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亏得于百年前便已失了心,只是这伤甚是痛人。
或是这次梁煜下的皆是不成功便自缢的死命令,黑影见我坠马,便纷纷跟下马搜查,势必要在今夜将我暗中处死在这上清通往金陵城路上。
昭华策马而来直抢过黑影的剑,挥落几下那几名黑影便已纷纷倒地不动了。待那股龙涎香由远至近散到鼻尖时,我也被一齐拢紧入怀中,只是左肩的伤有些透不过气,睁开眼的同时便吐了口血气晕了。
昭华敛去记忆,抬手唤了块云彩便直冲冲赶去城外竹林。赤金血丹需融入体内,加之前不久冥帝司提升灵力的药丸生来两克,虽有护体真元但
第四十七章 夜探相国府
侠客突然将碟碗交到了我的手中,而后弯腰拾起外衫说:“走时的嘱托全作了耳旁风,自是仗着自己一身好武艺,硬闯知府密牢,可知此事传到金陵便会害了探花郎,不但无法救出栾溪,反而会使梁煜因此提高朝中戒备,如此一来,那钦差怕是难以回京复任了,而如今这番结果,也恰恰印证了,你当初做法是多么的荒谬,实乃是下下之策!”
话毕侠客便提着外衫缓步回到了竹屋。我自看了看手中的瓷碟碗筷,他倒对朝中之事甚为了解,就像本身也在其中似得,若非当初他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也不会心急硬闯那密牢,结果一败涂地,哪讨到半点便宜!如今是东窗事发了,便来训斥,未免让人心中有些不快,但侠客也是个奇人,论武艺无人可及,论学识也是个天上地下难寻的人才,只是不知为何会独身做了江湖侠士,藏身在这片翠竹林小筑避世清幽,不足为外人道。
侠客住的这翠竹林不远处便有湖泊正值春暖夏凉,昏睡几日免不得生味,待晚饭后借着空中月光,悄然潜入到湖水中纳凉,避着肩上伤口身子也顺畅了许多。
未想那林中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大惊冷呵道:“什么人树后偷窥我洗澡,识相的赶紧背身离开,否则本姑娘一剑挥过去先结果了你的性命!”话毕白衣逐渐在树影中现出来,竟是那早一步去竹屋的侠客,不免身子一顿僵在水中。
琴音于指尖奏起。
原是侠客背了身,垂眸于古琴:“月光下你沐浴我奏琴,并无甚矛盾,更何况,我早坐在此多时!又何来偷窥一说,莫不是你胡乱恼人,硬栽在我头上”
伤口刺痛我皱眉道:“既是早知我来此地沐浴,你便不应抚琴!如今倒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殊不知是衣冠禽兽,以救命之恩做了下九流,现在已是深夜,谁又会月下抚琴若我真心要气恼你,倒也并无道理。”
我摸索着游到岸边,侧头看了看肩上伤口,果然是渗出了血,可又碍于衣衫放在远处,此番真真是要困在这湖中了。岂料侠客带着衣衫走过来,说:“月下,花时,方才能衬出琴音之韵,正如我和她。”
他这番话我听这倒是很耳熟。
却又记不得何时何地听到过,只得接过衣衫,胡乱套在身上离开了小湖。虽说当年九重天捡回一条命,但到底是丢了颗心多少都会有些影响,正如我清楚记得与栾溪点点滴滴,却将昭华的些许忘得很干净,从前我于浣纱殿心心念念,不过是一招梦醒,他自故在九重天安然做着天君,不理尘世烦扰,更不知,曾有人将他许在心尖尖上,只为每日晚霞落下时能见到他,那便是最大的欢喜。
琴音止昭华喃喃道:“也好!”
哪怕只留的一世相守时。
是以我正在屋内小心翼翼上着药,侠客便敲了敲门:“伤口遇水不愈合,金疮药在门外,你几时包扎好伤口我们便几时赶赴金陵相国府,若是晚了可莫要恼我没有助你......”
他竟要陪我一同去,我提了提滑落下去的衣衫轻声问:“你会如此好心
竹林本就距金陵不远。
快马不过三四个时辰。
梁煜虽贪财权却在朝处事极为谨慎,所以相国府,无论宴席或小聚皆素简,除却内院,当属梁煜自己的院落,存放了些珍
第四十八章 密室迷情
侠客为首走在前方:“既是找证据,就更要灵巧些!”
