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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墨染听了,就点头道:“是么?那么我和你一起去。”
秋漪就摇头:“不用了。你是老太太的嫡长孙,迎来送往的,自是非常忙碌。我去去就来。若她有治愈的可能,我便想她再接了过来。”
墨染就道:“也罢,你便去吧。只是,你方说要出去,莫非那小穗儿并不在府里住着?”
秋漪就叹:“府里虽大,但有一个疯魔的人,到底也不好。我听赵管家说了,老太太知道了后,就叫了小穗儿的爹爹过来,叫他带着小穗儿搬到府后的一个小院子单独住着。”
秋漪便出了屋子,走小道,过了一个树林子,就见焦愣头在前头。秋漪就加快了步子,唤道:“焦大叔,焦大叔——”
那焦愣头听后头有人这样郑重唤他,心里不由一怔。这府里年轻些的势利些的,见了他只是直呼他的诨名儿。那些个含蓄些的,也只是叫他一声愣头叔。这是谁这样叫他?焦愣头赶紧就回了头。不想,却是大少奶奶在后。
焦愣头忙忙地就上前行礼,口道:“大少奶奶,是您哪!只管叫我的诨名儿就行了!”
秋漪就道:“到底你是府里的老人,从前对府里也是有功的。只是这会子,你可还吃不吃酒了?”焦愣头贪杯,府里众人皆知的。
焦愣头听了,就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因回:“回大少奶奶,我早戒酒了。自小穗儿魔怔后,我就不喝了。”
“我方才在窗根下见了你,心里就想起来小穗儿,因趁着现在有空,就过来看看她。”
焦愣头听了这话,就感激道:“谢过大少奶奶了。小穗儿这丫头其实也好,劳大少奶奶惦记了。”焦愣头说着,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他叹息,秋漪便问:“小穗儿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回大少奶奶,这丫头自然是真疯。这些天儿,我得了空了,也时常请大夫过来诊治,也喝药熬汤的,无奈总是不见好。”
秋漪听了,心里更是沉重,因就叹息:“若不是因我,小穗儿也不会疯!”
焦愣头一听,连忙摆手,诧异道:“大少奶奶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真正是折煞了我了。小穗儿能在大少奶奶跟前伺候,是她的福气。”
秋漪就道:“你且赶紧带我去看她,我当真是等不及了。”想起小穗儿的种种可爱憨厚之处,秋漪的心里便涌起更多怜惜。
焦愣头听了,便又道了声谢,在前头引路。穿过林子时,就听得林中不时飞出几只大鸟,发出扑簌簌的声音。焦愣头只觉得诡异,但大少奶奶就在后头,想了一想,却是没有多嘴儿。或许,因府里忙碌,响动声也大,因就惊飞了这些鸟儿,也未可知。
秋漪和焦愣头出了林子,走过了角门,外面果有一座小小的院子。
那林子里,果然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了来。那人转前转后,见无一人了,方大胆出了来,一个鹞子翻身,方就疾速往洪氏的院子里奔去。
这边厢,秋漪就到了小穗儿的屋子里。刚一走到门口,就听得里头的呜呜咽咽声儿。秋漪心里奇怪,因就问焦愣头:“小穗儿一天到晚地都关在屋子里么?”
焦愣头就又叹息:“不错。这一天到晚的,我都这样关着她!不然,又能怎样呢?她会趁我不注意,一不留神就溜到了府里,嘴里只管胡说八道,将人吓了的!”
“可你若不在了,她还是会开门出去的!”秋漪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焦愣头听了,终于如实道:“也罢,反正大少奶奶也就要看见了。我见她实在是疯癫的厉害,每日吃喝拉撒完了,只是将她腿脚儿绑在床上的。”
秋漪一听,心里又疼又吃惊,当下就推门进了去。但见屋子的窗户阖着,窗帘拉着,光线儿也不敞亮。屋子里除了几件旧家具,醒目的就是靠墙角的那张床榻了。那床榻上的,躺着的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见门开了,张口就咿咿呀呀地,反正也听不清楚说什么。
秋漪见了,心痛不已,便赶紧走到床后,将窗户和帘子都拉开了。她走到小穗儿的跟前,弯着腰,轻声道;“小穗儿,我来看你来了——”
小穗儿本是看着爹爹的。待见了秋漪越走越近,小穗儿的眼睛本能地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她皱着眉头,用手蒙上眼睛,但因脑子一片混沌,意识模糊,并不能认出秋漪就是大少奶奶。小穗儿口里就喃喃:“好漂亮的姐姐,好漂亮的姐姐——”
焦愣头就上前,叹息对女儿道:“小穗儿,这是大少奶奶。”焦愣头见秋漪要解开小穗儿手腕上和脚踝上拴着的链子,连连摇头制止:“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您若将她一下解开了,她若魔怔起来,那力气三个男人也抵不过,可是会将少奶奶您伤了的!”
