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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墨染听了,就蹙了眉,想了一想,嘱咐道:“给他吃早饭,总是不要将他饿了!”
赵管家就点头,想了一想,也问:“大少爷,那么要将他带了见官么?”
墨染就道:“不用。我自有打算。”
赵管家听了,也就退了出去。青城不解,因就问:“大哥,自然是见官好。如何又不见官去呢?”
“清城,李大麻子不过是那幕后主使派出的一把匕首。我感兴趣的,只是这幕后的人。不然,柳府以后还是不宁静。”
“大哥,莫非你找到好的法子了?只是,这李大麻子是块硬骨头,他若是执意不说出来呢,你又当怎样?”
“我先不怎样,好歹先留着他。他活着,那幕后的人才害怕。我看,她倒是比我们更希望李大麻子死的。”
瑞安听了,就道:“此人和表嫂无怨无仇,犯不着要结果她的命。这幕后主使依我看,如今也就在这府里,又或许,和表嫂的娘家也有牵连。再有其他,我却是也想不到了。”
墨染听了,就沉吟不语。青城熬不住,因就笑:“瑞安,你也想到了?”
瑞安就道:“表嫂性子安静,并不是招惹是非的人。定是她碍了什么人,惹谁不高兴了,这才下的狠手。”
瑞安这样说,墨染还不觉得。倒是青城听出来了,因就笑话他:“瑞安,你不过见了秋漪一面,怎知她是个性子安静的人?”
瑞安一听,脸就有点红。因看了墨染一眼,讷讷地道:“青城,虽如此,但我每日里和各处商家打交道,也颇识人。表嫂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人。但愿我没看错吧?”瑞安说完了,因又征询地看着墨染。
墨染没有多想,就对了瑞安道:“秋漪性子果喜安静。”彼时,一阵柔和的秋风从轩窗拂过,轻轻掠过墨染的衣衫。他静静喝着粥,心里想起秋漪,眼睛里更是潋滟的一片。
三人各怀心思,吃完了早膳,待入了灵堂,只见那洪氏已跪在那里,口里咿咿呀呀地哭起灵来了。墨染便对她道:“姨娘,好歹收些伤心。若是支撑不过,只管在后头坐着就是。”
墨染说完,便依顺序和青城瑞安跪了下来。秋漪也来了。
待哭完了灵,瑞安又问了墨染清青城老太太的一些事。墨染不记得以前,青城又不大在府里,诸多事儿,自是答不详尽。
洪氏哭完了起身,叫丫头先扶着她先往议事厅来了。今儿个,到底墨染会怎样处置李大麻子,洪氏的心还一直悬着!她知道儿子与墨染走得近,本想套套儿子的口风的。无奈青城听了,只是说道:“此事,娘无须操心,一切听大哥的就行。”
洪氏就骂骂咧咧地道:“一点子都不告诉老娘!真的以为和你的好哥哥好嫂子在一起,就分你一块肉一勺汤了?天真!”
洪氏说完,去了议事厅,就在椅子上先坐下了,那李大麻子被赵管家强灌了两碗粥,口里只管喘着气儿,五花大绑地捆在柱子上,抬着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洪氏过来了,就叫看管的几个小厮先退到外边,又对小禾儿道:“你去我屋子里,将我素常带的一块手绢儿拿来。”
小禾儿就道:“姨奶奶,惯常你带的也有那么两三条,到底是哪一种花式的呢?是柳叶形的,还是鸳鸯戏水红色的那块,亦或是那月白色绣了一朵并蒂莲的?”
洪氏便道:“就月白色的一条,你速速与我去拿。”
小禾儿听了,这才走了。
洪氏见议事厅空无一人,便走到李大麻子的身边,叹息了一阵,方道:“大麻子,睁开眼,是我!”
李大麻子听出这声音是洪氏,心里激动,也就缓缓地睁了眼。“好人,你受苦了!”洪氏看着李大麻子肩背上被麻绳勒出的红印子,便伸手上前抚了一抚。
李大麻子内心受了触动,但还是强撑着道:“你别管我。这里既无人了,你倒还是走了的干净。”
洪氏就叹:“我不走!我是这府里的当家姨娘?谁敢疑我?”
