,姨奶奶既这样问,奴婢也就不怕害臊了。”
洪氏一听,心里大喜,不曾想随喜这丫头,心里竟也藏了人。因此,洪氏便又前后打量了她几回,按住她的肩膀,叫她坐下,笑道:“你呀,竟埋得这样深!这话不说到现在,你也不会告诉我!好吧,你说说,你心里的那个男人可是谁?”
随喜听了这话,却又讷讷地不敢说了。
洪氏就问:“可是马厩里的王二?亦或是那豆腐房里磨豆腐的刘三?他两个论模样儿,倒是不错。”
随喜听了,就摇头。
洪氏就又问:“这两个既不是。莫非你看上的是那跟着赵管家采买的胡四?他也是个单身儿的。”
随喜听了,还是蹙着眉头摇头儿。
洪氏就有些不耐烦了。“也罢,我也就想到这几个人。你不用怕,和我说出来就是,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儿。”
随喜就将心一横,方道:“姨奶奶,请恕奴婢的心大,奴婢心里的人儿,不是别人,却是府里的大少爷!”
洪氏一听,心里当着一惊!万万想不到这丫头竟是看上了墨染!那随喜就低着个头道:“奴婢却是胆大妄为。今日将这番心事说了出来,还请姨奶奶万万不要泄露出去!不然,奴婢可就真的臊死了!”
洪氏就叹了一叹,因心里觉得奇怪,还是要问她:“也是怪了。大少爷之前身子骨不好,不是躺着就是睡着。这府里的男人也多,你怎么单就看上了大少爷呢?这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前的大少爷可不就是个活死人儿?许多人都说,他活不过今冬的!”
随喜听了,就低着个头道:“话虽如此说。但到底大少爷是个好人儿。况老太太说过的,大少爷的病,死不了的。”
洪氏听了这话,脸就冷了。这丫头倒实诚,老太太的什么话她都听!洪氏就道:“纵然如此,我看平日里,根本也无见大少爷的机会呀?这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洪氏用了‘喜欢’这两个字,随喜听了,脸更是红了。她低声说道:“姨奶奶。我十岁入府,有一日去塘子里玩耍,不小心跌了池子。却是大少爷路过,将我救起了!”
随喜见洪氏不语,又道:“也便是过了那个冬天,大少爷的身子就一****地不好了,我虽是伺候老太太的丫头,但到底能跟着老太太过落雪轩看望大少爷。”
洪氏不想这随喜和墨染还有这样一桩之事,如此说来,这番的情意,这丫头藏在心里,已快十年了。怎么这个病秧子,躺在床上,也能招惹姑娘?洪氏心里当真气不过,同时替青城不值。都是府里的少爷,好歹青城还是个活蹦乱跳的,这府里竟没一个丫头喜欢他?
这一个随喜也就罢了,那府外还有一个春琴。春琴是她的干女儿,她是答应了她,要将她拾掇了入府的。当然,一切也要看柳墨染能够无恙地回来再说。在洪氏的心里头,自然巴不得墨染也死了的。
洪氏就道:“好,你既敢告诉我,我自然不会与你说出去。你心系大少爷,这是好事儿。不过,一切也要看大少爷的造化了!若他去了那谷底,有什么的不妥的,自身都不得周全了,或就和大少奶奶一样,不得回来,葬身谷底了,你也只有将这番心事,继续藏在心里了!”
随喜听了,就回:“这个奴婢也知道的。”
洪氏一心想要使随喜变成自己的心腹,自然要许她前程。她看出来了,这丫头虽罕言寡语的,但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当真老太太看上的丫头,能是个傻子么?
洪氏就笑:“你有这个心思,我自当帮你成全。只是有一句话,我可要说在前头。”洪氏心里,到底不能将春琴撇下了。
随喜就道:“姨奶奶请说。”
洪氏就道:“随喜呀,论出身,你是府里买来的丫头。虽然都是丫头,但还是比那些个家生子儿高贵一些的。不过,这论及婚嫁,若是一般人儿,你大可以去做平头的夫妻。可你看上的人,偏偏是大少爷。如此一来,即便大少爷无恙回来了,你也只能做他的姨娘小妾。其他什么的,你是不要去想的。”洪氏想将正室的位置留给春琴。真正春琴才和她一样,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随喜听了,即刻就回:“这个,奴婢一早就知道。奴婢只想在大少爷跟前伺候,做他屋里的人。”
洪氏听了,就挑了挑眉道:“好,这个我还能帮你。只是,我既应了你,那你心里可就该清楚,从今往后,你随喜就是我的人了!这刮风下雨的,明着你是在老太太屋里,但暗里有事无事的都需来回我!”
