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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春心如宅 第88章 狗喘气
“干娘,这心里纵千想万想,不付之行动,也是一点子用也没有呀!”春琴不甘心,撅着嘴儿又弯着腰替洪氏捶腿。
见她这样殷勤,洪氏就对田氏道:“亲家,我有一个主意。莫如将春琴留下,就在这府里住着。这早晚和大少爷相见的,也是方便。”
春琴一听,立马点头,口里不停说道:“好呀好呀!”
田氏见女儿只如花痴一把,脸上就微微红了红。她便问洪氏:“这样却也好,只是咱们到底是亲家,秋漪又与我不投,我没有长住的理儿呀!”
洪氏听了这话,口里就一笑:“有什么?你忘了,我已收春琴为我的干女儿了?这干娘见了干女儿,将她留着多住上几天,有什么不妥的?谁还敢说什么?”
田氏一听,果然妥当。因说极好极好。“亲家,如此春琴可就要在贵府多盘桓些时日了!春琴人懒,嘴馋,爱喝酒,这日子长了,亲家便就要看出许多的缺点来的!到时,只怕亲家烦了,赶都要赶她走的!”田氏还只管将丑话说在前头。
洪氏就笑:“亲家客气了!我留了春琴,待她只如待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因此,三人继续喝茶吃点心聊天。
这个当口,洪氏的卧房里,就传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响。春琴耳朵尖,听了就问:“哎呀,干娘,你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听着像一只狗儿在喘气呢!”
田氏也听出来了,也疑惑问:“春琴说的是!姨娘房间里,是有一个什么东西!”
洪氏便也细细一听,这心里便就吃一惊!这个李大麻子,在她床底下,打起鼾来了!洪氏不想让田氏和春琴瞧出破绽,因就赶紧站起,说道:“兴许是吧。待会子我去看一看。反正不是老鼠就成。现在,我带你们去园子里转转!真正,这****跪在灵堂,只将我的头都跪晕了!幸而你们来,我才得以脱身一会子!”
洪氏一边说,果然一边就请田氏母女出去。洪氏想两头周全。这春琴若到了自己这屋子,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发现这匿着的李大麻子!今儿个晚上,可就要这李大麻子赶紧地劝出去!
这晌午一过,黄昏日暮便到了。柳氏和瑞安耽搁了行程,依旧还没到。田氏出了柳府,临行时,又对春琴嘱咐了几句。春琴嫌娘罗嗦,因就道:“娘,行了,你赶紧地回吧,我说的,我都知道。”
“春琴,到底我还要说。你在洪氏跟前,可是要将你抖腿嗑瓜子喝酒的毛病改一改。我不是担心她看见,而是她身边伺候的人瞧见了,难保不会将你和秋漪对比的!”
春琴听了,心里满不在乎。因道:“娘,这些话你早说过几遍了!我的耳朵里,都听出老茧子来了!”春琴便将田氏送上了车。洪氏又送了好些东西给她。
洪氏握着春琴的手儿。因李大麻子还在她房里,她便着意将春琴的房间布置在她这里最远的一个间屋子里。待李大麻子走了,再挪移也不迟。
至晚时分,洪氏便就在春琴房里吃了晚膳。二人啃着鸭腿子喝着桂花酒,更是说不出的投缘。
洪氏倒也不隐瞒她:“有一桩事,我忘了告诉你。”
“干娘,什么事儿呢?”
洪氏就道:“那落雪轩里,如今伺候的一个丫头,叫做随喜儿的,却是我的人。你若到了那里,见了她,只管要和气一些的。”
春琴就问:“干娘,这是为何?”
洪氏就喝了一口酒,方慢慢悠悠地告诉她:“这丫头也帮了我不少的忙。因那些事情紧要,我到底不能亏待了她。”
春琴不是傻子,听了这话觉得有玄机,因就问:“干娘,你莫非是许了她什么了?”
洪氏就道:“正是如此。她如今人虽在落雪轩,但每日里有什么事了,还是向我报告的。这是我一个放心的人。”
春琴心里,只想知道洪氏许了她什么。洪氏就告诉她:“这丫头如今二十岁,却还没嫁人。那一回,她来求我,说心里喜欢上了大少爷。因求我将她说给大少爷为妾。我心里一软,就答应了。如今,就将她先过去那边帮着伺候,待时间长了,时机成熟了,我便就去给她做主。”
春琴听是这话,心里就很是一酸。她以为什么事呢?却原来不过是柳府的一个老丫头也看中了柳墨染,要上竿子嫁给他。
“干娘!如此一来,我可是一刺未去,却是平添了一刺!”春琴的心里,不免懊恼。
洪氏听了这话,就笑:“你偏要这样想,可就不对了!其实,你该将她当作你的一个副手!她求的只是一个妾室的位置,你谋的却是正室之位!我看呀,你们很该联合起来,便就无往不利的!”