李大麻子就对她道:“大少爷着实不好对付。他们读过书的人,行事更缜密细致的。你要当心。”
洪氏听了,就幽幽道:“我自然会当心。但我来,却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
“姨奶奶,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就是!”在李大麻子看来,自己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人,如今竟沾上了几回姨奶奶的身子,已经算是老天爷眷顾他了,他纵死了,当真是没有一点遗憾的。
洪氏也不隐晦,因就直白对他道:“大麻子,我看这大少爷是轻易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将你带了见官去的。他们想要找出的,只是我。”
李大麻子一听,就蹙眉问她:“姨奶奶,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
洪氏就踱着步子,告诉他:“依我说,你不如就死了。这死了,痛苦也没了,一切也都解脱了。我也才真正安逸了。”
李大麻子听了,心里还是平静。他不怕生,何惧死?他心里所牵挂的,无非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好!既她要他死,那么他自然痛快答应,决计不会令她为难半点!
李大麻子就点头道:“好。其实我也想死。我活了四十岁,喝了三十年的酒,过了二十年的痛快日子,又尝过了女人的滋味。死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也想过死的,无奈身边时刻有人看着,只是不方便。”
洪氏见他应了,一时心里也复杂。她仍眷恋李大麻子的身子。但大敌当头,她只有舍了大麻子,才能护自己周全的。
洪氏便流泪道:“大麻子,算我欠你的!”洪氏说着,就见头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过一会子,大少爷他们就要来了。人多了,你又不能惬意求死了。不如就这会子吧。我听人说,将自己舌头上的筋脉咬断了,也会死的。”
洪氏说完了,便又抬头看了几眼李大麻子,又对他道:“大麻子,我知道你待我好。但咱们只有来生了!”洪氏嘱咐完,整了整衣衫,方就转过身子去。
小禾儿拿了绢子,也就过来了。洪氏便对小禾儿道:“行了,我还是去廊子下等吧。这李大麻子绑在这里,看着只是叫人害怕!”
小禾儿就道:“那奴婢扶姨奶奶下去。”
二人一前一后刚到了那廊子下,柳墨染柳青城王瑞安也就来了。李大麻子听到了前头的脚步声,知自己不可违拗洪氏,当下就一狠心,将眼儿一闭,果然就大力将舌头咬断,腥鲜的浓血从口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丢滴在了地上。
青城边行边问:“大哥,为何不让大嫂过来?这不正可以当面对质么?”
墨染就道:“我不让她来,只恐她心软。”





春心如宅 第94章 咬舌自尽(下)
青城听了,想起秋漪的一贯为人,也有些担心。因也就不问了。
三人到了议事厅外,墨染就问洪氏:“姨娘方才来过?”
洪氏就叹:“以为你们先来了,不想你们还没到。我这刚想进去,但到底又迟疑了。”
墨染就问:“姨娘不想进来么?”
洪氏就道:“不进来了。这审人,我是不敢兴趣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看着办吧,该怎样就怎样。”
洪氏说着,就携了小禾儿,只管往自己院子里走了。
墨染见了,也不挽留。他便和青城瑞安,进了议事厅,依次坐定。青城眼尖,见了柱子上绑着的李大麻子胸口上落了好大一块血迹,心里起疑,因就对墨染道:“好生奇怪,难道这李大麻子是受了严刑拷打么?怎么这样多的血滴了下来?”
一时,赵管家也就过来了。他便回柳墨染:“我谨遵大少爷您的吩咐,并不曾动李大麻子一点儿棍棒。”
青城听了,更怀疑了。因就细细观察李大麻子,忽伸手在他的鼻翼上一摸,他心里一惊,赶紧说道:“大哥,李大麻子咽气了!”
柳墨染一听,赶紧就过了来。他看着李大麻子的嘴角,赵管家会意,立刻就将他的嘴掰开了。柳墨染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因就对青城等叹道:“他抢先一步,咬舌自尽了!”
赵管家反纳闷了,因问左右:“不是叫你们都细细看着的吗?”
那几个小厮听了,就过来回:“小的几个的确是用心看管的,半刻也不曾懈怠。但方才洪姨娘过了来,说叫小的几个先退下。”
赵管家就问:“她一说,你们果然就退下了?”
小厮们听了,只不敢答。他们每月的月钱,俱是经过洪氏的手发放的。这洪氏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青城就问他们:“那么姨奶奶与你们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厮,听了就回:“姨奶奶只是说,要问问这李大麻子究竟有怎样的三头六臂,敢这样坑害了大少奶奶!”
