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因不想龙榻分出半块,我便占据所有,使得皇帝老没了位置,也不知今夜天禄阁内宫女放置的是什么熏香甚为香浓,只一会便令人昏昏欲睡,见了周公。昭华坐于榻旁静看佳人,忽而眉头一滞,抬起袖便关上了小窗。
随即冷声道:“既是回来了又为何要在暗处偷看,躲躲藏藏,还不快从正门走进来跟我复命!”
冥帝司看了眼鼻尖后,继而眼眶中泪水便要溢出来,他好歹历经万死而归,天君不给嘉奖或是一句好话,也不该用窗户夹了他,还落了一身压抑许久的埋怨。本就相貌
一般,如今红了鼻尖,定要被仲灵笑上几日,拂袖暗暗抽泣着,方才敛去身形,化作一股清风,进了天禄阁内见昭华,又碍于龙榻前的层层纱幔,看不清躺着的是不是仲灵,少不得要被昭华瞪上两三眼,方才知道收敛,眼观鼻鼻观心后,抽泣着说:“此番大战拉回了局势,敌军虽败,却未能有我方损失的严重,但帝司尽力了,毕竟敌营不好混。”
经此一提
第六十六章 十方圣水
说来也奇怪昨日混战我竟被贵妃伤了,银簪划破面颊,还煞有其事的渗出血珠,虽灵力被封印反噬,但还有些余地,怎么也不会被凡间之物伤了。
但确实是被伤了,并且这伤口还不易好,昨夜皇帝老给上了药,如今却未能看见一丁点的好转,反而是愈发严重了,也难怪冥帝司会吓成这模样。
要说我这人命好,这厢脸才受了伤,那医术甚为高明的人便来了,伸手直接拽过小案上琉璃果盘,继而强拉着冥帝司衣袖凑过去轻声问道:“你瞧瞧这伤如何治”
冥帝司压下了诧异后,才掰开了我那带着汁水的手,指尖一提便看着伤口,皱了眉头。他虽文不过玉枢武抵不过九重天南将,却也凭借一身三界难求的医术,占了一方上位,只是因多年避于归墟,这才不足为众仙所道,又比如九重天药庐新出,他也会悄然上天宫兜兜转转搜罗些灵丹妙药,以备已用。
东周杂文中所评此人喜珍宝性怯懦,倒甚为贴切。
然冥帝司这份怯懦中,却又带着股,对朋友遇到难处时雪中送炭的热心肠,使人难以忘怀。
而今他肯出手,我这颗心便可放下了,安然坐于此间剥着桔子以效劳冥帝司,日后再寻个空档,与他探一探气运薄所在好改改栾溪运势,挑个圆满些的结局算善终,再将人带回幽幽谷。
只是情况不妙,冥帝司看了许久都未能出声,反而眉头皱得紧。
因晓得诊病不语的道理,我便努了努嘴没有出声,待指尖一松,才急迫巴望着听到脸上伤口的情况。
凡界本应没有此物在,可如今被此物所伤,却是真的,冥帝司犹豫了,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抬手推回了那刚剥好的橘子瓣,缓慢说道:“这伤口虽深,却非凡间之物所伤。”
仙者之所以不下凡,是因无法改变凡界事物,所以反之凡人也伤不了仙,除却远古留下的封印结界以正视听外,倒也真没有什么法器,能破将仙者护体真元,如有那必然是天界之物,被人带到了凡界。
如今看来。
百年前往生地一事,还没有因栾溪一死了结,大有重新开始的模样,只是不知仲灵清不清楚这些。冥帝司顿了顿,缪若手握天诏为后,但依照他四处探听的消息看,此人怕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皇帝老一道旨意贵妃便被禁了足,困在寝宫中闭门思过。
后宫多为墙头草,见皇贵妃已然失势,宫女们侍候便不尽心尽力,这一日寝宫中无人,又下了雨,贵妃温怒,却见面前站着人。
贵妃惊慌失措中险些身子一歪跌落塌下俯在地面说:“属下愚钝,竟连累单雪姐姐要亲自仙凡督促刺杀一事,只是仲灵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几次三番都可逃脱,若非是有十方圣水在,这一次属下怕是又要输了,但即便这次没杀死她,也毁了她的容貌!”
