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她怕是会错了意,我僵笑道:“奴婢谨遵娘娘教会,万不敢逾越了规矩!”
但对这位皇贵妃,我倒是早有耳闻一点也不陌生,初见桂嬷嬷时便已知,她是贵妃心腹,后而狐假虎威,于浣衣坊成一霸。
可今日接触后才发觉,这主子远比奴才好说话,待人接物温和,是个惹人喜欢的主。
许是看出我生疏,贵妃道:“算了不说这些,过来看看这些首饰吧!”话毕三名宫女端来玉钗首饰,皆巧夺天工。
这些比起金叶子,倒更为吸引人。
恰逢皇贵妃领人为我制新衣时冥帝司来了,于暗处大惊,险些欲露了身形,才刚散去的云雾,就又聚齐一处,急匆匆腾往了九重天,却不想这朵云唤的急且十分不平稳,摇摇晃晃撞了人,正是奉旨前来的玉枢真人,掉玉笏散书册。
玉枢倒无妨,起身拂了拂衣衫后左手一抬玉笏回书册成原样,反是冥帝司极为狼狈,玉枢走上前,拦住了去处说:“你不好好在东海待着,来天宫作甚可莫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天君自凡间归来心情可不大爽,前几日天后才落了一身埋怨,你别是知难而上!”话毕玉笏一扫:“但若你承认曾输于我,这事,我倒可以帮你,正是棋逢对手,切磋切磋,你意何为若是无意便算了......”
若不是今日恰巧碰到玉枢真人,他还真忆不起,上上次蟠桃会后,他们曾于月桂树下对弈,被玉枢杀得片甲不留,他才万不得已动了动手脚,很不光彩赢了局,谁知已过了这么久,玉枢还记得。
扶了头上发冠,冥帝司轻咳了两声,面上不自然带一抹羞愧之色,俯了俯身子,继而说道:“那日,亏得真人谦让了。”
玉枢眯了眼眸:“究竟是我谦让,还是你作弊,侥幸赢了那局”
忽而天一阁殿门大开。
昭华于清风中面色凛然缓步走了出来,看着一旁冥帝司问道:“何事,扰我闭关”
冥帝司闻言面露难色:“是......仲灵要嫁人皇。”
话落间冥帝司只觉面上清风重了,险些吹乱了天一阁内燃着的根根烛火,而睁眼时昭华早已不在九重天,转身赶赴凡界。
若你我只剩下这一世情缘,就让我圆了当初霞光中曾许你的十里长情,待谷中荼蘼绽放之时,便知那花海之后的真心。
第五十七章 昭华之计
借着池中波光粼粼。
不知间竟还感觉有些眼熟,可我终不是凡人,万不可真嫁于皇帝做什么妃子,纵使情话再美也不过一世之期算不得真,犯不上再起什么波澜。
从前在九重天便能时常能听到诸多仙子传闻这凡界人皇,相来都是极为多情的,于战火之中也娶得三宫六院充实后宫,三巡南下还需招揽新嫔妃。
日子过得反倒是要比昭华还轻松许多,这一想我便打起了退堂鼓,只是这厢才刚欲跪,皇帝便伸了手,于五六名宦官及宫女中足足招惹了一把。我这心中却委实不是个滋味。
然皇帝老很无畏,浩浩荡荡送我回晚晴坞。是以栾溪一脸诧异,我更是不知此时此景该说什么,于午膳时味同嚼蜡,时而观望着皇帝,时而抬头看了看栾溪,只能默默祈求,这饭能吃的快些。
谁知这一顿饭还吃出了意外。
晏修远自承了皇帝老旨意,便恪尽职守,终有一日查到大司徒,一柄尚方宝剑当首冲进内院,继而,大司徒一家老小便哭喊个不停,直嚷嚷着自家如何清廉如何不易如何如何鞠躬尽瘁,万不该受奸臣诬陷,实属乃忠臣。
自是有洛太傅一怒之下状告朝廷,晏修远对大司徒一家子的威逼利诱倒早有防备,亲自带兵围堵查抄书房的暗格,未转运的脏银,便稀里哗啦落一地,届时众人甚为傻眼,折腾了许久原来是监守自盗,监斩令一手挥下,梁煜便听到风声,一本奏折递上欲弹劾大司徒。