墨染听了,就抿了抿嘴。他想了一想,又沉吟了一会,方就挥了挥手,对那几个小厮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赵管家一见,便赶紧领着几个小厮先下去了。
柳墨染看着已然死去的李大麻子,就对青城道:“到底他是死了!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一下就都断了!”
青城的心里,也颇遗憾。因道:“是呀!这好不容易捉住了他,本以为可以引出这幕后的主使的!不想,李大麻子竟如此忠心,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王瑞安见了,就插了一句:“洪姨奶奶来议事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瑞安知道洪氏是青城的娘,知道说这句不妥,但他是直白的人,心里究竟忍不住。
青城一听,果然脸上就有点窘。他虽和洪氏不投,但洪氏私底下做的那些,他是一点儿不知道。在他心里,娘从来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娘只是心眼窄了一些,嘴儿恶毒了一些。
墨染听了这话,便注意地看了看青城的脸。他咳了咳,便对瑞安道:“我看,姨娘也是无意的。因此,这李大麻子趁这个空隙,一下就寻了死了!”
瑞安听了,心里仍有疑惑,仍要说话,但墨染便与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往下说了。
一时,这气氛就有些尴尬。青城觉察出来了,便先开了口:“瑞安,我知道你在疑什么。但这样大的事儿,我娘是不敢做的。”
墨染就道:“青城,你不用多想。既线索断了,我们还是赶紧叫人将李大麻子葬了吧。”
那边厢,洪氏回到了屋子里,春琴也就忙忙地过来了。见了洪氏,春琴就道:“干娘,我听说那李大麻子竟是趁人不备,一下咬舌自尽,寻了死啦!”
洪氏听了,心里翻腾,因就将绢子死死捂住了胸口,一字一句地慢慢道:“是吗?我知道了!”
春琴看着洪氏的脸色,便小心翼翼地问:“干娘,怎么你的脸色看着这样差?是不是,这几****忙着迎来送往地,竟是累病了?”
春琴还要仰仗洪氏,自然赶着献殷勤。洪氏就叹:“春琴,我还好。那李大麻子死了,一切也都了了。如此,我可更放心了。”纵然洪氏有心隐瞒,但因失去李大麻子的打击实在大,她说着说着,还是不自禁地松了口。
春琴不是蠢人,听了她的话,就觉得不大对劲。怎么干娘莫名其妙地说这些个?怎么李大麻子死了,她那厢就放心了?春琴只觉洪氏和李大麻子一定有干系,但徘徊在心里,终究是不敢问。
洪氏坐在椅子上,默然了好一阵。方凝重道:“好了,春琴呀,你扶我起来吧!这会子,我真觉得有点累!”
春琴就笑:“那到了中午,我与甘宁收拾一桌子好菜饭!干娘吃了,赶紧就躺着!”
洪氏听了,还是叹:“今儿个,咱们吃素吧。”
春琴不解其意,因问:“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吃素呢?依着咱们海陵城的规矩,这家里越是有人死了,越发要大吃荤腥的!”
洪氏便皱了眉,嘱咐她道:“这个你且别管。你若有心,只管叫人做些青菜豆腐的就好了,那些鸡子儿也不用放。”
落雪轩里,通过随喜的口儿,秋漪也知那李大麻子死了。她听了,也就叹了一叹,对随喜道:“到底我也没死。兴许见了官,他也不是死罪。”
昨儿个晚上,随喜被李大麻子摔了,这会子行动虽能自如了,但胳膊肘儿还是疼。她听了这话,心里不禁嘲笑秋漪的迂腐,因道:“大少奶奶,若他不死,只怕以后还要找你的麻烦的!”
秋漪听了,就道:“如此说来,我果然是滥好心了么?”
随喜就道:“当然是。”
秋漪见她这样说,心里反认真起来。她细细思量了一会,方又道:“只是他这死了,却是保护了那幕后的人。这李大麻子倒也真忠心。”
二人正说着,就见赵管家过来了,他在外头说道:“大少奶奶,咱家的大姑奶奶到了!”秋漪一听,将缟素整理一下,就出了去。赵管家口中的大姑奶奶,自然就是瑞安的娘,墨染的亲姑姑。
此人自己从老太太的口中听过多次,但到底一面也未见上。因在府里,也听得那些下人与闲言碎语里,说这位大姑奶奶行事怎样怎样,只比老太太还来得的。因此,柳氏秋漪人虽未见,但心里已然存了好些敬意和惧意。
昨夜大雨,柳氏让儿子先行。此时,她整顿车马东西的,也到了海陵。
听说姑妈来了,墨染自然要去门口亲迎。墨染本想领了青城瑞安一起去的,但想了一想,又觉得该将秋漪叫过来。与他心里,秋漪是他的娘子,他想让姑妈早些见一见秋漪。
出了议事厅,墨染就先往落雪轩来了。随喜见大少爷来了,忙殷勤过来上茶。柳墨染见了,只淡淡道:“随喜,不必了。我听大少奶奶说你的胳膊被李大麻子伤着了,莫如先歇着。”
随喜听了这话,心里当真感动。她本就对大少爷有情,听了就情不自禁道:“大少爷,奴婢没有妨碍的!大少爷请喝茶!”随喜还是将茶托高高举过头顶。
秋漪见了,便对他道:“墨染,你还是喝一口吧!到底不要拂了她的心!”
