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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殷浩宜面色很不好,抱着百里青萍去了飞雪榻,搂着她半躺下去,嫌恶的瞪了宫婢们一番,没再理会了,而是担忧的问着百里青萍:“爱妃何出此言,是不是妊娠得厉害了?为什么忽然晕倒在地?”
“皇上,是臣妾自作自受啊……”百里青萍哭得梨花带雨,“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是狐媚,是祸水,干扰了皇上处理朝政,如今臣妾的陈年旧疾发作,命不久矣,这都是报应啊……”
殷浩宜先是一愣,旋即问道:“你说你有陈年旧疾?”
“是啊皇上,臣妾本想告诉您的,却不忍让您分神,是以就想把这事情烂在肚子里……”百里青萍哭着说道:“臣妾的娘亲生来患有心绞痛,这病……也传到了臣妾和妹妹紫茹的身上。有好几次,心绞痛突然就来了,臣妾差一些就心疼而死,只因想着皇上的恩泽,最终是熬过来了……可是这次,臣妾觉得心好疼,疼的要裂开了似的……这是老天爷对臣妾的惩罚,惩罚臣妾是红颜祸水……”哀戚的哭道:“皇上,对不起,臣妾只怕不能顺利的诞下皇嗣了……皇上对臣妾的恩情,臣妾也只好来世再报
……”
“爱妃,你坚持住,千万别死!”殷浩宜面目扭曲,急切的对宫婢们吼道:“药呢?把平日里你们娘娘吃的心痛药拿来!”
宫婢们趴得更低了,战战兢兢的动都不敢动一下。她们只知道今日娘娘发了好大的火,接着就突然成这个样,至于药,她们从来都没有提娘娘提过啊!
看着宫婢们束手无措的模样,殷浩宜气得七窍生烟:“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正好这会儿太医院的老御医气喘吁吁的跑来,见所有人都在地上发抖,吓得打了个冷战,接着被殷浩宜吼着叫了进去,连忙如履薄冰的凑过来。正要给百里青萍把脉时,却见百里青萍两眼一直,似是无法
再呼吸了。
她要死要活的叫着:“不行了!臣妾坚持不住了……皇上,臣妾不想死,臣妾还想陪在皇上的身边……可是能治疗臣妾心绞痛的东西只有一个,臣妾不能自私的去夺取……宁可以死明志!”
殷浩宜忙道:“你说,什么东西能治你的心绞痛!朕就是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找过来!”
百里青萍哭着拒绝:“不行……臣妾不能这么做,不行……”
殷浩宜急得直冒泡,不断的喊着:“爱妃你快说,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快说吧!”
“皇上,臣妾……”
“快说啊!”“好、好,臣妾说……臣妾幼时,曾听一位得道高人说过,唯有……乙卯年癸酉月丁丑时出生的男子,用他的心熬药,才能……根除臣妾的心绞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是……这种事情臣妾做不出来啊,怎
能去以心换心!”“爱妃别说了,朕这就去照办!”殷浩宜狠狠一咬牙,冲着跟班的太监们便咆哮起来:“没听贵妃娘娘刚才说了什么吗?快去照办了!去查,朕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内给朕找个人出来,必须是乙卯年癸酉月丁
丑时出生的男子,还不快去!”
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只好赶紧硬着头皮去了。
至于那杵在旁边的老太医,更是浑身都泌出了冷汗,只觉得眼前这个穿着龙袍的人可怕的像是禽兽,竟然想都不想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太无道了!太暴虐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极慢,更漏声一滴一滴的敲在宫人们的心底,只觉得是在受着凌迟之刑。
那些太监们卡着香灭的时间,连滚带爬的回来了,跪在地上,狂烈的颤抖着。
大内总管说道:“启禀、启禀陛下,奴才们翻阅了户部的记录,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咆哮。
大内总管心一横,豁出去了:“奴才们发现……左相大人他、他是朝都里唯一一个满足条件的人!”
这声音落下,引来颐华宫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喘气,只等着殷浩宜开口。
只见他下颌紧绷,眼底蓦地闪过一片冷酷,袖子一挥,无情道:“宣殷左相进宫!”