随喜一听,就咬着牙道:“姨奶奶!只要奴婢能去落雪轩,奴婢甘愿听姨太太的使唤!”
“好!”见随喜终于答应,洪氏也更是高兴。





春心如宅 第68章 心术不正
二人正说着,就见同贵甩了个脸子,从老太太的卧房里出了来,走到外面,张口就道:“随喜,随喜,你死到哪里去了?这会子,老太太醒了来,正叫你呢!”
随喜一听,赶紧走过去。同贵不想在厢房里看见了洪氏,赶紧就变了副面容,笑道:“原来是姨奶奶来了,奴婢在里头伺候,是一点儿不知道,还请姨奶奶您不要责怪。”
洪氏心里头高兴,听了这话就道:“我是这样小气的人么?不知者不罪嘛!”洪氏因叫同贵出来歇一歇,自己就握了随喜的手,一齐去了老太太的卧房。
到了老太太的床榻前,随喜就赶紧递来痰盂毛巾之物,又轻拍老太太的后背抚摸。今日老太太的精气神比昨日好上一些,她吐了口痰,漱了口,见洪氏不请自来了,心里生气,口中就道:“我没有叫你来。你赶紧走吧。”
洪氏哪里肯走?她便笑:“娘,我是诚心来看您的。您却叫我走。”洪氏说着,一面又假意上前,也帮着拍老太太的肩背。
随喜在一旁问:“老太太,鸭子粥已经预备下了,不如喝一点粥?”
老太太就叹:“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只是这鸭子油腻。”
随喜就又道:“那红枣冰糖莲子粥也熬好了。”
老太太就道:“我就吃这个。这会子,只想吃一些甜甜软软的东西。”
随喜一听,赶紧就出去端。这房间里,可就只剩了老太太和洪氏二人。
老夫人便抬起眼,问她:“你既不想走,那我问你,你几****可曾派人去那谷底打探?到底秋漪是死是活?墨染又是怎么个情形?”
洪氏心里着意刺激老夫人,听了赶紧就道:“娘,我关心墨染,哪里不派人手去寻?只是,每次都是空空地回。”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就一紧。“当真这样难寻么?”
洪氏就道;“难,如何不难?依我说,寻人的事儿多难!娘,不是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儿,我寻思着,这墨染迟迟不回来,只怕也是体力不支,熬不住就先倒下了。听人说,那山道上动物鸟禽的也多。只怕墨染和秋漪一样,一身的皮肉都被野兽吃了吧?正因不见尸骨,所以才这样难寻?”
洪氏说完了,只是注意看老太太的反应。
果然,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能承受。便抚着胸口,对她道:“洪氏,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吧?别人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你对墨染和秋漪根本没存半点好心!”
洪氏一听,就假意着急,忙忙站了起来,赌咒发誓地道:“哎呀,娘,你怎么这样说!这可真是天地良心!我若存了这样的歹心,又何必叫人过去一****地寻,每日的银两拨个不停?我说的,是别人想说但不敢说的!到底,大少爷是凶多吉少!娘你是不知那谷底的险峻!”
老夫人听了,良久不语,就长长地叹息起来。“是我疏忽了!我见墨染这孩子说要出去寻秋漪的尸骸,心一软,就放他走了!却是没料计这许多的后果!”
老夫人说完了,心里更难过了。洪氏更道:“我就是心直口快,心里想说什么,总是憋不住。但我哪里有什么坏心?墨染是青城的亲哥哥,我只巴望他现在就回来的!”
老夫人就黯然道:“但愿他一切平安!只是咱们家的大姑娘可恶,都这个时候了,竟是不回海陵看我!”
洪氏听了,心里就阴阴一笑。老夫人当然不知那封信,压根就没送出去。她便添油加醋道:“娘,到底大姑娘是王家的媳妇。王家的琐事儿也多。上回,她不是在心里说,大侄子瑞安又病倒了么?或许,这会子也是走不开吧!”
老夫人就郁闷道:“虽如此,但我到底是她的娘。这娘病了,这做女儿的迟迟不回,可见她是个口冷心冷的!”
洪氏不想老太太竟这样说,心里当真高兴。“是呀!平常大姑娘那样会做人,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当缩头乌龟了!从金陵回海陵,又不要她两个脚丫走路,也不过坐车坐轿,她就这样磨蹭起来了!”
老夫人听了洪氏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女儿是好是歹,只有自己能说?洪氏是个什么东西?早二十年前,她不过是个扬州瘦马,儿子买来看都不看一眼的小妾!
“这话怎么说?什么缩头乌龟?大姑娘不是这样的人,真正我心里清楚,她一定是有什么难事儿,脱不开身儿!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洪氏听了,就道:“是,娘说的是!”