墨染听了,也就喝了一口,因放下了茶杯,温言叫随喜退下。秋漪就问:“你白天事情多,如此过来,想必一定有事吧!”
墨染就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姑妈的马车到了。你是我的娘子,到底咱们该一起去门口迎接。”
秋漪一听,就道:“赵管家告诉我了。好,这样的事,我自该和你同去。”
墨染听了,就温柔道:“秋漪,你若不想去,我也不勉强。到了晚上,我设宴招待,你自会见到。”
秋漪就摇头叹:“这怎好?不但与礼数不合,叫人看着也不像!我更不愿你为难!”秋漪说着,反倒催促墨染起身,说不如赶紧就去,若怠慢了姑妈,便更不好。
墨染起身,二人走到落雪轩门口,秋漪就问:“墨染,果然你心里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墨染就摇头:“真的没有。我希望见了姑妈,姑妈能多提醒我一点,让我有点触动——”
柳墨染不记得和姑妈的点滴,但凭直觉,他猜测姑妈一定是个和善不过的人。柳氏由丫鬟小絮儿搀扶着,也就下了马车,掀了帘子,但见府内素白的一片,心里已然大恸了。
她踉踉跄跄地下了马车。见了两个侄儿,就悲叹道:“到底我来迟了!”
柳氏满心悲怆,见了墨染行动自如,心里自然感到惊异。因忍住悲痛问:“墨染,怎么你竟可以下地走了?”
墨染就回:“姑妈,我如今好了。”
柳氏听了,更是上下仔细打量了柳墨染一回,因道:“此番,我还带了好些新进的药材过来,与你瞧病。不过,你当真是好了么?”柳氏见侄儿无恙,心里固然激动,但还是有些疑惑。
墨染就道:“姑妈,我果然好了。”虽他不记得从前,但见了马车下这位端庄华贵的中年妇人,心里还是升了几分亲切。“此事说来话长。待姑妈进去了,我再好好地说与姑妈听。”
瑞安过来了,见了母亲,便在柳氏的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柳氏听了,心里不禁吃一惊!原来墨染的身子骨虽好了,但却又失忆了!他并不记得从前。
柳氏便掩住心里的复杂,点头道:“好。”她抬起头,遥望府内,想着老太太此刻已不在人世,一时眼泪就又滚落了下来。




春心如宅 第95章 大姑奶奶
柳氏因由他们搀扶着,一步一步往里走。秋漪立在一边,柳氏因悲痛过度,竟是未曾注意。墨染见了,便提醒柳氏道:“姑妈,这便是我的娘子。”
柳氏听了,这才勉强打量了秋漪几眼。知道她是老太太看中的,见她虽然着了缟素,但周身仍有掩饰不住的雅致清秀,心里虽存了几分好感,但却又情不自禁地为墨染感到伤心。
老太太不知,墨染自小是有婚配的。只是因为此事隐秘,她一直未来得及对老太太说。不想,老太太却又去世了。老太太既死,柳氏也就不想隐瞒了,待到了晚上,她便要找过墨染,将他的身世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并那一块墨色的月牙形玉玦,也交给他。到底那位洛家的姑娘,还在不在人世,也就叫墨染去寻吧。
可,若那位姑娘果然还在,拿着另外半块的玉玦来找他,那他身边这位新娶的妻子可怎么办?不过,因母亲死了,柳氏心里哀恸,一时也想不到这些个。
见柳氏神情淡淡的,秋漪就又唤了声:“姑妈好。”
柳氏听了,也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上回墨染成亲,我得了信,本想过来的,但却因有事耽搁了。”
秋漪听了,忙道:“姑妈,我叫秋漪。”
“秋漪?”柳氏听了,就道:“好名字。”
一时,洪氏得了柳氏来的消息,躺在屋子里,身子反越发懒得动了。她的心里,只是替李大麻子难受儿的。想着,过几日还得偷偷出去一趟,去李大麻子的坟前祭拜祭拜。
刘婶子过来了,见主子依旧躺着,就问:“主子,大姑奶奶来了,主子竟是不到门口迎接么?”