单雪听后仔细想了想,虽说未能成事却也好回九重天跟天后复命。
但又一想,便觉出此事暗藏更大的危险,十方圣水是仙家之物,仲灵此前便可去东海寻了冥帝司等人所助,又怎么会不认识这圣水的伤口。
原本周密的计划便不费吹灰之力查到凤栖
第六十七章 融骨之爱
纵使世人皆可说出这个情字,却也有人于三界众生之中,隐忍压下心头所爱,情到深处便再没了言语。
皇帝老神情极为复杂喃喃道:“不是,从来都不是。”
我轻轻笑了笑:“虽说我出身低微也不似其他娘娘才高八斗,但还清楚不该牵绊住夫君的,此番会与皇贵妃起争执,一大半原因皆在我自身,所以皇上大可不必为此事护着我,宫中律法严明应一视同仁,至于您说什么要遣散六宫,仲灵心领了却不希望您真这样做,三宫六院是先帝所设,如此便全部遣散了,怕有违先帝爷之训,皇上还是多以大局为重吧!”
皇帝老顿了顿,继而嘴角一抹苦笑:“这后宫之中我只在乎你一人,又何谈什么一视同仁。”
闻言我打了哈哈:“自是风花雪月中的情,真的朦胧。”
话毕好似触碰到皇帝心事,长臂一伸拥我入怀喃喃道:“从相遇到相知,我心里的人都是你!”言语之中不乏哽咽,又带了些许伤情,使旁人听着也深受感触,记起了陈年旧事。
然我终究不是皇帝老的妃子,被这样凭空抱着有些难堪,继而仰头叹息一阵,才伸手轻轻推开他说道:“皇上夜夜同我在一处,不如今夜找别人吧”
皇帝老松了手,声音疏离:“既是你意,我便应了。”
我随即俯身,说:“恭送圣上!”
眼角瞧着那抹明黄逐渐消失,我这厢才敢支起身子眺望。好在已将罪名全揽过来,日后即便皇贵妃再要暗中掀起什么风浪,也连累不到栾溪,待冥帝司寻回伤药后,于气运薄上改运势,便可早些回幽幽谷筑仙身。忽而,眼前事物不知为何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我只得强撑着精神努力往床榻走去,终于身子一滞,歪在了脚踏上,脑中缓缓浮现出九重天的一幕幕。
寒月徐徐,带着愁思。
冥帝司从暗处中走来,手上端着法器:“天君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是先服些丹药,毕竟融骨之痛不同于常,若是动摇了您的元神,帝司罪过就大了!”昭华抬手拒绝,退却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只一手便将晚晴坞于三界中隐去了。
若不隐入三界中,冥帝司此法定然瞒不过九重天众仙,化血融骨我也要你好好过着,做回从前初遇时那般无忧无虑。
随着昭华走入晚晴坞。
院内众人随即倒地。
昭华四下里望了望说:“待事成,赶在结界消失前,抹去这院中人记忆。”
冥帝司微顿,诧异道:“天君的结界会消失帝司的术法您该晓得,这晚晴坞少说也得二十人有余,抹去记忆怕有些困难,”随即一转挡在昭华面前问着:“帝司斗胆,想问天君一句,先有赤金血丹在前,您可还受得十方圣水”
这是唯一能给仲灵的了,昭华沉声:“你先随我去治伤!”
因冥帝司在晚膳中早已加入了迷药,所以昭华一进卧房便看到仲灵歪在床榻旁沉沉睡着,继而
伸手撩开面纱见伤口已然加深,才不过半日的时间已成了这样。
十方圣水入体便融于仙骨中,而转取之法,则疼痛难忍,伤及元神。
昭华退去周身护体真元,神情笃定看着冥帝司。当根根离火针不断刺在脊背正中和周身大穴上。饶使术法精纯者都难以撑下去,冥帝司看着忧心,却未听他吭过一声,直到第一滴十方圣水,落在离
第六十八章 故人又相逢
冥帝司上前几步说:“好在如今伤好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冥帝司这人有一个极好的好处,便是从说不得慌,不懂得搪塞,若是寻常他做了好事,必然会来邀功,如今却开始左右推挡退却了。
我倒也未想去戳破冥帝司,抬手便将那瓶子朝露放回匣子中,待日后,灵力恢复了自可轻松查清楚此事,只是面对着铜镜前数根步摇泛起了难。冥帝司眼尖敛去身形替我唤来梳洗宫女,而后静默在一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神情十分肃穆严谨。
宫女手巧三两下便带好紫金步摇,俯身在我耳旁说道:“皇上病了!”