晏修远闻讯从大理寺即刻赶回来,持免死金牌上朝堂,直指梁煜谋私,唆使大司徒以下犯上,弃边关千万名将士于不顾,合谋吞下了数十万两军饷,随即递上联名奏折,意欲弹劾,借机绊倒梁煜这位相国。
梁煜不服,好歹身居相国之位,岂容这等寒酸书生放肆。晏修远一甩官袖,上前一步道:“本官乃圣上亲封大理寺少卿,既承下少卿之职,那必要秉公执法效天子之恩,若是连办理区区一桩军饷案都要畏首畏尾惧怕权势,倒不如辞官回乡种种白薯,更为稳妥一些,梁相国可认同本官这点”
梁煜怒气横生甩了袖,站在一旁,再无言语,众臣唏嘘,皆不敢先出声。
但凡是人便会自救,大司徒于狱中得知梁煜将罪责皆推到自己身上,情急之中便咬破手指写下了血书,意欲与梁煜鱼死网破。
才刚写完,却见牢头缓步提着酒菜走到了自己面前。
梁煜的手段他并不陌生,死人才是世上最为安全的人。
顿时嘴角缓缓一笑,将血书藏于自己的袖口中,接过酒杯,一饮而下,心中却已很了然。待他的死讯传到了皇上耳中,必会依照宫中规矩找仵作查验,届时便会发现血书,梁煜寿命也尽了,你既然让我这兄弟赴死,那就谁也别活,一同到阎王殿,论
一论究竟是谁的罪更大。
到底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一会人便没有了气息,牢头收整了一番大司徒,却并未发现袖中那封血书,便匆匆提着食盒离开了,赶去相国府复命。
于狱墙之中,缓缓散出股雨雾汇
第五十八章 乱了此间情
冥帝司虽承了云稠带的情却因惧怕着昭华,只能匆匆点了头:“自然,仙职更重要!”
待茶过三巡我欲回晚晴坞,故而,便寻了个由头送冥帝司出宫。
只是今日晚晴坞内空无一人,栾溪避开了其他宦官宫女,单单备了桌酒菜等我回来。我怀揣迷药才刚跨进内院时,便远远看到,那抹嫣红背影,不免心中有些倍感凄凉,缓步上前将早已醉酒的栾溪搀了起来,岂料这一世她酒量不怎么好,眼中突突落着泪哽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不幸被圣上看中做了妃,”话落间身子一歪倚着廊柱睡了,我瞧着未干的泪痕,拢了拢栾溪额间碎发,从未相欠,你始终都是栾溪。
照拂好栾溪后我便提着剩余的酒独自来到院中,自五百年前在九重天失了心算起,还从未有今日这般想要一醉方休。
我猛灌几口便索然无味,凡界的酒不比幽幽谷,没有了醇香,就好似人心一般,成不得真,酒壶应声而碎,却传来男子声音:“你若是感觉未喝尽兴,不妨随我同去个地方大醉一场如何世间道不尽的恩怨惆怅,却都可以在这甘泉之中了却,”话毕递来一壶酒。
不知何时皇帝老来了晚晴坞,又恰好见到我于院中醉酒,便看出不大尽兴。
原想推辞一番轰他出去,怎料这壶酒香气异常扑鼻,竟不比我当年偷喝的酒泉差。
品一口,醇香便于齿间留恋辗转。
不得不高看,这凡界的皇帝。待半壶酒饮尽我已微醉,由着皇帝拽了出去,痴痴遥望头顶月光,继而忘却了困扰已久的诸多烦心事,错把他看成昭华,于楼阁之间忘乎所以,只想随那人在一处。金陵皇城喜繁华,所以宫中所建花园皆是富丽堂皇,早不见当初那份淡雅之气,却有处例外,于东宫外三里处甚为僻静,乃是块清闲地。皇帝带我来此,怕是也费了番心思,只不过先前有过昭华,后来又有了侠客那替身被拒的那一遭伤心事,这心上已伤痕累累,抬手再欲痛饮几口却发觉酒壶不知间竟落在地上,俯身捡起时脚下踩到一方圆物,身子一歪竟顺着草坡滚落下去,乱了发,也乱了此间情。
