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是。”门外之人离去。
这让百里九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的问道:“墨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让一个人死心,便要伤透他的心。”
温柔的吻贴上了娇嫩的丹唇,辗转间透出墨漓惑人的低吟:“九歌,我们继续……”
百里九歌有些诧然的眨眨眼,却没法再问,便又被拖进了水火交融的境地。虽然整颗心都随着墨漓的心而跳动,再难以想到别的,可总归是知道殷浩宸待会儿会到楼下,不由的有些羞赧。
“九歌……”恍惚间,望见墨漓深邃的眼,他道:“其实,我心里也是矛盾的,不想让他听见你的声音,却又不愿自己爱的人一直被别人那般惦记。”
百里九歌软软的应道:“墨漓,我明白的,但就像你说的,我也想让殷浩宸死心……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狠狠伤害他一次能了断他对我的执念,那我愿意这么做,让他听得真切。”
“嗯……”墨漓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既是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他便要更卖力了。
“唔……墨漓……”他这一转换风格,倒是让百里九歌有些惊了。平素里都当墨漓是温柔如水,就是在最忘情的时候也还是温柔体贴的,可不料……
果真师父说得对啊,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
百里九歌笑着配合了,本是弄不出多大噪声的,却因着墨漓的助力,不自觉的大声起来。
那一扇扇窗子,已经被墨漓用内力一一扫开,开启的角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倒灌冷风,又能让声音毫无阻隔的泄漏出去。
而这一切,都被来到楼下的殷浩宸,听入耳中。
只瞬间,他整个人便如石化,锥心的痛就如扑面而来的冷风,毫无防备的袭上心头。
“宸王。”御风抱着剑,一张脸冷的像是冰块一般,“宸王若是还有事,可以下午再来。午饭之前,只怕宸王是见不到世子妃了。”
殷浩宸凄身一颤。御风的话,无异于在他鲜血淋漓的心窝洒了一把盐进去,痛得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九歌……”
他崩溃的低吼,高大的身躯在袍下抖得厉害,那直挺挺的背影在温暖的晨光中格格不入,如冷透了的玄铁,仿佛随时都会断成两块。
尽管他知道,她嫁给了爱她的人,便会这般日夜承宠。可他仍自欺欺人的不愿放下,仿佛还当这里是朝都,还当她是他的王妃。
可他终究骗不了自己。其实所有的一切,早在他退婚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如今他站在这里,直面她和别的男人夫妻恩爱,那无孔不入的声音,无情的撕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念象。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百里九歌曾说过的话——今日你为我魂牵梦绕,却保不准他日为另一人生死相许……
可是,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没有另一人。哪怕是心死了,也只是碎成一摊空壳,支离破碎,又怎能再装进别的人?
九歌,你为何要对本王……如此残忍!
寒冷的风倒灌进殷浩宸的衣袍,涨满的宽袖如垂死的老鹰挣扎着撑开双翅。眼前的美景在倾斜、坍塌,口鼻之中仿佛充满了干涩的铁锈味,他艰难的无法呼吸。
骤然,被咬得发紫的唇间,溢出两声悲怆的笑,比哭还难听,殷浩宸挥身而去,一步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那般失魂落魄。
心在缓缓绽落,一瓣一瓣的化作死灰。
那楼中的人,便是要让他死心吗?殷浩宸痛不欲生的咧开一抹笑……你们,成功了。
就这般离开了这无比安详恬静的驿宫,殷浩宸如一具行尸走肉,叫了车夫,回去客栈。
最后望一眼驿宫深处,那座精致的湖心楼,随着马蹄的不断起落,渐渐淡出在视野之外。
而他的一颗心,也在那湖心楼消失的瞬间,彻彻底底的被留在那仿佛是能将人吞没的镜湖之中,冻成了冰、碎成了枯槁。从没有想过,心死的一刻,也会痛得宛如凌迟。
然,即便心死,情,又如何能死?
湖心楼中,渐渐的云歇雨收,百里九歌趴在墨漓的胸膛上,等待喘息平静下来。感受到温柔的大手还在怜惜的抚摸着她,她娇憨大咧的笑了笑,脸红了红,接着便有点无奈似的叹了口气。
“怎还叹气了?”墨漓为她梳着头发,轻问。叹气,这不像她。
百里九歌笑了笑,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殷浩宸也离开了吧,不知道他死心了没有。我真怕他还是想不开,那样只会把他的后半辈子都赔进去的。”
幽月般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墨漓淡淡道:“看他的造化了。”
百里九歌一怔。怎么觉得,墨漓这口气有点不对?就像是在生气?