圣旨被传到左相府时,已经是未时将近,太阳朝着西边垂了。
彼时百里九歌正与殷左相一家在花园里畅谈,甫一接到圣旨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宣殷左相进宫么,干什么来这么多人,连那无趣的大内总管都来了。
殷左相却是半晌无言,蓦地,冲着霍氏和殷烈火笑了笑,抚过她们的肩膀,和蔼道:“我去去就来。”说罢竟是没再看他的妻女,直接随着大内总管乘车去了。
他这一转身,眼神便涣散开来,一颗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久在朝都为官,却屡屡苦谏无效,殷左相又怎会不知昭宜帝是无药可救了。可自己身上流着大商皇族的血脉,更是大商股肱之臣,便应殚精竭虑,死不足惜!
此去宫中,他已知道凶多吉少,却还乞求苍天能保佑大商,让昭宜帝迷途知返。殷左相始终相信,昭宜帝就是再怎么听信孽妃之言,也不会做得太过火。
所以,殷左相直到乘车远去了,都未曾回望自己的妻女,只生怕她们担心……
轮椅上的殷烈火收回了视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暗光,她沉默片刻,柔声呢喃:“娘,我们进屋去吧……九歌,麻烦你扶着我娘。”
“那是自然。”百里九歌没意识到什么,只笑着搀起霍氏来,边走边说:“殷夫人慢点,今晚晚饭我来做就好,刚巧我看看能不能现学现卖,做出您的手艺来!”
霍氏本是心中挂念殷左相的,这会儿见百里九歌笑得恣意畅快,便慈祥的应道:“那好,真是麻烦世子妃了。”
“不麻烦不麻烦,做饭这事,我乐此不疲呢!总之先扶您进去休息会儿,我上厨房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挑选食材!”
如此说定,百里九歌送霍氏去了正厅,又给殷烈火和霍氏都倒了茶水,这才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槛,朝厨房去了。
左相府的厨房很小很朴实,也因此而亲切,百里九歌专注的待在这里研究霍氏的手艺和食材、调料的配比,不知道时间过得有多快……也因此,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待到她知道的时候,那已然是一道晴天霹雳了。
百里九歌是被外头传来的凄惨哭声惊醒的,她从众多调料盒中抬起头来,接着便听见左相府哀嚎一片,间或传来铮铮切切的咒骂声。
她诧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于是放下手头的活,朝着前厅而去。
当来到前厅时,只见左相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极度压抑的气氛中,幽咽声、哽泣声密密麻麻的充斥了前厅,听来哀痛却敢怒不敢言。
诡异的气氛像是无孔不入的丝线,扼住了百里九歌的脖子,她一眼就看到正当间的地上铺着条毯子,有什么东西躺在毯子上,被一张满是鲜血的白布蒙着,那毯子也已然被鲜血浸得不堪目睹。
“这……这是什么?”心中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抬眼,正正与殷烈火睇来的视线撞上,这一刻,殷烈火眼中的悲愤如滔天的巨浪涌来,将百里九歌从头到脚全数淹没。
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腾地跃到嘴边,百里九歌无法自控的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不可能是……”
“将布掀开!”殷烈火残破的声音陡然厉声响起,她声嘶力竭的喊道:“都别再哭了,去将布掀开!”
一个离得近的家丁终于选择动手了,这一刻流着泪,不敢直视地上的场景,死死咬住牙关,在将脸甩开的那一刻猛地掀起了白布!
刹那间,大厅里响起了无数混乱的声音,这一刹跌倒的人有的撞翻了柜子,有的撞碎了花瓶。花瓶打碎的声音刺耳而尖锐,夹杂着爆炸般突如其来的痛哭哀嚎,撕扯着百里九歌的耳。
她如石化了般的瞪着躺在毯子上的殷左相,脑中轰的乱成一片,就连殷烈火摔下轮椅她都忘了去扶。殷左相就躺在毯子上,散乱的长发带着血,额头开裂,青紫之间犹有鲜血冒出!可这不是最骇人的,最骇人的是他的胸口,竟是衣衫大开,半边的肉都被挖除,黑红色的血连着肉还在胸腔中不断渗血,那
缺了的一块正是心脏!而其余的脏腑,就在那模糊的血肉衣衫之间依稀可见!
百里九歌震惊的说不出话,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一只残酷的手,在撕扯她经脉。
她想要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不是殷左相,可是残酷的事实却捅穿了她最后的幻想。她凄声惊呼:“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在和蔼的与她碰杯喝酒,为何现在却、却……
殷烈火陡然仰起脸来,灰暗的眸底在这瞬间红的如血。她强忍住泪水,嘶哑的吼道:“去绊住娘,不要让她过来,快去……”
无人前去,都跌在地上,痛哭失声。
“快去!”殷烈火近乎发狂的吼道。
终于有人从地上爬起来了,好不容易奔了几步,可已经晚了。
只见霍氏要死要活的冲进来,已经得到风声的她,还在祈祷着这不过是个残忍的玩笑,却当看见事实时,承受不住打击,晕过去了。
“娘!”殷烈火朝着霍氏冲过去,却一起身,力气就断在了腿上,她再度跌下,绝望却拼命的朝着霍氏爬过去!
