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无路寻归处

    别是又是给她下什么套子吧

    不过这次皇后也只是同她说了几句话，送了些东西罢了，确实也没将她怎么样。

    欧阳寻还是觉得不安，决定回去就把皇后送的东西都封起来，不管有没有古怪她离得远远的便是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微风挂过，欧阳寻觉得鼻子有些痒痒，轻轻地吸了几口气，结果更难受了。

    她停在原地，抬起两只小小的手掌捂住半张脸。

    哈啾——哈啾嘤——

    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欧阳寻脑袋有些发蒙。

    “见过公主殿下。”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请安的声音。

    转过身，竟是那日与顾未铭在一处的小少年，附近只这一条路，想来是遇上了，他没有不向她请安的道理。

    她原本还烦恼着要怎么去打探一下呢，没想到就这么遇见了，欧阳寻在心里悄悄地雀跃了一下。

    “平身吧，我们之前见过。”

    小少年站起身，点头道:“那日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欧阳寻轻笑了一声，说:“你哪里就得罪到我了，何况顾家公子方才在长春宫也已向我告过罪了，我也并未放在心上的。”

    小少年嗯了一声，抬手挠了挠侧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想了想，机会难得，欧阳寻便趁机问道:“你是秦国公家的公子”

    “是，在下季辛。”

    “立十辛”

    “正是。”

    季辛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些不解。

    欧阳寻摸了摸鼻尖，看向他身后，岔开话头道:“这不是贤妃娘娘身边的采霜姑娘吗”

    采霜躬身上前，道:“见过五公主殿下，小公子落了东西在学堂，娘娘便派我跟着去寻，现下正要回棠梨宫。”

    欧阳寻想起来，贤妃好像是姓季，她消息不大灵通，想来季辛许是与贤妃有亲吧。

    只是现下天色也不早了，外面的人等闲是不能入后宫的，顾未铭被皇后叫去长春宫也就罢了，贤妃似乎并无权利留季辛在宫里。

    虽说这话问出来倒会显得她多管闲事，不过想起那枚玉珏，欧阳寻还是开口道:

    “宫门就快闭了，此刻去棠梨宫不打紧吗”




第七章 棠梨宫
    欧阳寻其实也没见过贤妃几次，印象中贤妃像是个随时会随风飘去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与皇贵妃像是两个极端，她们两人也不怎么来往，而她为数不多的见到贤妃的时候，贤妃对她也不甚热络。

    方才欧阳寻见着季辛也是脑子一热就这么厚着脸皮跟人家走了，回过神来她也有些脸热，明明季辛既然在宫里上学，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实在是冲动了些，可是话既说出来了，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因此一路上倒是季辛说得话要多些，他同她讲了许多顾未铭做下的糗事儿。

    欧阳寻也觉得好笑，顾未铭其实只是个从小被惯坏了的孩子，又因为自家姐姐当上了皇后，有些不知分寸罢了。

    欧阳寻心想，那日是遇着她也就罢了，若是他再不长记性，日后说不定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倒是季辛明明年纪更小些，看着却懂事知礼多了。

    “说起来，你瞧着比我要小些，如今几岁了”欧阳寻突然问道。

    季辛诧异地眨了眨眼，道:“我虚岁十一，殿下比我要大些吗”

    瞧见他这模样，欧阳寻立马看穿他的心思，微微皱眉不高兴地说:“我就要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自然是比你要大上许多的。”

    季辛连忙道:“是我唐突了，请殿下恕罪。”

    欧阳寻也不是真的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了，怪她自己个子小，季辛又生得高，两人看上去倒真像是同龄人，季辛会误会也不奇怪。

    见他小心地打量着自己，欧阳寻摇了摇头说:“也不算唐突，我本就矮小，自然看上去不像是比你大的。”

    说着不自觉地露出些失落神色，季辛见状心里有些不忍，安慰道:“可是殿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话没说完季辛就匆匆地转过了头，不敢对上欧阳寻投过来的目光，手掌握成拳，真想给自己来一拳，他方才怎么能那样说话，跟个登徒子似的。

    欧阳寻被季辛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楞了一下，看向旁边一脸害羞的小少年，轻声笑道:“你可真是嘴甜，若你是我的弟弟便好了。”