瞬间懂了。墨漓也是天下间的平凡丈夫之一,若是丈夫与妻子刚欢好完就听妻子说起对前未婚夫的关怀,是个丈夫都会不乐意吧。
百里九歌忙道:“你别吃醋,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对于殷浩宸我只是将他当朋友的,虽然也有些愧疚。”
“没什么。”墨漓浅笑着,继续为百里九歌梳发,因着了解她的脾气心性,自是释怀了。 倒是百里九歌一想到殷浩宸,便说起了另一件事:“这次在九死之塔,多亏了寒蝉救了我一命。她叛逃出阴阳家,无家可归了,我昨天将她带入驿宫,你也没问我,现在我得跟你说一下,我想收留她一
段时间,等她自己想走了再走。”
墨漓眸底深了深,柔声轻语:“还是要多些防范心理才好。”
百里九歌明白墨漓的意思。毕竟寒蝉是从九死之塔里跑出来的,墨漓会对她抱有戒心,无可厚非。
但她并不怀疑寒蝉,只因和寒蝉相处的时候觉得无比真实,而两人也一起走了死亡森林下的密道,一起遭遇了群狼和蛊虫。若是寒蝉真的对她有什么恶意,这期间,动手的机会不是太多了吗?
于是道:“墨漓,我会听你的话,提高警惕的。但是我打心眼的相信寒蝉,何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便是掏心掏肺的为她好也并不为过。所以就先留她在驿宫中,你看好吗?”
“好。”只要她喜欢,怎么都好,那些防范和保护的事情,交给他就是了。 百里九歌明媚一笑,却是这会儿又想起殷浩宸了,不禁嘀咕起来:“也不知道殷浩宸和吴念念微服来河洛,有没有去拜见洛霞,真希望殷浩宸别再作茧自缚了,那样我又怎过意的去……咦?墨漓你干什
么?”为什么突然又将她压在下面了?
“九歌,你不乖了。”他呢喃着,浑浊的呼吸洒在百里九歌的面颊上,如蝴蝶的触须般,撩动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墨漓……”回应的声音也软了起来,百里九歌被他眸底那深的灼人的光芒摄去了魂魄,再也无力阻挡随之而来的需索。
于是,百里九歌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她温润清雅的相公一旦吃起醋来,也是很具有侵略性的。而她,就这么成了他攻城略地的对象,在他放纵却不失温柔的调教下,绽开了独属于他的别样美丽。
整个上午,两个人谁都没有踏出房间,直到精疲力尽了,仍紧密的依偎着,轻轻缠绵。
然而,远在南城那殷浩宸所暂住的客栈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殷浩宸是在巳时两刻的时候,才从辇车上下来。
望着客栈的牌子和招摇的帘栊,心底却如一片死水,入眼的全是灰暗的色彩,周遭的热闹喧哗和欢笑声,也仿佛永远不会属于他。
殷浩宸拖着沉重的身子,浑浑噩噩的朝着客栈走着。眼前浮现着百里九歌艳红的衣裙,恣意飒爽的笑,澄澈亮堂的眸眼……无数的身影交织重叠着。
可接着,方才在驿宫湖心楼下听见的那些声音,仿佛又响起在殷浩宸的耳际。那样娇软忘情的声音,竟像是钻入了殷浩宸的体内,无孔不入的撩动着他的身子。
他闷哼一声,此一刻挫败的苦笑出声。
没想到,他这身体如此不堪,竟会诚实的起了变化,渴望起来。
这直窜喉间的火烧得殷浩宸痛苦不已,望一眼客栈二楼吴念念所住的房间,蓦地想要借她的身子平息他体内的欲火。但这念头一产生便被掐断,殷浩宸几乎恨死了自己。
他怎能如此对待吴念念!
只得回了客栈二楼,想默默压制,可却听见隔壁吴念念的房间里风声极大,除了风声竟再没有别的声音。
这情况似乎不对,殷浩宸立刻推开吴念念的房门。
房中,竟然一片狼藉,不见吴念念的身影!