这会儿百里九歌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去扶霍氏,可霍氏倒地的冲劲太大,硬生生将百里九歌也压得坐在了地上。
厅中一片哀嚎,血红色充斥着视野,那样痛,那样腥。
殷烈火还在爬着,如在沼泽地上爬过一般,流着血的五指在地上划过道道参差的血痕,触目惊心。
偏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中大内总管的声音。
“圣旨到!”
一室的悲痛被这喊声刺破,转瞬间,有种仇恨和怨怒的气息在大厅里扩散开来。
可大内总管却带着一众内侍,神采飞扬似的踏了进来。
甫一进屋,他们似被屋中的惨烈慑到,纷纷打了寒战,那大内总管更是愧疚的咬着下唇。但转瞬间他便做出痛心伤臆的神态,说道:“殷夫人,殷小姐,死者已矣,请节哀顺变……”
殷烈火登的抬眼望来,这一眼含满仇恨和死亡的气息,惊得那大内总管足下打滑,差点就摔了,连忙咳了两声,拖长音道:“殷夫人、殷小姐,还请跪地接旨。”
见这大内总管变脸如此之快,百里九歌纵声嗤道:“你没看见殷夫人已经伤心过度晕倒了吗?烈火也已经跌在地上了!还说什么跪地接旨,你们这帮人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大内总管一时语结,只得道:“圣旨在此,咱家也不过是奉了皇命行事,世子妃说话也注意着点!罢了,看在殷夫人和殷小姐的面子上,咱家也不说废话了,这便宣旨!”展开一品官员所用的玉轴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吾皇诏曰:朕之堂叔左相殷勋,兢兢业业几十载,德高望重,爱民如子,乃大商股肱之臣,江山社稷之幸。然其呕心沥血,积劳成疾,一朝病发而无力回天,于昭宜五年六月初三薨于庙堂之上,朕甚痛矣!特赐左相府黄金万两,珍玉千斗,以昭朕之告慰。追封左相殷勋护国公之爵,俸同亲王,永世世袭。册其妻殷霍氏一品护国夫人之诰,俸同亲王正妃。念夫妻二人膝下无子,特以嫡女仪制,敕封养女殷烈火护国郡君之位,俸同郡主,允其以女子之身承袭护国公家业,国公封号代代世袭。朕将择黄道之日,以国丧之礼,葬左相殷勋于皇陵。敕命,昭
宜五年六月初三之宝,钦此!”
话音落下时,满室的幽咽声中,殷烈火残破的声音是那样冷绝,冷的就似这六月亦能飞雪。
“臣女殷烈火……代左相府接旨,谢圣上……隆恩!”这一瞬,百里九歌只觉得心脏一突,有种冷到浑身都僵硬的感觉盘绕而上。她瞪着殷烈火,只觉得自己定是看错了。那样一个萧条晦暗、对人生充满漠然的人,为何在这一刻这般的冷绝,就像是经历了死
亡后重生而来的修罗!
这样的殷烈火,让所有人都骇然屏息。那大内侍卫也觉得不舒服,赶忙将圣旨交到殷烈火手上,道一声“郡君请节哀顺变”,便赶紧带着内侍们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低低的笑声,从殷烈火的唇中逸出,如珠玑落在冰面,激起孤绝的冷意,“殷浩宜,我父如此惨死,你竟还说是发病而亡?”她陡然抬手指天,满眼血红,目眦尽裂,似用尽了满腔力气吼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殷浩宜,三年之内,有我没你!”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91.想睡在凉快的地方
这日的事情来得太突然,无论是殷左相的死,还是左相府出奇隆重的荫封。
而百里九歌却是在事后,才从街头巷尾的流言中,得知了一切。
百姓们自然是众说纷纭的。
有人说,殷左相溘然长逝,乃举国之痛,想来左相大人劳苦功高多年,定是落下了病根,这一朝西去,也只能怨是天命不由人。
却又有人说,殷左相并非病死,而是撞柱身亡,据说是以死明志,为了劝诫陛下能励精图治、莫再声色犬马。再接着,又有更惊人的流言出现,而将这条流言传出的人是宫里的太监,那高高宫墙纵是再巍峨,也总有透风的地方。那太监背着所有人,将这事说给了宫里挑水换水的长工,那长工一回家,便把事情传
遍了街头巷尾。
据说,竟是萍贵妃犯了心绞痛,需要以心换心才能医治,而左相大人的生辰正好与萍贵妃所需要之人的生辰一致,于是昭宜帝下令,让殷左相能舍己为人,救救他的爱妃……流言将当时的情形说得淋漓尽致……彼时殷左相怒发冲冠,衣袖竟是无风自摆。他高声斥骂君王无道、佞妃祸国,针砭时弊二十余条,上斥皇亲国戚纸醉金迷,下贬文臣武将贪赃枉法,最终悲愤交加,撞柱
身亡,血溅金銮殿,以死明志。
这样令人震撼的说法,在初传到百里九歌耳中时,她竟觉得恍若隔世。只因太震撼,也太突然,这真的是真相吗?