    “殿下如此尊贵，我身份低贱，怎么配得上做殿下的弟弟呢”季辛喏喏道。

    殿下居然说他嘴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

    殿下还说想要他做她的弟弟，想起那些所谓的“亲人”，他暗暗地想，比起那些人，若殿下真的是他的家人就好了。

    可是他是不该有这样的妄想的，他与殿下不过见过几面，说不定殿下只是在客套罢了。

    “你别这样说，我不爱听这样的话。”

    季辛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有些酸涩，他果然不讨喜，殿下定然是恼了他了，一时间也不敢再去看欧阳寻。

    欧阳寻见他这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的模样，着急之下停下脚步，伸手过去拽住他的袖尖，季辛被拽得一顿，茫然地看向急得两颊微红的欧阳寻。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反正以后我就把你当作弟弟了。”

    季辛愣住，反应过来后，也红了脸，微微地点了点头，害羞小声道:“嗯。”

    落后几步的宫女们面面相觑，那么多人上赶着讨好五公主都不成，没想到这位季小公子竟入了五公主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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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到棠梨宫时，落霞已经布满了天际。

    五公主到了的消息已经先一步传进去了，他们走进棠梨宫，贤妃已经带着人候在院子里了，见到他们进来，贤妃微微福身向欧阳寻行了个礼。

    “臣妾见过五公主殿下。”

    欧阳寻还礼道:“贤妃娘娘安好，贸然叨扰，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她有些紧张，怕一向清冷的贤妃嫌她烦人。

    好在贤妃摇了摇头，说:“殿下肯赏光是我的福分，只是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的来招待殿下，不过是些粗茶淡饭，殿下不嫌弃就好。”

    欧阳寻忙道:“娘娘真是客气了，今日是娘娘的生辰，还未向娘娘道贺呢，望娘娘平安康健万事顺心。

    只是来得匆忙，未备好礼，回去我便叫人送来。”

    她有些脸红，贤妃娘娘别是觉得她是上门来蹭饭的吧。

    贤妃轻声谢过，末了还微微笑了一下，欧阳寻也腼腆地回以一笑。

    一旁的季辛楞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姑姑笑呢，不过他怎么突然觉得姑姑和殿下笑起来，那么地像呢。

    贤妃的笑意转瞬即逝，领着他们走向殿内，季辛跟在她们后面，暗暗地想着。

    姑姑和殿下似乎都不喜欢自称“本宫”，殿下看上去也不是话多的性子，也不常笑，怎么越想越像姑姑呢

    随即又暗自摇头，他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贤妃没有子嗣，棠梨宫布置自然不会考虑到小孩子是否便利。

    对着面前对她来说太高了的椅子，欧阳寻犯了难，看向一旁轻轻一跃就坐上去了的季辛，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要不要试一试跳上去，可是万一失败了可就丢人了。

    正纠结着，欧阳寻身子忽然一轻，一双纤长的手臂将她温柔地托起来，又稳稳当当地放在椅子上。

    她回过头，看见贤妃面带歉意道:“我个子高，宫里的桌椅也高了些，殿下看看现下是否合适。”

    欧阳寻试了试，除了脚底下空空的，其实还好，也不影响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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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皇贵妃
    欧阳寻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秋千，因此十分兴奋，她一直想要一个秋千，但只在心里偷偷地想过，她从未主动向皇贵妃和欧阳尉讨要过什么，大概是不想再欠他们什么了吧。

    欧阳寻小心翼翼地坐上去，秋千将她晃得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住一旁的绳子，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突然季辛在她身后轻轻地推了一把，欧阳寻惊呼了一声，待一个来回后她也不再害怕，开心地笑出了声。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大声，这么久过。

    晃了一阵儿，欧阳寻让季辛停下来，然后站起身，硬推着季辛坐上去。

    她自信满满地在季辛身后一推，没推动，再用力一推，微微动了一下。

    欧阳寻失落地想，自己不但块头小，力气也没有季辛大，她真是不够格当姐姐。

    季辛看出她的失落，让她继续坐在秋千上，笑着说:“我不爱坐，就喜欢推别人。”

    知道他在安慰她，欧阳寻也收起低落的情绪，两人继续高高兴兴地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欧阳寻突然想起她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打量了一下四周，怕打扰他们，宫人们都离得远远的，应该不会听到他们说话。