春琴听了,心里就疑惑,因问:“干娘,我果然该如此么?”
洪氏就又笑:“你听干娘的话,总是没错儿的!你这样聪明,再使些计谋,何愁墨染不为你心动?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你自己细细体会去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一日,墨染见秋漪有些困倦,便着意打发了她先回落雪轩。随喜本是跟着秋漪同回的,但这半路的,随喜就道:“大少奶奶,奴婢见这天儿也一****地冷了,想这会子大少爷独个儿在灵堂,身上定也冷。莫如,奴婢不如赶着取上一件衣裳,拿去灵堂给大少爷披一披吧。”
秋漪听了,就叹:“随喜,你果然细致。我竟是忘了!”因心里就暗责自己粗心。秋漪想想,便又道:“随喜,你既跟了我,便就是我白秋漪的姐妹了,在我心里,你自和小穗儿一样的。哪里需自称什么奴婢呢?我听了,心里只觉得刺耳不过的,可改了才好。”
随喜听了,就道:“大少奶奶,这哪使得?”
“如何使不得?我说不用,便就不用。你若不听我的,我可是要不高兴了。不但是我,真正大少爷也不喜欢这样的。”
随喜一听,便就问:“大少奶奶,果然大少爷也这样想么?”
秋漪就道:“大少爷是最和善的人,只比老太太还体恤下人的。虽大少爷有好些事儿不记得了,但我看着,真正这脾性儿是骨子里一点都没变的。”
随喜听了,就在后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我听大少爷的就是。”
二人说着,也就到了落雪轩。秋漪从房里取出一件月白的衫子,递给随喜,口里嘱咐道:“你将这衣裳送了去。见了大少爷,再叮嘱他多休息,如扛不住,便就在隔壁躺一会。”
随喜听了,一一地应了。秋漪见天色暗沉,便又道:“不如,你手里再提一盏灯笼!我看这天儿也黑了!若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磕绊了,倒是不好了!”
秋漪说着,果然就从屏风后寻了一盏灯笼给她。随喜接了,就慢慢走出去。
随喜到了灵堂。上了台阶,但见灵堂里也点了灯盏,光线亮如白昼。柳墨染一人,半跪在灵柩前,用手支着额头,眼里似乎想着什么。因为太过困倦了,柳墨染的眼睛便渐渐阖上了,一时之间,只半睡半醒,似梦非梦。
梦里,墨染就见到祖母拄着拐杖,满头白发地朝自己走来。祖母步履踉跄,口里悲戚朝他呼唤:“墨染,奶奶心里有冤屈哪!”墨染疑惑,因就问奶奶心里有何冤。杜老夫人就叹:“墨染,奶奶是被人下了毒,害死的!墨染,你要为奶奶将凶手找出来呀!不然,奶奶可只能在地下做个无名的孤魂野鬼!”
墨染听了,跟要问出个明白了。不想,此时,杜老夫人的身子却又渐次隐没在浓浓的烟雾里了。墨染想追,却又怎么也追不上。一时,浓雾散去,天色却又更阴沉了,那前方的空地上,却又立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着前朝的官府,捻着胡须,只管慈祥看着他。
墨染觉得老者面容熟悉,但心里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老者见墨染疑惑不解,就笑:“孩子,我是你爷爷!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墨染就问:“正因为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因此心里才困惑。怎么,您真的是我的爷爷?”
老者就又笑:“不错。”老者说完,却又感慨万千地告诉墨染,说他的真姓儿姓杨。
墨染听了,心里大为吃惊,因就问:“您既是我的爷爷,难道不该姓柳么?”
老者就悲叹:“这说来话就长了。想以后你总会知道。”老者似乎不欲说更多。
墨染听了,心里更疑惑了。因就问:“莫非,我只是柳府领养了来的?”