凡界有个道理,均是以自己夫君为天,如今皇帝老意外得了重病,惊动朝野,我虽是有名无实却也担了妃子的名,免不得要走一遭,将这夫妻情分恩爱如初模样装扮彻底,才算功德圆满,看着铜镜中才刚点好的一朵花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一手拄在梳妆台叹息,十分无奈对宫女吩咐道:“此事还需劳烦你通报一声洛才人与我同去探望,免得被人挑麻烦,再殃及了整个晚晴坞,帮我挑件素雅的衣衫,也不必熏香了,正好显得礼数周全,待见过了皇上,再去给皇后请个早安!”话毕宫女四下散去忙碌,我猛一转头对冥帝司说:“再不想办法断了栾溪后宫之路,我便要被逼疯了,今个儿是皇帝老病了明天是皇后身体不适,总之杂事一堆,远没幽幽谷清闲!”
冥帝司僵笑,他又何尝不想回归墟去,踌躇半响才说道:“谁不想快些离开凡界回去,可话又说回来,改凡人运势便不容易,更何况栾溪身上本就带着往生地业火相阻。”
说起往生地业火,倒是一下将我的心凉到了半截,自是命劫之中牵着情劫,劫劫相扣却寻不出个解法来。
宫女奉上衣衫后转身退下。我比量着青色衣衫,却提不起兴趣说:“莫不是真要等到晋朝没落了,方才能趁着战乱将栾溪掳到幽幽谷里,筑成仙身重返九重天么”
冥帝司一愣,已然想到天君发怒的模样。
若多言,怕仲灵又要闯下什么祸事,只得待天君归来,将这凡界一事想出个法子。
暴雨过后天气燥热,谁料这清水色衣衫更为厚实,才不过走出晚晴坞便已汗流浃背,侧头看冥帝司却走得甚清凉,到底是自有真元相护的人好乘凉,我努了努嘴步伐便走的快了些。
天禄阁外,宦官正欲迎我进去探望。
却对着我身后,俯身行礼,轻轻唤了声晏大人,而后便恭敬的站在原地。
因栾溪旧疾未好便抱了恙,我将将站在正门中央进退不是处境难堪,一则是因为栾溪的事情,二来则是,纳妃典礼时他怒在雨中罚跪,僵笑道:“想必晏大人也是来探望皇上病情的,不如您先请我候着,左右是朝廷事重延误不得,我们这帮妃子倒无事,不过是家常,没甚新鲜的,晚些过来也可......”
我这番推却甚明了,却不及晏修远额首,竟在这炎炎烈日之中一笑如沐春风一般,携来一阵清凉。
晏修远倒未急着进内阁,抬了手命那一旁的宦官先退至一旁静候,继而缓步上前,宽大广袖高举额前,声音极尽优雅说道:“一直未有机会与娘娘亲自道谢,那日紫姗告诉臣,若非是您急中生智相救
第六十九章 寻仇未遂
终归后宫规矩森严,这厢我与贵妃闯祸,那厢皇后便做了个顺水人情颁下懿旨罚抄百遍女诫,并昭告三宫六院成了反面典型,颜面扫地,却还要被禁在佛堂内,写着这些弯弯绕的字。
提起了笔,我叹了气垂眸。
冥帝司品着香茗:“我好像还隐约记得,你最为讨厌写字的,从前在浣纱殿里有昭华相伴,这一手烂字都未能有任何提高。”
碰巧笔尖染足墨,我朝着冥帝司甩去,杯中便低落一滴墨。
待香茗变成了墨水汁,冥帝司也再没有机会于一旁幸灾乐祸看我伏案抄写女诫,所幸他是个不算怎么称职的文仙,将原本规整的字迹生生仿成无形,混在之前抄写的,倒不显眼。
只是我没耐心,才刚抄了半本女诫便已然被这其中的劳什子话气到,继而怒摔笔凭空溅起无数墨汁。冥帝司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脸,拂袖抹了两下额间墨点,算是将自己原本干净的脸抹花了,嘴角轻轻一笑露出白牙与我劝说,三界之中唯有九重天规矩最甚,如今凡界已算是松懈了。
可我心火难消,明明是皇贵妃先动手,为何却要我在这佛堂抄书,未免欺人太甚,越是这样想便越发气愤,顶着一张花脸拍响桌面,无论如何也要讨回公道,今夜便要找那皇贵妃新账旧账一起算。
