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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我果然要跟着。我不是你的干女儿么?我这跟着干娘前去拜见,也无什么不妥。若干娘言语占了下风了,我可还能在一旁帮着干娘说上一句的。”
洪氏听了,就摇头。“你是小辈的人。我要你帮我什么呢?不过,你若想去,我自然让你跟着我就是。”红说着,也就牵起了春琴的手。
柳氏见洪氏领了个人过来了,想了一想,也就走到屋子外。洪氏见了她,就拖着音调,慢悠悠地说道:“大姑娘回家了。我这会子也才刚知道。”
柳氏听了,瞥了她一眼,就不紧不慢地道:“这会子,府里许多人都知道了。就姨娘那里消息慢。”
洪氏听了,就自嘲道:“是呀。我屋子破旧,地方儿也偏,自然我是最后一个知道。”
柳氏不想和她斗嘴皮子,因就道:“行了。每回我回来,你总要这样。真正,有什么意思呢,这都多少年了?”
柳氏说完,便又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
她这轻慢的态度可是惹恼了洪氏。洪氏便讥讽道:“怎么没有意思?只要让我的嘴皮儿高兴的,怎样我都愿意的。大姑娘,我这不是在说你!”
柳氏听了,本就想发作的。但虑及自己是第一天来,也不想与她发脾气,因就垂了垂眼皮子,淡淡告诉她:“你自然不敢说我!我这会子来,也不全是为料理老太太的丧事的,总要在家里住上几个月的!”
洪氏一听,知自己猜虑对了,心里就冷哼了一声,阴不阴阳不阳地道:“这里是大姑奶奶你的娘家。你想住多久,就可住多久!我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这时间长了,我怕府里的人见了不会不高兴了!”
柳氏听了,半点不以为然,因问:“谁会不高兴?”
洪氏就悠悠道:“还能是谁?自然是咱们新进门的大少奶奶。我这里并无什么,只怕她会甩脸子给你看!”
柳氏听了,就微微道:“你不用挑拨。我是知道你的底细的。墨染的媳妇好不好,时间长了,我自然会知道。”
洪氏就道:“是。日久见人心,这好不好的,你总会看见。”
春琴在旁,听了这些,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因就上前主动行礼,说道:“姑奶奶,我叫春琴,是洪姨奶奶的干女儿,府里大少奶奶的妹子。”
柳氏早就注意了她。只是为压洪氏的气焰,她才装作看不见她。如此,柳氏也就道:“你是个乖人。我竟是疏忽了你了。”想想又道:“哦,原来姨娘竟收了墨染的小姨子当干女儿了。”
春琴听了,就清了清嗓子道:“回大姑奶奶,这是姨奶奶抬爱我。如今因姨奶奶偶染小恙,身子不便,因就过来照顾她。”
柳氏听了,更是讥讽洪氏道:“不想你这样的人,倒是收了一个伶俐的干女儿。”
春听柳氏说她‘伶俐’,心里高兴,因就笑道:“大姑奶奶,春琴是个笨人,并不伶俐。”
柳氏见了,就笑了一笑。因问她:“你叫春琴?”
“是。”
“春琴姑娘,我与你干娘有一点事情要说,你无事的话,不如就去外头坐坐吧。”柳氏只想将她支走。
春琴听了,便赶紧回:“春琴听大姑奶奶的吩咐。”
柳氏见春琴出去了,便对洪氏道:“你这个干女儿,看着是个会来事儿的人。你收她当干女儿,可是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春心如宅 第96章 密谈
洪氏听了,就哼了一声,笑道:“真是奇怪。我收不收干女儿,与你有什么干系?”
柳氏听了,也就道:“是与我没干系。但她到底是亲戚,与咱们家的事,横竖一点子也不要扯进来的。若我发现有什么不妥,只管来问你的!”
洪氏不想和她多罗嗦,因问:“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我身边的事儿还多着呢!”
柳氏就道:“好。我知道这几年,府里都是你管家。如今,老太太不在了,墨染的病儿也好了。你若是识趣的话,就该将这理家的权儿,交还给墨染才是!”
洪氏一听,就冷冷一笑:“大姑娘,你以为我愿意掌管么?这里里外外的,一堆子的事!我巴不得不理呢!真正,这些我都受够了!每到年底儿,我只忙得吃不上饭的!”
