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李大麻子!你赶紧放下!”柳墨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秋漪看着他,艰难说道:“墨染,你别靠近。”秋漪欲将后面的话说出,李大麻子只想脱身,便从窗子下取过一块抹布,一下就塞进秋漪的口里。墨染见了,更是心痛。他什么都不顾了,一下就大步走到李大麻子面前。
李大麻子被柳墨染的气势吓住了,口里就愣愣道:“你,你别过来。我只想逃走。”
柳墨染大声道:“你将她口里的布拿掉。”
李大麻子听了,手就抖了一抖,不由自主地就将秋漪口中的抹布拿掉了。赵管家见了,更是在旁低声嘱咐家丁们,见机行事。
李大麻子握着匕首的手更抖了。他咬着牙,佯作镇定道:“大少爷,您别逼我!”
柳墨染见了,就叹:“我不想逼你!你只需将大少奶奶放了就行!”
李大麻子听了,就问:“我若放了,你会让我走么?”
柳墨染就道:“你放了,我果然会让你走。”
赵管家听了,心里就急了,因对着柳墨染道:“大少爷!这可使不得呀!许多事儿都还要问他呢!”
柳墨染便制止赵管家道:“你听我的就是。若他果然放了大少奶奶,你们可不许难为他。”
秋漪喘了口气,见墨染如此,知他的用意,也就道:“墨染,别担心我,他不会杀我的。”秋漪就对李大麻子道:“你的手既抖,就证明你心慌。可见,你到底良心未泯。”
李大麻子听了,便将头一底,也不说话,气氛只是僵持着。
赵管家见了,就恨恨地叹:“也罢,我听大少爷大少奶奶的。”想想,便又警告李大麻子道:“李大麻子,你若敢伤及少奶奶一分——”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府里有人高声叫道:“不好啦,走火啦,走火啦——”
春心如宅 第91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柳墨染听了,便循声望去。
但见洪氏的宅院附近,亮着一簇熊熊的火。那火势巨大,在夜空下只是冒着滚滚的浓烟。赵管家见了,不免蹙紧了眉。老太太的丧礼内,怎么冒出的事儿竟这样多?
府内着火,自然是大事要事。况天气干燥,府里的花花草草地也多,都是极易燃之物。柳墨染便吩咐赵管家道:“管家,你赶紧带人去灭火。此事等不得。”
赵管家心里固然想去。但到底李大麻子就在跟前,大少奶奶的险情未除。柳墨染见火势越来越大,便催促管家即刻就去。
这半夜放的火,不是什么意外,却是洪氏所为。原来,方才小禾儿过来报,说赵管家等人在府里发现了李大麻子的身影,现下正奋力捉拿他,预备要一个活口呢!洪氏听了,外表平静,但心急如焚。她在屋子内来回踱着步子,将小禾儿支使了出去,就想了一个分散注意的办法。若趁此乱,大麻子能够顺利脱逃的话,你更是好了。
洪氏趁无人,便举着灯,将灯一把仍在那前方的小花园子里。一霎时,那树叶枝干受了热,顷刻之间就升腾起一股浓烟,继而冒起大火来。
小禾儿在房内嗅到了浓烟的焦灼味,赶忙又出了来。到了廊子下一看,发现园子内却是着大火了!小禾儿便不管不顾地叫起来,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洪氏听了,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也出来了。青城也惊醒了,也就过来看。
赵管家领了一半的人,赶紧过去灭火。李大麻子见人少了,心里更是不惧了。柳墨染便对他平静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赶紧将大少奶奶放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大麻子听了,心里半信半疑的,因就问:“大少爷,我真的还能回头么?”
“当然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柳墨染肯定道。
李大麻子就默了一墨,方又哈哈大笑道:“大少爷,纵然你信,但我也不想回头儿了!”李大麻子说完,便又用手紧紧扼住了白秋漪的脖子。
他这大的力道紧,秋漪被钳制住了,一时身子就不能动。
柳墨染见李大麻子这样固执,心里便叹息了一下,因冷声道:“你这是自寻死路!”墨染说完,就奋力欲将秋漪夺回来。
秋漪见墨染这样奋不顾身,眼里不是惊喜,却是止不住的慌张。原来,李大麻子右手里,却是藏了暗器。但见墨染大步走近,李大麻子就快速张开右手,一枚毒镖‘搜’地一声就朝墨染的胸口直直飞了出去!