这始料不及的景象,令殷浩宸心下一紧,连忙压制着欲望,喊着吴念念的名字,在屋中遍寻不着。又问了客栈的账房和伙计,也没人瞧见吴念念人在哪里。
殷浩宸不禁嗅到了疑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他瞥见了桌脚下掉落着一张纸,隐约可见纸上的笔迹不是吴念念的,那墨汁还未干。
殷浩宸连忙捡起了信纸,仔细一读,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焚身的欲火也被一股如入冰窟的冷意所驱散。
为何会出这样的事?!
他不禁狠捏那张纸,纸皱成团,随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而颤抖着。眸,此刻是无比的阴戾,沉冷的气息几乎要将整间屋子都冻透。
终是闷哼着收了信纸,拂袖而去……
当百里九歌再见到殷浩宸的时候,刚好是吃过午饭时。她被墨漓搂在怀中,立在连接湖心楼和湖岸的长堤上,惊讶的望着殷浩宸满脸极致复杂的表情,匆匆踏了过来。
午间正是阳光最刺眼的时刻,饶是这冬日也不例外。殷浩宸那漆黑的袍子不断甩动,腰间那堂堂正正束着的绿松石,折射出一轮轮的日影。
他的样子,太坐立不安,这并不是百里九歌所想象的任何一种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殷浩宸,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殷浩宸神情复杂,尽管知道自己的心确实死了,可当被百里九歌澄澈明媚的眼睛注视时,还是忍不住心神翻涌。
他有些失措的避开百里九歌的目光,“本王……”欲言又止,取出了那张书信,沉沉递给了墨漓。
而墨漓在看到信中内容之时,眸底,顿的刮起冰风霜雪。
“到底出了什么事?”百里九歌伸着脖子,去看墨漓手中的信。
这一刻,她倒吸一口气。
吴念念竟然被人绑架了!
“谁做的?!”百里九歌呼道。 那张信纸上并没有署名,那字迹也是陌生的。百里九歌只觉得奇怪,想不通怎么吴念念初到河洛就被人盯上了,按说她和殷浩宸是微服而来,昨日刚到就低调的住进了客栈,应当没有人知道他两人的身
份才是!
再接着看信,最后几行的内容令百里九歌大吃一惊。这信里竟说,如果想让吴念念无恙,那便必须今夜亥时赶赴河洛先帝的陵寝,用她百里九歌,交换吴念念!
身子被墨漓搂紧了,幽幽的昙花香味驱散了适才泛上百里九歌身子的阵阵冷意。她依偎在墨漓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儿也明白下来,对方的目的显然不在吴念念,而在她。
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百里九歌猛然想起,昨日在城门口,那皇次女洛蝶舞是见过吴念念的,难道是洛蝶舞?
可是不对……洛蝶舞怎么会知道吴念念、殷浩宸,还有自己是什么关系。
“墨漓……”百里九歌不擅长思考这样的事,只好问着墨漓。
“嗯……”他应了,微拢的眉间,凝着一抹刀锋般凌厉的怒气,一如那眸底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锋锐的似划破日影天光。
终是淡淡发问:“宸王殿下,可否将来龙去脉告知在下。”
殷浩宸刀雕般冷俊轮廓,绷得紧紧的,负后的双手有些微抖,他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回客栈后,直奔吴念念的房间,便发现了变故。至于直奔吴念念房间的原因,他自是不敢说出。
但百里九歌还是察觉了不对,意识里便是觉得殷浩宸受了打击后定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怎会先跑去找吴念念?
难道是去关心吴念念的身体状况?
不可能!若真如此,殷浩宸也不会一早就来驿宫。
百里九歌本没心思多想的,可因着来了河洛后屡经男女之事,好多从前不懂的都被墨漓教会了,再看着殷浩宸那透着愧疚和隐瞒的眼睛,顿时,百里九歌心思清明。
殷浩宸,他、他竟然……
“混账!”
百里九歌这猛然出口的嗤骂,令两个男人都露出异色。
而下一刻,便见殷浩宸的胸口狠狠挨了一脚,他被踹得趔趄,若不是因着武功底子好,只怕就要从长堤上跌落湖中了。
勉强站稳,他瞪着百里九歌,吃惊的忘了身心的痛。
百里九歌纵声嗤道:“殷浩宸,你这混账!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回客栈了直奔吴念念房里是要干什么,她都受了那么多痛苦和委屈,你还对她……”忿然道:“你将她当什么了!给你发泄的工具吗?!”