“那好。既如此,就将痛快将那些账本交出来吧!“柳氏本以为,与洪氏说这些,是一件缠磨的事儿。不想洪氏说得竟是这样干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洪氏这样说,不过是想故意吊一吊柳氏的胃口,且听她怎么说。见柳氏一副松缓的样子,洪氏方又叹气道:“只是,纵然我不愿意,到底推脱不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柳氏心里一阵低沉。
“大姑娘,老太太虽不在了,但她死前几日,到底嘱咐了我的,说她要不在了,只管还叫我继续理家的!”
柳氏听了,心里只迟疑,因问:“老太太果然这样说么?”
“是!老太太果然这样说!当日,我也是不信的!你是知道的,我这入了府里,也二十多年的了。但老太太总是不待见我。不想到了最后,老太太却又这样起来!”洪氏故意感叹。
柳氏就道:“口说无凭,我心里自然不信!”
洪氏就道:“口说自然无凭,我既敢这样说,自然是因为我有确实的凭据!”洪氏就要当着柳氏的面儿,将怀中揣着的那张她强按了老太太的手指印儿的遗嘱拿出来。但洪氏到底是个谨慎的人,如今这房里只有自己和柳氏两个人,且柳氏又生的比她高壮,若她见了,心里生了气,弄了怒,一把将遗嘱撕扯过来捏碎了,也未可知。洪氏觉得此时拿出来,时机并不好,因就忍道:“这会儿我也并不愿意拿出来。”
柳氏心里轻视她,听了就道:“柳氏,你少和我装神弄鬼的。老太太不在了,墨染掌家,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儿!你别和我使什么幺蛾子!若果有此念,我劝你早些打消!”
柳氏一心等墨染过来,就不怎么想和洪氏说话了。这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洪氏在这里,也觉浑身不自在。只是,这一时之间,她却是未想出该怎么对付柳氏。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洪氏就道:“我知道,你是高贵的柳家大小姐,王家的贵夫人!我算什么!从来你都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下的泥!也罢,你好生歇息吧,我不过过来瞧一瞧你,堵住那些爱嚼舌根人的嘴儿罢了!”
洪氏说完,一扭腰,果然就走了。
柳氏也不理她,她一心要等墨染过来,好将心头那桩压了二十三年的密事告诉侄儿。无奈,墨染因事多,竟是不能分身,只得托赵管家过来回,说只管到了晚上用晚膳,在好生与姑妈盘桓。
柳氏见了,只得将墨色的月牙形玉玦好生收起,藏在袖子里,到了晚上再拿与墨染瞧,告诉他个来龙去脉。
到了晚间时分,墨染便在大厅设宴,招待姑妈和表弟瑞安。洪氏心里有气,自然是推脱不来。柳府正厅虽大,但此间吃饭的,除了墨染秋漪二人,也就柳氏和她儿子瑞安,再一个就是青城相陪。
柳氏无心吃饭,见了墨染,就道:“再等五天,老太太就下葬了。这些时日,你们都辛苦了。”柳氏说着,又看了秋漪一眼,说道:“秋漪,我知道你嫁入府里,也数个月了。想着府里的诸多规矩,你该都习惯了吧。”
晌午时分,青城见母亲见过姑妈回来,脸上只是说不出的阴闷,因知二人必然说了一点不对付的话。青城便安慰洪氏道:“娘,你又来了!”
“我怎么了?”难不成,娘受了她的气,还总得要藏着掖着不成?”
青城就叹:“那又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妈就是那样一个人!真正,那心肠是十分之好的!”
洪氏听了,嗤之以鼻,因道:“你懂什么?你娘活了多少岁了,难道不比你会看人?”
青城就又叹:“姑妈是亲眷,好歹都要走的。这些天,你不如就让一让。”青城待回到灵堂,想着也该去姑妈那边再盘桓盘桓。打听姑妈就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因就赶着过来了。
柳氏对青城,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到底是自家哥哥的骨血。见他来了,就道:“这会子有空了,好歹歇息歇息。究竟,今儿个晚上你还要守灵呢!”
青城就道:“姑妈,我无非想说一点子话。待说完了,我就走的。”
柳氏就问:“你要说什么?”