秋漪想提醒他小心,无奈喉咙被扼制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半空之中,却是飞速跃来一人,拿人手提一把长剑,‘当’地一声,就将李大麻子使的暗器给挡了下来。
柳墨染见有人相帮,趁势就紧握住秋漪的手,拉转了来。见秋漪无恙,他便又下令家丁们将李大麻子团团围住。墨染的心,一时遗憾不已。小时候,他也跟着爹爹习过武的。只可惜染了病后,练武就半途而废了。若这些年他不荒废,此刻已经将李大麻子捉住了,何劳这些家丁?
秋漪无恙,便小声对墨染道:“我很好,你放心。”
墨染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却再不放开了。墨染的注意力便投向前来相救的那人。但见此人剑目朗星,身形飘逸,提着剑时,还朝他微微笑了一笑。
此人是谁?他不记得以前,但可以确定,来人不是亲眷,就是自己的朋友。
那人弯腰将地上的暗器拾了起来,放置于手心,方大步朝墨染走来,又笑道:“表哥,我和娘来晚了!”来人的目光,还不禁朝墨染身旁的女子瞥了一瞥。见二人两手紧紧交握,方悟出她是谁了。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柳墨染的表弟王瑞安。
李大麻子被围住了,手里的匕首也被王瑞安打下了。他长叹了一声,任由家丁们一步一步地逼近,直至最后将他捆成了个大粽子。
王瑞安大病初愈,还使不上什么内力。这若是在从前,李大麻子早就被他拿下了。王瑞安自小也习武,但却有个毛病,不能就近闻花儿粉儿的,若一不小心沾上了,轻则感冒,重则就会卧床不起的。此番他卧床了一个月,便就是又犯了这花粉之症。
秋漪见来人口中称墨染为表兄,想了一想,方就知道他是何人了。因用手指碰了碰墨染的手心,小声提醒:“墨染,虽我也没见过他,但我猜测他就是那位你在金陵的表弟王瑞安了。”
那边厢,洪氏见赵管家带着家丁们,果然将燃起的火给浇灭了,心里失望。因就问赵管家:“我这睡着了,半梦半醒地起了来,就听得说院子里起火了!我便起来看!”
赵管家就道:“惊动了姨奶奶,是我的过失!但现在火也扑灭了!姨奶奶方可安心入睡了!”
赵管家说着,就带着众家丁们要走。洪氏心里不放心李大麻子,到底忍不住问:“管家,我怎听说,李大麻子又潜入了府里?”
赵管家听了,就道:“却有此事。”
“那么,事情到底怎样了?那大麻子是逃了,还是给捉拿住了?”
“姨奶奶,这会子我也不知道。但我信大少爷,他总不会放李大麻子逃了的。”
洪氏听了,更不放心了。因就道:“反正这会子我也睡不着了。不如,我跟着你过去瞧一瞧。”柳青城将那些扑灭了的枯枝残叶都命人打扫干净了,也到了洪氏跟前,问道:“娘,你要去哪里?”
青城和墨染轮值了几夜班。墨染见他扛不住,只是叫他回去。青城拗不过,也就答应了。他见秋漪这回了来,与大哥的感情看着只是更好了。虽大哥记不住府里的前事,但看秋漪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青城见了,就叹。提醒自己心里早该放下了。无奈见了秋漪,心里还是仍不住泛起涟漪。到底就情愫起了,一下子是不能够泯灭的。青城觉得无奈,同时也觉得伤心,不知怎么办,只得躲在房里沉闷喝酒,不知不觉,这酒就喝多了,人也醺了。
喝多了酒,便就要躺下酣沉睡去。那李大麻子往落雪轩挟持秋漪一事,青城是半点不知。时至半夜,青城听到了园子里的叫嚷声,也就醒了,因就起来帮着灭火。
洪氏听了儿子的话,就道:“我往落雪轩去。”青城听了,自是惊异。赵管家便将方才发生的事儿告诉了青城。
青城听了,哪里还等得及,当下拔脚就走。
洪氏见儿子行走匆忙,知他心里是为秋漪担心。她的心里头,更是沉重。这会子,她的右眼皮又跳得激烈起来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抵今夜这大麻子是逃不过去了。可他是死是活,自己总该去看一下。
这园子里的动静,洪氏院子后头的春琴,一时也听见了。她闷闷地起了床,问丫头涵儿,说道:“府上到底怎么了?各处皆是吵吵嚷嚷儿的?”