老者听了,口里只不答。他看着墨染,眼意沉沉,却又淡淡笑道:“很好,如今你已长成。爷爷在九泉之下,已然满足了。”
老者说完这话,身子就往半空飞起,一眨眼之间,倏忽不见了。墨染便抬头,对着空中喊叫:“不要走,不要走!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霎时之间,天空阴沉之色散去,灿烂的阳光,即刻洒向大地。墨染受了惊,手撑着头,眼睛就睁开了,他看着灵堂,方知自己是做了两个迥异的梦。




春心如宅 第89章 疏桐魅影
墨染睁开眼睛时,随喜正好从外头进了灵堂。她将灯笼挂在角落里,见大少爷目光怔怔的,心里关切,就上前问:“大少爷,您是怎么了?”
墨染见是随喜,知她现在又跟着秋漪,在秋漪身边伺候了。就站起说道:“我没有怎样。你是大少奶奶遣来的么?”
随喜听了这话,却是这样回:“大少爷,天凉了。晚上更是冷。大少爷您该多加点衣服。方才,我跟着大少奶奶回房了,因思虑大少爷夜里不小心真会着凉了,就提醒了大少奶奶几句。大少奶奶就遣着我来送衣裳了。”
随喜说着,就取过衣裳,好与墨染披上。
墨染见了,就接了过来,对她道:“随喜,你可回去了。到底照顾大少奶奶要紧。”
随喜听了,就幽幽道:“大少爷,这会子也无人,您可去里头躺上一躺。”随喜心里有鬼,见了老夫人的棺椁,总是不敢正眼瞧。
墨染就道:“随喜,你赶紧去吧。”墨染的心里,无一刻不将秋漪放在心上。
随喜就叹:“真正大少爷体恤大少奶奶。”随喜见自顾无人,胆子就有些大。因就对着墨染,说出往昔救她之事,再次对墨染道了谢。
柳墨染不想此时随喜提起这些个,就道:“我早忘了,不想你还记得。”
随喜一听这话,心里不免伤心,因叹:“这在我心里,是最刻骨铭心之事,不想大少爷竟是忘了!”
墨染就道:“都是年少之事。任谁落了水,只要我见了,我定然都下去救她的。随喜,你不必时刻放在心上反成了负担。”
随喜就道:“大少爷,随喜心里,果然就是忘不了,怎样都忘不了的。随喜在这府里,时间也长了,知道这府里人多口杂,但也知道大少爷是真正的好人。”
墨染见她说个不停,便劝道:“随喜,还是赶紧回落雪轩吧。不然,大少奶奶见你久不回,心里只是担心的。”
随喜听了,知道不能不走了。因又殷殷道:“大少爷,夜风冷。若觉得身子受不住了,即刻就回来。”随喜这才提着灯笼,又下了灵堂台阶。
随喜走了后,墨染的精神就有些好。他看着自己披着的衫子,知道是秋漪的针线,心里就格外珍重,一时,也不困倦了。因就站了起来,慢慢朝台阶下走。
灵堂的台阶下,栽种的俱是蓊蓊郁郁的梧桐。夜风一过,这梧桐叶就落了一地。一个人影就倏忽就从树上跳下。此人正是李大麻子。
原来,今夜洪氏安顿好了春琴后,又和春琴说了一会子话,又送了一个小丫头子叫作涵儿的与她使唤。洪氏这才出了春琴的屋子,朝自己住处走来。
那刘婶子也就跟了出来。见四处无人,刘婶子便就对了洪氏贼兮兮地道:“主子,方才我经过主子的屋子,听得里头有些动静,就进去瞧了一瞧。”
洪氏听了,心里大惊,忙拉着她问:“你到底瞧见了什么?”
刘婶子就笑:“主子,我以为里头有什么耗子呢。仔细搜了搜,却也没发现什么。”刘婶子其实压根没进洪氏的屋子。昨儿个,因她听见了那些异样的声音,心里还存了好奇,只想弄个明白。不然,这堵在心里到底难受。
洪氏就阴沉着脸道:“是么?”心里却是不信的。
“主子,您还信不过我?我都跟了主子多少年了?”刘婶子却又卖起乖来。
洪氏听了,想着李大麻子不至于就给她瞧见了。就抚着胸口,慢慢问她:“你果然没瞧见什么?”
刘婶子就又笑:“主子,果然没瞧见什么东西,但——”刘婶子又转着眼珠儿,拐着弯地说了半句。
“但是什么?刘婶儿,近日里你怎么变得油滑起来了?是不是,将那十来个小戏子卖进了妓院,你也很得了一笔折扣,这现成的银子揣在了怀里,因有了钱,也这般拿大起来了?”
刘婶子听了,立刻就垂下了眼皮,规规矩矩地道:“主子,老奴并不敢。”
“不敢?哼!我看你如今很敢!”