秋漪听了,更是心痛。她便握住了小穗儿的手,笑道:“小穗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说罢,秋漪又身后抚了抚她的头发。
小穗儿睁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就问:“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秋漪就怜爱地说道:“小穗儿,你还记得落雪轩么?我便是你口里常叫的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大——”小穗儿听了,忽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秋漪见小穗儿笑个不停,就温柔地问:“小穗儿,你想起我是谁了么?”
那焦愣头见大少奶奶有心和女儿说话,又见女儿不似之前那么狂躁,就对秋漪恭敬道:“大少奶奶,那奴才去外面守着。只是,到底别将她的链子解开。”
焦愣头出去了,小穗儿却又呵呵傻笑道:“水,我要喝水——”
秋漪听了,赶紧就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给她。小穗儿手被捆着,行动不便,秋漪就举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小穗儿喝完了,就又呵呵地笑:“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秋漪就扶着她起床,将她的头发理了理,轻轻道:“小穗儿,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你的大少奶奶!你可想起了么?”
小穗儿听了,头晃动了几下,身子也剧烈颤抖。“大少奶奶——你是——你是——”
见小穗儿神情激动恍惚,秋漪也激动提醒:“小穗儿,你想说什么?”
岂知,小穗儿只是用手紧捂住耳朵,不停摇头,口里大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爹爹不要被赶出去!”
小穗儿嘴里,颠三倒四的,只是重复这几句。秋漪听了,只觉得话里有话。她看着小穗儿,更是下了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遍请名医将她治愈了!
她便对小穗儿道:“小穗儿,你别怕,你的爹爹不会有人将他赶出去的。”
小穗儿听了,头就摇得像个拨浪鼓儿,说道:“你骗人,骗人!就是有坏人,要赶走我和爹爹!”
秋漪听了,想了一想,就试探问:“小穗儿,那么你说说,这个坏人到底是谁呢?她为什么要赶走你们呢?你告诉我,我去把这个坏人抓起来!”
小穗儿听了,便又瞪着眼睛,看了四周一圈,她就伸出食指,嘘了一下,轻声道:“坏人就在这里不远!她一点到晚地都盯着我呢!我可不敢说,不敢收,打死也不说!”
小穗儿一下又躺在床榻上了。她见秋漪还不走,急的就在床上左扭右扭的:“姐姐,你怎么还不走?一会儿,坏人来了,可是要将你抓走去喂山里的毒蛇的!”
秋漪就道:“我不怕的。”
小穗儿听了,更是扭着个头,探着窗子左瞧右瞧的,似乎真有什么人要进来杀她。彼时,这房梁上忽地就落了片瓦,哗啦一声,就掉在地上。小穗儿受了惊吓,更是握着脸,嚎哭起来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焦愣头在外头,听了女儿的嚎哭声,知她又犯病了。因就进了来,叹着气对秋漪道:“大少奶奶,您还是回去吧!这丫头又犯疯癫了!”
秋漪听了,只得站起,看了看小穗儿,便对着焦愣头道:“明日,我再来看她。我想好了,不管她好没好,我都要将她接了回落雪轩!”





春心如宅 第84章 亡命之徒
焦愣头听了,愣了一愣,方上前对秋漪道:“大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呀!谢谢您的好心!但小穗儿到底是个疯子!她若进了府里,只是给大少奶奶您添乱儿的!”
焦愣头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紧张。
秋漪听了,便看着小穗儿,对焦愣头道:“此事,就这样决定了。若小穗儿依旧在这里,只怕更延误了病情的。”
也是怪了,那床榻上的小穗儿听了这话,却又不叫嚷嚷了,只管安静下来,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秋漪,忽然就道:“姐姐,姐姐,你真的要带我走么?”
焦愣头听了这话,就对女儿叹息道:“小穗儿,你乖乖儿的,就跟着爹爹在家里,可好?爹爹每日都给你做好吃的,陪你玩儿?”