涵儿听了,就觉得不对劲,因就出去找小禾儿。小禾儿是个喜欢来事儿的,见她问询,也就告诉了她。涵儿果然忙忙地去回。
春琴听秋漪竟是出意外了,高兴得只不知怎么才好。但因涵儿是新来伺候他的,还摸不清她的底细,春琴也就不托以真心。因就装作关心问:“是么?那我姐姐若是有危险了,那怎生好?”
涵儿就道:“姑娘若关心,不如就去看望。这会子,姨奶奶和二少爷也去了呢!”春琴一听,就道:“是么?那我便也过去!”
春琴赶紧穿戴了一番,涵儿跟在其后,也到了落雪轩。
一时,这落雪轩的人就有些多,挨挨挤挤的。墨染看着瑞安,就点头笑道:“表弟,你来了,多谢你相助!”因就问姑妈在哪里。
瑞安就道:“我娘尚在路上,因路途泥泞,马车不好走,所以迟了,估摸着明早也该到了。我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虽是夜里,但落雪轩各处都点起了灯笼,灯光之下,秋漪穿着素稿,却是不掩秀色,看得瑞安眼里一亮,因又对墨染道:“表哥,我猜这位就是表嫂吧。”
墨染听了,便点了点头。秋漪也点头一笑。一时,洪氏和青城过来了,瑞安见过洪氏,又和青城寒暄了几句。瑞安便又赶紧去了灵堂,对外祖的灵柩,行了磕头之礼,又痛哭了一回。
话说洪氏到了落雪轩,见秋漪眼睛安然无恙,李大麻子跪在地上,全身上下捆了个结结实实。因人多,洪氏不便和他说话,只是拿眼示意。李大麻子的眼睛和他对上了,只是漠然摇头,方又死猪般地低了头,再也不瞧洪氏了。洪氏见了,反更是放了心。一时,赵管家见天色微明,便将李大麻子带往府里的议事厅,只等大少爷决策。
春心如宅 第92章 随喜同贵
柳墨染见众人渐次离散,又嘱咐了赵管家几句。方又轻声叮嘱秋漪道:“你赶紧进屋去吧,到底夜风也冷。”秋漪听了,就点了头。刚要转身,忽想起那地上还躺着被李大麻子摔晕了的随喜,此刻也不知她醒了没有。因就道:“我且去瞧瞧随喜。”
墨染就点头:“待天明时,我再过来。”
因瑞安赶路也辛苦,待他哭灵完了,墨染和青城便请他过去吃早膳,边等姑妈过来。
春琴赶到这里,见秋漪早已是安然无恙的了,又见李大麻子被捉住了,心里就觉得无趣之极。因对了洪氏道:“干娘,事儿已经了了,咱们不如回去补个觉吧。”春琴说着,便搀住了洪氏的手。
洪氏见李大麻子被带走了,儿子青城只和墨染瑞安一个鼻孔里出气儿,觉得心里寒意阵阵,便握了春琴的手,叹道:“春琴,你和我到底贴心么?”
春琴不解她的意思,就道:“你是我的干娘,我是你的干女儿,咱们自然贴心。”
洪氏就道:“好。既如此,以后你就在这府里常住着。我又没个亲女儿,待你只会比待亲女儿更亲的。有什么,咱娘儿俩好生谋划就是。”
春琴转身之时,到底不忘刺秋漪几句,见秋漪要进屋子,就讽道:“姐姐,今天你到底惊险!只怕,下回可是没有这番顺利了!”
秋漪听了,本想不理的。但到底还是转过身子,说道:“春琴,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关心你!真正,咱们是亲姐妹!”
秋漪就道:“你记得就好。”说完这话,她便掀帘进了屋里,不理春琴了。随喜此时也悠转醒了来,见秋漪上前将她扶起,便问:“大少奶奶,方才我晕了,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也平静,那李大麻子是被捉住了么?”