若说这后宫之事,谁烂熟于心,冥帝司便逃脱不到这份差事。我褪去华服着单衣,拉着敛去身形的冥帝司,潜入了西宫,瞧着面前间间精致华美的楼阁,这皇贵妃的势力不亚于皇后。
要说这皇贵妃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于多年前暗中处死了名宫女,恰逢那宫女当时已身怀龙种,乃是个刚得圣宠的人,却耐不过皇帝老生性昏庸,未能护着佳人。
一招毙命于水井中,还是被一名敬事房宦官小解时意外发现,甚为凄苦怨愤。
谈及此处冥帝司抬手指向了身旁一口水井,上方的的确确贴着数张驱鬼镇邪的符咒,像是有些名堂。我顺手扯下一张,散开了满头漆黑长发,于幽幽月光中,倒真有几分骇人,凡人皆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料想那皇贵妃必是心中难安,才会命人用符咒封了周围的水井,但如今是我仲灵,就定要她常常轮回苦果厉害。
冥帝司一面托着金钗一面拦住我说:“你灵力被封怎么去,饶是贵妃心中慌,你这番打扮也不像宫女,倒像个母夜叉!”
我蹙眉说:“我没有灵力你不是没事么约莫再一会宫女便会侍奉贵妃就寝,你便上前先灭灯,再将我送进屋内!”
冥帝司呆愣:“这样去吓凡人是不是不好更何况你们后宫女人之间的事我去掺一脚,终归是有损我东海归墟之主的颜面,仲灵!不如我们还是回去抄书吧......”
抬手一拳挥去我怒道:“都已经进了西宫,才劝说回去!你什么时候见我办事这样畏首畏尾,要做便做,不帮忙自便,或是将眼睛蒙上视而不见都随你,这贵妃自打我入宫以来,便处处与跟栾溪作对下暗局,倘若这次还不给她些教训怕是日后在后宫真就没有什么活路了,所幸我功夫也不是白学的,没有你的帮忙依然可以翻进屋内下一下那皇贵妃,只要能解气都可以!”
终是熬到贵妃就寝,我与冥帝司伏在暗处悉心观望,见一众宫女提着宫灯离开卧
第七十章 落水之祸
水花四溅在荷叶上,却恰好遮住了水中狼狈的我,幸得今日带了避水珠,不然这厢等下去,怕是真要丢了性命。冥帝司嘴角抽搐不知该做何解释,单雪继而缓缓一笑,径直便要走向假山,大有将此地探查一番的意思,手中的白绫更是蓄势待发欲取人性命。
冥帝司阻拦道:“方才不是还说急着复命,这会儿便快些回了天宫罢!额......这皇宫里即便有些什么妖物在作祟,有我帝司在此也多少会收敛些,终不抵天后命令重。”
我于水中只听得了囫囵话,但在心中还是对冥帝司感激涕零。
可那单雪却并非只是个小仙娥,身为缪若心腹又岂能不清楚冥帝司与我的那层关系,此番越遮掩便越有什么隐情,虽然不敢确定那人真的是仲灵,但瞧着冥帝司衣服生怕被认出的样子,这事也**不离十,继而收起了手中三尺白绫。错开面前之人缓步朝着假山走了过去,待见到那一方荷花池时,心中已了然方才那落水声是从何而来了,嘴角浅浅一笑对冥帝司问:“帝司从不出东海,于万年驻守归墟,何时又管起了这凡界之事”
冥帝司心中一凉,眉头一皱,甩了衣袖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担了个闲职,就必然要多做些事情,才算是不负天君之恩,这良心才无愧!”
单雪也未追问下去,只是对冥帝司依着品阶行了个礼数方才腾云回了九重天。
待那人影消失不见,冥帝司才敢在荷花池旁唤我,生怕刚才耽误的时间过长出了事,又撸起衣袖伸手在池里捞着,准备摸到个什么像我的物件儿便拎起看看,准备喂几颗灵药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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