刘婶子见主子生气了,也就不逗弄她了,因几老老实实说道:“主子,昨儿个我过了主子的屋子后,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响动,因心里好了奇,所以就说上几句,不过引主子一笑。主子这几日累了,笑一笑也是好的。”
洪氏一听,心里就一咯噔。她便正色道:“哪里有什么东西?若有,应该是那只夜猫,不留神窜了进去,也是有的。好了,夜已深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今日你们都疲惫,我这里并不用一个人守夜值班,你们该怎样便怎样。”
刘婶子见主子佯作镇定,猜测她屋子里必然有什么蹊跷。但她老滑,知道问多了,这过犹不及的,主子生了疑,反不想重用她了,那就不好了。刘婶子就笑:“谢主子体恤。那我就先下去了。”
洪氏见刘婶子走远了,方才长吁了一口气,忙忙地关了窗户和门,进了卧房。她将床单儿一掀,果然李大麻子正规规矩矩地躺在下面呢,那眼儿却是睁着的!
洪氏将灯油添了,方才对他道:“这大白天儿地,觉睡够了,这会子只管瞪着眼,将人给吓着的!”李大麻子却问:“这会子,我可起来了么?”
这一整天儿,躲在这冰冷的木板地上,却是膈得他的背难受。若不是不能叫人看见,他只想猫着腰,躲进自己的马厩的。到底还是马厩里舒服。
洪氏就道:“好了,这夜深人静的,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你起来吧。”
李大麻子听了,一骨碌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他看着田氏的脸和脚,就道:“好人,我这躺了一天的了,肚子里却是饿了!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塞肚子么?”
“我白天忙个不停,却是忘了你的吃喝了!”洪氏说着,也站了起来,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头取出一个包袱,包袱里放的是一些陈年的点心。
洪氏就道:“这会子,我去厨房要吃喝,也难免引人心疑。因此,倒不如不去的好。大麻子,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李大麻子就叹:“也罢。”因就坐在地上,往口里塞起那些糕点来。洪氏见他吃得囫囵吞枣的,就给他倒了一杯茶。李大麻子见了,感激接过,三口两口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他抹了抹嘴,又对洪氏笑道:“主子,你尽管睡吧,我在一旁看着你就是!”
洪氏哪想和他说这些,因就坐端正了,与他好言好语道:“大麻子,我本想再多收留你几日的。无奈,到底还是不行。你这白天里睡觉,弄出的动静太大了,那刘婶子隔着窗棂儿,还能听到你打鼾的。”
李大麻子听了,低头想了一想,就道:“我却是有打鼾的毛病儿。”
洪氏听了,就趁势说道:“是呀。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样不好。这幸而是刘婶子,若是别人,你可就立时死定了的。”
“那——主子,既这样不妥,我果然还该走么?”
洪氏就叹:“是呀!你若不走,只是要牵连到我的。我说这话,并非疑你的人品。实在是我担心夜长梦多,恐节外生枝。我说这话,想你定然懂我的意思。”
李大麻子听了,又默了一默。果然就坐在地上叹:“我李大麻子行事,从不知后悔。即便那样对大少奶奶,也是如此。不想,我竟是疏忽了!”李大麻子说着,就紧咬了唇,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字一句道:“好,既如此,我走就是!我再怎样不妥,总是不能叫主子为难!”
洪氏见李大麻子如此忠心,这心里就有些感叹起来了。她眼里含了柔情,将手伸入李大麻子的胸脯子上,低声道:“大麻子,我不死逼你!我知道,你待我是再好不过的!若我不是这柳府的姨娘,若不是我还有一个儿子,兴许我就会随你走的!”
李大麻子受了洪氏的触摸,一时又按捺不住,一把搂住她的腰,要和她行房。洪氏便将口对着他的耳朵,低声嘱咐道:“好人,待完事儿后,这月黑风高的,你干酒就走了吧!”
洪氏说完,便示意他先将手儿拿开,又从墙里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洪氏将包袱防砸桌上,对着李大麻子道:“你这夺命而逃的,一路上费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些银子,你尽管拿去!”洪氏便又转身将灯调暗了一些。
李大麻子听了,心里不但不怨洪氏,反而更是感激她。一时,便又将她搂得更紧了。黑暗中,二人摸摸索索地,就都将身上的衣裳各自卸下了,赤条条儿地搂抱在一起。
是夜,那李大麻子使出浑身解数,对着洪氏,要了一次又一次。到半夜了,洪氏精疲力竭地下了床,又将等调亮了,一边穿衣裳,一边催促着李大麻子:“好人,莫如现在就走了吧!再晚一些,天就亮了,可就来不及了!”