此言一出,惊起千层浪,淹没了殷浩宸空洞却剧痛着的心,也激起了墨漓极度的愤怒。
墨漓展臂,将百里九歌重新搂进了怀中,将她花容带嗔的模样埋入怀中,再不想让殷浩宸看见她的一丝一毫,锋锐的目光带着凌厉的怒意,狠狠剜在殷浩宸脸上。
殷浩宸不禁一颤,眸底惊涛狂涌,那是怆然、挫败,愧疚,是对自己的无比痛恨。
是,九歌说得对!那一瞬的他的确是动了歪心思,他究竟是把念念当什么了。是他娶她进门的,她一心为他,他却何曾有为她着想过半分?! 百里九歌激动的粗喘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她瞪着殷浩宸,冷声嗤道:“就算你不喜欢吴念念,我至少以为你会好好待她,却不想你这般令人失望,竟是不懂得这世上真正对你好的人就那么几个,非要
等将来失去了才后悔吗?!你醉酒夺了吴念念的身子,如今还将她当成妓女一般。纵是你身上枷锁多了又如何?那是你作茧自缚,拿得起却放不下!”
红袖一扬,指向湖岸,怒不可遏道:“殷浩宸,今晚我会如期和你去河洛先帝的皇陵,但在那之前,我不想看到你,给我离开驿宫!”
“九歌——”殷浩宸挫败的还想说什么。
却被墨漓冷冷的打断了:“宸王殿下,还请自行离去,不要再惹在下的爱妻生气。若是不走,就别怪在下送客了。”
“周世子,本王……”
“御风,送客!”冷冷的四字如珠玑落地,撩起满地的冷意。 墨漓揽着百里九歌,转身朝湖心楼而去。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184章 184.腹黑VS阴险
百里九歌因着心口堵着团闷气,情绪激动,根本懒得再回头看殷浩宸一眼,因此也没有看见,墨漓在转身的那一刻,眸底突然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暗光。
七步之后,令百里九歌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墨漓一只手臂还揽着她,另一手却从袖下猛然翻出,顿时银亮的细线如墨漓的五指间飞出,不过弹指一瞬,便杀向了湖岸边的一丛灌木之后!
“墨漓,怎么——”
百里九歌话未说完,就听那灌木后头一阵惊恐的惨叫,接着只见墨漓手指一翻,便从灌木后拽出一人,被银线捆着,惊叫着被拽到长堤之上,狠狠的摔落下来。
与此同时,御风出现,一手押住那人的肩膀,将人扣在了地上。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没想到驿宫里竟然混了人进来。是刺客,还是暗哨?
墨漓修长的指似随意的轻动,便将那人捆得无法挣扎,更有一缕银线绕上了那人的颈子,就压在他脆弱的动脉上。
睨着那人惊恐的眼神,墨漓冷冷道:“阁下想必是一路跟踪宸王殿下来此,若不是在下方才下令送客,令阁下放松了警惕,想来,以阁下的武功,也不至于轻而易举便落到这般地步。”
什么?百里九歌吃惊的望着墨漓,问道:“你早就知道有人混进来了?这人是跟踪殷浩宸的?!”
殷浩宸亦是惊了,有些怔忡的道:“本王……没有注意到。”
墨漓冷道:“宸王殿下心不在焉,自然是全无警惕之心。否则,以殿下的武功,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被人一路跟踪。”
殷浩宸赧颜,那脸色差的如一块锈铁,怆然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百里九歌亦是在心中叹了叹,墨漓的修为,果真是比她高了好多,何况方才他那般生气了,还能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她瞪向地上那人,喝道:“到底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你们绑走了吴念念,老实交代!” 那人因着性命就在墨漓手中,这会儿恐惧的发颤,却又知道如果说出幕后主使的话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他呼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就是个
跑腿的!”
“胡扯!”百里九歌毫不客气的嗤道:“我们都是言而有信之人,你若说了实话,定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那人吓得眼珠子都在颤,想了想,猛地拔高了声音呼道:“是、是皇长女!是皇长女殿下干的!”
皇长女?!
百里九歌吃了一惊。这怎么又扯到皇长女身上去了?这河洛的皇女们果真太过心术不正,一个个全都耍阴招。
只是……皇长女又是怎么知道吴念念的?这人不会在说假话吧!