小穗儿听了,眨巴眨巴眼睛,就一个愣地摇头。
秋漪见了,就也叹息了。她对焦愣头道:“我看,小穗儿也不是疯得怎样厉害。我说的话,她竟是听懂了的。”焦愣头听了,心里便也不作坚持了。如果大少奶奶愿意收留,那又什么不好的呢?到底,跟着大少奶奶,总比跟着自己****耗下去的强。
如果小穗儿果真恢复了正常,那便是****会给大少奶奶烧高香的。焦愣头想通了,便扑通一声,当着女儿的面,就给白秋漪跪下了。
“大少奶奶,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伶俐好听的话儿。若这丫头有造化,果然和正常人一样了,那奴才简十年性命也是愿意的。”焦愣头说着,就连磕了三个响头。
白秋漪就道:“你尽管放心。待等老太太入殓安葬了后,我就将她接进去。到底还要等上几天。”
焦愣头听了,就道:“大少奶奶,如今自然是老太太的事儿最大,小穗儿不算什么的!”
秋漪放了心,对着焦愣头又嘱咐了几句,方匆匆进了园子门,抄小路从林子边的甬路上走,依旧进了府里。
话说,林子里的那个高大的莽汉隐入洪氏住的院子后,府里的下人们都窝在一处吃早饭,对此自然一点儿不知。洪氏既是主子,自然是回房独个儿吃。
经了昨儿个和今早,洪氏着实疲累。她腰肢酸疼,刚坐下,就叫小禾儿过来,与她捶肩捶腿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子过了来,手里托了个盘子,将一碟一碟精致的小菜放在了小桌子上。
洪氏肚里饿,就瞥了桌上的菜,一碟子冻豆腐,一碟姜,几个白煮的鸡子儿,一盘炒枸杞,再就是一碗皮蛋!瘦肉粥。洪氏见了,心里不满意,因就骂骂咧咧地叫住小丫头子:“站住,别走!”
那小丫头子见洪氏面了脸色,因不知何事不妥,心里就发了慌。洪氏一下站了起来,从头上拔下一根锋利的簪子,照着那小丫头的脸上就刺了下来。
霎时之间,小丫头躲闪不及,脸上就划了一个红红的口子。小丫头子熬不住疼,就抚着脸,低声哭了出来。
小禾儿见了,心里也不解,因就对那小丫头道:“还不快出去?”因又笑问洪氏:“主子,这样生气,到底为的什么事?”
洪氏就叫小丫头子起来,对她道:“你眼里可有主子没有?这熬了一天一夜儿的,你就端着这些黄汤来糊弄我!打量这些你自己都吃不饱儿的!还不快去给我换!”
小丫头听了,愣了一愣,终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洪氏责骂了。她忍住疼,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将盘子又撤下了,口里唯唯诺诺地道:“主子,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换!”
小丫头担心再被打,即刻就要退下。“站住!”洪氏却又叫住她。“你知道我要吃什么么?若再端了来,我再不喜,你还不是得被我打?”
洪氏这才看清这小丫头子的面容,见她是面生,知是个新来的,便抱怨了几句:“这刘婶子做事也越来越不像话儿了!这端茶送饭的,竟是遣个小丫头子来!”
小禾儿听了,眼里倒有几分怜悯这小丫头子,这丫头叫棠儿,是府里负责浆洗的水婆子的外孙女儿。那水婆子和刘婶子有几分交情,见外孙女儿一****地也大了,既是家生子儿,就该替府里做些活计,也可领正式的月钱。
恰好,近日里洪氏屋子里伺候端茶端饭的那个丫头配了小厮了,那小厮做活儿摔断了腿,那丫头只得告了假,留在家里照顾他,因就做主,也没回洪氏,就让棠儿顶了这个空子。
小禾儿就笑:“刘婶子上了年纪了,行事却是有点糊涂。不过,常言说得好,不知者不罪。等我嘱咐她一声,她挨了打,以后定然记住了。主子无须为这一点子小事生气!”
那小禾儿就对棠儿使了个眼色,对她提醒道:“棠儿,今儿你可记住了!主子这一天之中,最看重的不是午膳,不是晚膳,却是早膳。主子最不爱吃的,便是那汤汤水水的东西!这会子,你只管去厨房里,端些鸭脖子鸡腿的进来。”
洪氏一日三餐,无一顿不荤腥。棠儿得了要领,果然就退下另换去了。
待棠儿另换了早膳来,洪氏便叫小禾儿也下去自吃。房里只剩了洪氏一人了。洪氏吃着鸭脖子,看着打开的窗户,口里忽然就幽幽地自言自语道:“哎!老太太这不在了,怎么我这心里反这般空落落地难受?”