秋漪将她扶在了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告诉她:“此刻已经无恙了。李大麻子捉住了,明日大少爷会在议事厅审问他。”
随喜也是个多心的,因又问秋漪,她昏了多久。秋漪就道:“大概两个时辰的工夫吧。到底这会子天也亮了。”
随喜听了,心就有点凉。她这昏在地上两个时辰,大少奶奶也不叫个人将她搀扶起来。她脸色有些不悦,只是不表露出来。她不说,秋漪哪知她的心思?见她神情黯然,因就问:“随喜,你怎么了?方才人多口杂的,我却是忘了你了。”
随喜就道:“大少奶奶,我只是个奴婢,大少奶奶不放在心上,也是自然。”秋漪听她这话里有怨憎,就怔了一怔,但要细问,但想想却又罢了。
秋漪不说话了,随喜却又站起道:“大少奶奶,天也明了,想必您也饿了,不如我伺候你梳洗,吃早膳吧。”
秋漪就笑:“你才刚醒。我看,还是给你请个大夫的好。今儿个你什么都不要做,只管安心给我躺着。到底老太太还没出殡呢,我还得去灵堂磕头。我许你几天假,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随喜听了,也觉得身子好了要紧。她心里原也有病,那灵堂,她并不想多去。只因那一日,不管她情不情愿,到底她没有违拗了洪氏的意愿。她和洪氏,是害死老太太的同谋。到底害死了人,心里是不安定的。这些个晚上,随喜只敢点着灯睡觉。她以为老太太会也在夜里托了梦在找她的,但老太太到底没入她的梦。
秋漪自己梳洗了,穿上缟素,就出了落雪轩,往那灵堂走了。随喜就坐在椅子上,心里上下不定。胳膊肘儿不时还很疼,随喜便去了自己的屋子,从柜子里翻出一点红药水。往手腕上涂抹了,随喜觉得有点饿,但因犯懒,并不就想去厨房,因就拿起桌上的一块枣糕,就着茶水慢慢吃了起来。
刚吃完一块,就听耳后有一人刺道:“随喜,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快活呀!”随喜听了,就怔了怔,她知道这说话的是谁。
同贵见大少奶奶出去了,知道落雪轩里去别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随喜了。同贵过来找她,是因为心里有气。
随喜见了她,就道:“我哪里快活?”
同贵就啐了她一口,口里说道:“我竟是不懂了,老太太这没了!怎么你就能入了大少爷的屋子伺候,我却就要被赶出府里了呢?同是老太太跟前的使唤丫头,怎么这待遇就这般差别大呢?”
原来,洪氏也担心时间长了,同贵会看出什么端倪,等不及了,就在府外头托人随便找了一个傻猪的男人,月底她就要出嫁了。同贵听了,抵死不肯的,但她哥嫂收了洪氏给的几百两银子,一时口里也不能说什么。同贵心里气愤,因就在家里发起疯来。
她哥嫂也无别的好办法。同贵发完疯,冷静想了一想,更是觉得其中有蹊跷。联想起那一****偷听到的谈话,更觉随喜的可疑。因就溜了空子,赶来好生质问她。
随喜听了这话,就掩饰道:“同贵,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来?什么叫你不懂?我看你很懂。从前,人人都只当我比你有心眼。其实你的心眼子才多。这一声不响的,越发往高枝儿攀去了!哼!这下一步你可就想着做大少爷跟前的屋里人,当他的姨娘了吧?什么鬼儿我不知道?”同贵心里有气,口里越发胡说。
随喜一听,心里还是吃惊。万一同贵真的知道一点子什么呢?那她可是千刀万剐的罪。随喜就给她倒茶,请她坐下,脸上堆了笑问:“这是谁说的?我从来没这样想!将我调到这里,其实也是巧合。只因那一****恰好在姨奶奶屋子里,帮与了几天。大少奶奶说起她要将小穗儿给接了回来。姨奶奶顺口就说,既如此,不如就将我拨过去伺候。大少奶奶也就应了。事情就是这样!同贵,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同贵听了,心里的气就消了一些。她就问:“如此说来,我果然不该疑你?”
“你果然不该,到底咱们是好姐妹一场。”
同贵就道:“好。你既在大少奶奶跟前伺候,有件事儿,你帮我求求她。”
随喜就问:“什么事呢?”