许是皇帝老原就容貌俊俏,如此这般贴近了看,天上地下到还真找不出去相同的。抬手抚上那双如海般双眸,他也不过轻轻闭上了双眼,竟未有防备的避开我,不觉心中升起了一抹好感来,嘴角也荡漾出笑容,指尖缓缓滑落下去,停在他那片薄唇之上微顿了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说:“是薄唇,男子薄唇皆会薄情!”话毕悄然转了头,瞧着远处红瓶。
皇帝被这话说的有些呆滞,顺着目光看去挑了挑眉,忽然握起我的手抚向胸膛,喃喃说起了一番酸人话。这美酒配酸话极为醉人,话语间我打了哈欠,意欲推开皇帝老起身回晚晴坞好好睡上一觉,眼前却一晃,芳香划过,坠在怀中昏睡。
可鼻尖那股似有若无的龙涎香犹在,惹得人心尖恍惚直想睁开眼将那人看得清楚。昭华施了迷幻术,这番下来没三四个时辰不醒,捡起了红瓷瓶,嘴角浅笑,仲灵到底是不抵冥帝司,一瓶迷药竟换了云稠带,还自以为做了门极合算
第五十九章 十里长情
料想此番并非皇帝大婚典礼,排场自然算不上大,不过从晚晴坞到新殿。谁知皇帝十分钟情竟绕了金陵一周,方才回宫中,论奢华程度不亚昭华,只是这排场未免有失于东宫,继而往后日子里生了恨。
待喜轿停稳一直修长的手探过来,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很好看。
我一手抚了抚头上满满当当的玉钗步摇,一手则不慌不忙搭了过去,身子一前倾便拽出了喜服,皮笑肉不笑低语道:“皇上对仲灵的喜爱还真是与旁人大不同,于正宫娘娘跌足了风采,与同出一宫的洛才人则失了情分。”
皇帝顿了顿,继而缓缓一笑。
他握着我的手说:“想予你十里长情,在小池旁,便已过说了!爱妃火气重,日后还需收敛些,日后免不得要做后宫的典范,”两杯烈酒倒入火苗突突上涨,我见状抽了抽嘴角:“要做典范有些难,不如皇上选其他娘娘做典范,也算是对仲灵的另一番抬爱了,自当感激不尽!”话毕抽不回手:“如此这般跨不过火盆,又何来要做典范一说,单单这十里长情便早做火海无数,仲灵命苦的很,望皇上能念在夫妻情分上,给留出一条活路来。”
忽而身子被人抱起,隔着层层红纱瞧不清皇帝面容,只觉周围人哗然一片,竟是天子抱妃嫔跨火盆,自建朝开始还从未有君王这样做,委实成了千古第一人。但若问他有了什么变化,便是那嘴角从未淡去的一抹笑。
待缓步行至礼堂,皇帝才又道:“即长情变火海,也总好过情深似海的疏离和漠不关心,爱妃口才很伶俐,但却从未讲道理,适才跨火盆,也不见你推开我独自走过去,这可做你口不对心的印证了”
这皇帝委实机警狡诈的很,我猛转了头:“皇上擅于激辩,仲灵怎抵过您一星半点!”
步摇凌乱,惹得一旁静候的嬷嬷上了前,耳语了几句。大抵告诫我与皇帝对话万不可昂首挺胸,需得以三从四德之戒守三纲五常之训低谦回话,以效为人妇的敬意,更敬天子意。
是以于九重天便不知,这劳什子规矩为何物,在凡间便要深深受着。不知间皇帝松了手,我失去重心步履蹒跚着,一声高喊,吉时已到,敬天敬地敬神,险些顶着一头金钗跌至地面。也是这番狼狈着,让我心中突起了一个想法,若是敬神明,不知昭华晓不晓得,他赐予的名字,已许了人。
晕晕乎乎拜完了四方,由着喜娘搀扶换了地,怎料一阵清风拂过,我探了头,见皇后脸色铁青。
方才察觉到,这让我厌恶的排场正是皇后的。
可幸礼数已周全,我被一群喜娘簇拥进喜房,与红艳艳一片之中盯着两簇烛火静坐在床榻上等着皇帝,然肚腹之中传来一阵洪亮的叫声,我掀开了红纱盖头,便听窗外两名宫女窃窃私语:“也不知晏少卿好端端,竟会招惹上这般祸事。”
另一名宫女:“那是你不在晚晴坞当差,传说少卿与梦中仙,有私情......”