话音刚落,就见那桌子角的轩窗里,凭空就落进一人。那人下了窗子,稳稳当当地就站在了地上。洪氏猝不及防,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她抚着胸口,以为遭了贼,刚要喊人,就发现这站着的人不是别个,却是李大麻子!
洪氏唬怔住了。她定了定,马上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着前前后后地将门窗都阖上了。洪氏这才镇定下来,压低了声音,对着喘着气儿的李大麻子道:“我的亲老子哎!这个舔刀刃的当口,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话说这几日李大麻子被赵管家派去的人,堵截的不得继续往前走。他索性将心一横,打算原地潜入柳府。待搜寻的人松懈了,就再另寻小路逃。
李大麻子就道:“管不了这许多了。若我果然被捉了,杀了头,心里也是不恨的。只是,这几天,心里只是想你。”
李大麻子既是亡命之徒,这些话也就不管不顾地说了来。待说完了,李大麻子就将洪氏一把搂进自己酸臭的胳肢窝里。
洪氏欲躲闪,可又哪里能抵得过他不要命的蛮力。“好人,且放开些手吧!你浑身的臭味,只怕我不是被你勒死,也要被你熏死了!”
李大麻子听了,想了一想,也就放开了她。但到底又在洪氏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洪氏就问:“你知道你是逃了。但有一句话,我到底还是要问。当日你推白秋漪入崖,可是没将我供出来吧?”
李大麻子听了,就盯了洪氏几眼。他看着紧阖了窗户,叹息道:“没有。难道你以为我会?”觉出洪氏不信他,李大麻子就皱紧了眉,觉得心又跳又堵。
洪氏听了,也就闭了闭眼,抚着胸口,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我不过白问一问。”
李大麻子肚子饿极,待看见了桌子上的东西,挪过步子,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口道:“这两天,我竟是一粒米还没入口呢!”
洪氏见了,只得让他先吃饭。待李大麻子吃饱了,洪氏便欲试探他的去处。在她看来,这李大麻子一日不走,便是给她留麻烦。“大麻子,你打算什么走?你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横竖只是完了的。”
李大麻子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根鸭骨头,打着饱嗝,方告诉洪氏:“这几日,我并不打算走。”
“什么?你不打算走?莫非是要一心在这里等死么?你是真傻了不成?”洪氏心里更紧张了。
“走如何?不走又如何?横竖我现在已经完了,怎样都不惧了。”李大麻子躲在洪氏的屋子里,心里却又觉得安然。
洪氏一听,急得更要跳脚。她不是不信李大麻子。她信不过的是官府的那些刑罚。人到底是皮肉和成的,万一李大麻子受不住刑,熬不住痛,将她招了出来,那她果然要受五马分尸的刑了。
洪氏当然不甘心如此。因就希望大麻子快些离开。不想,李大麻子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样,简短道:“你放心,若我果然被捉,怎样都不会将你招供出来了。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就躲在你这里几日,待他们追得的不那么紧了,我马上就走的。”
洪氏听了,也觉此话有理,因也就道:“大麻子,你这逃了几日,倒是长了脑筋!只是,我这里有丫头婆子走动,你往哪里藏呢?”
李大麻子就道:“我藏在你卧房里就好了。这几日,你只需嘱咐丫鬟,不要让人进你的卧房就行。那我就安逸了。”
“哎!真正我也是无法子了!罢了,你莫如就躲在我床底下吧。”
李大麻子也就点了头。洪氏当即就领着他,快速进了自己的卧房。




春心如宅 第85章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彼时还是早晨。府里的丫头们吃毕了早饭,也就陆陆续续地回了灵堂。
秋漪也回了府。墨染立在轩窗下,正听着赵管家说着一桩事。赵管家说完了,也就退下了。墨染见她来了,就道:“你回了?小穗儿到底怎样?果然是真疯了吗?”
秋漪就叹:“自然是真疯了。”她便又对墨染道:“待处理完了奶奶的丧事,我想将小穗儿接回落雪轩,好生替她看病,墨染,你意下如何?”