春心如宅 第90章 走火
洪氏说着,又将装银子的包袱,与李大麻子带上。李大麻子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因就在灯下看了洪氏一眼,忽又在洪氏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李大麻子就叹:“不想我李大麻子此生,竟攀遇到了主子这样的妙人儿。此刻纵然是死了,也是无遗憾了。”
洪氏听了这话,不知怎地,也异常伤心。只是这会子,自己到底不能流眼泪。因就对他道:“这银子你好生收下。你若想得长远,待出了府后,只管好生珍重自己。”
那李大麻子便抱了银子,跪在地上,与洪氏磕了一个头。跳出了窗户,就隐没在夜色中了。这李大麻子到了那海棠树上,本想跳过灵堂的顶上,越过那围墙的。但也不知怎地,忽就想要小解。这尿急却是熬不住,李大麻子只得跳下树,打算就着树影撒泡尿。
不想这个当口,柳墨染就从灵堂出了来,就着月色,他看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就觉得不对劲。因上前问;“你是谁?来此做什么?”
李大麻子听了,猛然就抬头看着柳墨染,这见了他心里就大惊。李大麻子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慌张。但他又觉得奇怪,怎么大少爷竟认不出他呢?
李大麻子就想逃。柳墨染见此人可疑,以为是府里的窃贼,自然不让他走。柳墨染虽然记不得李大麻子的模样,但看着此人,只和秋漪形容的那个推她入崖的马夫,长相儿身材儿差不多,心里更是存了疑。更何况,当初赵管家为使他有个深切的印象,可是着人将李大麻子画了下来,给他看过的。
墨染心里更是对上了,终于大声喝道:“李大麻子,你逃不出去的!”李大麻子听了,心里忽然就慌张了,银子也丢下了,没命地就想瞎逃。这窜来窜去的,他误打误撞的,却是到了落雪轩。
墨染见了,心里不免焦急,因秋漪就在落雪轩。墨染便大声唤:“来人!”
他这一声呼唤,可就将赵管家等人引了过来。赵管家忙忙地领着家丁过来了,见大少爷神色紧张,就问:“大少爷,出了什么事了?”
柳墨染就道:“管家,我看到了李大麻子了。他果然就躲在府里。”
赵管家听了,自然吃一惊!“大少爷,我现在就命人封住府里四处的门,怎样都不让他逃出去的!”
柳墨染就点头。他对赵管家道:“好。不过李大麻子往落雪轩方向逃去了。我担心秋漪会有危险。”
赵管家听了,心里更惧了。墨染就道:“你先命人将门封住了,然后赶来落雪轩就是。”
赵管家只得依了大少爷的意思。果然那李大麻子进了落雪轩,他从窗户里跳下,可是将正准备歇息的随喜吓了好大一跳!就着桌上的灯,随喜看清了这个不速之客却是马厩里失踪的李大麻子!府里都传疯了,就是他将大少奶奶推入了悬崖的!随喜见了,口里就大惊失色道:“来人呀,来人呀,有坏人!”
她这一叫嚷,可是将房间里正昏沉睡去的秋漪给惊醒了!秋漪听了随喜的声音,以为不知出了何事,赶忙穿了衣服就出来看。
随喜见大少奶奶出来了,就瞪大着眼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原来那李大麻子大手已扼制住了她的脖子。随喜的脸,又惊又惧。
秋漪方看清此恶人就是李大麻子。她的心,反平静了。“李大麻子,我还活着呢!你有话就说,快将随喜放了!”
李大麻子看着秋漪,想了一想,就咬了咬唇,说道:“大少奶奶,这是你们逼我的!本来,我就要出府的,不想却被大少爷看见了!现在管家正四处搜捕我!”
李大麻子说着,就一把将随喜推到了地上。随喜摔疼了胳膊,好半天没能起来。落雪轩的外面,此时就昼亮的一片。柳墨染在前,赵管家带着家丁,高举着火把,只是将落雪轩团团围住。这府里四处都搜过了,李大麻子应该没走,此刻就在落雪轩。
柳墨染面色焦灼,他对赵管家说了几句,就进了屋子。屋里的情形,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果然秋漪被李大麻子控制住了。李大麻子手里握着把匕首,只管抵着秋漪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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