同贵就道:“姨奶奶说我大了,做主将我配了城东卖肉的张屠户。那张屠户我哥哥是见过的,人长得高大肥壮,足足有二百来斤,一脸的络腮胡子,今年都三十了。因是姨奶奶做的主,我哥嫂一直不敢说什么,其实心里头都是不愿的。我想,只有大少奶奶能驳了姨奶奶的面子。因此我来求你。”
随喜心里,巴不得同贵立刻就嫁了出去的,哪会因此帮她?因就曲折道:“大少奶奶和姨奶奶一向不投,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叫我如何开口?你看男人倒是不要看脸,既他年岁大了,想必一定懂得疼人的。”
同贵一听,就觉得不对味,因忿忿道:“虽我年纪也不小了,但到底比你还小三岁。怎么姨奶奶竟是不打发了你嫁人呢?这可真的奇怪!是不是,你在姨奶奶跟前撺掇了我什么?”同贵心里,又不确定起来了。
随喜就赶紧道:“哪有!从来只有姨奶奶问,我回的!兴许,是姨奶奶见我年纪也大了,实打实地老姑娘了,因对我不抱念想了,所以才由着我胡来!你比我小三岁,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又会说话。这在府里不嫁人,叫人看着才不好呢!”随喜知道同贵爱听好听的话,着意奉承她几句。
同贵听了,想了一想,就道:“果然如此么?不过,你若是尽说那些好听的来哄我的话,那也大可不必!”
随喜心想:同贵到底胳膊拗不过大腿,总是要出嫁的。如此,她不如假装答应了,耗着她就是。随喜就笑:“好了,我不同你玩笑儿了!你一心来求我,我怎好违拗你呢?怎样都是要帮你说的!你尽管放心好了!但我丑话儿说在前头,大少奶奶要是不帮,或是帮不了,那我可也就没法子了!”
同贵就道:“若大少奶奶也不行,你不如再求求大少爷!”
“行。我总是帮我你问到底。但你不能急,总是要等我的消息。”
同贵就道:“可我到底急!一个月后,我就要嫁了!若我果然过得不称心,到时只是要怨你的!”
“如何你又要怨起我?”随喜冷着眸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见你在这里称心,我心里就怨就气。你既同我熟,我又无别的方式舒缓,因此就就怨你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随喜听了,却又一笑。
同贵走后,随喜就看着她的影子,森森一笑,自言自语道:“同贵,你也别怪我!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只有不在了,姨奶奶和我才能舒坦的!”
那厢,墨染便同青城和瑞安用早膳。
此处是柳府为灵堂另布置的一个小厨房。因这每日里迎来送往的,为着方便,赵管家便在灵堂附近另收拾了一间安静雅致的屋子,专做厨房用。
当下,三人便临窗而坐,安静用着早膳。墨染喝了几口粥,因就对瑞安如实道:“瑞安,实不相瞒,现下的我,已经失忆,从前的种种,我心里只是记不起来的。你问的,有些我答不上来,你也莫要见怪。”
春心如宅 第93章 咬舌自尽(上)
瑞安听了,心里便吃一惊。他忙停了筷子,问:“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染就叹:“此事说来话长。”
青城见了,就在旁插道:“一切需从墨染入崖下寻找秋漪开始。”
瑞安听了,心里更为好奇了。他的心里,本就对墨染娶亲一事,存了好奇,此刻更要问个明白了。
墨染也就告诉他:“不错。我且只能将我记得的告诉你。”
墨染和青城瑞安相比,年岁最长,但也不过大了他们二三岁。墨染二十三,青城二十有一,瑞安比青城小上一岁,俱都差不多的年纪。
瑞安细细听了,果然心里喟叹不已。因道:“表哥,不想事情竟然这般周折。不过,我看表嫂也堪配与你。虽我只见了表嫂一眼,但知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墨染是爱听的,但他是内敛稳重之人,听了心里喜欢,但口里还是淡淡道:“秋漪,其实可寻更好的。但我既和她有缘分,此生也就是我与她羁绊了。”这话里自是带了几分满足,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
青城听了,心头一阵酸楚。看来,大哥的心里果然是有了秋漪了。因也就淡淡道:“大哥,你到底是承认了。想你从前,只是一个劲地想把她送走的呢!”
墨染听了这话,心里微微吃惊,因问他:“是么?我竟是这样说的么?”因心里又疑惑不已。
“是呀!你总说委屈了秋漪,只是要将她放出去,让她另寻佳偶的!”青城说完,还着意做了一个鬼脸子,以让自己心里轻松。
墨染见青城不似玩笑,心头不免凝重了几分,又问:“我果真这样说了,那秋漪听了,到底是怎么个形容?”青城就道:“这我也看不出。不如,你自己去问。”
瑞安就道:“我听出来了,表哥这是珍重她。因不知自己病情几何,只恐耽误了她的!”
墨染就淡淡一笑:“也罢。我到底是记不起来了。”
三人于是继续吃早饭。赵管家过来了,就来回:“大少爷,那大麻子绑着在那,口里嗷嗷地直叫,只说给他一个痛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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