我闪了闪跟上去,要说这梁煜也是个人才,书房下侧,竟然还建了个密不透风的铁室。
历数朝廷大臣更换史,就连当朝皇帝才有的备选册,竟都被收入囊中,这梁煜还真有手段,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找到这件密室,还真想象不到一个凡人缜密如此,来搭建自己的势力网。
正当我在此翻越簿册感叹时,先我一步进了内室的侠客手中却提了个木盒子走过来,像是找到了什么。
末了我接过,他便说道:“梁煜党羽众多,这上清县令的师爷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喽喽而已,军饷案事发时,他于宫中的内线便先一步传了话,皇帝不知其情又碍于自己所培心腹不多,只得派晏修远个书生去,岂料这事梁煜早已预料便在路上埋伏,怎奈这事竟未办成,你们又去请动了镇远大将来,最后不得不孤注一掷,派顶级门客先杀了师爷而后嫁祸探花郎。”
梁煜未料到的应是我,其次未料到栾溪出宫寻晏修远,事情一牵扯便有些多。
然搅乱梁煜并非我本意,晏修远是意外,军饷案是意外的意外。可如今这番模样,若要将这整整一木盒密信交于那皇帝老,也不知究竟是对是错,就怕乱上加乱,改了气运薄。
许是见我忧愁侠客继而道:“这事急不得,密信上非梁煜署名,只有师爷一人留名,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死了个人,朝廷定会不了了之的。”
我闻言立即抬手开始翻箱,果然如侠客所说。
信上留据非梁煜。
乃是个囫囵的代笔名,这梁煜还真真是什么都防,生怕有朝一日被人暗算。
是以师爷死因我是找到了,顺带的也间接证明军饷案因果,可却唯独少了其中最重要的证据,这一木匣子密信丝毫没有说服力,算捏造都无话。
出来时侠客不似我这般颓然,一如往常,灰色半甲遮了半面却也难当他周身的气场,虽说那木匣子无用,可万一交由晏修远查清,又有了什么用处呢他却偏偏拦着我放回了密室内的一书一本免得打草惊蛇。
我这人想来不爱去计较。
可这番明明是我求侠客帮忙,一转眼却成了他后面的跟班,未免带着密室中的怒火一甩手站在原地回瞪着他。
这厮脾气不错未恼也停住了,看向我,神情很淡然。
侠客对朝廷政事及大臣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甚为清楚,也自然会晓得梁煜是个什么样的主,如今这番不能一并出去此人,晏修远难活栾溪亦是活不下去。我沉了沉自己的怒火冷声道:“我让你来是帮我搜罗证据的,不是让你带着我趁着月色参观相国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木匣密信,你却愣是要我不要了。”
侠客沉默了,看着那气鼓鼓的脸,竟然轻笑,却未能理会我。
原以为他是个有城府的人,却不想竟是个骗子,白白浪费时间,远不如我自己想办法。
侠客见我真是气恼的要走,便闪身上前说:“那密信即便你真能交由皇帝亦或是镇远大将军书中也不会有用,届时梁煜知道自会有一番完美的说辞,而晏修远不大的罪名也会被改成为,构陷当朝一品相国的重罪,这种结果难道就会是你和你朋友想看的晏修远和探花郎好歹现在仍当属朝廷命
第四十九章 离奇之火
到底是几百年未能触及男子,如今被侠客那双似海眸子盯着,我侧了头,才缓缓吐气说道:“恩人,你这要求委实难办了些!”