“我是来替我母亲赔个周全的。我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喜欢逞强不落人后的。我知道您和她不投,但且看着我的面子上,好歹将就一下。”
柳氏见青城说得诚挚,知道他才是哥哥唯一的骨血,因就叹道:“我是和你娘不对付。但你娘到底生了你这样一个好儿子。也罢,我只看在你面子上,也不会和她有什么的。”
青城一听,心里果然放了心,就道:“那果然好。姑妈只管安心住着,想要什么,只管嘱咐我一声。”
柳氏就叹:“你是个好孩子。我只愿你比墨染还要顺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姑妈,你也好好歇息,究竟路途劳累。”青城又嘱咐了几声,方就要退出去。岂料,柳氏又拦住他问:“那秋漪,就是你的大嫂,人品家世到底怎样?如今我是一概不知!本想到了晚上问你大哥的,但到底忍不住先问你了!”
青城一提起秋漪,就赞不绝口道:“姑妈,我大嫂论人品那是没得说!不这样,老太太也不那样喜欢了!家世么,她也不差的。我大嫂的父亲生前也是做过县丞的!”
“哦,也不过就是县丞之女!”柳氏忽道。虽今日柳府以经商为重,但亦是正正经经的书香世家。墨染的父亲,自己的哥哥,可是前朝的探花,只因仕途失意,这才弃文从了商。但到底皇恩浩荡,柳府祖上曾袭过列侯,这过了三代,这侯爵之位也就没了的。但当今圣上虑及先皇蒙难之时,曾受柳梦龙搭救过,到底又拟了一道圣旨,加封柳墨染的父亲刘长风为忠靖侯。
柳长风刚受了封,不几日后,却又因眼疾去世。如今这侯位且就空着。但柳氏心里清楚,若皇上想要给柳府袭侯,不外乎就是墨染。洪氏心里也觊觎爵位,因此才处处帮儿子争执。听青城说了这秋漪的身世,柳氏心里更是叹息这桩婚事的不匹配。只是当着侄儿的面,这些话她哪里能说出?
她问青城:“当日,老太太为何那样匆忙?”
青城就道:“我也不知。只听我娘说,说是老太爷托了一个梦给老太太。老太太就依了老太爷的意思,去那白家提亲了!”
“托梦?”柳氏听了,心里更糊涂了。
青城就道:“此事,我和我娘就知晓这么多。是老太太先提的亲,白家也答应了。过几日,大嫂就嫁进来了。”
柳氏就叹:“我知道了!”
“姑妈,我大哥和大嫂彼此都珍重着呢。我大嫂因被歹人挟持着落了崖,我大哥不顾病体,千难万难地竟将她给找了回来呢!”说起这些,青城的心里也喟叹不已。虽他心系秋漪,但也感佩大哥的毅力。
柳氏不知这些,听了更为吃惊。因就叫青城将秋漪坠崖的前后之事详细说出。青城果也就说了。柳氏听完了,只是疑惑道:“好好儿的,谁要害她死呢?莫非,是她有什么不端在先,将人逼急了,这才行的下策?”柳氏心里嫌弃秋漪的出身,因就看低了她几分,对她也无什么好感了。
青城听了,连连摇头:“我大嫂可是个善人!姑妈,您住久了,就知道了!”
这在席间,青城听了姑妈这样一说,看着秋漪怔怔的面容,忽想起今天晌午姑妈说的那些话,忽就代秋漪说道:“姑妈,如今大嫂对府里内已都再熟悉不过了。大嫂打点事情,再尽心不过的。”
柳氏听了,就悠悠道:“青城,我是问你么?”
青城就道:“我代大嫂作答,也是一样的。”因又对秋漪道:“大嫂,是这回事吧!”
柳氏听了这话,只觉得不舒服。到底秋漪是青城的嫂子,这做嫂子的就该有嫂子的样儿。她便对秋漪道:“听这话,可见你平时和青城玩笑惯了。”
秋漪听了,心里一怔,即刻说道:“不是。”秋漪是敏锐之人,早在她进厅子时,对柳氏问安,迎上了她的眼睛,就觉得柳氏看着她的目光,寒意深深。柳氏没有第一次见她,那样和善了。那眼睛里,满含的只有挑剔。




春心如宅 第97章 墨染的身世
“不是什么?”柳氏问她。
“姑妈,我与青城平日里并不开什么玩笑。”秋漪只想解释,从柳氏的目光里,她看出了柳氏对自己的轻慢。
墨染见姑妈的语气含了严肃,便站起举杯道:“姑妈,我且敬你一杯!”