嗤道:“想活命就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那人惊恐的喊着:“小的就这么一条命,哪里还敢有半句假话!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啊!”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这会儿是真束手无策了,转眸望向墨漓,却见他神色淡淡,虽是眉头不算舒展,可那眸底却敛着一抹从容清浅的淡光。
心有灵犀似的,百里九歌明白了。墨漓他,定是已经想好了办法查出幕后主使的,她绝对相信他。
只见墨漓不咸不淡的一笑,荼白色的广袖曳如轻云,那修长苍白的手轻轻一收,便将银线服服帖帖的收入了袖下。
淡淡道一句:“阁下走吧,但若还有下一次,那么,在下定让你有来无回。”
那人抖了抖,眼角却浮上一抹窃笑,庆幸自己蒙混过关了。他起身就跑,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细微的神态也落在了墨漓眼中,幽月般的眸底是锋锐的冷光,编织出一张凌厉的天罗地网……
“御风。”轻唤了御风,眼神睇去。
御风立刻心领会神,一拱手,顿时如闪电般消失。 百里九歌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了,墨漓定是让御风去跟踪那个暗哨。那人方才肯定是没说实话,所以就得顺藤摸瓜,等着看那人去跟谁交差。相信以御风的判断力,定是会多跟踪那人一段时间,将一切
都确定稳妥了,再回来禀报墨漓。
墨漓转眸,潭底是风雪般的冷意,宛如宝剑抽出剑锦的那一瞬锐利,就这么直视向殷浩宸。
这目光太过压迫,虽不带敌意,却是毫不相让,让殷浩宸浑然陷入暴风雪的围剿之中,有些不堪重压。
只得拱手道:“谢过世子。”
“宸王殿下不必如此。”墨漓从眼神到语调,冷的凌人,“既是有人想对在下的爱妻不利,在下自然不会置身事外,方才不过是为了爱妻着想,殿下委实言重了。”
殷浩宸脸上血色半褪,刀雕般的轮廓紧绷得几乎一碰就碎……在下的爱妻,这样的称呼,是专程说给他听的吧。
心已死,殷浩宸已然绝望过了,这会儿只觉得空了的胸腔隐隐作痛,他沉沉道:“世子有何打算?”
“今夜亥时,陪九歌同去河洛先帝的陵寝。”
墨漓说着,见百里九歌花容犹有未消散的怒气,便将她搂得紧了紧,待她望向他时,温柔的笑着在她额上浅浅一吻,再转眸向殷浩宸时,万种柔情顿作千尺寒冰。
他淡淡道:“只因九歌心底,将宸王妃视为朋友,并且甚是同情。在下容不得九歌受半分委屈,自会同去。”
说罢,揽着百里九歌朝湖心楼回去,道:“在下言尽于此。宸王殿下,请回。”
百里九歌就这般被墨漓揽着,回到了湖心楼中,墨漓宽袖轻扫,便将们给关得严严实实,不管长堤上那人是否已经走远。
俯视怀中女子那因嗔怒而酡红的脸颊,竟是连鬓发乱了、头发都沾到睫毛上还不自知……他莫可奈何的笑了笑,修长的指小心翼翼的将那发丝剥下,拢回了百里九歌的耳后。
因着这样体贴的细微动作,百里九歌有些痴了,暂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呢喃:“墨漓,你……”
“别生气了,把自己气坏了,是让我心疼?”他柔声笑着,那钟磬般的声音,敲在百里九歌的心窝上,暖暖的。
不禁道:“还好啦,也没太生气,就是为吴念念不值。”
墨漓徐徐浅叹:“这世上哪有什么值与不值,只有愿与不愿罢了。我虽对她没什么了解,但从你这里听了许多,自然也知道,她本就是心甘情愿。”
“可她还病着!”百里九歌道:“万一绑架她的人,不给她饭吃水喝,甚至残害她……我真担心她的身子坚持不下来。就这样的病体,殷浩宸之前还……”
“好了,别生气了。”墨漓抚了抚百里九歌的头顶,竭力安抚她的情绪,“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好好计较下晚上的事情,你别动气,好吗?”
百里九歌点点头。自己又怎能让墨漓再心疼呢?大喇喇一笑:“好,我听你的!”
“嗯……”揽了她到书房去,在燃得暖和的火盆子旁坐下,随即低低的商量声飘荡在屋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