二人正说着,随喜也就端着个盘子,慢慢地走了进来。洪氏朝随喜使了个脸色,随喜就将盘子里的莲子粥递了给洪氏。
洪氏就对随喜道:“你先下去吧。今儿个,我来喂老太太吃。”
随喜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下去了。
老夫人就纳罕地看着洪氏,说道:“今儿个你怎么这样殷勤起来了?平常你可不是这样的!”
洪氏便用勺挖了一口粥,吹了一吹,口道:“娘,平常我都是怎样的?”
老夫人就道:“平常你来我这屋里,不到三言两语的,也就出去了。这几日,你更是连个影子也不来了。”
洪氏听了,也就道:“娘。那不都是你叫我出去的么?我是知道的,其实这么多年来,娘你一直不喜欢我。”
洪氏说着,就慢慢喂起老夫人来。老夫人就道:“这府里的人,一个个,我都是喜欢的。”
“娘,你是在说笑话吧?”洪氏见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碗。一边说,一边假意帮老夫人擦嘴。
“我并没说笑。”老夫人拿眼睥睨着她。
洪氏心里很不屑,但面上还是恭敬问:“娘待府里的其他人都好,包括府里那些窜来窜去的夜猫子。但我知道,娘唯独看不上我。”
老夫人就道:“你的心若正,我自然看得上你。”她这话锋利,洪氏受不了激,马上还击:“娘,你不真心待我,只管拿小鞋儿给我穿。我的心哪还正得了?”
老夫人不想洪氏言语这样放肆,就生气道:“我就说,我和你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你还是赶紧地出去吧。这以后,你若不愿来,也就不必来。”
洪氏正在兴头儿上,哪里肯走。她便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若是以前,我也就走了。但我今儿个偏不!是,你们柳家是高门大户,是望族!我身份低贱卑微,委实不该进你们柳家的大门!但这又怎样?而今你卧床不起,是我一****地理着这柳家的大权!我怕什么呢?好歹我有儿子!只要墨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柳家的所有,便都是我和青城的!我还不到四十,年轻着呢!可你已经近七十了,还能活个几年!”
洪氏说着,生生儿地又在老夫人跟前坐下了。
看着洪氏得意的神色,只叫老夫人心里头气个半死。“洪氏,你是不听我的话了么?到底,我还没死,我才是这柳家的主人!”
洪氏就得意地笑:“是么?或许现在娘还是吧!但很快你就不是了!娘你放心,你若归西了,我会好好将你风光大葬的!”
洪氏说完了这话,这才走开了。
出了卧房,洪氏见到廊子站着的随喜,就又上前对她道:“尽管记住我的话。有事无事地过来回我。”
随喜听了,就轻轻一点头。同贵看见了,就过来问:“随喜,姨奶奶同你说什么呢?也不叫我知道。”
随喜就掩饰:“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叫我照顾老太太多尽心尽力一些。”
同喜是个机灵的,听了这话,只是笑:“是真的么?我看姨奶奶看你的神色很不大对劲。随喜,你不会有什么瞒了我吧?”
“哪有?我与你都是奴才,哪有什么事瞒着?”随喜朝同贵一笑。她的心里,是羡慕同贵的。同贵有兄有嫂有侄子,一家子都在府里头,这一年到头拿的份例银子,只比外头的寻常百姓多。且她的哥嫂待她也不错,有什么都为她张罗的!可自己有什么呢?爹娘既狠心,她便下定决心不认的了,怎样都不认的。只怕她跟了爹娘回了家里,家里再有什么不妥了,他们还要将她卖了的,何苦来呢!但如今只身一人,便就要好好考虑自己的前程。
有洪氏那句话,随喜的心里也放心了。大少爷若果然命短,再等老太太归西了,她便剪了头发去庵堂里做尼姑去!可若大少爷回来了,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做他身边的姨娘的!她要求儿不高,只求守着大少爷,看着大少爷平平安安的,也就够了!
同贵听了,就悠悠地对随喜笑:“你最好别蒙着我,若我知道了,只管去告诉老太太的!”
过一会子,同贵的嫂子差了一个婆子过来,给同贵送了一个老银的戒指。同贵喜滋滋地戴在了手上。银戒指虽不值钱,但到底是嫂子的心意。同贵就举着手,对随喜显摆。




春心如宅 第69章 小戏子
话说洪氏出了静心苑,心里舒畅。待回了屋里,见了刘婶子歪在那廊子下就一个婆子说话,一脸的拿大样,洪氏的脸就有些阴。
那婆子眼尖,一下见了洪氏过了来,猫着个腰,鞠了个躬,赶紧就退下了。洪氏就对刘婶子道:“叫你办的事儿呢?怎么这会子这样有空?”
刘婶子就笑:“主子,老奴在这里,就是等主子回来呢!”