她想要查清来龙去脉,便去找了丐帮的朋友帮着调查。
丐帮素来消息灵通,不出一天,便带回了确切的消息,事情果真是这样没错!
这令百里九歌近乎发狂,紧握的手心被指甲按出深深的痕迹,此刻坐在饭桌前听着丐帮朋友的低喃,山珍海味都难以下咽,只知道胸口有一团闷气被点燃了,在不断的升温,直冲脑顶。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拱手,拂袖而去。
这些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百里九歌也无心回世子府了,而是直奔左相府。而今昭宜帝对左相府的敕封已经昭告天下,众人皆知昭宜帝的荫封和赏赐万分隆重,殷左相成了护国公,还特许以国丧仪制葬入皇陵;霍氏被册为一品护国夫人;殷烈火被册为护国郡君,能女承父业传至
后代,代代世袭。且一家三口的俸禄也是以亲王、王妃、郡主的等级来发放。
然而,饶是这等追封和赏赐再隆重,也掩盖不住丑陋的真相,流言滚滚,大商百姓对昭宜帝的怨愤直线上升。
百里九歌见到殷烈火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四的傍晚,左相府大门口的牌匾,都已经被换成了护国公府。
院子里,一树树垂丝海棠已经过了怒放的时节,由盛转衰,不断有花瓣飞落。殷烈火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下,任着落花拂面,整个身子都被夕阳笼罩着,围着一圈淡淡的光屑。百里九歌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怎么刻意的去安慰她,却还是坦诚的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殷左相是个好官,虽然不在了,可百姓们却是会永远缅怀他的。不管怎么说,你是他爱护的女儿,你一定要好好
生活下去,可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还为你操心!”殷烈火哀戚的笑了,绝美的宛如临死之时的凋凄。垂丝海棠不断的飘下,零落成泥,她抬手接下一瓣,戚戚的望着,蓦地冷然:“不觉得讽刺么?父亲呕心沥血效忠的人,却是这般昏庸无道,百里青萍让他
挖了父亲的心,他便要照做……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选这个人去坐那龙椅呢,这样的人,何德何能。你说,这不可笑么?”
“烈火……”百里九歌握紧了拳头。殷烈火骤然狂笑起来:“他若能亲贤臣、远奸佞,这大商又何须父亲苦谏!那暴虐昏庸却胸无大事的君王,不过是帛衣纸一张,再这么下去,终有一日要落个身首分家的下场!只怕连祖宗基业都要毁在他的
手里,千古骂名也不为过!”
这番话听得百里九歌心胸震荡,恍然间好像听懂了什么,“烈火,你刚才说,祖宗基业……你的意思是,大商会亡在殷浩宜手里?”
“一定会的!”殷烈火斩钉截铁的冷笑,转而缓下了语气,喃喃:“纵使大商气数未尽,他,也会让它覆灭……”
“他是谁?”百里九歌下意识的追问。
可殷烈火却只是敛下了眼眸,低低的笑了两声,竟不再言语了。
这会儿有婢女走了过来,上前禀报说,霍氏醒了,想要见女儿。
殷烈火这便挥退了婢女,百里九歌推着轮椅,送她过去。
入了霍氏的卧房,绕过屏风,黄昏的光从窗口洒入,在绣着一双金鹧鸪的被褥上铺开朱砂般的颜色。而霍氏就坐在榻上,唇角勾着平淡的笑,望着两人。
“娘……”殷烈火如鲠在喉。
百里九歌推了她去床边,母女俩执手对望,这一瞬呐呐无语。霍氏的笑容平静的似幻象般,她抬手抚过殷烈火的眉眼、鼻梁、面颊,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人照顾。我和老爷还常说着呢,觉得你即便腿不能行,可仍旧能独立自主,不怨天尤
人。”
殷烈火的胸腔中响彻了悲鸣声。
霍氏喟然长叹,笑问:“孩子,你看,这天气是不是太热了?”