柳氏就道:“秋漪,你是墨染的妻子,你也该和墨染一道站起才是!”柳氏心疼墨染,就她所知的,也正因为娶了秋漪,墨染才间接得了失忆之症。柳氏的心里,只是责怪秋漪。
秋漪一听,赶紧就站起,求援似地看着墨染。她不能喝酒的,可以说是滴酒不沾。但姑妈既这样说,她只得举杯,咬牙喝了。
墨染看着她,淡淡道:“秋漪,你并不能喝酒。为夫代你喝就是。”
柳氏听了这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秋漪听了,就怔怔地道:“墨染,虽如此。但我到底不好拂了姑妈的意思!”
柳氏听了,心里更是升了歧意。只是,当面不好再细问。这愿就愿,不愿就不愿。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好像叫她喝酒,是勉强了她似的!因此,柳氏只觉得秋漪矫情。
墨染已经抢先一步,他夺过秋漪的杯子,仰起脖子,一口喝下了。墨染便道:“秋漪,你坐下便是。”秋漪见了,只得坐下了。凭直觉,她知道墨染的姑妈柳氏不大喜欢自己。她性情本淡泊,这别人是喜是恶,她一向不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但到底柳氏不是别人,她是墨染嫡亲的姑妈。这被她不喜了,自己心里总是低沉。
墨染见她情绪低落,知所为何事,因就附在她耳边,低声对她道:“无妨,你只管自己安逸便是。”
秋漪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瑞安坐在一旁,瞧出墨染和秋漪的情意,心有所动,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和青城对上了。青城便低头喝酒,想了一想,便也站起对瑞安道:“瑞安,我也敬你一杯!”青城说着,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因到底是老太太的丧期,大家虽然各自说了些寒暄的话,但心情还是悲伤。一时,青城吃毕了,站起对柳氏道:“姑妈,我先回房了。我母亲未来,我须去瞧瞧她。”
柳氏就道:“去吧。”
青城说着,便又看了墨染秋漪一眼,方走出去了。瑞安知母亲有一些紧要的话要同表哥说,心想不如趁此同青城一起出去。因也站起对流失道:“娘,我有些累了,想出去歇歇。”
“好,你去吧。”
屋子里,就剩了柳氏墨染秋漪三人。柳氏只想将秋漪支开,这样的事儿,是决计不能让她知道的。柳氏因问秋漪:“秋漪,你的爹爹也是做过县丞的。你问你,你可读书识字?”
墨染听了,就又代秋漪答:“姑妈,秋漪自然是读书识字的。她的学问,只怕胜过我的。”
柳氏见了,只是对墨染正色道:“墨染,我问你了么?我对秋漪说的,只希望她自己回答的。”
墨染听了,就微微一笑,方道:“姑妈,我答也是一样的。”
柳氏见了,只是不管他这话。秋漪便道:“姑妈,因从小受家父启蒙,我也些许认识几个字。依我家父的话说,不过是不当睁眼的瞎子罢了。”
秋漪说的小心翼翼,语气里也含了自谦之意。可她这话听在柳氏的眼里,却是刺耳,因觉她有些心机,不实诚。柳氏就道:“识字就识字,不识就不识,何必说得这样多?以后,你和我说话,只管言简意赅就是。”
秋漪听了,便低了头,说道:“姑妈,我记住了!”
墨染见了,便摇了摇头,叹道:“姑妈,你可别将秋漪吓着了!她胆小!”墨染的口气里,只含了满满的宠溺。
柳氏就问他:“她哪里胆小了?我看她胆子并不小!”
秋漪一听,便皱了眉,看来柳氏待她,果然是有些成见了。
“嗯,你既也读书识字的,那么必然也会算账了?”柳氏又问。
“这个也会一点子。只是在家算过账。”这回,秋漪并不敢将话说得长了。
柳氏便又问:“女红刺绣的你做的如何?”
“也会一点。”
墨染听了,便站起,对秋漪道:“姑妈,行了!你不是要与我说话的么?不如,且叫秋漪先回房去吧!”