    她坐在秋千上，冲季辛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季辛凑近，欧阳寻拿出藏着的玉珏，递在他面前给他瞧，小声问道:“这是不是你落下的”

    季辛着实被吓了一跳，双眼瞪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的确那天他没注意把玉珏给弄丢了，后来回去也没找着，没想到竟是被她给捡到了。

    欧阳寻补充道:“我看这上面有一个辛字，你名字里也有辛，便想着问问是不是你的，若不是便罢了。”

    季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承认了，又试探地问道:“的确是我的，上次进宫不小心弄丢了，殿下怎会捡到的”

    谁知欧阳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日我落水是不是你救我上来的”

    对上欧阳寻暗含期待的明亮眼眸，季辛竟不知该如何撒谎。

    的确，那日是他救了她。

    以他的身份，能同顾未铭一道进宫上学，也是顾未铭向皇后讨来的恩典。

    那日他们一同向夫子见过礼，又拜会过各皇子后，便要出宫去，谁知皇后突然宣召顾未铭，说是因为长公主生辰。

    顾未铭性子大大咧咧的，就叫着他一道去长春宫，他再三推拒不成，想着皇后对他也是有一份恩情在，前去请个安见个礼也好，前来宣召的宫人也并未道有何不妥，没有阻拦。

    他们到长春宫时，离长公主的寿宴开始尚早了许多，因此只见到了皇后。

    皇后对他态度不算亲切但也还是温和的，季辛向皇后问安后，皇后便叫他去棠梨宫见见贤妃。

    的确顾未铭可以留在长春宫，他若在这儿待得久了倒是有些不大妥当，皇后想起贤妃与他有亲，便特意准许他去棠梨宫请个安，这也都是看在顾未铭的面子上。

    他自然没有推辞，谢过皇后便跟着带路的宫人去棠梨宫向贤妃请安，若说秦国公府里与他最亲的，便是他的这个姑姑了。

    与贤妃见面过后，他从棠梨宫出来，贤妃派采霜跟着送他出宫，谁知半路上采霜突然想起什么急事儿要立刻回棠梨宫一趟，叫他待在原地不要乱走便匆匆离开。

    正在等待时，他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水声和呼救声，他向来耳力好，犹豫之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找过去后，只见水池子里一个快被淹没的小小身影，四下无人，又情势危急，来不及思考他便纵身跃了下去。

    幸而他自小体格健壮，也会浮水，要救的又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这才将人救了上来。

    那时他看见那女孩儿的打扮便知道她身份非同一般，他向来谨慎，见有人找过来，未免惹上麻烦便躲在一边角落里没吭声。

    等人都走了，他才一身狼狈地离开，遇到了正在找他的采霜。

    幸好那日宫里诸事



第九章 禁闭
    走到自己寝宫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了焦急等候的庄姑姑，欧阳寻微微叹了口气，转头让采霜不再相送。

    采霜依言行了个礼，便带着人转身回棠梨宫了。

    欧阳寻走近，问道:“姑姑，可是母妃过来了”

    庄姑姑面上浮现担忧之色，悄声道:“正是，殿下须小心着些，娘娘如今正在气头上呢，进去了认个错便是，千万别还嘴。”

    欧阳寻点头表示知道了，深深吸了口气，便走进门去。

    庄姑姑在外头焦心得不得了，许久未见娘娘这般动气了，只求殿下别将这火气点得更旺，到时候娘娘她是拦不住的，殿下怕是要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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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走进去几步，欧阳寻便听见一声杯具碎在地上的巨响，她吓得抖了一下，忙跪在地上，道:“母妃恕罪。”

    一道气急了的轻笑声传来，

    “哦你何罪之有啊”

    欧阳寻身子伏在地上，思索着说:“儿臣不该不知礼数，擅自前去棠梨宫。”

    这话似乎说在点子上了，皇贵妃没再说话，欧阳寻悄悄抬起头看了下，见皇贵妃一动不动，不知消气了没有。

    片刻后，皇贵妃冷哼了一声，又问道:“你向来也是知道分寸的，老实说吧，今日去那边到底是何缘由”

    欧阳寻犹豫着不知该怎么答这话，实话是不能说的，否则皇贵妃肯定会更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