洪氏听了,就叹:“不了。我和她不投,我去不去,也无什么紧要。一切有大少爷就够了!”
“主子真不去么?”
“真不去。我知道这样失礼,但到底不管了。”因此,洪氏知道柳氏回了娘家,就是不出去迎接。
话说柳氏见了秋漪,便握住了她的手,对墨染道:“墨染,你这个媳妇,生得倒还齐全。”柳氏虽如此说,但心里还觉墨染成亲仓促了。
青城也上前问了好。柳氏就问他:“你娘呢?”
青城就回:“姑妈,我娘身子不大好。”
柳氏听了,就问:“你娘哪里不好?”
青城就苦笑:“脑仁疼。”
柳氏听了,就道:“也是怪了。我这一回来,十有八次,她不是头疼就是脑热的。”柳氏素来和哥哥的这个姨娘不投。如今哥嫂死了这么多年,她和洪氏的关系,一直未改善。现今,老太太也归西了,柳氏暗怔:如此一来,依着洪氏的性子,只怕她趁势就要掌握了柳府的大权了吧!
哼!若果然如此,她定不让她好过。
柳氏到了老太太的灵堂,跪下就放声大哭。足足哭了一个时辰后,柳氏方擦了眼泪,方叫过墨染,对他道:“过一会子,你随我到静心苑来,我有一些要紧的话儿,要同你说。”
墨染听了,就道:“那过一会,我就和秋漪一起过来与姑妈说话。”
柳氏听了,看了他好一会,方摇头:“不用。你只管一人来就行。”
墨染就道:“好。”
柳氏便坐在老太太的屋子里,打量四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仍和从前儿一样,一动未动,心里更生感慨。小絮儿跟着来了,托了个盘子,对柳氏道:“主子喝点茶吧。”
柳氏接了,那小絮儿看了看那窗棂下,见了那人影,就低声道:“主子,这府里的姨奶奶过来了。”小絮儿跟着柳氏来过府里几次,是认识洪氏的。
柳氏听了,也就站了起来,见那过来的人果然是洪氏。洪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的年轻姑娘。那姑娘穿着石榴色的衣裳,浑身上下,并未着一点缟素,自然不是这柳府的人。柳氏见了,心里不免好奇,跟着洪氏的,究竟是谁呢?
原来,今日洪氏已决定不来见柳氏的,但春琴从丫头涵儿的口中得知,听说这位柳大姑奶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大少爷墨染素日里对她也是最尊敬不过的。大少爷的母亲过世后,大少爷也得这位大姑奶奶照顾了好些日子。春琴便想献些殷勤。因撺掇洪氏道:“干娘,既大姑奶奶回来了,干娘这不去倒是不好。”
“如何不好?你是不知道,因我是这府里的妾,从前这位大姑奶奶可是没少欺压我的!”洪氏依旧不想动。
春琴就笑:“莫非,现在她还是一样第欺压干娘不成?”
洪氏听了,就冷冷一笑:“现在,她自然不敢欺压我。究竟三十年河东,三是年河西。”
春琴听了,就又笑:“既如此,那为什么干娘不敢去呢?干娘若不去,还只叫人干娘心里依旧惧着她呢?”
春琴这激将法,果然有用。洪氏听了,即刻坐不住了!自言自语地道:“是呀!我没偷没抢的,为什么不去呢!这大半年底未见了,我这心里还真想她呢!”
洪氏说着,就披了缟素,大步出了屋子。春琴见了,就在后头笑道:“干娘,你是一个人去么?”
洪氏就回头:“我自然是一个人去。”
春琴就嗔道:“如此说来,干娘竟是忘了我了么?”
洪氏就道:“我去去就来的,你跟着我干什么呢?再说,你也不认识她!”
春琴就又笑:“现在是不认识,但这会子,我跟着干娘去了,那岂非不就认识了么?”
春琴说得曲折委婉,洪氏一听,也就听出这其中的意思了,因转身问她:“你果然也要跟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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