“这话儿是怎么一说?”
“哎!主子交代我的事儿,我自然是一心一意地去办。只是,那些个丫头心气儿也大,一听说要配小厮,个个要死不活的!”
洪氏一听,就觉得有些奇怪:“真正我也不懂了,能配个小厮,嫁了人做正经的夫妻,有什么不好呢?到底,她们只是下三滥的戏子!”
刘婶子就又笑:“主子说的是!起先,我也不懂!后来,我方弄明白了!原来竟是这些丫头,心气高,看不上那些小子!她们心里只想着由老太太做主,嫁了去做那些高门大户的姨娘呢!”
洪氏听了这话,就冷冷一笑:“给她们脸不要脸。我原心里还可怜她们。”
刘婶子就道:“主子说的是!那些个丫头,不想嘴皮儿伶俐,我同她们说话,却是沾了下风。她们仰仗着自己会唱戏,长得又好,身段儿又苗条,只一心想捡高枝儿飞呢!那些浑浊的小厮们,哪里能入她们的眼睛?”想着方才被那些个小戏子一阵讥讽,刘婶子心里真是气不过。在洪氏面前,更是添油加醋。
洪氏就道:“我明白了。既她们给脸不要脸,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主子,您想怎么做?”刘婶子知有好事,心里激动,眼神儿不禁一歪。
洪氏就冷冷道:“就将那些个丫头,取过她们的卖身契,卖了往妓院里去吧!这一个丫头能得一笔银子,这十来个丫头,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刘婶子就笑:“主子说的是!留着她们做什么呢?又不会打扫,又不会女红针线,每日要白费多少银子将养着她们?偏偏一个一个地还将自己当小姐!哼!这到了妓院,才知配小厮是那神仙过的日子呢!”
洪氏就道:“此事就交与你办。”
刘婶子知道有好处,听了这话,屁颠屁颠地就要过去,带走到那廊子下,却又回了头。“主子,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我若将那些丫头卖了,头一个,赵管家会知道,瞒是瞒不过他去的。再则,老太太知道了,只怕会勃然大怒的!老奴,老奴这心里头,想想还是害怕!”
洪氏听了,口里就嗤笑。“今儿你的胆子,怎生这样小了?我叫你做,你就去做。放心,老夫人纵然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样!”
刘婶子听了,就又放了心。
洪氏心里忽想起一事,就又对她道:“站住。我还有一事嘱咐你。”
“主子,什么事?”
“你办完了这事,着人去那宋道婆家里,我这里有事,想叫她再过来一下。”为使老夫人早点归天,洪氏心里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岂料,刘婶子一听洪氏说起宋道婆,就苦着个脸,耷拉着眼睛。
洪氏看出有异,就问:“怎么了?莫非,那宋道婆有什么事?”
刘婶子不敢隐瞒,就如实道:“主子,你听了,心里可不许生气。”
洪氏心里着急,便道:“我不生气,你只管说就是。”
刘婶子就哀叹道:“前几日,我有一个老亲戚,因说有点子事,也过来央求我,说要将宋道婆给请来做法事。我也就去了她家。哪里知道,这左寻右寻的,却是找不到她。我不死心,又去问她的邻居,这一问,我的心里头可是吓一跳。原来自上回她出了府里后,就收拾东西,一溜烟地走了!”
洪氏心到这里,心里还犯糊涂。因问刘婶子:“这好好儿的,她逃什么呢?”
刘婶子就叹:“主子还不明白呢?这宋道婆压根也没什么真本事,不过就是会唬弄人!我估摸着是骗的人多了,担心以后圆不回来。因想着不如就趁此走了的好!我心里真正也生气,好歹和她也算是曲折的亲家,这一下就溜了,可叫我一点子脸面也没有!”
洪氏听到这里,总算也懂了。她怔了一怔,就狠狠拍了拍大腿,懊恼道:“真正她的骗术也高,却是把我糊弄了。想想却是气人!她从我这里,来回周转的,也得了一千多两的银子!这老妖婆,可别叫我逮着她才好!”洪氏说完了,心里却又不自禁地叹气。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洪氏就对刘婶子道:“我知道了。你走吧,那几个丫头片子,得赶紧地发卖了,得在老太太知道之前!”
刘婶子听了,又赶紧地提溜走了。洪氏就回到房里,沉着个脸,想着计策。这左思右想的,总寻不出个唬人的法子。推开窗户一瞧,就见一个小丫头,坐在地上,左右手拿着个什么东西,在自言自语地说话。
洪氏见了,就想出去教训她。但细细看了看,洪氏发现那小丫头手里拿着的,却是个唱戏用的皮影儿。洪氏心里一激动,她一拍大腿,忽就想起了一个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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