床榻距离窗户尚还有几步远,而后这几句话我便没听清,待拖着喜服上前,宫女却都走了,一知半解,心中不是个滋味。
倘若,晏修远真遇难,栾溪岂会没有一点反应
第六十章 罚跪宫门
是以晏修远遭了难,却连累了栾溪,冒雨前来,想要皇帝卖个人情。
我自是心疼她,却也不知道皇帝老现在何处,白白讨来了迷药。
亏得今夜喜房内无人,不然这番情景若是被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浪。只是不知晏修远为何,会在今天这日子冲撞皇帝老,失了大臣礼仪也失了往日情分,委实太过莽撞了。
然栾溪才擦干头发,皇帝老便突得推开了房门一脸怒气冲冲,目光直指圆桌旁的我,更像是自家红杏爬出了院墙。
但这也是个绝佳机会,栾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反观皇帝却双眉一皱像是早猜到接下来的话了,眉目尽显冷漠神色,不见一点的怜香惜玉之情。
我见状呆了呆。
可这两人都未道出其中缘由,最后只剩下皇帝老看着栾溪横眉冷对甩了广袖转过身,留下句救不了,栾溪才陡然一愣抽泣着冲出了喜房,直奔暴雨中被罚跪在宫门前的晏修远而去。
皇帝先我一步挡住了喜房门,双双一僵笑,才知这晏修远胆子委实太大了些,竟仗着自己破了上清军饷案,拦圣驾,意欲阻止纳妃仪式,只是他不懂君威,更不懂伴君如伴虎。
栾溪无过错,不至也在雨中跪着,前不久在上清水牢落下的毛病还未能根除,如今再生生碍着一夜的暴雨,怕是又要重了。我瞧了瞧皇帝,便握起了油伞,岂料,才走两步身后那人便咳了一声。
但到底是做皇帝的,心中免不得要有些小九九在,如此这般我还需顾忌着些皇帝老心情起伏,方能脱身,继而转过身拢了拢身上喜服,缓步走上前去,意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论一番道理来。
许是白日的耳语,也让他对我有见地,侧头看了看喜房内瓜果皮一地的惨状,神情甚诧异。
皇帝握起榻上的盖头,盯着两簇红烛点了头。我拖着喜服手握油伞,才刚走到宫门处便见到栾溪,正与晏修远争吵。
碍于暴雨声委实太大,我这一身红衣站在当中反更为显眼,待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字眼时,步子一僵不知该是去还是不去好。晏修远脾气执拗,见我追栾溪站在雨中,便突觉那身喜服彻底伤了他的眼,将身旁的人狠狠推开后,又重新跪在宫门前,仍有突下的暴雨淋了个通透,栾溪抽泣着,伤了掌心,却仍在雨中陪着。
风月之中常有些小打小闹,只如今这晏修远对栾溪太过执拗,加之对皇帝那又表明心迹,未涉及到性命,只是单单被罚跪在这宫门前失些颜面,倒还算是件幸事,怕是怕栾溪此番,会招来一些祸事。
我走上前,用油伞替栾溪挡雨,免得她再受凉。岂料栾溪抬头看我的目光之中,却满是怨恨,双手一抬油伞落了地,一身喜服淋上雨便愈发鲜红。往日情分,竟不抵晏修远一面,你终是忘了九重天的一切。
我不气栾溪,更不怨她因此迁怒于我,只是此番,我实在无力去帮扶栾溪与皇帝老求情,身为人臣便硬直君威可畏,万不可触碰,他却硬生生顶上。
晏修远见我也在雨中陪着,便催促栾溪赶紧回去,岂料这次惹了怒气,栾溪推了我......
喜服沾水十分厚重,我步履蹒跚一倒,便听身后传来一句低沉:“莫受了凉!”
我惊诧的一回头见是皇帝。
也不知他会跟来,又站在这雨中多久,真真吓煞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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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贵妃之仇
自是以为凡人皆惧怕神明的,皇帝老却除了外,调笑道:“仙子既已下凡,何不入乡随俗,与我共结连理,一揽世间芳华”
瞧着皇帝我僵笑:“可举头三尺有神明!怕酿成大错。”
仙凡相恋,原本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是我这异类。
起初恋过昭华,便已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如今此番生了变故,还需再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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