柳墨染就道:“此事随你,只要你高兴即可。”
秋漪就道:“可小穗儿到底是疯魔了的人。我只担心以后惊吓了你,所以还是要说上一声。”
“秋漪,你这样重情重义,怎样我都随你的。”墨染说着,便握了她的手,二人同往廊子下走。这廊子前后,也栽种着几棵高大的海棠花树。
看着这些海棠树,只叫墨染想起那深幽的谷底。因对秋漪道:“虽这些海棠树茂盛,但我心里还是眷恋谷底的那些海棠树。”
秋漪就叹:“我的心里,也有此眷眷的情意。只是,以后再不能见了。且就然它们自开自落吧。”
“到底这样也寂寥。”
“在那谷底,也唯有这样的寂寥衬那些花树了。你为此不必遗憾。除了没人,到底还有飞鸟作陪。”
秋漪听了,就看了他一眼,方移过话题问:“墨染,我估摸着今天下午姑妈一行也就快到了吧?”秋漪自入府后,一直未曾见柳氏的面。而墨染因失忆,脑中半点忆不起姑妈的样子。往昔许多事,大半靠着赵管家提醒。“如一路顺利,果然会到。咱们安心等着就是。”
府里的灵堂设在议事厅。二人想走得快一些,就抄了小路走,这就到了洪氏宅院的后墙根下。前方有一簇簇茂盛的芭蕉丛并播了一地的丁香。从芭蕉丛中,陡然地就冒出一个人来。秋漪见是洪氏的心腹刘婶子,就道:“你怎么在这里?姨娘呢?”
刘婶子吃了早饭,见哭灵的时辰儿到了,便又过来请主子去议事厅。这到了后窗棂下,就听得洪氏的屋子里,隐隐的有什么声响儿。刘婶子心里起疑,就趴在窗根叫唤:“主子,主子——”
连叫了几声,洪氏总不答应。这真叫刘婶子疑惑了,听小禾儿说的,主子这会子就在房里。刘婶子眼轱辘一转,也就不说话了。细细一听,洪氏卧房里似乎还有一阵阵粗重的喘气声儿。刘婶子的小眼儿就眯了眯,可想想又摇了头。那李大麻子早逃了,主子这样忙碌,又是从哪里笼络了什么野男人来呢?
刘婶子心里好了奇,因就不想走了。担心被人瞧见,就躲在后头的芭蕉丛里,专心听房里的动静。洪氏卧房里的男人自然就是那李大麻子。
李大麻子躲进了洪氏的卧房,吃喝饱了,看着洪氏走动,身子扭来扭去的,那双红莲小脚更是勾他的魂魄,心里就又痒痒起来了。李大麻子既是亡命之徒,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因就从床底下爬了起来,伸手一把捉住洪氏的小脚。
洪氏正忙着出去,见了他如此,口里就失声道:“放手!我得赶紧去灵堂,府里老太太死了!”
那李大麻子听了,一边强行卸下她的鞋袜,一边就道:“我潜了府,就看出来了。老太太的死,和你也是有干系的吧?”
洪氏一听,心里更为吃惊。她的身子已被李大麻子搂在怀里了,他箍得紧,丝毫挣脱不得,就捶着他的肩膀道:“放我下来。老太太是病死了,和我哪有什么干系?这话不能乱说!”
李大麻子听了,只是无谓一笑,说道:“有没有,又怎样呢?反正我是不会将你供出来的!”他已将洪氏的外衫子脱下了,洪氏抖着胸脯子,还只管在床上劝他:“好人,今儿个到底饶过我去吧!我若不见,他们怎样都要将我搜罗出来的!到时,这捉奸在床了,真正我也要浸猪笼了!”
李大麻子也就喘着气儿道:“到底是忍不住了!”因就卸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往床上扑去。
洪氏就在他身子下叹,见他行动粗鲁,好几处弄疼了她,因就张口在她脖子下咬了一口。李大麻子也不管,反将她的手扼制得更厉害了。
“好人!何苦来!”洪氏口里虽如是说,但到底将腿子分开了,以方便他入巷。
你李大麻子狂啃了一番,口里就道:“我知道你是受活的。何必假惺惺地咒我呢?既然欢心,不如就叫出声儿来。我看过了,你这里什么人也没有。你尽管浪就是。”
洪氏一听,就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说道:“你还是快点。过了白天,到了这夜里,你从床底下爬起来,怎样弄我行!你既一身的力气,就该匀着放到晚上!”
李大麻子正快马加鞭,听了她的话儿,又瞅了瞅窗子外,也知道时候长了不好,因就半跪在她身上,大动起来。一时二人各自大汗淋漓。
刘婶子躲在芭蕉丛里偷听,只听得心惊肉跳。待听得屋子里安静了,她方站了起来。不想,这就遇见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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