不知他是不是因被拒绝了要求而动怒牵连到我,眸底映出浅浅一笑,互抵着额头,又像讨到了便宜。
亦或是凡间男子表达情感时相来如此直白,喜欢伸手拂去你额间的梨花瓣,又譬如这般,将你逼退至墙角才慢慢阐述内心真正想要的,可无论哪一种,都并非是我所想要,已无心便再动不得情字。
末了侠客撤了手,我眉间挑挑:“我这人毛病有不少,但你若不嫌弃,倒也可以做做饭洗洗衣,可你若嫌弃,这事日后怕是有些不大好办了!所以出于对恩人考虑,不如我为你做媒,日后寻个美人来,陪你一起行走江湖共赏美景,如此一番,你得了美人我救了朋友,何乐不为”
侠客笑了笑:“为何要去寻美人你又怎知美人愿意一同闯江湖,既是要许我个救人报酬,又为何不按我说的做报酬,仲灵,你未免罔顾了这救命之情。”
一手紧拽侠客垂下的衣袖我急道:“你又为何总要逼我!明明说好是来寻找师爷死因,尽早了解那军饷案,你不帮忙便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到底是你次次落井下石不帮我,还是我罔顾了救命之情。”
话毕我又道:“诚然这件事与你没干系,可如今能救栾溪和晏修远的人只有你一人了......”
侠客耐不住我叨唠说:“我答应你便是,只是莫要再提报酬,我心中所想所求,怕是你永远也不可能猜到,你自是想要护着朋友与晏大人,可又曾想到过有人也这样护着你,人心相来只会记住被伤的疼,而将从前的美好尽数忘了,就连她许的诺言也不作数,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珍惜,到底相思本是无凭语。”
这话说的我很一知半解。
可抬头见侠客却很黯然,许是想到伤心事,一时悲闷涌上心,我缓步上前说道:“也可能她是一时想不通,待日子久了便想通了。”
她还会想通么
侠客闻言抬头看向我:“这几日你先回上清照顾好朋友,我自会助晏大人脱困,只是梁煜此时还不能除掉,朝中仍需要他来与开国侯持平,才可保不动摇国基。”
既然侠客已应下,回上清也没大碍。
我松了手说:“我是不晓得会不会动摇国基,只知晏修远好她便也好,此番仲灵先在此谢过了!”
时至第二日回探郎府。
便见府内士兵多增足足四十有余,原有的仆人家眷人心惶惶,生怕明天探花郎提头问斩。
我略过层层搜查才走到住处,栾溪却疾步冲出来,说:“仲灵你可算回来了,昨日镇远将军大怒,下令三日后问斩探花郎!”话落便红了眼眶,因心系晏修远,所以听闻探花郎会被问斩,难免会日夜忧心此事生变。
可镇远将军又意欲何为莫非借杀探花郎激发晏修远,在几日之内便能大破军饷案并除了梁煜,倘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也未免太过莽撞,大晋律法严明即说是斩那便要真斩,无端罔顾一条人命,又岂是良将所为,最后结果也不一定如意。
那知入了夜后探郎府却吵杂起来,书房不甚走水。
书房位处府内西侧,距水井不远,是块清净悠闲之地,唯有探花郎久留,不过是批改公文,无甚特殊。
府内乱成一片,而那口水井,却被封住了。
是以从府外运水,自然远水难解近火。我闻声走过去,见仆人疯跑着,说书房内模糊像是有人被烧死了,一
第五十章 晏修远失踪
遥想当初,天君将人皇封住囚于蓬莱山中,幻化替补,左右不过是想暗中帮扶下仲灵,岂料这事情变化多端,接连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可碍九重天天君规矩森严,不得擅自离宫,只能时不时将昏君放出来抵挡一阵,待回了天宫,处理完一番三界奏本,下凡却又成了侠客,耐不住日子久了,仲灵竟对着天君假身生出了情谊。
如此,昭华又要怎么压制心底里的情,本就是在九重天未能断干净的情缘,这次又该如何。
曾逢梦时,重拾你笑颜,往事如烟,似情留仍在,可却再不见,你在......