柳氏听了,便点头道:“也好。秋漪,你先出去吧。我与墨染有紧要的话。”
秋漪便对柳氏道:“姑妈,那我先退下了。”和柳氏说话,令她忐忑,还不如早出去的好。墨染随她出了房,到了廊子下,方轻轻对她道:“秋漪,我姑妈大概就是这样说话的。你且别往心里去。”
秋漪看着廊外落下的梧桐叶儿,一片一片地纷飞下来,静静地躺在地上。想不多时,它们就该化成了泥土,或变成了尘埃,想到此,她的心情更是寥落,听了他这话,就轻笑道:“墨染,我并没往心里去。”
“果真?”墨染看着她黯淡的眼睛,追问了一句。
“果真。仅仅为了你的缘故,我也不会的。”秋漪说着,勉强朝他又一笑。
墨染却放了心,因道:“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我稍后就来。”
秋漪出了后,墨染便看着她的背影,遥望了一望,沉吟了一会,方进了里面。柳氏和瑞安回柳府,她自己住的,就在老太太的静心苑里住下。儿子瑞安则搬去了凝霜榭。凝霜榭是小院,不过几间雅致的屋子,并一个小园和小池。瑞安回过柳府几次,所选的都是这个凝霜榭。况凝霜榭东临墨染的落雪轩,西接青城住着的蓼风馆,这左右看望他们,也是方便。
墨染进了去,柳氏便从椅上那站起,对他道:“你与我进里间厢房细谈。”
柳氏神色严肃,墨染直觉姑妈与自己说的,定然是一件大事要事。因就随柳氏进了里间。柳氏进来了,便又亲自将门窗都紧紧阖上了,方对他道:“墨染,姑妈心里的这件事,已然藏了二十多年了。如今到底熬不住,要说出来了。”
墨染就道:“姑妈,既熬不住,不如就说出来。我细细听着呢。”
柳氏就叹:“那一日,我得了老太太的信,说你要成亲了,我读了,心里只是焦急的。”
“姑妈,我成亲是喜事,为何姑妈——”墨染自然不解。
柳氏就又叹:“与你们,与老太太,与整个柳府,都可谓是喜事,但我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老太太之所以赶着为你张罗,一来是关心你,二来也是为你冲喜。但我只恨在老太太临终前,没有将你的事儿告诉她。”
柳氏这样说,墨染越发听不明白了。“姑妈,有什么事,是老太太不知道的呢?”
柳氏就道:“说来,也是怪我犹豫。本好几次回了来,要对老太太说的,可到了最后,都没敢说出来。一来,我怕老太太受不住。二来,我也觉得此番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我没料到,老太太陡然就去世了!这下,我想说也来不及说了!”柳氏却又悲戚起来。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疑惑:“姑妈,到底有什么事?”
柳氏擦了眼泪,方镇定告诉墨染:“墨染,你可知,你并非你爹爹的亲生儿子?”
“什么?”墨染一听,心里自不相信。
“墨染,你的确不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子。你是抱养来的。”柳氏又加了一句。
“抱养了来的?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墨染不想柳氏告诉他的,竟是这些,震惊之余,便就更想知道真相。柳氏见了,就深深一叹道:“墨染,事到如今,纵然你得了失忆,我也不能不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世了!”
柳氏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墨色月牙形玉玦。墨染见了这玉玦,不知怎地,心里陡然升熟悉之感。
柳氏就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说要细细说,只怕要说个几天几夜的。如此,我且就长话短说吧。墨染,这块玉玦,原是一对。”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一动。
柳氏就告诉他:“墨染,你的生父姓杨,木易杨。你的父亲,便是前朝的户部尚书杨光斗。”
墨染听到这里,心里已然大恸,因道:“杨光斗?可是被先皇判了斩立决的杨光斗?”
柳氏听了,就点头道:“正是。你的祖父,更是赫赫有名,他是前朝的宰相,一生秉公执法,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却是得罪了奸佞小人。最后落得一个乱箭穿心五马分尸的下场。”
墨染听了,更是心惊。他是知道一些前朝杨家之事的。但柳家有家训,这入了商途,便就在商言商,一概不问政事。因此,这具体之事,墨染又哪里能知。
他抑制着悲痛,问姑妈:“我的祖父父亲生不能保,为何我又能独活了下来?还有,我家里的其他人呢?我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娘呢?”
柳氏就道:“墨染,你且坐下。今儿,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身子既恢复了康健,很快也要掌管整个柳府的家业了,以后的事,你自己定夺斟酌吧。”




春心如宅 第98章 当年情
柳氏便又与墨染倒了一杯茶,将当年的事情,缓缓托出。
原来,二十多年前,因皇帝不好政事,每日里不是求医问仙的,就是去后宫流连,朝中政事,皆托与三人掌理。一人乃当朝宰相杨箴。一人乃当朝御史大夫洛可法。一人乃后起之秀翰林大学士秦国简。这三人本行各的事,本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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