这一问,让殷烈火和百里九歌都露出诧异的表情,不知霍氏何出此言。殷烈火惨淡一笑,只能道:“六月了,自然热,听说,庚子年的六月是最热的一个月。”
“是啊,太热了……”霍氏幽远的叹着:“热的都睡不好觉。”她爱怜的牵住殷烈火的手,又拉起百里九歌的手,笑得朦胧如雾色一般,“我和老爷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是真心相交的朋友。这大商啊,是世风日下,能有个知心友人太不容易,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互
相鼓励。我呐,这一整天都热的睡不着觉,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去个凉快的地方睡下,做一个长长的不会醒来的梦,说不定在梦里,我就能见到老爷了……”百里九歌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大对路,却唯有安慰霍氏:“殷夫人,我知道您是大受刺激,有些精神恍惚了。但逝去的人回不来,活着的人却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千万不能倒下的,这样的话我也和
墨漓说过。不管怎么样您要先调整好精神状态,这些天我会在这里陪着您和烈火,希望您能早日度过悲伤!”
霍氏拍拍百里九歌的手,点头喃喃:“好……”
接着又陪着霍氏说了一会儿话,几人纷纷就寝。百里九歌虽然疲累,却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就醒了,见殷烈火仍在小花园里静静的坐着,垂丝海棠的花瓣飘飞,她就在这凋零的天地间,一动不动的宛如要化作石块。
百里九歌心底一酸,正要去安慰,这时有婢女过来,说是芳菲馆的龟奴前来拜会,找她有事。既如此,百里九歌只得暂时告别殷烈火,回芳菲馆去了。回了芳菲馆才知道,这些天黛黛等人是变本加厉,自从知道顾怜那日献花被拒后,恨不能一天到晚的奚落顾怜。一开始还有鸨母帮着顾怜,可渐渐的黛黛等人势头越来越嚣张,楼子里半数姐妹都跟着起哄
,鸨母也有些扛不住了。
百里九歌气愤之极,一回去就化作白蔷,指着黛黛等人的鼻子大骂。黛黛等人气了,要群攻上来,却哪里是百里九歌的对手?被踹得四仰八叉,摔了一地,有几个直接被从二楼踹到一楼,骨折卧床去了。看着自己的“杰作”,百里九歌纵声冷笑:“庸俗之人!不知雪中送炭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如此简简单单教训了你们都是轻的!再敢找顾怜的麻烦,我就踢断你们的肋骨!我白蔷说到做到,都给我记
清楚了!”
众人叫苦连天,这会儿疼的哪还敢再去招惹她?再加之鸨母也趁机放了狠话,谁再闹事就逐出芳菲馆……众人总算是消停了。
百里九歌也长舒一口气,行了,摆平了这帮无事生非的家伙,自己也该回去陪烈火和霍氏了。
午时初刻的时候,殷烈火仍在院中坐着,因无胃口,胃里空空如也。阳光炽烈,汗流满身,她却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颗心重的发沉。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连忙喊了个婢女前来问话:“娘还没有出房间吗?已经是中午了。”
那婢女回道:“夫人伤心郁结,需要一个人静静,从今儿早开始就把贴身的婢女都遣散了,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描妆绾发……”
殷烈火心间一抖,顿时觉得不对劲,赶紧转着轮椅朝卧室过去。那婢女便也跟上了,为殷烈火推起了轮椅。
急急赶到卧房,殷烈火推门而入,一室的静谧诡异的可怕,所有物品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梳妆台更是被收拾得纤尘不染,唯独霍氏,不知去了哪里。
“娘呢?”殷烈火喃喃,指了衣柜,对婢女道:“去看看少了什么衣服没。”
“是。”婢女连忙推开柜门查看,霎时惊呼:“小姐,那套衣服不见了!”
“是哪一套?”“就是、就是从前有一次皇上赏赐给夫人的华服,夫人一直觉得太过奢华,不忍心穿的……竟然不见了!啊,还有还有!”婢女翻着衣柜的上层,惊讶道:“水晶钻石簪,玛瑙绿石坠子,仙宫夜游金分心……
全都不见了!这些发簪首饰夫人总嫌奢华,都不用的,可为什么今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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