冥帝司定然不知这其中的原由,但却十分清楚昭华不能久居于凡间,末了灵机一动,便讪讪坐在了较远圆凳上,眉宇间一抹悉心打探道:“那你可还记得气运薄不在我这”
这话反倒是提醒了我,自那日上清郊外密林相遇之后,冥帝司手中便没了气运薄。我笑道:“可是,你若想查个凡人,怕是不用那气运薄也能办到,世间凡人你皆知,那些过往烂熟于心尖,若他今生不好,索性待栾溪重归,将他带着一并回了幽幽谷中。”
冥帝司惊愕:“此事可当真凡人可不似仙骨长存,除却三魂七魄长存,待那人寿尽之时便只做一培黄土,你若带他进幽幽谷,咳,那谷中的数十名人参精怕也不同意,到底是仙凡有别,你莫要自找麻烦,想当初九重天受重伤,也未得到教训。”
冥帝司说的没有错,仙凡有别,又似昭华,于九重天如何对我,不由摇头:“他不是昭华,不会弃我于水深火热不管,更加不会再许诺与别的女子了,他自是受过了情伤的人定会知其苦,即便最后他只剩下三魂七魄,我亦会等着轮回,再到凡间寻到他,完成那些承诺,更何况凡人未尝不可成仙,待修成时,便再也没了寿命之说,幽幽谷好歹也算是仙境,多少能沾仙气,但若他不愿随我回幽幽谷,也可继续留在凡间做个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不去强求!我大抵是只喜欢这股调调,所以才会对侠客也生了情。”茶盅不似刚刚温热,伸手推向一旁拨弄起了团扇。
冥帝司怯怯私语:“如今你倒是看的开。”
而第三日一早,住在东侧的晏修远便消失了,栾溪碍于府内士兵,只得一人独自搜寻着,可终无结果,直到日落西山,才将此事悄然告诉了我,惊动了镇远将军。
然将军仁义,虽说晏修远未破军饷案,无功勋,但身为朝廷命官,逆贼敢于他眼下抓人,定然同驳了他的面子,如此这番细细算来,势必要将晏修远救出才算,可寻遍卧房未得到线索。脑中想起了前几日书房的一场大火,而今桩桩件件都与梁煜有关,那此次劫走人,定然也正是梁煜所为,只是明日探花郎斩首,晏修远难逃,梁煜又何必着急,只需再耐心等上几个时辰,这军饷案便算了结,如今在此关头命属下前来劫走晏修远,未免太过多此一举,但抬头见镇远将军露出与我相同的表情,许是也想到了一处去了,顿时走上前去,对将军恭敬作揖,才指了指亭子道:“今日这事出的蹊跷,想必将军也同我也一样,未能想出其中的原由,不如去那亭子小坐,品一品茶,也谈谈名满天下的相国,是如何掌握了朝局,又是如何,牵
第五十一章 挥师金陵
即便剩下一缕魂,你也不弃,可想而知那日有多恨。指尖拂过琴弦,凭空中打破了竹林宁静,昭华的眼中逐渐被回忆所掩盖后黯然,声音极具低沉说:“她可曾怀疑,那假身有过太多与我相似的地方,还是说,她只弃了我这一人......”
冥帝司顿了顿:“仲灵到未多想,只是追问那假身今生运势。”
自五百年前九重天因苍翼大破元界,他还从未见过天君会如此神伤,真真是害人。
踌躇了一番,冥帝司继而上前劝道:“依帝司看天君大可不必神伤,仲灵记恨您也不过是因当年九重天被人构陷叛徒一事,到底是真心爱过,又岂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如今在意假身,怕是也因有您几分像,才会动了凡心。”
平地起了清风,冥帝司不得不抬袖闭了闭眼,待再睁眼时天君却没了,只留下晏修远一人。他却又成了苦劳力,回想起必是那番话说错了时候,天君自扶摇台见过仲灵便许下情根深种,即便如今已有天后在九重天拦着,也难改这份初心。
冥帝司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等待,见日头出,才转身看向身后,天君术法退散了,随手丢去一木匣子,正正砸中那人。晏修远醒来,看到了身边散落的纸张,不得不睁大了双眼,这可都是难得的物证,直指梁煜为上清军饷一案主谋。
师爷虽属梁煜部下,却也为自己留好退路,将往来均编写成册,藏于城郊妾室家中,就为防止他日被暗杀。
却成全了旁人,昭华寻来这无人得知的罪名账册,送于晏修远,便解了危机,顺带也破了这上清军饷一案,只是施法抹去上方梁煜署名,才算未大改动了这凡界朝代更替的运数。然晏修远对此是完全不知,一脸欣喜握着账册,慌乱中才记起冥帝司存在,作揖道:“多谢!修远他日必上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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